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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人,你的看法?”

黄潜善也趁机道:“陛下仁孝,若激怒金军,必然令二帝遭遇凌虐。唯有答应金军,方能及早迎回二帝。”

“为父母兄弟着想,朕只得如此。”

“天下皆知陛下仁孝,一定会更加拥护陛下。”

许才之见他二人不停逢迎,念及赵德基竟然真的打算把花溶送给金兀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只退到一边。

第108章 烦恼

众臣退下,潘瑛瑛端着参汤进御书房,见地上的奏折,就顺手捡起来,瞟了一眼。她自从生了皇子后,地位骤然攀升,虽然和张莺莺等争宠,时常惹赵德基生气,但仍旧稳稳有几分皇后的气势。她从不把宫里奴婢放在眼里,平素只着意收买康公公一人,对赵德基的行踪了若指掌,知花溶如今就住在与皇宫一墙之隔的一座小院,又知他曾微服前去,强令花溶侍寝,不过,却被花溶拒绝了。

她服侍赵德基已久,明白一个女人敢如此忤逆他,居然还能好好活着,花溶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尤其君王心思,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这让她很不好受,隐隐觉得,花溶对自己的威胁,比张莺莺等还来得大。如今见机会来了,她笑起来:“官家,原来是这等事。依臣妾看来,金兀术既然指定要花溶,何妨就让她出使?”

赵德基面色阴沉:“你叫朕生生将她送给金兀术?”

“这又有何不可?这女子不识好歹,辜负官家一片心意。臣妾曾听说官家救她性命,她不思回报,如今,正是为国家出力的时候,古也有昭君出塞,文成公主进藏,能去和亲,也是她的荣幸呢。”

赵德基听得如此,勃然大怒,一把将参汤拂落地下:“厮贱妇,你把朕当作了什么人?你可知,她也曾两次以性命救护朕?”

潘瑛瑛不如吴金奴心机深沉,原以为花溶被幽禁,这一番提议,准合官家心意,没想到他大发雷霆,吓得立刻跪下去:“臣妾失言,请官家恕罪。”

这一日,风雨大作,才到7月中旬,就仿佛进入了秋季,天气凉飕飕的。

幽坐不知身外事,花溶不知道,出征不久,老迈的宗泽大人,就因为夙夜操劳,病死开封。宗泽一死,如大厦将倾,新生的帝国立刻如飘摇中的一条小船,金国闻讯,立刻增派大军,逼进宋国边境,利用和议为幌子,实则是要捉拿赵德基的人头。

花溶无法出门,看了一会书,拿出一团散茶,用茶具煎煮。煎好茶,盛了两杯,自己喝一杯,又看看对面的杯子,长叹一声,要何时才能够再和鹏举这样对坐饮茶叙话?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道:“谁人?”

是一太监的声音:“奴才奉命给花小姐送来茶团。”

“请进。”

门一开,三个太监服侍的人鱼贯进来,花溶刚看到王渊,再看他身边两名身材高大的人,面色大变,站起身:“王渊,你这狗奴才……”

她声音未落,已被来人一把捂住嘴巴,按坐在了椅子上,而王渊早已见机退出,立刻关了房门。

花溶被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怒道:“金兀术,你竟敢来此?”

金兀术放开她,他的侍卫武乞迈也退到后面。他这些日子都在驿馆里藏着,因为他虽身材高大,但金人特征并不明显,而且汉语流畅又艺高人胆大,穿了汉服在应天走来走去也无人注意。如今,竟然靠着王渊的带领,公然到了宋国临时“皇宫”的外城。

“金兀术,你知不知道,纵然你本领再高强,我喊一声,你就没命了。”

他径直在她对面坐下:“花溶,你憔悴了。”

花溶没料他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怔了一下,不曾做声。

他又细看她几眼,她的面色十分苍白,因为多日失眠的原因,眼眶深陷,眼睛里都是血丝。

“花溶,你看本太子没说错吧?赵德基就是这种货色。”

“什么货色?”

“本太子遣使议和,指明要你做人质,他已经答应了。”

花溶愤怒万分:“你胡说。”

“本太子怎会骗你?否则,本太子怎能进到这里?”

花溶颓然靠坐在椅背上,浑身无力。应天虽称不上固若金汤,但叫金兀术这样乔装闯进来,又还谈得上什么防御可言?

