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功亏一篑,地球重力的存在却让她难以挽回继续下跌的势头,而被毯子束缚住的双腿则让她连控制坠落姿态和落点的能力也一并丧失,混乱中她只能伸手胡乱撑了把,结果毫无悬念地撑在了他身上——

其实作为男人,被个女人摁一下也不是什么毁灭性的打击,但那得看…摁到的是什么部位——

她一声尖叫!迅速滚下床去;他闷哼一声,面露痛苦之色…

“对不起对不起!”她惊恐万状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他:“你没事吧?我…我…”

他咬牙皱眉,勉强地伸出手掌轻摆,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缓缓起身走进了盥洗室。看他那别扭的姿势,恐怕真是伤得不轻。这么一想,她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又是恐慌又是懊恼的——他本来就很有可能“不行”了,现在又遭到如此重创,怎…怎么办?

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很快就侧身借了力,所以应该不会很重啊…她不知所措地望着自己“肇事”的左手,那神奇的触感却依然挥之不去,让她顿时起了一身又一身的鸡皮疙瘩…不是说男人的“那里”是很软很柔弱的么,为什么她刚才摸到的感觉是…有点硬硬的?

这个想法让她更是一阵恶寒!她在原地无头苍蝇似地打了几个转,很想去看看他会不会有事,但这个念头立刻被火速否决——怎么看?看哪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狠狠纠结了一阵,他却一直不见出来。片刻后她终于冷静了一些,发现自己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有替他把那只蚊子干掉。于是她忐忑不安地再度爬上床,无奈地开始拿自己做饵。

“人肉蚊香之王”的她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不一会儿那只花脚蚊子就受不了诱惑地降落在了她的小腿上。虽然第一时间已然看见,但为了确保成功率,她还是咬牙等到它下嘴喝了个半饱,才用一记铁砂掌迅猛搞定。

呼!安心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却还是没出来,连个动静都没有。她只能狠命挠了会儿牺牲了的小腿,黯然回到自己的房间。

而在一墙之隔的盥洗室里,卫庭贤却衣衫整齐地坐在马桶上,和自己怒发冲冠的“小兄弟”隔着层薄薄睡裤遥遥对望。他努力说服自己但凡雄性生物总有不好控制的时候,无需为此懊恼。但此时跑步消火可能动静太大,于是他像往常一样冲了个冷水澡,洗完后却发现情况和从前似乎有些差异——

怎么好像…没用?

他继续坐在浴缸边沿,和顽强的“小兄弟”面面相觑,满脑子却全都是那整片白得腻人的胸脯——可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的毛头小子一样一点就着?更要命的是,那点火的人…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他蹙紧眉头望了望自己的右手,作为一个心理洁癖和生理洁癖一样严重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是不愿意…

算了,他脸色铁青地闭上眼,今晚难道不睡了?赶紧地吧。

真是要疯了!

田如蜜辗转反侧了大半夜,结果第二天早上发现卫庭贤也是一脸黑线,愧疚之心顿时更甚,只能埋头吃早饭,完全不敢和他讲话。

不过鉴于“年年岁岁人相似,岁岁年年蚊不同”的事实,她还是会经常跑去帮他打蚊子,只是两人已经心照不宣地调整了模式——她留下,他出去,等打完再回来。

倒也相安无事。

那天晚上是「IN」的四周年庆,卫庭贤慷慨地为全体员工包了场吃大餐庆祝。大家酒足饭饱后气氛大好,就连平时不声不响的此刻也都玩high了,一堆堆都拼酒拼到不行。而此时此刻压力最大的当然是卫庭贤,一开始还只是自己那一桌的高管们互相敬一敬,但随着欢乐气氛的蔓延,不少喝红了眼的主管经理甚至是基层员工都满面红光地贴上来,一副“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的模样,阶级意识什么的早被酒精融化到了九霄云外。卫庭贤饶是酒量再好也多少有些支撑不住,眼看酒劲快要上头,他赶紧快步从后门绕出去,被清清爽爽的初夏凉风迎面一吹,这才终于清醒大半。

这帮家伙,都不想干了是么?他颇有几分郁卒,正寻思着等下找个什么借口提早溜号,眼角余光却不经意间瞥见一辆相当眼熟的车——那不是邱子寅的座驾么?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但走近一看,那家伙不正明晃晃地坐在驾驶座上作翘首以盼状?

