他若是花言巧语水笙或许更伤心,可就是这么朴实的一句话,就是老老实实说想你,她的泪顿时决堤。

她埋首在他的怀里,伸手捶着他:“怎么办!你说怎么办?现在我对着白瑾衣也时时想着你,现在你就在我心里扎了根似的,原来说想要两个人,结果背叛的是我,我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你们都把我当成什么了?你们都是好兄弟,只有我是个坏女人是吧!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呜呜…”

水笙一哭不可收拾,白瑾玉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她、她刚才说什么?

诧异惊讶的不只是他一个人,白瑾塘并未走远 ,他站在门外轻手轻脚的想要偷偷离开,可是刚一转身,差点撞在一人身上,他吓了一跳,二哥白瑾衣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

他双眼通红,此时正瞪着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老公催我换电脑了,明天来回复留言,晚安啊 …

45共妻守则四五

第四十五章

“二哥?”

白瑾塘吓了一跳,下意识喊出声来。

屋里两人也听在耳力,水笙泪水还犹在眼中,白瑾玉过来给房门打开,白瑾衣怔怔站在门前,他两眼通红,直直地看着她。

她刚才一时冲动给心里话都喊出来了,想必他听见了,这会该多伤心。

水笙垂眸不敢抬头,是她背叛了两个人的感情么…

白瑾衣却背过身去:“你曾说过,爱就是要双双对对,以前负你骗你是我对不起你,现在你心属大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你。”

他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大步走开了去。

水笙却是听懂了,她鼻尖微酸,竟然一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瑾衣爱她护她,她却让他这般伤心,白瑾玉皱了皱眉,在后面扶着她的腰,却是叫住了开溜的白瑾塘。

这小子根本没听他喊的什么,飞快跑了。

“我去看看瑾衣,”他又有了作为兄长的使命感,水笙却已无力去深究其他,她觉得很疲惫,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生理上,对于白家这种纠结的心态不想这么下去。

因为闹别扭,白瑾衣吃饭的时候在自己屋里吃的,水笙根本也没吃,在白瑾玉心里,他刚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窃喜,却又被弟弟的别扭闹得心情不快。

因为兄弟三人本来说好为了公平起见,从他开始一人一天,他原先还期待着和水笙在一起好好的哄着,让这小妻子心情好一点,给点好脸色。但是因为她兄弟要去起了嫌隙的话,又觉得十分不该。

理智上,他的责任感永远大于他的感情。

水笙刚到这个世界时候什么都不懂,她迷茫的表情时常叫他看着都心情愉快,这姑娘本来就乐观,一双弯眉更显和气,每每笑起来,杏目眯起来怎么看怎么舒坦。

白瑾玉觉得赏心悦目,自然就对她多一些关注。

经过短暂的接触,他又觉得她外表柔软,内心坚强,实实在在的看似傻姐,其实倔强冲动,又十分心软,他冷硬的心总能被她轻易暖化,这才写信给弟弟白瑾衣。

他觉得水笙是适合白家的,这不仅仅是喜欢她这么简单。

如今闹得兄弟失和,是有点始料未及的。

水笙更是没有心情吃饭,她屋里乱得一团糟,好多干草还没分类就搅在了一起,白瑾塘见她没去直接给饭菜端了来,白家对持家一向都很节俭,晚饭是包子稀粥和咸菜,她实在挨不过他再三喂食,赶紧接了个包子咬在口中。

白瑾塘也抓起来吃,一边吃一边想起了二哥:“不是我说你,你要是对大哥有心了的话也不应该那么对我二哥啊!你可不知道他实在是气紧了。”

他那哪里是生气,分明是伤心,她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来他的失望。水笙不知怎么和他解释,只好含糊其辞地喝着稀粥。

“我们家哥四个呢!其实这是好事啊,”他用胳膊碰了碰她:“丈夫多生活才富足,其实你不用那么辛苦,就在后院呆着多好啊!”

水笙瞪他:“然后专心给你们生孩子?以这个为事业?这就是女人的价值?”

他反瞪回去:“这样有什么不好?吃穿不愁,什么事都有男人靠着,多享福呢!”

她白了他一眼,使劲搅着碗里稀粥。

白瑾塘却似来了兴致,他给包子的残渣抹了干净,支了下巴凑近看她,她两眉轻轻抿着,脸上一点欢快的神彩都没有。

“还有个事要和你说下,”他嘻嘻笑着:“因为我二哥好像要远行,大哥去劝他了,所以今天我陪你。”

“你二哥要去哪?”她抬眸:“你还有心思笑!”

