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问叶真机:“你师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像不大高兴?”

叶真机道:“也许是因为师父到现在也没回吧。”

陌天歌一怔:“你师父…没回?”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嗯,姑姑你出事之后,师父就出关了,师祖说,姑姑你自己关闭了识海,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师父为了给你炼丹,助你醒来,出去寻药了。”

“…”

过了好一会儿,叶真机也没陌天歌有反应,忍不住唤道:“姑姑?”

“啊?”陌天歌惊醒。

叶真机满肚子疑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压抑下混乱的心情,她露出笑容,“真机,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慢慢说说。”

“哦,好…”

当年只记得,阮明珠入了魔障,想要伤她,她在五迷缠灵之时,只剩余一点灵气挡住了她。两人正在僵持之时,不知如何触发了阵法。之后的事情,陌天歌就不记得了,如今听叶真机说了,才知道竟是神念刺激过度,自己关闭了神识。

待叶真机说到秦羲将她带回来疗伤,陌天歌眉头便蹙了起来。

“你师父如何得知我受了伤?”

叶真机小心地看了她一眼,道:“师父…感应到了凶兆。”

“…”陌天歌眼睛望着前方,半天没说话。

“姑姑?”叶真机看她这神色,摸不准她在想什么。

陌天歌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怎么了?”

“姑姑你在想什么?”

“没有。”她神情平淡,“还有呢?你继续说。”

“嗯。”叶真机继续慢慢说下去。“师祖说,姑姑你这是自己关闭了识海,人是没有受到损伤,但究竟要什么时候醒来,却是没数。师父说,姑姑若是昏迷的时间短,倒也没事,但是若昏迷久了,有可能会身体萎缩,就要师祖想办法…后来师祖拿了套法诀出来,让师父修习了每天给姑姑用灵气淬炼身体。又过了些天,师祖找到了几个丹方,说是有助于让姑姑快些醒来,但这个丹方上的灵药有许多很稀缺,师父不久之后,就离山去寻药了。”

“那现在呢?”

叶真机觑了陌天歌一眼,见她脸色平静得很,心中暗暗不解,却没胆子问出来,继续说道:“师父一离山就没回来,只是偶尔传信来,又送回了炼成的丹药,淬炼身体的事情都是由师祖亲自动手。”

难怪过了三年,她的身体不但一点事也没有,而且灵气还充盈了许多,却原来有这样的理由…

“你师父为何没回来?”

“师父一直没寻到最重要的丹方的材料,就一直没回。”叶真机犹豫了下,把后面那些话忍了下来。

他心里有些负气,虽然早就不生师父的气了,可为师父说好话却不情愿。

“这么说,你师父这些年都没结婴?”

叶真机摇头:“师父原本准备接下来就闭关的,谁知姑姑就出了事…”

“…”

“姑姑,怎么了?”

陌天歌不甚自在,顾左右而言他:“阮明珠呢?她如何了?”

“阮师姐啊…”叶真机说,“阮师姐没什么事,不过好像在阵中刺激过度,忘记了很多事情。”

“是吗?”陌天歌淡淡的,对于阮明珠,她不喜也不恶。阮明珠那个性她不喜,至于在阵中发生的事,也不能全怪她,也是自己倒霉,居然在那种时候碰上入了魔障的阮明珠。

“现在阮师姐被师祖送到甘露峰去了,师祖说,让阮师姐跟玄因师祖的弟子们在一起,说不定会好些。”说完这些,叶真机看她神色仍然平静,忍不住问,“姑姑,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想法?要什么想法?”陌天歌一派平静,起身去倒茶。

“…”叶真机也说不出来,但他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要怎么说呢?假如姑姑当真对师父有什么,不该如此平静吧?如果没什么,不是应该惊讶师父的态度么?

叶真机抬头,正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桌上流了一桌的茶水:“姑姑!水倒出来了!”