他不客气地敲敲窗:“你怎么在这里?”

邱子寅完全没想到会被当场抓包,摸着后脑勺干笑了一阵:“没…没什么,就只是经过…”

“少来,”卫庭贤显然不信:“经过就经过,你停这里干什么。”

“其实…”邱子寅尴尬地权衡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决定坦白从宽:“我在追你手下一姑娘,正等着接她呢。”

“哪个?”,头还是有点晕,他顺势往车门上一靠:“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

“…古朵。”

“古朵?IT部的那个?”卫庭贤暗暗吃惊,没想到邱子寅居然找了块这么硬的铁板踢,于是立刻一盆冰水泼下去:“趁早收手吧,你没戏。”

“为什么?”邱子寅一头雾水。

“她绝对看不上你。”卫庭贤冷酷地再补一刀:“据我所知她是个工作狂,对男人根本没兴趣,尤其是像你这样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

“…”邱子寅外焦里嫩,他只觉得她不但清丽可人,而且特别聪明冷静,和他身边那些胸大无脑的莺莺燕燕们有着明显差异,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难搞的人物,顿时自己也怵了怵。但很快他就再度把气充满:“那又怎么样?不管她看不看得上我,我喜欢她总不犯法吧?谁还不允许有个惦记的人了?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卫庭贤倏地一愣,旋即冷冷垂眸:“我惦记谁了?”

“这么快就忘了?嘿,那倒好!”邱子寅立刻双眼发光地凑上来,作势让他靠近:“我问你,你和你那个‘太太’处得如何?有没有希望把她扶正?”

卫庭贤皱皱眉头,面露警觉:“你想干什么?”

“石头那家伙又找我打赌,说赌你迟早会和田如蜜假戏真做,我寻思着吧…还真不好说,所以来你这儿探探风,你要是和人家有戏呢,就赶紧知会兄弟我一声,但要是没戏,咱立刻就去下赌注!”

卫庭贤俊脸绷紧,双眼危险地眯起:“拿我打赌很有趣?”

“唉呀你就给个准数吧,你知道我和那小子打赌就从来没赢过!你和田姑娘到底怎么说?听说你们现在的感情那叫一个突飞猛进,简直——”

卫庭贤忽然冷冷截断他的话:“你觉得我会喜欢她?”

“照理说,以她的条件吧,那确实是不可能…”邱子寅凝眉思索了一会儿:“不过感情的事也难说,这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一股莫名的怨气忽然充溢卫庭贤的胸腔,他忽然觉得很躁郁!躁郁得恨不得拖个人出来打一顿——他怎么可能喜欢她?怎么可能?

这些家伙都什么眼神啊!?

“到底怎么说?快给我个准信呗!”邱子寅见他皱着眉不说话,赶紧再度催促:“我加起来差不多已经输出去半辆车了,你就当行行好——”

“不可能!”卫庭贤被他搞得烦躁不堪,忍不住朝他吼过去:“我怎么可能喜欢她?滚远点别烦我!”

“收到!”邱子寅立刻眉开眼笑,扬起的双眼忽然看见正从大门步出的古朵,一激动正要探出头挥手,却骤然发现了另一个,一直被卫庭贤的身体遮盖住的身影——

邱子寅一贯二兮兮的笑容骤然定格,并且有逐步扭曲的倾向,他迟疑着敲敲卫庭贤:“你…你回头看看…”

卫庭贤莫名其妙地转头,却蓦地浑身一震——因为那个呆立在三步开外的人,正是田如蜜。

她面色略显苍白,神情里满是不知所措和尴尬,双手紧紧绞住两侧衣摆,绞得衣服下摆都皱了起来。他呼吸一窒,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也被一并绞紧,被绞出了深深的折痕——

她…听见了么?

