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莫祁却很不识趣地从后室里出来,一脸懵懂:“抱歉我贪睡了片刻,这是要走了?路师妹已套好了鹤?”

路铭心充耳不闻,自顾自缩在墙角黯然神伤。

李靳看着她那样子,不禁暗想,这厮从来没什么耐性,又对顾清岚如此情切,且等了这许多年,憋成这番模样,已是前所未见,只是也不知能坚持上几天。

路铭心还真憋了几天,顾清岚命她宿在外室,她也毫无怨言,每日里尽心竭力为他操办琐事。

待到第五日,她就已经憋得双目发红,心中那点一度被浇下一些的野望,也重新燃了起来,并成更加蓬勃之势。

这日早起,她咬着牙直接横躺在了顾清岚膝盖上,拽着他衣袖说:“师尊,我内息乱了,胸口好闷,我是不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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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顾先森:她本就不喜我这般的。

某谢:顾先森你没听说过么?喜欢上一个一直喜欢的类型的人不可怕,喜欢上一个不可能喜欢的类型的人才致命!

顾先森:…

李大哥:小鹿儿你该开心啊,你师尊注意过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呢,莫小友这样的他很看好呢!

某谢:那只是在考虑以后的徒女婿是否看得上眼吧?

祁哥:我觉得我怎么又躺着中枪了一次?

路美女:…我不行了,要师尊亲亲才能起来!

某谢:这满脑子黄色废料也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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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づ ̄3 ̄)づ:20531159、狐狸才不是傲娇攻、月末X2、白米饭X2、西楼月圆、小今本是一株修行千年、云行、尤小七X8、夜兴月夜亲们的地雷,我会加油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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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哭看到大家都在担心我的钱包,其实我是想本来就是个冷文,也不会有多少人留言我还是送得起,也希望能影响更多人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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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看到有亲说了,说下这文的设定:修士就是修到金丹,金丹后拼法术剑术等综合实力,没有更高境界,再高就直接飞升,当然飞升非常困难。复活也非常困难罕见,师尊能复活是李靳和路渣筹谋多年的结果,而且确实得益于尸体保存完好,魂魄也没缺失,算是机缘很好很难得。

从修真文角度来说,这个文应该是个低魔世界的设定,不是高魔设定,不会有比较夸张的法力技能等,更偏修真武侠吧,么么!

24、第七章 幽兰(3) ...

他们昨日晚间已到了北境边缘,此刻车外寒风呼啸,雪片夹着冰凌横扫而过。

在这样的风雪中,仙鹤飞车行进甚为缓慢,他们本打算最后休整一晚,今日就弃车改用飞剑前行。

却没想到,还没开始出发,路铭心就先闹起事来。

顾清岚低头看着软倒在自己腿上的那人,确是气息紊乱,双颊发红,就如她小时候,灵根还不稳固时发作一般。

他微抿了唇,有那么一刻,真的想就这么站起身,将这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祸害,直接掀翻到车外丢下不管。

然而他手指动了动,还是揽住她肩膀,将她抱起来靠在自己怀中,像之前多年助她调息一样,将手掌抵在她丹田上,缓缓将真气送了过去,沉声开口:“心绪别乱,随着我的真气走。”

