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驴与他的驴分开,那驴身形一滚,变成了一个黑衣童子。

黑衣童子不管秦羲,甩出一串铃铛,向聂无伤打去。

“一别多年,秦道友修为又有精进啊!”马老驴笑眯眯地说,“当真是后浪推前浪,没想到,如今的后辈这般出色,我们这些老家伙快没处混了!”

口中说着,马老驴的动作却不慢,鞭子轻轻一挥,凭空出现无数道风刃,将秦羲的剑阵轻松挡下。

元后修士果然不凡!秦羲脑中念头一闪,一挥袖,朱雀之焰源源不断地涌出,重新化成剑阵。

“多年不见,前辈风采依旧,我等后辈,岂敢与前辈相比?”扪心自问,秦羲自认与元后修士也有一争之力,但若生死相拼,就要差上一些。修为越高,越阶灭杀敌人就越难,元初修士或许有水货,元后修士却都是实打实的人界顶尖修士,无论手段、心性都是一等一的。

面对秦羲的剑阵,马老驴不见如何为难,又是一甩鞭子,空中陡然出现无数朵风刃组成的花,一朵朵缓缓地盛开。

这花出现得无声无息,又是无形无质,却美不胜收,每一朵的花瓣都由风刃组成,急速地旋转着,带起似有若无的寒意,但凡靠近,就默然无声地被绞成碎片,实在是一等一阴人的手段。

风花撞上剑海,红色剑光“扑扑扑”数声,如烛火被轻轻吹灭。

秦羲瞳孔一缩,又是一道剑光从袖中游出。这道剑光毫不起眼,与其他剑光毫无差别,其实上,这道剑光中蕴含的朱雀之息极厚,是三阳真火剑的本体。

马老驴的风花越开越多,只是转瞬,便铺满了半个广场,连聂无伤都影响到了。

“小凤,去帮他们。”陌天歌见状,天地扇一挥,金雷出手,密密麻麻织成雷网,将小凡和凌云鹤牢牢护住,同时,操纵着人偶向前,向马老驴劈出一剑。

扶生剑本是雷属性,陌天歌又在上面附了天劫金雷,威力大大提升,虽不及天魔塔,却也是难得的极品飞剑。原本人偶是死物,虽有元婴的修为,却及不上真正的元婴修士,但因为扶生剑才手,丝毫不比普通元婴修士差。

一剑斩去,扶生剑劈出一道雷光,即使是马老驴也不敢硬接,退让开来。

趁着这个机会,秦羲剑阵一击,将风花击碎大半,趁胜追击,悄悄将三阳真火剑的本体埋伏下。

另一头,杨成基景行止与月影魔君斗得旗鼓相当。原本,月影魔君的实力不止于此,但他被杨成基的天魔塔克制,发挥不出来,而景行止又是剑修,竟压得他一身神通,无法施展。

他们斗得如火如荼之时,陌天歌敏锐地感觉到,又有人进入祭庙了。

她转头一看,小凡和凌云鹤仍然全神贯注地收服玄武之珠。

似乎被他们两人所带的气息所激发,玄武之珠光芒大亮,却始终稳稳地浮在半空,没能被他们收服。

陌天歌心中一沉,暗想,都已经这么久了,玄武之珠还没有被收服,难道他们两人都不足以使之认主吗?再仔细一看,又有些愕然。这玄武之珠确实还没有被他们收服,但并不是像她一样,无法感应,而是在左移右闪。蓝荧荧的光团急速地旋转着,有时向凌云鹤一点,有时候向小凡挪一挪,好像被他们拉来拉去。

“…莫非,他们都能收服玄武之珠?”这个念头一起,陌天歌就提起了心。如果不能收服就罢了,如果能收服,结果却差了一点,那就太可惜了。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玄武之珠慢慢地向凌云鹤飘去,这一次,小凡没能拉回来。

陌天歌叹了口气,收起遗憾。也罢,至少是凌云鹤,而不是别人的,只是可惜了小凡,如果能吞服玄武之珠,说不定他能一举晋阶,突破化形。

正这样想着,小凡可能是急了,张大嘴就咬了过去。它当然不可能真的朝玄武之珠咬过去,那就不是争,而是抢了,小凡这般,只是在释放它的水属性灵气。它的行为奏效了,玄武之珠忽然一顿,被拉成椭圆形,而后,在三人惊讶的目光里,慢慢分离成两颗,各自飞到小凡嘴里、凌云鹤手上。

陌天歌呆了一下,喃喃自语:“这也行?”

