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花一上午适应了这种齁死人的虚假氛围,一到午饭时间她又傻了眼——

“为什么?我们不是饭搭子吗?”

因为和设计部的那帮“高雅女性”处不来,她一向都是和财务部的谷子一块儿吃饭的,两人都是豪爽性子,不喜欢搞那矫揉造作的一套,所以相处得颇为投契。可当她乐滋滋地跑来找谷子吃饭时,谷子却一脸说不出的抗拒躲闪,甚至都不肯好好看她一眼——

“…不好意思啊,今天约了人,不方便…”

田如蜜看准她是在找借口,顿时也有些动了气:“约了谁?那就一起吧,反正这边的我也都认识。”

“真的不太方便,要不改日吧…”

说着谷子就要走,田如蜜一把抓住她,干脆开门见山:“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给我说说清楚!”

——“什么?我勾引卫庭贤不成,就以公司的存亡威逼他和我结婚?”田如蜜一张嘴张得几乎能吞鸵鸟蛋,虽然这似乎不完全是杜撰的…但出发点完全不同好不好?靠!

“嗯,公司里都是这样传的。”谷子低着头,手里的小树枝无意识地划着地上的泥土。

“那你信她们说的?”她焦急地凑过去:“别人信我没话说,可…难道连你也信?”

谷子扁扁嘴:“我不知道…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人一根筋,既然你是肖家大小姐,我也不好意思再和你吃饭了,你…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话音刚落谷子就起身跑了。她怅然若失地望着她的背影,心底忽然因为“她不相信她”这个事实而隐隐作痛——她原本以为自己终于在公司有了朋友,还为此雀跃不已,可…

因为这件事,她整个下午都闷闷不乐,而身边不停穿梭着的矫情关怀让她更是说不出的烦闷,便下意识捧着马克杯去茶水间避避,刚要步入,脚步却因为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而顿住——

“那个田如蜜今天来上班了?”

“嘘…小声点,在公司说话记得用代号。”

“噢噢,那个‘阿乡’还有脸来上班?”

“切,人家怕什么?再乡也是个大小姐,可见这小情儿要是当得好呀,下一代也跟着享福!”

“果然是有种出种,跟她妈一样死不要脸!你说她长着这么张比面盆还大的大饼脸,怎么就好意思逼着我们卫总娶她?娶她回去干嘛?你看她那身坯,啧啧,老虎都打得死!这男人看着能喜欢?能有冲动?”

“唉,是啊,我们卫总真命苦。不过‘阿乡’也没好到哪儿去,你看做人果然不能贪心吧?这好不容易怀上,估计还盼着母凭子贵呢,结果呢?还不是莫名其妙地掉了?”

“就是,只苦了我们卫总,估计她得折腾着再要一胎——诶你说她这么五大三粗的,卫总会不会被她压死?”

“哈哈哈哈哈…你太坏了你!”

“哈哈哈哈我这可是合理化推测,哈哈哈…”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田如蜜正准备冲出去泼她们一头一脸的茶水,手臂却蓦地被一只有力的手掌制住,她一回头,居然是卫庭贤!

“我——”

他忽然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反手握住她的手,竟大摇大摆地和她一起走进茶水间。刚才还在八卦的Lynn和Mandy吓得赶紧闭嘴,因为不知道他们听到了多少,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他却没听见似地与她们颔首致意,然后自顾自地面向田如蜜:“我再泡一次给你看,这次你一定要记住了。”

她一头雾水,完全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在咖啡机下承接了半杯清咖,又缓缓倒了一半鲜奶进去:“咖啡和鲜奶一比一,不要植脂末也不要糖,尤其不要搅拌,明白?”

