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暖暖恍恍惚惚地觉得思绪飘远,今夜朗月清风,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吗?

第 16 章

暖暖的嗓子后来有两天里面都说不了话,那两天只能和贺皓然发短信,或是接了电话以后,他不要她说话就让她听着。暖暖朋友圈也是很小,没有什么人找她,每日里,手机只要响,大半就是他。

家也不大,就那样两间房。每次,她捧着电话久久挂不掉,阿姨来来去去经过她,神色总也暧昧得紧,就连娟儿也有一日对她说:“姐夫待你真好!”

有一天,她在院子里帮阿姨择菜,父亲急急地将手机拎出来送到她手上笑着说:“快点快点,你的电话!”连父亲也这般了,她一下子就窘得不行。

以前在学校里,周末都会见面,平常他也不会约她出来。电话却也一样是几乎每天不断的,有时极简单,随便两句话而已,暖暖早习惯了,却在家里住着的这段时间里面,旁人对他这样每日的电话有完全和暖暖不同的解读。暖暖懵懵懂懂地只怪家里人这样调侃她。

有一日,父亲听她讲完了电话,有点不满地对她说:“你怎么还叫他小舅舅啊?”

她一呆不知如何回答,不叫小舅舅,要叫什么?阿姨看她愣愣地窘迫,忙道:“哎呀,你看你这个老头子,管得这是什么事?这用你管,年轻人自己的那点小情趣,碍着你什么了,杨过还叫小龙女姑姑呢。”

暖暖父亲一听也觉得好像是的,不好意思的转身就看电视去了,也不和暖暖说了。暖暖听到阿姨解释的那么妙,觉得豆大的汗珠都要滚出来了。后来和他一说,也是笑得不行,只夸点评经典。

暖暖帮程磊绣好的钥匙环在年前就快递了出去,第二个作品由于已经有了点基础,暖暖自己感觉还是不赖的,没有告诉程磊,希望他收到时可以有些小小的惊喜吧。

暖暖有几次想问问贺皓然有没有看到挂在床头灯上的猪头钥匙环啊?他一直没提,暖暖也觉得不是很好意思,毕竟绣得可不是一般的难看。

他留下的钱,父亲本来坚持是不要的。不过暖暖在家住得这段日子,却深深觉得父亲身体状况是大不如前。都是一些老年病,只能保养,根除不了的,于是,就劝着父亲拿下,一再表示真的是自己平常存下来的。

暖暖知道父亲的意思,女婿的条件再好,也不能随意的占人家便宜,末得还没有正式过门的女儿让人看轻。暖暖体会得到父亲的这份心意,知道父亲疼爱之情深沉。也更加感念他的好。

一次,电话里谈了起来,暖暖又是要谢谢他。他倒不高兴了,觉得她如此生分着恼地说:“钟暖,你还能不能更客气一点啊?”

暖暖就笑了,他很少很少会叫她“钟暖”,如果他连名带姓的一起叫她,一定是真的生气了。连连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就是希望可以快点毕业赚钱啊。”

他倒不是很赞成:“我觉得你还是把英语学学好。你现在的程度也差不多了,有时间的话,就看看法语或德语,你看看对哪个感兴趣,再学个二外吧,毕业以后也不要立刻工作了,再读研吧。”

他轻描淡写地随口就说了出来,却是暖暖往后几年的人生计划都被他说完了。暖暖不想反驳,觉得他说得好像也蛮有理的,哎,她什么时候觉得他没理啊,他不论说什么,暖暖都是听上三句,就已经足够被他收服了。

他又说:“翻译的工作时间上自由,没有复杂的社会关系和办公室文化那些需要你应付。收入又很丰厚,是不是很好?”

