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改变主意了?女仆用充满希望的目光看着如意。

“你不准乘马车,给我走到城东去…”如意冷冷地说,然后转身出去。

女仆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北顾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到门口。她上去扶住他,劝道:“您还是不要去了吧…”走去城东需要半天的时间呢,王后想整死他吗?!她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王后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仲父?

“放手吧,如果你不想再挨打的话…”北顾轻咳几声,独自沿着走廊出去。

第三十九章《一晌贪欢》桃桃一轮ˇ第三十九章ˇ且相将,共乐平生,未肯轻分连理。《尉迟杯》柳永

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上躲着几个黑衣男子,看见北顾从宫门口走出来,互相提醒道:“他出来了,等他走到前面那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我们就动手吧!”

北顾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慢慢走着,很吃力,可是他却要装着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因为,他发现了杀手的影子…他不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健康状况能不能抵挡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能死,因为如意需要他,而且,他还没有买到水果馅饼。前方是个空地,这么早也没什么人走动,杀手大概就是想在那里动手吧。

他听见了急急的脚步声自他身后传来——他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轩辕文不会放过他的,杀他是迟早的事。

北顾猛地回身,抽出藏在袖管中的匕首,挡下杀手向他刺来的第一剑。他的腿有些发软,步子也有些浮,刚才的动作让他微微粗喘。北顾眯了眯眼,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又一剑朝他的心口刺来,同时身后有一个杀手拿着绳索准备套住他的脖子。他双手撑地,用腿扫倒了拿绳索的人,再一闪身,匕首划过前面那人的脖子,那人连喊都来不及,就喷着血倒地。北顾一刻也不停手,匕首插进拿绳索的人的胸口,拨出之时,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北顾脸上。

“原来北顾大人练了这么一手阴狠的功夫,今天我等真是大开眼界!”一个杀手看着同伴倒下,发出惊讶而兴奋的赞叹。他振臂一呼,八九个杀手齐上阵,各种兵器一齐向北顾招呼去,什么双刀、长矛、流星锤、飞镖、九节鞭…北顾紧握一支匕首,在解决了三个杀手之后,巨大的晕眩感袭来,几乎让他站不稳。一个杀手似乎察觉了北顾的不对劲,趁机向他射了几个飞镖。

北顾凌空来了个前空翻,躲过那些飞镖,站稳之后,双腿一软,单腿跪地,几乎要丧失意识。眼前的事物彻底模糊了,只看见几个身影向他冲来…

从秦丹回来的探子向轩辕文报告着如意的情况,她听得喜悦非常,“药水果然有用啊!如意竟然变成那副死样子,哈哈哈…”

躺在病榻上的轩辕柯吃力地抬手唤起女儿的注意,然后用苍老而沙哑的声音说:“一个如意…无法毁掉北顾的…我觉得,北顾…北顾不能留…他是姐姐现在唯一的儿子,夺权的可能实在太大…还有南征的儿子,轩辕…轩辕…”

“轩辕鸿。”轩辕文提醒道。

“是啊,鸿…”轩辕柯咳了几声,继续说,“他现在也长大了,而且听说还很出色…我怕他有一天知道了南征的死因,会反抗啊…他万一和北顾一起,那、那就危险了…你必须注意他们两个…”

“我会注意的,母亲。”轩辕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自以为是地想:轩辕鸿才几岁?二十出头的人能有什么作为!他又不是诸葛亮,凭他一个人就想当国王?我谅他也不敢!还有那个北顾,从来就是一副堕落的样子,就算我给他一支军队,他也带不起来!

“我老了…很希望你的王位能坐稳…”轩辕柯沉重地呼吸着。

“母亲,您不能这么说!”轩辕文拉着她的手,“我已经派人去寻找皇甫秋音的下落了,只要把他找到,您的病一定可以好的!”