从路铭心幼年到少年,他已经助她调息了许多次,自然轻车熟路,路铭心也对此熟悉得很,当下就闭上眼睛,将内息随着他清冷却浑厚的真气,一步步引导入丹田的内丹。

她顺势靠在他肩上,一手揽住他的腰,用额头抵在他脸颊上,轻轻地蹭了几下。

顾清岚正专心替她导回郁结在经脉间的真气,微闭了双目没去理她。

路铭心的真火灵根,和普通的火系灵根比,修炼法力要快上数倍不止,是以她十八岁就结了金丹,容貌也维持在那时的样子,美得艳丽又带三分少女娇憨。

但也因她的灵根太过厉害霸道,幼年和少年时,尚未成型的身体无法承受丹田的法力,常会淤积在经脉中,不得疏通。

轻则无法运功浑身软倒,重则会有爆体身亡的危险。

她少年时一味好强,也不管灵根隐患,修炼极快,顾清岚几乎日日要为她疏导,后来她外出历练,顾清岚还将自身法力封进凝冰丹里,供她使用。

后来她得了顾清岚的金丹,化归己用,真火灵根的隐患尽除,这些年确实再没什么真气紊乱的时候。

此刻随着那熟悉的沁凉真气流入到自己犹如灼烧般的经脉之中,她还是忍不住将抱着他身子的手臂紧了又紧。

当年她不知道那些丹药都是他损耗自身法力替她炼的,又一心想要变强,一度用得颇为挥霍。

她还记得自己十六岁那年,下山除妖历练,不小心中了那妖怪的迷障,多耽搁了几日,昔日存下来多带的两粒丹药也都用尽,回到山上的时候,经脉间内息流窜,已经十分危险。

那时她已对他有所猜忌戒备,自作聪明地不想让他看出来自己对凝冰丹太过依赖,还强自压了下去,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可惜她还是没能忍住,在给他禀告过山下见闻,转身要告退时没撑住,喷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在他内室的床上,他一手揽着她的身体,让她靠在他肩上,一手抵在她的丹田间,醇厚清凉的真气从她经脉里一遍遍流过,将那些暴戾灼热的真气全都抚顺。

觉察到她清醒了,他轻咳了几声,语气冰冷,带着罕见的怒气:“专心调息。”

她那时却不知为何,没有觉得他是在怪她,反而安心地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顺着他耐心的调息归顺真气,最后沉沉睡去。

顾清岚说她八岁后就没再抱着她睡过,其实却不是,至少在那一晚,她是在顾清岚怀中睡去的。

也因为那一晚,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往后无论如何,只要看不到证据,她就仍当顾清岚是她师尊,不会反抗怀疑他。

可见了证据又如何呢?证据可以在处心积虑下造假,他曾对她的那些呵护珍爱却从不会掺假。

可笑她后来又花了那么多年才明白这些,若她当年并不被那些所谓证据迷惑,顺从信任自己的内心,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弥天大错。

路铭心的真气虽没像她幼时那样鼓荡紊乱,也没那次受了内伤时那么严重,顾清岚却也花了一个时辰才帮她理顺。

他放开抵着她丹田的手,就微抿了下唇,语声冷冽:“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自己弄成这一团糟。”

路铭心还真有些委屈,她也真的不是故意放任自己真气乱窜,弄到这个地步,实在是这几天对她来说,太也煎熬难过了一些。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不仅吃不到,还对她视而不见、冷淡疏远,路铭心这等横行无忌惯了的性子,早已足够憋出一口老血。

她这几日真气运行一日不如一日顺遂,也不是没有试着调理,只是收效甚微,还有越调越乱之嫌,眼看再这么下去,就要走火入魔。

如今学乖了许多的路铭心,自认为再憋一阵子情况更坏,心疼的还是顾清岚,干脆索性趁着他们还没进入北境那种危险苦寒的地方,就赶快找顾清岚调息,顺便给自己讨点糖吃。

她好不容易抱住了顾清岚,哪里舍得放手,还是两只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在他胸前蹭呀蹭,甚为可怜地说:“师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师尊就在我面前,却怪我,还不理我,我比死了还要难受。”

顾清岚气得咳了几声,根本不想理她,可真的不去理她,不知道这祸害会不会又闹出什么新花样,只能开口说:“你若乖一些,我自然不会不理你。”

路剑尊要是这时还不知道顺着杆子往上爬,那也就白练了这张厚脸皮,当下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只要师尊理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边李靳看了他们半天了,这时笑了起来:“我说路铭心,你这个撒泼打滚的劲头,若是用到修炼上,登顶也不难啊。”

路铭心连跟他吵嘴都顾不上,充耳不闻地赖在顾清岚怀里,看那样子若不是他们还有正事要做,她能就这么赖到天荒地老去。

顾清岚对她已是头疼至极,只能轻叹了声,低头说:“心儿,你若好了,起来我们赶路。”

路铭心不敢再向他索吻,李靳和莫祁又在场,她也不愿他们看到,就小声地说:“师尊摸摸我的头。”

这算是什么要求?她简直倒退回几岁稚儿一般,要被摸摸抱抱,才肯起床。

顾清岚无奈地抬手,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可好了?”

路铭心还是依依不舍地在他怀中又蹭了蹭,这才肯放开他,从他怀里出来。

顾清岚看她将一头长发都蹭得乱了,脸颊边更是沾了好大一缕,就抬手把她脸上的乱发理开。

这角度恰能避开李靳和莫祁的视线,路铭心趁着他手还未移开的瞬间,侧头在他掌心飞快地轻吻了下。

顾清岚只能微微无奈地笑了笑:“你耽误了许多时间,准备下我们这就出发。”

路铭心连连点头,又将之前给他准备的那领白貂披风找了出来,硬要他披上。

顾清岚只得接了过来,莫祁在旁倒是有点羡慕:“路师妹,你没多准备几件披风人手一件?”