暖暖被他说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憧憬神往不已。最后他总结了一下:“所以,现在把英语再更上一层楼,同时学个感兴趣的二外,更难得的是你中文基础好,文字功夫扎实,底子好,以后往翻译的路子上走,比别人要轻松的多。”

暖暖听得深以为然,基本上后半生的道路就这样由他定了去了。那天后,暖暖还真是去买了几本浅显的法语教材先读着,一个语系的语言,一种如果能使用自如的情况下,再学同一语系的语种,的确要稍有感觉点。暖暖是认认真真地开始贯彻他给她的规划的人生方向了。

他真正的心思她又哪会知道,在他眼里,他的暖暖清纯地有如一瓶矿泉水,哪里忍心傻傻的她进入社会,让现实的人情世故慢慢地磨,一刀一刀的刻。

她要真是他的妻也就好了,毕了业就娶了她,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管是编绳子,绣难看的猪牌还是她愿意的翻译工作。什么都好,只要可以在他的顾看保护之下,他有时也觉得自己这是什么爱好啊,好像宠她是一种习惯,又像是一种戒不掉的瘾。

寒假的确很短,热热闹闹的过完年没几天差不多也要准备回去了,暖暖趁着在家的日子陪着父亲做医院做了个体检,血压不正常心脏也不好,马上要离开,暖暖也是每日都陪着父亲,在他身边,虽然言谈匮乏,就这样静静坐着,时时帮父亲的茶杯续续水,也是温暖。

在失去母亲和外婆以后,父亲已是暖暖唯一的亲人,看着他在平淡如水的时光里华发渐生,老态初显,心中悱恻,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楚。这一年里,暖暖觉得自己也是忽略的太多,怎么突然父亲的健康状况差了这么多,她都浑然不知呢,不仅暗暗自责。

时常陪伴也和父亲说一些自己将来的计划,父亲也很是安慰,也常常夸奖他的好,说暖暖自己努力很好,有贺皓然照顾就更让他宽慰放心,父亲流露的骄傲和满足,让暖暖有时觉得有他在真得很好。

就在暖暖要回去的前几天,一日却突然接到沫沫的电话,说是来找她来了,一会就到。沫沫的家和暖暖家一样都是s市附近的城市,路程都很近,她如要来探暖暖找她玩是很方便很正常的,不过暖暖接她电话时,沫沫声音暗哑,似有哭音,让暖暖大为担心,急急赶去车站接她。

春运时的车站人头涌动,异常拥挤,暖暖在一阵人潮里好歹看清了沫沫熟悉的身影,大声喊她:“沫沫,这边,我在这边。”等沫沫奋力挤到暖暖近前,暖暖一看,也不知道沫沫是哭了多久了,两个眼睛肿得和小桃似的,一见暖暖,又是一阵委屈涌上来,攥着暖暖眼眶又红了起来。

暖暖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柔声安抚:“不要再哭了,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都不见了,肿得和桃儿似的了,你还看的清我吗?眼睛都睁不开了吧,再哭,就变周杰伦表妹了哦!”刚刚扁嘴的沫沫一听又笑了起来。

暖暖家是住不下了,地方那样小,好在暖暖对门的老邻居王奶奶是一个人住,邻里时间长,处的和自家人一样,暖暖就领着沫沫一起去了王奶奶家住下,陪着沫沫,问她有什么事?也只是不说。

那么好的朋友,对她的状况,暖暖还是比较了解的。沫沫家里就她和姐姐两姐妹,年龄是差了17,8岁的远了点,不过都很亲密。沫沫的父母在她小时候车祸同时过世,那时沫沫姐姐刚结婚,沫沫就此跟着姐姐姐夫一起生活,姐姐姐夫一直没有孩子,对沫沫更是疼爱异常,其实对沫沫来说,也和父母无异。唯一不幸的是,沫沫高中的时候,姐姐因病去世了,据说她姐姐姐夫鹣鲽情深,她姐夫就一直单身至今,对沫沫也是一样的关心爱护,没有减少一份的亲情。

