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从地宫里出去,当然不能走先前那条被地蛇震塌了的路,好在姜晔和他同谋的那人既然能进来,这里自然还有第二条路。

他们也很快在大殿外发现了一个密道,蜿蜒而上,出去后正通到距离千琮门不远的一个山岭。

从那密道修葺的整齐程度而言,这条才应该是当年出入地宫的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路美女: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跟师尊双修!

七老爷子:辣眼睛,辣眼睛,瞎了。

李大哥:你猜一猜?

路美女:我觉得就快了!

顾先森:…

62、第十四章 骨言(2) ...

他们已经出了迷仙阵,出来山洞后,就看到满目秋霜,细碎雪花似霰如雾,将大地盖上了一层极薄的白色。

大殿上留着莫祁和原胤,还有那些逃上山的灾民,他们就省了脚力,御剑赶过去。

刚远远看到大殿,顾清岚却突然低声说:“无印,你先回剑中。”

夜无印自然对他言听计从,连问都没问一句,飞快收了灵体,回到焚天剑中。

本来夜无印回来后,路铭心都是把焚天和自己的佩剑一起负在背上,这时也极快地将焚天收回了自己的储物囊中。

因为她和顾清岚一样,都感觉到了不远处的大殿中散发出的真气和灵力,绝不止几个金丹修士。

他们二人来到大殿前落地,大殿外那个他们走之前设下的结界已经撤去,灾民们被分散开安抚,莫祁和原胤都站在一旁,正跟几个身着紫绸卷纹袍的人说话。

莫祁一眼看到顾清岚和路铭心走进去,就忙提高了声音,用喜气洋洋的语气道:“顾真人,路师妹,青池山的师兄弟们前来助我们啦。”

路铭心看到大殿里一片片的紫绸卷纹袍,宛如朵朵紫云堆集到这里,也不知道青池山是派了多少个人过来,就觉脑袋嗡嗡大。

她大半独来独往,对这些到处成群结队的青池山修士厌烦得很,偏偏这帮人除了喜欢抱作一团外,还喜欢到处主持公道,显得好像道修离了青池山就完蛋了一般。

路铭心趁那些人还没上前跟他们见礼,悄悄跟顾清岚咬耳朵:“师尊,我们要不要想办法通知李师伯,让他快点逃。”

这时候李靳还在地宫中帮着七修子照顾他那帮徒弟,如果顾清岚赶快丢个传信符给李靳,说不定还能来得及告诉他,青池山的修士已经来了。

顾清岚却已看到匆忙向他们走过来的那名青池山修士,低叹了声摇头:“还是罢了。”

那冲着他们直直走过来,还未到身前就抱拳长揖下去的紫衣修士,不是别人,正是李靳的大徒弟沈锦瑛。

沈锦瑛身为掌教首徒,在青池山位阶自然是高的,一身紫袍垂地,道冠高耸,他看面貌是个年纪甚轻的青年,却有种沉稳内敛的气派,丝毫没有轻佻张扬。

说起来沈锦瑛也是辛苦,李靳平时不爱处理俗务,青池山的大半日常事务都是他代劳,跟着师尊任劳任怨了几十年,李靳甩手出来潇洒,他还得带人下山到处找寻。

李靳失踪后,沈锦瑛已找了他许久,此时眼角已有了些疲态,却还是不失礼数,对顾清岚长揖过后,声音略带些嘶哑地开口道:“弟子见过顾师叔,请问顾师叔,这些日子可曾见过我师尊?”

他这句“可曾见过我师尊”这些日子来也不知对多少人说过,此刻再次说了出来,也兴许是料到李靳应是和顾清岚结伴而行,声音竟自带了三分颤抖。

顾清岚轻叹了声,这就是他方才没给李靳传信的原由,若是青池山的其他人找上门来,他或许还能装糊涂打个妄语,但对着这样的沈锦瑛,实在有些狠不下心来。

路铭心更是看到沈锦瑛这样,想起来自己的漫漫寻师路,忙上前半步想去扶他:“沈师兄,你…”

她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不在山上好好待着!却带这许多人来干什么?”

不是别人,正是紧跟在他们后面从地宫中出来的李靳。

路铭心站得近,看到沈锦瑛眼眶一红,已经掀袍低头跪了下来,沙哑着嗓子说:“弟子来恭迎师尊回山。”

李靳从青池山上下来,就是为了避开山上众人处理天魔残片,最听不得的就是“回山”,顿时怒气冲冲骂道:“你如今倒是口气大了,敢代师尊做主了?我不在山上,不正是你把持大权的好时机?何必下山来假惺惺地寻我?”

