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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有搭理他,远远地走了。

当天夜里,金兵攻城,郭真人的“六甲法”一上阵就被金兵打得落花流水。待皇帝急唤郭真人时,守城将军报知,他已经从西城门炸开一角,桃之夭夭了。

西城失守,金兵潮水一般地涌进来,诺大的开封城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洗劫,妇女,工匠,字画……几乎被洗劫一空,幸好有开封市民展开激烈巷战,阻挡了金兵的肆虐。

激战三天,金兵死伤惨重,见一时攻不破,就暂时后退到大营,皇帝和他的大臣们得以喘息一口气,立刻开始议和行动。

议和条件是金军开的。

要大宋支付赔款,1000万匹绢、100万锭金,1000万锭银。

如此庞大的条件一开出,宋国君臣哪里有能力支付?被连年的灾害和生辰纲早已折磨得山穷水尽的王朝,气数已尽。

再说秦大王,到京城寻妻不着,几次要追上,几次又失去了踪影,恰好又遇到这场灾难,好不容易才和兄弟们乔装逃出城外,再无旅店寄居,每天昼伏夜出,像地老鼠一般,不但要躲避金军,又要躲避外出搜刮民脂民膏抵债的宋军,真是苦不堪言。

这天清晨,秦大王又要外出,李兴忍不住道:“大王,这次见了夫人,无论如何,立刻把她带走吧……”

他眼睛一瞪:“老子晓得!”

肠子都悔清了,早晓得是这个局面,在半路就截走了花溶,也不用费这么大劲了,妈的,女人就是纵容不得,一纵容,就要出大事。

他心里更慌乱的是现在金军见女人就抢,花溶又彻底失去了踪迹,要是遇到了金兵可怎么办?岳鹏举这小兔崽子能保护得了她?

远远地,传来一阵哭喊声,是一队金兵在城外掠了一群妇女来,他听得更是心惊胆战,立刻道:“我们得赶紧去找……”

“大王,也许夫人已经逃走了,现在局势这么混乱,她怎么可能还留在里面?”

“你们没看到?金兵这么猖獗,她怎么能逃走?”

“岳鹏举跟她在一起的……”

“嘘,小声点,有人来了……”

只见那队金军,一个个鲜衣怒马,压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李兴压低了声音:“他们抓了城里的妓女……”

秦大王一看,果然有个依稀面熟,仿佛还曾陪自己喝过酒。

“妈的,鸟金军如此猖獗,我们何不****一票?”

“大王不可,这里临近军营,我们寡不敌众……”

“鸟的,怕他作甚?”

“要是惹上他们无法脱身,就救不了夫人了。”

秦大王立刻噤声,只恨得跺脚:“鸟金人,怎能如此猖獗?”心里更是慌乱,要是花溶落在他们手里,可就万万生不如死了。

议和的第二天,花溶和岳鹏举寄居的道观冲进来一队宋军,大肆洗劫,说是要将所有值钱的东西收集起来,充当给金人的赔款。

没有来得及随郭真人逃走的道士遭遇了生平的第一场大难,六甲法的失利,金人的虎视眈……这些冲上来的宋兵其残暴程度丝毫不输给金军,见人就杀,见财物就抢。

花溶原以为这里多少算得安全之地,没想到先成了一片人间地狱,慌忙中,岳鹏举拉了她就跑。

一直跑出七八里地,放眼望去,竟然一路的兵荒马乱。花溶气喘吁吁道:“许大人,我们先去找许大人吧……”

金军一攻城,就和许才之失去了联系。而现在的皇宫更是被金军严密监管,根本无人能逃,要救出九王爷的家眷,简直难如登天。

前面是一条满是尘土的大道,一队快马肆无忌惮地冲过来,二人和着混乱的百姓闪在一边,只见冲撞的士兵,手里拿着无数坛坛罐罐、鸡鸭鹅兔,推搡妇女……

路边的百姓不停惊恐大骂:“你们这些狗贼,跟金狗一样坏……”

士兵一鞭挥下:“这是给朝廷的贡赋……”

旁边一个清秀少年躲闪不及,岳鹏举伸手一拉,他惊魂未定地站住,立刻道:“多谢多谢……”

还没站稳,那个官兵眼尖,见他脖子上戴着一个项圈,立刻就伸手来抓。

岳鹏举接下了他这一招,喝道:“快跑。”

少年仿佛吓呆了,花溶多看一眼,见他头发散乱,一双玉手交错,非常恐慌的样子,立刻发现,这个少年是个“她”。如此乱世,女人改装也是非常寻常的。

又是几名乱军袭来,花溶拉了她的手就走,她突然被一陌生“男子”拉住手,很是惊讶,红了脸正要说话,花溶压低了声音:“别怕……”