金兀术但见她坐在椅子上,满面愤怒,满面绝望,脸色慢慢由绯红转为惨白,待要再刺激她几句,想想,又忍了。

他四处看看,这时,才闻得满屋的茶香,见茶具尚温,显然是她在亲手煎茶,又见她一双手紧紧握住椅子的扶栏,十指苍翠,莹白如玉,忽道:“花溶,你学会煎茶了?可否让我喝一杯茶?”

他见花溶不应,自己端过她对面的茶杯,正要喝,花溶忽然跳起来,一把将他手上茶杯打掉:“我生平煮茶,只为一人,你这金贼,怎配喝我茶水?”

金兀术勃然变色,完全明白她“只为一人”——为的是谁人!

他横扫一眼满屋子的书籍和冷清,冷笑一声:“你不过是赵德基的阶下囚奴,又能如何幻想嫁给岳鹏举?”

“我纵使不能嫁他,也绝不嫁你!”

他抓住了她话语里的漏洞,双眼一亮:“这么说,你还不曾嫁给岳鹏举?”

“关你什么事?”

“岳鹏举四月才悔婚郡主,这之后,你一直在应天军中,赵德基五月登基后,你便再无机会和岳鹏举独处,现在又被关在这里,你何来机会与他成亲?”

花溶哼一声,他这么清楚,肯定是王渊卖国贼告诉他的。

“像岳鹏举这种人,你们宋人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叫做‘不欺暗室’对不对?他喜欢你,一定会堂堂正正娶你!”

她心里一震,当今皇帝官家认识自己姐弟日久,可一旦听自己和岳鹏举成亲,就直斥鹏举无耻。他对鹏举的了解,尚远不及这对面的大敌!

“我第一次战败,就是遇到岳鹏举!像他这样的豪杰,辅佐赵德基,真是可惜了。”

花溶大声道:“新帝并未对我怎样!”

金兀术冷笑连连:“花溶,你以为我不知?你为什么会被软禁在这里?当初我的告诫可会错了一星半点?赵德基和他老子一样无德无耻,你姐弟为他卖命,换来的是什么?你曾为他不顾生死刺杀本太子,你换来的又是什么?”

“……”

“休说你不从他,即便你从了他,只要本太子索取,他也不敢不给。像他这种小人,只要能保住自己的皇位,连父母兄弟妻儿都可以不救,何况是你一区区女子。花溶,你看看你过的是什么日子?是囚奴!与其如此,不如随本太子离开,至少有个自由自在……”

花溶做声不得。

金兀术住口,叹息一声:“花溶,宋国一定会亡,你守在这里毫无用处。跟我离开,不好么?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喜欢我?”

“我不是守在这里,我也会走的,不过,我是跟岳鹏举走,而不是你!”

“赵家天子尚且保不住你,何况小小岳鹏举!”

他不及说完,忽听得门外一阵咳嗽声,武乞迈匆忙过来:“四太子,赶紧离开这里,有人来了……”

他顾不得再说,二人匆匆夺门就走。花溶淡淡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她深知,纵然金兀术再厉害,自己只要一开口,外面的侍卫就会抓住他,抓住这金人的统帅,然后交给赵家天子作为谈判的筹码。她微微张口,可是既没呐喊,也没张扬,只颓然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来的是许才之,满面不安。

她淡淡道:“许大人有何要事?”

许才之涨红了脸:“花小姐,金使议和,金国方面指明要你前去。”

她冷笑一声:“是么?这是官家的意思?”

“不,官家委决不下。可是,金国方面指明非要你不可,换了许多人选,他们都不满意。”

花溶颓然坐在椅子上,心里对“九王爷”最后的一点幻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屈辱和悲痛填满在心里,也不知道自己姐弟浴血苦战,当初的一腔理想,究竟换来的是些什么。

她默默地坐一会儿,笑起来:“许大人,我丈夫岳鹏举在外厮杀,令虏人闻风丧胆,而他的妻子却被送去讨金人欢心,让虏人糟践,以此回报他累累的伤痕和血汗,是这样,对吧?”

许才之和她相交日久,本就不愿来,听她此言,恨不得挖一个洞钻进去。

花溶继续逼问:“许大人,官家要我什么时候出发?”

“朕并未令你前去,溶儿!”

一个声音从许才之背后响起。

花溶知是赵德基,也不起身行礼,依旧坐着,一言不发。

“溶儿,你这些日子可好?”