642、有人跑有人来

小凡咕咚一声,把玄武之珠吞下,很满意地咂砸嘴:“好吃可惜没尝出味。。”

—既然没尝出味来,怎么会好吃?

陌天歌敲了它的头一下,说:“回灵兽镯慢慢尝吧。”把它揪回去。

陌天歌转头问:“飞飞,你呢?”

飞飞抱着石头叽叽咕咕了一会儿,说:“我们也进去吧。”

陌天歌点点头,等他们跑过来,把二只分别揪进灵兽镯。灵兽镯内可存放十只灵兽,现在小凤在外面,小火小凡飞飞连石头也才四只。

石道尽头再次出现人影,足足有七八名元婴修士,陌天歌看到了夜霜魔君和虚相尊者,觉悟和韩仕之。

凌云鹤学小凡一样,把半颗玄武之珠一吞,袖口一展,月光之华飞了出去。

陌天歌也动了,天地扇一挥雷网仍旧变回一团金雷,飞回天地扇中,又一挥,变成一道闪电,往马老驴击去。

马老驴倏然后退,一朵硕大的风花陡然出现,盛放的花瓣正好绞中金雷。

“这不是陌小友么?”马老驴笑眯眯。

陌天歌看看周围美得梦幻的风花,再看看马老驴那张风干菊花脸,有种奇妙的违和感。她道:“马前辈,一别多年,别来无恙?”

“嘿嘿!”马老驴的菊花脸上,眼睛眯得都看不见了,“哪及得上小友春风得意?不过五十多年,一举从结丹晋阶元婴中期,实在是闻所未闻。”

话音落,一朵风花陡然出现在她所站的位置。

“噼啪”一声,雷网落下,陌天歌的身影消散至虚无,真身出现在十丈远,而原地一张雷网将风花包裹起来,竟将风花整朵湮灭。

马老驴脸上的笑一收。看似轻而易举其实这朵风花是此秘术的根本,他刚才暗暗决意,要将陌天歌一举拿下,一则玄武之珠有一半被她的灵兽吞了二则她若重伤,秦羲必定手忙脚乱,没想到竟被她轻松避过。

这小辈在仙宫到底得了什么样的机缘?结婴才五十多年,居然能与他这个积年元后大修士争一时长短!

没来得及多想,剑阵再度罩下,他一挥鞭子,仍旧像刚才一样风花朵朵盛开,将剑阵逼开。不料,一道毫不起眼的剑光突然暴起,破开他的风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来。

“嗤”一声轻响,马老驴低头,看到自己胸腹破了一个血洞,伤口处滋滋作响却是秦羲埋伏下的三阳真火剑找到最合适的机会,透体而过,朱雀之焰更是借机侵入。

马老驴掷出鞭子这条毫不起眼的细鞭在空中一顿,“啪啪啪”自行甩动,每甩一下,空气就一滞,三四下之后,陌天歌和秦羲只觉得空气晦涩,无论是天地扇还是三阳真火剑,都停在那里,挥不出去。

马老驴背上的葫芦飞起,落到手中瓶塞一拔,“咕咚”喝了一口。霎时,他身上的伤口以肉身可见的速度愈合,迅速消失不见。

肉体之伤对元婴修士来说,并不是那么严重,然而他竟能将朱雀之焰轻松排出,就不简单了。真不知道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灵药,连朱雀之焰都能逼出。

五声之后,细鞭停住,马老驴身上的伤也好了。

秦羲使了个眼色,陌天歌一点头。天地扇挥动,一条青龙腾起,“嗷呜”一声,张嘴吐出一团金雷,金雷迅速铺开,向马老驴罩去。紧接着,风花绽开,青龙却未消失,而是向马老驴卷去。

马老驴大惊失色。他看到青龙,还以为就是一项秘术的影像,并没有放在心上,不料威力惊人的金雷之后,铺天盖地的青龙之息汹涌而来,他才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项秘术这么简单。

这些青龙之息,浩荡神圣,似乎蕴含着无尽的生机,强大的威势,几乎令他这个元后大修士难以招架。

马老驴暗暗咬牙,这两个小辈,必是猜到,能定住空间的法宝,不可能频繁使用,才会在他使用凝空鞭后,立刻向他发难!偏偏真让他们猜中了,凝空鞭使用一次,便要休息数月,刚才不小心中了计,他不得已提前使用凝空鞭,如今才会如此被动!