她拉着那双柔滑的手,又听得花溶声音,明白也是女子,立刻跟了二人好不容易才跑到了一条稍微僻静的巷子里。

第51章 气数已尽

二人气喘吁吁地停下,花溶道:“姑娘,你快回家,不要一个人乱跑,太危险了……”

她欲言又止,小声道:“实不相瞒,姐姐,我是要外逃的,可是城门外有金兵,逃不了,又跑回来……”

混乱中,女子的头巾已经跑掉,两颊通红,花溶一细看,才发现少女明眸皓齿,花容月貌,十分娇艳。如此一个女子流落在大街上,其危险真是可想而知。

“姑娘,你家在哪里?”

女子扭头看刚救了自己一眼的岳鹏举,缓缓低下头:“多谢二位相救之恩,我叫婉婉,和家人走散了,现在没法回去……”

花溶有点为难,此时,自己和岳鹏举都无去处,能怎么安顿她?

婉婉凄然一笑:“我和仆人走散,他们会来找我的,就约在这里……”

花溶松一口气,只见远处跑来二人,气喘吁吁地一左一右护住少女,低声催促她快走,看气派,非常大的样子。

婉婉却很有礼貌,向二人行一礼:“多谢。”

“不用,就此别过。”

婉婉看看花溶,又看一眼岳鹏举,红了脸,被仆人一拉,转身走了。

岳鹏举也道:“姐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走……先出城再说。”

“好。”

二人好不容易随着混乱的人群从缺口的西城门逃出去,再跑得十几里,只见前面几间房舍,都是七零八落,显然已经遭遇了无数的洗劫,早已空无人烟。

二人在一个连地皮都被撬起来的院子里停下,坐在一个石板上想找些水喝。

稍作停留,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二人几乎夺门就逃,却见外面不过是两三便衣的金人,为首的,依旧是金兀术。

金兀术呵呵大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哈哈,不对,姑娘,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花溶四处看看,确定只得他两三随从,心先放下了一半:“狗贼,你……”

“姑娘,实不相瞒,这几天,本王子一直在微服寻找你,同时查看东京内外地形。你们大概也看到了,在搜刮百姓上,宋军和金军有得一拼,战争的残酷就是这样,你还口口声声护着你那个即将亡国的大宋干什么?”

金兀术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微微惊惶的面容:“姑娘,害怕了?”

岳鹏举紧紧拉住她的手,傲然道:“金兀术,你不过我手下败将,我姐姐干嘛怕你?”

花溶笑起来,眉间神色已经非常镇定:“金兀术,今天我们先拿下你祭奠被你们杀害的千万大宋百姓……”

金兀术手一挥,神情非常自得:“二位且慢动手。难道你们想破坏你们的皇帝苦心经营的求和?”

“什么求和?”

“你看……”金兀术手一指,只见后面一队人马急急而来,全是宋朝官员,领头的人,竟然是宰相服饰,在他们身后,全是挑着财物的士兵,还跟着几十名美女,正鱼贯而来。

“看到没有?这是你们的宰相何术,亲自带领文武大臣前来议和,为表达诚意,那些财物和美女,都是你们的皇帝送给我大哥二哥的见面礼……”

花溶和岳鹏举呼吸急促,情知金兀术说的肯定是真话,因为,那队人马已经走近,但见这里有人说话,为首的人大喝一声,金兀术旁边一名士兵举起令牌低喝一下,那人仿佛十分忌惮,谄媚地笑一下就走了……

他们,正是往金兵大营而去。

待得一行人鱼贯走远,金兀术再看二人,只见二人脸上阵红阵白,他忽道:“二位,你们的宰相来议和是没用的,我大哥肯定要皇帝亲自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

“姑娘,我不是胡说,你看着,马上就会知道了……”

正说着,只见几骑快马飞奔而过,紧接着,一乘轿子已经抬了出来。原来,主将宗翰早已放出话,不许何术代表,非得皇帝亲来。

此时,开封城已经被掳掠一空,陆续赶来勤王的军队又被阻挡在外,宋国君臣早已心惊胆颤,派出何术,见金军又来催逼,不敢不应,新继任的傀儡皇帝,道君皇帝的儿子,就被迫率领大臣,紧随何术之后,来到军营。

“二位,如果有兴趣,何不随我去金兵大营看看你宋国君臣议和的情景?也许,用得着的时候,你们还可以保卫你们至高无上的神圣皇帝……”

花溶见他嘴脸如此猖獗,几乎要喷出血来,正要扑上去,却被岳鹏举一把拉住,镇定自若:“姐姐,我们不妨去看看……”

花溶嘶声道:“你怎能相信这狗贼?”

