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裳点头笑得更是灿然:“正是,左右整齐不尽示意夫妻必定情意深长,恩爱不绝。”眸一转,又道:“说来令王爷取笑穆国将这龙凤烛看得极重,这剩余长短,燃得快慢都有计较。”顿了顿,“犹忌半途熄灭,乃为大凶,夫妻分离,缘分短浅,实在是大大的不吉利。”见鞨逸风双目直直盯视自己被其气势所慑,不觉低了头去,低声转圜,“王爷与公主自然福泽深厚。”

“今日应还需进宫行礼吧?”无华淡淡出声打断压抑气流。

鞨逸风闻言,将目光转回无华一笑道:“正是,如此本王先去准备。”回首对侍女道:“好生服侍王妃。”众人低头应诺。

待其离去,无华假言沐浴将一众侍女遣了出去独留涟裳一人伺候。涟裳替其换下衣衫,确实一惊,毫无痕迹,如此哪里是…如何是…

瞧涟裳又惊又疑的模样,无华摇头指着榻上之物道:“不过做戏。”

涟裳疑惑:“为何?小姐…呃,公主,为何那…逸王爷要…”支支吾吾,说不清晰,涟裳不知如何询问这古怪之事,若说那逸亲王不曾与小姐行夫妻之礼是因心中不喜,又为何要故不疑阵做戏?

无论如何,照外人看来,新婚之夜受到冷落之事,询问起来总是难以启齿。

无华沉吟道 :“我亦不知其所思。”昨夜戏弄过后却是同寝无事,只是今日醒来竟发觉自己躺在了里侧,明明昨夜睡的是外侧,那人的心思如今更难捉摸…良久,无华沉下眉眼,对涟裳郑重道:“不论其心如何,涟裳你适才实为不智之举。”

涟裳讷讷道:“我只是…”其实心里清楚自个儿确实意气用事了。

“以后休要再犯。”无华也不为难,眸中带着冷冽,“他不是你惹得起的。”

看着茂密的绿树幽幽成林,花青的巨石巍巍成山,原来郛国的皇宫是这般的,无需精心装点自成庄严,无华想起幼年也曾随爹娘入穆宫玩耍,那画栋雕梁玲珑别致,奇花异葩满庭幽香,高贵而典雅。

“王爷,王妃。”

走至武夷宫前一头发花白的内侍含笑而出,行礼道:“老奴拜见王爷,王妃。”

鞨逸风举手示意其免礼,其起身后又道:“陛下与王后娘娘已等候多时了。”

鞨逸风颔首,挽住身旁人感觉其身一僵,收紧手臂,侧目去看其面容不改,盈盈双眸微露薄怒。鞨逸风武胜一笑几不可见的摇了摇首,而后与无华相携而入。

进内行完礼,无华不着痕迹的打量,上座黄袍男子想来便是郛王,年约三十左右眉眼深刻,现出几分稳重深沉,想起自己身边这人偶尔轻佻浮华不由感叹兄弟俩的迥异。

再看一旁的郛国王后,论相貌看似温婉娴静只是…那满头耀眼的钗环照的人睁不开眼,并非偏袒,可与自己的姑姑相较这位王后差的何止一分,真正的尊贵哪里是需要装扮来的?

另则…

无华微微偏首低垂眼捷遮掩着的眸扫向王后身边小座上的少女,从适才一入内便觉其带着几分敌意的审视目光,待看清自己的相貌又转为三分不屑,只见她一席桃红色洒花薄绸衣,下夹缬紫红曳地的长裙勾勒出妙曼身姿,发髻高束,不戴其它头饰只插一朵盛开桃花,双眉间点着红樱朱砂,平添妩媚,可谓丰韵丽姿。

“弟媳。”王后微笑开口,却用的是家常称呼:“在此不必拘谨都是自家人。”

无华称诺,又听她笑道:“这是本宫之妹菁。”

原来如此。

无华勾唇,权相徐研当朝国舅的女儿,差一点成为逸王妃之人,看来与不领情的某人不同,这位佳人对那婚事却是极为满意的。

接到无华暗地取笑的眼神,鞨逸风挑眉自己的妻子还当真半点酸意亦无。

“王弟,现如今有了妻室今后可要收收性子休再胡闹。”郛王的口吻不似一国之君,倒像是为操心头痛的兄长。

鞨逸风笑吟吟道:“为弟省得。”

可惜显然恶迹斑斑之人的话不足信,就听郛王又对无华道:“王弟年轻性子上颇有些不足,鲁莽处弟媳可要多多包涵。”

无华一口茶尚未咽下险些喷了出来,他说的当真是鞨逸风么?

