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正则嗯了一声,目光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她脸上神情兴奋,就问道:“要我捉一只给你吗?”

“捉一只?”

“是啊,捉一只给你,《笑傲江湖》里令狐冲不就给岳灵珊捉过萤火虫吗?”他说。

羊洋笑了,摇头拒绝道:“别捉,像他们俩捉到了一次玩死了那么多只,真造孽,老天爷把这业报算在岳大小姐和他冲哥头上,所以他俩才会那么惨,一个爱上不爱自己的人,一个跟自己不爱的人结为眷属——我们都现代社会了,谁稀罕抓一只看啊,回去用电脑搜一下,不就知道它们长什么样儿了吗?”

国正则听了,看着她笑,然后神情古怪地嗯了一声。

“笑什么呀?”羊洋不解。

“笑你一根筋,明明笨得很,还头头是道讲大道理,其实就是浑身上下‘一点儿’浪漫细胞都没有。”

这评语让羊洋十分不满,哼了一声摇头说:“谁说的啊?我是个超级浪漫的人,我只是不跟你浪漫,哼!”

他听了这话,像是很好奇,哦了一声问:“那——你跟谁浪漫过吗?”

羊洋想起以前在美国时候的男朋友,脸上露出有些忧伤又有些怀念的神情,分开三年多了,自己还是偶尔会想起他,或许自己这辈子也难以做到彻底忘记他吧,毕竟是自己的初恋——毕竟是曾经那样深爱过的人——为了他留起了长发,为了他穿上了长裙,为了他出了国,还念了博士,如果他愿意,自己现在早就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妈妈了…

“浪漫过啊——”羊洋笑着,神情很轻松。

“——男朋友吗?”他问,目光盯在她脸上。

“不是。”羊洋答,那没有结出好果子的浪漫现在提起来只会让人痛苦懊悔,她宁可没有发生过,这辈子都不会对任何人主动提起,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小时候我有个好朋友,有一年开始掉头发,头发都掉成了斑秃,同学都嘲笑他,然后我就傻乎乎地也剃了个光头,跟他作伴,把我妈气得捶了我好几天——现在想想,那应该算是我做过的最浪漫的事情吧?”

“你——为了——为了…剃光了头发?”他问,目光震惊地看着她,声音微微颤抖。

“是啊,难以置信吧,其实我特别有同情心啊,那个朋友跟我一起长大,我们俩特别好,小学他爸妈离婚的时候,他开始发胖,初一的时候一直胖到了一百七十斤,头发也掉得一块一块的,他每天都不开心,现在想想他那时候似乎有了失调症和忧郁症啊,于是有一天我就剃光了头发,把秃头给他看,其实就是想逗逗他,让他笑一笑。”羊洋想到当年自己的调皮,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那时候假小子一样的自己,真的从来都没有当自己是个女孩,因为一直是短发,也没觉得剃光头有什么难看,就是可怜龙老师下班回到家,看见女儿的光头,吓得险些昏过去,那天晚上的那顿胖揍,隔了这么多年她还记忆犹新呢。

唉,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啊,谁能想到小时候一直像个假小子一样的自己,长大了也会为了男朋友什么的,留起了长发,穿上了高跟鞋和长裙,描起了黛眉,画起了红唇,做了好些年像模像样的淑女呢?

国正则像是觉得这个故事很有趣,聚精会神地听着,等羊洋住口,他犹自沉默了好久,才声音轻轻地问:“那么——那个斑秃的胖子看了你的秃头,笑了吗?”

“笑了啊,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们两个光头凑在一起,照了好几张照片,现在我家床头的照片墙上还有我们俩的光头合照——剃了头发之后我每天带着他一起跑步,我们俩跑了一年呢,他整整减下来五十斤肥肉,可惜初一毕业他就出国了,他爸妈还是离婚了,他就跟着他妈妈去了美国。”羊洋有些遗憾地说道。

“是这样吗?”他低声说道,神情略微有些激动,隔了好一会儿他又问:“那真是可惜,你现在还记得——记得他长得什么样子吗?”

羊洋笑着笃定地点点头:“记得啊,我怎么可能忘了他呢,他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啊,我后来再也没有遇到像他那么听我话的男生了,就是现在最流行的忠犬型男闺蜜——唉,说起来,他就是姓不好,我姓羊,他偏偏姓郎啊,唉,天生就是我的克星。”

国正则像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问道:“你很介意他的这个姓?”