“没事,”白瑾塘笃定道:“我大哥不能叫他去。”

“为什么?”

“因为我娘想快点抱孙子呗!”

她无语…

水笙胡乱吃了,叫他看得心烦,赶紧收拾了过去,等她回来时候这小子像个大爷似的呈大字状在她床上躺着。

他霸占了大半个床,重点不是这个,她看着乱七八糟的屋子,心里莫名的烦躁。

也不叫他,自己开始动手给干草分成三抱,先抱回库里去,接着扫地,擦灰,这小子一直老实躺着不动,她以为他或许是闹腾得欢了有点累也没在意。

因为始终担心白瑾衣,她根本闲不下来,可又有点拉不下来脸去见他。

在白家,只有他对自己的疼爱是毫无遮掩的,他在县衙给自己救下的那一刻,她答应亲事的那时,都是一心一意的想要有个家,想和他生男育女…

可现在,这个混蛋白瑾玉,也不知怎么就钻到心里一般,在前世,水笙看过电影无数,她自认为他在洞房那夜就和强奸无异,以前大学室友讨论此事时候曾说过爱上强上的人,那绝对是女人最不应该的事。

难道,通往爱情的最快道路,真的是阴道?

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拍醒,站在院里鼓了半天的勇气,这才来见白瑾衣。

他屋里烛火亮着,水笙站在门外,听见屋里传来他的读书声。

白瑾衣平生最遗憾的事,是不能好好读书,做一个真正的书生,所以他一直喜爱书生青衣,她站在外面,透过门上还能看见他清瘦的身影。

他单手背在身后,一手在前拿着本书在屋里走来走去。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水笙不由得后退一步,只听见他口中大声朗读着道学,他越读越快,步子越发的缓慢,偶尔停下来,还带着微微的叹息。

她抚住心口,揪紧的心疼痛不已。

这不应该,这不合情理。

去了白瑾玉,她的心里还是有白瑾衣,她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即使站在门外,他在里面动作之间,她看得迷糊,可却为他心痛,水笙一时气息不稳,她心中天人交战,一方觉得自己是融入了这个共妻的社会,一方是觉得自己脚踏两船,实在可恶。

本来想对他说的话,一时忘记个干干净净。

她怔怔看着他的影子,他面对着她,缓缓念道:“识道,悟道,入道,成仙,成佛,成魔,全在一念之间。”

水笙张口欲言,他又说道:“至情,至深,至爱,到头来情深也却始终绝情。”

毫无预警的,屋内一片漆黑。她动弹不能,一滴泪水忽然低落。

外面月光柔美,白瑾衣吹熄了烛火,他呆呆站在屋里,看着外面熟悉的身影,心里酸涩万分。

大哥不许他在这个时候离开白家,可以说,他的确不如大哥豁达,也许是因为水笙给他灌输过一妻一夫的理念,所以他看似随和,却最嫉妒。

她跟大哥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伤心之余想离家跑商。大哥随后跟来,教诲了一通,他说水笙不接受共妻的时候,兄弟为这个事一起努力挽留,现在她能接受了一些,说他实在不该在此时计较情长得失。

眼下娘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白家也该有个娃子了。

白瑾衣心里难以平静,只好一遍一遍的念着道学。他看见水笙的身影,克制了去开门的冲动,故意给伤心厌世的情绪传达给她,却见她始终不肯上前来心灰意冷。

他吹了灯火,却是一动不动。

水笙到底还是默默离了去,白瑾衣又重新点起灯火,他坐在桌边给道学翻了几页,却再看不下去。

再说水笙失魂落魄地从白瑾衣那回来,就听见屋里噼里啪啦的声音接连不断,她一开门,白瑾塘就对着她举手示意,他连拍带打的在给她洗衣服。

他举着她的亵裤,脸色眉飞色舞:“除了我,还没人给你洗过衣服呢吧?”

水笙的心情一下子从阴霾变成了…

她咬牙到了跟前,白瑾塘大掌一挥,得意地将拧了水的衣裙递给她:“不用太感谢我,去晾上吧!”