这句话里的每个字每个词她都明白,连起来她也明白,可——放在这样没头没脑的语境里,她实在不明白,于是她成功地呆住了。

“还是不明白?”他挑眉,然后无奈地叹口气,举杯抿了口:“要不然,你自己尝尝吧。”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尝尝?”,下一秒已经被结结实实地吻住——

一开始她以为那声倒抽凉气的声响是自己发出的,但当她已经完全失去呼吸能力的当下,她才浑浑噩噩地发现声源原来来自背后的Lynn和Mandy,但很快,他迅猛突击的舌尖就让她连这点思维都烟消云散,只能不知所措地用双手撑住身后的桌面,完全脱力地张着嘴任他深捣,那带着浓醇咖啡香的滑腻舌尖滚烫而灵活,像只软钩子般在她口腔里左冲右突地掏探,甚至勾出她的舌尖往自己嘴里带…

她完全慌了,脚下一软差点一屁股坐下去!他反应迅捷地一把揽住她的腰,另只手则牢牢握住她的下巴往上抬,火热的力道让她完全无法抗拒,只能门户大开地任君攫取…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开她时她已经全身麻痹,像个中风病人般半天说不出话,只能茫然地瞪着桌上的咖啡,半天回不过神来。

“走吧,”他一开口声音却是哑的,于是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她们已经走了,戏演完了。”

她没抬头,胸口却像是被一吨力的拳头狠狠砸过——所以…这是演戏?

“哦,”她机械化地起身,假装扯了扯凌乱的上衣来给自己时间缓冲依然酥麻的双腿,对他点点头:“…谢谢。”

她梦游般重新回到办公室,一群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女人见状立刻鸟兽散,房间里顿时安静得异常。她不管不顾地坐下,把一众或探求或惊讶或羡慕或怨恨的眼神统统挡在背后,打算潜心绘稿。可一个小时后,她终于接受了自己此刻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工作的事实…她凝神望着自己至今似乎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指,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风了?

当晚两人像往常一样面对面吃饭,却是吃得奇异地沉默。卫庭贤边吃边不动声色地偷偷打量她——下午自己不知犯了什么病,居然一时冲动就…结果现在尴尬了…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那感觉真的…不错,以至于现在只是稍微回想,都让他心猿意马起来…

闷声吃了阵,她忽然“啪”地拍在腿上,然后皱着眉头一阵抓挠:“靠!没打到!”

“蚊子?”他微微挑眉。

“嗯,烦死了!”她苦着脸左抓右挠,双脚更是抖个不停。

“奇怪,居然没咬我。”他纳闷地审视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从小到大他都是标准的招蚊体质,甚至得了个“人肉蚊香”的名号——但凡有他在的地方,其他人自然就安全了。

“有我在当然轮不到你啊!”她司空见惯地一阵狠挠,雪白手臂上一个个硕大的粉红包块立刻浮现:“我是‘人肉蚊香’,你和我在一起绝对安全!”

他不禁哑然失笑——这“蚊香”见了“蚊香”,还真是高下立现。

“不行,”她刷得站起:“家里有电蚊香吗?”

“没有,我受不了那味道。”他情绪异常稳定。

“…那杀虫剂呢?”

“更受不了。”

“…”她认命地步向客卧:“我给你把门关了,免得蚊子进去,到时候睡都睡不踏实。”

“别关,”他皱了眉头:“不通风一股怪味。”

她简直为之气结——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他的各种怪癖也算是有了初步认知,比如拖鞋一定要头对头脚对脚按照一定角度并排放在门后;又比如他坚持穿同一品牌同一款式的T恤,一次不同颜色可以买半打;还有一次她买了块榴莲回来,闻到味儿时他脸都青了,吓得她只能关门缩在厕所里吃,以至于边吃边产生了“好像哪里不对”的感觉…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此人的完美主义+偏执可见一斑,她只能表示无能为力。

第二天气温已飙升至34°,卫庭贤穿了件短袖T恤,看着他睡眠不足的脸和满手臂的包,田如蜜不觉捧着豆浆偷笑了一阵——让你逞强,让你偏执,这下遭报应了吧?

不过这种幸灾乐祸很快就转为忧虑,这才刚刚入夏就被咬成这样,真大热天了可怎么办?偏偏这卫大少爷龟毛得厉害,实在叫她无计可施。

说不动他,她只能自己去超市买了点电蚊香。晚上拾掇拾掇后在自己的房间里点上,呼~高枕无忧!