【三十五】船儿扬帆起航??你猜对了吗亲?!

卫庭贤洗了澡仰躺在床上,可能是因为喝多了的关系,此刻大脑里一片纷乱,头也昏沉沉的隐痛阵阵。可是一想到不久前的那一幕,他还是觉得心脏阵阵收紧,整个人被一种难以形容的阴郁感层层笼罩,无法挣脱——

是负疚感吗?也许吧。他努力说服自己根本无需负疚,毕竟她从来不是他真正的妻子,他也不曾给过她什么许诺,甚至连他们的婚姻关系事实上都只维持了一日——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把自己从那种湿黏无比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她那因为受伤而无助的眼神此刻像是被烙在了他脑海里,让他犹如被百爪挠心,无论如何辗转都无法平息…

她…是喜欢他的吧?这个问题虽然被他千万次地逃避,否认,忽视,也不是没想过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但她真的太明显了,明显到让他连假装不知道,都会产生严重的罪恶感。

正烦躁着,两声轻轻的叩门声忽然响起,他一抬头——居然是她?

“醒酒汤,”她端着茶杯缓缓步入,双目低垂,整张脸都被含在顶灯制造出的阴影里,因而看不清表情,她递上杯子:“趁热喝了。”

他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接过,一饮而尽。

她把杯子放在床头,声音低低的:“我捉一下蚊子,你要不要出去一下?”

他愣了愣,不敢相信她还来帮他捉蚊子,心顿时像被浸在了柠檬汁里,说不出的酸涩难耐。他本想依言出去,却鬼使神差地在沙发上落了座,两眼出神地望着她在晕黄灯光下时隐时现的侧脸,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忽然攫住他,让他胸口突突的疼,双拳情不自禁地握紧…

不知过了多久,她却始终没有动作。他困惑地起身走到她身边,才发现她根本就是在出神。

他轻拍她的肩:“…田如蜜?”

“…啊?”她猛地惊醒,然后失措而尴尬地笑着:“要死,你看我…昏了头了…”

他没说话,依然双唇紧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她咬了咬嘴唇,努力绽开微笑,心却慌得不行…之前忽然发现他不见,她因为担心而寻了出去,却撞见这样一场对话——尽管答案没有任何意外,她的心却还是难受得几乎像要被撕开…原本想若无其事地让它过去,可现在,她却蠢笨得在他床上思考到发起呆来——

他会怎么想?恐怕更讨厌她了吧。

“今天好像没有蚊子…”她干笑两声:“很好,嘿嘿…那我走了。”

她不敢看他的脸,只能低着头满地找拖鞋,双肩却忽然被用力一按,她惊愕地抬头,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眼前一黑,两片滚烫而濡湿的唇立刻压上她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双唇,她甚至都来不及叫出声,整个人就被一种不容辩驳的压力压倒在了柔软床铺上。他的舌尖蛮横地闯入,在她口腔内部飓风般扫荡不止!粗重的呼吸和浓烈的酒味让她几乎灭顶,一双虚软的手臂这才下意识要推拒,却被他轻易以手腕压制…

“唔…”

他终于松开快要窒息的她,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深深看住她,黯色双眸里流露出某种让她心惊的讯息…

他发狠地看着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胸腔里那颗正在剧烈跳动的物体竟会疼得这么厉害,理智告诉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感官却不断诱哄着他屈从于身体的渴望,把她一口一口,连皮带肉地生吞入腹…她身边的床单被他用尽全力地攥紧,可怕的张力开始从她身下蔓延开来,她不安地瞥了眼快要被抓破的床单:“你…”

