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那几只小兔子的方向指了指:“那些都是你们请来的?”

有人继续点头中。

他也微微颔首:“那只粉红色的兔子,麻烦你帮我叫过来!”

S市小吗?小吗?不小啊!她在心里自问自答了一遍又一遍,惊觉不是自己太衰了,就是他太神了。这样的几率要怎么解释才解释的通呢?他现在很生气,她知道,但是其实这不是一件很值得他生气的事情,就算她和她爸爸请假做今天的兼职,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更何况,他们还是将兼职的钱用来募捐。无论是事件本身还是其意义所在,都合情合理吧。

但是,这样的合情合理到了他那里,都是无理取闹了。回家的路上,他专心地开车,专心到不和她说话,连她说话,他也不搭话。暖暖无奈地发着短信,嘱咐沫沫记得帮她把放在更衣室的衣服和包包带回来。因为他黑着一张脸,看见她只说了两个字“回去。”

于是粉红色的小兔子被直接打包带走,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人有意见。

“是这样的,”她开始巴拉巴拉,絮絮叨叨的解释,他一言不发不要紧,耳朵总是在的,一定可以听的到就行。其实,今天她真的没有骗他,她们做一天的兼职就是为了募捐的钱啊。这个兼职的内容也没有什么不妥啊。

她说的口干舌燥,他递上一只水。咕嘟咕嘟地洇了几口,她将瓶子递上去,求饶地语气:“你喝不喝?”

他看也不看她,语气僵硬:“不喝。”

“小舅舅!”她懊恼地低呼,“这没有什么吧,很多大学生都兼职的…如果我告诉我爸,他也会赞成的。”

暖暖一定没想到,她的这句话比今天的事件本身更让贺皓然抓狂。原来她是嫌他管的太多太宽了,说到底,他不是她什么人,就算有一纸婚书,那也是他一厢情愿的,她根本以为那就是小孩子的家家酒,顺势而来,将来也一定能随风而去。

爱情就是一锅稀里糊涂的八宝粥,里面内容丰富,炖好了添出来一碗,也只是粘稠,哪里还分得清这是什么豆,那是什么米?贺皓然心里这锅粥算是小火满炖,费劲了心思,花足了功夫,准备起锅给人上一碗的时候,偏偏那个人瞪着眼珠子看着你问:“八宝粥?不是罗宋汤吗?不过,是汤,我也不喝了,我吃饱了!”

他现在满心满脑的就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你就怄我吧!

暖暖第一次见识他发脾气的威力,好冷好冷啊,企鹅重生都会感冒的。暖暖换衣服的时候想,加件羽绒服算了,这么冷!跟在他身旁看书,他直接关了电脑回房,她讨好地煮了咖啡去敲他的门,他说:“睡了。”

暖暖站在门口直接被雷劈到,拜托,谁七点睡觉啊?又不是星云法师。

她无奈地一个人悄悄地躲回房间,想着想着委屈地就扁着嘴巴开始流眼泪,哭了一会儿才想到他又看不见,哭什么啊?自己一个人傻演什么独角戏啊。于是摸到厨房,炖上百合粥,明天吃早餐的时候想办法和解吧。

第二天,暖暖起床的时候,发现他居然不在,出门了!自从她周末回家开始,基本上没有哪个周末,他是不在的。常常两个人一起看看书,吃吃饭就这样一起腻一天。再去厨房一看,她炖好的粥,他果然没有动一下。

暖暖更加惶恐,打了他电话,举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喃喃着叫了他一声:“小舅舅…”眼眶就红了。

电话彼端的人当然看不见,“嗯”了一声,等着她继续。

实在无话题,暖暖轻声说:“我炖了粥,你怎么没吃。”

那个人摇着头叹息,心想我这也一大锅,都不知道往哪儿倒?他顿了一下说:“暖暖,我以前是不是管的太多了,让你不高兴,其实,你昨天是要告诉我,我也不算你什么亲人,你爸爸都肯让你做的事情,我更加没有理由阻止是不是?”

暖暖直接被他噎住,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你太令人失望了!每个细胞都在唾弃她:你怎么能说这么伤人这么不识好歹的话?

