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地坐下去,不行,这个死丫头,这一次,她若不先回头,自己岂不又要满盘皆输?一定得她先想通。

却坐不住,又站起来,几步就冲到了门外。

“大王……”

他生生停下脚步,近在咫尺,不得相见,那种刻骨的相思,几乎要将人整个烧晕了。夜夜春梦,夜夜渴求,他几乎忍不住破口大骂:死丫头,再不来,老子就找个女野人,再也不要你了……

“大王……”安志刚的声音生生将他拉住。他猛然站直,心里一凛,随手捡起地上的绿咬绢王冠,稳住心神,漫不经意,“你还有什么事情?”

安志刚压低了声音,尽职尽责:“大王,现在我们的势力在逐步扩展,主公令耶律隆绪前来接管新的队伍……”

原来,自从野人部落被收编以后,秦大王挑选最精壮的武士组成了一支新锐部队。这支人马骁勇善战,根本不需要多少训练,唯一的缺陷便在于他们作战的各自为阵,不成兵法。人类冷兵器时代开始,都是互相撕扯抓咬,直到黄帝之前,出现了最早排兵布阵的风,运用战术,打败了当时骁勇一时的蚩尤部落,赢得天下共主地位。

秦大王自从海上一战和洞庭一战后,心理不得不对岳鹏举佩服万分,便有意识地要杨三叔和马苏等人给自己找来各种兵法书籍,加上他天生禀赋,所以对战争天然便逐渐精通起来。他亲自统领这支野人精锐,教习以排兵布阵,但时日尚浅,耶律大用何故突然又派耶律隆绪前来接受?

“大王,耶律隆绪等在外面……”

秦大王冷哼一声:“叫他滚出去,老子还没训练好……”

耶律隆绪的声音响在门口,大刺刺的:“启禀大王,我奉主公之命……”

安志刚见他竟然不等通报,擅自就闯进来,大是愤怒,他二人各为其主,明知耶律隆绪是来篡夺胜利果实,再也忍不住愤怒:“耶律将军,这支军队可是大王收服的……”

耶律隆绪冷笑一声:“我只为主公效命,嘿嘿,若是没有主公的神通,他们可能俯首听命于你家大王么?”

“你……”

秦大王一挥手,阻止了二人的争执,哈哈大笑:“耶律隆绪,你回去告诉我老丈人,陆上的力量都是他的……”

耶律隆绪面露喜色,立即说:“主公的天下,也就是大王的天下……”

“你下去吧,这次,是要攻打谁?”

耶律隆绪踌躇满志:“这次是一股骚扰的金兵,他们越过边境,想抢夺我们牧场的马匹……”

秦大王一寻思,原来是要对付金兵,难怪耶律大用不用自己的亲兵,而是用野人,显然是不愿意过早将势力暴露在金国的视野里。

一声号令,野人们汇聚,他们的级别是按照羽毛的等级确定的,从金刚绿鹦鹉到孔雀翎,形形色色,标志着他们曾经杀过多少人,得到多少战利品。外面,摆着耶律隆绪带来的武器,各种新式的刀刃、弓箭、头盔、长枪……野人们看着这堆形形色色的武器,一个个喜形于色,正要一哄而上,却被喝住。一个野人冲在最前面,已经抓住了一把铁枪,耶律隆绪一刀下去,他的身子便歪在一边,身子几乎裂成两半,耶律隆绪挥刀厉吼:“你们是军人,就要遵守军纪,否则杀无赦……”

野人们被震慑,再也不敢轻易抢上前,立刻列阵。耶律隆绪对此非常满意,这才将刀血迹也不擦就插进刀鞘,很为自己的威力而自豪,一挥手,令众人开拔。

耶律隆绪率了一支人马离开,安志刚忿忿不平:“大王,我们的胜利果实就这样交给他们?”

