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伯,你误会了,云萱自有师承,她的功夫犹在我之上!”束潇然急道。

老头瞟了我一眼,脸上写满了不信,束潇然也无可奈何。不信算了,老头又不帅,我可没兴趣!撇了撇嘴,转头过去,对上了端木偁怔忡的目光。我脸上的表情可能让他误会了,他忽然上前一步,拉住了我说道:“云萱,他们不信你,我…我们信你!”

我微微一笑,轻轻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谢谢!”走过去看了看躺在地上仍旧陷入昏迷的无颜,拭了拭他的额头,好烫!不能再拖下去了!

束潇然手下的黑衣蒙面人虽是骁勇,暂时占了上风,但官兵胜在人多,此时城中先被他们打乱阵角的军队又集结了起来,一时之间箭如飞蝗,杀声震天,乱成一团。双拳难敌四手,百名江湖人士,就算以一敌十,又岂能挡得过千名官兵!

交待银笙和古里曼守着无颜和复乌株,我紧闭了一下眼睛,握着无颜的手默然祷告:上苍诸神,既然你们不能阻止杀戮,就不要怪我,我不能看着自己的朋友死亡,唯有以杀止杀!站起身来,我决定出杀招。

“几位师弟,准备摆阵!”忽听得束潇然的大师伯在军中一声大吼,他的另外几个师伯一边挥掌逼退敌人,一边聚拢到他身边。

束潇然的四师伯问道:“大师兄,如意阵要八个人,咱们人数不够,怎么摆?

大师伯对束潇然说道:“然儿,你带两个剑法好点的娃娃过来,虽然他们不会我门中剑法,但让他们守坤位和离位,在我和五师弟身边,只要好好配合,应该影响不大!”

“云萱,端木兄,这里你二人剑法最高,有劳你们一起布阵!”束潇然说道。

我与端木偁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随束潇然过去,加入了阵中,守在坤位和离位。

“你们不会我独门剑法,只要守住阵中方位,丫头紧跟着我,小伙子紧跟着大师兄,咱们往哪个方向,你们就跟着走就是了。”那个被唤作五师弟的老头,正是束潇然的五师伯,轻切地对我们说道。

我和端木偁点头表示明白,那大师伯说了声“起”,如意阵启动。这如意阵形同八卦阵,走圆转掌,将敌人挡在外围,可缩可放,施展起来威力极大,最适合有大批敌人的时候用。

“几位师弟,然儿,用四季连环剑式对付他们!”大师伯吩咐道,手中烟竿一抖,前端竟然突出一截,变成了一把长剑,其余几位师伯的也是一样。

四季连环么,小意思,你用我也用。随着他的话刚落,我也变了手中剑招,四季连环启之式——“春风无限”,平平推出。我身旁的五师伯“咦”了一声,边杀敌边问道:“丫头,你怎么会我门中独门剑式?”

“你们不是以为是我偷学潇然的功夫么?五师伯且看看,我学得可象?”我笑而不答,手起剑落,瞬间击中三人。

“小子,你怎么也会这套剑法?”大师伯本来正瞪过来,忽然转了方向,对端木偁厉声喝道。

我听声音不禁一愕,难道端木偁也会?这古意门不是没几个人知道,功夫也不外传么,怎么今天全凑到一起了!

“晚辈的其他功夫乃是家传,但此套剑法是一位前辈高人所授!”端木偁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有朋友说写得少了点,本来想多写点几下传给大家看完,不过本周工作好忙,整天也是在电脑前写材料,头脑不够用了,只能写这点先传上来。下周估计没这么忙了,10号是我的生日,我也想在之前完结,好好过个生日呢,可是每次我一计划好,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来打扰,哎!不知道这次的计划能不能顺利实现。

谢谢123、jing.gege1986等朋友给我补分,不过好几个朋友和123的大部分都被删了,是我自己要求删的,你们不要怪责别人,因为被人投诉刷分,我会很麻烦。下面是JJ的刷分行为判定标准,大家可以看一看,我是希望读者不要霸王,多多给我留言的,以前我的评论与收藏是二比一,其他作者都羡慕我的读者不霸王,现在倒是霸王得厉害,呵呵,不过我能理解大家,我当读者时,也是经常看霸王文,呵呵。