心思电转,马老驴摸出一道金光闪闪的灵符,骈指虚空画了几笔,轻轻点在灵符上,灵符顿时爆出刺目的金光,化成一个个玄奥无比的符文。

陌天歌见此,身影一闪,施展瞬移,而玉骨人偶一步迈上前,扶生剑闪烁着雷光,以一往无前的姿势一剑劈下。始终在旁掠阵的凌云鹤,更是看中了这个时机,祭出禁神珠—

这个时候,出现了另外一道强大的气息,包含着毁灭与热烈。马老驴目光一转,看到秦羲拉张燃烧着烈焰的古朴长弓,顿时大惊!

他是散修出身,斗法最是狡猾,刚才陌天歌连连出手,他就知道是刻意牵制他,好让秦羲腾出手,他也暗暗准备了后手,打算将计就计,反扑回去,但,朱雀之弓一出现,他就知道,自己的后手挡不住它。

他当机立断,呼哨一声,正与聂无伤缠斗的黑衣童子就地一滚,现出本体,驮了马老驴就跑。

说起来,这驴当真奇妙-,他的四蹄似有扭曲空间之能,正是因为此项法术,聂无伤虽全面压制他,却迟迟无法拿下。

此时,马老驴一人一驴,借助驴的四蹄,再次破开景行止的剑光封锁,窜出石道,一溜烟没影了。

“马老驴!”月影魔君大恨!他就知道,这个老家伙靠不住,一有危险跑得比谁都快!现下把他一人丢在这里,难道让他再受一箭吗?

狠狠地瞪了聂无伤一眼,月影魔君一甩斗篷,斗篷脱体而去,化成遮天蔽日的乌鸦,铺天盖地往景行止和杨成基扑去。而他自己,趁着这个时机,带着炼尸逃之夭夭。

“这就完了?”景行止咕哝一句。

秦羲收了朱雀之弓:“不这样,你还想怎样?”

眼看着又有人过来,他吃准了马老驴不是个轻易冒险的人,故意用朱雀之弓吓他,果然把他吓跑了,月影魔君孤身一人,打不过他们,只能跟着跑。

其实,这次能这么顺利地把两名元后修士打跑,还是占了地形之利。杨成基和景行止挡在门口,月影魔君无法入内,两名元后修士不能联手,也就没办法各个击破。直到此时,陌天歌还觉得好险,要不是马老驴胆子小,跟两名元后修士拼个鱼死网破,还真不好说。

只是,月影魔君和马老驴跑了,又有其他人来了。

陌天歌叹了口气,这么多人,得打多少架?当下摸了把补灵丹塞里嘴里,又顺手把人偶身上的晶玉换了。

刚做完,那些人就到了。

这些元婴修士一过来,就看到月影魔君和马老驴联手,与他们缠斗在一起。正各怀心思,或者插手助哪一方,或者袖手旁观,谁知才走了几步,马老驴他们就被吓跑了,这下子,众人心思又变。

连月影魔君和马老驴联手都没拿下他们,这些人实力这么强?那自己跟谁联手呢?或者,干脆放弃算了?

正想着,马老驴忽然回头喊了一句:“各位,玄武的遗物已经被他们夺去了,你们看着办吧。”说完,骑着驴又跑不见了。

马老驴喊了这一嗓子,众元婴修士眼睛都亮了。

陌天歌苦笑,马老驴这老家伙,打跑了也要给他们添乱。

“诸位!”秦羲上前一步,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们,“不瞒你们,玄武已经认主,你们来迟了。”

马老驴已经把话放下了,现在不承认也没用,是以秦羲干脆实话实说。他们的实力刚才已经展现过了,连两名元后修士联手,都奈何他们不得,这些一盘散沙的修士,又怎么从他们手中抢走玄武?不如放话威慑的好。

众修士果然迟疑了。半晌后,南归田忽然一笑,问道:“敢问,是哪位得了玄武遗物认主?”

