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刚想到此处,帘子内就蓦然没了声音,接着她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两声极沉闷的咳嗽。

她还想月沧澜是不是又被气吐了血,就看到自己爹慌慌张张地把帘子掀起来,怀里还抱着倒在他肩头,将他肩上衣衫都吐得染红了一片,脸色也苍白无比的月沧澜。

夜无印也显然没想到正吵着架,对方真的就吐血昏死了过去,神色中除了慌张,竟还带着几分莫名的惧怕,慌着求救般看向顾清岚:“沐叔叔…”

顾清岚像是早就料到,对他安抚地笑笑,开口道:“淤血被激得吐出来反倒好些,你将邪尊放在榻上,我助他疗伤。”

夜无印听着就忙抱着月沧澜,还颇为小心地将他放在榻上躺好。

顾清岚起身过去,这次抬起手掌,用掌心的木系灵力按在月沧澜丹田上。

他的木系灵根纯粹无比,法力又强,疗伤法术自然功效极强,过了不过一刻钟,月沧澜就重新醒了过来。

月沧澜刚恢复神志,一眼看到给他疗伤的是顾清岚,还有守在床前目光灼灼望着自己的夜无印,脸色就更黑了许多。

路铭心怕他刚醒就又气昏过去,累得顾清岚继续给他疗伤,就忙凑过来喊了声:“舅舅。”

月沧澜看到她,脸色这才又好了起来,望着她极为温柔地应了声:“心儿乖,舅舅没事。”

他这般虚弱的样子,路铭心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哄他:“舅舅要保重身体啊。”

说起来月沧澜此人,之前看起来坏事做尽,他们还一度以为他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谁知道他倒也像是有满腹委屈。

夜无印这时也在旁插话,语气却比方才跟他吵架时好了许多,甚至带了些服软的意思:“你说你受了伤也不早说,吵到半道就昏了过去,叫我情何以堪。”

月沧澜又阴沉地望了他一眼,却干脆地在榻上翻了个身,面朝着车壁不去看他,也一幅不想再说话的样子。

路铭心看了眼躺在榻上不肯理人的月沧澜,在旁边压低了声音问夜无印:“爹,当年的事月…舅舅也不肯同我说,到底是怎样的?”

月沧澜就在场,夜无印也不知该如何去说,只能避重就轻地说:“月华天待你娘和你舅舅都十分不好,我娶了你娘后,又替你舅舅杀了他…也是我当年太刚愎自用,没想到魔修不是容不下一个弑父之人,而是容不下我这等既非道修,又非魔修之人。”

路铭心还想细问,榻上的月沧澜却冷哼了声开口道:“当年的事,心儿不需要知道。”

夜无印真就立刻闭口不言了,转而去对顾清岚说:“沐叔叔,几日不见,你的境界却又恢复旧观了,真是可喜可贺。”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路美女:爹,悠着点,别真把人气死了,还得问他话呢。

月舅舅:心儿难道就不关心舅舅吗?

夜粑粑:行了,我关心你一下可以了吧?

月舅舅:不需要!

顾先森:年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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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舅舅虽然出来得晚,但抢镜实力一流,估计接下来章章要爆字数,嘤,么么大家!

120、第二十二章 之意(6) ...

顾清岚对他笑了一笑,轻声道:“无印,你可还记得你当年是从哪里得来的琉璃镜?”

对他的问题,夜无印自然不会不答,只不过他魂魄不全,记忆也混乱模糊,对于一些他原本觉得无甚要紧的事情,譬如怎么得到的一件法宝,就记得很不清楚了。

不过顾清岚来问,他还是努力想了许久,直想得眉头紧皱,才想起了一些,忙道:“那物件是我在道修时,和一个修士一同出去历练,在一个妖怪洞穴中发现的,他说道这东西太诡异他不敢要,叫我收起来他不会告诉旁人。”

顾清岚听到此处,蹙眉沉吟了片刻:“无印你有没有觉得这事有蹊跷之处?”