他见她无声,接着说:“你要是觉得我以前的做法过分的话,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你爱上哪儿上哪儿,爱做什么做什么,想到通知我也行,忘了说也行,都行。今天你想出去玩也可以的。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挂了。”

他还真的就直接挂了,暖暖怔怔地看着嘟嘟哀婉的手机。呆了三秒,眼泪华丽丽的决堤了,奔涌而下。

贺皓然晚上回来的很晚,发现小丫头居然没有返校,看见她和衣歪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看样子是在等他。

“暖暖”他轻轻拍着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回房间睡去。”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微微仰着头,耳畔有一缕碎发松松散散,嘴角微微抿起。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抓过一个纸袋,“小舅舅,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

他本能地就想笑出来,而且是不可抑止的大笑,但此刻他只能默默地默默地憋笑,这个小丫头,求人的伎俩就这一个,真是单纯的可爱。

她见他又不应她,掏出纸袋里面的一条围巾说:“我今天出去看到,觉得很漂亮,给你买的。”

天使和恶魔靠在一起,互相讨论。天使感叹:这回是真买的,没碰上买二送一的好事。恶魔奸笑:但是打五折,当然,这围巾是好东西没错,纯羊毛的,不过这不是冬天都过去了嘛,要不然哪儿会打五折啊!这个天要是戴上,估计痱子都能捂出来!

暖暖七手八脚地往他脖子上挂,眼圈红红的,真像小白兔了。挂上去,她才发现,现在这个天气的确用不大上了,会热!

她汗汗地想这围巾不能打结啊,一结上,可就热了!她将围巾的一端搭在他身后,一段搭在他身前,松松地搭着就不热了吧?

她讨好地说:“小舅舅,你别生我气了。”

看着她的兔子眼睛,他就已经心软了,对一个人上心是什么感觉?就是你将她驱逐一万遍,她都能一万零一遍的再跑回来。他对着自己摇头。看着她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不嫌弃我管你了?”

“管得好管的妙管的呱呱叫。”她知道该狗腿的时候有必要充分狗腿一下。

贺皓然低头看了看自己雷人的造型说:“你确定我这样系围巾会很帅?好像这样系围巾的只有Q Q吧?它会很帅吗?”

暖暖“噗”的一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些章节不是废话啊不是,我要让小丫头爱上他,都在这点滴之间啊素不素嘛?

第 19 章

开学没多久以后,系里传来一个好消息,说是学校今年和美国的一个大学有一个大四交换生计划,各个科系的大三学生都可以报名,只要是专业好英语强就挺有希望的,暖暖心动不已,一度挺担心不知道父亲和他会怎么说,心中隐隐觉得他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一定不高兴她去,虽然他不一定会阻止,也没有什么理由阻止,但是一定不会高兴。

其实,交换生这样的好事,谁不想去呢,大三的学生有几个没有报名的,甄选一定会很严格,暖暖觉得自己也不一定就能真的去成,现在和他说了,平白惹他生气,要是最后还没有选上,不是多此一说吗,就先把名报上了,决定等到时候再说吧。等报上了名,暖暖的学习也更加认真了,竞争激烈,只能自己多努力了,和程磊也没有说,万一没选上去不了,也挺没面子的,暖暖想就自己争取一下吧,要是可以的话,就可以看见他了,从他高三出去,已经四年多了吧,要是能见上,该有多开心啊。

暖暖的大学就在市区里面,位置也还蛮中心地带的,离学校两站地的地方就有一个超大的书城,书城外面的广场上还有许多卖奶茶果汁的冰品店,自从入夏以后,暖暖下课后就常常过来,泡在书城里看书,或是带上书在广场上的休闲椅上边喝着奶茶边学习,也不比学校的大教室自修氛围差。

有一日,暖暖看完书准备回学校了,站在公车站等车呢,一辆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声:“钟暖!真是你啊,远远就看到你了。”说着车上就蹦下一个美丽的女孩子。

暖暖一看,还真是认识的老同学,而且是高中三年都同班的,范晓敏。忙也拉着她:“哎呀,真是的,好久不见了。”

范晓敏把嘴一努说:“可不是吗,有2年了吧,我们每年的高中同学聚会我可都是去的,去年你去哪了,怎么没有来?”

“我家里那时出了些事,今年我一定会去的。”

范晓敏也亲热地说:“你们S大就在附近吧,你在这干嘛呢?等车回学校吗?”