轩辕柯无力地笑笑,“皇甫秋音…他都已经失踪好几年了,以前虽然…虽然我们找不到他,可他的确出现过…而这几年,再没他的消息,是死是活…没有人知道…而且,他从来都是自己出现在别人面前,从没让人找到过…我看,希望是不大了吧…”

“之前有人说他在秦丹出现过,而且,他的未婚妻一直在找他…只要找到他,我就一定把他带到这里来!”

“一切随天吧…当务之急,是把北顾——”轩辕柯浑浊的眼中忽然露出凶光。

“我知道,我已经派了杀手,势必在地狱成全北顾和如意那对鸳鸯!不过,就算我不杀如意,她也活不了多久。所以,重点对象是北顾。唉!不是姐姐狠心啊,北顾,你可不要怪我…”

“少爷…少爷!”

恍惚中,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叫他。北顾睁开眼,发现额头有凉凉的东西,一摸,才知道那是一块浸了水的毛巾。他看清楚眼前的男子——浓眉大眼,手臂上肌肉纠结,原来是他啊…

这个男子名叫寒铁,今年三十八岁,原是南征的侍卫首领,从小跟南征一起长大,南征去世后便一直跟随北顾,前几年,北顾派他到秦丹边境训练军队,之后就一直留在秦丹。他忠心耿耿,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北顾来秦丹之后,寒铁就暗中保护他,刚才也是多亏了寒铁及时出手,北顾才没有受伤。

“少爷,您发了高烧,还出来乱逛!”寒铁声如洪钟,一说起话来房顶的灰尘都会被震下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去做!”

“这是…哪里?”北顾说话的时候,嗓子像刀割一般疼。

“医馆。”寒铁端来一碗药。

北顾双眼微微一瞪,坐起来道:“我睡了多久?!”

“现在已是中午。”寒铁叹口气,把药送到北顾嘴边,“刚才您一直昏睡,药喂不进去,我差一点就要用嘴喂您,可是想到您醒来之后很有可能杀了我,我就忍到现在,您快点把药喝下去!”他一边讲一边自以为很好笑地咧着嘴。

北顾推开他的手,作势要下床。寒铁硬是把他按到床上,气得直瞪眼,“您还发烧呢,要去哪里啊!”

“城东…水果馅饼。”此刻的北顾无力反抗力大如牛的寒铁。

寒铁一头雾水,摸摸后脑勺,“您真是奇怪,想吃水果馅饼用得着拖着这样的身体去买吗?再说,您不是不爱吃这种软绵绵的东西吗?”

“你去买来。”北顾闭上眼,吩咐道。

“行,行!我这就去!不过少爷,您先把药喝了,我才去。”

北顾看了他一眼,端起药碗,一口喝干。“可以了吗?”他咳了几声,又躺下。

寒铁说:“您就躺在这里,哪也不许去!”然后,他吩咐医生照看一下北顾,自己则骑上快马,直奔城东。可惜,那里的水果馅饼已经卖完了,他不由分说地逼店家再做几个。店家怕了这个壮汉,赶忙又做了几个,小心翼翼地给包好,交到寒铁手里。寒铁走了以后,店家摇摇头,祈祷这个可怕的客人下次可别再来了。寒铁骑在马上,心里纳闷,北顾竟然叫自己去买水果馅饼?真是奇怪!这是北顾交给他的最轻松的任务,也是最让他莫名其妙的任务。

回到医馆,已经接近傍晚,医生说北顾的烧差不多退了,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最好睡上一觉,明天早上再走。寒铁来到北顾的病床前,北顾一见他回来就起身。他把水果馅饼递给北顾,“吃吧,我叫他们现做的,现在还热着呢。”

“骑马带我回王宫。”北顾接过纸包,看都不看一眼,就拉着他出门。

“喂,少爷,您…”寒铁彻底被他搞糊涂了。

纵然心里有很多问号,可是寒铁还是带着北顾回来王宫,还不忘嘱咐道:“我还会暗中保护您的,女王一定派了不止一批杀手,您要小心啊…”

“派人通知轩辕鸿…”北顾想了想,又问,“有没有女人?”