章节目录 第484章 直接成亲

秦大王没有回答。在来之前,他也在想,耶律大用就凭区区一两万亡辽余孽就想翻天?没想到来到这里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收复七八个林林总总的小野人部落后,耶律大用不仅获得了民户兵源的补充,更得到了物资军粮马匹等等,如此,势力大增,控制的领土范围也大大扩展。他心里一凛,当初传说老狼主13骑兵起家,现在耶律大用的势力可是要大得多,真要逐鹿天下,也并不是笑话。

他走到外面,细细看这一排房子,上百间的村落,男人们出去打仗了,剩下女人和孩子。女人们也只穿简易的树皮和兽皮,头上顶着陶土的罐子,是盛回来的清水和一些野果。一群孩子在玩一种游戏,就是将小石子一个个投进洞里,还谁投得最准确。孩子们是没有性别之分的,一律赤着身子,一律黑不溜秋,玩得兴高采烈。忽然想起小虎头,最喜欢腰上系一条虎皮裙,光着身子嬉水摸虾蟹。相处日久,已经有了很深厚的父子情谊。小虎头三四岁的时光里,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倒比跟花溶在一起的日子还多。心里空荡荡的,这小子,在陌生的地方,会不会也玩得这么愉快?

顶着陶罐的女人走进,其中走在最后面的女人故意放慢了脚步。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嘴唇上穿着唇环,一双眼睛大得出奇,身材十分健美。她们上身是****的,**上绘满了各种奇怪的纹身图案,****正中正是一朵上了淡淡红色的花朵,看起来特别妖媚。

安志刚看得鼻血几乎喷出来,正要对秦大王说的什么也忘得一干二净,一句也想不起来,只呆呆地看着女野人。

秦大王一转眼,只见他哈喇子都流了出来,正想骂他一句没出息,没想到,那曼妙的野人女郎却对着他妩媚一笑,两只手将陶罐从头上取下来,抱在腰前,身子一扭,将女体最美妙的角度立刻完全呈现出来,真真是丰乳肥臀,跟中原女子完全是不同的一种丰饶之美。

这一下,就连秦大王的鼻血也几乎喷出来。

女郎又笑着,开口说几句话,眼神满是野性的诱惑,竟然向他走来。

秦大王吓了一跳,大大地后退一步,一名充当翻译的契丹兵走过来,笑得十分暧昧,眨着眼睛:“大王,这是一个部族酋长的女儿,她说你是她生平见过最强壮的男人,想做你的女人……”

安志刚又惊又喜,竟然不知道秦大王还有女人主动示好。他也笑得十分暧昧,看着秦大王,意思是说,既然人家主动投怀送抱,大王你就不妨笑纳了。

原来,丛林的生存法则完全是弱肉强食,最尊崇力量,最强壮的男子就意味着能给予更多的食物和更多的保护,所以,女郎们一般都青睐最身高体壮,最最孔武有力的男子。秦大王的身高武艺力气,足以震慑丛林哪怕是最强悍的男子,所以,得到女子的青睐毫不奇怪。

女郎近在眼前,能清晰看见那高耸的起伏的胸脯,秦大王重重地吞一口口水,忿忿不平,妈的,没想到,老子生平第一遭,竟然也有女人主动真正地青睐。以往,可都是他强迫女人。

契丹兵又挤眉弄眼:“大王,送上门的艳福……不享白布享……”

秦大王大笑一声:“好好好,好得很……”

宋国重文轻武,女子们自然喜好那些风流小生,才子词人。就连花溶,也是喜欢岳鹏举这种文武双全的。他越想越是气愤,妈的,就因为如此,连自己也不得不在后半生的时光里,请杨三叔等教习以识字读书,甚至能背诵苏东坡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自己和丫头,你追我逃,匆匆十好几年过去了,至今也没个结果,又算是什么孽缘?

女郎的身子几乎已经靠在他身上了。她每一分每一寸都在说话,手在动,腰在动,眼睛也在动,那是一种毫无羞涩的原始的人类欢娱的刺激和感召,繁衍人类的需要,她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羞耻,奇怪的是,她的陶罐又顶在了头上,也没任何扶持,竟然没有丝毫颤动。

那双健美的手摸上秦大王的胸膛,他浑身一热,男人的本能刺激得几乎要一把抱住女郎。安志刚们嗤嗤地笑,羡慕得口水直流,心想,女野人们咋就不向自己投怀送抱呢?

他们正要避开,却听得秦大王的哈哈大笑声,女郎的手已经被推开:“老子可不敢招惹你,否则,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女郎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嘴里咕隆着,这次,不用翻译,秦大王也能猜的几分,她仿佛是在质问为什么。

秦大王十分神秘:“老子有个母老虎,就在附近藏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蹿出来,将你吃掉……”

安志刚和契丹翻译兵笑得浑身打颤,女郎撅着嘴巴,契丹兵翻译给她,她惊讶地看看四周,哪里有老虎?

