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大胆猜想,另手一把拽过洗干净的小衣拿在他眼前晃了晃:“说!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

小米挥手躲开她的钳制,更是一把将她的小衣抢了去扔在一边,直嚷嚷着不知道不知道的,水笙看他这副模样,料定了是他知道的模样,非是抓住了他。

“你大哥临走前还去找了你,是不是你去打什么小报告了快说?”她紧紧盯着他的双眼,正色道:“我不知道你叫他来干什么,但是多少也猜到一点,现在这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就连我都不能确定是怎么回事,你还是别乱说才好。”

白瑾米默然挣脱,揉着手腕低头不语。

水笙平静道:“我先给你吃个定心丸,除了你哥哥们我对其他男人没有一点的兴趣。说实话就你们几个我还嫌多,所以你的小脑袋瓜子里少装点乱七八糟的事,柳少谦是怎么个回事我自有定夺,你都知道什么也把嘴闭严,要是你大哥搅进来,这事弄假成真了,柳家兄弟就得走,不带这么做人的,人家可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白家的事,你想好了再说!”

小米点了点头,目光触及那件小衣,小声说了:“那天我看见他拿着你的衣服闻…”

他未说完,水笙就明白了。

“他这人…”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也许是一时糊涂,你别往心里去,我只当不知道,忘掉算了。”

“我看他总是偷看你呢!”小米继续撇嘴:“也许是看上你了也说不定…”

“你想得可真多!”水笙斜眼:“哪那么多的人能看上我?小孩子家家的成天不想着老师教的都想些什么啊!”

他瞪她:“总之你也得小心点。”

她无语,伸手将小衣递给他:“那,这件事交给你去做,衣服我不能穿只当是丢了,去偷偷烧掉,也别跟你大哥说,作为我和你的秘密怎么样?”

白瑾米接过来放在怀里,默默答应了。

水笙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去吧,你个小机灵。”

他幽幽看着她:“那柳大哥…”

她一指点在他的唇上:“从今往后你就忘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放心。”

他这才起身离开,走到门前还不忘回头看她,她好笑地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快走,小米却是惦记了另一件事了。

他抓住房门的门闩,想了想还是觉得问一下才好:“你觉得我们家兄弟四个人有点多?”

水笙怔了怔憋住笑闷声道:“是啊,太多了,最好是少一个人刚刚好。”

他紧紧握紧拳头,一头扎过来就跑回了床前!

白瑾米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脸上的表情从不甘恐慌失望到愤怒,总之是转了一圈气得竟是指着水笙,怒火爆发了一般喊道:“你是不是一直想给我嫁出去?不要我了?”

水笙愣住,这孩子…

她只好过去抹去他眼底的泪水,摸着他的脸好笑道:“这不是不要你了,就是亲人一样,等你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明白,我是为你好。”

他的泪水像下雨一般滚滚落了下来:“我小时候我娘不喜欢我,我长大了我三哥厌烦我不带我玩,现在有水笙了水笙也不想要我…”

哪有这么严重,水笙赶紧安抚他:“没说不要你…”

他哪里相信,一头扎进她的怀里紧紧抱住了她的腰:“说也不行!我长多大都不离开大哥叶不离开你!”

白瑾米才十一岁,水笙一直相信等他长大了就会有自己的人生,她可以把他当成弟弟,更甚至是儿子,但万万不能是丈夫,她说这样的话也不是第一次了,更甚至是很多次,都是发自内心的…

她默默搂着他抚摸着他脑后半长的头发,正是纠结如何解释,门口传来一声轻咳,白瑾玉来了。

他一进门见这二人抱在一起就愣住了:“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啊?”

白瑾米有点不好意思的抹了眼泪,只说没事扭头就跑了。

水笙只得又跟他解释了一下,说她想要等小米长大,等他有了喜欢的人再送他出门。结果小米以为白家遗弃他就哭了…

白瑾玉对于她的想法感到可笑,笑笑不做评论。

金元也有老妻少夫的,也有少妻老夫的,当然也有离开家门单门独户的娶妻生子的,但是为了家庭利益,其实很少有脱离家族的。

他不置可否,一进门就直奔孩子,小佳音对于他的到来显然很兴奋,水笙忙打了水想让他洗漱一下,可刚抬眼却是愣住了,白瑾玉明显是拾掇了干净才过来的。

他头发束得利落,脸上毫无疲色,英姿勃勃的俊容上甚至还还焕发着十足的精神,白瑾玉穿着件黑色长衫,袖口袍角处都有光亮的金色丝线点点映饰,显得他特别英俊。

水笙不由得赞叹一声:“不错啊!”

