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卑鄙成为了无往不利的利器!

他为何不索性爽快承认?

她轻蔑地看他一眼:“金兀术,别人不知道你的想法,你以为我也不知?你凡此种种,为的自然不止是你那个穷乡僻壤苦寒地的狼主,你瞄准的是天下……一统江山的天下!”

“赵德基坐得那把龙椅,本太子也坐得!”

“可惜啊。你狼主的大位都争不到,即便攻下宋国,天子的宝座,又怎轮得到你?狼主既然能清洗你的一些兄弟,自然也不会放过你这个野心家,你岂不是机关算尽到头一场空?”

“嘿,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好一个大言不惭的鸿鹄!你有多少忠臣良将?你有几个谋士能人?你凭的什么?就凭王君华秦桧这对狗奴才?”

“秦桧可是你宋国的重臣,是你效忠的赵德基最宠信的大臣!哈哈哈……”他大声地笑,极其得意,“花溶,你以为本太子不知?你三番四次企图揭露秦桧身份。不止你,甚至还有曾为本太子侍妾的天薇公主,她可是赵德基的亲妹妹,她说的话,赵德基尚且不听,你再谏议一百次,除了证明你的愚蠢,还有什么用途?”

王君华在一边急忙补充:“赵德基那个阳痿阉党,怎会信你的?你们都是一路的蠢货。”

章节目录 第269章 折铁宝剑

花溶看看王君华,她仿佛如一只自动附身的苍蝇,无论金兀术在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在他身后,毕恭毕敬,奴颜婢膝,仿佛他的抹布,需要的时候,随时可能拿起来擦掉一切污秽。而当金兀术不在的时候,她便主动转向“阉党”赵德基……

金兀术和赵德基,有何区别?

曾经,她还一度以为,金兀术,总要比赵德基强一点,至少还算个血性的男人!

可是,古来雄才大略野心家者,也罕有如此重用无耻辱王君华秦桧此类人渣的吧?

她忍不住,笑起来。

王君华怒道:“你还笑得出来?”

“王君华,看来,你不但能做金兀术的王后,还可能做天下的皇后,大宋的皇后?!”

王君华明知她讥讽,却忍不住喜形于色,心里怦怦直跳,又再依偎靠近一点金兀术,仿佛此时越是跟他亲密,自己的“皇后”的希望,就会越来越大。她笑得那么得意:“花溶,你后悔了?妒忌万分?可惜,迟了,太迟了……”

金兀术也冷笑一下:“花溶,你要是有王君华一半的聪明,也不至于有今天。”

王君华媚眼如丝,瞟一眼抵在她脖子上的那柄剑。其实,她最希望的是,四太子一剑就穿透她的脖子,看着这个可恶的女人就地气绝,而不是在这里啰嗦磨叽。可是,四太子不动,她便只好看着,干瞪眼看着,而且不能表现出任何的急躁,得温顺如最乖的妈咪。

她居然怕四太子渴了,在这样的时候,还想到去拿一杯茶水给他:“公子,您渴了么……”

金兀术只说:“不要。”

王君华自己喝了一口,神态悠闲如当家主母:“花溶,你这种蠢货,生来就是送死的命。蠢货,地地道道的蠢货,连服侍男人也不会,一个女人,还妄想登天,牝鸡司晨,你不死,谁死?”

这二人,真是理想一致,趣味一致。

花溶好奇地看看金兀术,他临行前,还是一身南朝的公子哥儿的服饰,他身子是金人的那种彪悍的魁梧,而气质却装出南朝读书人的文雅。尤其是他手里的佩剑,是一把上好的古剑,状极古雅,有刚柔力。状似刀,仅一侧有刃,另一侧是背,上有一窄凹槽。剑身中间印有宽凹槽,长3尺多,看起来异常轻便。花溶对剑没有研究,但看那样的青峰,也知道必然是中原的至宝。金兀术单手持着,刀光须臾不离花溶脖颈。

他见花溶目不转睛地看着此剑,冷冷说:“这是古大将所用的折铁宝剑。”

“靖康大难中抢去的?”