灼灼的目光下,凌云鹤嘴唇一翘,上前几步,拱手道:“几位道友请了,凌某便是玄武认主之人。”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南归田眯了眯眼:“竟是…小凌道友。”

陌天歌却是一愣,凌云鹤竟然把所有事情都揽过去了,没有把她拉进来。其实,他完全可以说另一半在她的灵兽小凡身上,凭借九彦宗在云中的根基,这些修士必定会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他就可以顺利脱身了…

而现在,凌云鹤说玄武认他为主了,这些修士顾忌到九彦宗,难免会有束手束脚。到底抢不抢呢?抢的话,要得罪九彦宗了,而且这些人实力这么强,能不能抢到手还是问题;不抢的话,难道眼睁睁看着宝物在眼前飞走吗?这可不是修炼的态度。

众人挣扎之时,忽听一声轻笑,扭头一看,却是韩仕之。

结婴之后,韩仕之的模样变化不大,昔日时时缠绕眼底的沉不见了,反倒显得越发谦和儒雅。而实际上,云中的人都知道,狂妄才是韩仕之的本。

此时,只听韩仕之慢条斯理地说道:“宝物在前,各凭本事,这不是修仙界一贯以来的规矩吗?什么时候,各位变得这么礼让了?”

643、群起而攻

韩仕之说完,有几人目光一定,透出几分凶狠。

不错,修仙界的规矩就是如此,九彦宗把持云中第一宗门也有几万年了,难道这几万年间,其他修士都不与他们相争吗?当然不可能!夺宝归夺宝,结下的仇乃是私仇,宗门向来不会管太多。

就算退一万步,真的被九彦宗惦记上,避着些就是,他们若当真步步进逼、断绝生路,云中的修士就要群起而攻之了!

一旁的觉悟却有些犹豫,他迟疑着说:“可是,宝物既已认主,如何再夺?”

韩仕之瞟过去一眼,心中十分看不上觉悟这温文软弱的人,口中道:“认主,如果没有主,不就行了?”

这话说完,落在凌云鹤身上的目光更加地不怀好意。

凌云鹤收了笑,沉下脸色,月光之华仍旧变作一柄玉刀,握在手中:“如果几位要动手,那就不必废话了!”

“嘿嘿,凌小子,你这个,我喜欢!”虚相尊者大声叫道,扛着禅杖就跨了出来,“来来来,我也不欺负你们,一起上吧。”

凌云鹤还没动静,一旁抱着双臂的夜霜魔君“嗤”一声笑了:“我说,和尚,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没见那老僵尸跟马老驴都被他们打跑了吗?”

“嘿!”虚相尊者立刻接下去,“那你跟我一起上?咱们俩要是把这些小辈收拾了,以后看老月和马老驴还敢在我们面前嚣张不?”

“他们一向不敢在我面前嚣张。”夜霜淡淡道,目光向韩仕之瞥过去,“再说,本君身为元后大修士,可没有给小辈打前阵的道理。”

听了她这话,虚相尊者摸摸头、咂咂嘴:“老夜,我咋觉得你这话不太对?”

夜霜魔君提了提嘴角,冷若冰霜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无奈:“和尚你能修炼到元后真不容易啊!”

虚相尊者一本正经地点头:“那是,不过老夜你说过很多遍了。”

“可每次见你,我都忍不住再说啊!”夜霜魔君叹气,“算了你要打就打,别叫我。”

“真可惜。”虚相尊者嘀咕一句,想想又问,“老夜,你这是没兴趣,还是坐收渔翁之利?”

夜霜魔君已经忍不住敲额头了,她背靠石壁道:“什么神兽传承,对我们魔修又没用,本君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

“那你…”

被问得多了,夜霜魔君冷冷瞥过去一眼:“我看着不成吗?”

“成,成!”虚相尊者连连点头,他脾气是暴了点,但他知道谁惹得起谁惹不起。把注意力放在凌云鹤等人身上:“小辈们,来吧!”

陌天歌看着夜霜魔君正好与她眼神一对,笑着点了下头,夜霜魔君嘴角略微一勾看起来像是一个笑。

“你们还不来吗?”等了半天,也没见他们出手,虚相尊者耐不住问,“你们干嘛?怕了?”

凌云鹤叹了口气,问:“虚相前辈,您是真的要抢宝物,还是凑热闹?”

