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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兀术眼睁睁地看她走出门,胸口急剧起伏。

武乞迈跑进来:“四太子,让她走么?”

“让她走!不许任何人阻拦她!”

“是。”

金兀术站在窗边,看她的背影远去,她的背影修长,那么美好的线条,他恨得咬紧了牙关,无论如何,都要对宋一战,看看岳鹏举究竟能厉害到什么地步!

因为天气的炎热,也因为金使者的步步紧逼,赵德基这些日子异常烦闷,也无心找任何妃嫔侍寝。

几日后,却传来消息,金使已经决定返回,按照约定退兵,共止干戈,只督促宋国方面及时送上索要的钱帛。

本来战战兢兢无法交差的汪伯颜等人,忽然发现金使不再提要花溶的事情,他们以为事情有了转机,一个个眉开眼笑,禀报皇帝,说金人同意了议和条件,即将退兵。

赵德基自然不全信,可放眼周围,宗泽已死,天天听到的都是宋军溃败的消息,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即刻召集军事会议。

来上朝的有汪伯颜、黄潜善以及另外几名大臣朱胜非、张浚等人。

张浚终不放心,一再问:“汪大人,金军真会退兵?”

汪伯颜坚信议和之道,冷笑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张、朱二人见他如此信誓旦旦,皇帝又信任于他,只得作罢。

众人退下,康公公进来,低声道:“官家,花溶求见。”

赵德基想到这次议和,很是烦乱,有些无言应对,就道:“不见!让她回去吧。”

“是。”

花溶站在门口等候多时,却得到康公公一旨不见的回复,默然片刻,按照外边对太监的尊称,呼他为“康大官”:“康大官,请你提点皇上,金人绝无退兵的打算。不要听信汪伯颜等的谗言。”

康公公摇摇头,伴君如伴虎,皇帝怎听得进去?

“陛下的安危也是康大官的安危,若想安乐,必然要做周全准备。”

康公公对这个建议表示同意,花溶没法再说,只得离去。

花溶走出宫门,见张弦等在一边,就道:“你去找鹏举吧。”

张弦奉命保护她,不肯离开:“我走了,你怎么办?”

“金人野心勃勃,朝廷却毫无防备,只怕金兀术马上就要开战……唉,张弦,你先走。也许鹏举正在往应天而来,你把这封书信交给他,里面是我这次探得的一些金军的情况。”

“哦?”

“目前,皇帝对我监管放松,我会寻机离开的,到时,在约定地点碰头。”

张弦见她言之有理,便接过书信离开了。

金使离开,应天暂时又回复了风平浪静。这天,汪伯颜留后奏对,说皇上久不御幸嫔妃,不但有损龙体,更要为赵氏子嗣着想。皇帝虽已有一子,但开枝散叶,广增人口,自来就是天子的大任之一。因此,为了对皇上,为了对江山社稷“负责”,汪伯颜忠心耿耿地为赵德基送来二十余名美女以充实后宫。

赵德基本来无甚情绪,但见其中一名叫做宋喜喜的美女明媚善睐,弹得一手好琵琶,声声如泣如诉,一曲后,他指着她:“好,就你侍寝了。”

宋喜喜大喜,她刚来就得到天子青睐,一边的潘瑛瑛见她被天子搂着离开,醋意大发,却不敢多说一字。

入夜,鹅黄色的暖帐里,传出一阵一阵令人**的喘息声。

门外值守的宫女宦官听得分明,一阵阵呻吟是宋喜喜发出的:

按照赵德基对众妃嫔的升迁规矩,众人都明白,这宋喜喜必然是极其讨得了他的欢心,因为,即便宠爱如张莺莺,也从未得到如此快速升迁的待遇。

屋里春光正灿烂,许才之和康公公匆匆跑进来。

宫女和冯益拦住他俩:“皇上还在……”