暖暖指了指身后的书城说:“离我们学校近,我有空就过来看书,一会儿坐公车回去很方便的,就两站地。”

范晓敏拉了拉她:“今天就别等公车了,上我车吧,叫我男朋友送你,反正也顺路的。”暖暖看她热情也不便推却,就上了车,夏天,车开空调都关着窗,车窗也贴着隔热膜,暖暖完全没有看到她的男朋友,估计看到了,说什么也不会上车了。

范晓敏挽着暖暖的手一起坐在了后座上,一上车,范晓敏就介绍说:“哎,这是我高中同学,钟暖。这是我男朋友,叶树辰。”暖暖一愣,前面的那个人回头冲她一笑:“你好!”暖暖记起了这张又熟悉又陌生的脸。

暖暖暗想:我说怎么看这辆路虎这么眼熟呢,真是巧了,这个花花公子又换女朋友了吗,上次在民宿看见他和那个校花在一起的,不到半年功夫,现在怎么又是范晓敏的男朋友了。真是够乱的。

在车上,他也没有和暖暖多说什么,暖暖也只是和范晓敏说着话。两站公车的路程,路虎是飞快的就已经把暖暖送达了,暖暖下车和范晓敏道了别也轻轻和他说了声:“谢谢。”他也就摆了下手示意了下。暖暖想:这样的花花公子整天要见多少女人啊,肯定早就已经不记得她了。

过了几日,暖暖还在那个公车站等车的时候,路虎忽得一下停在了她身边,那个叶树辰放下车窗冲她喊:“哎,是你啊!”

暖暖一呆,随即客气地笑了笑:“你好,又见面了,范晓敏没和你一起吗?”

他闲适地趴在车窗上:“没有。”

暖暖并不想理他,因着是她同学的男朋友,前两天又坐了人家的车,只能随口和他应酬着。远远地看见公车过来,无比解脱地说:“我车来了,我先走了。”谁知,他却开了车门走下来说:“我送你啊,你急什麽?”

暖暖连连说:“不用不用。”刚想上公车,他却一把拽住了她。也不是很熟吧,暖暖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了,一般情况下,暖暖早一把甩开这样无理的人了,现在,还要给她同学留点面子吗?正踌躇中,他却嘻嘻一笑:“你真不记得我,还是以为我不记得你。”

电光火石中,暖暖完全知道了,他早认出了她,甚至还听到了她和范晓敏的谈话,知道她经常来这里看书。今天也一定不是什么偶遇,是他特意来找她的,是他花花公子的又一趣味猎艳。

她现在完全知道应该如何反应了,脸拉了下来,甩开他的手,也不等公车了,直接走到广场的冰果店买了冷饮,坐在休闲椅上,看起书来。

那条路是不许停车的,又是闹市,真停下来,不一会功夫,罚单拖车都会来的,她转身走开,就不信他把车留在公车站来找她。

没想到,他还真的把车留在公车站就朝她过来了,他刚往她旁边一坐,暖暖已经蹙眉看他:“你把车停在公车站?不到十五分钟就会被拖走的。”

他斜睨了暖暖一眼缓缓说:“谁把它拖走了,就要再把它拖回来,我还不信了,今儿谁敢拖我的车。这就叫我的地盘我做主。”

暖暖淡淡地说:“什么你的地盘你做主,难道你的路虎和你一样,脸上写着“我超有钱我超跩”吗?就算是,也一样拖你没商量。”

他有点尴尬,嘟囔着:“也不看看我那是什么牌,那是没人会拖的。再说,这个区的都认得我的车......”

暖暖不再理他,随手翻起书来,他:“不过见过你几次,你连话也没有和我说上几句,怎么就讨厌上我了呢。”

暖暖不理他,他就自己说:“一般我认识的女孩吧,就几个阶段,讨厌,滚开,神经病,无赖,然后,恩......”他感觉暖暖明显僵了一下,就接着说:“然后,基本上,你也已经理解了,我就不说了,我觉得你吧,应该不是这样的女孩,不会讨厌,滚开,神经,无赖的,对不对。”

他接着说:“这样吧,先自我介绍一下,叶树辰,26,未婚,律师,籍贯北京,民族汉,另外还是你的校友。”

他又要开口,忽然不远处巨大的“乓”的一声响,暖暖一看,可不就是他那辆停在那里的路虎吗,他也是一下就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撞上路虎的是很新的一辆车,估计也是新手,不然也不会去撞一辆停在路边的车,两辆车算是狠狠的亲热接触了一下。

后面的车上下来一个已经吓得颤颤巍巍的中年人,他倒是走过去就骂了起来:“我靠,你有没有搞错,静止状态的车你也能撞上,这还不算,你这是啥,我靠,你拿他妈的捷达撞我的路虎。我靠!”