“…热闹要凑,宝物要抢。”虚相尊者坚决地说。

凌云鹤面容一肃:“那晚辈就不客气了。”话音一落,弯月玉刀如光如电,倏然出手。同时他身形后退,一直浮在头顶的禁神珠猛然大放光芒。

虚相尊者原地不动,双掌一合,一道金光从他掌间迸出,顿时一个同样双掌相合面带慈悲的佛像虚影浮现,与他重合。

“明王相!”凌云鹤双眼一眯袖口一动,收回月光,头顶的禁神珠却更亮了。明王相是佛门通行的防御功法,几乎每一个佛门弟子都会,但修炼到顶阶的寥寥无几,到虚相尊者这个层次,明王相之下,普通的手段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伤害,所以,凌云鹤干脆地收回自己的法宝,辅以禁神珠,换成强大的神念攻击。

“嘿,这可真是宝贝!”看着禁神珠,虚相尊者眼睛亮了,口中却道,“如果是元沐老儿用起来,和尚还真挡不住,可惜啊…”

话未落,一道闪烁着金色雷光的剑光劈了下去,“刺啦”一声,将佛光撕出一道口子。虚相尊者转头,看到陌天歌对他笑道:“虚相前辈,可惜什么?”

“…”本想可惜一下,凌云鹤修为不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真的帮着他,虚相尊者没话说了。

陌天歌这一动手,仿佛捅了马蜂窝似的,南归田和如意道人互相打了个眼色,齐齐出手。

南归田右手一弹,一枚金钱高高飞起,忽地变大,方孔向凌云鹤套去。

如意道人的身前浮现出五面各色小旗,按照一种奇特的方式分布,他轻轻一挥,五面小旗或快或慢地开始旋转,周围的灵气也开始浮动——

“吭——”撞击声响起,南归田的金钱被景行止的剑光击中,其他人也都蓄势待发。

一名元后修士,两名元中修士,说不准其他修士也会趁此机会动手,现在绝不是留手的时候。

而陌天歌的目光放在如意道人身上,她深知一个可以临时布阵、影响周围灵气运行的元婴阵法师有多可怖,当初若没有田之谦,凌云飞万万不敢对凌云鹤设下杀局。

“师兄…”她唤。

秦羲知道她想说什么,三阳真火剑毫不气往如意道人身上招呼过去。

而这时,元婴修士已经一窝蜂地拥上来了。

每个人都明白,这是他们最好的时候,混水摸鱼,他们有可能会成为赢家——他们的实力,没有袖手旁观的资格。

没动的只有两个人,夜霜魔君,觉悟。

夜霜魔君抱臂靠着石壁,目光淡漠,看着眼前的乱斗,一点也没有掺和的意思。

她眸光微动,看向觉悟:“你不上吗?”

觉悟迟疑了许久,最后叹气着摇摇头:“师伯只是让我过来瞧瞧什么情况,没说要夺宝宝物既然已经认主,还要厮杀,杀心未免太重,对修行有碍…”

夜霜魔君嘴角一勾难得露出一个笑容:“我还道你与他们有旧,才不愿出手呢!”

觉悟不好意思地抓抓光头:“确实有这个原因…那位陌道友曾经给了我一条生路,我不想…”

夜霜魔君叹了口气:“若是不想出手,你还是早早回去吧。眼前这乱局不用说了,月影和马老驴不会善罢干休的。”

觉悟一愣:“前辈,他们不是被打跑了吗?”

“他们只是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夜霜魔君淡淡道,“等到两败俱伤他们自会出现。

“啊…”觉悟一惊,又小心地看着夜霜魔君,“那前辈呢?”

夜霜魔君摇摇头:“本君一向不说谎,不感兴趣就是不感兴趣。”说着,往石壁上一靠,闭目养神似地闭上眼睛不动了。

觉悟又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罢了,我还是回去向师伯禀报吧。”说着举步离开了。

除了觉悟,其他人可没有这样的“觉悟”,凡是进入祭庙的修士一波一波地往这里赶来,前赴后继地投入到夺宝第一线。可惜,通道太过狭窄,完全不能容纳二十多名元婴修士斗法,结果被陌天歌他们占了地利,守着入口,任是再多的人,能动手的也就两三个。

陌天歌一行人数不多,实力却强。秦羲、景行止、杨成基三人站在第一线,防线牢不可破。

一开始这些人还满怀热情,随着时间流逝,久攻不下,渐渐起了别的心思。他们共有二十多人,正面敌对的却只有两三人,自己若是冲在前面岂不是为别人做嫁衣裳?若是受了伤,别说抢不过别人,没被人趁机抢夺就算好的了!这几人实力又强,刚才如意道人就险些被合击灭杀,他还是成名多年的中期修士!