李靳这劈头盖脸一顿骂,很有几分迁怒的意思,也带诛心之词。

路铭心看着沈锦瑛悄无声息地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手,身子轻晃了下,仍是低着头沙哑地说:“弟子不敢代师尊做主,只望师尊顾及大局,莫要再让弟子们为难…”

他也真是太过耿直,明知李靳那脾气硬顶着跟他干不行,却还是一句一句步步紧逼。

李靳自然火冒三丈,那样子只差甩手给他一巴掌,怒道:“你倒是比我更知道大局?怎么我走了,青池山没把这个掌教之位直接给你!你带这许多人过来,这是要请我回山,还是要绑我回去?到底安得什么居心?”

李靳躲了多日,不防备突然被青池山找上门来,找到他的还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亲信的大徒弟。

他心中也明白,这次只怕不好轻易脱身,于是满心窝火,只顾着骂人。

路铭心在旁倒是看出沈锦瑛很有些不对劲,看李靳越说越诛心,忙出言打岔:“李师伯!沈师兄忙着寻你也是累了…”

可惜她还是说得晚了些,那边沈锦瑛还没再开口,已是身子一晃,张口喷了一大口血出来。

路铭心站得近些,又有准备,忙抬手挽住沈锦瑛,免得他径自倒在地上。

李靳也是一愣,一腔火气霎时间给浇了个透心凉,忙抢上去将徒弟软下去的身子揽在怀中,哑声说:“锦瑛,你…”

沈锦瑛还没昏过去,却也脸色霜白,唇边染血,看着他眼中滑下一道清泪,气息微弱地说:“师尊…我若居心不良…此刻才应在山上。”

李靳抱着他,忙先查探了下他伤势,发觉他除了真气不继劳累过度外,还带着内伤,也不知是跟谁交手后伤了经脉,没来得及医治又连日奔波。

他心中难得有了些愧疚,放软了声音,用哄骗小孩子的语气说:“锦瑛,师尊错怪你了,你别难过,师尊先带你治伤。”

沈锦瑛已是个金丹大成的修士,年纪都有近百岁,平时还管着偌大一个青池山的俗务,却被他这么哄,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能闭目苦笑了一声。

李靳将他揽腰横抱了起来,看也不看那些围过来的青池山修士,叫了声原胤:“你快随我过来,给我徒儿治伤。”

他说完就抱上徒弟,着急忙慌地跑去后殿的房间,顾清岚在旁看着,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路铭心忙过去拉他袖子:“师尊,还是你对我好,从没这么骂过我。”

顾清岚侧目看了看她,又叹了声:“你随我来,帮我换身衣服。”

顾清岚的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迹灰尘,他自然是要尽快换了恢复整洁,路铭心忙从自己储物囊里拿出来给他的备用衣物,跟他去后殿的房中服侍他更衣。

他们之前在七修子这个院落里已住了两三日,现在七修子还没回来,他们还是雀占鸠巢,用得熟络。

顾清岚换了衣衫后就去了李靳先前的房间,沈锦瑛已被李靳放在了床榻上,原胤在旁坐着,施了法术给他治伤。

兴许是太过愧疚,李靳还坐在床边扶着徒弟,让沈锦瑛靠在自己肩上,跟他说着:“锦瑛,你也猜得出来,师尊这次下山,是有要事要做,你看你这么逼我回去,师尊也很为难。”

沈锦瑛既然是李靳这样视色如命的师父收的徒弟,相貌当然是极好的,俊美之中更带三分清冷,却和顾清岚的孤高傲然不同,更多了些坚毅沉稳。

他听李靳这么胡搅蛮缠,也只绷紧了下颌,坚持说:“师尊,若你不回山,才是会坏了纲纪,届时道修大乱,什么要事也来不及了。”

李靳看自己这么低声下气哄骗,都糊弄他不住,又要发火,却看到他苍白脸色后,强行忍住,语气中多了几丝不耐:“锦瑛,你向来最懂事,为何不替师尊多糊弄那些老家伙几日?”

沈锦瑛却沉默了片刻,才又道:“师尊,自你走后,几位师伯就带人来要搜查崇光殿,说是要彻查师尊失踪的线索,弟子们坚守了两三日,却还是被师伯们攻破了。”

李靳当然知道青池山那些长老找他事情许久,却不想这几个人在他走后,竟敢明目张胆去他的崇光殿闹事,他想到沈锦瑛身上的内伤,怒道:“是那几个老家伙伤了你?”

沈锦瑛苦笑了声:“师伯们哪里会打伤小辈,不过是看我们不遵山规,略惩小戒而已。”

李靳虽然总爱骂自己这几个徒弟不成器,比不上他顾师弟一根头发丝,但那也只是戏言而已。

他千辛万苦养大的徒弟,平日里自己不舍得碰一根手指头,却给几个老家伙打伤,气得挥手将桌上一只玉瓶扫到了地上:“混账东西!”

顾清岚此刻在旁轻声道:“沈师侄,青池山上如今究竟什么情形,还望你能说给你师尊听。”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路美女:哟,这些天孽徒见多了,来看看渣师父。

李大哥:混账,别凑热闹!