愿意给我留言的朋友,请看看下面,排除了这些,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多多和我交流,让这篇文章成为大家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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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伯,咱们先退敌,其他的以后再说。”束潇然说道。

一队士兵手持长枪,直刺过来,束潇然的大师伯忙守住了乾位,剑在空中划了个圆弧,向猛冲过来的士兵挥去。“好吧,先退敌,把这些讨厌的家伙打退,擒了那领军将士,再来细问你两个娃娃!”

我们随着他口中念出的方位游走,忽而左走,忽而右旋,连环剑式同时使出,绵延不绝,每个方位之间虽隔了丈余,却没有半分空隙,连苍蝇也难以飞过,但凡有官兵接近,必被剑气刺得体无完肤,威力无穷。

我们八人手中之剑汇成一片精芒,一人回招之际,另一人的剑招又跟进,一边打,一边往外沿走,将我们所布的阵扩得越来越大,官兵虽在外围,却反被我们所制,每扩大一圈,官兵必伤大片。这五个老头心地不坏,果然旨在退敌,对官司兵竟都未使杀招。

“三师弟,你和丫头换位置!”大师伯忽然吩咐道。我想他可能以为我是女孩子,内力不济,怕使出最后一招“万木凋零”时被反弹的力道震伤,特意叫了我到身边,以护我周全。这么看来,这老头外表虽看起来阴冷,心地却是很好。

我和束潇然的三师伯互相点了点头,同时飞身而起,换了位置,我站在了大师伯的左侧,和大家一同使出四季连环剑的最后一式,也是威力最强的一招——“万木凋零”。这一招需配合内力刺出,一眨眼间,我们八人已化身为剑,旋转着身子闪电般掠向官兵,随后剑带锋芒,迎风挥出。只听得一阵强风刮过之声,冲上来的骑兵硬生生被剑芒扫落马下,我们迅速分开,圆变成了半圆,最后排成了一条直线,将官兵的包围之势破解,与那群黑衣蒙面人会合在一处,官兵溃不成军。我不得不感叹,这阵不愧叫做如意阵,果真如意!古意门的奇门阵术精妙无穷,可惜我凭白记了许多语句,却因为文字生涩难懂,根本就不会运用,真是浪费了!

那高墙之上指挥若定的守将这下慌了脸色,连忙指挥人关闭城门。咱们可不能困在这里!若是让他关了门,这旗台镇倚狼山峰岭而建,城墙高大,坚牢无比,没有云梯攀援,难以上去,势必将我们隔在这两国交界处。

我足尖一点,如离弦的箭掠了出去,冲向城门。

“丫头,小心!”在几个老头的大叫声中,几十枝长枪迎着我的身子戳过来。我剑光一寒,剑飞快地从左手交到右手,瞬息之间在身子四周划了一个圈,那些长枪还未触到我的身,已然断成数截,这一次我只用了两成的功力,没有伤着人。记忆中的第一战是三年前,那一次我用了全部力量,结果凡是被剑锋扫过之人,均如此枪,一一断成几截,无一活口。

我冲到跟前,两扇铜墙铁壁般的城门正在左右各八个士兵的推动下,缓缓合拢。见我到来,那十六个士兵竟然吓呆了,站定不动。

“开城门!”我冷声喝道。他们身子瑟瑟发抖,倒是听了我的话去推门,却再也推不动。

“没用的东西!滚开!”我骂道。几个人一听,如蒙大赦,转身就跑,顾不得拾起地上的兵器。

束潇然和端木偁也跟在我后面过来,三人六掌推出,城门大开。我抬眼看去,刚才站在墙头上的守将正在大骂那些不动的官兵,让他们继续打。

“你们两个守着城门,我去杀了那狗东西!”我提剑冲上墙头,那守将见我到来,拔出一把大刀,不问二话砍了过来。都是这人,今天死了这么多人的帐,全要算在他的头上!我也毫不手软,直接向他肩头刺去。我还高估了他,这守将的功夫,比不得死去的那个吊角眼,只听得一声惨叫,我的剑旋转着扫断了他的刀,正刺中他的肩头,骨与骨相边的韧带都被我搅断了,一条胳膊软软地耷拉下来,带了一丝皮牵系在身上。我心中怒急,也不停顿,反手再补一剑,刺入他的小腹,他瞪大了眼珠,喷出一口血,倒了下去。

