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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眼昏花的老头儿这时也隐隐猜出这些是什么人,但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天子。

船到江心,眼看那些火把都隐隐不见了,他才道:“各位这是要去哪里?”

花溶和许才之看看赵德基,他一脸茫然,显然也不知道该去向何处。

这一条江岸线拉得很长,再往前,就要汇入茫茫的大海,沿途是穷追不舍的金军,而所谓的“勤王大军”无不望风而退,一溃千里!

赵德基此时已经迷茫到了极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船家又问一声:“你们要去哪里?”

茫茫夜色下,花溶看着江心两边往后退去的群山,又看看赵德基,压低了声音:“您说,去哪里?”

“溶儿!我也不知道!”

花溶心里一震,第一次听得他如此消沉颓废,对于未来,仿佛再也不抱一丝一毫的希望。她放下船桨,看了一眼询问的船家,慢慢道:“船家,前面是哪里?”

船家听她语声清澈,态度和蔼,很有好感,急忙道:“这是一条分支,前面就要出海了,姑娘,要不我停船靠岸,你们先休息一下?”

“好的。”

许才之见她做了决定,松一口气,赵德基依旧在月色下枕着头,仿佛陷入了一种冥思状态。

船上有水,花溶去拿了一碗,端到他面前,他接过喝了一口,手一抖,水泼掉大半在船舷上,忽然一把抱住花溶,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花溶知他此时心情,也不推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抬起头,放开她。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他见船家身上系着的竟然是自己赏赐给花溶成亲的那块玉佩,心里更是酸楚:“溶儿,谢谢你……”

花溶微微一笑:“康公公和许大人还在您身边呢。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给您弄一顿鲜鱼汤……”

他点点头,看花溶麻利地走上船头,这个时候,心乱如麻,正需要一个稳定的人在身边,只见花溶面色不改,异常镇定,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她,落水的少女,奄奄一息,仿佛再也活不过来,如今,匆匆数年,孱弱的少女,已经成为了坚强成熟的女子。可自己,反倒因为国破家亡,成天过着被追杀的提心吊胆的生活,而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船家正在船头打盹,花溶走过去,行一礼:“老人家,这船上能弄点吃的么?”

船家睁开眼睛,看看天色已明,忙道:“可以。”

他站起身,随手拿起花溶给自己的那块玉佩,昨晚看不清,现在见得分明,只见上面龙形虎纹,竟然是天子之物。

这一惊,非同小可,几步走到船舱里,扑通一声跪下:“草民季三不知是皇上,请皇上赎罪。”

“老人家快快请起。”

“这是皇上之物,草民不敢觊觎,现在归还皇上。”

赵德基如今孑然一身,只剩此赏赐花溶之物,也保不住,嗟叹一声,看向花溶,花溶微微一笑:“老人家,官家蒙你救助,无以为报,你请收下吧。”

船家季三无法推辞,收了玉佩:“草民马上去给皇上弄点吃的东西。”

“谢谢老人家。”

季三去了船头生起火,他倾尽船上的存物,很快弄来一碟花生米、一碟腌鱼、一盆鲜鱼汤,一大盆米饭。

四人奔逃一夜,顾不得客气,狼吞虎咽就吃,但觉生平也没吃过这般美味的东西。

待四人吃完,船家边收拾桌子,边道:“前面有一艘大船,是草民的主家林大官人在经营。林大官人是这片江上的主人,有百万家财,豪爽仗义,若蒙皇上不弃,草民马上就带皇上等人过去。”

赵德基有些迟疑,他饱受惊吓,心里难免存疑,许才之在这穷途末路时,为保证官家安全,也不敢大意。

花溶看看季三,忽道:“老人家,谢谢你。”

她转向赵德基,低声道:“南方军民想必已知官家来此,不妨上船,会会当地大户。”

赵德基听得有理,略一思索,实在再无其他出路,立刻就答应了。

小船驶过河,进入了前面的海洋。

海面十分平静,远远望去,前面的港口停着许多大小船只。

船家打了声口哨,往前面的一艘大船而去。

大船高达三层,十分气派,是当地富商出海用的经商船只。

赵德基走了几步,心里不安,花溶一手握弓,一手隐隐按住了腰间短刀,和许才之一左一右护住他。

“陛下,这就是林大官人的商船。林大官人这些年周济百姓,接纳四方投靠者,有小孟尝之称。他祖上原是朝廷水军,到他这一代已经专门经营海上商运了……”

两名水手认得季三,放下旋梯,船家大喊一声:“林大官人在么?我有要事找他。”

水手们见他船上之人,相貌堂堂,不敢小觑,立刻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开外的老者和几个人走出来。老者道:“季三,有何要事?”