许才之停下脚步,康公公却一把掀开侍卫的手,猛地冲进去,大喊一声:“官家,金军打来了,距离应天不到一百里……”

赵德基只感到身上那最**的一部分,瞬间萎缩,几乎是从宋喜喜身上滚了下来。几名太监宫女一拥而上,迅速替他披挂铠甲,戴上幘头。康公公又匆忙取过一口柄和鞘都镶嵌了金玉的宝剑,佩在他的腰间。

赵德基和太监们正要离开阁子,此时,宋喜喜也从床上爬起来,匆忙穿好内衣,跳下床就抱住赵德基的腿:“臣妾愿随扈官家……”

赵德基见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这样出去成何体统?立刻推开她:“娘子赶紧更衣,再与众宫女同行。”

宋喜喜也急于逃命,再次上前紧紧拉着赵德基的袖子,娇声哀求:“臣妾等不得,要与官家同行。”

赵德基用力挣脱,袖子“哧”的一声被撕裂。他大怒,一掌掀开宋喜喜,转身就匆忙和康公公等出去。

赵德基奔到大殿,只见新丞相黄潜善和护卫亲军统制刘正彦匆匆而来,他急忙道:“丞相,金兀术打来了,怎么办?”

黄潜善跪下去:“请皇上马上离开此地。”

他迟疑一下:“应天还有几万兵马,加上岳鹏举正在赶回,两日可到,是否尚可一战?”

“岳鹏举虽然曾经战胜过金兀术,但是金兀术这次大军压境,志在官家。对金军来说,不过是胜败的问题,对我大宋来说,则是生死存亡。官家,不能再犹豫了……”

对金军来说,不过是胜败的问题,对我大宋来说,则是生死存亡——这话正击中赵德基软肋,立刻做了决定,连夜潜逃。

赵德基奔出大殿,负责协防的中军吴湛已经飞速跑进来:“官家,快走,金军打来了。”

“有多少人马?”

“暂不清楚,黑夜里无法判断,金军见人就杀,官家,快走吧。”

赵德基匆匆忙忙地出门,只见城内一片冲天的火光,他急道:“黄潜善和汪伯颜护驾,众卿家快逃……”

吴湛很是为难:“这……”

赵德基顾不得多说,许才之护着他就转身出门。

阁子里,被推倒在地的宋喜喜,刚刚度过初夜,浑身酸疼,皇帝那一掌又不轻,但此时却顾不得流泪喊疼,急令四位宫女扶起自己,简单穿上外衣,收拾了一包细软,噙着泪水道:“原为荣华富贵,今日却知伴君如伴虎,官家如此薄情寡义,我们不如回到民间。”

一宫女恐惧道:“官家会不会责罚我们?”

“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管得了我们?走吧……”

她因为心怀怨愤,一奔出去,就大嚷起来:“虏人即将杀来,官家不顾我们的生死,只身逃命,如今朝廷不成个朝廷,宫院不成个宫院,大家快逃命啊……”

这条爆炸性的消息一传开,应天行宫立刻乱成一团糟。太监宫女拼命逃窜,往日娇贵的潘瑛瑛、张莺莺等,再也无人顾及。好在张莺莺平素会笼络人心,又机灵,早已准备了几套戎装,她的两名心腹宫女和太监给她换好装,立刻就偷偷溜走;而潘瑛瑛平素作威作福,如此时刻,竟然叫人给自己备轿子。逃命时刻,宫里的尊卑贵贱,已经不复存在,根本无人理睬她,宫女太监各自逃生,竟无一人理睬她。

第111章 金军来犯

潘瑛瑛眼看呼天抢地无用,情急之下,穿了一身旧衣,略抓了几件细软,奔出花园,抓了一些烂泥涂在脸上就跑。

这些日子,因为金军议和的消息传开,应天原本黯淡的灯火又逐渐恢复了几分热闹。那些惶惶不可终日躲到城外的大户也都纷纷迁回。寻常百姓也尽兴地逛了夜市,吃了茶点,才一个个回家关门闭户,安心睡觉。

