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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莺莺终究是聪明人,只冷笑一声,不再刁难,转身走了。

再说岳鹏举,出征在即,去找花溶,才得知她已经进宫护卫小王子的庆典。他原是等着姐姐回来,辞行不成,就强行一起离开。没想到直到出发,也不见姐姐回来。

宗泽早已整好队伍号令出发,他在后面,见岳鹏举忽然跑回来,心不在焉地往宫里的方向看。

他当然知道他的心事,岳鹏举这小子,敢和皇帝争女人,那是找死,可是,他竟然敢于公然宣称已经成亲,这份勇气,已是非常可嘉了。

他见他东张西望,神色张皇,就道:“岳鹏举,赶快归军出发。”

岳鹏举大声道:“宗大人恕罪,小人想告假几个时辰,等着跟我妻花溶辞别。”

宗泽皱了眉,这小子,口口声声称“我妻”,那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他道:“你且随我来。”

岳鹏举随他退到僻静处,宗泽才道:“岳鹏举,你恁地大胆。”

岳鹏举坚决道:“我一定要见到花溶,带她走。”

“她尚在宫里,你如何能带她离开?况且行军在即,你敢违抗军令?”

岳鹏举明知是皇帝故意刁难,握着枪,悲愤道:“大丈夫连妻儿都保护不了,又谈何保家卫国?”

当今皇帝即是父母妻儿皆不保,这话要被赵德基听到,那可是讥讽君上的死罪,宗泽怕他惹祸上身,惊道:“你胡说什么。”

岳鹏举一转身:“大人,我且告假一日,带了我妻就来领罪,自请军法从事。”

宗泽知他性子,平素沉毅勇猛,绝非轻率鲁莽之人,此刻却如愣头青一般,大有不死不休之意。

事关当今皇上,就连宗大人也无计可施,沉吟一下,见岳鹏举策马就要往回走,想他这一入宫,可就无法收拾了,大喝一声:“岳鹏举,你想干什么?”

“小将一定要带我妻离开,她的性子小将最清楚,如果被人威逼,她必将遭遇不幸。小将和她生死与共,决不能置之不理!”

“岳鹏举,国破家亡,当以大局为重,你还顾及什么个人恩怨?”

“这不是个人恩怨!而是我妻安危!求大人理解。”

他转身又要走,宗泽大声道:“站住!你妻子留在应天也无大碍。”

岳鹏举遽然道:“谁能保证?”

“我能保证。”宗泽这才从怀里摸出一支头钗递给他道,“我在宫里见过花溶,她托我向你捎带口信,说她安好,叫你不必挂念……”

岳鹏举见到头钗,知他所言非虚,稍稍镇定,鞠躬行礼:“多谢宗大人。”

“花溶叫你不必挂念。说自己会想办法出来。”

“她一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你和花溶当众宣称结为了夫妇,皇帝新登基,正要树立节俭、亲民、勤政的形象,怎会公然君夺臣妻?你放心,他一时激愤虽留花溶在应天,但必不至于太过。而且,花溶机警聪明,自有应对,你放心出征,我再想想办法,保准叫她万无一失。”

他见岳鹏举仍旧满脸担忧,立刻道:“我且修书一封,上奏陛下。待合适时机,让她上开封军营……”

岳鹏举只得拜谢:“多谢大人保全。”

宗泽长叹一声,心里暗道皇帝小气无良,他后宫已是美女如云,又何苦觊觎臣子之妻?如果当即赐婚岳鹏举,既做顺水人情,又获一个誓死效忠的良将,岂不是欢欢喜喜,两全齐美,一桩佳话?

第106章 不嫁二夫

因这件小事,心里对帝王就多了更深的失望,甫一登基,尚且如此,以后树大根深,又会如何呢?

他看着岳鹏举,摇摇头。岳鹏举也摇摇头。宗泽见他目下之意,竟然是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拍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长叹一声,转身就走。

忙碌到傍晚,小王子已经随乳母就寝,侍卫的轮班也结束了,花溶才拖着疲乏的双腿,转身几乎是飞奔出去。

她的身子刚一消失,赵德基在一众嫔妃的簇拥下出来,眼角余光扫到,知她是去追岳鹏举,冷笑一声,就回御书房。

刚回书房,许才之匆匆进来:“官家,宗大人有一张私人奏折。”

他拆开一看,却是宗泽亲笔,说自己下属岳鹏举的妻子在宫中当值,望陛下护全云云。信末还说,他最近才得知花溶有和金人交手的经验,懂得女真语,在战场上大有用处,希望能允许花溶从军等等。

赵德基冷笑一声:“宗泽这老匹夫管得可真宽。”

许才之不敢回答,只立在一边。

宗泽既已写这样的信,正是要让自己明白,朝野皆知,不能君夺臣妻。岳鹏举区区小将,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影响,他原本不放在眼里,可是,宗泽出面,宗泽三朝老将,名震天下,是帝国基石,他不得不忌惮三分。

他越想越气,狠狠将奏折扔在地上,自己位登天子,要一个女子,竟然还如此千难万难。这岂不是公然藐视君权的至高无上?