金兀术“嗖”的一声将一块令牌抛过来,花溶一看,正是刚才他们用来吓退宰相一行的令牌,上面刻着“四太子”字样。

“有了这块令牌,二位可以在金兵大营通行无阻,同时,还可以在开封城内外通行无阻,本王子绝不加害……”金兀术大笑一声,拿过手中一支令箭,手一弯,一下折为两截,“姑娘,在下若违誓言,有如此箭!”

那是一种侵略者占据了绝对优势,高高在上的嘴脸,花溶觉得头眼昏花,拉了岳鹏举就走:“好,我们倒去看看,这无耻的大宋君臣如何卑躬屈膝议和……”

岳鹏举听说皇帝也去了,情知皇帝轻率,如果被金人扣押,宋国从此就亡了。他心里焦虑,虽知一己微薄之力,并不能救出,但也想尽力而为,点头道:“我们去看看。”

金兀术听花溶气得口不择言,又见岳鹏举面上却不为所动,纵然盛怒也不失分寸,更是觉得此人深不可测,心里暗自疑惑,这二人明显是兄妹,如何又称了姐弟?

“好,我就带二位去看看。”

金军大营。

一派喜气洋洋,金兀术带了便装的二人远远坐下,也无人注意,大家都沉浸在即将到来的丰厚侵略回报里。

二人一看,帐上主将宗望举着酒杯,得意痒痒,声如洪钟,侧坐的皇帝一行低眉顺目,小心应对。这是花溶第一次见到这个傀儡皇帝,他身体孱弱,正是九王爷的大哥。眉目虽似足九王爷,但少了一份彪悍的神情,完全是一个弱不禁风的风流公子哥儿形象。

她暗叹一声,如此养于深闺妇人手的男人,又如何能挑起轻佻的父亲所犯下的罪孽?

只听得宗望大声道:“本次犒军费,金一百万锭,银五百万,须于十日之内送到。”

皇帝神色紧张,何术道:“朝廷国库虚空,一时凑不齐这么多钱,能否宽限三月?”

“三月?太久了!”宗翰哈哈大笑,去年才向宋国索要了金500万,银5000万,宋国君臣早已倾举国之力,才凑齐,据说,皇帝的器物都卖了不少。这次,又狮子大开口,原也是晓得他们付不出来的。

一众议和官员一起跪下,同声哀求:“求元帅宽限……”

“哈哈哈,本王可以告诉你们一个很好的抵债方法……”

皇帝大喜:“什么方法?”

“大家听好了。如果你们十日内凑不齐上述金银,则可以用美女抵债……折算价格如下……”

众人面面相觑,却见他早有准备,拿出一本折子,上面密密麻麻地罗列了名字,一丢,旁边的一个随从官就大声念起来:“公主、王妃每人抵金一千锭;郡主一人抵金500锭;族姬抵金200锭,宗妇一人抵银500锭,族妇一人200锭,贵族女一人100锭……”然后,一长串的名字朗朗出口,从皇室公主到民间美女,长达几万人的名册,单公主26人,包括一岁的小公主在内,竟然一个都没落下!

名单中,甚至还有九王爷的家眷,尤其是邢王妃和他的生母,韦贤妃。

花溶此时才明白,为什么一直无法救出王妃等人,原来,他们早已是“重点监控”对象,只怕也是因为九王爷领军在外的缘故。

如此屈辱的条约,她多么渴望,这大宋的孱弱皇帝跳起来,拍案而起,就地拒绝,如此,哪怕自己和岳鹏举血溅当地,万箭穿心,也要为他尽忠这一把。

只听得丞相何术道:“万万不可……”

她闭了闭眼睛,睁开,忽然看见身边金兀术的眼神——那种嘲讽到极点的眼神。

再一看,只见皇帝大喜过望,根本不理丞相的反对,接过那份折子:“好好好,能抵债就好……”居然立刻就在上面画押同意了。

“这些女子送达军营后,听任各帅府自行选择……”

“是。”

……

花溶不知自己是怎么随岳鹏举走出去的,金兀术果然信守诺言,没有丝毫阻挡,二人拿着令牌,一路通行无阻。

在他们前面,是年轻的皇帝,率领他一众求和的大臣,暂得苟安,往皇宫而去。

花溶只觉得双腿无力,仿佛自己刚刚落入海盗之手时候的惧怕,此日之后,不知多少女子会陷入比自己当初更可怕的境地?