慢慢地,攻势缓了下来,任谁都不想做马前卒,便宜了别人。到后来,甚至互相推诿,不再攻击。

“如意道兄。”南归田传音,向如意道人递过去一个眼色。

如意道人会意,远远离了众人,躲到后头去。他刚才被秦羲陌天歌二人合击受了伤,如今人人懈怠,他的行为很正常,没人多注意。

“南兄,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依你所见,应当如何?”

南归田摸摸富态的肚子,瞥了外头一眼,道:“先前虚相老和尚动手,本想着我们或许可以趁机捡个便宜,没想到不过几十年时间,这些小辈实力增长如此之快,不但没能如愿,还令如意道兄受了伤…”歉意地向如意道人拱拱手。

如意道人摆手:“你我几百年的交情,何须如此?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能不能抢到。”

两人看着前方的情景,一时都没说话。

如果他们这些人一拥而上,哪怕这些小辈实力增长再快,也挡不住。毕竟这里有二十多名元婴修士,中期不在少数,更有虚相尊者这名后期修士,而陌天歌他们,却只有三名中期,三名初期,外加一只八阶妖兽,一个初期人偶。但是,他们怎么可能会毫不芥蒂地联手呢?人人都存着混水摸鱼的心思,就谁也不肯拼命,包括他们两人,也是一样的。

“依我所见,我们不如暂且退去。”南归田忽然说。

“南兄…”如意道人有些惊讶。

南归田油光满面的脸上,小眼睛闪着精明的光,他看了看通道尽头:“马老驴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如意道人闻言一顿,很快点了点头:“就听南兄的。”

马老驴这个老家伙,可说是元婴修士中最狡猾的,明明还有希望,他怎么可能真的走呢?与其被他收了渔翁之利,不如暂时离开,看他搞什么鬼。

644、凌云鹤的处境

陌天歌掸掸衣摆,坐了下来。

入口处正僵持着,这些人都不蠢,刚开始打了一会儿,后来他们实力强大,就不再轻易涉险。

她也知道,这只是一时之计,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一则,拖下去他们无法脱身,二则,拖久了,万一他们商量个章程出来,就该动手了,就算没商量出来,若援军到来呢?这里不是天极,元后修士不但多,还跟他们没关系。

聂无伤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说:“你发现没有,有一伙应该在的人却没来。”陌天歌想了想,“你说的是九彦宗的人?”

“嗯。”聂无伤目光扫过石道上的元婴修士,“凌云鹤自称得到了玄武遗物认主,九彦宗明明也派人来了,怎么不来支援呢?”

陌天歌也看着这些元婴修士,其中果然没有九彦宗的人。

“你怎么想?”她问。

聂无伤摇摇头,“我想不明白,九彦宗到底是怎么看凌云鹤的,他不是归真道圣所遗圣物认主之人吗?按理说,应该是倾宗门之力培养的继承人才对,可是…”

陌天歌掸掸衣摆,坐了下来。

入口处正僵持着,这些人都不蠢,刚开始打了一会儿,后来他们实力强大,就不再轻易涉险。

她也知道,这只是一时之计,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一则,拖下去他们无法脱身,二则,拖久了,万一他们商量个章程出来,就该动手了,就算没商量出来,若援军到来呢?这里不是天极,元后修士不但多,还跟他们没关系。

聂无伤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说:“你发现没有,有一伙应该在的人却没来。”陌天歌想了想,“你说的是九彦宗的人?”

“嗯。”聂无伤目光扫过石道上的元婴修士,“凌云鹤自称得到了玄武遗物认主,九彦宗明明也派人来了,怎么不来支援呢?”

陌天歌也看着这些元婴修士,其中果然没有九彦宗的人。

“你怎么想?”她问。

聂无伤摇摇头,“我想不明白,九彦宗到底是怎么看凌云鹤的,他不是归真道圣所遗圣物认主之人吗?按理说,应该是倾宗门之力培养的继承人才对,可是…”

“可是,九彦宗却好像很忌惮他的样子。”陌天歌说。她对比自己,再看九彦宗对凌云鹤的态度,就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从凌云鹤独自一人寻她去救聂无伤开始,他似乎一点也没有给宗门报备的意思,然后是无忧谷,他见过元师兄,感叹着九彦宗已经不相信他了。而现在,他被困于此,九彦宗竟然没有来给他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