羊洋无所谓地摇头道:“没有啊,我妈挺介意的,龙老师当年就不让我跟他做朋友,她一听见郎凯文的名字就高兴不起来——我是无所谓,不过是姓而已,郎凯文怎么可能真的吃了我?”

“这么信任他?”

羊洋点点头说:“是啊,不然我怎么会为了他剃光头发呢?其实那会儿我还想为了他吃成大胖子,这样别人就不会单单笑话他了,可是后来我们俩一商量,觉得还是两个瘦子这个计划比较可行一些——可惜他刚要瘦下来,就出国了,也不知道他在国外有没有好好锻炼,把体重减下来?”

国正则呵呵笑了一声,像是听见两个孩子商量着变成胖子非常可爱,笑容淡去后,他轻轻叹了口气,眼睛看着羊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问:“这样的友情就算在小孩子里也不常见吧——你们后来没联系?”

“有啊,他出国之后给我寄过几次信,但是他们搬家好像挺频繁的,再后来我爸换工作,我们也搬到了乐城,就渐渐没了联系了。”羊洋笑着叹了口气,拍拍手道:“算啦,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提那个没什么意思…”

国正则却显然觉得很有意思,出神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道:“怎么可能没意思——能陪朋友一起光头,这可不是随便哪个女孩子都能做到的,为了让他减下体重,还每天陪他跑步,你这样讲义气,没想过会害得这男孩一辈子都忘不了你吗?”

羊洋显然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仔细想了一会儿,才不太确定地说:“一辈子忘不了我吗?应该不会吧,他没胖起来的时候,其实超级可爱,如果他在国外能瘦下来,身边应该不缺好朋友…”她说到这里,像是微微有些烦恼,摇头道:“再说,这些年过去了,谁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啊?”

第三十三章 OO

“那——要是再遇到他,你会——接着跟他做好朋友?还是——会喜欢上他?”他问,眼睛看着她。

羊洋失笑:“这问题——这问题我怎么会知道呢?我有十五年没见过他了呀?”

他淡淡笑了一下,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无聊的问题,放下了。

“——我想没等他回来,我应该已经嫁人了吧?”羊洋幽幽地说,苦着一张脸叹气道:“有个过于强大的妈,真是亚历山大,我妈不让我跟郎凯文做朋友,怕他吃定我,也不想想她自己是什么,明晃晃一头女暴龙,我和我老爸一辈子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还怕什么狼啊?我们家龙老师比时间都强大,我作为独生未嫁大龄女青年,在龙老师的安排下找个男人嫁了,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在这一点上,谁都不是我妈的对手。”

他听了,出手将她揽住,安慰了一句:“这不是还没嫁呢吗——”

她噗嗤一下笑了,深以为然地嗯了一声道:“也是,还没嫁呢,随便找个男人过一辈子的命运也太悲惨了,还好——”

她话说到一半,自己收口,轻轻咬了下唇,不说了。

“还好什么?”他问。

“不说了,说了你会生气,我要改掉我随口乱说的毛病。”

他笑了一下,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夸她道:“没关系,你随口乱说只是对我,我知道你在师长同事面前,是极有分寸的,我很开心你对我没有心防,这比你跟我上床都更让我高兴——”

这句话说得羊洋心旌摇曳,忍不住不要FACE地追问道:“比上床都开心——吗?”

他笑了,“——呃,比上床还是差了一点。”

她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两个人笑容相对,渐渐地羊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脸颊发烧,呼吸急促起来。

这个夜晚,她本无心跟他发生任何正常接触以外的关系,可是眼前微笑的男子,一定是有蛊惑人心的魔力吧?羊洋看着他,女性的部位不受控制地敏感疼痛起来,她轻轻咽了口唾沫,心想色女没节操也是正常的,尤其在气氛这么好的时候,节操简直就是用来喂狗的,但是——但是自己发誓坚决不能在出差路上跟他扯淡了呀?