难道老虎还能管得了人的********?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被人拒绝了,却并不再继续纠缠,顶着她的陶罐,扭动着身子走了。这一次,因为走得太急,水溅了出来。

她一走远,秦大王才大大地松一口气。

安志刚唉声叹气,大大可惜:“大王,到口的肥肉就这么白白溜走了,可惜啊,可惜啊……”

秦大王瞪他一眼:“你懂得什么?”

安志刚和契丹小兵自然不懂,只不停地唉声叹气,一个个却期待着,下一步,那个女郎能主动找自己等投怀送抱。

四周安静下来,秦大王才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浑身像被火点着了,几乎要冒烟,嗓子也干得出奇,某一处地方几乎像火山,马上就要爆发了。他恨恨地一掌拍在身边的一棵大树上,生平遇到这一等的艳福,自己竟然不敢享受!要是早几年,自己怕什么?岂会如此亏待自己?可是,现在却偏偏不行,因为那个死丫头就近在咫尺,说不定就躲藏在丛林里偷窥自己。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急忙转头四处看,渴望着她真的就在某一处躲藏着。可是,放眼看来看去,哪里有丝毫的人影?

契丹兵离开,安志刚自然知晓他的心思,见他坐卧不安,压低声音:“大王,夫人就在大蛇部落,你为什么不见她?看得出,她很想见你……”

秦大王心烦意乱,却十分慎重,一挥手制止了他。这已经不再是要丫头先低头不低头的问题了,在这个神秘的地方,随时要应对奸诈狡猾的耶律大用,这股力量,也许还可能成为丫头复仇的契机。她抛夫弃子,为的便是等那一天,自己又何妨助她一臂之力?更何况,越早暴露她,对她越是危险。

可是,经历了刚刚这番****煎熬的酷刑,又怎忍得住不去见她?他恨恨地转身,抓起旁边一只盛满清水的陶罐就浇在头上,浑身上下淋得像一只落汤鸡。

入夜。

大蛇部落,一个黑影悄然靠近。

这是一片巨大的无边无际的原始丛林,高大的树木遮蔽天日,抬起头也看不到天。到处都是十几名壮汉用双手才能合抱的大树,所以,切开树干,便能修屋造访。远古的人类在树上筑巢,是为了躲避各种猛兽的侵袭。而大蛇部落,却能将树上的房子建造得接近地面的建筑。

前面是各种神秘的蛇花,在夜色里舒展,开放得妩媚迷人,香气袭人,吸引着靠近的小动物。一有生物靠近,那花就变了,仿佛小孩儿的拳头,一下合拢,便将大大小小的生物抓在她的拳头里,变成了献给各种蛇类的美餐。

一种悠悠的磷火一闪,秦大王一惊,贴在一棵巨大的树杈上,接着那微弱的鬼火一般的光芒,只见一个蝙蝠样的东西,大篷一收。他看得不分明,却一下感觉到那种气息,耶律大用!耶律大用半夜三更跑到这里干什么?

他心里一紧,耶律大用莫非已经知道丫头在这里?

耶律大用却是因为蛇花来的。他对于大蛇部落的蛇花,一直找不到破解的方法,形成一种天然的屏障。他一生研究巫蛊,得知有这样的东西,自然按捺不住,还是亲自出马前来探索,心想,若是能找到破解的方法,或者移植出去,那也可以用作新的毒药。

借着粼粼的幽光,那是一种特殊的小蛇,它腹背上有一种闪亮的鳞片,层层叠叠,爬行过草地时,便会露出微弱的光。

耶律大用大喜,正要去捉这条蛇,手忽然一麻,竟然是蛇花旁边的一种草,竟然也伸缩开来,不止手,连他的腿也被无声无息地缠住。他一挣扎,竟然动不了,心里一骇,再一用力,猛地挣脱了,这时,发光的小蛇受到惊醒,倏地便窜出去了。

耶律大用勉强挣脱花草的束缚,追着小蛇便无影无踪了……

丛林里再次彻底安静下来,秦大王贴着树干,一时不敢下来,得知了这种花草的威力,简直如铜墙铁壁一般,难怪大蛇部落暂时能够得以保全。

他怕被耶律大用发现,再也不敢继续往前,只能掉头往回走。

过了浇花河,月亮已经变得明亮,从河水里慢悠悠地追过来,随着他的步伐往前。他再次回头看着河对面,方知,****之苦,并不在于得不到,而是在于就在对面,也能得到,却只能辛辛苦苦地忍着!