暖暖看着他骂完上车又拿着电话吆五喝六的联系,觉得简直大快人心,微笑着观看起来。

过了不一会,还真的来了辆拖车,把他的路虎拖走了,暖暖抱着肚子笑弯了腰,想是被撞得已经开不了了,还说看今天谁敢拖他的车,可不是他自己急吼吼地打着电话,叫人家来拖吗?

路虎被拖车拖走了,他也走了过来:“他妈的什么事,碰上这么个棒槌,骂他都骂得我口渴了,给我喝口水。”

暖暖把杯子一扔说;“我喝完了。”

他转过身伸手在离他们很近的冰柜上捞了一瓶水,喝了几口然后掏钱,这一下,却忽然,脸色变了又变的站了起来:“靠!爷的包和手机都还在车上呢,你大爷的!”

暖暖也不搭理他,就只闷闷笑地开心,他看了看暖暖,万分为难地说:“唉,你带钱了吗?”

暖暖看他一眼,拿了两个硬币给冰柜的阿姨。他接着说:“那个,能不能借我钱,或是你陪我一起打个计程车去拿我的包,好不好,拿到我就还你。”

暖暖从衣服里掏出手机,微笑着说:“我没钱借你,也不会和你去,借个电话给你打吧,看有没有人会来救你,你可要和他们说清楚你现在的位置哦。不然人家找不到就麻烦了。”说着把电话递了过去。

他咬着牙接过电话,打完了还给暖暖,暖暖瞄了一眼他手上快见底的水瓶子,站起来走到冰柜钱又买了一支水递在他手上,他不明所以地傻傻接过。

“天热,多喝点水,别中暑了。我先走了。”暖暖说完转身就走。他忙追上去问:“你去哪?”

暖暖说:“回去啊!电话也借你打了,你就乖乖地在这等人来找你吧,你可别到处走啊,万一没碰上,怎么办?”

他呆立着,暖暖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往他手里塞了几个硬币,说:“算了,再给你几块钱吧,万一别人找不到你,你就再打公用电话或是坐公车吧。”

他看了看手心里的几个硬币喊了一声:“钟暖!我记住你了!”

暖暖也没有回头,摆了摆手,心想:再也别见!

在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暖暖参加了最后一轮的甄选,不能不说暖暖出色的英语帮了她极大的忙,就他们新闻系来说,有几个可以把英文学得如此好的,就算是英文专业的,也没有几个能有她的发音地道,听力反应的速度。

有个英语专业的师姐在甄选考试中帮忙的,后来对她说,她的水平和同声传译的水平都差不多了,考到交换生的希望很大。大概在放假前就有结果出来了。自己卯足了劲拼了大半学期,真的尘埃落定的时候,倒也不紧张和担心了。

也还是没有告诉程磊,美国交换生的大学离程磊所在的城市很近,大约一两个小时的车程,暖暖心中窃喜,到时去看他,岂不是很方便!

他们高中同学的聚会是每年都有一次的,暖暖大二那年由于都忙着外婆和房子那些事,也没有心情去,上次偶遇了范晓敏,也觉得今年说什么也应该去的,老同学相聚一堂,还是亲切兴奋的。

大家感情都好,一个班几十人,虽说毕业以后都东南西北的,每次聚会还是都能聚回来大半。那天,暖暖是一到,就被大家团团围住,不外是女生们嗔叱她怎么去年没来,男生们观看久不见的美女校花。

范晓敏晚到了一些,看见暖暖走过来亲亲热热地挽着她说话,暖暖有点担心上次和叶树辰的事情,怕她怪她扔下他也没有借钱给他的事,但是范晓敏一直也没有提,最后暖暖还是试探地问了一下:“那个,上次,你男朋友......”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范晓敏急急打断了:“别提他了,早分了。”暖暖想上次见面也不过是近期的事情,怎么就早分了。果然是个恶劣的花花公子,心中同情范晓敏,对叶树辰又添了几分的厌恶鄙视。

范晓敏却突然问她:“哎,你知道吗?咱们班的胡大海出国了,美国!”