一切都很平静,到后半夜时,忽然响起一片剧烈的喊杀声,有胆大的居民们推开门一看,只见城南“皇宫”方向,火光冲天。

无数的人在大街上奔波、逃亡,人们大喊着“金军来了”、“金军来了”……妇孺的哭声,人们自相践踏的惨叫、嚎啕……整个应天,一夜之间变成了地狱。

赵德基等从南门侧翼出去,刚上小道,只听得后面影影绰绰,跌跌撞撞,正是汪伯颜、黄潜善等要员的家属,人仰马翻,乱成一团。原来,汪伯颜等早已闻风,利用养下的死士提前护送家眷离开。

赵德基想起刚刚没在大殿上看见他,怒喝一声:“汪伯颜!”

汪伯颜人胖,喘息得几乎像在哭嚎:“皇上,再迟就来不及了。”

后面,马蹄声一阵一阵地追来。

“官家……”

“快走。”

左侧一阵牛车咯吱咯吱,原来是张莺莺等追了上来,在她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潘瑛瑛等,众人终于追上来,却无人敢责怪官家“自私”,赵德基一挥手:“你们快上车。”

娇贵如潘瑛瑛,也无人扶持,自行爬上汪伯颜准备的牛车,一行逃亡之人,就在夜色里拼命奔跑起来。

花溶在独居的小院里听得外面嘈杂,她情知金兀术决不可能议和,立刻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早有防备,推开门,只见门口的侍卫早已跑得精光。

她骑了自己的“金塞斯”就冲出去,刚冲出门,就见一队人马从皇宫方向冲去,她下意识地觉得不妙,赶紧躲避,果然,这队便装人马中为首者喝一声:“你们快进宫捉拿赵德基……”

他一策马,伸手就向花溶抓来:“花溶,你快跟我走。”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楚,但她听得这声音是金兀术,立刻掉转马头就跑。

金兀术突袭攻城,城里只有不过五百骑兵,但宋军**,这些年已经形成规律,只要有人投降,余部立刻溃退,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如此轻易地就拿下了应天。

“花溶,赵德基已经跑了,如今,我十万大军杀来,一定取他性命,你快跟我走……”

“你骗人,你的主力怎会来得那么快?”

花溶预料得一点也没有错,金兀术的主力并未那么快赶到应天。

原来,金兀术几番和宋国大臣谈判,逐渐摸清了赵德基的底细——根基不稳,四方勤王兵马尚未磨成一团,依旧各自为阵,应天草草登基后,又不曾真正组织有效抵抗,上下一心盼着议和。

他抓住机会,本想立刻令金军主力围城,但是金兵不适应酷暑的南朝天气,不时有人发病,为怕病疫在军中流行,只得暂且休整几日。

就是这段时日,他放出风声拼命议和。待士气稍整,他立刻率兵追击,他知宋兵怯战,便分散兵力,三路追击,如此,行军速度就大大加快。

金军主力其时距离应天尚有100余里,金兀术智诈,军中军师出主意,叫他买通应天防守,派出500精锐,扮成普通人模样混入应天,又花钱雇佣了一大批泼皮无赖,这一夜引起骚乱,大喊“金军来了”造成恐慌,那五百人就趁势进宫“皇宫”,造成大军压境的假象。

可叹当时应天尚有1万守军,竟然被吓破了胆,不战而退。

金兀术见她迟疑,再奔前大喝一声:“赵德基独自逃生,不顾你的死活,你何必再替他卖命?”

花溶本来就没有指望赵德基管自己的生死,也不是要继续替他卖命,只知道自己这一次要是再落到金兀术手上,一定会被带回上京,永无出头之日。

“花溶,宋国必亡,你快跟我走。我答应立你为王后……”

“不!”