要是搁往日,路铭心哪里会理他,现在为了讨好顾清岚,竟沉默了片刻,又从飞车的衣柜里摸出了两件貂皮披风,拿给了他们。

这两件披风也都是白色,跟顾清岚那件式样略有不同,看起来像是给他准备着替换用。

莫祁只不过随口一说,万万没想到她连给顾清岚准备的貂皮披风,都有各种不同款式的几件,不由在心里暗暗咋舌,心道这些死有钱的云泽山门人,如此奢侈浪费。

他们将方便携带的储物囊法宝带在身上,路铭心画了个隐身结界,将飞车和仙鹤圈进去,四人就各自上了飞剑,向北境深处飞去。

北境不仅苦寒,终年风雪肆虐,还广漠无边,稍有不慎,哪怕是法力深厚的修士,也会迷失在茫茫雪原之间,数月不得出来,甚至就此杳无音讯。

传闻这是因为北境地仙在这里设下了法阵,若心智不坚者,就会被风雪吞噬,不能离开也不得解脱,终生只能被困在此,成为地缚灵。

当然这些也只是传言,并无佐证,只不过北境苦寒又危机重重,倒是真的。

再加上兰残携带天魔残片逃到了这里,他们不仅要小心北境的妖兽魔怪,还得小心其他来争夺残片的修士。

第一日御剑飞了许久,他们也才刚跨过北境边缘的大片松林和平原,进入到茫茫雪山之间一处稍低的山谷。

再往前去,是连绵不绝的雪山群峰,和清幽秀丽的云泽山雪峰不同,这里的雪山雄浑嶙峋,一眼看去,犹如蛰伏在天幕下的巨大怪兽。

按照李靳的线索,兰残十几天前,正是由这个山谷凹地,逃往了北境的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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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祁哥:不摸摸抱抱,你真能憋死么?能么?

路美女:嗯。

李大哥:看笑话真有趣。

顾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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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们地雷(づ ̄3 ̄)づ:名十五、月末、dingdingwood、药愚、狐狸才不是傲娇攻、笑颜。

25、第七章 幽兰(4) ...

在北境的风雪中御剑飞了一整日,他们也都有些疲倦,为了应付接下来可能面对的情况,夜里要好生休息。

他们寻了块山谷的避风处,李靳拿出两顶帐篷,他这帐篷当然非同凡物,不仅用妖兽皮缝制,寒风再大也吹不进去,里面还装了火系灵石和夜明珠。

不仅如此,这帐篷还用了妖兽残魂,他将这两顶帐篷自万千戒中取出,它们就宛如活物,自行撑起,下面四角皆伸出利爪,牢牢插进雪下的岩石中抓紧。

莫祁就知道,跟李靳和路铭心这两个著名排场大的人物出来历险,大半也不会多艰苦,反正这两个主儿总能想出法子来享受。

帐篷有两顶,怎么分自不必说,反正李靳见了路铭心就想踹她,绝不可能跟她挤在一顶小小的帐篷里,莫祁又和她辈分相同,兼有男女之妨。

于是帐篷刚撑好,路铭心的眼睛就亮了又亮,紧盯着顾清岚说:“师尊…我夜里帮你取暖…”

莫祁一个没留神被她呛了一口,差点没喘过气,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夜里取暖,此人的脸皮,还真日益厚实。

顾清岚没去理她,冲李靳和莫祁点了点头,俯身进了帐篷,路铭心尾随进去。

帐篷虽不大,供两人容身也绰绰有余,路铭心进去摸出来茶壶小桌,用自己法力烧热了水,给顾清岚沏了一壶宁神茶。

顾清岚接过她递来的茶碗,啜了一口才说:“你的天魔残片,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几日他一直没问这事,路铭心还以为他忘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

她的皮顿时又紧起来,忙一五一十地交待:“一片是汲怀生手中的,我杀了他后,拿了过来。一片是玲珑山庄存着的,我跟珑瑾枫打了几架,他无奈转给了我。还有一片,是我从燕夕鹤手里拿过来的,他说燕氏不愿卷入这些争斗里,我刚到燕丹城,他就约见了我,将残片赠与了我。”