“你们的守将犯上作乱,已被正法,你们还要打么?”我站在高墙上说道,声音用了内力逼出去,音调不高,却传得很远。下面那些不顾性命还在与黑衣蒙面人相拼的官兵闻言住了手,转头看过来,我正准备把那守将的尸体拎起来给他们看,端木偁已然抢到了我身边,将那人的尸身提起面向城外。

下面的官兵已然停手,那群黑衣蒙面人也有伤亡,如今正结队而立,目光炯炯地看着束潇然,等着他的示下;五个怪师伯和二哥说着话,叶轻尘抱着昏迷的无颜,银笙紧跟在旁边,古里曼抱着复乌株,正朝城门方向走来。猎猎风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满地都是伤兵和死尸,我心中一阵悚然,忽觉全身发软,一阵冷汗涔涔而下。为了我们几个的命,死伤这么多人,到底该是不该?这笔帐,应该算在谁的头上!

“你若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你,我们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不要难过!”端木偁的手轻轻扶上了我的腰,将我下滑的身子托住。

“谢谢你,端木大哥!”我对他笑笑,轻轻挣扎一下,想要离开他的手掌,不妨脚下一个趔趄,倒往他的怀里靠近了几分。

“云萱,有些事情很复杂,”端木偁察觉到了,目光微微一黯,将我扶稳后放开了手,看着束潇然的背影,悠悠然道,“帝王之家的路并不好走,你当真选定了他?那就要冷得下心,像这样的杀戮,以后可能更多!

我默然不语,他说的是事实,我不怀疑束潇然对我的一片真心,他对我唱情歌时的一往情深,纾解我心头郁闷时的丝丝温柔,几次生死关头的以命相护,那都是骗不了人的。何况他的暗卫、门派这次都出动了,这些他一直以来都瞒着别人的秘密,不是为了我的一句“救无颜”,他完全可以继续藏着,不必大白于天下,凭他的能力,退回去必然也能找到方法逃离!可是,他终究是皇子,皇室对于他,是想摆脱就能摆脱得了的吗?康王束成孝是他的兄弟,竟不顾手足之情,如此一路追杀,天京城难道有了什么变故?

经过这一仗,我忽然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武功天下第一又怎样,我能以一挡百、挡千、挡万?面对千军万马,凭我一人之力,真的能够轻松而退吗?我妄想拐个王爷笑傲江湖,他对我的每一个要求都只说一个字:好!我却没有想过那是不是他真正想要的,我会不会拖累于他!

我痴痴地看着下面与黑衣蒙面人说着话的束潇然,独自发愣,直到端木偁的声音再次传来。“云萱!云萱!”他连叫两声我才听见,转头向他看去,扯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

他将我拉下墙头,诚恳地说道:“云萱,我说过,只要你找到心上人,我会想法解除你我的婚约,放你自由。我不会食言,可你选择的对象是昭王,你们两个…不可能的,他不会给你带来幸福!”

见他一本正经地说得很是肯定,我奇道:“你凭什么这样说?”

端木偁正要开口,二哥他们已经进到城门来,我们的对话被打断了。银笙走了过来,眼中带泪上前抱住了我:“小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没事了,咱们不是都好好的吗?”她虽然会武功,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吓到了也是正常。

我抬眼看去,端木偁的眼中有着许多难解的光芒。我对他嫣然一笑:“端木大哥,改个时辰我再和你继续刚才的话题。”然后我来到无颜身边,问叶轻尘道:“他醒来过吗?”叶轻尘摇了摇头。

我伸手摸了摸,着急起来,无颜高热不止,必须马上取出断箭,早点医治!