他挑着眉,抱着孩子轻轻举高:“那是当然。”

她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夸赞起来:“看来这官染发展的速度还真是快啊,衣服都能做出这样带感的来,估计用不了明年蚕丝一上市,那前景可谓是一片光明啊!”

白瑾玉举高的双手顿时顿了顿,小佳音咯咯的笑着,他无奈地将孩子抱在怀里亲了亲,对着她小声抱怨道:“爹爹今天好不好看?你娘全没看见哩!”

水笙掩嘴笑了:“她娘看过更好看的人呢!”

他扭头看她,目光淡淡流转,她忍不住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好吧,你好看,你好看你最好看行了吧?”

他吁出口气,扭身到床边坐下了,水笙见他故意不理她 ,知道这人总爱闷着别扭,赶紧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才接过孩子。

白瑾玉叹了口气:“我怎么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呢?”

她扑哧笑了:“别这样啊!我故意逗你呢,真的,刚才可是让我的小心肝颤了颤呢!”

他这才勾起双唇:“真的?”

她狠狠点头,再不敢犹豫,他张臂揽过她娘俩,心里满满的都是满足。

水笙还要哄孩子先睡,白瑾玉只说要检查一下小米的课业,就转了出来。他从她屋里出来,长长地吁了口气,其实他来了好一会儿了。

今日货店不忙,他备足了染坊的材料,早早地换了新衣,准备到养生堂给水笙个惊喜,可到了前面,水笙不在,小六子说他大哥在后院与她对账。

显然,这不是第一次。

他觉得不妥,赶紧走到后院,却正遇见柳少谦从屋里出来,他低着头十分慌乱的样子,二人撞到一起还吓了他一跳。

抬头见是他,柳少谦的脸都白了。

他这分明是心虚。

白瑾玉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跟他到前面又扯着他说了会儿话,起初他是语无伦次的,过了一会儿才好了些,前面还有两桌没有结算的,甚至还有人喊柳老板,起哄问老板娘的。

他面无表情,冷眼瞧着客人们嬉笑一团,柳少谦则微红了脸,拉了他郑重介绍说这是白老板之类的…

养生堂客人几乎是日日爆满,名气也逐渐有了些,而这些客人知柳老板而不知白老板。知他柳少谦而不知他白家才是水笙的夫家,这可是大大的不妥,绝对的不妥。

到了小米的屋子,小白在屋外探头探脑的,一见他就往屋里钻,白瑾玉大手一拎就逮住了他的后衣领。

他刚要说话,更是被点住了唇。

白瑾米在屋里不知捣鼓着什么,白瑾玉心知这小白是在门口给放风,也不打招呼直接撇了他就推门而入!

小米吓了一跳,地上的火盆还跳跃着火焰,他见是大哥赶紧两手虚捂了下,白瑾玉却是眼尖已经看清了,是水笙的小衣!

他怒气顿生,过来一脚踹翻了火盆:“小米你在干什么!”

小米吓了一跳,这会更是害怕极了。

白瑾玉眯起双眼 ,冷厉的脸上已经带了阴霾:“说!”

他再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全说了。

包括水笙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全说了。

白瑾玉在屋里走了两圈,心情逐渐平复了一些,白瑾衣还没回来,这件事的确不宜张扬。他是过来人,心想这柳少谦恐怕也是刚有了那么一点心思,还未做出过分的事,这家庭保卫战最好是让他的想法扼杀在想法里。

水笙的做法也让他安心不少,这贼心的确难防,但只要她没有多余的想法那就好办。他嘱咐小米时刻看着柳少谦,又让他别告诉水笙,只让她觉得别人还不知道一样。

小米感到压力很大,白瑾玉却一再叮嘱,万万不让水笙知道。

好吧,这转了一圈,全是他一个人的秘密,白瑾米只能硬着头皮应了。

水笙对别人抗拒的姿态让白瑾玉放心不少,他让小米继续观察,自己则回到货店做足常跑养生堂的准备,尔杰对加大的工作量感到有心无力,他招了两个短工帮衬着,这才有了更多的时间去秋法县里。