夜无印也点了头:“虽说那时我未看出那东西就是琉璃镜,但也觉将偶得的法宝拱手让人之事有些太过大方…更何况那时我们两人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平时手中也颇拮据,哪怕将琉璃镜当做普通法宝卖了分些钱,也是好的。”

说起来若是夜无印将琉璃镜带在身边却多年无事,那倒也说得通,毕竟夜无印是夜衾的血亲,身上流着夜衾的血脉,而夜衾既然身为镜灵,虽然也不能完全控制琉璃镜,但保下自己儿子还是应当可以的。

夜无印说着,就又看着顾清岚道:“沐叔叔,虽然旁人都那么说,我也不在意,但对你我却要解释一番,虽然林芷麒待我苛刻恶毒,也未曾真心传授过我多少本事,但逸麒宗上下数十口人命,并不是我杀的…我那时被困在外,赶回去时已是满地尸首。”

顾清岚听到此处也微点了点头:“无印,我知你不会是滥杀无辜之人,我信你。”

他只淡淡一语,夜无印就顿时红了眼眶,就还如当年那个小少年一般,扑过去将头埋在他胸前,紧抱着他半响无语。

虽然他如今高大健壮,缩在自己怀中有些怪异,顾清岚也还是抬手,安抚地轻拍了拍他肩膀,低声说:“无印,当年将琉璃镜让与你的那名道修,你可还记得他是谁?”

夜无印又想了一想,才道:“我那时年少气盛,也因在林芷麒那里受过气,性子有些乖僻暴躁,许多年轻修士不愿同我一道。他倒是不计较这么多,性子也婆婆妈妈没什么脾气。故而我们二人常一起外出历练,倒也算有些交情,我只记得他叫成修,出身在一个叫千琮门的小门派。”

顾清岚听到此处,眉头微蹙了蹙,路铭心在旁听着却突然醍醐灌顶一般喊了出来:“为何什么事端都要扯到千琮门,这个成修莫非就是七修子那老儿?”

夜无印听着也愕然了片刻:“成修竟还有道号?”

路铭心冷笑了声:“何止有道号,他自己就是千琮门的掌门。”

顾清岚听到此处,却也较为慎重,特地将琉璃镜拿出,闭目以神识呼唤夜衾,叫他将七修子的样子投影出来,而后才问夜无印:“你看是否就是此人?”

夜无印端详了下七修子的样貌,最后并不是很确定地点了头:“成修同我一起历练的时候,至多是凡人二十多岁的样貌,看来同我年岁差不多…不过他若是老了许多,应该是这般样子。”

顾清岚低声道:“千琮门的掌门已有三百年未曾换过,若成修就是七修子,那他接近无印之时,乃是用了假的身份。”

夜无印也点头道:“他说他是千琮门的普通修士,未说过他自己就是掌门。”

修士的样貌通常都会固定在金丹结成之时的样子,此后哪怕历经百年,也仍会是当初的容貌。

不过修士虽不能让自己的样貌看起来更年轻,却可以放弃固定容貌,让自己的样貌随着时间流逝变老。

顾清岚结成金丹时才十六岁,他不想永远都是那副少年模样,因此一直等容貌变成了二十多岁青年的样子,才固定了下来。

若七修子也就是成修当年是凡人二十多岁的样貌,如今却看起来有凡人六十岁那么老,那就是这些年来他任由容颜变幻,成了现今这般模样。

身为修士,几乎没有人肯放弃自己青春正盛之时的容貌,任由自己变得老态,像燕亦行那般直到四十多岁才结丹的,那是结丹太晚,青春已逝,无法可想。

所以当他们在翠叠山见到七修子时,都以为七修子是和燕亦行一样,直到六十多岁时才结丹,不得已只能是这般老态龙钟的样子。

却没想到就在短短数十年前,他还是二十岁青年的样貌。

他们在这里说着,躺在榻上的月沧澜听他们交谈,也插了句嘴:“七修子那个徒弟姜晔,却是自告奋勇来投靠我,要为我效力的。”

现在看来,成修就是七修子,那此人藏头露尾,看似什么都跟他没关系,却又什么都跟他有几分牵连,若他真是幕后黑手,那其人城府谋算之深,显是不可估量。

路铭心想起来姜晔临死前说的那些话,还有那时七修子的神态,在当时看来,七修子是宽厚却有些无用的师父,姜晔则是那个贪婪偏激的徒弟,自寻死路,虽可恨但也可怜。

可一旦知道七修子并不是那么简单,再一想这些,就顿时有些脊背发毛。

夜无印手中的琉璃镜,只怕是当年的七修子特地交给他的,至于为何将琉璃镜交到他手中?