忍着!

又有种爆笑的冲动,那死丫头,明明就是在妒忌自己成亲了。

死丫头,也算有进步了。

妒忌也是一种爱,不是嘛!!

他忽然又志得意满,提起腰上的割鹿刀挥舞一下,虎虎生风,充满了万钧的力气,自言自语道:“丫头,下一次,老子可绝不会再辛辛苦苦忍耐了。下次见面,直接成亲!”

章节目录 第485章 女诸葛

连续的大雨后,草原上气温明显降低。

再有十来天,度假的贵族们就要打道回府。

耶律观音拿着一只人参走进王君华的隔间。王君华喜好奢华,自己带了大量的随身侍女,众多的金银财物,四太子又优待她,所以,她在大帐篷的隔间是最大最豪华的,丝毫也不逊色于京城里贵族妇人的闺房。

一张宋国来的长毛大锦毯铺在地上,令人不忍下脚,可耶律观音却冲进来,沾满了雨水和青草痕迹的靴子踏在地毯上,却毫不在意,直奔向王君华的床头:“姐姐,你好点没?奴家找到一支人参,给你送来……”

王君华坐起身子,“多谢妹妹,奴家这两天感觉好多了。唉,多亏四太子,找了巫医给奴家细细诊治,这大金的巫医,就是不同凡响,比宋国皇宫里的御医可厉害多了,王继先等人,可真不能比……”

耶律观音心里冷笑,这不是巫医厉害,而是四太子厉害。

“姐姐,四太子对你可真没话说……”

王君华的气色果然好了许多,伤口处敷着一种奇怪的红色膏药,闷了一整天没说话,现在侃侃而谈,“奴家一直怕,四太子听信那厮贱妇的谗言,没想到,四太子昨日和今日都还来看望奴家……奴家何德何能,劳驾四太子如此宠爱……妹妹,你也可以放心了……”

耶律观音又惊又喜:“真的?四太子并不相信那个贱人?”

王君华微微压低声音:“我外面的侍女们打听了,说花溶被囚禁在小帐篷,一步也不许离开,如果小王子一死,四太子决计饶不了她……”

“姐姐真是神机妙算,女诸葛,妹妹甘拜下风……”

王君华得意洋洋,该下手时就得下手,除掉岳鹏举,便是自己战胜花溶的最明显上风。对于这对夫妻,她一直吃得死死的,岳鹏举死得,花溶为什么死不得?如今,岂不是一箭双雕?

“妹妹,只可惜,那个小野种为何还不死?”

“姐姐请放心,今天去了一个巫医……”

王君华一惊,难道耶律观音又做了什么手脚?

“那个小野种,他非死不可……”

王君华看看帐篷,里里外外寂静无声,还有自己最衷心的从宋国来的侍女的守护,那是一只苍蝇也休想偷渡进来。

她拿出一个匣子递过去:“妹妹,这份礼物就送你了……”

耶律观音急忙推辞:“我们姐妹如今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还得同舟共济,姐姐不必客气……”

她边说边打开匣子,只见里面莹润的光芒,却不刺眼。这是第一流的珠宝的光泽,她尽管见多识广,也不禁惊叹:“姐姐,哪里来的好东西?”

王君华十分得意:“这是人家贿赂秦桧老汉的,独一无二……”

耶律观音见她此时提起丈夫,更是显示无意争宠和拉拢之意,便也不再推辞:“多谢姐姐厚意,妹妹就愧领了。”

小帐篷里,有一种压抑的沉闷气息,陆文龙紧紧闭着双眼,呼吸是均匀的,就连外伤都逐渐好了,可却一直醒不过来。

花溶已经尝试着用尽了各种方法,却还是无济于事。

金兀术大步从外面进来,手里又拿着一堆不知从哪里寻来的药:“花溶,你看看,这个会不会有效?”

花溶拿在嘴里细细一闻,摇摇头,放在一边。

一名巫医走进来,他是新来的,是金兀术派人从一个金国的小部落寻来的。

他刚一进来,花溶只觉此人好生面熟,那种阴冷的气息,仿佛夏天忽然下了一场冬雨。

他也看着花溶,很是惊讶。

“你……”

“是你!?”