从此养生堂的客人们,都注意到了,这养生堂老板娘的夫家可是临县白家的,这白老板样貌堂堂,经常在院里院外出没,而娇美的老板娘却是露面越来越少了。

柜前,再看不见小六子那小屁孩的身影,他多半都跟着天紫天青跑堂,那柳少谦,却在柜前越发的沉默,没用多久,许多常来的都和白瑾玉打成一片称兄道弟起来…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小佳音四个多月的时候,白瑾衣来了信,省里对于养生堂很是看重,一时间将他留在省里想交流一下,估计没有月八的是回不来。他在信中兴奋地对水笙说可以去省里开分店,希望她好好考虑一下。

水笙一有闲暇就很想念白瑾衣,他在的时候对她总是有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不在了,难免涩手。孩子依依呀呀的竟然吐出一个半个的字节,这让白瑾玉特别的骄傲,认定了这是个神童一样的孩子。到现在还不知是谁的孩子,他也不想深究其因,这一点倒让她很窝心。

省里的赛制也特别点了养生堂的名号,越来越多的人远道而来,特别点一点调理身子的药膳,水笙可是忙不过来,到底还是将白婆婆接了过来帮忙带孩子,只让小米跟她住,他的屋让婆婆跟小白住了。

白瑾玉来的次数也逐渐少了起来,就这么,她日日等,夜夜盼,就想着白瑾衣有一天会突然出现在养生堂的大门口,就像以前那些次一样,他风尘仆仆的,就为早点见她一面,日夜兼程的,永远把她放在心尖尖上一样…

可没等到白瑾衣,却等到了另一批人。

省里八大染坊的掌柜,来了三位,他们带了各自名下的不同账目,来寻水笙。

她惊吓不小,还不等做出任何反应,众人在养生堂已经是对她毕恭毕敬地躬身。

“请大掌柜的回省里主持大局!”

这…这省里的大掌柜不是柳臻吗?

水笙忽然想起了他送来的那块腰牌,还说是将来到京城去寻白瑾塘所用,这里面明明是另有乾坤啊!

大掌柜、的?

柳臻这是要做甩手掌柜的吗?

指定她了,可她行吗?

不过去省里的话…能见到白瑾衣…

她动摇了,要不,向前走着,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柳少谦的事情还没完,这又有事了,不过一想起水笙要去省里和白瑾衣会和了你们心里是不是好受一点?

有时候我刚更新完之后会小小修改一下,看见有最新更新的还是那章的话就重新看一次哈!

最近有没有感觉到我的勤奋?一章都好多字的,求抚摸啊!

69共妻守则六九

第六十九章

省里八大掌柜的来了其三,小小养生堂前面站了七八个人齐齐对水笙一躬身,她一下就懵了。柳臻留给他们的书信中曾提过,等染坊到了与京城花家有一拼的时候,他若不回来,就来秋法县里寻水笙。

这三位掌柜的都是男人而且都是四五十岁的叔伯样的,人家对她毕恭毕敬,水笙哪里受的起,全都带到后院小米的屋子,她这才知道柳臻是摆了她一道。

他走之后,官染如日中天,官税不停上涨,已经引起了皇帝的注意,京都花家顿时有了竞争力,可惜义贤王柳臻都不在,顿时群龙无首,期间,这八大掌柜来自各省,又相互抵触,全然不服。

水笙听了他们的请求,心底顿时就范了难,她哪里能胜任这大掌柜的呢?