“您想要女人?”寒铁的脸颊微泛红。

北顾没有理会,说道:“你手下有没有女人?派几个进王宫保护如意。”

“原来如此,我马上去办。”寒铁一拉缰绳,抽了马一鞭,“驾!”黑色的马扬尘而去。

北顾深吸一口气,走进王宫,发现如意就在不远处等着他。他与她对视一会儿,慢慢走近她,一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微喘,用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说:“买来了…但我知道…你不会吃…”

如意拍拍手,“你真聪明。”

“过奖。”北顾惨然一笑,手一扬,将手中的纸包扔掉,然后转身离开。

“等等!”如意拉住他的袖子,他回眸,如意嗅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她把他转过来,看见他胸口有干涸的血迹,好像是溅上去的,她一惊,手不禁抖了一下,想问他发生了什么,可是最终怎么也问不出口,好像有种力量控制着她,让她没办法出声。僵持了许久,她小声问:“明知我不会吃,为什么还去?”

北顾把手按在她的发顶,带着一丝宠溺,“我就是愿意…”

如意眯着眼,打掉北顾的手,“你真贱。”

北顾无所谓地闭上眼,转身离开。

第四十章《一晌贪欢》桃桃一轮ˇ第四十章ˇ黄叶仍风雨,青楼自管弦。新知遭薄俗,旧好隔良缘。《风雨》李商隐

王尔德带着格陵兰,进入北顾的卧室探望他的病情。经如意这么一闹,北顾的病更加严重了,不光高烧不退,而且还咳嗽不止。如意不准任何医生为北顾治疗,甚至不让女仆端水给他喝。

王尔德得知这一情况,百思不得其解,他总是以为如意是故意这么做,好让北顾讨厌她,从而一走了之。可是,她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见北顾的房中竟无一人服侍,他拿出国王的威严,让女仆找来医生,为北顾看病。格陵兰叹着气,为北顾倒来一杯水。

“谁准你给他看病的?”医生刚要靠近北顾,如意忽然出现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美眸冷冷瞪着房内的人。

医生迟疑了一下,偷偷瞥了一眼王尔德。王尔德眉头一皱,“还不快为外宾治疗?!”医生一惊,连忙俯身为北顾看病,唉,王后是很凶,可是毕竟还是国王比较可怕呀。

如意气得双手握拳,冲王尔德大嚷:“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讨厌这个男的!你应该帮我赶走他!”

北顾昏睡醒来,听见如意的话,他并没有出声,只是默默望着天花板。

“如意不是那个意思,轩辕阁下,你别往心里去。”格陵兰忙劝道。

如意的目光落在格陵兰身上,见她端了杯水给北顾,立刻怒火中烧,“贱女人,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违抗我?!我说过,不准给他水喝——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如意…”格陵兰对如意的污言秽语并不介意,她知道如意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一定有什么原因让她迫不得已变成这个样子,“如意,你别再胡闹了,你仲父他诚心诚意接你回去的。”

“你叫我什么?我的名字也是你可以叫的?!”如意冲了过去,王尔德一见事情不妙,忙把格陵兰挡在身后,如意敌不过他壮硕的身躯,只好作罢,她冷笑着,“好啊,你们两个奸夫淫妇,在我面前倒是恩爱得很。我虽然是秦丹的王后,可是根本得不到国王的宠爱,你一个下贱的婢女,居然敢勾引完我丈夫,又开始勾引我舅舅!”

“舅舅?”王尔德和格陵兰一愣。

“如意,够了…”北顾费力地坐起身子,声音沙哑得很,“不要再叫我‘舅舅’…”

“原来你还没死啊。”如意尖酸地说。

“如意,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王尔德被如意搞得火冒三丈,换作是别人,他早一巴掌过去了,当初是如意不断教导自己要善待爱人,可如今,她怎能这样对待北顾?