“哦!”陌天歌一惊回神,勉强笑了笑,抽了手巾抹自己的手。

叶真机意识到了什么,却不想问出口,只道:“姑姑,那你先休息,我去给师父传讯。”

251、惊闻

叶真机走了,陌天歌呆呆地望着流了一地的茶水。半晌不语。

一时之间,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混乱,究竟在想些什么,说不清楚。

过了许久,才一挥袖子,施个小法术,令水渍慢慢消失。

三年,居然昏迷了三年。若不是身体正如真机所说,是经过长期淬炼的,她真不相信自己居然昏迷了三年。

三年一梦,她悟了得而心喜失而不悲的道理,却没料到,等待她的居然是这样一个消息。

原本一醒过来,心里是平静而欢喜的,勘破了心境上的破绽,她已准备接下来就闭关结丹,不料真机却对她说了这样一番话。

她不知道脑子里该想什么,可以想什么。到最后,干脆什么也不想,回了自己的修炼室,进入虚天境。继续入定。

灵气流转过整个经脉,汇入丹田,让陌天歌觉得神奇的是,丹田的深处,留有一丝奇怪的温暖的灵气。确实地说,这丝灵气是热烈的明亮的,只是因为她的阴灵气原就冰凉,所以变成了温暖。

她试着去操纵这股怪异的灵气,却发现这股灵气不受控制地与她的阴灵气纠缠在一起,慢慢地混成一团,而她想要停下,竟是控制不住。

终于,这股灵气与阴灵气完全交汇在一起了,却形成了一个循环,交替往复不息…

“时为恒空为衡,天地分阴**五行。

……

金至阴则锋锐,谓之催;金至阳则聚雷,谓之引。

木至阴则生精,谓之灵;木至阳则驱邪,谓之破。

水至阴则凝晶,谓之异;水至阳则升云,谓之幻。

火至阴则聚魂,谓之冥;火至阳则不灭,谓之涅槃。

土至阴则不死,谓之幽;土至阳则弥坚,谓之不破。”

太元录的口诀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想起,她体内五行俱全的灵气与那股怪异的灵气形成了一个灵气球。一明一暗,有如太极图一般,彼此五行相通,明暗交替,既互相对立,又互相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金气催而引,木气灵而破,水气异而幻…每种灵气,皆有两种形态。

陌天歌至此一惊,缓缓睁开双眼。

她明白了,明暗即阴阳,那一小团灵气球,具有了阴阳二性,达到了真正的混元之境。

带来这变化的,就是那一团让她感觉到温暖的灵气,显然,这就是阳灵气了。

自修仙开始,她因身具纯阴体质,吸收灵气之时。阳灵气被自动排拒在外,只有阴灵气能进入她的体内。哪怕别人用灵气灌入她的经脉,那股混杂的灵气中,阳灵气也会被迅速排出去,因此长久以来,她根本不知道阳灵气停驻在体内究竟什么感觉。

这股阳灵气,显然不是普通的阳灵气,它凝而不散,聚而成形,精粹纯净,没有一丝杂质,虽然仅有一丝,却极其稳定牢固,扎根于她的体内,与她的阴灵气交汇混合,无法拆散。它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陌天歌蹙起眉,细细思索。真机说,她昏迷之时,有两个人给她淬炼过身体,莫非是…

如此一想,她拂袖而起,出了虚天境,直奔上清宫的大殿。

“师父!”

靖和道君正坐在他的龙椅上,没有在打坐,也没有在研读什么法术,更没有与侍女们说笑,而是独自一人,皱着眉头饮酒。

陌天歌本来要问什么,看他这模样。一时也问不出来,慢慢走近,唤道:“师父?”

靖和道君饮完一杯酒,看了她一眼,目光带着醉意:“嗯?怎么没有好好调息?身体适应如今的情况了吗?”

“嗯,正是有些事情想问师父…”陌天歌顿了顿,先问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靖和道君皱着眉摇了摇头:“先说你的情况,我之前看你体内灵气并无异常,你自己感觉如何?可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没有。”陌天歌道,“只是,我发现丹田内多了一团灵气,这团灵气很奇怪。”

“哦?”靖和道君扬了扬眉,“怎么个奇怪法?”

陌天歌慢慢思索道:“师父你知道的,我虽是混元灵根,却是纯阴体质,体内有阴无阳,只能修得阴灵气的小混元,而无法修成阴阳平衡、五行循环的混沌。可是我现在发现体内多了一团灵气,这股灵气与我的阴灵气非常完美地混合在一起,形成交替往复的情形…我多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混合了那团灵气之后。具有了五行的两种形态,所以,我推断,那应是阳灵气。”

靖和道君听到此处,目光闪了闪:“混合了那团灵气之后,可有异常?”

