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岚看她舞完,就命她换了长剑,自己也随手抽了柄长剑,要同她切磋。

路铭心小时候和年少时,他当然没少点拨她剑法,但那时他法力远在她之上,路铭心面对他时全力以赴,也伤不到他分毫。

如今看着他一袭白衣,持剑站在自己面前,披着大氅的身子稍显单薄,路铭心反倒迟疑了起来:“师尊,你身子刚好些,金丹也尚未凝好…”

顾清岚看她竟是顾虑会不小心伤到他,就微弯了弯唇角:“也正好我金丹尚未凝好,你也用不出多少法力,才正好磨练剑法…你不是不服我说莫道友剑术在你之上?”

这个路铭心确实到现在都还不服气得很,但顾清岚既然那么说,她也不敢反驳,此刻被激起了些战意,将手中长剑一挽,仰了头道:“我手劲大得很,若碰到师尊剑上,会收几分力!”

顾清岚看她还是自信得很,又笑了一笑:“你尽管全力攻来…若能赢我一招,今晚我任你处置。”

路铭心听到后面一句,眼睛就亮了起来,顾清岚这个“任她处置”,显然比什么都更令她心花怒放,顿时舔了下唇,就挺剑攻来。

她剑法虽是顾清岚所教,但这么多年来也融合了她自己的领悟,配合她的真火灵根,更多了些大开大合的剑意,剑势凌冽,颇有几分俾睨天下的风采。

来到这个大千世界的一年多来,她多用□□,也自行悟出了一些招式,将之化用在剑法之中,更加威力惊人。

只是她却没想到顾清岚的剑法,哪怕少了冰系灵根的寒意逼人,也仍是丝毫不惧与同她正面相对。

她说碰到顾清岚长剑,会留几分力气,也自是托大可笑,因她剑上真气,根本也连挨都挨不到他长剑,就会被那剑气震开。

若说她的剑法在云泽山飘逸的剑意之上,多了几分燎原烈火般的横冲直撞,那顾清岚就是穿透火势的疾电雷光,不仅快且准,那剑气也同铺天盖地的雪光一般,叫人毫无招架之力。

眼看瞬息之间,二人已过了几十招之多,她却被逼得步步后退,没有一招半式赢过对方,又想到那句“任她处置”,就不由急了起来,左手顺势捏了个法决,就想召唤真火出来助阵。

她指间一道烈火决刚打出,心里一惊,悔意陡生,想到顾清岚金丹还尚在凝结,她就如此动用法力,会不会真误伤了他。

这念头才刚转,她就觉得喉间一凉,却是顾清岚的剑气逼在她喉间,凝而未发,与此同时,他指间一道法决也已打出,将她那道烈火诀击了个粉碎。

剑气已在喉咙下面指着了,路铭心自然不敢再动,乖乖咽了口吐沫,讨好般望着他眨眼睛:“师尊,心儿认输了。”

顾清岚目光中带着些无奈笑意:“果然我所料不错,你还是不肯舍弃好用的法力。”

路铭心也知道说好了练剑,她却忍不住偷用法力是不对,可不仅偷用了法力,还被发现,不仅被发现,还被打散了烈火诀,可谓输得彻头彻尾。

此刻被剑气逼着喉咙,她只能继续眨着眼睛撒娇:“师尊,我错了。”

顾清岚这才撤了剑气,轻笑着摇了摇头:“你若不想着用烈火诀,也不会输得如此之快。”

路铭心又忙去拍他马屁:“师尊说得不错,还是师尊剑法厉害。”

顾清岚督促她武学时,可没这么好糊弄,微笑着咳了咳,叹了口气道:“从今日起,你每日练剑,要每日练足四个时辰,我身子不济时,会叫莫道友和卫道友来陪你。”

路铭心看他脸色稍显苍白,也知道怕是自己刚才偷用法力,逼他不得不也动用法力,对他现在的身体而言,怕是有些勉强。

她顿时又心疼又愧疚起来,哪里还敢求情讨饶,忙应了下来,又想起来问:“师尊,你说我定然胜不过莫师兄,为何又督促我练剑?”