他端起水盆,哼着小曲往外走去,看样子是要去倒水。

水笙深呼一口气,平息了下,这才提着衣裙小衣和亵裤到院里晾晒,月亮很大,白瑾塘到了水跑到面前邀功,她仔细晒在绳上,不理他。

他摸了摸鼻子,好生没趣,颠颠地先回了屋子。

她经受了这一天哪里睡得着觉,回去之后,白瑾塘就一直催着她上床吹灯。

水笙心里难受,也不想和他计较,依言脱了衣裙吹了灯火,便轻轻躺在边上。

白瑾塘住在里面一些,他盖着自己的被子,想起了自己那天和她同被的事,不由得春心荡漾。

她浅浅呼吸着,一动不动。

他侧身过去试探着给胳膊假装搭在她身上,水笙没动。

他心中一喜,缓缓动了动,抚着她的胳膊就着衣襟就要顺过去,黑了咕咚的,他大致想着她的肌肤,却不想给她一把抓住手腕。

水笙给他手甩了过去:“白瑾塘?你干嘛?”

白瑾塘有点尴尬地不吱声。

她拽了拽被子,给整个人都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脖颈以上的。

他瞪着两眼,想找个借口挨过去,却一时想不起怎么好意思过去。

于是,他在心里默默数数,想挨着等水笙睡着,他就偷偷摸摸的过去,装作睡着抢了她的被子,然后…然后两个人同床共枕,或许能摸上两把。

他一动不动,甚至还故意打起了轻酣。

水笙以为他鼻子不顺气,也没在意,她翻了身背对他,心里想着心事半丝睡意皆无。

也不知是过了多一会儿,白瑾塘见她一动不动的,小声叫了声:“水笙?”

她以为他要起夜或者喝水什么的,立时回头:“干嘛?”

他本要凑过来的身子吓得一下缩了回去。

水笙起身在床边矮凳上点了灯火,他瞪大眼睛看着她似乎有点委屈的嫌疑。

她重新上床:“干什么?要起夜?”

白瑾塘气得鼓鼓的:“起什么夜啊你点着灯怎么能早点睡着?”

她对于他这顿火气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现在脾气就这样,多半是有点小别扭,要是平日还有心思问问怎么回事,今日心烦,自然是不予理睬。

白瑾塘小心眼没能如愿,也睡不着,两个人一对对眼难眠。

她脸色疲惫,他似乎也觉察出是与大哥二哥的心绪难安,想着上面两个已经圆房的哥哥,顿时觉得自己毫无优势。

比较了一会儿,抬眼一看水笙正盯着自己的脸看,他勾起唇角,忍不住挑眉问道:“你觉得我是不是比大哥二哥要好看一点?”

水笙嘴角微抽,赶紧闭上了眼睛。

白瑾塘一把捏住她一边脸颊:“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脸上吃痛,挥手去抓他手腕:“快松开!”

他当然不肯轻易松开:“那你说,是不是因为没和我圆房就有偏倚?”

水笙对于这个没轻没重的孩子思路一向跟不上,他伸出那手又过来捏她,她赶紧抓住了一只,刚好凑在嘴边就咬了一口。

她本来想狠狠咬一口泄泄火气,但是到了口中又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一碰到他的肉就松开了他。

白瑾塘的表情有点呆,他也松了手,看着她的目光有点发怔。

水笙揉了揉脸,以为给他咬疼了:“谁让你掐我的?在掐我还咬你!”

他凑过去,挨得近了,竟然贼兮兮地笑了。

她看着他越来越放大的脸,往后躲了躲。

他则不要脸地指了指自己一边脸颊:“往这咬。”

水笙:“…”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别觉得纠结好么,其实这是接受共妻的一个表现,好吗?

下章就好了哦也!

46共妻守则四六

第四十六章

等水笙和白瑾塘跑到后院白母屋里时候,白瑾玉正在地上抱着母亲做急救,白母此时两眼紧闭,毫无知觉,她的舌头带着口水从口中滑了出来,竟像是濒临死亡的人了。他坐在地上搂着她一手掐着人中一手按着口舌想要它归位。

白瑾塘扑了过去大叫了一声娘这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看这情况是不好了,水笙赶紧让兄弟二人先给人抱到床上去。

平日里白瑾玉也不是没有扶持过母亲,此时竟是一把抱不起来,白瑾塘伸手抬着,三人这才给白母放倒在床上。

这会儿白瑾衣也赶了过来,几个人围在床前不停地呼喊,可白母一直昏迷不醒。

不多一会儿,小厮领着大夫赶了来,这老大夫一直和白家关系不错,此时见了白母的这番光景,也是暗暗叹息。

他翻了翻她的眼皮,拿出银针给她针灸,白母紧要的牙关终于松动了些,舌头也慢慢回到了原位,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不想老大夫号脉之后却是说,准备后事吧。