如意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舅舅,你看看,就是因为你当初把我嫁到这个可怕的国家来,我才落得这种下场——王尔德和那个贱人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你也听见了?你倒是起来管一管啊,别像只死狗一样窝着,留我一个人面对这些野蛮的外国人。”

“如意,你今天太过分了!”王尔德怒起,一把抓起如意的手臂,把她拽到自己面前,“你左一个贱人右一个淫妇是在骂谁?我不管你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你难道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吗?”

“骂谁?”如意毫不畏惧地回瞪他,“当然就是骂你旁边那个贱女人了!她不贱?她巴不得舅舅把我带走,好自己当王后!我忍你们够久了,成天在我眼皮底下鬼混,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王后放在眼里?!”

“你!”王尔德抬手就要给如意一巴掌,格陵兰忙拉住他,用哀求的目光望着他,暗示他不要对如意动粗。

如意一点也不领情,居然一脚踹在她的小腹上,将她踹了个四脚朝天。

“格陵兰!”王尔德放开如意,抱起格陵兰,回头怒视如意。

如意放声大笑,忽然,一双手塔在她的肩上,回头一看,北顾站了起来,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别再闹了,你若以折磨我为乐,就不要再牵连别人,我不会伤你,可是别人会。”

如意挣开他,咬牙道:“不准碰我!不知廉耻的男人!”说完,她反手推了他一把,甩头离开。

“道歉。”北顾上前察看格陵兰的伤势,如意一脚踢得极重,格陵兰几乎站不起来。王尔德眉头紧锁,问道:“她究竟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都请你们体谅她。”北顾直起身,双眼写满忧郁,“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留她在秦丹四年。”

“我没事的…”格陵兰疼地几乎说不出话,但还是紧紧握着王尔德的手,“如意太苦了,你…你实在不该怪她的。”

北顾坐在落地窗边,望着如意在草坪上与侍卫调笑。他的眼中,有着难以言明的痛楚,如意的病、如意的行为,每时每刻都在撕扭他的心脏,疼痛,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散布在他身体各处。

他欠如意的东西实在太多,就算用一辈子来偿还又如何?可是,如意连机会都不愿给他,她不再是原来那搂着他的脖子叫他“仲父”的如意,也不再是那抱着他的腰深情喊着他名字的如意了。然而,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她,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真相的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她的。

郇媚珍在门口观察北顾许久,心里充满幸灾乐祸的感觉,她就是要看到北顾这副表情,以报复他这些年来与她名存实亡的婚姻。她才是北顾的妻子,可是却过着连狗都不如的生活,北顾对自己的狗还会露出笑脸,对她却貌似寒冰。活该!她在心里暗骂道,慢慢走近北顾。

北顾抬眼,看见来人是郇媚珍之后,又移开目光。

又是这副冷冰冰表情!郇媚珍强忍住想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在他对面坐下,故意看向窗外——如意正伸手去抚摸侍卫的下巴,把那可怜的侍卫弄得面红耳赤。“她倒活得自在。”郇媚珍笑道,欣喜地发现北顾表情的僵硬。

“别告诉我,你与这事有关。”北顾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

“呵呵…”郇媚珍捂着嘴笑起来,眼角浮现少许皱纹,“我有多大本事?我叫她这么做,她就肯这么做吗?”

北顾瞟了她一眼,又望向如意。

郇媚珍贪婪地欣赏着北顾如此无可奈何的样子,如同一直被困在荆棘里的豹,只要稍微一动,就会被刺得遍体鳞伤。

如意大胆地靠近侍卫,像是要去吻他。

北顾忽然站起,转开落地窗的把手,直接从里面跳到草坪上,奔至如意面前,把她从侍卫身上扯下来。侍卫赶紧逃跑,免得惊动王尔德,那可真是完蛋了。

“给我一个解释。”北顾瞪着如意。

如意高傲地仰着脸,“你也看见了,我的丈夫成天和那个贱人鬼混,没人满足我。我也是人,我也有欲望,当然要找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来安慰我受伤的心灵了。”

“如意,好好跟我说话,告诉我为什么。”北顾对她的“解释”置若罔闻。

“你自己的行为,就足以解释为什么。”如意唇角一扬,斜睨着他。

“我的行为?”北顾不解。

如意往落地窗一指,只见郇媚珍坐在窗边,正朝这里张望。“你也是有妻子的人,却还来纠缠我,你可以背叛家庭,为什么我不可以?”