那些黑衣蒙面人和束潇然谈完话,连招呼也没跟我们打一个,将死者和受伤的同伴带上,骑马离去。束潇然目送他们离开,这才走了过来。

那批黑衣蒙面人刚刚离开,从另一个方向来了一队官兵,领头之人隔了老远就下马来,快步冲到束潇然面前,跪下说道:“末将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冯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束潇然问道。

“庆将军一直在找王爷和凌大人,各处都打过了招呼,末将每天派人王爷,今日找到此地,终于遇上王爷了。老天有眼,王爷和凌大人都平安无事!”

“哦!劳烦你了!”束潇然微笑着应了一声,不再言语,倒是二哥显然也是认识此人的,上前与他交谈甚欢。

“这冯皓是守哪里的?”我靠前去,轻声问束潇然。

“他是离旗台镇最近的甘州刺史!”

我冷笑一声,他来得可真巧,早不来晚不来,等我们打完了才来。

无颜忽然哼了一声,我紧张地抓住他的手叫道:“无颜,无颜!”他只是在睡梦中无意识的叫唤,并没有醒过来。一定很痛吧,否则他不会这样!我轻轻抚向他紧皱的眉锋,想让它舒展开来。

“这位公子受伤了?军中有大夫,要不要请他来看看?”冯皓凑前来问道。

“不用了!”我抢在二哥开口前拒绝了冯皓,弄得二哥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冯皓没有跟着伏击我们,不代表他不会害我们,我不能相信他。他应该不是束成孝的人,至于是谁的人,有待商榷!会坐山观虎斗的,似乎不止那么一个!

“我们去客栈,我累了,想休息!”我转头对束潇然说道。

“好!”束潇然马上答应,“冯大人,这里就由你善后,我们先失陪。”

冯皓以我们人多住客栈不方便为由,叫来了旗台镇的一个小官,硬要给我们找处大院落脚。看他那么诚心挽留,而且无颜确实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疗伤,我就应了。

在冯皓的安排下,我们住进了镇中大财主周仕仁在附近的别院,环境倒也幽静。

我虽给无颜服了苦泪的灵丹,但他身上的断箭还未取出,一进房间我就急着想为他把断箭取出来,可是箭已经深入体内,只露出一小点尖端,根本无法拔出来。束潇然的几位师伯七嘴八舌地说道:

“丫头,要先把断箭挖出来。”

“不对不对,那样会很痛,而且一下子拔出来会流血,怕止不住。”

“难道就让它留在身体里面吗?那样不也会痛?”

“最好用内力逼出箭头来再拔。”

我灵光一闪,束潇然的大师伯这句话,让我想到了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用内力把箭逼得从身体的另一侧穿出,反正箭已深入他的体内,倒拔的话还会被箭上的倒勾刮烂肌肤,这样可以减轻痛苦。

“几位师伯,你们先去休息吧,大家也都累了,都走吧,我留下来帮云萱。”束潇然说道。

端木偁嘴唇动了动,终于什么也没说,看了我一眼,跟着大家出去了。

叶轻尘和银笙先就出去打水去了,这会儿抬了一盆热水过来。我接过盆和擦脸的帕子,说道:“银笙,你们两个也下去休息吧。”

银笙眼睛红红地看着无颜,摇了摇头:“小姐,我还是守在这里,可以打个下手,侍候人的活儿你也没干过,还是我来吧。”我知道她和无颜相处如同兄妹,看来也是放心不下,就让她留下了,这么一来,叶轻尘当然也不会出去。

我把意思说了,束潇然很是赞同,双掌贴在无颜身后开始运功为他疗伤。我忽然又想到,万一箭被逼出来,伤到里边,血流不止的话,无颜岂不是更危险?

“等一下!”我出声打断了束潇然。

他诧异地收回手看向我问道:“怎么了?”

我把意思对他说了,他点了点头,皱眉说道:“确然如此!我们不能让无颜冒这个险,那怎么办?难道就让这箭继续在他身上插着?”