白瑾塘抹着眼泪根本无法相信,可大夫却连连摇头,让白家赶紧准备,说恐怕过不了明日。

送走了大夫,白瑾玉指派瑾衣去县里材料铺子买棺材预备棺椁,并且去寻法师做法事。家里已经有准备好的笀衣,他叫瑾塘去接小米回来见母亲最后一面,自己则叫人给衣服拿来准备给白母换衣。

白瑾塘呜呜哭着,却是不肯去接小米,他要留在床边尽孝,水笙一时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安抚似的抱了抱他,劝他像个男子汉一样能承担些事物。

她说着说着也红了眼睛,此时竟然完全没有想到害怕之类的,只感觉到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和伤心。

他跪在床边抱着水笙的腰狠狠地抹了眼泪,白瑾塘此时觉得自己必须像个男人一样,他不能再给大哥添堵,想开了这才看了眼母亲,扭头而去。

白母一直是紧闭双眼,呼吸微弱。

水笙跪在床边,看着她睡得十分安详的样子,有点不敢相信。

吃晚饭的时候她没有去,所以没见到她的最后一面,没能和她说上最后一句话,这似乎有点遗憾,所以心里特别难受。

白瑾玉取来了衣服放在一边,两个人都在一边守着,他跪在她的旁边也是脸色苍白。

她抹着眼里不断掉落的泪水,被他抓住手紧紧握在掌心。

刚才出去的那一会儿,他已经叫人布置了灵堂,这一夜注定要彻夜不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笙哭得几乎已经呆滞,白瑾衣带人赶了回来,他先跑回了屋里,也许是来过走动声音太大,刺激到了白母的神经,她竟然微微睁了双眼。

甚至还低低说着什么,白瑾玉凑到她口边,听见她说着:“米…米…”

他知道母亲还想看一眼小米,吃晚饭的时候白瑾衣情绪不佳,母亲还训了他一顿,那时白瑾塘一直在旁边逗她开心,兄弟三人,可能她最不放心的还是最小的儿子。

幸好白瑾塘也算出息,并没有让母亲等得太久,真的给白瑾米带了回来。

夫妻几人统统跪在床下,白母见了小米,竟然还微微露了一丝笑意,小米扑到她身上大哭不已,她呼吸急促,更是睁大了双眼。

白瑾玉直在旁边说:“娘你放心,家里有我呢,我会照顾好弟弟和水笙的,你放心…”

他说了两遍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白母呼哧呼哧的看着水笙,水笙两眼哭得只剩一条缝了。她嘴唇轻颤着米米的,她意会过来,赶紧承诺说一定会照顾好小米。

白母已经笑不出来了,她两眼逐渐浑浊,却一直努力睁大看着儿子和儿媳,最终在哭声中闭上了眼睛…

丧事办得很简单,白瑾玉亲自带人送棺回乡下老家安置。家里的一切事都交给了老二白瑾衣,白瑾米重新去学院上学,而白瑾塘则在货店帮着尔杰做事。

家里仍旧是有条有序的,只这人一没,水笙觉得十分没有真实感,她还从未经受过亲人离世,而且还是就在眼前。

一时受的打击可谓不是一般。

因为如此,就对柳臻的苛刻要求无视了很多,很多都是柳少谦在帮忙做。

她先前还没捋顺对白家兄弟的感情,这会又遭受了打击,整日都十分消沉。

白家似乎一直都沉浸在了悲痛当中,她想再开一店的想法也延迟了。

倒是小鹿总来找她做东西,小姑娘虽然有点刁蛮但也十分可爱,多少缓解一些她的悲伤。几天的相处,两个人已经十分熟稔。

水笙逐渐展颜,这一天,她还在布店忙着染布,柳臻在一旁做着记录,柳少谦帮忙匀染,三个人就新布的颜色及图案还做了详细的讨论,直到太阳落山才忙完。

刚出了染坊院子,小六子就过来找水笙,说是周景春来找她。

两个人已经有几天没见面了,水笙赶紧洗了手去前面,周景春一脸的喜气,拉了她就走。

两个人边走边说,水笙对于她的满面红光有点猜不准:“怎么了?这是又有了红颜知己了还是找了好酒了?”

周景春嘿嘿笑着,轻捶了她一下:“说什么呢,要是叫二秋听见我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