“没有。”陌天歌道,“我琢磨了许久,发现这才是真正的混沌。我若要将混元功法修到极致,便是这样的境界了。”

“…”

看到靖和道君脸上露出的微微的笑意,陌天歌困惑:“师父,我体内这团阳灵气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真机说。我昏迷之时,您与…与守静师兄给我淬炼过身体,难道是你们…”

靖和道君倒了杯酒,微微笑了,却没答话。

陌天歌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再问:“师父?”

靖和道君饮了这杯酒,才道:“天歌,师父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听得此话,陌天歌蹙起眉头:“师父…”有什么重要的事,这么慎重?

“你莫担心,不是坏事。”看到陌天歌的神色,靖和道君笑了,十分地亲切和蔼,亲自拉了她坐到自己的对面,还替她斟了杯酒。

“师父…”

靖和道君开始说道:“你体内的阳灵气,确实来自我们。师父的资质你是知道的,我乃单系火灵根,算是极好的,可惜的是,时运不济,不论结丹还是结婴,都算不得天才。”

陌天歌盯着他,没说话。这不是重点内容,她知道。

靖和道君却仿佛不知道她紧张地心情,继续慢吞吞地说:“想来你应该也有所了解,阴阳混杂的体质,灵气亦是阴阳混杂,如此的话,灵气一输入你的体内,很快就会散去。只有纯阳灵气,才会如此精粹,才能在你体内留存这么久。所以说,你体内的阳灵气,应该来自于一个纯阳体质的人,或者…近似纯阳体质的人。”

看到陌天歌脸色微微变了变,靖和道君就笑了:“当然不是为师。为师若是纯阳体质,又是单灵根,岂会蹉跎这些年?”

陌天歌半晌不语,脸上神色变幻不定,许久之后,才开了口:“师父,莫要逗弄我,一次说完吧。”

靖和道君笑:“你不必如此,你拜入师门这些年,为师待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是清楚的。”

刚才那一瞬间,陌天歌确实起了疑心,听得靖和道君这句话,便将疑心压下,尽量平静地说道:“我知道,师父继续。”

纯阳灵气来自于谁,她已经知道了。世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她已遇到了一个唐慎,怎么可能还有一个纯阳体质的人?

靖和道君晃了晃手中酒杯,直言道:“其实,你师兄并非纯阳体质。”

陌天歌愕然,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非纯阳体质,怎么可能会有纯阳灵气?她脑中急速思索,又问,“莫非…有什么功法不成?”

“你说对了一半。”靖和道君点了点头,转而问道,“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灵物,叫做阳灵珠?”

“阳灵珠?”陌天歌蹙眉思索,慢慢说道,“…似乎在什么古藉上看过记载,不过语焉不详,具体如何,我却不知。”

“确切地说,这世上不止存在阳灵珠,亦存在阴灵珠。天地初分之时,阴阳二气交融,产生了无数的灵脉。却有一种异物,生于灵脉之中,专门吞食灵脉中的阳灵气或是阴灵气,久而久之,那异物将整条灵脉中的阳灵气与阴灵气吞吃殆尽,便产生了阳灵珠或是阴灵珠。”

“这阴阳二灵珠,从古至今,极少现世,所以少见古藉记载。可巧的是,你守静师兄,偏偏在百余年前,恰好得到了一颗阳灵珠。”

“…”陌天歌神色动了动,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靖和道君继续说道:“得到此珠,我原也只以为,他体内的阳灵气将会极其旺盛,正好他修炼的又是火系功法,如此的话,正是相得益彰。后来发生的变化,却是因为你。”

“因为…我?”