银笙过来轻轻扶了无颜侧身躺回去,我和束潇然坐在那儿没了招。是啊,我根本不敢冒险,万一无颜的心脏长得稍微歪向右一点,这样做不是害了他!他是我生命相交的朋友,没有把握的话,我就不能放手去做。

“哎!”束潇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云萱,古意门有一门功夫,可以用内力引水成冰,但是当年练过这门功夫的人全都走火入魔,变得极度邪恶,在多年以前,记载这门功夫的秘籍就被当时的掌门毁了,古意门如今的传人没有会这门功夫的,否则就可以在逼出箭后将无颜的伤口暂时凝冻,不让血液流出,再慢慢用药止血,就没有危险了。”

引水成冰?我的冰禅功不正是这样?我茅赛顿开,大叫道:“太好了,我有办法了!”

“难道你会这门邪功?”束潇然惊讶而又紧张地盯着我。

“我不知道你说的邪功是什么,不过我练的冰禅功正好和你说的差不多,而且它不是邪功,你放心,我练了这么久,什么事也没有!”

我等不急,马上开始。我单手贴在无颜后背,内力一送,无颜口里轻噫出声,那截断箭飞射到对面的窗棂上,我右掌随之跟上,先是后背,然后是前胸,用冰禅功将他急流的血液凝聚。

等我收回掌,银笙已经拿了汗巾过来,准备脱衣为无颜清洗。叶轻尘插到我俩的中间,粗声粗气地说道:“你们出去吧,下面的活儿我来做!”

束潇然含笑看着我:“对,你们都去吧,药交给我,我和轻尘会照顾好无颜。”

“那好吧!上好药后叫我,他发着热,我要帮他退热。”我愣了一下,明白了这两个男人的意思,抿嘴一笑,将药给了束潇然,拉着银笙走出了房门。

“小姐,他们两个大男人,一个还是王爷,哪里会有女孩子细心啊,还是我去为无颜上药吧!”银笙边走边对我说。

“银笙,好歹你还大我几岁,这都不懂,无颜清洗上药要脱了衣裳赤裸身子,叶轻尘能眼睁睁地看你碰别的男人?”

听我这么说,银笙红了脸,佯装怒色,却掩不住眉间的笑意,嘟囔道:“他又不是不知道无颜是什么人,咱们亲如兄妹,如今紧急关头,哪有那么多规矩!”

我笑道:“所以他才要亲自做,从另一方面来说也算是心疼你。”

“这么说来王爷也是心疼小姐了?”银笙面上闪过一丝狡黠笑道。

“那当然!”事实就是如此,我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一派坦然。

笑着把目光从银笙身上调回来,向前看去,端木偁站在院外的树下,静静地看着我,心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之前说的那番话,到底有什么事我不知道?我和潇然,真的不能幸福吗?

爱情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不知道端木偁是何时对我有了情意,可惜我喜欢他时,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时,我心中已经有了别人。如果我早一步向他展现我真实的一面,或者他晚一步说出拒绝的话,我们的结局会有不同,可惜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做“错过”,如今我的心已经被束潇然一点一滴的温柔所浸透,所包围,到了这个地步,要我离开他,无异于在我心上挖去一块肉,已然难以做到!所以我只有选择无视端木偁的改变,既然不能给他希望,不如早点让他绝望!微一点头,我与他擦肩而过。

“云萱,等等!”端木偁叫住了我。我只得停下脚步,波澜不惊地看着他。

他看了看银笙,问道:“无颜没事了吧?”

“断箭已经取出,只要退了热,应该没有大碍!”我说道。

“我跟你说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欲言又止。

我对银笙说道:“一会儿他们两个出来,也该饿了,你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我与端木大哥说几句话就来。”

银笙有些不情愿地离去,临别时在我手上紧握了一下,轻轻说道:“快些,王爷一定很快出来了!”看她走远,我这才将视线转向端木偁。

“谢谢你,端木大哥!”我坚定地说道,“你说的话我想过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感情的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何况我相信自己的幸福不需要别人给予,我要自己创造!”