至于这个龟毛少爷,唉,只能自生自灭了。

卫庭贤有个饭局所以回来得比较晚。她默默接过他的外套去洗,放进洗衣机前却鬼使神差地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没啥味道。

说来也怪,自从经过田姿姿的重口味普及后,她瞬间看哪个男人都像“禽兽”,偏偏这个卫少爷古怪得很,他们结婚眼看都快三个月了,他不动她那是必然——但他外面似乎也没有任何“动静”,她从来没在他身上嗅到过半丝香水味,或抓到半个口红印,给他洗床单的时候也没遇到过什么…尴尬的情况,更没见他有使用“五姑娘”的蛛丝马迹,甚至有几次用他的电脑查东西,居然也没在常用链接里看见什么很黄很暴力的记录,整个干净整洁到令人乍舌——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正常吗?

她在洗衣机前惴惴不安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觉对他的健康状况忧虑起来——难道他真的有隐疾?这样说起来,当初她和他相亲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会跑出来相亲,本来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假如真是这样,那他还真是很麻烦——这样应该不太能结婚吧?就算结了婚肯定也会被女方怨恨甚至抛弃的,到时候再到外面一宣传——那他岂不是彻底完了?

她被这个想法吓得浑身一震,竟为这幻想中的难题而纠结起来——那要怎么办才好呢?要不然…就别离婚了吧,不能“那个”她也认了,不如就帮他做做挡箭牌,两人凑合着过呗…

“你在想什么?”洗完澡换了睡衣的他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啊?”她一惊:“没,没什么…”

【三十三】抓蚊子

“啊?”她一惊:“没,没什么…”

他沉默地把遗漏的换洗衣物放进洗衣机,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听说肖定邦最近把大量资金投入了房地产这块?”

“是吗?”她一头雾水:“我不太清楚,他从来不和我说这些。不过房地产现在确实在疯涨吧?投资也是合理的啊。”

他静静望了她一会儿,权衡再三才开了口:“劝劝他,不要把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她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田如蜜在自己开了空调又点了蚊香的安全空间里高枕无忧地躺着,本以为可以睡个安稳觉,却莫名其妙地直到半夜还睁着眼——只要她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映出卫庭贤手臂上那些红疙瘩,以及那张因为没睡好而臭臭的脸。这种“自扫门前雪”的罪恶感不断绞杀着她,竟让她不得安生,辗转反侧——

她终于忍无可忍地打开房门,站在他大开的房门前向里张望。没开空调的空间有几分小热,而他的这种自虐行为让她心里更是一抽一抽的。她想了想,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头,静静望了一会儿他黑暗中模糊的睡颜:虽然看得不甚清晰,不过从他略显纠结的眉头来看,似乎睡得确实不太好。

她凑过去想看得更清楚一些,耳边却忽然划过一道让她一听就浑身一凛的嗡嗡声——靠!果然有蚊子!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循着声音一掌拍过去,可惜没拍到;他却因而乱了呼吸,浅浅翻了个身,眉头夹得更紧了。

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地退后两步,第一反应是开灯抓蚊子,但这个必然会吵醒他的方案秒速被她否决;然后点蚊香和杀虫水都不行,特么的连关门都不行,到底是要怎样啊!

她站在他床头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得累了,于是决定去旁边的沙发上坐着想一会儿。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黑暗中的嗡嗡声却相当立竿见影地尾随她而来,她又下意识举掌想拍,却生生忍住。

“人肉蚊香”果然非同凡响,她苦笑着用手随便挥了挥,不过这个认知让她忽然有了主意,虽然这个主意真的很…贱。

唉,她认命地在沙发上躺好,心中默默祈祷完“别咬脸”后,缓缓闭上了眼,不过说来也怪,一向视蚊子如洪水猛兽的她,这会儿居然有种莫名的安心感——这种心情大约和被人抬去当祭品的感觉差不多,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只求牺牲真的能换来风调雨顺吧。

她朝“伟大的神”所在的位置默默望了一眼,再次闭上眼。

醒来的时候,卫庭贤并未觉得这是一个不寻常的早晨,于是他像往常一样半闭着眼起身去洗漱,然后从壁橱里拿出今天要穿的衣服,接着默默解开睡衣纽扣——

等等!那是什么!?

他被沙发上体积不容小觑的一坨吓得连退两步,定睛一看后更是莫名——什么情况?!

怀着无尽的疑问和不解,他迟疑着叩了叩她的肩头,田如蜜于是迷迷糊糊地醒来,翻了个身面向他:“…唔…”

忽然,她两眼圆睁,然后秒速弹起往外冲!