二人彼此交换一下眼色,花溶才认出,此人竟然是当初自己被秦大王打伤后,第一次替自己治疗的巫医。当时,就是凭着他的奇怪的方法,自己才吊住命。

她喜形于色,深知这个巫医比其他巫医可要厉害得多,立即用女真语问他:“大师,快看看,这孩子是否有救?”

金兀术也急忙说了一句什么。

巫医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花溶身上,显然是在好奇她为什么毫发无损地坐在这里。他并不听二人的催促,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花溶的手。

花溶吃一惊,金兀术也微微发怒:“你这是?”

他却一下松开手,看着花溶,露出惊讶之色,叽里咕噜地问:“他呢?他在什么地方?”

花溶明白过来,巫医问的正是秦大王。

“他,他的气息……”

她一惊,这个巫医,怎能凭借自己身上的气息闻到秦大王的气息?他说秦大王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秦大王潜入了金兀术的营帐?

她下意识地四处看看,哪里有秦大王的影子?

金兀术十分好奇,急忙问:“大师,你说什么?”

巫医却并不再说话了,只是狐疑地将花溶从头到脚又再看一遍。

金兀术不耐烦起来:“大师,你快看看小王子,只要救活了,本太子必将重重酬谢……”他一挥手,随从已经端上来一大盘的金锭,黄灿灿地放在案几上。

巫医一转眼,似在说无功不受禄。

金兀术却很是情切:“大师,这不是酬谢,这只是见面礼,请大师费心了。只要小王子好起来,以后,本太子必定另有重酬。”

巫医二话不说,就走过去。

他看诊的方法很奇怪,并不是中原医生的望闻问切,而是站在陆文龙距离三尺的距离,盯着他,双手举过头顶,在胸前不停地画,然后,动作越来越慢,幅度却越来越大。花溶看得分明,有些类似中原的太极拳了。

半晌,他的头上竟然冒出青烟来,细细的,一股直往上冲,花溶急忙看床上,陆文龙却依旧无动于衷,眼皮也紧紧闭着。

她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巫医忽然疲软,身子一抖,几乎要跌坐在地,显然刚刚消耗了他许多力气,满头都是大汗。

金兀术也看得老大不对劲,急忙问:“大师,小王子他?”

巫医却并不回答,竟然转身急急忙忙就跑,连诊金也不要了。

“大师,大师……”

金兀术追上去,巫医却奔跑得如一阵旋风,很快身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兀术大失所望,看看床上的孩子,他也沉不住气了:“花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花溶沉思着并不回答,他又催促一声:“花溶,到底怎么办?”

花溶忽然抬起头:“四太子,要治好儿子,我想带他去另外一个地方。”

金兀术大喜:“哪里?哪里能治好儿子?我们马上出发……”

“不!不行,那个地方你不能去!”

金兀术叫起来:“为什么?”

不为什么,大蛇部落,决不能暴露在金兀术的视线里,否则,会成为大金版图的再一次扩张。这些野人骁勇善战,若是被用作打手前锋,发动再一次的攻宋战争,腐朽的宋国,更是不堪一击。

赵德基该死,但宋国并不该死!

这是两回事!

“花溶,你前些日子到底在做什么?整天神神秘秘的?”

花溶并不回答。

外面,传来黑月光的一声嘶鸣。这种马,叫声跟其他马也有一定的区别,更是雄壮浑厚,仿佛一个战士在夜里唱歌,风萧萧兮易水寒。

“花溶,你的黑月光究竟是哪里来的?”

“花溶,扎合呢?这次他怎么没有随你一起来?”

“花溶,你到底守着多少秘密?”

“花溶,你快说……”

无论他怎么问,花溶只是充耳不闻,闭着眼睛,陷入了极大的沉思。这些天,巫医们进进出出,所有的法子都想尽了,甚至巫医的诅咒都念了几百遍了。

金兀术忿忿地,只见对面的女人闭着眼睛,神色十分憔悴。这些日子,夜以继日地照顾儿子,判别各种治疗的方法,她几乎累得快虚脱了。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

“四太子……”

他一喜:“花溶,你想到办法了?”

花溶摇摇头:“王君华怎样了?”

他觉得奇怪,花溶竟然在这个时候想起王君华?

“你放心,她伤重,绝对跑不了。而且,本太子发往宋国的密函,估计已经送到秦桧手上了……”

花溶又闭上眼睛,靠在大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只玫红的瓷杯,里面的茶还冒着热气,想喝一口,却觉得那么疲倦,几乎端着杯子就睡着了。

金兀术本是快走到门口了,这时停下脚步再次细细打量她,越来越觉得花溶的举止奇怪。他这些日子安于度假,什么都不去想,此刻,却觉得越来越多疑点,觉得花溶绝非自己所熟悉的那个花溶了。

她到在搞什么名堂?

