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芊一脚踹开了门。

门撞在墙上,发出剧烈的碰撞之声,床上侧卧的小小身影条件反射一般惊惧的坐了起来。

宋芊芊靠在门框上,轻轻冷笑了一声。

江苹缓缓的睁大了眼,极度的恐惧让她整个人都在颤栗,而她嘴角的那一道疤痕,在灯影下更是触目惊心了几分。

宋芊芊上前一步,伸手攥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床上扯了下来,江苹踉跄的下床,双手下意识的护住了肚子。

宋芊芊看着她这样的举动,一张脸不由越发扭曲,她抬起脚,踹在江苹的膝盖上,要她就穿着薄薄一层单衣跪在冰凉地面上:“贱人,给我好好儿跪在这里跪到天亮,你要是敢不听话,我立刻让人杀了你妈那个老贱人,再杀了你这个小贱人!”

江苹整个人剧烈的哆嗦着,大滴大滴的眼泪凝聚在眼窝之中,又摇摇欲坠的落下来,她死死的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来,宋芊芊看着她这般模样就越发气恼,又往她身上踹了两脚,方才甩门离开。

第711章一个南疆少帅,一个帝都权贵,谁都得罪不起啊!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来,宋芊芊看着她这般模样就越发气恼,又往她身上踹了两脚,方才甩门离开。

江苹怔怔的望着面前雪白的墙壁,她连死都不敢死,她怕她死了,妈的下场会更惨。

妈如今被困在宋家,生死都捏在宋家人的手中,每日受尽煎熬,哪怕宋家如今一败涂地,但毕竟是宋枕词的娘家,还能苟且保全,捏死她一个江苹,仍是轻而易举之事。

窗子外投进来倒映的雪光,江苹望着自己被拉长的身影。

她知道,她的一生,也就是这样惨淡的度过了。

她没有了前路,也没有了…任何未来。

霍沛东坐在后座,车轮碾压过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细微的声响。

他闭着眼,似是睡着了,也似只是在闭目养神。

车厢里有着浓重的酒气。

他身边的人都知道,每逢除夕,先生总要好一场醉。

据说夫人就是在除夕夜的大火里丧生的。

所以每一年的这一日,万家团圆家家欢喜,可霍家却如同毫无烟火气息的活死人墓一般,不敢见半点笑声。

突兀的手机铃声,骤然响了起来。

霍沛东缓缓睁开了眼,下属将手机递过去:“先生,您的电话。”

霍沛东看了一眼号码,接了起来。

“霍先生…我这会儿在花朝招待贵客…刚才无意间看到了一个人…模样像极了霍夫人…”

霍沛东倏然坐直了身子:“你说清楚!”

车厢里的气氛冷凝到了极致,下属只觉得后背都要被湿透了。

他只隐约听到了‘花朝’两个字。

不由得心惊胆颤。

花朝是什么地方?帝都最出名的销金窟,那里面多的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而且,那些美人儿,并不是你有钱就能弄到手的,不知多少人,一掷千金,却连美人儿的一个香吻都讨不到…

霍沛东挂了电话,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冰冷的字眼:“调头,去花朝!”

车子疾驰往花朝的方向而去,霍沛东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如在油锅上煎。

有人在花朝看到了酷似林婷婷的年轻女孩儿。

而那女孩儿,五分钟前,被人一袭香被裹着,送入了顶楼贵客的房中。

霍沛东一双眼眸赤红,渐渐翻搅出摄人的冰霜寒意,若她真是婷婷,他会让整个花朝都为之付出代价…

可若她不是婷婷…

霍沛东蓦地咬紧了牙关,那他也决不允许,这世上有和婷婷肖似的女孩儿,就这样堕入风尘被人糟践!

花朝恢宏的大门前岗哨森严,霍沛东纵然一向低调,但他的车子在帝都也是无人不识。

而此时,那黑色车驾疾驰而来,到了岗哨却仍不见有减速迹象,只是无人敢拦,眼睁睁看着霍沛东的车子闯进去,在楼前逼停,车门立时打开,一袭黑色大衣身姿高大挺拔的男人迈步下车,被几个下属簇拥着,快步向内走去…

花朝这样的地方,幕后老板定然水深,但霍沛东这样的人物,又怎会顾及这些。

负责人闻讯急匆匆的迎出来:“霍先生,您怎么大驾光临了…”

霍沛东眸色深邃锐利看向来人:“顶楼入住的贵客是谁?方才送进去的人,又是谁?”

“霍先生…您知道的,我们花朝自来要对客人名讳保密…”

负责人话音未落,霍沛东已经一步上前攥住他衣领将他整个儿拎了起来,璀璨夺目灯火之下,霍沛东眸中一片赤红狰狞:“说!”