他怒道:“朕就下旨纳了花溶为妃……”

许才之匆忙跪下:“官家息怒。花溶和岳鹏举已经成亲,官家刚刚登基,如此只怕……”他不敢直言“君夺臣妻”,只说,“更何况,官家也知道花溶性子倔强,若至死不从,又有何趣?”

“她若不从,朕就杀了她!”

许才之心里一震,“望官家念在她曾舍身救护的份上,饶恕她这一次。”

一边的康公公见势不妙,也道:“天下美女何其多?无不争着侍奉官家,官家何必以她为念?再说,皇上喜得龙子,正该大赦天下,以示恩典……”

赵德基坐在龙椅上,以手撑额。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那些旧日往事,好一会儿,才道:“好,即日起,不再宣召花溶进宫,完全革除她侍卫和教头之职。”

“那,她怎生安排?”

“以后再说。”

许才之本想问问,既然如此,是否可以允许花溶离开,见皇帝依旧满面怒容,不敢再问,悄然退了下去。

花溶奔出宫门,临时的校场上,已经空空如也,岳鹏举,早已走了。

天色尚未黑尽,她呆呆地坐在一块大石上,看着天空最后一片血红的云彩,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

此和鹏举一别,再要相见,已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天气那么炎热,心里却是冷冰冰的,直坐到夜露深浓,才慢慢起身往回走。

屋子里空荡荡的,尚摆着茶具。岳鹏举在的时候,她曾天天给他煎茶,等他来喝,如今,人去楼空,天各一方,今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她坐下,忽见书桌上放了一封信。她急忙拆开,正是岳鹏举的手迹:“姐姐,不用怕,我已留下张弦在城外接应。”

她又惊又喜,立刻就要关门出去,情知只要找到张弦,很快就能追上岳鹏举。

可是,走了两步,却觉得不妥。如果自己偷偷离开,岂不是公然逃离?那可是死罪,还会殃及岳鹏举。她稍微犹豫一下,推开门,这一看,才发现门外齐齐站了四名侍卫。

她冷然道:“你们干什么?”

“奉陛下之命,保护花教头。”

她砰地一声关了门,才彻底明白,自己已经被皇帝软禁起来了,要想只身离开应天,那是难如登天。

此后,赵德基沉浸在皇子降生的喜悦里,每天下朝后,都要亲自去看望儿子。潘瑛瑛母凭子贵,封为贤妃,张莺莺为才人,吴金奴也因为侍奉皇子有功,被封贵人,其他十余名妃嫔被封为“国夫人”。

不久,他担心小王子安危,觉得应天不安全,就决定送小王子先去扬州,因为唯一逃生的太后就住在那里。

他派了亲信亲自护送,临到要人照顾时,潘瑛瑛却不乐意,生怕跟随儿子离开,就得舍下皇帝老公,被其他女人抢得先机。

吴金奴见此,立刻自告奋勇地答应去扬州照顾小王子。

赵德基立刻同意,众人就暗地里乔装上路护送小王子去扬州。吴金奴一走,应天行宫就成了潘瑛瑛和张莺莺争宠的舞台,皇帝为了“开枝散叶”,后宫美人,很快增加到了500人。

花溶独自寄居在那个小小的四合院里,整天不得离开方外一里处,好在从此再没得到过任何宣召,苦闷之余,只能独自在屋里读书习字。

这些书,大多是上次岳鹏举拉回来的那几车,足够她打发光阴,如此,虽是囚徒生涯,倒也自得其乐,只每每想起岳鹏举,不知相见何时,便不由得潸然泪下。

这一日,天气分外炎热,到了傍晚,暑气也一点不见消退。

屋子里太闷,她就到了院子里,坐在一棵巨大的槐树下,看落满地的槐花。因为昨夜失眠,这一坐,又觉得暑气渐消,不由得慢慢就睡着了。

一只手落在她的肩头,她猛然惊醒,喝道:“是谁?”