身世虽然不幸,但沫沫天性乐观,是个开朗的姑娘,同窗几年,暖暖还从没有见过如此黯然神伤的沫沫。耐心劝导了很久很久以后,暖暖看着她叹了一声说:“其实我也知道,一定是感情的事,是不是?”沫沫就一幅被说中心事的表情了。

“你一直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在意的,除了是有了个能让你这样爱断情伤的人,还有什么能让你如此伤心啊?我也不是要打听你的心事,你不想说,我不会问的,只是感情的事很难说,没有对错,没有好坏。”

沫沫嗫嚅道:“我,我和我姐夫吵架了。”

暖暖哑然失笑:“我还以为你如此神伤是因为爱情呢,看来是我会错意了,和自己姐夫,自家人吵吵哪来的这么大脾气啊?”

沫沫呆了一会儿说:“还有…我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人。”

暖暖听完怔了一瞬,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有什么法子呢?关于爱情的命题都是难解的,更何况是单向的爱情。暖暖不由想到程磊,也许,对于自己来说,这道爱情题是爱上了一个不知道爱不爱自己的人。

记忆中那是高二下学年的一天,他送她回家的路上,无人悠长的小巷,在日头底下晒久了,冒着热气的青石板,一条一条的整齐排列着。那条暖暖回家的小巷,他俩走过许多回,只有那一次,是不一样的,他牵着她的手一会紧握,一会轻抚,似有无数的深意无处言说。直到暖暖停下来问他:“你今天怎么了?”

墨黑的眼睛直直注视着她,他平静无波的声音里却潜藏着烦躁:“我要去美国了。”

“去多久?”她记得自己傻傻的带着哭腔的问。

“去念书啊,念完了就回来。”他的声音怪怪,一只手爱昵地轻抚着她的头顶。

“念完要多久?”那时的她执着地痴傻。

“暖暖…”那是他第一次叫她暖暖,平时在学校他只会叫她钟暖,暖暖这个名字只有她的亲人会叫,他时常送她回家,她外婆这样叫她,他一定听到了,可是这真的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

她眼波一闪,等着他下面的话,然而久久,她却听到了外婆的声音:“暖暖,怎么不带同学进屋里来啊,外面多热啊。”

她顿时羞红了脸,跳远了几步,他朝她笑笑:“你先回去吧。我也走了。”

他的身影快消失在巷子的尽头时,在金黄一片的余晖中,他转身再次朝她挥挥手,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静静滑过她的青葱岁月,却在沉淀之后,于漫长的思念中熠熠生辉。

那一年的夏天好像特别的短暂,但是蝉鸣的却异常惨烈,声声力竭。十几岁的孩子,因着年少心情的萌动,将关于他的一切,那一年的天空,那一树的花开,都无限的放大,把记忆的行囊装的满满当当。从此,再没有空余的地方去堆放其它的情感......

两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各自揣摩着自己的小心思,良久无言。暖暖轻叹一声:“能管的住的是理智,管不住的是情感。咱修炼的让理智拿下情感吧。”

沫沫红着眼眶问:“你那个初恋,你修到哪个阶段了?”

暖暖埋着头:“严格来说是暗恋,要是他说了喜欢我就好了,我就可以又撒泼又撒娇的让他早点回来了。”

沫沫揉揉额头,原来大家的难题还有异曲同工之处:“那你还爱?”

暖暖歪着脑袋认真地做思考状:“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也许有的人可以接受一切,就是不能接受单向的爱情,认为没有回应的爱就不是爱情了。就我自己来说,我不这么觉得,天大地大,却不是每个人一生都能有幸遇到可以令自己心之所系的人的,只要遇到了,就是天赐的福气。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但是,我还是会因着这个世界上,我曾遇上过那样一个人,有那么一个人,动我心扉的人,而觉得幸福,即使,他不爱我。”

沫沫靠在暖暖身上,轻轻叹了口气:“你说得对,爱与不爱,我心而已,这是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

暖暖跟着她一起叹:“咱俩同仇敌忾,不离不弃就行了,别人指不上。”