“错,是秦桧送我的。”

秦桧居然藏着如此好东西,可见他回宋国这两年,位至高官后,不知悄悄搜罗了多少的好东西孝敬金兀术。看来,金兀术送他夫妻归宋,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剑的寒光,她眼波的流淌,长长的睫毛仿佛要垂到剑的阴影里,光影闪烁。

古剑。

桌上官窑的精美的茶杯。

身边穿着绣花衣服的素雅的女人。

这一切,构成一种异常新奇的美丽。

多么和谐的一切。

金兀术的目光稍微变得柔和一点,剑尖也情不自禁地移开一点,低头看她,有一瞬间,甚至忘了这是生死关头的敌对,而是跟心仪的女子在共同欣赏某一样东西。

“花溶!”

“???”

“花溶……”

王君华一直在一边瞧着他的目光,心里情不自禁地慌乱起来。尽管四太子两次选择的都是自己,却依旧忍不住慌乱,仿佛自己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因为四太子从未用这样的目光看过自己。

自己怎能不是她的对手?

再缠绵的目光,又怎敌得过关键时刻实质的选择?这才是实惠的,不是么?

从赵德基到四太子,一直是自己横扫天下,要获得男人的宠爱,谁能是自己对手?谁能?

花溶也不能!

她为四太子做过什么?

凭什么四太子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她心里涌起更加强烈的念头,脸颊还在隐隐做疼,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一日不死,自己一日不得安宁!

花溶却一眼也没有看过王君华。金兀术也没有看王君华,目光只在古剑和对面的那张面孔上徘徊。

宝剑英雄。

红颜知己。

为什么偏偏每一次面临的都是这样难堪的绝杀?为什么?

花溶慢慢开口,细白的牙齿若隐若现,嘴唇带着一种清新的嫣红,声音温柔,语气冰凉:“金兀术,我真真错看你了!”

“哼。”

“我一直以为你至少比赵德基有血性,至少还是个男人,今天才发现,你和赵德基、秦桧之流如出一辙……”她嘴角微微含笑,旁边的王君华忍不住冷哼一声,恨不得一耳光就掴过去,将那排长长煽动的睫毛一把揪扯得精光,将她的眼珠子挖出来,看她还能不能有这样的眼珠!

这是狐狸精的眼珠!

天下竟然有这样的狐狸精。

幸好是脾气较大的狐狸精,若是耶律观音这样的,自己岂能是她对手?白白可惜了这样一双眼珠。

金兀术听得王君华这声冷哼,又看花溶,饶是他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有些面红耳赤。他向来自视甚高,秦桧在他眼里不过是养的一条狗,赵德基被搜山检海捉拿,不过是一只胆小狡诈的脱兔,听得花溶一再将自己比作这二人,最后的一丝耐心也彻底磨灭了,怒意伴随着决心,加大了声音:“花溶,念在昔日的情分和儿子的份上,本太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走还是不走?”

最后一次机会!

如此情况下,四太子居然还要给这个女人机会?

王君华心里一酸:“四太子,她……”

金兀术很不耐烦:“花溶,是你自己放弃王后的尊荣。你屡次出言不逊,本该马上杀了你,可是,我还是给你一个机会。王后你是不用想了,到了金国好好做本太子的一名侍妾,你还能换得一命……”

剑尖已经完全贴住脖子,冷冷的青峰带着袭人的寒意。

花溶微微靠坐在椅背上,微笑,吐气如兰:“你算什么东西?我会跟你走?哪怕再跟你这种人说一句话,也是羞辱我花氏祖宗,玷辱我丈夫门风。”

然后,她就闭上嘴巴,再也不说一个字。

愤怒已经烧红了金兀术的眼睛,面前的阶下囚,这个屡次落入自己手里的女人,自己屡屡饶恕她,尽一切所能讨好她,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等的穷途末路。

甚至,自己连王后的尊荣都已经捧在她的脚下,却被她一脚踢开。

挫败,强烈的挫败。

比一次大的战役的挫败,更令人不可忍受。那是情感上和精神上的无力征服,是自己在南朝纵横最强大的阻力。

仿佛不是她一个人的挑战,而是一个群体的挑战!