她刚要开口说话,他却秃鹫般迅猛地再次低下头,轻而易举地包覆住她两片红肿的唇,开始了一种像要把她吃掉般的吻…

她满脑子都像是被塞满了浆糊,唯一残存的意识是他可能是喝醉了…顿时又害怕又是隐隐喜悦,心尖儿都在颤得发痛。她试着动了动舌尖回应,舌头却瞬间被他整个吸到自己的口腔里纠缠不休,这种浓烈而充满欲/望的吻是他们间从来没有过的,她听见自己的心跳急促到几乎要破胸而出,而紧贴住她的那具躯体竟也一样,两颗心脏疯狂地震动呼应着,体温几近破表——

“啊!”她惊呼。

他用力撕扯开了她睡裙的前襟,几颗纽扣立刻应声飞出,她还来不及出手阻止,一只滚烫手掌却蓦地攀上她的大腿,几乎是用力掐着一路到达腿根处。她像被通了电一样周身一颤!顿时一动都不敢动,只觉得浑身冷汗直冒…他的动作却依旧狂放,大约是嫌纽扣碍事,他干脆从她的下摆处直接把睡裙整个掀起,顺着她的头拽出来就扔到了床下;她忽然一凉,下意识就要去遮胸口,双手却被他再度用手肘压住,然后居高临下地看住她——

她惊恐着,迷惑着,紧张着,瑟瑟发抖着。他牢牢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轻轻摸了摸她散乱的头发,眼神在一瞬间温柔起来,几乎让她以为他可能酒醒了。她想说话,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一开口,眼眶却红了——

怎么办?…好喜欢他。她艰难地咽下喉口的硬块,口腔里甚至还残存着他的气息,而在她至今依旧不甚清醒的大脑里,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念头,希望他不要清醒,希望他继续…

我们的下一步会是什么?

我们…还会不会有下一步?

她反手捉紧他的手臂,用力到指尖都深深陷入他的肌肉;她的胸口因为紧张而剧烈起伏,眼泪在眼眶里不停蓄积,逐渐模糊了他的脸…

他喉结滚动,因为用力而僵直的手忽然划破空气来到她胸前,紧紧握住她胸衣的前端,用力往上一掀,饱满而粉嫩的胸脯骤然暴露在了微凉的空气中,他在她惊慌失措的抽气声中猛地低头含住一只,双手更是马不停蹄地去扯她的内裤…

她吓得人都软了!双手想用力,却被他直接用单手在头顶制住,另只手则已成功地扯掉了她身下那块碍事的小布,手掌急切地探向那柔软而滚烫的目的地,他用力蹭她,粗重的呼吸不断打在她胸口和脖颈上,连同胸口狂野的吮吸一同刺激她,几乎要逼疯她…

她急促的喘息中几乎已经带着哭腔,他用来制住她双手的手早已松脱,转而扯掉了她早已形同虚设的胸衣,并放肆地揉捻挑弄着她高耸挺翘的柔软,粗粝指尖更是在绽放的顶端狂野摩挲,陌生的快/感让她无力再抵抗,一双手颤颤巍巍地攀上他肌肉贲起的后背和肩颈,那滚烫而黏湿的肌肉触感如此不真实,心口忽然痛得厉害,她眼眶一热,一颗滚烫的眼泪落下来…

空气里只剩下浓重而急促的喘息声,和满是色/情意味的“咂咂”声,他牢牢捏住她胸前满胀的软肉,流连到几乎恨不得吞入腹中;她以手背遮住此刻忽然开始刺眼的光线,咬紧牙关不让自己被他放肆的舔/弄逼出声来,只能无助地急喘不止,刚刚才缓过一阵,却忽然被身下骤起的锐痛激得惊叫一声!身体被忽然侵入的感觉让她霎时全身肌肉绷紧,双腿都几乎抽筋——