顾清岚望着她笑了笑:“那时论剑大会就在几日之后,我说你和莫道友的火候不止差了一点半点,只有几日时间,自然怎么点拨都还是胜不过…如今我们却不知要在这里逗留上多久,却不是无论如何都赶不上了。”

他这么一说,路铭心眼睛就又亮了起来,开心地道:“师尊的意思,是我若勤加修炼,还是有希望能赢得过莫师兄?”

顾清岚看她好胜心切,就好笑地又摇了下头:“这些日子对我们来说都颇为难得,我会叫莫道友好好同你练练剑招…你能从枪法中悟出新的剑意,莫道友天资怕是还在你之上,却不知也悟出了什么。”

他眼看着路铭心的目光又暗了下来,就补上了一句:“哪怕你仍是赢不过莫道友,却或许能赢过你原先赢不过的人。”

论剑大会又不是只有他们几人参加,还有大把各山门的长老们,路铭心听完也觉得他们被卷入这个大千世界中偷得这些时日,也许对各自的武道而言,正是千载难逢的好事,顿时精神又一振,忙拉着他衣袖说:“师尊说得不错,我一定会加倍努力。”

她说完还是不死心,望着顾清岚又期期艾艾地说:“那若我好好练剑,师尊晚上可不可以…”

顾清岚却又对她温和地笑了一笑:“你没赢过我,自然任我处置。”

路铭心看他毫不留情,顿时备受打击,捂着胸口想他是自己师尊,她赢不了他那不是天经地义,难道以后每日都要被他随意处置?

不过她转念一想,好似被他随意处置也舒服得很,于是就又纠结起来,到底是随意处置师尊好一些,还是被师尊随意处置好一些?想得当真好不烦恼。

他们在这里也不觉时光飞逝,顾清岚慢慢重塑金丹,也帮助李靳处理了不少新朝的政务。

这一年多来日日安稳,唯一的波澜,只怕也是燕夕鹤不知怎么跟安成公主日久生情,安成公主更是对他情根深种,为了求太后给二人赐婚,还闹着绝食了几日。

太后效仿那□□迫顾清岚的旧法子,威胁要赐毒酒给燕夕鹤,想逼他远离公主。

却没想到燕夕鹤也同顾清岚一样,也不管那杯酒是不是真的毒酒,眼睛眨也不眨地就喝了下去,害得安成公主扑过来非要跟他殉情。

太后接连两次被这些不怕死的臣子怄着,自此后再也没打算赐给任何一人毒酒,也干脆撒手不管女儿婚事,叫李靳自己看着办。

李靳能怎么办?当然是照旧赐婚了事。

路铭心在燕夕鹤荣升驸马之前,悄悄找个机会,扯住了他问:“燕二,我们早晚要回元齐大陆,你走了公主可怎么办?”

燕夕鹤照旧摇着扇子,笑得风流无比:“她若能跟我去元齐大陆,我自然不会不认这门亲事,但她若跟不过去,我也没有办法啊。”

路铭心瞪大眼睛看着他那一脸闲雅,又想起来安成公主对他痴情无比,都要给他殉情,良久吐出来三个字:“负心汉。”

燕夕鹤拿扇子遮着自己的下半张脸,一双含情带意的凤眼微垂,叹息了声:“仙凡有别,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啊。”

他这么一说,也叫路铭心发觉:若他们走了?那这个大千世界中的人当如何?他们来之前,这里应当就有这些人。但他们在这里逗留两年有余,是否已变改这些人的命数?那当他们走了,这个大千世界还会如原本一般运转?

这件事也还没等她想明白,也就在燕夕鹤同安成公主完婚的当日,他们几人好不容易又聚在一起举杯共饮。

路铭心觉得自己不过多喝了几杯,却不知为何一阵天旋地转,待她又能看清眼前事物,却是愣了又愣。

只见周遭陈列俱都熟悉又陌生,呼吸吐纳之间天地澄澈,身体中充沛的法力和灵力,也叫她觉得久违。

窗外更是暮色四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沈锦瑛在门外轻唤:“师尊?师尊已同顾师叔和诸位师兄师妹聊了许久…可有什么事?”