纵然消灭了肉身,也毁灭不了信念。

他的剑再往前一点,再一用力,几乎立刻就要划破她的颈子。

此时,天色早已大亮,风雪也停了,出现久违多时的阳光。风从开着的窗子里吹进来,带着清新的气息,一缕阳光照在她的面上,仿佛一朵鼎盛而萎的花,快要走到人生的尽头。

儿子的哭声已经彻底消失了,此时,花溶心里再也没有什么牵挂,面色反倒平静下来,折腾半夜,疲倦了,靠在椅背上,仿佛一点也没有觉得生死大限到了,闭着眼睛,睡意袭来。

王君华眼里几乎要喷出火焰来。在她心里,几乎已经设计了千百次的各种毒辣酷刑,不将花溶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决不罢休。这个女人求死,自求了断,怎能让她如此轻易就死?可是,又巴不得四太子的剑再往前。

再往前一点,一下结果了这个自己最厌恶的女人。

哪怕自己不能获得折磨她的快感,可是,目睹四太子亲手杀死她,这样的愉快,岂不远远胜过自己折磨她所得的快感?

女人最大的愉悦,便是看着心爱的男人,亲手杀死自己的情敌。

这样的快乐,真真大过一切的赏心乐事。

她柔媚地开口:“公子,您曾说要赏赐奴家……”

“……”

“今日,奴要的赏赐,便是您立刻杀死这个女人!”

“……”

“公子,南朝美女如云,无论您要多少,奴家就给您寻多少。今日开始,奴家就亲自去替您挑选十名上等姿色的美貌处女谢罪……公子,得罪了……”

她见金兀术手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抖,忽然出其不意,猛一用力推他的肘臂,剑立刻就向前刺去……

…………………………………………

岳鹏举飞速赶到五里亭。

虽然是最最寒冷的冬日,却奔出一身的汗,稍一停下,便凝结成冰。心仿佛也冻得像冰。此时,已经顾不得对赵德基的种种气愤,全部化成了对妻子和儿子的担忧。

究竟是谁最有可能抓了他们?

两骑快马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奔来:“报告,前方没有夫人踪影。”

“报告,苗刘叛军败逃福建方向,但并未有任何夫人的消息……”

“方圆三十里都寻找了,没有任何消息……”

没有!

几路寻找的人都没有。

他看看四周,全是自己最亲信的下属。

他坐在马上,手里的长枪不经意地指向一个方向,缓缓说:“张弦,你率20精骑跟我走,其他人,统统回去待命。”

章节目录 第270章 逼问

众人不解其意,寻找夫人,现在,需要的力量岂不是越多越好?

就连张弦也有些意外:“夫人还没有下落……”

他摇摇头,神色焦灼:“你们只需听令行事。”

“是。”

众人只得返回,很快,雪地上只剩下包括岳鹏举、张弦在内的一共二十人马。这二十人,全是岳鹏举的亲卫队,几乎是从开封大战开始,就追随他的亲兵。

张弦问:“去哪里?”

他并不回答,只一马当先就往前面冲去。

这里是距离京城不过百余里的一个小镇。此处一间豪华大宅,两三棵古松,四五丛凤尾竹,一场大雪后,便处处透露出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意境,跟此间的主人——北地牧马、全节而归的“苏武”形象,颇有点相得益彰。

此间主人秦桧,为国操劳多时,苗刘兵变时恰好“病退”,苗刘淫威肆虐时曾召他为宰相,他也坚辞不受,是以得到御史的褒奖,上书皇帝一定要重用此人。

赵德基召集抚恤与慰问的密函已经来了两次,可是,气节高尚的秦大人还是躺在床上,只能谢恩,不能立即赴任。

直到传旨的太监离开几个时辰,他才神清气爽地坐起来。

天已经黑尽了,老仆直接将美味佳肴送到书房里来。三杯两盏美酒入喉,他皱皱眉头:“夫人还没有消息?”

“回老爷,夫人还不曾回来。”

他心里一喜,王君华是著名的母老虎,只要在家里,每天都要他交代有没有跟婢女私通**之类的,令他不胜其烦。这几日不在家,少了这些“例行公事”,反倒轻松了许多。好些时候,他甚至希望王君华就此消失,自己另娶一个温柔顺从的女人。可是,他不敢,这样的念头只能在脑海里打转,从来不敢说出口。