季三道:“有姓赵的客人来访。”

老者看得分明,赶紧令人放下一艘小船,亲自迎接。

赵德基等一上岸,他就屏退众人,季三熟知人情世故,立刻随他带了赵德基等人进入船舱。

众人进去,门一关上,老者立刻率领众人跪倒在地:“小臣林之介参见陛下,护驾来迟,祈望恕罪。”

四人惊疑交加,季三尚未介绍,林之介怎就得知了?

这时,赵德基也不隐瞒身份,亲手扶起他:“林老先生免礼。”

林之介站起来,走到旁边的一个牌位前跪倒,赵德基一看,也忍不住跪下去,百感交集,牌位上,正是他的老祖宗宋太祖,旁边是他的画像。

他的相貌酷肖乃祖,难怪林之介一眼就认出了他。

只听林之介娓娓道来,却是他祖上跟随宋太祖南征北战,立下功勋。后来,太祖“杯酒释兵权”,多赐良田珠宝,让众臣解甲回乡做富家翁,林之介的先祖就经营起了海上生意,成为一方巨富。虽家族里再无人做官,但现在都还保留着世袭的末等爵位。他风闻金军追击,又听得“赵姓客人来访”,再比对素日见惯的太祖画像,立刻明白了赵德基等人的身份,所以,仍口称“臣子”。

赵德基危难之中,不意在此遇见太祖旧臣,直呼祖宗保佑,百感交集,拉着他的手,流泪不已。

君臣相对垂泣,一会儿,林之介劝住他,这时,早有仆役送上干净衣服和茶点。

林之介便给众人介绍他周围几人,是他的儿子四郎、女婿张十五等。

这个船舱很大,跟陆地上的豪华客厅一般布置。赵德基等人一坐下,见桌子上摆着秋季的鲜果菜蔬,佳肴美酒。

林之介道:“陛下作何打算?”

赵德基尚未回答,只听得船舱外步履匆匆,两名水手跑进来,大惊失色:“不好,金兵追来了。”

赵德基霍然站起身走出去,林之介也跟出去,只见对面海岸上,无数船只忽然开动,岸边涌来数千金兵,箭镞飞雨一般射来,船家一旦落水,金军就去抢船。

众人看得分明,林之介大喝一声“开船”,大船扬帆就往大海而去。

惊吓了一夜的赵德基花溶等站在船舱上,看着金军肆虐,船只追来,一个个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过了今天,明天又该怎么办。

且说金军兵分三路,一路由副帅谷神带领,一路由耶律马率领分进镇江,而金兀术则在汉将韩常的提点下,率人抄了进路,带500精骑沿江追袭,务必捉住赵德基。

城内外男女听得金军来袭,纷纷奔到江边妄图夺命而逃。

船只太少,人又太多,船主趁机漫天要价,10俩黄金度一个人,绕是如此,也人满为患,争着上船,稍不小心的,就掉进了水里。

但还是有绝大多数的人无法上船,提了金银细软奔逃。金兀术等冲到江边,男女早如牲口一般被围,驱赶到东口岸。

这时,散开的船只里,已经能够看到前面一艘巨大的商船往海洋驶去。

“快,赵德基一定就在这艘船上。”

“追!”

金军一阵射杀,韩常识得水性,又早有准备收买了一股小水兵,很快,就组织了一队20余艘快艇的船队,急速追击。

金兀术身先士卒登上一艘五牙战船,扬帆就往大船追去。

第115章 遇海盗

商船快速奔逃,前后无路,赵德基站在三楼船舱上望去,后面的追兵越来越急。林之介见多识广,慌乱中还保持了一份镇定,看看天空:“我们沿着西边航行,前面岛屿众多,可以一避。”