他已是满头大汗,好不容易突围的手指却被她夹得动弹不得,不觉抬头去看她,却见她以手遮了眼,牙关颤抖着紧咬住嘴唇,已然留下一道深深牙印。他顿时心头一软,不觉凑上去含住她柔软的唇,轻轻顶开牙关,舌尖探进去与她共舞,像是安抚又像是发泄…她只觉得一股陌生的热流忽然从小腹处奔流向四肢百骸。他的吻那样缠绵又那样亲昵,底下的动作却毫不含糊,弄得她酸胀难忍,却又似乎伴着陌生的快意。她只能紧闭双眼不去看他,手指紧紧绞住床单,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分散自己对于未知的恐慌…

指端终于触着几分濡湿,他赶紧试着闯关,却怎么都不得而入,身下叫嚣暴胀的欲/望却已然涨得生疼;她被他几下顶得心跳如鼓,床单都几乎要被绞破。朦朦胧胧中掀了掀眼皮,却发现他已是满头大汗,表情更是痛苦万分,她只能鼓起勇气用颤抖的双唇轻轻触碰他的,算是一点微薄的鼓励…

他因为这个主动的浅吻而蓦地顿了顿,在她将要撤离前,他忽然一口叼住她的下唇,齿关轻轻一咬;同时狠了狠心,猛吸一口气,挺腰忽然顶入——

她的尖叫被他迅速裹进口腔里,那几乎硬是被挤出的狭窄通道让他差点没能控制住地直接缴了械,但她浑身僵硬的状态让他实在不敢贸然继续,只得硬生生停在那里,他无法克制地急喘阵阵,豆大的汗珠一颗颗落在她雪白的胸脯上…

她皱紧眉头,眼泪无法控制地一串串落下来…怎么会那么痛!

她像个濒死的人一样急喘不止,下面简直火烧火燎!更可怕的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不断胀大的“凶器”正在一跳一跳,显然不可能给她太多时间适应,她怕得都快不行了,眼泪更是没出息地掉个不停…

他觉得自己已经等了一个世纪,情况却依然不见好转,她哭得他心都一抽一抽的…他试着动了几下,她却哀嚎连连,身体更是抖得不成样子,那种被反复撕开的恐怖感比疼痛更难熬,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遮在脸上,脚筋也在凑热闹地一起抽疼着,她从未像此刻一样渴望自己能立刻昏过去…

实在是太艰难了…他咬紧牙关朝下望了眼,顿时被那鲜血淋漓的惨况吓得无法再继续,只得紧握拳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缓缓退出。

看着她不断颤抖的雪白躯体和那抹触目惊心的红,他觉得自己几乎和杀人犯没两样。

身上的压力骤然被解除,她却搞不清他到底是放弃了还是仅仅只是暂缓,全身肌肉因而依旧绷紧。她紧闭双眼,大脑因为思绪过于杂乱而暂时进入空白状态,所有意识都开始趋向模糊,只有隐约的锐痛从腿心不断涌上,敲击着她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直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磕哒”声,她才缓缓睁开被泪水模糊的眼,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他不在,浴室里正传来模模糊糊的水声。她怔了怔,忽然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地叹了口气。然后忽然不知所措起来——

【三十六】船儿船儿你继续开~

她怔了怔,忽然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地叹了口气。然后忽然不知所措起来——

是该…自己回房去吗?应该是吧,要不然等会儿他出来了…多尴尬。她这么想着,忽然再度紧张起来,赶紧起身下床,却不小心牵动伤处,顿时痛得龇牙咧嘴!浴室的门却恰在此时打开——

卫庭贤辅一开门,就看见她整张脸全部拧在一起地坐在床沿,他赶紧大步跨过去扶住她的肩,不由分说地下了指令:“躺好。”

她很没出息地依言乖乖躺下,他沉默着把手里的热毛巾叠了几叠,然后分开她的腿轻轻摁上去,温热的触感却让她吓一跳,上半身又情不自禁地弹起:“你干什么…”

看见他正在做的事,她脸“腾”得一下红得跟个关公一样,赶紧手忙脚乱地去夺:“我,我自己来!”