老仆收了饭菜,只留下一壶烫酒,他斟了一杯,喝下去,腮帮子不停咀嚼。这是他的习惯,每次遇到大事需要思索的时候,总是要半天半天地咀嚼腮帮子。

目前,朝廷的形式已经非常明朗。苗刘被逐出朝廷,翟汝文不得不引咎辞职。他回来的第一个政敌可以说就是翟汝文,心里对翟已经恨之入骨,赵德基即便再信任他,但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得不暂时离职。只要退出了朝廷,他要想再东山再起,就不是那么容易之事了。自己的第一个政敌,可谓先去了,即便他不去,自然会有御史弹劾他。

此外,吕颐浩是这次勤王的大功臣,自己重新复出,他便是第一个拦路虎。朝廷一般是设立一个宰相,有时有左相、右相,这种情况,便是皇帝不能彻底信任,需要互相权衡掣肘之故。自己此时回去,到底是独相还是和吕颐浩共相?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是共相,要如何才能排挤吕颐浩?

他也暗暗心惊,四太子真是步步为营,滴水不漏。自己千算万算,终究是孙悟空在如来的掌心里盘旋。心里惊惧,便更是死心塌地,倒庆幸自己有那么精明能干的老婆,为自己省了多少的事情。有她在一天,四太子那里便可高枕无忧一天。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老仆的声音:“老爷……”

“又有什么事情?”

“小人给您送参汤……”

半夜三更地送什么参汤?门打开,他没在意,以为是送茶水的老仆,依旧咀嚼着腮帮子,低头沉思。

一阵冷风,一柄匕首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与此同时,他整个人像一块咸鱼被拎得一个趔趄。秦桧身子瘦小,典型南方男人的文弱,被这一拎,晕头转向,却立刻意识到发生了变故,门口,老仆等已经被打晕在地。

他正要开口,蒙面的黑衣人低喝一声:“花溶在哪里?”

他一惊,却很快镇定下来:“你是谁?花溶又是谁?我乃朝廷命官,你敢闯入刺杀?”

这老贼还装腔作势!

黑衣人正是岳鹏举,手一用力,扼住他的咽喉,他一吐舌头,几乎闭过气去。

“快说,否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岳鹏举!你敢诛杀朝廷命官?”

既然被认出,岳鹏举也不抵赖,冷笑一声:“你敢杀我妻子,我怎么不敢杀你?”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再说,你有什么证据?你妻子失踪与我何干?你休得诬陷我……”

“秦桧,你休想抵赖。今日,我就着落在你身上要人。否则,你就是死路一条……”岳鹏举环顾四周,“王君华呢?”

“她不在家。”

岳鹏举心里更是有了底,一把抓起他推搡着就往外走。

“来人……”

他的喊声被堵在嗓子眼,岳鹏举一挥肘将他打晕,直接拎了带出去。

秦桧回家休养,这两年的时间韬光养晦,暂时不敢结下什么政敌,再加上“苏武”的身份掩饰,更无什么对头,因此,休养的宅子警备并不特别森严。此时已经深夜,众人都已睡去,岳鹏举也不敢大意,悄然掳了他,翻墙出去。

身子一被掼到冰冷的地上,秦桧虽然穿着大袍,也冷得哆嗦。他挣扎着翻身坐在地上,企图维持几分威严,怒道:“岳鹏举,你好生大胆。待我禀明天子,你****威胁大臣,罪不可赦……”

“秦桧,今日你若不交出花溶,便是你的死期,你怎会有命去禀报天子?”

“你妻子的下落跟我有何干系?”

岳鹏举冷笑一声:“别人不知你秦桧身份,我还不知道?你夫妻早已处心积虑要杀掉花溶,趁着苗刘混乱,抓婉婉郡主……”

“你敢血口喷人?我生病在家,一刻也不曾离开。就连朝廷征召也没去……”

朝廷征召。

赵德基打的算盘,岳鹏举自然还不清楚,可是,听得此言,立刻明白,赵德基大概又要启用秦桧了。

他心里愤愤地,却一点也不流露出来,只说:“也许,苗刘兵变,还有你的功劳!”

秦桧老奸巨猾,此时倒清醒过来,冷笑一声:“你有何证据?”

岳鹏举老实地点点头:“我没有证据。简直一点都没有。可是,没有证据,我还是要问你要人。”

“嘿嘿,既然如此,我总要告你一个诬陷大臣之罪,株你九族……”

“九族?秦桧,你可能有件事不清楚,我除了妻儿之外,再无其他亲人。如今妻儿下落不明,就剩我孤身一人,有什么好怕的?”