突然沫沫一翻身坐了起来:“丫头,不对吧,你那个小舅舅…”

暖暖站起来说:“我要去刷牙洗脸。”

沫沫看着她摇头:“关键时刻总掉链子。”

第二天,沫沫要回去:“离家出走的节目小玩玩就行了,玩大了,回不去了就惨了。”暖暖听着这话,没有挽留,送走了沫沫,相约过几日就可以在学校相聚了。

送走沫沫回来的路上,他的电话来了,说是今天在附近有些公事处理,中午的时候会经过小镇,反正她这两日也要回去了,今天这么巧就随便带上她,暖暖一听就着急了忙说:“我东西还没有收拾呢。现在已经快中午了,我现在还没有到家,哪里赶得及,你要有事情就不要耽误你的事情了,不用过来接我。”

“你哪有什么行李,来的时候就一个小包,我刚刚已经和你阿姨打过电话了,你爸爸也知道,他们会帮你收拾好的,就那两件衣服而已,还要怎么收拾,确切的说半小时以后我就到了,你赶紧回家等着就行。”说完就挂了电话。

暖暖无语,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就是不可和他争辩。

接上了暖暖,他就一路朝S市开了回去,暖暖问他:“不是还有公事吗?”

“处理好了。”

暖暖懒懒地也不和他争辩了,没什么精神就傻傻地发呆。他拉开车前的小箱,丢了包紫菜卷给她说:“你不说话就吃东西吧,你太安静,我不习惯。”

暖暖接过拆开,顺手往嘴里送了一个:“我又不是小鸟,什么时候叽叽喳喳了。”

他却说:“这段时间你不在,家里太安静了,掉根针都能听见似的,的确是很不习惯。”

暖暖得意地说:“早和我说啊,那是因为我一回家,就把电视开着,看不看都有声音啊!”

他笑了笑也不答,过了一会儿突然说:“可能只是习惯有你的日子了。”

暖暖觉得一阵温热,一眼看见她送他的猪头钥匙环正挂在他的车匙上,兴奋地说:“咦,你把它挂这里了啊。不是要挂在床头吗?我走前帮你挂好了,你一直没说,我还以为你没有注意到呢。”

“哪会没有注意到,这么难看的一个猪头,难看到都认不出是一头猪。”他戏谑道。

的确是很难看,暖暖有些歉意地说:“要不我再给你做一个吧,一定比这个好。”

“不用了,看你绣得满身大汗,奋力拼搏的样子,我很领情了。”他嘴角抿起,笑意盎然。

“那,那就还是挂回家去吧,这样难看.....”暖暖不好意思地小声建议。

他看她一眼:“钥匙环还是挂钥匙上吧,是挺难看的,可是可以时时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收了俺没?收了没?扔花了没?扔了没?

这年头,干点啥都不容易啊,等俺成了腕,豆浆喝一碗倒一碗,只配法棍不要油条。等俺成了腕,俺要左手拿IPhone,右手多普达,不管谁找,俺都不在!

现在呢,你们倒是吱一声啊,有没有人在?

第 17 章

星期六的下午,贺皓然从书房里出来,看见小丫头捧着电话在沙发上面笑得东倒西歪,咯咯咯咯的像只小母鸡,不觉莞尔,静悄悄的挪到她身后,听她在说什么,和谁说。

暖暖周末回家,没有参加他们的一个小聚会,据说他们班一对已经互相不爽很久的男女在KTV几杯下肚以后开始了对对方的数落,双方旗鼓相当,争锋相对,直接把周围一干人等都给侃晕了,沫沫说:“那个熊欣白太厉害了,侯鸿也很强悍,反正他们俩说的时候,别人都插不上嘴。中场休息的时候,我们和熊欣白说,你的口才不读法律,做律师太浪费了,她说那有啥,我就来自律师世家,就是从小看得多看烦了才不爱去读法律的,然后他们男生就说侯鸿啊,你不是也来自律师世家吧?你猜他说什么?他说,那倒不是,我祖上说相声的。”

暖暖笑得直挠沙发:“太好玩了,太精彩了,我要是也在就好了。“

立刻就遭到了沫沫的鄙视:“你拉倒了,哪回你不是说下回!我看你啊,就快被你小舅舅养成一头猪了,还是家猪!哪儿也不去的家猪!”