沿途,还有不知多少猖獗的金军纵横来去,马上驮着掠夺来的财物、妇女……仅仅攻城这段日子,开封城里店铺尽关,财物被洗劫一空,连吃饭的地方都找不到了,所有人处于饥寒交迫之中。

“鹏举,宋国气数已尽,我们到哪里去呢?”

第52章 躲避搜捕

岳鹏举紧紧拉住她的手,刚刚亲眼目睹的那一幕屈辱史就此烙印在心口,只要稍有血性的男人都会立下复仇的宏愿!

“不是还有九王爷么?我预计,九王爷一定在赶来勤王的路上。”

她微微振作了一点:“眼下,只有九王爷一人抗敌,希望他能力挽狂澜。如果用得着,哪怕粉身碎骨,我们也要帮他。”

“对。只要能杀退金贼!”

远远地,金兀术看着姐弟二人离去,回头,他的侍卫武乞迈道:“四太子,怎么又放了那个女子?以后可不好找人,再说,她估计不在那份名单上。”

金兀术笑起来:“姐姐容色照人,弟弟英武勇猛,宋国男女若如此,真就天下无敌了。这样二人,若不心甘情愿为我所用,就太没有征服感了。”

“四太子的意思是?”

另一名侍卫,金晟笑道:“美女自古爱英雄,得让姐姐心甘情愿嫁给四太子为妾,再说,她弟弟四太子也用得着……现在,莫说她一个小小女子,大宋君臣都在我们掌握之中,还怕她能插翅飞去?”

“还是四太子英明。”

金兀术笑道:“你二人就不要吹捧我了。只小心,不能让她被乱军抓了,要是落到大王子二王子手里,可就不好办了。”

“是。”

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很快茫茫的一片,众人往回走,远远地,见到宗翰被一群将领簇拥着走上来,老远就喊金兀术:“四弟,新到了一批美女,大家都在挑选,你怎么不去选一个?”

金兀术笑着摇摇头:“可以暂不考虑我。”

“也罢,四弟眼界自来就高,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南朝女子么?等公主王妃送到了,你在里面好好选几名。”

金兀术大笑:“到时再说吧。”

“哈哈,我记起了,四弟,你以前曾说,你看上了一个母大虫,那娘们的名字有没有在名单上?”

“哈哈,小弟看上的女子可不是母大虫,只怕你的金枝玉叶一个也比不上……”

“哦?真有这么漂亮?她现在哪里?”

金兀术正色道:“此女子是小弟看上之人,任何人不能妄动。”

“哈哈,四弟如此认真,我倒越发好奇,究竟是如何国色天香?是谁家千金?”

金兀术红了脸:“小弟现在还是不知道她的芳名……”

宗翰简直觉得匪夷所思:“你是不是根本就不认识她?”

“认识,已经见过好多次了。等小弟彻底收服了她,再带她给大哥敬酒。”

“哈哈哈,好得很,好得很!”宗翰又道:“四弟,你有没有什么新情况?”

“小弟探得情报,说宋国九王爷已经赶往勤王的回路上……”

宗翰大喜:“好!我正愁抓不住这个最后的漏网之鱼,有他在,终究是祸害。等他赶到京城,正好斩草除根,彻底拿下宋国……”

金兀术沉思片刻:“听说九王子作战勇猛,非寻常皇家子弟可比,他手下也有一批精兵良将。力敌不行,最好智取……”

“如何智取法?”

“宋国女尚未送到,下次议和之时,不如提出让九王子做人质。大宋皇帝必定要命他前来……”

“好主意。宋国皇帝胆小如鼠,每次人质人选都按照我们的要求换的,这次,我们提出要九王子充当人质,他们一定会同意。”

“只是不知道九王爷会不会入彀。九王子重兵在手,他并非那帮愚蠢的皇室子弟可比……”

“我立刻向宋国皇帝施加压力,一定要先擒拿了这个心腹大患。四弟,这次攻城,你的地图发挥了极大作用,一定大大记你一功。”

“谢谢大哥。”

一连三日大雪,开封城内外茫茫一片,一夕之间,所有店铺关门,除了抢劫的金兵,再无轻易走动的人群,人们饥寒交迫,眼看新年就要到了。

花溶和岳鹏举躲在城外那间废弃的道观,郭真人早已逃跑,经历了连番洗劫,就连道观仙人身上的金箔也被全部剥下来,里里外外,一片残破。

风呜呜地刮进来,生的一堆火仿佛抵挡不住这样的寒夜,纵使坐在火堆边也冷得出奇。花溶跳起来:“鹏举,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干脆出发吧……”