他叹口气,只两步就把她捉了回来:“自己好好的房间不睡,在我房里做什么?”

她心中暗叫不好——昨晚因为蚊子的侵袭她一直都没怎么睡好,后来终于抵挡不过睡神的魔力,虽然一直心心念念着要在他起床前离开,却还是一觉睡得忘乎所以…

“呃…”她慌乱地挠挠头又挠挠脸:“那个…”

忽然灵机一动——

“昨天晚上打雷了!太可怕了!”她努力做出害怕状:“我实在不敢一个人睡,又不好意思吵醒你,所以只好偷偷溜进来…”

他一脸不可置信:“昨天晚上打雷?我怎么不知道?”

“诶~你是睡得死猪一样啊!打这么大的雷都不知道,诶诶…”她故作无奈地摇摇头。

他也不反驳,只是朝窗口向下望了眼,然后定定望住她:“地都没湿。”

“我…”她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我只是说打雷,又没说下雨!”

靠!田爷你真是人才啊!这种鬼话都扯得出来?她顿时对自己充满了倾佩之情。

“只打雷没下雨?”他无法置信地挑眉。

“对啊!”她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你自己睡得苏州都快到了,有什么资格怀疑我的话?”

他想了想,昨晚倒确实是睡得难得的好,便也懒得再和她计较,只是口气冷冷地唤她:“过来,坐好。”

“干什么?”她一头雾水。

他没答话,只是从床头柜的医药箱里翻出一支薄荷软膏,一只手压住她的肩膀,另只手用食指指尖沾了些,忽然轻轻摁在了她眼皮上——

“毁容了都没感觉?”他抬起眼皮瞟她一眼:“睡得还真好。”

“吓?”她连忙摸了他的手机来当镜子——靠!那只蚊子好死不似地正好咬在眼皮上,让她变成了滑稽的大小眼!

我勒个去的啊啊啊!她瞬间暴走!却被他一把抓回来摁住:“坐好。”

他很自然地翻看着她身上所有看得到的部分,并将薄荷软膏一一点在红疙瘩上,专注的神情和轻柔的动作几乎让她不敢相信,只能愣愣坐着,任凭他摆布。

都涂抹完毕后,他甚至意犹未尽地从她领口探进去几分,把锁骨下方的的一个疙瘩也一起抹了。动作自然流畅得没有一丝迟疑,仿佛本来就该如此;她却蓦地紧张起来,全身肌肉都绷紧了。

“好了。”他大功告成地抬头,眼神恰好遇上正愣愣望着他头顶的她的目光,顿时像是有什么在空中迎面撞到了一起。她心底“啪”得一声,忽然浑身一凛,立刻无法负荷地别开眼;他却深深望了眼她骤然泛红的侧脸,然后淡然地移开目光——

“赶紧洗漱,我送你去上班。”

因为上午的插曲,田如蜜一直都有点缓不过劲来,只要一想到那电光火石的一瞥,她就觉得自己全身软得像没骨头一样…那脚跟踩在棉花上似的飘飘欲仙,心里却害怕得不行,怕自己不知羞耻的迷恋,更怕那无望的深陷。

不远处端坐在办公室里的卫庭贤却似乎一切如常,行政部拿了本月办公支出给他过目,他细细端详审核完毕后,淡定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没料想五分钟后,行政总监却面有难色地折返,卫庭贤不觉挑眉:“还有什么事?”

“卫总…你签错地方了…”

他不可置信地拿来一看,眉头顿时几乎打出个死结——他居然把名字签到了明晃晃的“日期栏”下。

“哦,”他保持淡定的姿态重新签名,心底却愕然——他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真是不可原谅。

中午田如蜜和谷子结伴去吃午饭。说到这茬,她真是不得不由衷感谢卫大少爷在茶水间那个纡尊降贵的吻——消息显然很快就通过一条条舌头传输到了公司的各个部门,之前任凭她怎么说都不信的谷子立刻迅速地和她恢复了邦交,谈论的尺度也猛然大开,凶残的逼问几乎让她招架不住,只能拿出对付田姿姿的那套嗯嗯啊啊糊弄着,真是飙汗三斤!