暖暖捧着手机反驳:“做猪有什么不好?猪的人生是最幸福的,因为他们可以理所当然的不事生产,吃了睡,睡了吃,他们存在的价值就是死亡,当他们快乐的度完一生,被拖去屠宰场的时候,也许会有两头老牛在一旁感叹:唉!吃了睡,睡了吃,结果就为了今天,被拉去宰。胆小的猪可能在这个时候会伤心地呜咽,不过睿智的猪一定会说:哭什么哭,这世上还有谁比老猪更幸福的,我们的生活多惬意啊!不是吗?至于死这件事,谁不死啊?别说那两头蠢牛,就是人也是一样的,躲不过也逃不掉。”

沫沫笑得暧昧:“问题是你这头家猪,我怎么感觉是你小舅舅专门圈养,准备养肥了下锅的?”

闺蜜之间的玩笑永远都是不着调的肆无忌惮,暖暖不以为意:“谁说的,就算我是他专门圈养的猪,也不是用来吃的,最多是迷你小香猪,当宠物,不下锅的。”

沫沫故意刺激她:“不吃猪肉的除了真主阿拉就是唐僧,连上帝都吃猪肉的。”

暖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贺皓然,笑着答:“我小舅舅啥没吃过啊,没见识!他要吃牛,有北海道的雪花牛,要吃猪,有阿里山的黑毛猪。遍尝百草的除了李时珍就是贺皓然了,他才不稀得吃我这头小野猪呢!”

她举着手机,笑着翻了个身,目光直直的看向上方,看见贺皓然不动声色地正在她的头顶上看着她。她喃喃地说了一句:“我有事,先挂了。”就掐断了沫沫的电话,好一会儿,她的声音低不可闻:“小舅舅…”

“百草,”他饶有兴味的低低念道,“你这么有空,把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翻译一下吧。”

真是天雷阵阵夏雨雪!暖暖悲愤地“哦”了一声就往书房挪去,听见他在身后和张阿姨说:“晚上多做个红烧肉。”

O(>_<)o

君子端方,温润如玉。这头狼怎么一点没有遗传到爷爷啊!咆哮马穿越中,暖暖在心里用教主气势如虹的咆哮凌迟他。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她才轻飘飘地游出来。还是很不显眼的那种,今天她的百草刺激了某人,如果还敢很嚣张的话,估计他要她去翻译鲁迅文集也是有可能的。

吃晚饭时,果然有一道红烧肉华丽丽躺在百草当中,贺皓然的饮食习惯很好,偏爱素食,荤菜除了鱼,其它的肉类基本不碰,所以今天在几样素菜中间的那盘红烧肉属于空降下来的,异常醒目。

他夹了几筷子:“嗯,不错,暖暖也吃啊。”

睚眦必报的小人,你本来吃的“百草”就不少嘛,又没有冤枉你。想到今晚可能他还要让她进书房陪他一起看书,她灵机一动:“小舅舅,我吃完饭去去超市,你不用陪我,我很快回来,好不好?”

贺皓然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碗里:“吃完再说。”心里却闷笑着想,除了去超市,你也没有别的借口可以出门了,也的确挺可怜的。

暖暖洗好碗看见他拎着钥匙朝她晃晃:“走吧,我刚好也想去。”

简直鬼扯!你什么时候爱去超市了!暖暖跟在他身后,四十五度角望天,一部法国电影里面说,当你想流泪的时候,记得抬头看星星。可是现在还很早啊,现在星星都在逛超市,没上工呢!