“是是是,霍先生,顶楼的贵客是南疆少帅戚长沣…送进去的人是咱们花朝刚刚调教出来的雏儿…”

“刚刚调教出来的…雏儿?”霍沛东眉宇深蹙:“叫什么名字,我问的本名…”

“小的只知道上上下下都唤她益清…”

“益清…”霍沛东缓缓咀嚼这两个字眼,忽地一些稀碎片段袭上心头,要他整个人神色陡地大变。

“我其实不喜欢婷婷两个字,亭亭就很好了…”

“为什么这样说?”

“《爱莲说》中写到,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亭亭二字已经很妙了,但是益清也不错,听着就很有气质的样子…”

“气质你就不要想了,有气质的女人都不是吃货。”

“霍沛东!”她气的从软榻上跳起来,拿起面前的点心果子砸他,像只炸毛的小猫。

后来…

霍沛东一路都是恍惚的,他甚至都想不起来了,后来他花了多久的时间才把他的小妻子哄好,不再和他怄气,赌气非要节食做个有气质的女人,又变成了无忧无虑又贪吃的林婷婷。

“霍先生…霍先生您千万不要动怒,南疆少帅身份贵重,您是知道的,当初咱们A国立国之时,少帅的祖父带着手下几十万部队投诚,那是立了泼天大功劳的,当年首任总统先生金口玉言褒奖南疆戚家,言说戚家只要不犯通敌叛国的罪行,万事都可恕…”

负责人急的一头一脸冷汗,这两边都是大人物,他夹在中间,真不如一头碰死的好。

一个是老牌功臣镇守南疆近百年的大世族,一个是帝都豪门贵胄,现任总统先生还要唤一声大哥,这两头,都得罪不起啊。

“敲门。”

霍沛东看也没看那人,直接吩咐下属。

“霍先生,霍先生…千万息怒,千万息怒啊…”

霍沛东立在门口,不动如山。

门内。

戚长沣斜靠在沙发上,望着那卷在香被中只露出一张雪白干净小脸的年轻女人。

益清也在望着他。

片刻后,戚长沣嘴角似有了一抹淡淡玩味的笑意,而益清,也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身姿灵巧的将裹着她的被子卷开,露出来只穿了薄薄一套寝衣的幼嫩身躯来,长发如墨一般在她雪白肩头散开,她像是慵懒的猫儿一样眨了眨眼,戚长沣长腿跷在茶几上,高筒的军靴在茶几上磕了磕,他点了一支烟,眯了眯细长的凤眼:“好玩?”

第712章他都老成这样了啊…

益清伏在沙发扶手上,眉眼灵动如含了一汪水:“好玩啊。”

“你就不怕,被人瞧上,截了我的胡…然后吃个大亏?”

益清得意洋洋的一抬小下巴:“谁敢截南疆少帅的胡?怕是活的腻歪了吧…”

益清话音刚落,却听的叩门声响起,戚长沣长眉一皱,益清也翘了翘眼角:“你手底下的人也越来越没规矩了吧…”

叩门声不停,继续响。

益清懒洋洋站起身,随手拿了戚长沣的外衣裹住自己,窝在沙发上端了戚长沣喝过的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戚长沣面上带了薄薄一层愠怒,站起身来,走到门边。

门拉开那一瞬,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戚长沣薄淡的一笑,缓缓的挑了挑眉梢,霍沛东眼底一片赤红,面色冷凝含霜一般,两人对望足有半分钟,霍沛东方才开口:“戚少帅,霍某久仰大名。”

“霍?帝都霍家不少,但唯有一个霍家最是尊贵,我亦听过他的名讳,敢问,阁下可是霍沛东先生?”

“正是。”

戚长沣眼底笑意更深了二分:“霍先生…找我有事?”

“确实有事,霍某就直说了,方才送入戚少帅房中之人,是霍某的旧识…”

“你说益清?”

“正是。”

戚长沣细长凤眼里笑意更深了几分:“那还真是有意思了。”

他回身,看向沙发上盘膝坐着的年轻女人:“益清,你在帝都有旧相识?”

益清摆摆手,将水杯放下:“帝都的人多尊贵,我可高攀不起。”

那一把声音,清泠泠传出来,像是陡然间一盆冰水泼在了霍沛东的头上。

那声音肖似她,却又根本不是她说话的声调和口气。

戚长沣转过脸来,看向霍沛东:“霍先生…”

“可否,让我与益清小姐见上一面?”

霍沛东缓步走入室内,远远,看到那窝在沙发上的女孩儿,散着一头漆黑长发,他只隐约看到她精致侧脸,心脏像是痉挛一般紧紧缩了起来,好似连呼吸的本能都失去了。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见过肖似婷婷的女孩儿,或者和她一样爱说爱笑爱吃,或者和她一样笑起来眼睛弯弯,可却都不是她。

“戚长沣!”