他们已知道琉璃镜不受控制时会吞噬修士,七修子当年得此至宝却又转手送给别人,定然也是因知晓了这个事情。

这么一个宝贝虽好,但却危险之极,放在身边也不知是否会将自己吸入进去,是个烫手山芋,七修子干脆就用夜无印来试上一试。

至于夜无印会不会被琉璃镜吞噬,七修子定然也是不在乎的,却不想琉璃镜在夜无印处安分了许久,还被他带入了魔界之中。

此后多年过去,七修子自然不肯就此放弃琉璃镜,于是教唆或者暗示自己徒弟姜晔投靠手中拿着琉璃镜的月沧澜。

又诱导月沧澜在翠叠山上设下迷仙阵,将琉璃镜放在了他唾手可得的地方,再拿天魔残片引了李靳和顾清岚他们四人过来。

那时七修子心里的盘算,不是想让迷仙阵将他们困死,而是想叫他们找到琉璃镜,而后再看看琉璃镜会不会将这几人吸入进去,替他除了大患。

可他却没算到琉璃镜会认顾清岚为主,也没算到琉璃镜对顾清岚而言,不仅无害,还会是助他渡劫的利器。

七修子的算计太多,这些事情路铭心想一想就觉太过复杂,也不知这老头儿这么多年来是如何日日蹲在翠叠山中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搞出这么多事端。

路铭心还在这里推算这些,顾清岚却已微微闭了目,过了片刻又睁开道:“七修子为何要改变自己的容貌?当年见过他青年相貌的人也有不少,为何他又要让自己变得老态?”

夜无印也是心智无双的人,此刻不糊涂了,被他点了一言,立刻就心思动如闪电,接道:“莫非他是想改变自己身形动作,好来掩饰什么?”

顾清岚微顿了顿,突然又轻声开口:“无印,当年杀害逸麒宗的人,可否留下了什么人证?”

这事是夜无印背负的冤屈血债,他当然记得清楚,听到顾清岚问起,就连连点头:“那日逸麒宗中确有一个小儿躲在书箱中靠着隐身法宝躲过一死。不过他却不是逸麒宗的人,而是前来做客的一家修士的孩儿,所以才会被漏了去。

“后来我被道修们追杀,还曾偷偷找到那孩子问过他,问他看到的那人究竟是不是我?那孩子说道他见到的凶手,的确身着逸麒宗门人的衣衫,身形高矮也同我差不多,但却不是我,因为他虽未曾看到过那人的正脸,但却看到了他的侧面和身影,同我并不一样。”

夜无印说到这里也恨恨咬牙:“那孩子告诉我说,他其实已同道修们说过,说道凶手应该不是我。但那时我是夜衾儿子的事情也暴露出来,那些道修根本无心查明真相,只想将我赶尽杀绝,反而告诉那孩子,叫他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在外只管说看到的凶手就是我!”

路铭心已在道修间浸淫多年,对道修中那些处置事务的手法已不能再清楚,听到此处也冷笑了声:“他们也只是党同伐异罢了,你若是他们同党,是你做的也可以帮你找个替罪羊,若你不是他们同党,不是你做的也可以安在你头上,有什么稀奇。”

她嘲讽完了,就去问顾清岚:“师尊,你的意思,莫非当年的成修,才是犯下血案的凶手?”

顾清岚微弯了弯唇角:“我只是觉得,此人对我…或者说对青帝相关的人都格外关心一些,对无印如此,对我也是如此。仿佛不将我们害得身败名裂或者横遭惨死,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无印说逸麒宗的血案是被人栽赃,我就想到了此人。”

月沧澜还在榻上躺着,又插了句嘴:“我说过想要顾真人死的不是我,是汲怀生,至于暗中和汲怀生往来的那个道修是不是什么七修子,我就不知道了。”

顾清岚也侧头去看他,有些欲言又止,倒是路铭心很理直气壮去埋怨他:“我说舅舅啊,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事情,你就好好说一说,别躺在那里冷不丁插一句嘴。”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路美女:别老躺着插嘴,怪别扭的。

月舅舅:…

夜粑粑:你这孩子,就让你舅舅躺会儿呗。

路美女:…

顾先森:这些孩子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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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来说还有4更完结,但我觉得有点难了,WTF…

121、第二十二章 之意(7) ...