“溶儿……”

两只手紧紧抱住她的肩头,一搂,竟然将她打横抱起来就往屋子里走。

她惊惶大叫:“陛下……”

屋门却被康公公推开,点上蜡烛,然后退出去,许才之站在小院门口把守,悄然关了大门。

赵德基双手铁箍似的将她放在床上,她翻身坐起,闻得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酒味,赵德基一把按住了她:“溶儿,今晚你侍寝……”

“陛下,求你饶了我……”

“溶儿,朕待你的心意,你自来知道,为何要百般推脱?”

“只因花溶已经嫁给他人。”

他见花溶瑟缩,怒道:“溶儿,岳鹏举这无耻之徒,竟然在军中无媒媾和。”

“不,是我心甘情愿嫁他!”

赵德基更是愤怒:“你为何要嫁那岳鹏举?他到底哪一点比朕强?朕对你百依百顺,生平对其他任何女子都不曾如此,你为什么明明知道朕喜欢你,却要嫁给他人?”

花溶也豁出去了:“陛下后宫美女如云,花溶生性醋妒,不愿和其他女人共夫!宁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又如何?朕允诺你,只要你入宫,立刻封你为贵妃,他日生下皇子,朕一定立你为皇后……”

“花溶自认无法逢迎,绝无可能跟其他女人争风吃醋,天天讨陛下欢心。”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连愤怒都忘记了:“溶儿,难道你要朕因你而解散后宫?”

花溶呵呵一笑:“果真如此,我就嫁你!”

赵德基气得面青白黑,花溶却如赢得了一场豪赌,她谙熟他的心理,自己一代君王,天下皆在手中,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更加渴望得到。但为了得到一人,却要放弃潘瑛瑛、张莺莺等宠妃和此后源源不绝的其他美女,终日对着一个女子,那是绝无可能的。

她不顾生死,以此一搏,果见他慢慢松开手,颓然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九王爷……”

这一声“九王爷”,简直如醍醐灌顶,仿佛回到了那些艰难的岁月,赵德基怔怔道:“溶儿,朕贵为天子,只因不能一夫一妇,这就是你拒绝的原因?”

她的声音更加柔和:“官家,溶儿跟随你日久,不止把你当作皇上尊崇,内心里更把你当作朋友、兄长和偶像。溶儿若入宫为妃,世界上不过是多一个天天争风吃醋的女人,久而久之,情意消磨,你便会觉得溶儿面目可憎鄙俗不堪。可是,溶儿若在外面,却一定能竭尽全力效忠官家,此生不渝。官家,求您成全!”

烛光下,她的目光那么柔和、明媚,语气那么温柔和婉,态度却是坚决无比。

“一女不嫁二夫!”她的声音更是温顺,言辞恳切,“请九王爷念在昔日情分上,放过花溶,如若强逼,唯有一死报答昔日恩义。”

赵德基心灰意冷,出门就走。

“官家,求您允我离开这里。”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七月初一,开封城内阴风怒号,暴雨哀泣。

这天,帝国的基石,开封留守宗泽老将军身患重病,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程。他生前厉兵秣马,原是指望率领岳鹏举等人渡过黄河,收复沦陷于金人之手的北方土地,但出师未捷身先死,大呼三声“过河、过河、过河”就离开了人世。

宗泽一死,开封内外各大寺院,钟鸣不止,一片哀悼。宗泽的部将门生、子侄等一起为他操办了丧事。

丧事一结束,就接到金军再次大举南侵的消息。

应天府。

这日傍晚,张莺莺和潘瑛瑛等几名妃嫔在后花园里消暑。

宫女送上消暑的绿豆汤,张莺莺由于不慎,先端起碗喝了一口,潘瑛瑛见状,大是恼怒,当即给了张莺莺一耳光。

张莺莺不敢多说,立即跪下:“奴家服侍潘娘子不周,多有冒犯,乞望潘娘子饶恕。”

潘瑛瑛还不解气,又狠狠责骂她几句。

正在怒骂时,忽听得小太监一声咳嗽,她转身,见官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边,吓得赶紧跪下:“臣妾该死。”

潘瑛瑛自从生下皇子后,就越来越骄纵,赵德基对她早已不满,但说来奇怪,他登基前后,已经陆续宠信了十余女子,却再无一人怀孕。

因着唯一皇子生母的身份,他虽恚怒,也得给潘瑛瑛留一份体面,只喝一声,令她退下。张莺莺跪在一边,梨花带雨。他长叹一声,这晚就让张莺莺侍寝。正**之时,他忽问张莺莺:“娘子心中难道别无怨恨?”

张莺莺笑着说:“她是贤妃,奴只是才人,尊卑有别,‘小杖则受,大杖则走’,怎敢怨恨?”