赵德基此时已经走投无路,完全对林之介言听计从。花溶和许才之也无航海经验,只得依他。

如此逃奔五六天,金军一直没能追上来,但始终保持在视线里。林之介吩咐,船速一点都不敢减低,好在船上食水充足,暂时无虞。

可是,如此漂流也不是办法,虽然逐渐甩脱了金军追击,但飘零了月余,停停走走,却一直找不到登岸的地方。

这天傍晚,天空忽然黯淡下来,一群一群的海鸟,发出压抑之极的叫声,从海面上掠过,一群一群,不知要去向何方。

船长奔上来:“老爷,不好,要下暴雨。”

林之介跺足叹道:“加速,不许停留。”

“可是,这样太危险了,天又要黑了。一定得找地方停靠。”

后面追兵重重,停下就是死路一条,林之介决然道:“继续前进。”

“是。”

天空黑得跟墨似的,不一会儿,就下起大暴雨。商船在海上颠簸,在惊涛巨浪下,此时完全如沙漠里的一粒尘埃,随时都会覆灭。

赵德基坐在内舱里,愁眉不展地看着外面的巨浪一层一层打在窗上。花溶和许才之站在他身边,被颠簸得东倒西歪,尤其是花溶,已经快站不稳了。

林之介匆忙进来,手里拿着一件很奇怪的衣服:“陛下,这是臣远航时从一西方小国带回来的‘救生衣’,你且穿上。”

赵德基自己也坐不稳,随着椅子东倒西歪,只用手牢牢地抓住扶手,惨然道:“若是天要亡我,小小一件衣服又怎生救得?林爱卿,你自己穿上吧。”

“陛下,龙体要紧。”

赵德基见他忠心护主,接过救生衣,忽见花溶在一边东倒西歪,头发纷乱,面色晦暗不成人形,长叹一声,将救生衣递给她:“溶儿,你且穿上。”

花溶被颠得几乎要呕吐出来,急忙摇头:“官家,你不要管我,你龙体重要。”

众人见花溶坚决不允,赵德基也不再劝,便将救生衣穿上,望着外面排山倒海般的巨浪:“如果老天有眼能躲过此劫,我大宋必能逢凶化吉。”

众人无法安慰他,林之介已经仓促下去,和船长商量办法。

船已经开始进水,茫茫黑夜里,也不知刮了多久,船长正要吩咐去砍断桅杆,暴风雨忽然停止。

船板上到处是跌得东倒西歪的人,一个个形容凌乱,正以为投生无门,却见大风暴突然停止,一个个欢喜得狂跳起来。

赵德基浑身都是水,救生衣在身上**的贴着,花溶勉强靠在船舱的门边,整个人虚脱得站都站立不稳。

许才之勉强算清醒,上前扶住赵德基,只见林之介匆匆上来:“陛下,暴风雨停了。”

赵德基完全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太祖保佑啊。”

林之介生平出海风险许多,但也没见过这样的大风暴,更离奇的是,这场风暴还自行停止,他对赵德基更是敬畏:“陛下真龙天子,太祖保佑,小臣当竭尽全力护驾。”

“朕能脱此大难,爱卿不啻为不世功勋。”

“谢陛下。”

暴风雨后,半夜的海面上平静下来,天空隐隐着群山,放眼看去,无边无际,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睡里。

再回头看,金军的船只早已不知去向,也不知这片海域到底身处何方,众人已经完全在大海里迷失了方向。

赵德基道:“老先生,接下来,该去哪里?”

“回陛下,待得天明,辨明方向,再行定夺。现在,众人最好先稍作歇息。”

“那就这样吧,”

跟暴风雨奋战了大半夜的众人,一个个东倒西歪倒在甲板上。林之介去打开一口巨大的密封的箱子,拿出干净换洗衣服分给众人。

花溶此时已经觉得浑身忽冷忽热,却生怕众人担忧,不透露半句,默默去一个船舱换了衣服,回来,见康公公服侍着赵德基已经躺在船舱的床上睡着了。许才之仗剑睡在他身边。

花溶默默退出去,站在甲板上,找了一个稍微擦得干燥一点的地方,看黑夜里的海上群山,飘渺得跟仙境一般。她摸摸发烫的额头,靠在船舷上,迷迷糊糊地,忽然见到岳鹏举,惊喜地叫一声“鹏举”,头一空,差点碰在冰冷的甲板上,骤然醒来,发现天色已经亮了。

一轮火红的太阳从海面上升起,跟陆地上所见的太阳有极大差别。隐隐的,前面是连绵的岛屿,也不知道有多大,多少。

林之介稍作休息,已经陪着赵德基来到三楼的舱外,看着远方的天空。赵德基道:“这是哪里?”