他淡然地拨开她胡乱挥舞的手,只一个充满威慑力的眼神就叫她噤了声:“躺下,不要乱动。”

她哆哆嗦嗦地躺回去,可是正在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超过她的承受力了!他的动作算很轻柔,但因此却让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居然…有点舒服…?

不行不行不行…不是不是不是…呜呜呜呜呜呜…她简直羞窘欲死…

她尴尬无比地捂住脸,不敢再想下去,然后她又猛地发现自己现在完全是□!顿时陷入空前纠结中——要不要…遮一遮呢?

她偷偷瞥了眼正埋头“工作”的他,然后以尽量小的动作伸展手臂,企图把蜷缩在床角的睡裙勾过来盖一下,就在她几乎已经够到时,他的声音却稳稳在她耳边响起——

“现在才遮,不觉得太晚了么?”

她一僵,他已起身走向浴室,仅只套了条睡裤的身形颀长精瘦,宽广的肩膀和优美的肌肉线条让她不觉咽了口口水,咽完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继续纠结——她要不要回房啊?她试着动了动双腿,好像没那么疼了,就是床上那一滩血迹看着实在叫她发怵,于是她再度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刚要伸手开门,身体却骤然失去重心,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发现自己整个横了过来——

“你听不懂中国话吗?”他那张绷得铁青的脸居高临下地对住她,没等她说话,他就一脚踢开门,抱着她直接大步走进她的房间。她以为自己会被扔到床上,却没想到,他放她下来时的动作却十分轻柔。但她一颗心才放下一半就再次悬了回去——因为他居然贴着她的后背…直接躺下了!

“你…”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你”完以后直接陷入沉默。

他却抵着她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脸堪堪贴在她颈后,沉默了一会儿:“睡吧。”

她一惊,搞不清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的床被她搞得跟凶杀案现场似的,怎么睡啊…

“那个…”她刚想告诉他干净的床单在哪个橱柜,转念却猛地收住——如果告诉了他,他就不会陪她睡了吧…?

“什么?”他的声音听来特别暗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没什么。”她默默咬了咬嘴唇,终究还是容忍了自己这一点点小小私心。

他无声叹息,直到此刻都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居然会对她全然失控——难道他真的醉了?醉到一点自控能力也没了?一想到自己刚才失去理智的行为,和她那张惨白而惊恐的脸,他的大脑里就一片混乱,烦躁得恨不得对着墙来几拳…

至今他都不敢相信,他居然对她…出手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现在反而没有刚才那么火烧火燎的难受了,像是有什么突然落了定,一股难以言语的满足感忽然涌上来…

等等?满足感?他哪来的满足感?!他不动声色地朝下瞥了眼,真是有苦说不出…

不过既然做都已经做了,他当然不能像个禽兽一样把她一个人扔在房里。虽然他也没什么经验,却总觉得这个时候,她应该会需要一点温情吧。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可下腹无法平息的火热肿胀却让他如坐针毡!无论如何也消不下去…更雪上加霜的是,此刻他怀里还抱着这样一具柔软丰腴的肉/体——由于之前失手撕坏了她的睡裙,现在只好让她光着。可这样肉贴肉地抱着更不可能消火!而她混合着沐浴露气息的体香,正随着体温一阵阵在他鼻端翻腾,掌下柔软滑腻的肚皮更是触感一流,叫他箭在弦上却硬是不能发,简直要疯了!

其实此刻的她也不好受,他的怀抱太美好,美好到让她简直无所适从,因而怎么也放松不下来;而那仅隔一层睡裤抵住她臀后的火热更是让她无法忽视,这才忽然想起刚才因为她的缘故…他好像硬生生地中断了。

虽然她不是很懂,但之前听田姿姿说过男人着急起来都是一刻也不能等的,他刚才居然会对她那样那样…肯定也是急得不行了,可被她这么一搅合,却弄得只能憋着,这…会不会憋出病啊?