益清蹙了眉,有些娇嗔的瞪着戚长沣:“你怎么随随便便就把不认识的人放进来啊。”说着,又咕哝了一句:“我衣裳都没穿好呢…”

“你叫…益清?”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益清蹙了蹙眉,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奇怪的很。

“你从前…叫什么名字?”

明明面前这个年轻女人和婷婷并不算十分肖似,也只隐约眉眼间带了几分,可是莫名的,那一种熟稔的感觉就缭绕在心头,怎么都挥之不去。

“你难道从前和现在是两个名字吗?”益清觉得好笑:“还是帝都都流行取两个名字啊。”

霍沛东定定的望着益清,“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益清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戚长沣,那表情好像在说,你怎么放了个傻子进来。

“霍先生,人你也见到了,话也问了,现在…”

戚长沣走过来,在益清身边坐下,益清很自然的靠在了他的怀中。

霍沛东眼瞳深处好像越发红了两分,他看着益清,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转过了身去:“对不起,打扰二位了。”

门又关上了,室内只有戚长沣和益清两人。

益清脸上的笑也淡淡的消散了,戚长沣轻轻抚了抚她的鬓发:“我们明天就回南疆去吧。”

“我不知道…他都老成这个样子了。”

“往事已矣。”

“是啊,往事已矣。”

益清轻轻叹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哂然一笑:“我还是喜欢南疆,咱们明儿就走。”

“好啊,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戚长沣展开手臂,益清扑过来挂在他的脖子上:“戚长沣,你后悔过吗?”

“后悔什么?”

“我嫁过人,容貌也毁了,身上都是烧伤的疤,可能…我连生孩子都不能了…”

戚长沣亲了亲她的眼稍,手指拂过单薄衣衫下凸凹不平的那些疤痕:“如果后悔,当初我就不会救你出来带你走。”

“我一直都有个疑问,你是南疆少帅,这天底下的女人想要嫁给你的,能排到天边儿去,你为什么偏偏对我这样好?”

戚长沣轻轻笑了笑,他错过了她一次,失而复得的欢喜和幸福,他比谁都清楚。

“我没那么贪心,也不想享那左拥右抱的福气,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平淡度日,也就足够了。”

“平淡度日…我当年,也曾是怀抱着这样微末的希望,只是后来,世事无常。”

“益清,南疆不同,南疆的男儿也不同,南疆戚家的男人,更是一言九鼎,永无更改的可能。”

益清含笑看着他,眸光灵动:“戚长沣,那把大火早就把我烧的清醒了,帝都于我来说,是上辈子的一场梦而已,如今,我梦早醒了,我的家在南疆,其他任何地方,都对我再无任何的吸引和值得留恋之处了。”

“益清,我喜欢你这一句,我的家在南疆…”

霍沛东一个人走在落雪的长街,下属不敢惊动他,远远跟在后面。

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直到大雪落满了他的肩头。

他站在早已空旷的长街上,就静默的望着这场雪。

那一年的除夕,一场大火烧毁了霍家的别墅,也烧死了他的结发妻子。

而说来可笑,那一夜,他正被拍到从青梅竹马的多年好友香闺中深夜出来。

与霍家大火,霍家少夫人惨死一起上了头条的,是他霍沛东出轨夜宿友人香闺的新闻,铺天盖地而来。

纵然他清清白白,但婷婷魂灵都不肯饶恕他,所以这么多年,他从不曾梦到过婷婷。

今日在花朝见到益清,他有五分肯定那人是她,却最终还是落荒而逃。

就算真的是她,他又有何面目来面对她?

“先生,雪越下越大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第713章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私事!

“回去…”霍沛东轻笑了笑,看着身侧下属:“你说,我该回哪里去?”

“自然是回霍家去啊,老太太还在等着您呢…”

“我不想回去,我没有地方可去,这帝都这般大,四处都有霍家宅邸,可我此时…却连一个容身之处都没有。”

霍沛东挥开下属的手:“你们回家去吧,一家子今日该团圆,我想,一个人四处走一走。”

“先生…”

“别跟着我。”

霍沛东一步一步走入风雪之中,他的身影,终究还是被这夜的风雪,一点一点吞噬了。

林彤洗漱完出来,佣人却上来轻轻叩了门。

小白早已睡熟了,林彤轻轻打开门,“什么事?”