“不错。”靖和道君笑了笑,“到底如何,让他自己与你说吧,有些话,由师父来说不合适。”

陌天歌嘴角动了动,终是忍不住道:“师父,当初…当初我拜入师门,有没有…有没有…”

“没有。”她话说到一半,靖和道君已明白她的意思,干脆地否定之后,笑道,“收你入门,虽然并非为师主动,可并无存心。你如今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师父再怎样,也不会强迫你如何。后面的路究竟要怎么走,还要看你们自己。”

说到此处,靖和道君又笑了,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不要胡想,你该结丹了,若是将心思放在别处,少不得出现心境漏洞,却不是幸事了。”

“…嗯。”陌天歌点了点头,努力地平静心情。

她虽生性多疑,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拜入师父门下将近四十年,师父待她如何,她是亲眼看到,亲身感受到的,倘若师父有什么坏心,这些年何须如何待她?

只是,猛然听到这个消息,她免不了惊心动魄。这到底是个什么情景?还有这三年…又算什么?

252、重伤

清泉峰的上空,万里无云。灵气飘渺。

陌天歌闭着眼,虚立于空中,掌心相对,一股淡薄的灵气在两掌之间循环来回。

这股灵气起先是淡薄的,渐渐地浓厚起来,最后汇集成极浓烈的橘色。

陌天歌的脸上,眉头深锁,似乎在忍受着什么,过不多久,这团灵气忽地暴涨,将她的身体全部笼罩住,形成了一个灵气罩。

陌天歌睁开眼,舒出一口气。

得到了这团阳灵气后,她体内终于出现了真正的混元,可惜的是,这团灵气着实稀少,只能施用一些小法术。这个便是太元录这记载的一个小法术,名叫混元一气诀。

此诀以灵气防身,所耗灵气极少,防御能力却很不错,若是施用熟练。斗法之时,能吸收不少的攻击。筑基以上修士斗法,往往法器之中带有灵气攻击,所以彼此斗法之时,都会施用灵气罩,这个混元一气诀亦是一种灵气罩,却比普通的耗灵少得多。

正在一遍一遍地练习,陌天歌忽然心头一跳,直觉地往远处看去。

秦羲只觉体内灵气翻涌,完全控制不住,陡然之间,经脉已被重伤,猛然呕出一口血来。

半空中,一个浑身包裹着黑气的人形物体落了下来,嘿嘿冷笑两声:“秦守静,如何?魔气缠身的滋味不好受吧?”

秦羲抹掉嘴边的鲜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虽是脸色苍白,目光却从容:“不过尔尔。”

在离他数丈远的地方站住,此人听得此话,哈哈大笑:“果然不愧是秦靖和的徒弟,够硬气!”

虽是如此,他手一挥,一道黑气再度缠绕上来,秦羲退无可退,眼看着被缠住,忽地双手窜出一道火光。竟将黑气逼退了几分。

“咦?”此人见状大为惊讶,“你竟可以逼退我的元魔之气?”

秦羲微微一笑,手中忽然出现一柄火光闪烁的长剑,气焰惊人,灵气逼人。有此剑在手,便是重伤的他,也有几分威势。

“三阳真火剑,这便是三阳真火剑?”此人喃喃自语,语气中带了兴趣,“你这小辈,倒也有趣,能逼退我的元魔之气,也算是一件异宝了。可惜的是,你今日注定要折损于我的手下!嘿嘿,老夫爱才,你也算是个人物了,且让你试试,你的三阳真火剑,是否能伤及老夫。”

秦羲不语,手中长剑火光更亮,平空浮起。悬于他的身前。

注视着这把剑,他的眼中掠过一丝杀意,抬头往这浑身黑气的怪物看去。

看到他这眼神,此人更兴奋了,等待着这个他认为有趣的小辈的背水一击。

三阳真火剑慢慢浮起,火光更烈,秦羲闭目聚气,眼看着便要出手——

忽然,他手诀一变,三阳真火燃成一团烈火,向此人激射而去,而他的人却瞬息化为一道遁光,往反方向飞掠而去。

此人抬手一挥,扑至眼前的火光倏忽便灭,哪里有方才的威力?再看到远去的遁光,顿时变了脸色:“秦守静!你这小辈当真狡猾阴险!”

这小子根本不曾想过与他对拼,只是让他这样以为罢了,结果趁他疏忽之时,瞬息遁走。

不过,此人虽被气得跳脚,却没放在心上。这秦守静到底是个结丹修士,任凭他再聪慧狡诈,实力差距太大,根本用不着担心。

所以,他用神识锁定之后,便慢悠悠化作一朵黑云,往他遁逃的方向追去。

可越追他越觉得不对劲,这秦守静几乎逃到了他神识的边缘,好几次差点失去目标。这样的速度。怎么可能是结丹修士的遁术?