莫祁当时曾说燕丹城幻魔作乱,或许和天魔残片有关,他们处置了楚婉,却并未寻到天魔残片的线索,不想原来燕夕鹤早就把残片给了路铭心。

天魔残片人人趋之若鹜,但毕竟是魔修之物,哪怕道修中也许多人对之垂涎,一旦摆到明面上,也会被指勾结魔修,成为众矢之的。

燕夕鹤将手上的天魔残片给了路铭心,看起来是给了她偌大的好处,却也握住了她的把柄。

更何况燕夕鹤只给了路铭心一片,还不知他手上有没有更多的,是不是想借路铭心之手凑足更多残片,从中渔利。

路铭心敢接那片残片,也是默认同燕氏结成了同盟,她倒真胆大包天,不怕与虎谋皮。

顾清岚冷眼旁观,早看出燕氏两兄弟并非凡物,比他们那个武痴父亲,不知要精明深沉多少倍。

现在听了路铭心交待,倒没斥责她行事草率,而是轻叹了口气:“你也不怕冒天下之大不韪,日后无处容身。”

路铭心不在意地“哼”了声:“我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鱼肉的小丫头,那些小人呶呶不休,又能奈我何?”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看着顾清岚:“我只要师尊回来,不将我逐出师门,就什么都好。”

顾清岚淡看了她一眼:“我曾答应过李师兄,若你犯下滔天罪行,我会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他说着微顿了顿:“但若你并未作恶多端,他人却要将你赶尽杀绝,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路铭心听得汗毛竖了又竖,她这等人可没什么婉转的小心思,在没见识过顾清岚的实力之前,他就算说清理门户,她也不过是打一打抱着他哭诉的小算盘。

如今见识过了,知道顾清岚确实能将她“清理”,当下身上的皮紧了又紧,尾巴夹了又夹:“师尊,不知这个作恶多端指的是?”

顾清岚又淡看了看她:“欺凌残杀无辜弱小,逆天而行。”

路铭心听完松了口气:“不敢欺瞒师尊,我当年虽曾对师尊犯下大错,但多年来谨遵师尊教诲,剑下所斩,无不是死有余辜的恶徒,从不残害无辜。”

顾清岚听着微勾了唇角:“你若残暴无行,我也不会留你在身边。”

路铭心卸下了心里的大包袱,又看他神色稍霁,顿时故态复萌,凑过去趴在他的腿上:“师尊,我这些年真的好想师尊,日思夜想,片刻不敢或忘。师尊待我多好,我就有多想师尊。”

顾清岚心中暗叹,他和这冤孽的纠缠,已越来越乱,早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楚,只能抬手轻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我当年也不过尽为师之责,你不用太过感激。”

他说得轻巧,但到了如今,路铭心又怎会不知道,天下间有几个做师父的,会为了徒弟殚精竭虑,夙夜操劳,乃至不顾自身。

她想着就搂着顾清岚的腰,将头在他怀中蹭了又蹭,依恋之情,溢于言表。

她不肯承认对顾清岚的爱慕之情,顾清岚也不去多问,任她搂抱了一阵。

等两人各自打坐调息后,顾清岚就将小桌隔在两人之间,将帐篷隔开,那意思很明白,要她守礼,和他各睡一边。

路铭心也乖乖听他安排,自去那边睡下,只是还未睡到半夜,她就又堂而皇之地从桌下将腿和手伸了过来,扒着他的身子死活不松。

顾清岚自浅眠中被她惊醒,借着夜明珠的光芒,看她赫然已把头伸了半个到桌下,也不知再睡下去,后半夜她会不会就这么从桌子下面整个钻过来,不由微微头疼,深觉无语。

也就在这时,他听到帐篷外的呼啸寒风中,凛凛夹杂了几声尖利的鸣叫。

空中亦有浑浊的妖兽气息,透过风雪渗了进来,这帐篷上附着的妖兽残魂,觉察到厉害的同类靠近,亦瑟瑟发抖。

有了这样的动静,隔壁帐篷的李靳和莫祁自然也惊醒过来,路铭心醒了一咕噜爬起来,一不小心在桌沿上磕了头,却还是合身扑到顾清岚身上,胡乱说:“师尊,有妖兽来袭,我来护你!”

顾清岚默然了片刻,披上貂裘起身外出,李靳和莫祁也已出来,抬头看到雪夜深处,正有几点幽紫光芒,朝着这边俯冲而来,正是北境常见的妖兽之一,异齿雪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