真的扯了淡,唉,会有一大堆麻烦的…

还是回去吧,站下去只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伸出手,扒光他的衣服,将他按在这个月夜无人的野外,上上下下,翻来覆去,没完没了地…

——还是不要想了。

~~~~(>_<)~~~~

走吧,一刻都不能耽搁…

离开的话没等出口,不提防国正则却在此时伸出手抱住了她,双臂如此用力,羊洋险些喘不过气来,她感到自己敏感的胸脯摩擦着他,汹涌的情潮排山倒海而来,瞬间淹没所剩无几的理智,羊洋用这仅剩的理智猛地咬住嘴唇,抬起手,想要把他推开,可是他选在这时候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她的头顶,跟她不同,他这温柔的一吻没有丝毫性欲,温柔甜美得像是夏夜相思人绵长的想念。

羊洋感到浑身巨震,抬头与他目光相对,迷失在他温柔入骨的眼眸里,她呆呆地,好半晌伸出手抚摸着他俊逸的脸庞,头向前靠在他腋窝处,耳中听着他怦怦的心跳,勉力克制着自己五脏六腑内翻腾无止息的潮涌。

他在她头顶轻声问道:“羊羊,如果——我是那个斑秃的胖子,我绝对会一直都忘不了你——”

羊洋几乎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是克制自己身体的情欲,就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嘴上只能发出简单的三个字:“是吗?”

“是啊,不管以后他变得多瘦,多受女人欢迎,交往了多少女朋友,都始终觉得小时候那个光头的小女孩最漂亮,这些年一直思念着她,想知道她长大了变成什么样儿了,还会——还会像小时候一样善良可爱吗?”

他说话的声音十分轻柔,调子很低沉,羊洋不用看他此时的神情,也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唉,真是不容易呢,竟然是从国正则这里听到了这样的话,她轻轻笑了一下,低声说道:“谢谢你这么说,但是十五年没见了,就算重逢,应该也是陌生人了。”

他伸手将羊洋下颏抬起来,问道:“或许你说得对,真的是陌生人,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万一认出来了,羊羊,你觉得你会爱上他吗?”

他乌亮的眼睛如此深邃清澈,让夏夜的光华都相形见绌,阿多尼斯是不是就用这样的眼睛看着阿弗洛狄忒的?纳西索斯迷倒回声女神时,脸上神情是否就跟此时的国正则一模一样?

对着这样一张脸,怎么可能有女性抗拒得了?

——问了个什么问题?自己好像没有听清楚?

唉,为什么他话这么多——

乖乖地——做事——不就好了嘛?

(。_°☆╲(-–)

羊洋觉得自己酝酿了一整天的心防在慢慢地溃退,在这样的俊美中得了失心疯应该也是心甘情愿的吧?沉溺在这样的目光之海中溺毙也不会觉得后悔吧?什么野合,什么不要FACE,什么扑倒男人OXOX一顿,不管明天是白还是黑…都是理所当然、不可避免、天经地义会发生的吧?

说到底,自己年轻啊,自己单身啊,自己无伴侣啊,自己好色胜于好道啊…

管他三七二十一的,想那么多是想超凡入圣吗?

想要,要他就是了!

反正看起来,他也不像是会守身如玉、玉石俱焚、焚身碎骨地——反抗自己——的样子——

(● ̄() ̄●)

心中天人交战、魔鬼与天使争论不休的时候,她蓦地发现——他——的——嘴——唇竟然越靠越近,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莫非——可能——他也动了搞点猫腻的心吗?

\~( ̄0 ̄)/

还真是巧——捏?

脑子像是发烧一样,迷迷糊糊地,整个人也处于石化状态,耳中听见仿佛来自他的声音说:“我真的很想吻你,可是我又觉得我该克制,羊羊,你愿意让我吻一下吗?”

这——不是多此一问吗?

羊洋根本没回答,只是将嘴唇猛地凑了过去,四唇相接,前所未有的急促饥渴,恨不得将他吞下肚子,哦哦,男人真好吃,为什么会这么好吃?没有一个地方不香喷喷的,嘴巴,脸蛋,脖子,锁骨,T恤——

国正则被啃得憋不住笑了,伸出手捏住她的脸蛋,问:“——这是急什么?”

羊洋脸红了,无言以对,将头扎在他胸口上,不让他看。

他胸口的心跳怦怦怦地,跟她的一样,真好,一样才好,不然就不会有勇气抬起头,有勇气伸出手,有勇气覆盖在他捧着自己脸颊的手上,微微用力,跟他专心致志地做爱做的事情。

耳鬓厮磨,目光相接,有一刹那,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不同寻常,意乱情迷中猛地一怔——

这是什么表情?

为什么会这样?

莫非自己心里想的这个很简单的事情,已经不再简单了吗?