他们之所以对她认可,恐怕也是因她在金元创造了蜡染以及花染,颜色的调配让他们心里对她敬重,或许也是因为这个,柳臻才预见似的将这摊子甩手给了她。

她猛然想起,白瑾塘说去当兵,那日去求义贤王,柳臻要求她自愿加入官染,以后有任何的调配都需要配合,她以为只是他顾忌她染布秘方流出去,自己还特意结束了白家布店,原来他的意思竟然是这样…

养生堂现在还离不开她,瑾衣在省里分不开身,瑾玉也不知能不能帮忙,水笙思量了下,先是推辞了下。

柳臻一介武将,先是这广东省的掌柜,后来成了八大掌柜之首,也不是毫无手段,现下即使她去了省里,其他还有四家,她根本不能确定人家是不是认她。

这三位掌柜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拥护她,但是也说了,如果其他四位不同意的话,那就得重新选择一位暂代大掌柜的职位。

也就是说,水笙被柳臻临时按在了他广东省的位置上面,以后的路怎么走下去,还得靠自己。这蜡染本就是她推行的,她花费了多少心血,后被常家破坏,最后被收入官染,她怎么不委屈,只知道古代有太多的不得已。

她曾经屈服于义贤王的权势之下,这时忽然不甘起来,他若有意栽培她,那么她就要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他护航,也不至于磕磕绊绊。

水笙只说身体不便,推脱不已,三位掌柜只说回省里等待,各个都是老滑头,恐怕他们也都是先做个样子将她请回去,然后趁柳臻不在重选大掌柜的才是吧?

她要是信了他们的话可就傻了,但是恐怕他们内部不合,想要选出新的大掌柜的也需要她的一分,柳臻既然这么安排也一定有他的道理,省里是要去的…

即使是不知前面是什么…

她打起精神来,这就真的开始准备起去省里的准备。

白瑾玉得了消息,从县里过来,他先是不同意水笙离开秋法县里,觉得她越走越远越飞越高,恐怕以后姻缘有变。

她执意要去,他下了狠话,如果她离开,他打死也不会去,白家永远留在这小小县城,兄弟几个都要回来,让水笙看着办。

水笙给白瑾衣去了封信求助,回头又招了一个厨娘帮忙,养生堂还得继续,不留下坐镇的根本行不通。

可药膳不同于任何一种食物,根本不能马虎,她若离开,若是去了省里,那就意味着放弃。

这又让她心疼。

送走了三位掌柜的,她陷入了两难当中。

白瑾玉的话也不能全然不听,水笙请来了老大夫坐堂,让柳少谦与他一起,将菜谱重新确认,以后就用固定的菜式,以免出错。

这样一来,她就闲下来了。

正赶上周景春听闻她要去省里抱着孩子来看她,姐俩将叶凡和小佳音放在一起,他俩都胖乎乎的,叶凡更老实一些,小佳音总是好奇的抓他。

看着孩子们玩在一起,水笙倒了茶给周景春,俩人都坐在床前。

叶凡长得虎头虎脑的,他拿着一件东西都能玩上好长时间,不像白佳音,拿了这样扔掉又捡别的,还总是抢他的…

周景春已经很久没有去衙门了,她悄悄跟水笙说梦见大春了,他很喜欢孩子之类的,水笙对于她的执念感到动容。

可是问她,她却说打死也不会告诉二秋,大春已经不在了,即使她再喜欢再喜欢也不能因为他,让其他两个兄弟难过。

她说这是责任,水笙感叹不已。

是的,如今,她也感受到了一点,白家四个兄弟,除却小米之外,其他三人对她的感情和占有欲也都不一样,她自己更是,对于三人,她更是已然分不清什么是爱。

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她感受到了自己的重要性,也尽量在其中调和。就比如说这个孩子,她一直认为是白瑾塘的,但她不能因此再三强调,惹其他人不快。

白家人都不追究的真相,她也稀里糊涂的过。

她跟周景春说了与白瑾玉的争执,周也劝说了一番,只说女子还是尽情享受才好,走那么远多彷徨。

这是第一次,水笙觉得自己的思想和金元大不相同,似乎全世界都在反对一样,可她认准了,偏要去。

这不光是证明自己,还是对白瑾塘的一种保护。

周景春走了之后,很快,白瑾玉就来了,他只默默的看着孩子不说话,两个人因为早前的争执也觉得有点尴尬,水笙拉不下脸来,到前面帮忙也不理他。

他一个人在屋里呆了一白天,只管看孩子,话也不说,水笙这才觉得周景春就是他让来相劝的。可她去意已决,也不知道面对她的将来是什么,总觉得按照柳臻的路走下去,最起码,白瑾塘能更多回来的可能。