“真是羡慕死我了!”谷子呱唧呱唧地大嚼着冷面:“卫总可是全公司一半女性的梦中情人啊!你到底怎么搞定他的?快分享经验啊啊!”

她嘴角暗暗抽搐了两下,立刻四两拨千斤地转移话题:“才一半?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当然是石大帅哥的亲卫队了!帅到让人流口水有木有?啧啧…”谷子的眼神向往地望向远方,同时狠狠咬下一口油煎馄饨,那表情仿佛正在啃食梦中情人的肉/体,把自己石家亲卫队的身份表露无遗。然后她忽然想起什么,立刻从花痴中猛然惊醒:“我和你说,你之前在家休养那段时间,有个女的老来找卫总!”

她一怔,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他那张禁欲面孔,于是不以为然:“可能是客户吧,没事的。”

“你看你,一点警觉性都没有!”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不知道,那个女的美得跟明星似的,那两条脚骨更是细长得一掰就断!再加上那欲说还休的装鹌鹑表情,一看就是只高级狐狸精!”

田如蜜扑哧一声被逗笑了,脑海里转了转却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于是比划起来:“是不是差不多这般高,头发这么长,然后一笑俩酒窝?”

“对对对!”谷子激动起来:“敢情你知道她啊?她找卫总找了至少三次,前两次正好赶上卫总没在,后一次终于见上,但没聊几句就出来了,Tracy说她出来的时候脸色挺不好看的。不过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那种类型男人最喜欢了,再多找几次可就保不准了!”

田如蜜漫应几声,心头却寻思起来:苏遥这么频繁地找他是为什么?难道想重修旧好?可她不是已经嫁人了么…

蓦地,她心头一惊——她之前来找卫庭贤其实都在肖定邦的监控内,那么说这几次也是一样?如果再这样下去…

卫庭贤没和她离婚前她应该还可以保护他,但如果他们离婚了,以肖定邦的性格一定不会对他手软,到时候以肖氏的实力…

她越想越心慌,不觉怨起苏遥来——假如她对卫庭贤不能忘情,又何必嫁给肖定邦?既然嫁了人就该好好过下去,又为什么还要对他纠缠不清?她到底想干什么?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几次想问卫庭贤,却又担心自己活像个善妒的妻子,最后只落得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多管闲事的恶名,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如此往返几次,终究是开不了口。

晚上两人各自洗漱完毕进了自己的房间,卫庭贤刚关上笔记本打算睡觉,却看见田如蜜拿着条大毯子出现在门口:“我来帮你抓蚊子。”

他一愣,刚想说不用,仔细想想却觉得成天喂蚊子的日子确实不好过,看她又一副经验丰富胜券在握的模样,便微微颔首:“那就麻烦你了。”

得到首肯的她于是径直爬上他的床,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要起身让位,却被她一把揪住:“你不能跑,你是饵啊!这儿光线好,快躺下!”

说着,她用大毯子把自己裸/露在外的小腿裹紧,然后盘腿坐在他身边,双眼开始环绕他全身巨细靡遗地搜索——既然她把自己裹严实了,那蚊子应该很快就会盯上他吧?

瞧这主意多好?她不觉沾沾自喜。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蚊子却很有警惕心地并未出现。田如蜜依旧像个猫头鹰一样绕着他看了又看,注意力空前的集中;卫庭贤却不得不拼命阻止自己在她俯身时往她低垂的衣领里望进去——这个女人真是,说她是故意的她还真不像,但这大晚上的穿着睡衣爬到他床上,还各种俯身露胸…他好歹也是个男人吧,她难道不知道男人都是有兽性的?

看着她继续专心致志地搜寻,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要不然——”

【三十四】田爷失手掀翻了船…

看着她继续专心致志地搜寻,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要不然——”

“嘘——别动。”

她忽然双眼发亮,身体开始缓缓向他靠近,他顺着她的视线微微一瞥——果然好大一只花脚蚊子停在自己枕边。

但…这个角度,她打算怎么打?

她却依然全副心思都放在人蚊大战上,对他的种种纠结完全没有入眼。她摊开手掌,以媲美慢动作的姿态凌空匀速跨过他的身体,慢慢,慢慢,慢慢地接近了目标——

「啪!」

下手的瞬间她就暗叫不好,多年来的丰富经验告诉她——靠!没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