没等她想明白他目光的含义,他的嘴唇已经落了下来,甜蜜,温柔,却又饱含着欲望,仿佛深爱多年的情人,羊洋感到他的舌头探了进来,跟自己的纠缠在一起,这亲吻如同美酒一般让人沉醉,她嗓子里发出似叹息似欣喜的呻吟,唉,真的太合拍了,真的太喜欢了,真的不能更好了——

就这样吧,别复杂,就简单一些,什么视线、表情、言语统统全当没有看到…

这——真的就只是躯体欲望的处理而已…

于是回避着他的目光,在他的亲吻中笑着催促他:“脱了衣服吧?”

“脱了——衣服?”他问。

她嗯了一声,点点头,肾上腺激素的激增,让她大脑的思考力判断力全数为零,此时她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想不到,只有眼前可口得让人馋涎欲滴的男人,真漂亮,真漂亮真漂亮,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每个毛孔都是我的菜!她鬼使神差一般地伸出手抚摸着他坚实的胸口,心旌摇曳中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目光炯炯地催促道:“快点,脱了——全都脱光——”

全都脱光——

国正则显然没料到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嘴巴微微张开,惊讶地看着她,把羊洋看得脸如火烧,她哼了哼,火上撩油地撒娇道:“笑什么,都是你的错,是你先亲我的,我才会要你脱衣服——出来的时候,我可一点儿这样的心思都没有的呀?”

他听了,肯定地点点头,嗯了一声说:“是,全是我的错。”

这就是人家说的——那个——娇宠了吧?

羊洋脸发烧,让男人脱衣服的厚脸皮也能发烧,她自己都纳闷地摸了摸脸颊,确定自己是不是哪里有毛病了。

眼前的他拉起了T恤下摆,快速至极地将衣服脱了,露出□□精壮的上半身,羊洋看着他,移不开眼睛,隔了一会儿不自禁地赞道:“真漂亮,线条漂亮,就连皮肤也这样漂亮…”说到这里,忍不住伸出手去,在他肌肤上轻轻触了一下,抬起头问:“我——可以摸摸吗?”

第三十四章 快乐

“摸吧,别客气——以前又不是没摸过?”他说。

“上次——上次太兴奋了,除了羞羞羞的那里,我别的感官全都没有开启。”她脸烧得厉害,脑子也顺便发烧了,漏出来一句没过脑子的话。

他笑出了声,用手轻轻敲了她额头一下,把羊洋敲得呜呜了一声,不太生气地抗议道:“好痛呀?”

他帮她揉了揉。

羊洋嘿嘿笑了一下,微微闭上眼睛,隔了一会儿,感到他揉着自己额头的手劲儿越来越小,理智为零的她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在他的手腕上舔了一下,听见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她笑了,说道:“好香,好香,国老师,你的味道真好闻。”

“这时候不要叫我国老师。”他低声说道,声音前所未有地性感。

“那叫你什么?”

“亲爱的?”他低声建议。

羊洋嘻嘻笑了,这就对了呀,不要搞什么眼神、气氛、情调那些让人心惊胆颤的东西,就调情就好了呀?好喜欢调情,够直接够勇敢,没有爱情偏要装成有爱的样子,有必要那么虚伪、那么软弱吗?

好喜欢这样,开心得连脊梁都失去支撑了,她小声地加了句:“亲爱的,你的肉肉——好香,我好喜欢啊。”

“喜欢?”他问,口气略带了些惊喜。

“是啊,谁会不喜欢呢,只要你愿意,你简直可以颠倒众生…”

她话没等说完,就感到自己脸蛋被他掐了一下,听见他微怒地生气道:“又忘了我之前说过什么了吗?”

羊洋啊了一下,十分惭愧地嘻嘻笑了一下,柔声哄他说:“对不起哦,我总是在想夸你的时候惹你生气,我——我是有这个毛病,说话常常不经过大脑,这毛病面对你的时候,确实更严重一些,别生气了,好不好?”

这歉道得十分实在,配上她懊悔的神情,让国正则脸色缓和了一些,抬手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朵上亲了一下,说道:“算了,要是什么事都仔细想过再做,当年你也就不会陪你的小竹马剃个光头了。”

羊洋呵呵笑了一声,当年拿起推子推光头发的时候,第一下确实是没有经过大脑的,接下来经过大脑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剃光,但剃过了头发,跟郎凯文并肩站在一起面对别人的嘲笑,让她十分开心,是以从未后悔那时的冲动——她喜欢自己的冲动,虽然经常想做个更谨慎小心的人,但内心却并不以自己冲动的个性为耻,就以怀里的男人为例,没有冲动,自己怎么可能抱到这样可口的男人啊?