“这与我何干?”

“我就要着落在你身上要人。”

秦桧气得几乎要吐血,从来不知道这个武夫居然敢使出如此蛮横,却偏偏最是有效的一招。

秦桧嘶声骂道:“岳鹏举,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何故逼迫于我?你若杀了我,你自己也毁了。诛杀大臣,朝廷一定会追究,你就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了?”

好一个无冤无仇!

岳鹏举笑起来,面巾依旧蒙在头上:“如果你坚持不说,就看不到朝廷是否追究你的死讯了,对不对?再说,谁知道是我杀你?你也说我跟你无冤无仇……”

他的手微一用力,秦桧被扼住脖子,再也咽不下气,想要强撑,却撑不下去,眼珠子在黑夜里,可怕地翻涌,只能发出“呜……啊……”的破碎的声音。

岳鹏举手一松:“说还是不说?”

秦桧气若游丝:“我说,我说……”

“花溶在哪里?”

“我怎知道?……”

岳鹏举一挥手,张弦上来亲手绑缚了秦桧,一抬手,便将一粒药丸塞进秦桧的嘴里。

秦桧只觉出一股腥味,张弦一捏他的脖子,药丸已经滑下去。他喉咙间咯咯的一声,张弦低低说:“你最好老实点,找不到人,你便得不到解药,三天后,必将毒发身亡。你既然不是装病么?你放心,别人都会以为你是病死的,朝廷念你忠诚,还会褒奖你,赏赐你谥号……”

秦桧一点也做声不得,只怒骂一声:“岳鹏举,世人都称你为忠义猛士,原来是这等卑鄙小人……”

“对付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办法。秦桧,你小人,就休怪我非君子。”

“岳鹏举,你竟能使出这种手段……卑鄙……”

岳鹏举冷笑一声,在这之前,自己也从未想到自己会使出这种手段。可是,人是被逼迫的,一步一步,总要向前,不是么?

岳鹏举千方百计寻找妻子,却一无所获,联想到花溶曾经被“骗”到五里亭,从那些人的出手来看,本朝能豢养这样的死士的势力,屈指可数。

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便将目光放到了秦桧身上。处心积虑要抓了花溶,谁还能如此仇恨于她?自己夫妻第一次到临安,并无私人政敌,只要妻子不在苗刘军中,还能去哪里?

张弦将他提上马背:“秦桧,你若不说,今日便是死路一条。”

“岳鹏举,我根本没见过你妻子……”

“你没见过,哪怕你根本不认识她,我也要问你要人。秦大人,你奈我何?因为,我除了问你要人,再也想不起该问谁要人了……”岳鹏举环顾四周,“我既然敢来你府邸抓你,就不怕事情暴露。实话告诉你,若我妻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和王君华便是陪葬的下场。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养子秦禧也在我手里,如果你不想一家三口替我妻儿殉葬,最好实话实说……”

章节目录 第271章 绑架

秦桧苦不堪言,他本就贪生怕死,苟且偷生,虽然生怕说了也是死路一条,待要再最后挣扎,张弦的掌心抓在他的颈部大动脉上,立刻,一阵噬心蚀骨的疼痛钻入心底,额头上滚出豆大的汗水。

岳鹏举沉声说:“找到花溶,你尚有生路一条。若是找不到,你便是死路……”

秦桧气息奄奄:“还有……生路?”

“我也不愿被朝廷追究。反正你也是四太子的奸细。你我心知肚明!”

秦桧情知今日不说实话,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所有荣华富贵就是梦一场,不如权且敷衍一阵,拖延时间,看能否有什么转机。

“快说,在哪里?”

“往东南方向三十里……”

张弦看一眼岳鹏举,岳鹏举点点头。

绑架秦桧,此事非同小可,因此,连那些精兵都没带,岳鹏举只和张弦只身闯入。他怕秦桧身份暴露,张弦早已准备好,将他的嘴巴牢牢塞住,拿了一只大麻袋将秦桧劈头盖脸地扔进去,绑在背后,这才一打马,二人飞速往前奔去。

在前面的山岗处,十八名侍卫早已等候,黑夜里,将张弦驮着一个大麻袋,也不知是何物,更不问,岳鹏举一声令下,众人便往东南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