暖暖一愣随即笑了出来,那个男生,他们班谁对他都是印象深刻啊,方言口音极重,从来念不准任何一个英文单词。记得,高三的时候,他们英文老师,就纠正他发的一个“thank”里"th"的音,忙了半节课,他和老师都是一头汗,最后还是老师顶着满头汗的放弃了。大家给他取得外号是“气死老美”。没想到这么个人,居然去了美国,这下可不真的要气死老美了吗?

范晓敏也是笑,接着说:“你别看他那气死老美的英语,为了爱情,还真是伟大的很,硬是考到托福出去了。那苦吃老了去了。你还记得,理科1班那个王菱不,也算咱校花那个,你可能不记得了吧?”

她却不知,暖暖怎么会不记得,不仅记得,全校女生最记得的可能就是她了,因着和程磊一个班,因着她是校花,更因着她总是时时刻刻的在程磊身边打转的缘故。却没有出声,只淡淡地笑了笑。

范晓敏接着说:“胡大海对她可是一往情深啊,前两年王菱一出国,他就也开始准备出国,这还真让他走成了,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说着又笑出了声,“你说这傻子,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本来王菱那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啊,你知道,王菱为啥出国,还是美国,那是因为程磊,你应该记得程磊吧,咱们高一同学过一年的,他好像还跟你同桌过吧。

王菱巴巴的追人家追到美国,缠了好久,后来人家估计实在是烦她了,就和她说已经有女朋友了,她还不信,直到后来据说有次悄悄看到程磊和一个混血美女亲密相携在超市里面买日用品。这才死了心,她以为她美呢,人家那混血美女长得和张柏芝似的,还一起买日用品,你说都到什么份上了。这一下打击得透透的了。胡大海就这么着捡了一个现成的。你说他是不是运气。”

暖暖觉得她边笑边说,边说边笑。但之后却再也听不清一句,一片的迷糊。朦朦胧胧地,现在几点了,为什么她那么困,好想睡觉的感觉。一刻儿以后,还是一会儿以后,暖暖不知道,她低声地说:“那个,你怎么知道的。”

她抿着嘴一笑说:“我们俩是发小,我妈和他妈是铁磁,都说要给我们订娃娃亲呢,可是我们却一点不来电,不过做朋友的缘分还是挺深厚的,有什么心事都会彼此说说。”

作者有话要说:叶帅终于来了,贺皓然,看招了......

第 20 章

一连好多天,暖暖都没有上网,那天回来的路上,心中万转千回有那样多的话要和他说,有那么多泪想埋在他怀里流,直到坐在电脑前,暖暖才惊觉,在他们之间,有那么多,那么多,却只是少了一个字,一个字而已。她,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利,她 ,凭什么。一念至此,万念皆空。

放假前,最后的人选公布,暖暖榜上有名,学校已经开始在帮他们办理出国的手续了,通知他们是自己可以去准备了,手续行程一安排好,就可以去了。

暖暖却完全没有了半年来的期待和喜悦,甚至不确定还要不要去了,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就这样茫然地麻木。

暑假中,暖暖还是回了父亲家,整天却也无精打采,直到学校通知说护照都已经办好了,她站在父亲跟前,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还是说不出,这样一件大事,瞒了这样久,临到这个时候才说,实在说不过去。特别是还瞒了小舅舅,父亲知道她瞒他,一定生气,知道她连小舅舅也瞒了,一定更生气。最后还是鸵鸟的走开了,自己出了门,漫无目的的闲逛。

不知不觉的就进了一间网吧,不知不觉的就坐到了电脑面前。

怔怔地看着电脑屏幕,视线已经模糊。终于还是点开了MSN,一上线,一条条的消息立刻跳了出来。

[暖暖,今天去打球了,天知道多久没运动了,总是没时间,退步了很多,不过,我觉得,也许,是没有你在旁边看着的缘故,你知道,男孩打球一定要有美女在旁边看的,那样才能打的好,有动力......(^__^)嘻嘻…]

[实习和功课同时进行很辛苦但也很有获益,这边的医学院就是这样,实践和理论放在一起,再坚持一年就毕业了,你有没有看美剧——急诊室的故事,真实的情况真的差不多,混乱又忙碌,对了,今天我接了个把妈妈的珍珠坠子塞进鼻子里的小家伙,他妈妈还拜托我能不能取出来的时候不要弄坏,因为是小家伙的爸爸送她的定情信物!]