以扁平屁股君受辱开始,以畏首畏尾的心受伤结束,谨慎小心的下场就是什么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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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这么棒,是经常锻炼吗?”她试着挽回气氛。

“是,我——我从初一毕业之后,就养成了健身的习惯,这十多年只要有时间,每周都去健身房。”他答,抱着她的双手抚摸着她后背,沿着胸罩的勒带试探地摩挲。

真有毅力,性格坚韧有力,又长得这样漂亮,读书又那么好,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阮先生那样的学术权威全力提携的后辈,简直是前途无量,啊,这样完美的男人我曾经在自己的公寓里跟他整整做了一个上午的爱,想想就觉得自己好幸运,她对他笑了一下,又夸了一句他:“好了不起,我这种除了吃饭什么都坚持不下来的人,最佩服你这样的人了!”

他明显喜欢这样的夸奖,一脸得意又不想被羊洋看出来的样子,可爱极了,抱着她的胳膊也微微收紧,羊洋着迷地看着他,脑海中正在想着第三句夸他的话,就感到他转过脸来,面对着自己,性感的嘴唇下沉,落在她的双唇上,浅啄深吻,节奏把握得极好,让羊洋不自禁地张开嘴配合着他,两人像是心爱多年的老情人一样默契,这个吻下来羊洋心头乱颤,彻底成了他技巧的俘虏,在他停止了亲吻之后,也再没力气回避他的目光,只能微弱地抗议道:“别这样看我,我——我们俩…”

“我们俩怎样?”他看着她问。

我们俩就只是上床就好——这句话她没有机会说出口,就感到他的嘴唇又落了下来,甜吻蜜爱的温柔不见了,这次是赤裸裸毫无遮掩的欲望,无论哪一种,都让她无力招架,尤其是在技巧的心醉神迷中,听见他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对自己轻声说道:“羊羊,你知道吗?月色虽美,但是不及你的美万分之一?”

月色真美,他是委婉地说着爱这个字吗?

不及万分之一,是因为爱有一万倍吗?

她的眼睛蓦地有些潮湿,啊,在这个时候哭就要丢死人了,绝对——

绝对——

不能让他看见这样丢脸的自己!

她猛地向前搂住他的脖子,想要藏起眼角的泪光——

她是知道月色有多美的人,也曾经被月光伤害过,那时候还有年轻做借口,现在这把年纪了,还是做做爱更实际——

他手指沿着她的耳边拢到她的下颏,秀气的下巴被他指尖捏着,脸不由自主地抬起,她听见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

“说实话。”他低声哄她,性感好听的声音仿佛动听的音乐,让人降低心防。

“想起我以前的男朋友了。”羊洋有些难堪地答,答完了十分过意不去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个节骨眼上提起他,太煞风景了,我真的很抱歉。”

“不用抱歉,想起他然后呢?”他问,声音不像是生气,反而有些关切。

羊洋抿着嘴,低声说道:“分手了,他不——不想结婚,觉得时间没到。”

国正则嗯了一声,“而你想结婚?”

羊洋汗颜地点点头,“我们去教堂登记的日子都定了,礼服也买了,家里的父母全都通知了,可是最后一刻,他突然反悔,登记的那天我站在停车场穿着可笑的礼服,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就那样从早上等到了中午,才接到他打来的电话,说觉得还不到时候。”说到这里,羊洋微微抽了抽鼻子,摇头笑道:“他甚至都没有当面跟我承认爱我不够,我诅咒他这辈子也结不了婚,然后一等拿到博士学位,我就回国了。”

“还——在想着他吗?”他问,好听的声音十分低沉,音色如此之美,听来有种他真的在乎的感觉。

羊洋摇摇头道:“当然不了,那么没担当的男人我干嘛要想着他?”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眼睛看着国正则,挺拔卓立,眉眼漂亮得近乎骄傲,这样优秀得让月光也相对失色的男人正在看着自己,一秒钟都不该浪费才对,她脑海中想着这样的念头,嘴角就微微翘起,对他笑着说道:“冷吗?要不要穿上衣服,我们回去?”

国正则低声笑了一下,一把将她拉住,嘴上说了句开什么玩笑,然后就覆盖住她的双唇,深深地吻着她。

轻风徐来,花前月下,正适合他们现在所做的事,羊洋被吻得气息不稳,心旌摇曳,迷迷糊糊中感到他探手进去,像是要脱掉她身上的衬衫,她心中微动,说了一句:“做是可以,可是有件事要先讲明白——”

“什么?”

“明天到了工地,你不许对我无礼,要像对待同事一样客客气气的,不然——”她笑了一下,眼睛乌溜溜地盯着他,故意住口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