端木偁脸色一黯,闭上眼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这么说,是要告诉我你已经有了最终选择,要我放开你了吗?云萱,你要想好了,我看得出你也是心高气傲的人,不甘屈于人下,他的身份不同普通人,为了他,难道你能够委屈自己?”

我不太明白端木偁的意思,但隐隐有所怀疑,我紧紧地盯着他,问道:“你知道什么?你直说吧,不用瞒着我!”

“我希望自己和他公平竞争,希望你自己能发现你与他并不适合,所以有些事,确实瞒着,不想告诉你。”

这么说来,他所隐瞒的事情,会影响我对束潇然的感情?我抑制不住好奇心,会是什么事呢?于是对他说道:“请你告诉我!”

端木偁一咬牙,说道:“反正你到了京城总会知道,早知道总比晚知道好,我就告诉你吧。在你离开京城那天,皇上下旨立了昭王为太子,他将会是容国下一任皇帝!现年十五岁的萧灵,是昭王的表妹,洛城长公主的小女儿,被指定为太子妃。”

这话对于我,不啻于晴天霹雳。“怎么会!”我喃喃说道。我以为太子之位不是束连成,就是束成孝,他二人争得热火朝天,怎么也不可能落到束潇然身上,但是结果居然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不仅成了太子,未来的皇帝,还连老婆都定下了!

“你是不是骗我的?对了,你胡说的,你只是想要我离开束潇然,好履行与你的婚约!”我质问着端木偁,真希望我的指责是事实。

他抓住了我的双肩,诚恳地说道:“云萱,我没有骗你!你醒醒吧,昭王是要做皇帝的人,将来他的皇后也不可能是你,即便他有一天封了你做皇后,以你的性子,能够忍受幽居深宫一辈子吗?”

“是不能!”我条件反射般地答道,“若是身无自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就放弃他吧,忘了他,你还有我,我带你去江南,去我的家乡,你一定会喜欢那儿的山山水水…”端木偁眼睛闪着亮光看着我。

这些话诱惑力很大,可惜我此刻十分清醒,一个疑问浮上了心头。怪不得康王会派人截杀我们,原来是束潇然威胁到了他的一切!平王呢?他不可能坐视不理吧,那个人的心思更是沉稳,他搜罗了那么多的情报,掌管了那么多财富,我不相信他什么目的也没有,他会甘心?

“我以为,皇上更器重的是平王,他也没见得很喜欢昭王,为什么突然会立他为太子呢?”

端木偁愣了一下,对我说道:“你小看皇上了!这就是皇上的高明之处,容国的江山大半是他打下来的,又怎么会看不透自己的儿子!表哥确实想坐上那个位子,虽然他表面上一点也不表现出来,但是他暗地里所做的一切,瞒不过皇上,皇上自然对他起了猜忌之心。皇上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试探自己的儿子,他要试,哪一个才最适合将来继承他的大统,而最后胜出的,当然是昭王,之前他并未对皇位表示过兴趣,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皇上显然是信他的,所以认定了他没有私心,才更要把皇位传给他!”

果然是个变态皇帝,想要皇位的他不给,不想要的他硬塞给人家!见端木偁分析得头头是道,全无破绽,我又有了疑惑:“为什么你知道得这么清楚,而且你不是辅佐平王吗?”

他叹了口气:“你忘了,皇上是我姑父!我来京城,是因为表哥写信到家给我父母,怕万一有什么事,我来保护他和元晦的安全,其他的事,他不能勉强我,我其实什么也没帮他做过。我是江湖中人,不插手朝堂之事,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皇上很相信我,有些事他找不到人诉说,就会说给我听!”