“陛下过虑了,花溶这些日子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白白损耗了大宋不知多少粮食。为报答官家恩典,不妨以身侍虏人,换取他们的退兵。”

赵德基见她语气冰凉,不再称官家,而是叫陛下,语气疏远得仿佛初次相见。他自行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花溶看着他:“陛下,什么时候把我当礼物送给金兀术呢?他是这次南侵的主帅,对吧?”

“溶儿,朕并未要送你走。”

“哦?”

他见她眼神里的那种嘲弄和愤怒,再也忍不住站起来:“溶儿,你把朕想成什么人了?纵使情况危急,议和不成,朕也绝不可能把你送给金兀术。朕今天来,只是想看看你还好不好。”

他说完,转身就走。

花溶起身追上去,他和许才之已经出了小院门口。

她停下脚步,没有再追,只看天色一点一点完全地黑下去。

第109章 就要她

驿馆里,摆着一桌极其丰盛的酒菜。

金兀术坐在上首,看一眼毕恭毕敬地坐在下首的汪伯颜,喝了一杯:“多谢汪大人送来此好酒好菜。”

汪伯颜受宠若惊:“承蒙不弃。”

他不知此人就是金军主帅金兀术,但觉他做派很似汉人士子,可是,韩青昌等既不曾介绍他的身份,他也不敢问。只见韩青昌等以他为尊,就丝毫不敢怠慢,极尽奉承之能事,尊他为大王。

“汪大人,我们的条件,赵德基可都答应了?”

“敝国皇上都答应了,只是第三条……”汪伯颜为难道:“大王可否换一个女子?不不不,我们可以为大王送来十名甚至百名女子。”

金兀术哈哈大笑:“一定要花溶前来!”

他见汪伯颜满面为难,笑道:“怎么?赵德基不肯?”

“其他条件都行,主上惟这条不同意。”

“不同意?好,那就别怪我十万雄兵逼进应天府。”

“大王息怒,待小人再奏请皇上。”

金兀术大摇大摆的:“你可以告诉赵德基,现在宗泽已死,他已经无所倚仗,还是乖乖听话的好。对了,你顺便还可以告诉赵德基,他的那个茅草棚里,没有任何秘密!也没有任何屏障可守!”

他语音轻蔑,将应天行宫称为“茅草棚”,汪伯颜等平素已经怕极金军,见他似乎无所不知、有恃无恐的样子,更是惶恐,回去后,急忙飞报赵德基。

自这次金兀术和赵德基相继来小院后,花溶才从侍卫口里得知宗泽逝世的消息,一时,心沉到谷底,这才明白,难怪金兀术敢大言不惭地来索要自己。

她想了想,收拾齐整,就往外走。自从上次赵德基来这里后,对她的监管就放松得多了,甚至她在周围走动,也不加干涉了。一名侍卫叫住她,语气很客气:“花小姐,你有事情么?”

“我要去见许大人。”

侍卫不敢阻拦,很快将许才之带来。

“花小姐,你有何事?”

“许大人,这次对金和谈的主要人物是谁?”

“汪伯颜等人。康公公和王渊等都有陪同。”

“我想去见见金军使者,叫康公公带我去吧。”

许才之很是不安:“这,太不安全了。”

“不妨,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官家那里……”

“你先别禀报官家,就唤康公公陪我前去即刻,顺便也能先探探金军的虚实。”

许才之迟疑一下,匆匆回去,寻了康公公,事关重大,他终究不敢隐瞒,还是禀报了赵德基。赵德基见她居然主动要去金军驿馆,也不知是喜是忧,犹豫片刻,不置可否,许才之就带了康公公出门。

花溶事先来到城门口等候,看到城门,花溶心里忽然跳起来,只要这样一出去,就是海阔天空了!

她伸出脚,只走得一步,又退回来。

官家,他终究还是没有把自己送给金人。如此,自己又怎能悄悄不告而别?

正犹豫,却见张弦警惕地站在一边,扮个普通人模样。他奉命悄然留在应天外面,连等几天,没有花溶的消息。他追随岳鹏举日久,对他所托,自会竭尽全力。当下跟里面熟识的侍卫一打听,才知花溶已经被解职。后来,终于联系上花溶,就一直等在外城,准备营救。

他自然也听得和金军议和的风声,甚至打听得金人指名要花溶前去。这一去,必然有去无回,他心急如焚,却见花溶向自己使一个眼色,就悄然跟在后面。

这时,康公公已经和许才之等赶来,见张弦,意外道:“这位……”

“只是军中一个兄弟。”

康公公不认识张弦,许才之见他面熟,又见花溶如此,便不再问,四人一起往驿馆而去。

金使驿馆,一片莺歌燕舞。

汪伯颜在应天找了几名上等歌姬连夜送来,金兀术正在欣赏南朝歌舞,见汪伯颜又来了,也不起身,斜睨他一眼:“花溶呢?”