他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却是更恼火了。当下全力发动遁术,紧随其后追去。

陌天歌踌躇了一下,太康山的上空,已浮起了数道光芒。

黄色的是震阳道君,红色的是靖和道君,蓝色的是妙一道君,青色的是玄因道君。

四位元婴道君瞬间遁至上空,一齐往远处看去。

震阳道君的脸色首先变了:“不好,是松风那老儿!”

靖和道君铁青了脸色:“他竟还敢杀到我太康山来!”

震阳道君蹙眉,立刻道:“靖和师弟随我去,妙一师妹,玄因师弟,你二人在此策应!”

妙一和玄因二人只应了一声是,便见玄清门修为最高的两位元婴道君瞬息遁了出去。

远处的陌天歌见状沉思。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师父和几位师叔师伯的神色会如此凝重?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时候,妙一道君向她招了招手。

陌天歌一喜,连忙飞上前去:“妙一师叔,玄因师叔。”

妙一神色和善,问道:“天歌,你留在此处可有什么事?”

陌天歌与玄因道君本是一门所出,因此不用忌讳什么,妙一道君与清泉峰来往虽不是很多,对他们这些晚辈却向来和善。此时听她一问。陌天歌直言道:“妙一师叔,我心头跳得厉害,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听她此话,妙一略有些诧异,但很快回道:“确实有一件大事,不过,有你师父与震阳师伯在,无需担心什么。你且回去,以免受到波及。”

四个元婴修士在此,确实没有她插手的份,陌天歌没奈何。只好应下:“是。”

等到她下去了,妙一看了玄因一眼,道:“玄因师弟,你这位师妹感应倒是敏锐。”

玄因正闭目铺展神识,此时睁开双眼,没有接话,却道:“松风那魔头,怎会追杀到我太康山来?我玄清门怎么说也是天极数一数二的宗门,他胆子倒大!”

妙一笑笑:“你结婴大典时,他不是就来捣过乱么?这松风老儿仗着自己斗法厉害,恐怕就是天道宗也敢去闯一闯。”

玄因摇了摇头,叹道:“不知师父和震阳师兄来不来得及救下守静师弟。”

“看他的运气了。”说完这句,妙一也不说话了。两人都铺开神识,观察着远处的情形。

玄清门元婴以下修士,无一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们两人却很清楚,不远处的生死逃亡。

一个结丹修士,如何能在元婴后期大修士手下全身而退?他们心中都知道,一不小心,或是震阳和靖和两位元婴道君未能小心,秦守静这条命就算是交待了。

又过了一会儿,妙一道君脸上一喜:“玄因师弟,我们去接应!”

玄因应了一声,两人也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太康山的上空。

陌天歌站在上清宫前,默默看着空无一人的天空。她心中狂躁,却说不清来由。

过不多久,空中终于出现数人的身影,震阳和妙一二人中途便离开了,玄因道君则搀扶着一人,紧跟着靖和道君往清泉峰落下。

陌天歌紧紧地盯着,看到那一身狼狈靠在玄因道君身上的人,她一下睁大双眼。

“天歌?”靖和道君看到她,略有些惊讶,但立刻说道,“来不及了,走!”说罢。率先进门。

玄因道君紧跟在后,扶着昏迷不醒的秦羲,进了上清宫。

陌天歌也跟了上去。

玄因道君一将秦羲放下,靖和道君立刻给他喂了数枚丹药,而后用灵气给他疗伤。

秦羲所受的伤,便是看也看得出来有多重。衣袍上染了数块血迹,脸色青灰,双目紧闭,浑身的灵气虚弱而不稳。

原来刚才那般心神不定,竟是他受伤了?谁能将他伤成这样,而且还惊动了本门四个元婴修士?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不出由头来。

玄因道君注意到了,低声道:“天歌,你若心焦,不妨先去外面等一等,莫要打扰师父。”

陌天歌正要说什么,却听靖和道君突然出声:“不,天歌,你过来。”

陌天歌一怔,走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