月沧澜虽然被噎了,但因为噎他的人是路铭心,而且路铭心还喊了他“舅舅”,他就很大度地不计较了,还颇有些甜滋滋地轻“哼”了声。

路铭心也算给他开了眼,顿时闭嘴不想继续跟他说话。

顾清岚望着他们微弯了下唇角,接着轻声问夜无印:“无印,你可否记得当年见过凶手的孩子叫什么,知不知道他现今应该在何处?”

他本来不过一问,想着如今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再找到当年人证已经希望渺茫,谁知夜无印想了一想却道:“那孩子倒有七八成可能仍活着…我最后一次见他时,他已因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又灵根上佳,被青池山看重,收入门下了。”

那孩子若是入了青池山成了修士,如今倒还真应当还活着,顾清岚又问:“你可还记得他姓名?”

夜无印皱眉想了一阵,才道:“他应是姓沈,名字中应有个英字…因他这个字同樱儿的名字叫起来一样,我才记得,不知到了青池山后有没有改过名字。”

顾清岚轻声道:“沈锦瑛?”

夜无印听着忙点头:“就是这样叫的,这孩子如今在何处?那时他才七八岁的年纪。”

顾清岚闭目微弯了弯唇角,轻叹了声:“李师兄竟是在暗中筹谋了这许多年…我那些年真是太过不问世事,实在惭愧。”

路铭心此时自然也听出了不对劲,忙问:“师尊的意思,是李师伯当年知道我爹的事情有蹊跷,所以特地将沈师兄收为自己的徒弟?”

顾清岚又笑了笑,轻点了头:“一个目击了凶案的几岁稚童,若有心叫他消失,不过易如反掌。但若这孩子摇身一变,成了青池山掌教绝圣真人座下关门弟子的徒儿,那自然是无人再敢随便动他。”

路铭心听了,也觉得李靳果真思虑甚远,心智惊人。

当年或许他仅是看着沈锦瑛天资不错,不想放走这个好徒儿的苗子,又或是确实想过有朝一日可以为夜无印翻案,但无论如何,沈锦瑛都是因他才可保全性命,安然在他身边到了今日。

夜无印听到此处,却没有为自己有可能沉冤得雪而开心,反而望着顾清岚道:“沐叔叔,那魔物心机深沉,它特地附身在紫昀身上,又跟着沐叔叔在青池山待了多日,只怕不仅是要混入名剑大会看个热闹那么简单。”

路铭心听到这里却蓦然急了起来,忙扑到顾清岚怀中抱住他:“师尊,那魔物附身在紫昀身上,会不会像当年一般,是为了借机下毒害你?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上有什么不对?”

顾清岚望着她微弯了弯唇角,却未作答,而是对夜无印道:“无印,等我们到了独首山,我和李师兄自然会设法还你一个公道。”

他说着又微顿了顿,才继续说:“邪尊的伤势虽已被我稳住了,但仍是需要调息,无印你且助邪尊疗伤吧。”

他说完就将夜无印和月沧澜丢在里面,示意路铭心跟自己出来,到了外室后,他还特地抬手给内室设了一个结界。

夜无印和月沧澜若是还想说些什么陈年旧事,也就不至于被他和路铭心听到。

路铭心跟到了外面,还是忧心忡忡地望着他说:“师尊,虽说我们在青池山上的饮食起居都是我那几个徒儿和青池山的弟子代劳,凡是入师尊口的东西,我也都查过。但若紫昀被那魔物附身了,我们没想过要防备他,只怕百密也有一疏。”

她还有一层担忧没说出来,就是那时顾清岚还未猜到紫昀就是被魔物俯身之人,紫昀就已不见了,若那魔物真是要用紫昀来做些什么,那必定是已成功,它才肯离开。

顾清岚望着她轻叹了声,笑了笑道:“我无事…”