周末的超市光门口就已经人头攒动,简直就像超市的东西是不要钱的一样,大家哪是去买东西啊,根本是抢。特别是周末的时候,各个职能部门都休息,没有城管突击检查的压力,各路小贩在超市门口云集。

经过一个小贩时,暖暖停了下来,盯着他的一个小脸盆看,里面数只小龟在缓缓漫步。贺皓然在她耳边轻轻问:“喜欢吗?”

她点点头但又迟疑地说:“但是我不会养,万一被我养死了,那还是不要了。”

那小贩招呼道:“不会养死的,这个不是头年的龟了,已经有几个年头的,过了第一个冬天以后,龟就没问题了。”

贺皓然要买,暖暖挣扎着说:“让我再想想,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负起这个责任。”

那小贩笑了,冲着贺皓然说:“您媳妇真逗,买只龟搞得和要孩子似的。”

为啥到哪儿,都能让人家误会他俩的关系啊,暖暖刚想解释。忽然隔壁的隔壁一声吆喝:“丫叉,黑猫来了,快跑。”

小贩端起脸盆边跑边骂:“靠你个熊猫大侠!周末都加班,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小贩一溜烟就跑远了,贺皓然遗憾地说:“龟都跑了,你也不用纠结了,我们走吧。”

暖暖刚想转身,忽然看见地上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瞅着她,她惊呼:“等等!”

可能是小贩起跑的动作幅度太刘翔了,冲击力大,把一只小龟给颠出来了。暖暖捧在手心看了又看,贺皓然说:“你和它就像我和你一样,这就是天给的缘分,所以你得照顾它了。”

口袋里揣着小龟的暖暖没心思逛超市,两人直接回家,暖暖给它找了个小盆当零时居所,又找来米粒喂它,贺皓然上网帮她搜养龟的注意事项。关于起名这个事,也是暖暖想到的,跑去问他:“小舅舅,你给小龟取个啥名?”

贺皓然想也不想地答:“小暖。”

又欺负人,乌龟怎么能和我同名?暖暖也建议:“不如叫,小皓吧,或是皓皓。”

“嗯?”他挑眉,“叫什么?”

“皓皓!”暖暖无所畏惧地说,怕你啊,是你先提议龟龟叫小暖的。

他嘴角含笑,眉眼全都舒展开来:“再叫一遍,我听听。”

“皓…”暖暖吐了一个字出来,吞了一个字进去。这样喊他的名字,实在,太暧昧了。她涨红着小脸说:“我想好了,它叫板砖,恩,就叫板砖了。”

暖暖小时候写作文执着于一句:待到春暖花开时。长在江南的女孩子都知道,春天是最湿润最怡人的。家里因为除了毛毛又多出了个板砖,贺皓然现在基本上不用担心暖暖的周末安排,因为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她一定会赶着回来照顾它俩,贺皓然觉得甚是安慰,甚至一度还起了要买些猫猫狗狗回来的念头。

对于板砖来说,过完年以后的S市开始渐渐地温暖,懒散了整个冬季的板砖也开始渐渐苏醒,时常对着外边新抽条的树丫丫发呆。由于是活物,它的待遇明显比毛毛好很多,从龟舍到龟粮,全部都是专业的,但是板砖还是常常对着贺皓然和暖暖走神。对着板砖情绪的反复无常,贺皓然说:“这明显就是吃多了的表现,饿一阵就没事了。”

板砖一行清泪流下来,郁闷地想:老子饿了一个大冬天了,还饿?再饿下去,俺就不是板砖了,直接上七龙珠找俺吧,俺变龟仙人了。

暖暖说:“我觉得是刚刚从冬眠里面苏醒过来,精神头不好。”

板状连连点头,是啊,还是这个貌美如花的小娘们有见识,俺不要吃龟粮了,上一斤龙虾吧,反正那丫是大款。

暖暖看见它居然摇头晃脑的有点赞成的意思,惊喜地说:“你看,它自己也觉得了,我觉得它是睡了一个冬天,有点亚健康了,应该多多运动,精神头就会好的。

板砖两行清泪流下来,心想这小娘们比大款还不地道,只听过遛狗的,有人遛龟吗?龟要运动个屁?又不是忍者神龟?