一片沉寂中,她听到身侧一个人捶了桌子,那向来潇洒的声音中,竟带着莫名的悲愤:“我的缨儿呢?叫我同缨儿洞房过后再回来也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路美女:哎哟,渣男现世报了!

燕二:老子好不容易泡到的妹子,还!给!我!

李大哥:我也很无奈啊╮(╯_╰)╭

祁哥&老卫:我们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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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还是晚了20分钟,第四夜就结束啦,明天停更一天我整理下思路,后天照常更新开始第五夜,不出意外的话,第五夜应该是完结篇章,会进入密集解谜推进剧情收尾阶段啦,这文我争取在春节前完结,给大家(主要是我自己)过个安稳年!多谢大家一直支持,么么么。

99、第二十章 出云(1) ...

夜衾说得不错,他们在镜中两年有余,换到元齐大陆,却只是数个时辰。

众人又回到元齐大陆,皆有些恍如隔世之感,李靳想到自己若还不答话,沈锦瑛只怕急得要破门而入,忙应声道:“我们无事,锦瑛你进来吧。”

沈锦瑛已在门外唤了数声,此时终于松了口气,推门走了进来,看到自家师尊全须全尾地坐在那里,这才彻底放了心,道:“师尊,可是有什么事?”

琉璃镜一事太过诡谲,李靳也不知该如何跟他说,索性摇了摇头,想着过后再同他详细道来,他才刚摇了头,就听到身侧路铭心急着唤了声:“师尊!”

李靳忙转头去看,看到顾清岚以手按着腹部,脸色煞白靠在椅上,吓得忙去扶他:“顾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顾清岚抿唇摇了摇头,他被送回来的时候,金丹虽已凝成实体,但其实尚未稳固,如今回到了灵气充沛的元齐大陆,他身为青帝之时的法力悉数涌回丹田,哪怕他一经觉察就竭力运功稳定真气,丹田处也还是剧痛无比。

他知道夜衾会选这个时机将他们送回,必定也是算准了此时他的身体已可承受这股法力,哪怕需要吃些苦头,也必定没有大碍。

他侧头咳了几声,觉到喉间血气蔓延,却也并没有无法压制,就轻声开口道:“李师兄,琉璃镜若是此次论剑大会的榜首奖励…那我必须拿到它。”

李靳被他吓得心里一紧,又看他此刻虚弱无比,却一开口就是这句话,不由愣了愣:“顾师弟,你这是…”

顾清岚闭目感到被放在桌上的琉璃镜,和自己灵力之间那丝丝缕缕的牵连,张开双目,无奈笑了笑道:“琉璃镜已认我为主,若叫它落到旁人手上,只怕它要不干。”

李靳还不知道琉璃镜的镜灵就是夜衾,听到这里忙愕然了一下,就又开口道:“这也好办,待我赢过那些人,再故意输给你就好。”

顾清岚微勾了勾唇,虽然脸色还是苍白无比,那眸间神色,却是暗带笑意:“李师兄,你确定如今你真能胜过我?”

李靳也是同路铭心一般傲气十足的人,当年他在论剑大会上对着顾清岚,就从未想过让他一招半式,他对心头肉一样的顾师弟尚且如此,对旁人就更不必提了,手下留情不将对方揍得那么惨,已经是天大的情面。

此刻他被顾清岚这么一激,眼眸也就又亮了亮,回想起来往日同他切磋时那棋逢对手的畅快之感,笑了笑道:“你还是快些歇下…我等你在论剑场上遇到我。”

顾清岚又咳着笑笑:“那就好。”

李靳看他那苍白脸色,也还是心疼得很,不忍累着他,忙对路铭心道:“你快些扶你师尊回房调息。”