“花溶……”

四周士兵涌来,花溶慌不择路,打马狂奔,金兀术追上去,她已经陷入茫茫人海,金军被阻截在人海里,一时只见全城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火光冲天,人声鼎沸。

“花溶……”

金兀术嘶声大喝,却哪里还能寻到她的踪影?

她随着逃亡的难民狂奔一阵,这一日天气黑暗,没有月色,也分不清东西南北,逃难众人一路分散,到后来,已经越来越少。

可是,后面金军追击的声音却越来越强,她疑心是金军主力相继赶来,更不敢稍作停留,辨识出方向后,便调转马头往东南方向而去,因为她判断,岳鹏举率军护驾,一定会往那个方向去。

她的马快,逃奔到半夜,发现已经进入了一片密林,迷路一般,总是绕不出去。她勒住缰绳,浑身已被汗水湿透,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原路返回等待还是继续前进。

宗泽一死,宋国好不容易汇聚的勤王大军,立刻如一盘散沙,一遇金军,不是溃逃就是为保存实力,根本不正面迎战,只顾护送自己家小财物跑路。

岳鹏举此时对赵德基的幻想已经基本破灭,没了宗泽,就没了保障,他终日担忧姐姐,正要设法回应天寻她,却见张弦赶来。张弦拿出花溶的亲笔书信,上面并无隐瞒,详细地给他讲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以及她自己对金兀术兵力的判断。

反复读了这封信,终究感激赵德基没将姐姐送给金兀术,立刻下令率军回应天护驾。他行军中途,就得报金军夜袭应天。他挂念花溶,留下副将杨再兴和张弦指挥,自己率了几十精骑一马当先往回赶。凌晨赶回时,大宋的新帝,已经被500金军吓得连夜逃走。

应天城破,金兀术主力未到,闻得岳鹏举率军赶回,不敢停留,早已掠夺一番而去。

岳鹏举直奔城里,昔日花溶所居住的小院早已人去楼空。

他嘶吼一声:“姐姐,姐姐,你在哪里?”

四周只有黑夜的回声,哪里还有花溶的半个影子?

他正要转身出去,忽见地下掉了一样东西,是很寻常的一支钗,方向指着东南方。他明白这是花溶留下的,大喜,立刻出门直追。

到半夜,忽然下起雨来,夏日的暴雨当头淋下,花溶无处可躲,慌乱中,竟然奔上了一条小路。跑得一程,忽然听得前面“得得得”的,她发现不妙,掉转马头就后退。

来的正是金兀术属下汉将韩常所率领的三千人马。韩常是南方人,熟悉南方地形,急行军中,得到汉奸、驻扎一方的大臣刘豫的通关放行,所以,奔在前面,支援金兀术,两相汇合,兵力大争,本已出城的金兀术,立刻又掉头回追赵德基等。

虽然是风雨大作,金兀术也听出前面有人,叫道:“追上去,也许是赵德基一行。”

花溶打马加速,无奈大雨路滑,马被淋得眼睛都睁不开,好一会儿都在原地打转。她心急如焚,这时,偏偏听得前面也是一阵马蹄声。

金塞斯腿一打滑,悲鸣一声,金兀术隐隐听得声音,喜道:“前面有人,金塞斯在前面……”

雨已经小了一点,马蹄声却越来越急,前后夹击,再无第三条路,花溶紧紧握住弓箭,已经陷入了完全的绝望,向天大叫一声:“鹏举,你在哪里……”

“姐姐,姐姐……”

她本是绝望悲呼,却似乎出现了错觉,那么清晰地听得有人叫自己。她使劲摇摇头,可那声音已经越来越近:“姐姐,姐姐你在哪里……”

她一拍马背,飞速就冲过去:“鹏举,是我……”

正是岳鹏举率了人马往她指明的大方向追来。岳鹏举救援心切,明知前路可能有埋伏,也一路狂奔,到后来,只剩下十余人跟上,其他人,全留在后面随了张弦。

这时,金兀术也听到她的喊声,又见岳鹏举在此,正是一举拿下的绝好时机,提气纵声道:“花溶,岳鹏举,你们跑不了了……”