“它是不是一个人太寂寞了?要不给它再买个伴吧?”贺皓然看小丫头很是担心的样子,玩笑着建议。

板砖听到这个激动龟心的消息直接泪奔了,这哥们见过世面啊,怪不得家大业大娘们美,这话说的忒有水平了。要是能给它配上一个年轻貌美的母龟,这日子,实在是太滋润了。当然如果是配上二个或二个以上的母龟,也是可以的。不过前两天放金枝欲孽,他没仔细看,不知道会不会重播,如果是两只以上的母龟,它应该如何分配它有限的…板砖呈现粉红色,思绪飘远。

暖暖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建议,不过,她有些不确定地问:“可是我们不知道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思绪连绵的板砖顿时大急,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啊,它扭来又扭去,甚至想努力翻过身来展示自己的武器,可是大款和小娘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它很是忧心,这个问题是质的问题啊,龟心刹那由云端跌下来,在水塘里晃悠。板砖惆怅地想,你们都没有注意吗?我只看NBA不看意难忘,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由于板砖的性别成疑,随口谈起的话题也被随意的搁置了,板砖啃着龟粮的时候开始食不知味,忍不住踌躇:俺不要两个以上的母龟了,能有一个也行啊!

作者有话要说:25个字以上正分留言,一律送点,为了点,乱哈拉点啥吧,只要不骂俺,都行真的想骂也行,记得正分评,不然送不了点,就是抽俺也没办法,(^__^) 嘻嘻…

第 18 章

几个女生看见甚是招摇的兔女郎服装时,都囧了!沫沫涨红着脸悄悄拽拽暖暖的衣袖,压低声音问:“会不会穿着冷?”

管事儿的那个中年妇女交给她们一叠宣传册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均枚抖抖那件衣服说:“推销楼盘而已,怎么要穿的和AV□似的?”

有几个穿了一半的听到她这句,穿也不是,脱也不是。暖暖叹了叹说:“算了,也没有那么夸张了,只是和楼盘推广有点差距。不过也就几个小时,来都来了,钱也已经领了,就帮人家做完吧,这个主意是我们想出来的,不能让给我们介绍的学姐为难。”

大学里一些孩子利用课余闲暇兼职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他们班上有个特困学生,这个学期家里又出了状况,大家募款之余,又有人想到想到集体出去打工一天,将钱也算做募款。

相应的一干人等不能最后关头为了一件兔子服就落跑啊,大家笑笑闹闹,互相挪揄之后也就都穿着出去开工了。均枚急急冲出去一会儿,回来晒给沫沫和暖暖一人几个暖宝宝,咬着牙说:“下回得问清楚再接活儿。”

几个人穿好以后,互相看着又是一阵笑,互相用手机拍照留念,又全然忘记了刚刚的懊恼。不一会儿,一群小兔子叽叽喳喳的聚集在大厦的正门外,派发宣传册。

贺皓然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机,对方一路将他们一行人等送至大厦外,他忽然眯着眼看着不远处几个打扮成兔女郎的促销员。旁边的一个人赶紧小心的介绍说:“贺总,这是我们一个新楼盘在做推广,和这次准备和您合作的开发案一河之隔。做推广的项目我们已经运作到中期了。”

他抿唇不答,一脸的不悦。周围一圈人都不明白玄机所在。他心里却要气得跳起来。她上个礼拜回来说,帮一个什么困难学生募款这个周末要出去一天。她笑着补充:“本市,不过夜,没有男同学。”

他被她逗笑,对她难得的请假予以批准了,一转头居然穿成这个样子在大街上晃来晃去!这是什么天,春天而已,能穿这么短的裙子吗?他回首看向刚刚那个向他解释的人问:“你们的开发案?”

紧张地一脸油光的中年男子点点头:“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