汪伯颜跪下:“今日给大王带来了十名美貌处女。”

金兀术大怒,霍地将酒杯差点掷到他身上:“本王要花溶,你送其他人来做甚?”

一众美女本来是拉开了丝弦正要弹奏,经此一吓,立刻退开,蜷缩到门口。

“滚回去,马上告诉赵德基,明日就将花溶送来,否则,大军攻破应天,全城屠杀,男女无一幸免!”

汪伯颜吓得满头大汗,赶紧走了。

金兀术挥挥手,正要一众歌女退下,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一柄刀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一人低喝道:“金兀术,你嚣张到这等地步!竟然敢来我大宋驿馆口出狂言……”

金兀术闻言狂喜,完全忘记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见一众侍卫冲上来,急忙挥手:“退下,你们全部退下。”

康公公也吓得几乎瘫软在地,花溶本是他带来的,如果刺杀了金军使者,这罪名怎担当得起。

张弦装个卫士模样,跟在旁边也捏了把汗。

金兀术见众人发愣,又大喝一声:“退下,全部退下。”

众人不敢违令,立刻退下。

屋里只剩下二人,花溶的刀依旧架在他的脖子上:“你这狗贼,我马上拿你回去做人质。”

他笑得呵呵的,十分喜悦:“花溶,你拿不了我的。驿馆周围起码有一千精锐埋伏。我既然敢来,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何况,你们的执政大臣汪伯颜可是另派了兵马保我平安的……”

宋国君臣,竟然孱弱无耻到这种地步。

金兀术察觉她持刀的手在微微颤抖,又轻描淡写的:“两国交锋,不斩来使,花溶,你若不想挑起争端,就放下刀子。”

“你是来使么?你是金国主帅!”

“我是因你才来的!”

花溶恨恨地撤了刀子,在他对面坐下:“好,金兀术,你要我来议和,我来了,你想干什么?”

金兀术跟她面对面坐下。见她面色苍白,十分憔悴,他想起自己昨夜离开时,她明明可以却并没有呼喊捉拿自己,心情异常激动,忽道:“花溶,多谢你。”

她听他没头没脑这一句,皱了皱眉。

金兀术更是激动:“花溶,上一次战场上你对我手下留情;昨日,你也不曾呼喊捉拿于我。花溶,我一直以为只是单思,以为你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才知道不是这样,你也喜欢我……”

花溶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金兀术,你想得太多了。我不过是偿还你当初金营不杀不辱之恩。如今,恩怨两讫!再无手下留情之理。”

金兀术呵呵直笑:“花溶,我喜欢你,我不与你为敌!绝不与你为敌。赵德基才是我的敌人,你不是!”

他见花溶面色憔悴,忽怒道:“花溶,真是赵德基逼你来的?”

“你胡说什么?”

“我不是胡说。我早提醒过你,赵德基就和他没用的老子一样荒淫无耻,你不从他,他怎会放过你?”

她冷笑一声:“赵家天子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金兀术更是鄙夷:“赵德基比我想象的更无耻,居然拿自己喜欢的女人来议和。”

“是我自己来的,他根本不知道我会来!”

“果真是你自己来的?”

“自然!”

金兀术忽大喜过望:“花溶,你是想跟我见一面?”

花溶也笑起来:“是啊。”

他见她笑得如此妩媚,激动之下,正不知说什么,却听得她那么柔和的声音:“若有机会我一定拿了你这狗贼,看你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你拿不了我的。花溶,实话告诉你,这一次,我就是要来带你回去。”

“你做梦吧。”

“并非做梦!宗泽已死,宋国无人能战。赵德基必不敢战,对我们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会答应。你被他软禁于此,白白等死又有何益?不如随我离开。”

“还有我丈夫岳鹏举!金兀术,你根本不是他对手。”

金兀术听得“丈夫”二字,很是刺心,也冷笑一声:“丈夫二字可不能随口说!要是说早了,对一个女子的名节可不好!岳鹏举的确是不世出的良将。可是,自古就没听过,主上猜忌,大将还能在外立功的。何况,岳鹏举官衔低微,如今宗泽已死,他要升迁更是无门。一个小小的武将,纵然本领通天,又能如何?充其量不过是打一些小胜仗而已,于全局有何紧要相干?”