“好了,好了。”将无华的少语解读成羞涩,王后道:“我们絮絮叨叨许久,弟媳只怕累了吧?”

她身旁徐菁眸一转,笑道:“不如我陪表嫂出去走走吧。”徐研原是郛王亲舅,鞨逸风与其虽非一母同胞,也需尊那已逝太后为母,故而徐菁为亲近称其表兄。

无华实不愿将时间浪费在这些女子间的争斗上,想拒绝却是乏于寻由,却听一旁鞨逸风恶作剧一般道:“如此甚好,偏劳表妹了。”

徐菁听了,喜道:“哪里。”随即起身。

无华无奈,也只得随之在某人戏谑的神情下而出。

“我喜欢表哥。”

呃…

无华有些无语,这位徐千金出来不多时就一本正经得说这话给自己听,当真直爽。

“你呢?”

无华有些跟不上其思绪,但她的默然却激起了徐菁的愤怒。

“你根本就不喜欢表哥吧?”徐菁见她仍是不答,便知自己所料不差,怒道:“原来你嫁来我郛国果真别有所图,你…你…”千金小姐何曾需自个儿恶语相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愤愤道:“你真不要脸!”

无华暗自失笑,自己是有所图,鞨逸风又何尝不是?这徐小姐为人抱不平,又哪知其父也是别有心计?

“表妹。”无视其怒火,以称呼提醒对方两人身份,无华淡淡一笑:“你若当真喜欢一人,便要亲口告诉他,而不是他的妻子。”

其实,无华可以用无数话语辩解,无数理由令徐菁信服,可她不想如此,想爱便爱,欲恨便恨,这般不隐藏的感情阿,其实也算是别一种纯真吧?

徐菁脸涨得通红半晌无语,一跺脚跑了,无华无奈摇首,只得自己踱回。

一刻——

两刻——

半个时辰后,无华终于承认,自己竟然迷路了…

左右瞅瞅,这偌大郛国王宫竟如此空旷,无华再次了解两国差异,正自哀叹忽见一宫女行色匆匆,上前拦问:“不知武夷宫何在?”

小宫女从头到脚上上下下将无华打量了遍,仿佛终于弄清眼前人的身份,急急行礼道:“拜见王妃。”

无华学鞨逸风先前的样子命其免礼,而后重问道:“武夷宫何在?”

小宫女低头答:“往北走,而后沿着花径直走便是。”

无华点点头,转身北往,又半个时辰后,见一宫阙耸立眼前,宫门上积了厚厚灰尘,铜环上结了蛛网,这哪里是武夷宫?抬头寻宫名匾额却是不获。下意识推门而入,陈旧的宫门发出噪呱的声响,无华一脚踏入却闻落叶断裂声,低头去看,满地竟全被落下枫叶铺了好几层。

即使是废弃的殿阁也不该无一人打扫,无华心下奇怪,却不由自主向前走去,满苑栽着枫树此刻不过初夏枫叶尚未至火红,却也浅浅着着色,但风卷过地上枯叶如涛,相较下更为凄凉。

记得这枫树郛国原是罕见的,直到吞并天羽后方才多了起来,可这儿的枫树却皆年数非短…

一块耀目琉璃匾额凭着刺目光辉打断无华臆想,上精雕着‘琉璃阁’三字,在昔日辉煌的宫殿溃败时依旧耀目如昔,那殿门就在眼前,无华伸手正欲去推,心中却猛然警铃大作,暗道不好,自己竟如此大意着了这般雕虫小技的道!

这宫殿雕梁画栋却遭弃定有缘由,有人有意引自己来此虽不知其由,却绝非心怀善意,举步,毫不犹疑往外走出,却在踏出宫门的一刹瞧见了不远处一行人。

“王妃,为何会到此处?”