路铭心当然早等着这句话,就要拦腰去抱顾清岚,被他抬手推拒了。

顾清岚只是扶着她肩膀站起身来,示意她将桌上的琉璃镜收起,对众人笑了笑:“我先告辞。”

关系到顾清岚的安危,路铭心什么都顾不上,将他扶回二人住的别苑中打坐,还眼巴巴守在榻边看着他,生怕眨眨眼睛他就要不见。

顾清岚咳了几声,对她笑了笑道:“我无事,你将琉璃镜放下,去外面就好。”

路铭心当然不敢不听他话,却磨磨蹭蹭地道:“师尊,我就在门外,你有什么事,唤我就好。”

顾清岚微笑着点头送走她,待她关上了房门,他才闭了双目,在神识中将夜衾召唤出来。

他们一起回到元齐大陆,他就发觉除了自己法力涌回外,他和琉璃镜之间,还更多了一层牵连,这件上古法器,已认他为主,和他灵脉相通,成了能被他驾驭的法宝。

入定之后,很快他的神识又站在了那道镜廊之中,夜衾也现身出来,笑了一笑道:“亦鸾,从此后我可就是你的法宝,为你驱策了。”

顾清岚却没想到经此一役,琉璃镜会变成自己的法宝,无奈笑笑:“念卿,你可叫我有些骑虎难下。”

夜衾也笑着:“琉璃镜一旦认主,法器之主就随时可召唤我出来,叫我为他做事…你忍心叫旁人驱使我?”

他笑着又顿了顿:“更何况你在琉璃镜的大千世界中渡劫成功,已通过琉璃镜的试炼,我即使不想认你为主,也是无法。”

顾清岚听到这里才明白,夜衾为何要将他们吸入琉璃镜之中,又为何助他解除心魔。

原来在琉璃镜中渡劫成功,就是琉璃镜认主的试炼,夜衾故意不提,就骗着他这么收了琉璃镜。

夜衾笑了笑,又道:“我这也是为元齐大陆的修士考虑,琉璃镜一日不认主,就一日需要将修士吸入镜中,蚕食他们的法力来维持自身灵力,这却是我也无法控制的,琉璃镜认你为主之后,也算除去了这一大害。”

顾清岚听着就略带无奈地笑笑:“只是我无心功利,琉璃镜又是万众瞩目,我若想将琉璃镜留在身边,就必须在论剑大会上毫无败绩…念卿你却是督促我必定要取胜了。”

夜衾又哈哈一笑:“这次论剑大会,却不仅是道修的事,魔修不日也将卷入进来…亦鸾你本就应站在众人之上,又何须自谦?”

顾清岚确实无甚争名夺利之心,但确有济世救人之愿,就轻叹了声不再去提,转而问他另一件事:“念卿…我们走后,那个大千世界又当如何?”

他们在那里耽搁两年有余,北齐的江山是他们一手打下,后来建朝元齐后,诸多政务更是他和李靳一手操办。

哪怕他凝聚金丹身子时好时坏,也未曾放下,着实耗费不少心血,如今既然离开,也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夜衾笑笑:“那个大千世界本就是元齐大陆的投影,当然元齐大陆也可算那个大千世界的投影,那里的你们本当如何,现在自然还会如何。”