第107章 议和人选

赵德基见她这般伏低做小,只赞一声“娘子真是贤德”,忽自言自语道:“要是‘她’遇到这种局面,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她是谁啊?”

赵德基没答。

二人方**完毕,忽听得门外急报:“官家,宗老将军病逝!”

赵德基遽然从床上坐起,哀叹三声:“完了,完了,今后,将以何抵挡虏人进攻?”

因着宗泽临终的任命,岳鹏举和他的儿子宗颖等兵分几路,岳鹏举驻守襄阳,宗颖留守开封,还有一路驻守洞庭湖。

除了宗泽这支军力,宋国其他将领则乱了阵脚,纷纷议论揣测,宗泽既死,还有何人能够抵挡?因此,赵德基的勤王令一发下去,各地大军都找了许多借口,观望、消极怠工,不少将领预计应天不保,更是早早做了准备,放弃金军把守的陆路,走海路将自己的财物等运往南方,准备彻底避开金军主力。

与此同时,金军内部也在筹划着对宋的新政策。

金兀术在赵德基登基之前,被岳鹏举率军击溃,又加上天气炎热,人马不再适应南方气候,就避其锋锐,暂回边境养精蓄锐,兼避暑休养。

这一天,在边境的金将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主要商量的是和议问题。

金国老狼主病愈后,也设行宫在此避暑。和议的一个主要议题是杀不杀关押的宋国二帝。宗翰等人力主杀,金兀术和宗望却力主不杀,双方争执不下,辩论得面红耳赤。

宗翰力主杀,因为如此,可以一劳永逸,彻底瓦解零星抵抗的宋国民间力量。而且,那些人不停试图到行所营救劫持,终是不便。

在对宋战争后,他已经认定金兀术是个沉溺女色之人,又加上他战败,对他已经不太放在眼里,而是一心提防同样战功赫赫的宗望。因为,狼主已老,谁继承大位,就看自己和宗望了。

他见宗望主不杀,冷笑一声:“谁不知二弟你宠信宋国公主,自然要为她的父兄格外宽待。”

宗望大怒,正要反驳,金兀术站起来,呵呵一笑:“我既没宠信有宋国公主,也不想宽待那两位昏君。不过,我也主张不杀。如今,赵德基的******刚刚成立,根基不稳。若是杀了二昏君,恰恰给他扫清了合法称帝的障碍,久而久之,民心凝聚,整饬国力,倒不好对付。相反,如果留下二人,他们随时可以回去复辟,如此,赵德基必然顾忌,寝食难安。不死之利实在远远大于杀之。”

老狼主道:“兀术此言大有道理。现在赵德基遣使来和,要求归还二帝和众女眷。天气酷暑,不易久战,我们不妨先虚与委蛇……”

宗翰见老狼主如此,不敢再辩,只得狠狠瞪了金兀术一眼。

正要散会时,一飞骑冲进来,大声禀报:“宋将宗泽已死。”

彼时,岳鹏举尚未完全成名,金军所怕,唯一个宗泽而已,听得宗泽已死,老狼主大笑三声:“哈哈,这岂不是天亡赵德基?”

金兀术也喜得几乎跳起来:“果真如此,岂不是天助我也?”

老狼主仍旧有些担忧:“兀术,我大金精锐畏惧酷暑,暂且先放缓进攻。”

“父王且放宽心。臣儿立刻集结兵马向应天进发,务必捉拿赵德基回上京和他的父兄团聚。”

“好。待你回朝,再为你设庆功宴。”

“多谢父王。”

散会后,只剩下宗望和金兀术二人。宗望道:“四弟,我们得先回去避暑,南朝天气闷热,只你一人辛苦了。”

说也奇怪,金兀术虽为金人,却很能适应南国气候,也不畏惧,只道:“能捉拿赵德基,自然不算辛苦。不过,我虽不怕暑热,但军中人马不耐,也没法急于求成。”

二人又谈一阵,宗望道:“四弟,那个女子有没有下落?”

“抓住赵德基,就一定能找到她!”

“好,我还等着在上京让她敬酒赔罪呢。”

“哈哈,二哥,你放心,一定有这一天的。”

宗泽死亡的消息传开后,一时间,朝野震荡。金军趁机而动,各路宋军毫无斗志,金军已经连续攻下3州,直逼应天而来。

这一日,金国遣使来朝。

赵德基登基这么久,金人不可能不知,汪伯颜奉命接待,为首者站立,并不向他行礼,只是睥睨斜视,说:“我乃是大金四太子帐下韩青昌,奉四太子命,来探望九王爷赵德基。”

赵德基已经登基,他却仍呼九王爷,显然是不承认之意。汪伯颜忙道:“韩大人请坐。”

韩青昌大摇大摆地坐下:“宋国已被大金所废,九王子出使,趁机潜逃,官封元帅却佣兵自卫,不救开封。如今躲在应天府,正如瓮中之鳖,苟延残喘,又能几日?”