郛王语气还算平稳,只是暗沉的眸预示着一场将至风雨,随行的有神色复杂的王后,却独独缺了自己的夫君和那徐大小姐。

无华瞥了眼王后身后随从中的一个小宫女,到如今就算自己认得出来说她指错了路只怕对此事也无助益,想了想,无华谨慎道:“适才无华与菁小姐分别后竟迷了路途,问了一宫女,谁料还是…”边说边将目光投向王后身后的宫女,虽不明白指她出来意思却是明白得很了。

郛王双眸明暗不定,王后却已是惨白了脸,既然如此,倒不如…

“王妃,你初次入宫不懂规矩本不该怪你,只是这儿乃是陛下定的宫内禁地擅入者死,你…”王后说着叹息,仿若无奈。

无华侧目去瞧郛王他明晓这其中诡计却仍无意为自己开脱,无华忽而明白了,对方敢设下如此简单的圈套只因病不怕被揭破,人皆有不得拂逆之处,虽不知就里,但看来此处定就是郛王逆鳞!

“王兄,王嫂,你们寻着无华了?”带笑得声传来,无华竟在一瞬觉得安心。

新妇自难为(下)

“王兄,王嫂,你们寻着无华了?”带笑得声传来,无华竟在一瞬觉得安心。

郛王敛色回首见踏着优雅步伐而来的王弟,其后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徐菁。

“姐…姐。”徐菁紧赶慢赶终究是差了段路,待匆匆行到只见自己的表哥正以微笑安抚自己的妻子不觉心中一酸,偏首又见素来疼爱自己的姐姐竟一派怒火的瞪着自己,一时不知缘由,只得讷讷唤道。

不同与徐菁所见,过了那第一瞬不知为何而生得安心之感,再看那人笑靥无华唯觉其中多是讥讽之意,不由被激起一股气来,转眸间,雅笑盈盈道:“夫君,你与徐小姐到哪儿去了,来的这般迟?”

鞨逸风先是微疑,旋即明白过来,眼底露出三分赞赏面上却不动声色,回她一笑:“你迟迟不归,表妹说带我去适才你们分手处寻觅。”顿了顿,转向郛王:“不知王兄怎会来此?”言下意,此处既然乃禁地又何以如此之巧,难道今个儿此处标着‘宜走访’不成?

展开眉目,郛王唇际染上抹若兰淡雅的笑,轻启唇:“王后与孤随王弟而后来,走至岔口…”

在那一刹,无华竟觉郛王那双深银的眸掠过抹冰冷彻骨的寒意,却在下一瞬开口的刹那,又化之为无形,徒余下一分王者的稳重威严。

“王后,担心弟妹别是走叉了路。”郛王近似柔和地望向身边妻子,轻轻吐语:“果如王后所料。”

王后双唇微微颤着,适才…自己不过是想借机试探,他毫不犹豫地来此,原以为他终究是渐渐淡忘了原来不是,原来他毫不犹疑地往此地而来只是担心这宫殿当真被人闯入,原来那个人的影子根本未散…

想着双眼迷上一层凄然,勉强维持着自己的身份站直了腰,王后承受着郛王看似温和却无丝毫温度的眼神道:“臣妾不过偶然想到心中忧虑罢了,怎晓得就料中了。”侧目对无华道:“王妃也太不小心了,宫中岂是可由得擅自乱走的么?”

这话语前头不同分明是问罪了,无华当下双眸涌起薄雾,怯怯道:“这…皆是无华之过…”话虽这么说,神情中却透出股惹人怜惜的委屈来,“无华本该紧紧跟着菁小姐,也就…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鞨逸风暗里憋笑,走上前楼过无华,作出副护着新婚妻子的模样道:“请王兄休怪无华,此乃小弟不是,今早本该将这些规矩告知无华得,怎料昨夜睡得有些晚了,竟是忘了,本想与表妹同行当是无碍,谁料…有由此变故。”