她越想越担心,却又实在没胆量“忍痛献身”,本来以为过一会儿可能会平息,却没想到“那个”好像有生命一样隐隐跳动着,那骇人的温度灼烫着她,叫她始终无法安生——

“诶…”

他看她半天没动静,还以为她睡着了,现在却蓦地听见她说话,不觉顿了顿,才迟疑着应声:“…嗯?”

她心跳如擂鼓,足足深呼吸了三大口,才猛地把手伸到后面,在他的无比惊愕中紧紧贴住他滚烫而贲起的部位——还没等他有任何反应,她自己倒吓得手一滑,结果手忙脚乱地摸了半天才重新找到“目标”——

他浑身一凛,声线愈加暗哑:“…你干什么?”

她把下巴深深戳进胸口,手抖得几乎握不住:“你是不是很难过?我…我帮你…好不好?”

他顿时震惊得无以复加,以至于半天都发不出声音。就在她以为自己的提议被否决,羞愧难当地打算撤退时,那只手却被他用力捉住,直接扯进了自己的睡裤里——

“啊!”那难以形容的触感让她顿时失声叫出来!立刻条件反射地就要把手抽出来,却被他牢牢制住动弹不得。他喘息着,半强迫地让她紧紧握住自己上下移动…在他的带领下她几乎不需要用力,满脑子残存的唯一念头是——这…这么惊人的东西刚才到她身体里去过了?天啊…她居然只是流了点血?居然没死?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她的手并不细嫩,反而因为常年做家务和裁衣服而带着处处薄茧,这样一双手却偏偏让他几乎魂飞魄散,没几下就几乎已经把他逼到了失控的边缘!他只能喘息着停住动作,低头在她湿热的颈窝一阵没命地舔吻,呼出的热气几乎要把她蒸熟…

她涨红着脸试着自己动了几下,却发现背对他的姿势实在不好用力,只能困难地转过身来,换了只手颤颤巍巍地探进去,硬着头皮模仿他刚才的动作…心里却完全乱得像是打翻了一锅粥,只能紧闭双眼,把脸紧贴在他滚烫的胸肌上,开始了不管不顾的机械活塞运动…

没有一丝灯光的房里昏暗无比,他压抑的喘息和她因为体力不支而导致的气喘吁吁交相呼应,形成了一首暧昧流动的奏鸣曲…

她手酸得厉害,却又不敢停,整个简直已经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虽然经常卸货搬货早已锻炼出她非比寻常的体力,可这会儿速度却还是渐渐落了下来…他似乎察觉到,一只手再度覆上来撑住她,另只手则牢牢贴住她的后背,把她往怀里死命地摁!她几乎已经不能呼吸,只得抬起头贪婪地攫取上方的空气,却被他骤然落下的唇堵个正着,他吻得又粗又重,放肆得让她几乎触摸不到底线!她全身都无法自抑地软下去,整个人几乎已经灵魂出窍,只剩下毫无意识的肉体在他的支配下激烈动作着…

终于,他自喉咙深处逸出一声让她心颤的呻/吟,一股滚烫的热流烫痛了她的手指。她愣了愣,忽然触电似得拔出手来,托着一手的濡湿不知所措;他反应很快地开了床头灯,扯了纸巾迅速帮她和自己清理干净,之后却没有关灯,而是就着昏黄的光线静静看住她。

他的目光让她心慌得厉害,她双手交叉着堪堪掩住前胸,视线既不敢向上也不敢向下,只好直愣愣地盯住他覆了层薄汗的胸膛。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伸手把她收入怀中,温热的唇落在她汗湿的鬓角处,一枚浅浅的吻。

“…睡吧。”他喃喃低语,关了灯,紧紧拥住她躺下。

她在他热度未退的怀里怔了怔,一股说不出的酸涩忽然直冲心底,生生逼出两行滚烫的眼泪。她怕落在他身上被发现,只好以指腹偷偷抹去。

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因为他的温柔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歉疚。

心忽然阵阵抽疼,这一刻她终于发现,原来爱一个人,有时竟是如此绝望的事情。

【三十七】二咸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