“金兵来了,金兵来了……鹏举,快掉头……”

“姐姐……”

此时,大雨已停,岳鹏举已经无法掉头,后面,金兀术的军队已经追来。双方人马几乎立刻就贴身肉搏起来。金军人多,那十余宋军虽然无不以一敌十,也很快被灭杀殆尽。

韩常也是一员猛将,这些日子听得岳鹏举大名,早已有心一较高下,这次见他落单,发现机会来了,如果拿住岳鹏举,岂不是可以名扬天下?

他不待金兀术吩咐,提了狼牙棒就来战岳鹏举。

岳鹏举挥动长枪催马护着花溶,情知今日不敌,且战且跑,金兀术哪里容他逃脱?催马上前就追。

慌乱中,花溶打退两名金军,另外一人,一棒就向她背心击去,岳鹏举百忙中见她危急,一侧身,生生挨了那一棒,用力一推她:“姐姐,快走……我会追上来的……”

“鹏举……”

“姐姐,快走……”

金兀术见二人奔逃,大喝:“花溶留活口,岳鹏举死活不论……”

此令一下,岳鹏举情势更是危急,花溶跑在前面,心几乎要跳出来,又生怕岳鹏举分心,不敢回头叫他,只是一味奔逃,情知自己逃得越远,鹏举压力就越小。

又绕回了前面的密林,花溶正是在此迷路,此刻走投无路,策马冲进去,才发现树林太密,马根本过不了。

她略一思索,跳下马背,岳鹏举已经先她跳下来,抓住她的手就冲进去。

金兀术等人追来,前面已经只剩两匹战马,金塞斯昂头悲鸣一声,仿佛认出了故主。

金兀术没想到这样前后夹击都会把人追掉,重重拍了金塞斯的头一掌:“谁能抓住岳鹏举,就升为万夫长……”

众人下马,立刻打了火把,就往密林钻去。

第112章 嫔妃大战

二人奔得一程,花溶腿一软,几乎要坐下去,岳鹏举打横抱起她,虽情况危急,也觉喜悦,笑起来:“姐姐,别怕……”

“鹏举,你受伤了么?”

“没事,挨了一棒,不太要紧。”

花溶听他竟然还能笑,也振作一些,抱住他的脖子:“鹏举,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两人沿着山势行走,天雨路滑,后面金军的鼓噪声越来越远,渐渐地,连火光都不见了,想必金军也完全在林中迷路了。

到天明时,二人才发现这一片山峦起伏,也不知有多大多高。

林中露水深浓,岳鹏举抱着花溶,见她双目微微闭着,一惊:“姐姐……姐姐?”

花溶微微“嗯”一声,手情不自禁地捂着肚子,满脸痛苦。

“姐姐,你受伤了?”

她摇摇头。

岳鹏举见她身上也没什么伤痕,更是着急,他多年行军,凭着经验沿着山势再跑一阵,果见前面有个狭小的山洞,立刻就抱着她奔进去。

山洞前后不过十几尺长,外面的一大截已经被风雨淋湿。岳鹏举走进最里面,将她放下,立刻在里面拣些苔藓枯枝败叶等生一堆火,因为潮湿,二人被熏得几乎泪流满面。

“姐姐,把衣服脱下来烤一下。”

“这……”

二人全身湿透,花溶也别无办法,只得脱了外衣,交给她。岳鹏举赤着上身在火上烤、衣服。花溶只着内褛,软绵绵地靠在山壁上,脸上冷汗直冒。

岳鹏举见她如此,很是着急:“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

“姐姐?”他一急,伸手抱住她,手里湿漉漉的,再一看,大惊失色,一手都是血。

“姐姐,你受伤了?我看看伤口……”

“不是,没有受伤……”