此言说的暧昧,众人皆想本来新婚夫妻正忙蜜里调油哪能小心着许多,再则今日之事在鞨逸风无华夫妻二人表演下矛头早早指向了王后姐妹。

故而郛王瞧了他们夫妻一眼缓了缓脸色,一旁王后低头不敢多语,徐菁却是还未嚼出味来,见素来也对自己客气的表兄一味偏袒那‘外人’,指责自己不由羞愤道:“是她自己蠢,为何要来怪我,我不过…不过…”只是两人的话又哪里可告人的,一时间无从辩解更觉委屈。

“菁小姐身子不适先行一步,未能跟上,是无华的错。”无华适时递上台阶,可惜有人不领情。

“谁要你装好人!”徐菁怒道:“擅入此‘琉璃宫’者死,是姐夫昔日定下的,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琉璃宫’三字一出,徐菁诧异着不仅郛王冷冷扫过自己,便是自己亲姐亦目光狠厉不觉后退一步,又听鞨逸风道:“无华首次进宫不懂规矩,表妹也不懂么?为何待她来此偏僻之处,又为何弃她一人留在此处?”

徐菁一惊,不敢致信摇头道:“表哥你以为是我故意陷害她的,我没有,不是我!”转首却发现人人皆用怀疑目光打量自己心下一凉,对王后哭诉道:“姐姐,你总信我,我没有…”

“好了!”郛王出声,浓浓威严,目光一一扫过所有人,而后道:“王妃初次进宫不知者不怪,仅此一次,若有再犯者…”勾出冷冽弧度,“孤必诛其三族。”

“都听见了?”跟在郛王身后的内侍适时对身后宫奴婢女们喝道:“自个儿不要命便罢了,别连累家人。”

所谓杀鸡警猴,拿人作伐便是如此了,无华心中暗道,郛王此言分明是警告王后与自己等人的,却偏偏要吓唬那些卑微之人。

“王兄王嫂,时候不早了,我们就此告退了,免得耽误王兄国事。”在如此诡异气氛下鞨逸风却如无事一般,轻松笑道。

郛王自不拒绝,等他夫妇二人离去后,神色复杂的望了眼那紧闭宫门的荒凉殿阁,转身面向王后时又是一派风清云淡:“孤要处理政事去了,王后自行回去吧。”摆下绣金龙袍袖,走了几步又回首道:“这便风大王后还是早些离开。”

望这郛王毫不留恋的背影,王后只觉自己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猛然回身狠狠望着那破败殿阁,眼中怒火仿若想将这荒芜已久之处烧尽。

“姐姐。”抽泣着,徐菁伸手欲挽住自家亲姐,却被整燃着怒焰的王后推到一侧:“下一次别用如此愚蠢的手段!”

“我…”来不及辩解,徐菁只得咬唇瞧着自家姐姐愤然而去。

回到王府,使女眼神暧昧地关上房门,那新婚燕尔却一个双手抱胸一片闲散,一个斜坐软椅目清神定。

“无华。”顿了顿,鞨逸风方笑道:“今日受惊了。”

无华端起桌上茶碗浅抿一口,而后悠悠道:“王爷若有所打算本该早早知会于我,免得无华不‘小心’坏了王爷的大事,毕竟你我‘夫妻’么。”

鞨逸风闻言,先一怔而后竟似遮掩不住一般露出几分怒意,一步上前伸手搭在她双肩上,金眸定定阴晦不明,一字一句问:“你认为今日之局乃我所设?”

无华放下茶碗,对视那双威慑的眸,那仿佛眸转着流转着月夜星空那样炫目而又深邃,里面有惊,有怒,有探究,还有一丝寻不着看不透的东西隐藏在这些之后。

“不是徐菁。”无华对他的怒意只是淡然应道。

“所以…”鞨逸风勾唇笑得令人惊心,声却极轻:“你便认定是我。”

“…”

无华偏过头去,下颚被抑,强硬的力度将其抬回,无奈再次与那双似有魔力一般的眸对视,那人细细审视牢牢盯视不用力过重却不放手,那人目点寒星也不在避躲径自与之对视,接受那人目光洗礼,纹丝不动,许久…

轻声一叹,鞨逸风松了手,移了目,似不甘心却无奈道:“不是我。”

挑眉,无华未见心安,反忧虑更深。

不是他?