“如果是这样,你对皇上之所以指婚你我的事也并非全然不知,对不对?你知道这都是皇上的计谋,他并不是真的以为我和你相配才指婚,而是因为他的几个儿子都想娶我,把我给了你,正是绝了他们几个的念想!你与他合演了这出戏,把我们全蒙在了鼓里!”我说道。

端木偁还真是好人品!两边的秘密他都知道,却只进不出,不曾透露过。不过这样的真相令我感到可怕,忽然觉得一切都不可相信。

“云萱,我承认其他的事我是瞒着你,那是因为那些事与你并没有关系,”端木偁红着脸解释道,“可是感情的事,我从来没有骗过你,起初我不了解你,甚至有些讨厌你,不明白连成他们怎么会那么喜欢你,可是到了有一天,发现自己也陷了进去,才知道感情是不能用其他条件来衡量的。我很后悔当初给自己定了一堆条件,否则的话第一次皇上指婚我就不会拒绝了。”

“好!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不过在没有听到潇然的意见前,我不能先否定他,这个太子又不是他自己要当的,太子妃也不是他自己要的。”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端木偁有些急了,“之前我不知道你和昭王的事,如今知道了,想一想就明白了。皇上未必不知道你们的事,但是他不会允许你做太子妃,所以才会将你封了郡主,和他成了名义上的兄妹,断了你们的念头。他甚至想到了将来,你以为你们凌家为何出事?为什么几十年来凌家安然无恙,忽然就为了一桩旧案获了罪?皇上如果不信你爹,当年登基时就不会留下他了,这都是他玩的欲擒故纵,凌家在他手中被贬,假如昭王将来还惦念着你,江山到了他的手里,他必会为你而召回凌家,重新启用,凌家定会感激不尽,忠心为新皇办事!但那时他已有了皇后,容国的规矩,太子登基后,太子妃必须封后!而你不能做皇后,凌家的地位也就动摇不了皇室的根基。”

这皇帝还真是机关算尽!我心下暗笑,束潇然不愿意做皇帝,我又何曾愿意做皇后,还有那凌家,若是倒了还要看我高不高兴才会伸手扶一把,若是想凭我直上青云,那简直是做梦!

“云萱,答应我,跟我一起走,好不好?”端木偁喃喃低语,忽然将头低了下来,微启的唇迅速落在了我的唇上,我还在想着他说的话,一时神思恍惚,没有察觉,给他偷袭了去。

唇上的温暖令我想起了那天晚上,不禁面红耳赤。我伸手推他,他将我的手拉住按在了胸前,他现在换了容国人的装束,穿得单薄,咚咚的心跳声隔着掌心传来,如雷似鼓。

“你们在干什么!”身后的人一拉,我借势使劲一推,端木偁退后了两步,身子倚在了树干上,喘息不定,我则猛地倒向后面,被束潇然搂在了怀中。

他将我转过身来,伸出手狠狠地擦着我的嘴唇,眼睛里闪着怒火,嘴唇抿得紧紧的,我愣愣地看着他,第一次见到他温柔以外的表情,第一次见到他发怒!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年终各项考核都来了,我被抽去加班写材料,更得晚了!

以前都是一天一章,追文的朋友们等得一定很着急了吧,哈哈,补上补上,以后每章多写点。

有一天和几个作者朋友聊起来,说起读者,都在我面前炫耀评论多,有人评论和收藏的比例是三比一,有人是二比一,我最少,一点一比一,而且好多还是0分的灌水,好可怜!

所以呼唤潜水的亲们出来留言,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哈哈!

“潇…潇然!”我轻轻唤道,心中掠过一丝不安。这是个意外,怎么就给他看到了呢!

端木偁靠在树干上,蓦然笑了起来,笑得越来越大声,止都止不住。

我见束潇然眼中怒色更甚,手已捏成了拳头,怕他真的会对着端木偁那张漂亮的脸揍下去,赶紧一把抓住。

“我们没什么,你别想歪了,跟我走,回去我会跟你解释!”我瞟了一眼在那儿发神经的端木偁,拖了束潇然的手就要往回走。

“束潇然,你不用对我发火,你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未婚妻说走就走,要发火的应该是我,怎么倒过来了?”束潇然已经跟着我迈动了脚步,听见端木偁这话,又收了回来。

“端木大哥,你不要乱讲话了,你既然答应了放我自由,那婚姻便作不得数。”我慌张地说道,端木偁这样做,不是故意挑事么!

“我是答应了过,但前提是要你的心上人能给你幸福,他?我不信!所以我反悔了!”端木偁带了一丝挑衅看着束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