到了晚上,她本想对白瑾玉再好好解释一下,可她刚一抱起孩子,白瑾玉转身就出去了,本来以为是外面,不想,小米写完课业过来睡觉时也没见他回来,一问才知道,竟然是自己回县里了,就连个招呼都没打。

他心底不满,甚至是生气愤怒…

水笙明明知道可却无法沟通,她不能做太多的承诺,即使做了他也不一定相信,自始至终,他们都是毫无安全感的。

她心知肚明,可设身处地的想,她若是白家人,也定然不许她出省的。幸好白母已经不在了,不然还不气个好歹?

小米早早睡着了,她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天气逐渐凉了起来,小佳音也终于有了早睡早起的习惯,水笙想着自己的过去现在以及未知的将来,披了外衫走到外面,星空当中昏暗无光,天气阴沉得厉害,仿佛她阴霾的心情一样。

凉风习习,她不禁抱了双臂,呆呆地站着,直到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这才回到屋里,小米已经被吵醒,正抱着小佳音轻轻拍着,水笙赶紧放心心思,全身心的带孩子。

岂不知一大早就起不来了,这病来得十分汹涌,水笙没等天亮就浑身酸痛,甚至是头昏脑热的睁不开眼。

小米一早起来就发觉了她的不对劲,每日她都先起来帮他打水洗脸,可他起床时候,水笙牙关紧咬,在床边缩成一团抱着被子还瑟瑟发抖。

他以为她冷了,给她盖被子时候又惊见她脸色通红,摸了摸,额头滚烫滚烫的,他赶紧拍她的脸想先叫醒她,可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却无力地看着他,然后想起来一下子又栽倒在床上。

小佳音这时候偏还醒了来,她扁着嘴不见娘亲来抱就要哭,小米抱了起来却是尿在了他的身上,他手忙脚乱的,孩子就使劲哭了起来。

水笙挣扎着坐起来,他赶紧将孩子塞到她怀里,拿了干净的尿布,两个人勉强给孩子换了干净的,她又躺下给孩子吃奶,这才得空去叫白婆婆。

小白去找了大夫,白婆婆生怕病气传到孩子身上直接给抱到小米的屋里去了,小米还得去上书院,只好让他们谁得空去通知下白瑾玉。

他走了一会儿功夫,大夫就来了,他说是风寒,开了药方让去煎药。

水笙浑身无力,起都起不来了,她让天紫去买药煎药,自己则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天紫抓了药回来就犯了难,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熬药,幸亏是雨天,养生堂的客人很少,柳少谦让他在前面帮忙顾看,自己则拿了药去灶房煎熬。

熬药也个费工夫是活,他先烧了个开,等冷却之后再反复煎熬,天气不好,熬药也十分费力。他怕她烧坏了,打了洗脸水到她屋里,水笙睡得很熟,偶尔还发出一点难受的呓语。

他拿手巾沾水拧了到她跟前,她脸色通红,一臂横在脸边浅浅呼吸中都听得到浊音。

柳少谦站在床边犹豫了下,到底还是轻轻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放置一边,拿手巾擦拭她的红脸蛋和额头。

水笙顿时惊醒,她眯着眼看着他,模糊间还以为是白瑾衣突然回来了,顿时委屈得想哭:“瑾衣你回来了?”

柳少谦手一顿,让出了自己的脸。

她闭着眼睛,泪水已经从脸上滑落了下来:“瑾衣…我难受…”

他心一颤,拿手巾又擦了她的泪。

水笙手一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柳少谦手一哆嗦,手巾立时掉在了床边。

外面雨声越来越大,她烧得迷迷糊糊的,一心觉得是白瑾衣回来了,抓住就是不放,她力气不大,他本来能挣脱,鬼使神差的,竟是坐在了床边,反手一握,就把她的小手握在了手心。

许是风寒发烧的缘故,她的手也热热的,他坐在床边,微微叹了口气。

柳少谦垂目坐了一会儿,猛然想起药还在灶房这才放开她的手放在被底,他起身离开,熬了药,把她叫醒,稀里糊涂的喂了药,她又睡着了。

他坐在床前,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心里微微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