沈小哥:师尊不信我,就杀了我吧!

祁哥:又是一场好戏,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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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十四章 骨言(3) ...

沈锦瑛还苍白着脸,若是换个人问他话,李靳恐怕都舍不得徒弟再累着,但顾清岚当然是不同的,李靳就又去哄徒弟:“锦瑛,你歇一歇告诉师尊,山上究竟是什么样子?说清楚了,师尊也好回去给你出气。”

李靳对着他自己徒弟时,大半就只有两种样子,若不然就是嬉笑怒骂言谈随意,若不然就是现在这般,将他们还当孩子一样哄。

沈锦瑛也和路铭心一样,几岁起就被李靳捡上了山,李靳与他而言,亦师也亦父。

自家师尊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几十年间他早就明白了,就轻叹了声,简要说了。

李靳离开青池山,也不过半个多月,这一二十日间,青池山却没一刻安宁。

发现李靳悄然下山的,是沈锦瑛,他去请师尊给弟子们上早课,却发现李靳房中无人。

李靳往日下山散心,若没有当面叮嘱,也会留封书信给沈锦瑛,交待下山上事务,这次却并没有书信留下,只是人不见了踪影。

沈锦瑛知道情形不对,却没敢声张,还嘱咐和他一同去请李靳的师弟师妹们,也不要说出去。

但李靳不见了的消息,也仍是半日后就泄露了出去,那日下午,青池山的几个长老就带着人上门来问掌教下落。

沈锦瑛坚称师尊没有失踪,只是在房中闭关,那几个长老又怎肯放过他,一意要他请李靳出来。

好在崇光殿的结界是李靳亲手布下,除了沈锦瑛之外,旁人轻易不能打开,沈锦瑛坚持不开门,那些长老一时半会儿对他也莫可奈何。

如此僵持了两三日,却是玉瑶峰执剑长老樊昭璟也突然下了山,玉瑶峰峰主薛华真人称樊昭璟盗取法宝私通魔修,带了许多人前去捉拿,大战了几场。

原本青池山七位峰主长老中,只有凌剑峰的事天真人置身事外,此时事天真人却站了出来,带了其余的长老过来,要沈锦瑛将崇光殿的结界打开。

事天真人是李靳同门师兄,在青池山威望也颇高,这么一来,沈锦瑛却是再没有什么托词,只能仍是拼死守门。

事天真人不似那些长老一般好打发,说要替师弟管教徒弟,沈锦瑛无奈迎战,自然是不敌被打伤,也被迫打开了崇光殿的结界。

李靳听着就冷笑了声:“我就知道诸葛暻那老儿不会不趟这浑水。”

诸葛暻就是事天真人的姓名,他同李靳和顾清岚一样,辈位颇高,旁人提起来一般以道号相称,以示敬意。

沈锦瑛却顿了顿,又说:“师尊,那日事天师伯将我打伤,却又秘密传音给我,说道我若是想师尊好,却不是要在此僵持,而是应速速下山,将师尊寻回。”

李靳“呵呵”冷笑:“他倒一贯如此两面讨好。”

沈锦瑛抿了抿春,没去反驳他,心中却知道自己师尊多半只是嘴硬。

要知道事天真人和李靳看起来不甚和睦,却毕竟师出同门,其实比其他峰主亲厚上许多,平日或许互相揶揄,危难关头反倒会相互扶持。

李靳果然随口抱怨一句,就不再提事天真人,而是问沈锦瑛:“除了你之外,还有哪几个下山来寻我?你小师妹呢?”

李靳共有五个徒弟,前面四个都是男徒,唯有小徒是个女修,李靳平日里自然多疼爱小徒弟一些,也不舍得像骂前面几个徒弟一般骂她。

沈锦瑛沉默了片刻,才道:“除却我之外,四师弟也同我一起下山,我们分作了两方,各自跟在下山的同门里寻找师尊。”

李靳看了他一眼,沈锦瑛顿了顿又说:“二师弟在山上守着崇光殿,三师弟和小师妹…在山上时已站在了长老们那一方,说我们不该隐瞒师尊失踪的消息。”

李靳不见了的事,一开始只有他们五人知道,既然泄露出去,肯定是他徒弟中出了内鬼。

只是他也没想到,他五个徒弟中,竟有两个都靠不住,连他最疼的小徒弟,也同别人站在了一起。

李靳在外躲了个清净,不想青池山已是变数横生,连他自己几个徒弟,也各自分崩离析。

李靳向来潇洒,到此时也有些百味陈杂,“呵呵”冷笑了几声,不再出声。

顾清岚在旁一直默然不语,这时叹息了声打破沉默,轻声说道:“李师兄,事天真人和沈师侄说得不错,青池山上形势险恶,你需回山一趟。若不然只怕还未等我们寻找到地脉异变根源,道修就已又复混战。”