不知为何,她认为是他布局时反有些心安,因为或许是他给自己一种能掌控全局的感觉,何况,无华清楚他应不会真正陷自己险境,至少,暂时不会,可…若不是…

“你…”见他神色不明地望着自己,目光灼灼熠熠,无华皱了皱眉,原本欲问之言竟是一顿。

“王爷。”门外响起恭谨之声适时打破尴尬。

鞨逸风拢起眉头,低沉道:“进来。”

进来的人一双鼠目,削尖的脸蛋,不过十七八岁样子却十分精明,行一礼,低头快步走至鞨逸风跟前,悄声耳语。

鞨逸风听罢,神色很是古怪,似生气却又不是,无华细看只觉竟如孩子不乐意的模样。

挥手命通报之人退下,鞨逸风转向无华道:“我有事要先行离开。”见无华松了口气的模样,不知该笑该气,适才乌云似随风过,扬唇:“你且放心。”郛国内,我自护你无恙。

无华见他离开的背影,回味未散之言,眸光复杂。涟裳、弥雅二人见鞨逸风离去放进来服侍,涟裳手中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汤,有些忧心的递给无华。

无华正自冥思,药味扑鼻才醒过神来,想他适才要自己放心,竟不知是何滋味,瞥了哪药碗一眼,终双手接过一饮而尽。

“你来做甚?”

人未见声先至,正坐在书房内自行饮茶的某人听了忍不出抽了抽唇角,听听这是人话么?

按住胸中郁结,对门嚷道:“喂,你新娶娇妻,我累得半死不活,半句好没得着竟还…”

“行了。”鞨逸风踏进门,赶苍蝇似得挥挥手,“有何要事还不快说?”

“现如今没有‘要事’便见不得你王爷了么?”在‘要事’与‘王爷’两词上重重咬音,某人不满咕哝:“就不能是来恭贺新禧顺道见见新嫂…喂,喂,你去哪?”话未完,就见刚刚坐下的亲王大人又起身往外走,连喊两声对方却连一眼也懒得赏赐,无奈只好老实道:“穆国出事了。”

往外走的人收回步子,转首拿眼射向先前卖关子的人,后者低头一五一十交待。

“大概就是王爷娶亲的那几日,嗯,所以‘风隐使者’全部心神皆方在你的大典上这也是疏忽…”

“穆国二王子卫黎旭,四王子卫黎慕于宫中宴席间暗带淬了剧毒的兵刃,外伏众亲兵公然谋逆,被穆国兼国太子卫黎修捕之。二王子卫黎旭执意反抗当场被铢,其母淑妃幽禁冷宫,四王子卫黎慕贬为庶人。”

“王爷知晓最奇为何?这救驾的不是他人正是我们王妃的亲叔叔,当初那卫黎修以新嫁习俗为名留洛睿翔王都穆城,倒真是巧得很,该说上苍庇佑穆国王室么?”

“…”

“王爷一言不发做甚?”某人长了气势哼声道:“王爷你醉卧美人膝的时候别人可没闲着。”

“我在想…”出乎意料,鞨逸风悠然一笑:“这个消息,她也该知晓了吧?”

她?

“你…”已经无话可说,亦无法可说。

鞨逸风却心情很好的模样:“看来当初联盟果然选对了。”

现在…是夸赞别人的时候么?某人瞪他。

“对了,你是极欲一见她么?”鞨逸风微笑:“本王今日倒有兴致替你引见。”

“…”某人只能继续狠狠瞪那悠逸背影。

侧身,“不去么?”

“去!”不是没看见那人转过去一瞬的嘲笑,可那有如何?难得的机会阿…

“你刚才说什么‘醉卧美人膝’?”

“咳,有么?”听声音不像生气,不该秋后算帐吧?

“呵呵,无事,我倒觉得有几分意思。”

哦?

“人都道醉卧美人膝乃为丧志,实是断章取义之愚举。”

断章取义?

某人沉思,醉卧美人膝,后一句是…

蓦然抬首向前看去,夕阳洒下于鞨逸风发随风扬,逸雅中隐蕴难以察觉的霸气,金眸照映生辉,那棱角分明的唇边挂着抹自信的笑,却似玉泽月华之辉。

见此某人也不由会心一笑,他不曾选错人,自己亦不曾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