他说的句句实话,花溶早就思量过这个问题,根本辩驳不得。

“你随我回去,将会成为我的正室王妃,给你尊崇的地位。就算你大宋诸多被抓到上京的公主皇妃,也无一人有此待遇!”

她想,总算有点进步了,不是小妾,而是王妃了。

“花溶,这次是和亲,算是两国通好,共止干戈。”

“两国通好,共止干戈!?”

“对!”他忽又道,“不仅如此,花溶,我真心喜欢你,你是知道的!”

他发现花溶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明明她的眼睛似寒潭秋水那么漂亮,可是,被她那样的眼神看着,却浑身不自在似的,他再也忍不住:“你看什么?”

“金兀术,你娶了我,就真会退兵?”

“这!”

她微笑起来:“金兀术,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相信你。反正,我是不信的。两国交锋,只为利益,从来不曾听过真有爱美人不爱江山这种事情。现在,宗老将军去世,金国国力远远强于宋国,强弱悬殊之下,金国怎会因一区区女子而退兵?你们打的主意,无非一边是借和谈的名义让宋国贪生怕死的文臣武将放松警惕;一边却暗度兵马,随时开战,攻个出其不意,一举凑效……”

“这……”

她笑得更加妩媚:“金兀术,你非要赵家天子亲口许诺将我给你,无非是要借此大做文章,昭告天下,让人知道大宋天子的软弱,并大肆羞辱岳鹏举。宗将军一死,惟岳鹏举大胜金军十五场,威名远播,金军所忌惮,唯他而已。你此举,是要彻底逼他寒心,如此,就可以让宋国原本就寥寥的少数坚决抵抗将领寒心!只怕赵家天子将我送来之日,就是你大举进攻之时!”

第110章 搜山捡海

金兀术呼吸急促,说不出话来。

“这种手段,你们其实也不是第一次用。当初辽国降将郭药师投降大宋,金国就找碴要宋国杀了他的下属。郭药师也因此激愤对大宋寒心,所以举兵投降了金国。你口口声声说喜欢于我,其实,也不过是利用我,把我当作一个筹码、一个打击岳鹏举尊严的工具,顺带也是战利品而已!”

她见金兀术做不得声,继续道:“你真以为我如此自大,以为区区女子就能营救一个危亡的国家?当初宋宫里三十几名公主沦陷上京为奴为妾,她们中比我漂亮的大有人在,怎么没能换得她们父兄的南归?”

“在金营里,你最终放我走,也不过是留下金塞斯想追踪我的下落。只是,你没想到我把金塞斯粉刷了,将它的皮毛和头上标志都染色做了乔装,逃过了你们的耳目……”

金兀术一直不明白她“失踪”的原因,此刻,才恍然大悟。

她盯着他的眼睛:“你屡次对我手下留情,我也不是不曾感激过你。一度,我曾把你当作了磊落的君子。如今才知,你不过是打着喜欢我的旗号,利用我、折辱我!”

“花溶,我要开战的确没错!可是,我也是答应让你做王妃的!金国王子,历来不许娶汉人女子为正妻,就算你宋室公主,也不曾有人做到金国将领的正室!因为你曾说不愿为妾,所以,我就立你为王后,我并不曾辱没你。”

“没有辱没?”她呵呵笑起来:“你不过我丈夫手下败将,有何面目要我屈身下嫁于你?”

金兀术如被人狠狠擂了一拳,气得几乎要跳起来,好一会儿才悻悻地坐下去,大口喘息。屡屡败在岳鹏举手里,是他生平的最大遗憾和最大心病,这次对宋决议,他是最坚决的主战派,原因之一,就是要寻机再和岳鹏举一较高下,以雪前耻。

“岳鹏举完全靠自己的智慧和勇武战胜敌人!而你,不惜利用自己和女人来羞辱敌人!这就是你和岳鹏举的差距!”她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既有岳鹏举这等高山仰止的男子,我又怎会屈节委身宵小之辈辱他姓氏?金兀术,要我嫁你,先打败我丈夫再说!”

胸口一阵一阵地发闷,仿佛立刻就要透不过气来。好一会儿,金兀术才艰难挤出几个字:“好,你就等着。”

她已经走到门口,回头,忽然嫣然一笑。

金兀术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明媚,连脸上初进门时的苍白也不见了,他心魄一荡,却听得她那么温婉的声音:“呵呵,金兀术,你此生是决无机会了!你,永远不是我丈夫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