为大雪所阻,二人根本无法走远,又没有东西吃,困在这里,饥寒交迫,走投无路。岳鹏举见她急迫,拉了她的手坐下,镇定道:“姐姐,现在雪下得正大,出去分不清楚道路。等雪停下来或者小一点,我们立刻就走。”

她坐立不安的拿了一根木棍往中间的火堆扒了一下,火“噼啪”一声。岳鹏举将怀里的最后一个冷硬的馒头拿出来,放在火堆边,不一会儿,就有一种考热的香味。

花溶急忙道:“这个馒头还是留着吧……”

“姐姐,你不能再饿了。你先吃了,我傍晚出去看看,能不能找点东西回来……”他看看花溶越来越苍白的脸,将馒头递到她手里,“姐姐,你先吃。”

这三天,二人凭借几个馒头度日,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这雪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花溶拿了馒头,分成两半,正要递给他,却听得一阵奇怪的声音。二人害怕是金军,一直很小心,岳鹏举站起来,悄然走到门口,只见门一下被推开,一个女子几乎是爬进来,咚的倒在地上就昏迷不醒了。在她身后,跟着一名满身血污的中年妇人,一个劲地嚷:“小姐,小姐……”

岳鹏举赶紧扶起二人,花溶也急忙过来,帮忙扶起二人来到火堆边,只见那少女正是前几日见过的“婉婉”,中年妇女是她的奶妈李氏。

李氏见了二人纳头就拜:“恩人,我家小姐饿晕了,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花溶赶紧将两半烤热的馒头分给二人,又用搜出来的一口破铁锅烧水,倒了二碗,李氏喜出望外,跪倒在地:“多谢二位。”

“不用,快救你家姑娘吧。”

李氏赶紧拿了馒头和水给婉婉喂下去,不一会儿,婉婉悠悠醒来。

“小姐,你可醒了……”

仿佛阴曹地府走了一回,婉婉有气无力:“奶娘,我们这是在哪里?”

“是这二位好心的公子救了我们……多谢……”

婉婉睁开眼睛,细看二人几眼,忽然高兴起来,指着岳鹏举:“是你们,是你们……奶娘,那天救我的,也是他们……”

奶娘再次跪下:“多谢二位恩人……”

“快快请起”花溶扶起她,李氏忙道:“请问二位尊姓大名?”

“我叫花溶,这是我弟弟岳鹏举。”

婉婉深福了一福:“多谢姐姐……”她的目光转向岳鹏举,见这英武的少年两次救了自己,“多谢岳大哥……”

岳鹏举除了花容之外,很少和女子打交道,叫婉婉盈盈下拜,面上一红,只道:“姑娘快快请起……”

婉婉还要再谢,花溶笑道:“国破家亡,大家都是不幸之人,就不必客气了……婉婉,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婉婉和乳母对视一眼,李氏面上更是焦虑,哭起来:“宋军搜捕女子去抵债,小姐侥幸逃出来,老爷夫人已经遇难,天下之大,我们却是无家可归,小姐才16岁,真不知该怎么办……”

花溶见二人哭得惨戚,看一眼岳鹏举,岳鹏举更是手足无措,如今天下大乱,姐姐自然是跟着自己,这问题想也不用想,但这个陌生女子,又该怎么办?

花溶长叹一声:“你们还有没有什么亲友?”

“亲友在洛阳,此去路途遥远,实在无法可想……”

花溶无计可施,只好道:“你们就先呆在这里吧,等天晴了,我看看能不能找一个安稳的地方带你们一起走……”

婉婉轻轻试泪:“多谢姐姐。”

乱世之中,如抓住救命的稻草,浮萍有了寄托,她举目轻看岳鹏举,但见那少年只看着“姐姐”,也不做声,仿佛对姐姐言听计从。

雪下得越来越大,婉婉和乳母吃了半个馒头,喝了烧开的雪水,身体暖和了不少,可花溶二人却饥肠辘辘。

岳鹏举见她微笑着偶尔和婉婉说几句,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有些有气无力的,再也忍不住低声道:“姐姐,我出去一下……”

花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雪下得如此大,岳鹏举要出去找东西,实在是太危险了。她紧紧拉住他的手,看越来越浓的夜色,只道:“再等等吧,等明日再说……”

他察觉花溶拉住自己的手也软软的没什么力气,更是难过,噌地站起身:“姐姐,我就在外面看看……”

这一次,花溶没有再阻止他。

不一会儿,岳鹏举回来,满面的喜色,手里提着一只兔子。

花溶也高兴不已,二人正要宰杀兔子,却见婉婉惊呼一声:“住手……”

花溶很是意外:“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