林之介道:“小臣也很陌生,对一片不太熟悉,显然是昨晚迷失了方向。”

他唤来儿子:“四郎,你这些年跑了这片海域,对这里可熟悉?”

林四郎看得半晌,摇摇头,他旁边的妹夫张十五忽道:“这是一片荒岛,小人曾有一次冒险路过这里,岛上聚居着一群海盗……”

“海盗?”

一旁的花溶忽然想起秦大王,细看这一片海域,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秦大王那片海域。

赵德基曾有几个月海边驻防的经验,但那基本是浮光掠影,并无真正驾驭经验,数日奔波逃亡,海上不比陆地,瞬息万变,远远看去,那片隐约的岛屿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

“小人十几岁时出海,跟家父一起遇上海盗,所以印象深刻。如果绕过这片群岛,再往东绕行,可以出去。”

林之介道:“非要绕这里么?”

“对,那里有条出海口,否则,船就要进入大洋,从此不知去向。”

林之介转头看赵德基,赵德基看看他船上的一众水手,这些人,也都是能征善战的,因为要保护货品,都是保镖性质。

“老先生,和匪首一战,有无把握?”

林之介摇摇头:“虽无把握,不过草民有一计。”

赵德基急忙道:“老先生但说无妨。”

“陛下皇恩浩荡,不如招纳这伙盗匪,许以高官厚禄,他们必然金盆洗手,为朝廷效力,以后也博个封妻荫子。”

“好,就这么办。可是,派谁人去说服?”

“草民的儿子四郎可以前去。”

他喊一声,林四郎立刻上前,林四郎三十五六岁,中等身材,脸色黝黑,非常健壮,常年在海上行走,曾到过沿海的不少小国经商。

赵德基见他甘冒如此大险,叹道:“老先生忠心耿耿,朕要是能逃脱这场劫难,一定重重赏赐你们父子。”

“多谢陛下。”

林十五道:“当初家父厚赂海盗,得以逃生,他们的海盗头目姓周,我还认得。为人还算豪爽,但不知是否还是此人。”

“好,你和四郎且先去打探,而且,船必须靠岸,略作修补。加上仓促出海,船上清水补足不够,最好能取点清水。”

“是。”

当下,林之介挑选了几名精悍的水手,花溶曾在秦大王岛上呆过几个月,熟悉海盗的一些做派,就道:“林老伯,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林之介赶紧道:“姑娘,匪首无情,太危险了。”

赵德基身边只剩下许才之和花溶二人,也不愿她去冒险,摇摇头:“溶儿,你终究是女流,不方便,先观望一下再说吧。”

“是。”

又行一日,快到傍晚,船在靠近那座连绵的群岛。放眼看去,岛上树木葱笼,也不知有多宽多长,但花溶意识里,这并非秦大王的岛屿。

她也不知是不是松了口气,只默默地看傍晚的海风将那些细白的沙子刮起来。

船尚未靠岸,已经响起几声警讯,显然是海盗监控所发出的。

张十五早有准备,喊了几句口号,海盗们有些迟疑,仿佛是默许了大船远远靠岸。

林四郎和众人携带了船上的一些礼物,另放下一条小蚬板上岸。

小船一靠岸,几名海盗涌上来,张十五讲了几句行话,直问:“周大哥在不在?”

这伙人正是周大王的喽啰,见众人带了丰厚的礼物,大喜:“你是何人?我等即刻带你去见周大哥。”

周大哥号称周七,正在饮酒作乐,见张十五抬着箱笼前来,指着他:“你这小子,好生面熟。”

张十五行礼:“小人张十五,见过七爷一面的。”

周七哈哈大笑起来:“想起来了,你的老子曾送我厚礼,小子,你这次又来做什么?落难了?还是被其他海盗打劫了?”

张十五恭恭敬敬地行礼,压低了声音:“小人有要事禀报。”

周七屏退左右,听张十五讲完,面色大变,有喜有忧,半晌,忽然道:“张兄弟,你平白送我一场富贵,我却不敢轻易拜领。实不相瞒,这海岛前些日子,已经归顺于我家大王,我得征求他的意见。”

“好说好说。”

“我且派兄弟们好生招呼贵人,张兄弟,你先回去等候,我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多谢周七爷。”

船临时停靠在岸边,众人焦虑地等待着众人返回。直到下午,才看见蚬板驶回来。

赵德基一直焦虑不堪,但见林四郎面有喜色,才松一口气:“四郎,可是有了眉目?”