汪伯颜谄媚一笑:“皇上刚登基,正要与金使议和。”

韩青昌大摇大摆地拿出和议书:“若要议和,需依我三条。第一,和大金划河而治,放弃开封一带;第二,赵德基的帝位由我大金皇帝册封。宋国每年向金国进贡金30万俩,绢帛30万匹;三、和议代表需由我们指定。”

“这……”

韩青昌见他面露难色,大喝一声:“宗泽已死,你们还有何倚靠?休得讨价还价。”

汪伯颜见他熟知己方势力,只得一口应承下来。韩青昌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就道:“汪大人是聪明人,此次议和就由你主理,其他人选,我们再行斟酌……”

汪伯颜见得到金军青睐,大喜:“多谢韩大人。”

众人言谈甚欢,末了,韩青昌忽道:“目前侍奉赵德基的是哪些公公?”

汪伯颜不敢不答:“是康公公、冯公公,王公公等……”

“王公公?是不是以前开封皇宫里的王渊?”

“正是此人。大人识得?”

“识得,识得,下次谈判,汪大人不妨将王公公约出来一叙。”

“下官定当照办。”

第二日一早,王渊等就应约来到金人驿馆。

王公公以前是二帝旧人,在开封大内,亲眼见过金兵肆虐的情景,对金军十分畏惧,一来就毕恭毕敬,知无不言。韩青昌和他叙旧一番,就谈到了宫中绯闻上。太监天生喜好八卦,说的无非是潘瑛瑛等争宠之类,他见韩青昌听得津津有味,更是来劲,竟将赵德基看上宋将岳鹏举的妻子花溶一事也添油加醋地八卦一番。

当他讲到花溶“嫁人”拒赵家天子纳妃时,只见一人忽然掀帘出来,大喝道:

“花溶嫁人了?嫁给谁?”

王公公赶紧跪下:“奴婢不敢隐瞒,花溶已嫁我国武将岳鹏举为妻。”

金兀术大怒:“你胡说,她们是姐弟,怎能成亲?”

“他二人是异性姐弟,非亲姐弟。”

“岳鹏举不是娶了一个郡主么?”

“不曾,他悔婚,和花溶成了亲。据说是在军中成亲的。”

金兀术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仰头又喝了一杯酒,哈哈大笑:“汪大人,你回去禀告赵德基,明日若不答应所有议和条件,我金国大军,一举过江,誓踏平你这小小的应天行宫……”

众人但见他旁边一众高头大马的武士,诚惶诚恐地应一声就匆匆出去。

王渊等一离开,韩青昌行礼:“四太子,您都听到了?”

“都听到了。”

“这位花溶是否就是您要的人?”

“正是。将她指定为议和人选。”

“是。”

汪伯颜从驿馆回来,已是傍晚,立刻禀报于赵德基。

赵德基一看前两条苛刻和议,哼了一声,到第三条时,却见上面指明议和人选有“花溶”二字。他吃了一惊,忽想起金兀术正是此次谈判的主帅,这一下,不由得火冒三丈,重重地将册子扔在地上:“金兀术这干虏人真是欺人太甚,竟敢要花溶去做人质。”

许才之也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皇帝,大家都知道,这议和是假,金兀术索要美女是真,一去就是羊入虎口。

汪伯颜跪奏道:“陛下息怒,和亲自古亦然。纵汉高祖唐太宗,对虏人也多采取和亲之册,互通友好,才成就了万世基业。目前情形,不如依金兀术,送那女子与他和亲,如此,也算显示我大宋君主仁义……”

汪伯颜往皇帝脸上涂粉,许才之却忍不住,怒道:“去年天香公主等被金人索取和亲,也是这般说法。可不过是多添牺牲,为奴为妾,如今再送花溶,岂不是将她推向火坑?”

汪伯颜还要再说,赵德基大声道:“朕自有决断。”

他沉吟一下才道:“你们说,若答应了这三个条件,金兀术是否真会退兵?”

汪伯颜见他口气松动,心里暗喜。皇帝登基,心思莫测,国力衰弱,也无法真正和金军大战。他趁机道:“金军不杀二帝,而且不耐暑热,不可能大举进攻。只要卑辞厚礼,真心议和,金兀术必然会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