[暖暖,你一个礼拜都没有上线过了,是不是外出了?很忙?功课紧张?你们那边是不是已经放假了?]

[上线的话,给我留言好吗?我真笨,我怎么从来没有留过你的电话呢。]

[暖暖------还是不在吗?]

暖暖再也看不清电脑上面的字,是啊,他们有那么多,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吝啬那一个字呢,他只要说,那一个字就好,只要有那一个字,就算是地球的两端又如何呢,千山万水,我也定会将你找到,靠在你的胸前,告诉你我对你的思念。

[暖暖,你在吗?]一个消息弹出来,他上线了。

[恩,在。]

[你很长时候没上线了,有什么事情吗?功课上面的?很忙?]

[不是,家里有些事。不要紧了。]

[那就好。]程磊知道暖暖的乖巧,那年暖暖的阿娘从生病到过世,她都是一直忙碌照顾没有什么时间的。

[前阵子,我去参加高中同学的聚会了。]

[是吗?大家都好吗?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们了。]

[大家谈起你呢,都,都挺想你的,你出去好久了。我,我也挺想你的。]

[是啊,我爷爷奶奶都想死我了呢。]

[那,今年,有机会吗,能回来吗?几天也行,为了我,行吗?]暖暖觉得已经说出了人生最暧昧的话了,心想,只要你说,只要你说,你行!你行!我就会去找你,不管你有没有女朋友,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程度,我要站在你的面前,我要让你重新爱上我,只有我。

过了很久,程磊才回复:[今年还是不行,等我一毕业就回去。]

良久,暖暖都没有再回复。

[暖暖,在嘛?]

[嗯,刚刚有点事情,在忙,不和你说了,我先下了。]

[暖暖,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最近有点忙,可能不经常在线,没事的。]

[那好吧,上线记得给我留言。]

[嗯,再见.]

她火速关掉电脑,逃似的离开,傻傻的走了好一会儿。直到前面的路越来越模糊,白茫茫的一片就像起了雾,她抬手去揉眼睛,一片濡湿。

她想起了和他分别的那一天,他如常的送她回家而后离去,直到站在那条小巷的尽头,他才回身和她是说:“早点回去吧。”那么的波澜不惊,好像这只是他们无数次分别中的一次,好像他们还会有无数次这样的分别。

在那个年纪,她不敢想的更多,然而,心底某个角落,是不是有一个小小的声音一直在挣扎着向他喊话,说啊说啊,说你会回来,说你要我等你,说你会来找我,说任何一句有关联的话,与爱有关的就行。

那天,那一条他俩走过多次的小路,他一定不知道,她走的有多忐忑。他照例在过马路时会牵着她,会说:“小心,看车。”一路走到尽头,他们掌心交换的温度可能太高,暖暖感到有些微的湿意,是她的还是他的?她不知道。

他走了之后,她曾跑到书店买回一大张的世界地图,一点一点计算他们之间的距离。十几个小时的航行才能到达的地方,真的很远。然而,似乎又不是那么远,一串号码拨下去,即使是地球的两极一样可以对话,点开电脑上的一个窗口,太阳和月亮也能视频。

她总是在电脑前守着他,而又不让他知道,她等的这么辛苦,这么累。原来,不是他们的距离太远,是他从没有给她等待的权利。

以前只要他在,她一定不舍得先离开电脑,然而今天,她逃似的离开,任由泪水肆意涌出。不是我不坚定,不是我没有勇气,如果你不是和我一样的肯定,我如何到达,有你的彼岸。

浑浑噩噩的日子没过两天,学校通知机票也已经办好了,两个礼拜以后就出发。暖暖想说:“我不想去了,不去了,行不行?”嗓子却哑然地没有发出声音。

对着父亲,临近却更加情怯。暖暖知道也要提前回去准备准备了,想着躲不过去了,到底还是要和父亲说的,就说吧,可是,就到了她的生日了,懦弱地想,生日过完就说,说完就走,千万不要过个不开心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