他又顿了顿后就转而说:“心儿,路师兄夫妇都不是水系灵根,你在路家时,却一直有水系灵根的修士在替你压制经脉中的真火之气…我猜测那人应当就是邪尊。当日趁乱将你送出魔界并交给路师兄抚养的人,也应就是邪尊。”

路铭心被顾清岚从路家带走时还不到两岁,对什么的记忆都很模糊,不过自从她当年见了月沧澜之后,就虽然因他身份对他抵触厌恶,但却始终无法对他下狠手。

哪怕后来顾清岚死时,她能不远千里去杀了汲怀生,也仍是无法对月沧澜赶尽杀绝,反而劝说自己必定打不过他而放弃。

也许是因他们二人毕竟是血亲,也许是路铭心即使想不起来,身体本能也还残余着对月沧澜的信任,所以才会如此。

路铭心听着就轻哼了声,顾清岚对她微微笑了笑又说:“心儿,邪尊也是被卷入局中之人,并非一切元凶。哪怕他深恨我,对你却是极好的,你也应对他好些,你母亲若在天有灵,必定也希望你们二人能和睦。”

其实月沧澜对顾清岚的恨意,也大半是因顾清岚将路铭心带走去抚养,弄得他多年不能再见路铭心,故而怀恨在心。

路铭心又轻哼了声:“谁叫他一见我就各种耍心机,也不肯说当年他曾对我好过。”

顾清岚弯唇笑了笑:“你们道魔有别,他在外又是那种名声,若他承认自己和路师兄相熟,恐怕你非但不肯信他的说辞,还会将路家灭门的血债算在他头上。”

他这么说倒也确实如此,路铭心就扑到他怀中,搂着他别别扭扭地说:“好吧,看在师尊的面子上,我暂且对他好些…反正有我爹气他了,我再气他,搞得好像我们父女一起欺负他一般。”

顾清岚这么劝她,也是因他对路铭心心性十分熟知,她看似暴躁莽撞,其实却极重情义,她心中对月沧澜的感情,也应复杂难辨之极。

若放任她恨着月沧澜,只怕日后月沧澜出了什么事,她还会后悔,不如先劝她将过往恩怨放下,也免得她为难。

路铭心趁着他没把自己推开,就扑在他怀中蹭啊蹭,不仅占足了便宜,还趁他不备,抬头在他唇边轻吻了下,顿时心情大好。

修士们浩浩荡荡,也在两日后来到了独首山,独首山绵延数十里,山中一直有道修们进行独首山试炼大会时用的营地。

独首山试炼大会在道修中来说也是盛事,这营地是为了让各宗门世家的修士们休憩,观看监督小辈试炼所建,自然也不算太小,住下上千修士也绰绰有余。

不过这次道修们先来此集结,连魔修们也一起过来驻扎。

石师铎回了魔界后,也已带了自己的弟子们还有月沧澜的部署赶到。

魔修中魔尊夜无印死后势力被月沧澜继承,药尊汲怀生被路铭心杀了后部署四散,花尊兰残下落不明,如今除却月沧澜和石师铎之外,还有毒尊桑凤辛和乐尊谷梁徽。

这二人都可算月沧澜的对头,不过却也带人赶了过来,一副为了天下暂且放下私怨的模样。

月沧澜知道这二人为了天下是假,听说自己受伤未愈赶过来想下个黑手给自己收尸才是真,在抵达营地时,就干脆叫夜无印抱自己下车。

夜无印也不知是愧疚还是为何,当真将他抱下了车。

当然夜无印一露面,在场的魔修和道修们都是一片喧哗,他和青帝不同,也才死了几十年,威名仍不减不说,许多修士也还都记得他的模样。

此刻见他背负着焚天剑,抱着月沧澜下了马车,众人脸上的神色都十分精彩。

功力稍深厚些的修士,自然都能看出来他是剑灵之体,但剑灵之体又如何?剑灵之体也是昔日将除却石师铎之外的魔修五尊,都打得屁滚尿流的魔尊夜无印。

桑凤辛知道月沧澜在论剑大会上受了伤,原本在此等着看月沧澜的笑话,此刻也看不下去了,冷冷笑了声道:“我说兰残带着焚天剑逃出魔界时,邪尊也不知为何帮他出力不少,却原来邪尊还是向着自家大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