他的视线落在那张熟悉的面庞上,看得久了,忽然往下,那张苍白的脸,因为茶的氤氲多了一分嫣红,嘴唇也是微微的红,那是一种天然的玫瑰一般红润的颜色,握着茶杯的手,还是纤细的,那么柔和。

这一刻,忽然情难自禁,脚步微微移动,一直平视着那微红的嘴唇,心忽然跳起来,仿佛受了最最蛊惑的一次春药的邀请。

他几乎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不到一寸,衣服,几乎已经贴着她的衣服,甚至能隐隐察觉那种呼吸所带来的热气和淡淡的暖意。

口干舌燥,仿佛守了许多年的人终于开启了藏宝库。

这个女人,自己追逐那么久,还从未得到过呢!

因其如此,更是希望得到,马上就得到,立即得到,好好品尝她的那种特别的滋味,轻怜蜜爱,那是他生平从任何女人身上都不曾感觉到的一种**的魅力和渴望——得不到,想得到,才是男人最好的春药!

章节目录 第486章 你想死

他的腿轻飘飘的,呼吸也轻飘飘的,慢慢俯下头,距离那么近,对看清楚她脸上的微微的绒毛,脸色那么光洁那么柔和,仿佛一朵开到全盛的花。

嘴唇的蜜软的芬芳,微微起伏的带着热气的胸膛,强烈的**冲击,他几乎忘记了床上的儿子,忘记了前一刻还在何等的焦心焦虑。

他也累了,累得现在只想通过一场OOXX,得到最好最有利的发泄。

甚至在这个时候,有自己最喜欢最渴望的女人在身边。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令人向往?他激动得几乎不能呼吸,嘴唇慢慢往下,直奔看中的那玫瑰花瓣一般柔软的嘴唇……

嘴唇之间,隔着一只手指的距离。

热,燥热。他不自禁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服。度假时,今天又不曾打猎,他穿的是一种轻便的便服。一拉,带子开了,露出强壮的胸膛。

那是属于男人的急切,急于贴上对面的女人,那起伏的柔软的胸膛。

睡梦中,浑身的疲乏忽然消失无影踪,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春暖花开,另一个世界无忧无虑,多么美好。一匹骏马驰骋,马上的人影飒爽风姿,手提长枪,横扫天下,忽然回过头来,满面笑容,甚至带了点扭捏的羞涩,啊,那一张少年的面孔,纯洁而清新:“十七姐,十七姐……”

距离越来越近,甚至能感觉到她带着热气的呼吸微微喷在鼻孔里,缓缓的,细细的,带着特有的一股她身上的芬芳。然后,金兀术看到她脸上竟然带了些微的笑意,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遮挡了岁月的痕迹,掩住了眼帘上微微的细纹。啊!

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

柳永,还是柳永,“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佳人易寻,但心上的人,又何其遥远?他心魄动荡,不能自已,仿佛不是自己在做主,而是冥冥中的一股天意,牵扯,纠缠,将天南地北的两个人拉在一起,从此不能自拔。他忽然就低下头,贴着她的唇……

仿佛一股压力迫来,花溶眼前一黑,春暖花开不见了,那雄姿英发的少年也不见了,长枪投掷而出,急急如黑云压城城欲摧……

她蓦然睁开双眼,一张面孔在自己面前放大,她几乎惊跳起来,嘴里发出一声尖叫。

金兀术被这声尖叫所震慑,颓然退开几步,满脸的失望之情。

花溶惊讶地看着他半裸的胸膛,天气炎热,在度假的最初,他经常这样****着上身,她并非没看见过,但此刻看起来,却是说不出的难堪和尴尬。

一个欲行非礼的男人被抓了现行!

他脸上的神色又羞又恼,胸膛上的肌肉一块块起伏,跳跃,像斗牛士即将发怒。

花溶忽然坐正身子,手里不经意地紧紧抓住形影不离的小弓。死死盯着他,冷笑一声,原本稍微淡化的恨意又在加剧:四太子,金兀术,他可想得真好,杀了一个女人的丈夫,再来百般讨好殷勤,难道这个女人就该感激他委身于他?

这样的暴行,无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