当年青帝和魔帝之所以功亏一篑,就是因道修和魔修分别内讧不断,乃至他二人再惊才绝艳,也势单力薄,无法力挽狂澜。

李靳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的道理,却还是长叹了声:“我就算回到青池山上,也实在是不知道该信谁听谁,只怕稍有不慎,错信奸邪之徒,仍是功败垂成、身败名裂。”

沈锦瑛一张俊美秀气的脸还白着,长长的眼睫上也还挂着一滴晶莹泪珠,听他这么说,就微垂下了眼眸,低声道:“总归师尊是不信我,才将我留在了山上。是我无德无行,不足让师尊信任,也不配做师尊徒弟。若师尊不愿随我回山,也不愿带我一道,那干脆就在这里将我杀了便了。”

李靳看着他这样,只觉百爪挠心,狠狠怪自己当初为何收徒弟要看脸,如今这些小崽子们吃准了他命门,越发骑到他头上撒野。

他憋得脸色变幻,却仍是心中怜惜无比,抬手揽住了沈锦瑛的肩膀,极轻地拍了拍,口中的语气也软下来:“快别说这话,师尊听着也难受极了。师尊若是不信你,也不会将什么都交给你,我是怕你们跟着我下山吃苦…既是如此,我先随你回趟山便是。”

沈锦瑛本是男修,又是年轻一辈中格外稳重老成一些的,今日为了将自家这个不着调的师尊带回去,不惜学着昔日小师妹的样子撒娇,也算是十分尽力。

他到这里终于松了口气,神色也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那师尊什么时候启程,随我一同赶回青池?”

李靳给他这句堵了一堵,抬头看到顾清岚,眼中的神色又是万分为难不舍:“顾师弟…”

顾清岚微微一笑:“李师兄,我也想过,我们这么急着去独首山,也未必能成事。不若各自回山歇息一阵,待诸事平定稳妥一些,再一同过去。”

李靳就怕顾清岚仍是执意要去独首山,遇到什么危险他相救不及,现在顾清岚也说要回山,自然是回云泽山。

淮阴地界距离青池山不近,离云泽山却着实不远,御剑过去,也不过一两日路程。

顾清岚还又笑了笑:“我自复生后,也还未回云泽,也该回去见一见凌虚师侄。”

他这么说,于情于理都通顺,李靳也放下心来,还是拉住他的手叮嘱:“顾师弟,你一定要珍重,不要轻易涉险,不管有什么事,都需赶快通知我。”

顾清岚又笑了:“李师兄,你此番回青池山,却是要比我凶险得多…也请珍重。”

沈锦瑛在旁一脸郑重地道:“顾师叔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一日,断不会让师尊受难。”

李靳看他脸色还煞白着,就又跟往日一样死板着一张脸,还开口闭口要死要活,顿时就又被气得肝疼:“我养你们长大,是叫你们替我送死?我还不如养几头猪宰了来吃痛快!”

沈锦瑛早被他不如猪狗地骂得多了,仍是神色不动,却突然闭上眼睛往他肩上一靠。

李靳忙伸手将他抱住,情知他是故意为之,也不舍得放开,只气自己养的这些个孽徒,一个个招数倒是玩得顺手。

李靳一只手抱着闭目装死的沈锦瑛,另一只手在怀中摸了摸,摸出来一张残片,递到顾清岚手中:“七修子老头儿的东西…我先要了过来。”

顾清岚知道这就是七修子手中那片天魔残片,接住收了起来,缓缓点头:“我会细细看来。”

他们又在房中坐了一刻,待原胤给沈锦瑛治疗完毕,稳住了他的内伤,就带着他一道又回了大殿内。

同沈锦瑛一起来这里的青池山修士,有二十多人,都是和他同辈的年轻修士,其中为首的那个女修李靳也认得,正是玉瑶峰主薛华真人的首徒温漓。

温漓原本就仗着女修身份和峰主首徒的地位,对沈锦瑛不是十分客气,如今觉得沈锦瑛失势,更是颐指气使,在大殿上已经自作主张,将千琮门众人和灾民都处置了。

她见李靳和沈锦瑛回来,也只装模作样地拜了一拜:“掌教真人,沈师兄,我是奉家师之命前来助千琮门处置内奸的。现下内奸已死,这尸首我却要带回青池山复命。至于千琮门众人,既然如此无用,我也要都带回去给家师发落。”

她口中的内奸,当然就是姜晔,人已死了,尸首她却还要带走。

不仅如此,听那话中意思,竟是连七修子和千琮门诸人,她都要一并带回去给薛华真人责难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李大哥:我恨啊,我纠结啊,就不能让我多看几眼顾师弟?

沈小哥:师尊要看顾师叔,就别看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