他说着就抚了衣袖,让顾清岚看了那个大千世界的他们几人,本应经历的事。

在那个大千世界的前线战场,路铭心又对他横眉冷对了许久,却也渐渐解开了一些误会,更是在他病势渐重,不得不离开前线回到国都后,逐渐想起了二人幼时的事。

原来路铭心会对他如此冷漠,是因那年路铭心落水后烧得厉害,路之遥请来的太医不得不对她用了些重药,令她浑浑噩噩忘记了那一年间他们相处的事。

后来路铭心见了他,就会因脑中想要竭力回忆起那段往事而头疼欲裂,所以格外暴躁不通情理一些。

那个大千世界中的路铭心也并非对他无情,反而是正因对他有情,才会备受煎熬反复。

待路铭心终于想起来那一年的事,也就重新变成了那个不肯离开他身边,对他厚着脸皮死缠烂打的小姑娘,他们自然也就能终成眷属。

在那个大千世界中,他们也是在元齐建朝后不久,就被李靳赐婚,完婚做了夫妻。

只不过那个大千世界中的他没有法力支撑,又在那两年间近乎耗尽心力,他们完婚后不过第三年就病重而逝。

他望着镜中那个大千世界的路铭心,在他死去后悲痛欲绝的模样,也在心中暗暗叹息。

虽然他们没有一再错过,但仅能相守三年,对路铭心来说,也确实太过残忍了些。

夜衾看他脸上怜惜的神色,又轻声开口道:“在那个大千世界中,这丫头在你病逝后对天起誓,若能叫她在轮回中再遇见你,她甘愿受一世孤寂之苦,只愿能和你重逢。”

他说着又顿了顿:“在凡人而言,三十年既是一世…”

顾清岚抬头看着夜衾:“念卿是想说,那个大千世界的事,可以算作是我们的前世?”

夜衾就又笑着摇头:“大千世界变幻无常,就如庄周梦蝶,究竟是谁在梦中,又如何做得了准呢?”

顾清岚也不去纠缠于此,微微笑了笑道:“对了,若念卿能被我召唤,那无印的残魂寄存在焚天剑上,念卿要不要见一见他?”

夜衾摇头哈哈笑了起来:“亦鸾,我在琉璃镜中已有百年,若我想看看无印,随时可见,只不过是他看不到我而已…他这一世错了许多次,我无法助他,也不知该如何再见他,就随他去吧。”

顾清岚点头表示明了,夜衾见他无话,也笑了笑道:“不过待此间事了,我倒是知道要去哪里寻他残魂…到时我会告知亦鸾。”

顾清岚明白他说得潇洒,但夜无印毕竟是他独子,在他身故后还受了那么多苦,他自然不会毫不怜惜心疼,就又笑着点了头:“我明白。”

二人话毕,夜衾重新回到琉璃镜中,顾清岚也自行打坐调息,将那些重回的法力竭力归拢安顿。

这过程在要别人看,自是苦痛无比,难以忍受,他却早习惯丹田中的痛楚,倒不觉得难忍。

只是当他打完坐回神,显然是早已等在旁边的路铭心就上前一把抱住了他身子,还凑过来吻他的薄唇,眼中更是落泪:“师尊…”

他这才觉出唇边还沾着不少血迹,就抬袖擦了,看着她微微笑了笑:“莫急,无事。”

路铭心抱着他又哭了一阵,才想起来什么,忙说:“师尊打坐入定三日了…昨天月沧澜那厮突然带人上山,说道也要参加论剑大会!”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路美女:艹,那个死舅舅也来跟我抢师尊了!

李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他只是来抢琉璃镜。

月舅舅:身为一个BOSS,我这么晚才出场,我都没说什么!

顾先森:…

100、第二十章 出云(2) ...

魔修参加论剑大会,自然全无先例,但所有人显然也都忘了,当年论剑大会第一次召开之时,道修为了显示风度,曾放出话来,说要广邀天下道友,只要是修道之人,皆可报名参加。

魔修哪怕修得是为道修所不齿的魔道,却也确实能算是修道之人。

他们若成群结队打到青池山上,那就是蓄意破坏论剑大会,道修自然要打回去。

可如今他们客客气气地按照论剑大会的规矩,先送来名帖请求参加大会,再在山下等待被招上山,青池山就有些骑虎难下了。

顾清岚听着轻咳了咳,低声道:“李师兄如何处置了?”

路铭心的心思都在他身上,又凑过去在他仍显得苍白的唇边吻了吻,才道:“李师伯说事关重大,要同三山宗门的长老们共议,如今在崇光殿中议事,还没个结果。”

顾清岚沉吟了下问:“云泽山谁在里面?”

路铭心忙说:“凌玄师兄和掌门师兄的首徒小紫昀都在。”

云泽山派来的诸人中,也确实这两人身份最高,最能说得上话,当然这要除开顾清岚和路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