北顾一把扛起如意,向角落走去,如意扭动着,可还是敌不过北顾的强势。到了一个郇媚珍看不见的角落里,北顾把她放下,让她的背靠在墙上,再把她困在自己的双臂之中。如意本想逃脱,可又忽然笑了起来:“原来你想干这种事…”

北顾一言不发。

如意的手抚上他的脸,慢慢向下摸,最后在他的胸膛上打转,“原来你就是喜欢偷情的感觉,另外,还喜欢的快感…也是,你身边的女人哪一个有我漂亮,有我诱人?好吧,亲爱的舅舅,来上我吧!我会不停喊你舅舅,让你有更大的喜悦…”她凑了上去,舔着北顾的喉结,在上面打转着,“你是变态,我跟着你一起变态…”

北顾猛地推开她,双拳紧握。

“少给我来这套…”如意地笑着,一把扯开他的上衣,目光落在他胸口的疤痕时,她好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缩回手,脸色蓦地苍白起来。为什么忽然心痛起来?如意扪着自己的胸口,剧烈地喘着气,这疤痕怎么能引起自己如此强烈的反应?不就是北顾为了阻止女王将自己嫁来秦丹而受的鞭刑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怎么了如意?哪里不舒服?”北顾忙扶住如意的肩膀。

“不要你管!”如意恶狠狠地推开他。

北顾想起女仆的对话:“我听见医生说什么绝症啦,活不久之类的,是不是王后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他的心跳慢了一拍,紧紧将如意拥进怀里,“我爱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

如意的身体猛地震动一下,胃里如同烧了一把火,有什么脏东西急欲逃出,她无力再推开北顾,任他这般抱着自己,然而此时的她,眼睛里竟没有任何焦距。

“啊!”一个路过的小女仆不小心看见了这一画面,吓得手中待洗的衣物落了一地。

如意回过神,又变成一个凶狠无赖的女人。她挣开北顾,几步走到女仆面前,狞笑着,忽然抬手。

女仆知道自己要挨打了,忙闭上眼睛,向后缩了缩身子。

如意的手刚要落在女仆的脸上,忽然,她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居然停了手,温柔地摸摸女仆的头,说:“别害怕,我不会打你的…”

女仆以为王后恢复了以前的温柔善良,高兴地笑开了脸。

“乖孩子…”如意望着这不满十五岁的小女仆,邪恶地扬起一边唇角,将她带到北顾面前,说:“我舅舅寂寞得很,可惜我这当侄女的没法安慰他,就由你代劳吧!”

北顾和那个女仆同时倒吸一口气。

“不…王后殿下,我…”女仆一下子哭起来。

“少装单纯!”如意一巴掌过去,竟然用力将女仆的衣服扯开。

“如意,住手!”北顾怒吼,伸手拉开如意。

如意冷哼一声,瞪向北顾,“你敢阻止我,我就咬舌自尽!别以为我不敢!”见北顾伸来的手忽然僵住,她满意地大笑三声,放肆地将女仆的胸衣扯破,露出女仆未发育成熟的胸脯,一把推到北顾怀里,命令道:“马上要了她!立刻!”

女仆缩着身子剧烈发抖,泣不成声。

见北顾一动不动,如意歪头道:“怎么?你老到不能人道了?还不至于吧?”说罢,她的脸色忽然一沉,“你再不动手,我马上咬舌自尽!”

第四十一章《一晌贪欢》桃桃一轮ˇ第四十一章ˇ玉钩阑下香阶畔,醉后不知斜日晚。当时共我赏花人,检点如今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