四郎行礼:“回陛下,岛上的盗匪叫周七,人称七爷。但是他说前不久他的岛才被另一股大盗头目收服。他说他自己无法做主,得去请示了大当家才能回报陛下。目前,他允许我们暂时靠岸。”

“大盗头领是谁?”

“他不肯透露,只说姓秦。”

花溶心里咯噔一下,她本来就在忐忑,这片怒海接近秦大王的海域,但因为不是这个岛屿,所以,一直抱着侥幸心理,心想,也许不是。现在一听姓“秦”,心里就凉了半截。如果是秦大王,怎生会接受招安封赏?

赵德基也曾在这一带海域防御,但一来时间短暂根基不足,二来从未和秦大王面对面,根本不认得他,所以,纵然早已听过“秦大王”也不知他究竟是何人。

花溶情知不妙,却又不能说什么。只听林四郎继续道:“周七很动心,他已经启程去禀报那个首领。说最迟明日早上就会有消息。”

海盗之间自有特殊的联络方式,但是,此刻众人躲在这孤岛边缘,金军随时会追上来,滞留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只得暂时靠岸。

一众巡逻的小海盗不知是天子,但听得周七吩咐,也不敢怠慢,只一个个好奇地看着这一众逃难之人。

第116章 见秦大王

又见居然还有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一个个均偷偷瞧个不停。花溶也不以为意,只一路观察地形。

当夜,众人在岸上燃起篝火呆了一晚上,因为不知金军是否追来,这一夜,终不敢睡熟,轮流执勤,惶惶地过了一夜。

再说周七一早发出信号,只率领两名喽啰,驾驶了一艘特快的水船,赶了一夜到了中间岛屿,这时,已经天明了。

他上岸,几名海盗迎着他:“周七哥,有什么事情?”

“我要见秦大王,有急事。”

海盗见他行色匆忙,不敢延误,立刻将他带到岛上一座巨大的木屋里。

且说秦大王自从被花溶坚决拒绝,又见二人“成亲”,知道无可奈何,岳鹏举在身边,又抢不走花溶,激愤之下,一场斗殴,受了伤。他见花溶对自己的伤漠不关心,对自己更是如见了蟑螂、老鼠一般,避之不及,唯恐沾着一星半点,对自己实无半分情谊。他想到自己千里迢迢寻妻,跟随的下属死绝,自己也是九死一生,将她从金营救出,原本指望的是搂着娇妻回家,没想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激愤吐血,当下也不逗留,径直赶回了自己的老巢。

回到海上后,稍作休整,他就着手将周边小岛屿统统收服,小海盗周七等也是其中之一,众人以他为大头目,联手做“生意”,地盘日益扩大,自由自在地做个海洋霸主。

这天,他正在和一众喽啰研究如何收服一个始终攻打不下来,不肯归顺的大岛,正讨论到激烈处,值守的小喽啰匆匆而来:“大王,周七来了。”

“叫他进来。”

周七匆匆进去,满面喜色:“大王,有笔大买卖来了。”

“什么大买卖?”

“一林姓大商人找上我们,说要借道通过。”

“哦?要走留下买路钱就是了,这算啥鸟大事?他商船上有何值钱的东西?”

“大王有所不知……”周七压低了声音,左右看看,秦大王会意,屏退左右,“什么事?”

“林姓商人的船上不是金银,但胜过金银,奇货可居啊。那人好像是赵家天子,是被金军追到海上的……大哥,你想想,如果我们护驾有功,就可以获得功名爵位……”

林四郎按照林四郎和张十五的明示暗示,对周七许以了高官厚禄,强盗出身的,最理想结局是被招安,现在周七得到天子的亲口承诺,以为秦大王自然也会心动。

秦大王回到海上后,虽不问外事,一味在势力范围内攻占,但金军一路追赶,从山上追逐到扬州,如此沸沸扬扬的大事,自然会有人回报于他。不过,赵德基被追到海上,而且追到如此遥远的距离,也真是出乎他的意外了。

心里忽然一阵狂跳,既然赵德基被追到这里,花溶,会不会跟他在一起?

他定定神:“赵德基一行中可有女子?”

周七莫名其妙:“赵德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