原来,花溶身上不巧葵水来了,奔逃中又淋大雨,腹疼如绞。这是女子私隐,又不好跟岳鹏举讲,只叹女子在军中,终究多有不便,要是男子,就不会有这样每个月必经的苦楚了。

她见岳鹏举连声追问,满面通红,只道:“我是身子不适,是那个,女子才有的……那个来了……每月都会来的,不会死……”

岳鹏举从未亲近其他女子,似懂非懂,但他早已视花溶为妻,不若花溶羞涩,见她那样湿衣在身痛苦,干脆将她的内缕也脱了放在火上烤,只紧紧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揉揉她的肚子:“还疼不疼?”

她整个人躺在他的怀里,他温暖的手轻轻揉按,带来异常温暖的舒适,她红了脸:“现在没那么疼啦……”

岳鹏举见此举有效,更是轻轻给她抚按,分别日久,在生死关头重聚,他心情激动,贴着她的脸,但觉山洞也变成了天堂。

“我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但我听到你叫我,鹏举,我居然听到你叫我……”

“我也听得你叫我,很远就听到了。”

虽在这样关头,也情难自禁,她抬起头,飞快地亲他一下,才将头埋在他怀里,一阵疲乏,身心就此放松。

喜悦淹没了担忧,她柔软的身子在他怀里慢慢地温暖起来,他异常激动,只紧紧搂着她,不停给她抚按。好一会后,他见火上的衣服干了,拿过来,替她穿在身上,柔声道:“我身上带有干粮,我弄一点给你吃,等你稍微好点,我们再寻路出去。”

“嗯。”

吃了点东西,浑身衣服也干了,舒服了不少。

此时,已近晌午,太阳早已出来,密密匝匝交错的树枝、深草上,雨点还没晒干,**的。

“姐姐,我们寻路出去,张弦已经往东南方向追皇帝一行去了。我和张弦有约定,我们寻路出去,大约两天就能追上他们。”

“唉,也不知陛下他们有没有逃脱。”

岳鹏举有些不以为然,赵德基口口声声喜欢姐姐,但大难来时,跑得比谁都快,还没见金军影子,就逃窜了。像他这种人,岂会保不住性命?

“他们跑得那么快,应该能逃脱。”

花溶知他心意,嫣然一笑:“鹏举,我很庆幸他不救我。只要你救我就行啦。”

只这一句,岳鹏举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心里激动,紧紧拉住她的手,也不说什么,往前就走。走得几步,忽又想起花溶“肚子疼”,蹲下身子就背她:“姐姐,我背你。”

她红着脸:“现在已经不疼了。”

“姐姐,你这些日子吃了那么多苦,我都没照顾你,现在尽量不让你再吃苦了。”

她趴在他的背上,抱住他的脖子,心安理得。忍不住,又轻轻在他脖子上亲一下。

颈项上传来的那种淡淡的温热传到身上,岳鹏举生平不曾领略这样的温柔,虽身在乱世,朝不保夕,也热血沸腾,加快速度就跑了起来,仿佛背上只背着一个轻软的小孩,而不是什么沉重的负担。跑出好远,花溶才听得他欢喜的声音“姐姐,我今天真开心。”

她柔声地:“我也很开心。”

赵德基一行匆忙出逃。

到后半夜时,随扈的侍卫终于赶上来,但四散奔逃后,已经不足1000人,由王渊暂领。众人见火光下,堂堂天子,身上都是泥土,狼狈不堪,更觉心酸。

赵德基急忙道:“各地勤王大军有没有消息?”

黄潜善回答:“只探知岳鹏举率军和金军遇上了,有他拦截一程,金兀术不会那么快追上来。陛下,赶快起程吧。”

赵德基一行不敢稍作停留,又匆匆上路。

由于牛车行走太慢,加上从宫廷里运载出来的一些物品,不能长途奔袭,后面稍有风声鹤唳,大家都惊恐不已。

到天明时,已经来到了一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