“军长在楼下客厅,让您下去一趟。”

若在往日,林彤必定欢喜不已,可这一刻,她却蹙了眉垂眸看着地面,好一会儿,方才道:“我有点不舒服,你去给姐夫说…”

“军长说了,让林小姐即刻下楼来。”

林彤眸中闪过一抹愠怒,但顾忌着徐慕舟就在楼下,也不敢发作,老老实实回房间换了衣服,磨磨蹭蹭的下楼来了。

“姐夫。”

都说灯下看美人,林彤生的确实算漂亮,又这样怯怯的样子站在徐慕舟跟前,想来男人都会怜香惜玉。

可徐慕舟站在客厅落地窗边,一直背对着她的方向,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过了新年,我让人送你回滇南去。”

“姐夫…”

“你一个未婚小姑娘,整日在帝都带孩子也不是事儿,我会告诉岳母,仔细给你挑个好男人,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谈婚论嫁了。”

“姐夫…我不要嫁人,我舍不得小白…”

林彤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几步奔到徐慕舟跟前,伸手抱了他手臂摇晃:“姐夫,我想照顾小白,我是真心喜欢小白,姐姐就留下这一点骨血,交给谁我都不放心…”

徐慕舟将手臂抽出来,脸上已经带了怒色:“林彤,你如今不是小孩子了,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像从前一样没大没小!”

林彤羞愤的眼泪直掉:“姐夫,您不要赶我走…我不想回滇南去,我也不要嫁人…”

徐慕舟居高临下威严望着林彤:“林彤,当日你姐姐逝世后,岳母曾提过让你嫁给我,我当时已经拒绝了,而现在,我已经有了妻子,虽然她在滇南,但你住在这里,更是名不正言不顺,林彤,你的心思我知道,放心不下小白是其一,但你心里真正想的什么,你最清楚…”

“我没有,姐夫…我是真心疼爱小白的,那周念她不肯来照顾小白,可小白是我的亲外甥,我挂在心尖子上的,姐夫…这世上唯有我才会真心对小白好,非但因为我是他的小姨,更重要的是,我是真心爱慕着姐夫,所以,姐夫的孩子,就如我的孩子一样…”

“住嘴!”

“姐夫…”

“你既然还有这样的心思,那么帝都你也留不得了,明日我就让人送你回去…”

“那周念满腹算计,出身又这样不堪,姐夫就这样惦念着她?”

林彤痛苦哭喊出声:“姐夫又知不知道,那周念对姐夫全然只是利用,她心底另有爱慕的人,若不然,为何这么多年她要留在滇南不肯跟您待在帝都,连小白都不用心照顾…”

徐慕舟霍然变了脸色:“林彤,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这样爱慕姐夫,姐夫在我心中就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所以,我再也忍不了周念那样欺骗您,那样算计您了…”

林彤说着,复又上前紧紧攥住了徐慕舟衣袖:“姐夫,您在帝都这三年,周念在滇南从来没有安分过,她私底下和旧情人数次会面,怕是,怕是早已和人…和人苟且了…”

“放肆!”

徐慕舟忽然暴怒将林彤推开:“周念是什么性子,我这个做丈夫的最清楚不过,林彤,你若再出言污蔑她,别怪我不顾念你姐姐的情分…”

“姐夫不信?”林彤眼底淌了泪苦笑出声:“这三年姐夫在帝都,可我却在滇南,周念一个人住在官邸,老太太担心她,几次让她回去老宅一起住,她都装傻不肯答应,却又是为何?”

“官邸那样大,空落落只住了她一个,她私底下想要做什么掩人耳目的事还不是轻而易举?她若是回了老宅,又如何私会旧情人?”

“姐夫若是不信,为何不悄悄回滇南一趟,不要惊动任何人…”

“若我当真说了假话,污蔑了周念,那么姐夫要杀要剐都随意,但若是我没有冤枉她…”

林彤委屈的哭出声来:“我也不求有什么回报,只是不想再看姐夫这样的大英雄被人蒙在鼓里当傻瓜戏弄了。”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私事,我会弄清楚。”

“姐夫…”

“过了年,你就回滇南去,余下的事,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插手。”

徐慕舟目光如电看向林彤:“回了滇南,你最好老老实实别私底下动什么手脚,林彤,你知道的,我最厌烦什么样的人。”

林彤被他这一眼看的脊背一阵发麻,却又委屈:“姐夫,难道在姐夫您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徐慕舟没有应声,转身向外走去:“你休息吧。”

林彤眼睁睁的看着副官帮他穿了大衣,他冒雪离开,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她怔怔的立在窗子前,看着他的身影远去,她不知何时,紧紧攥住了手指。

所有人都以为徐慕舟和周念之间没有任何情分,夫妻早已失和了。

可今日看来,他心里…竟是有周念的。

若不然,又怎会这样处处出言维护?

林彤不由泪如雨下,她哪一处不比周念好?哪一处比不过周念?姐夫为何…就看不到她的好呢。

公寓门铃响起的时候,宓儿正睡的香甜,迷迷糊糊被吵醒,她整个人都有些懵。

最初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等到清醒了一点,才反应过来,这大半夜的,确实有人在按她家门铃。

第714章宓儿,你知道我想要你

宓儿穿了拖鞋下床,睡眼惺忪的走到门边,看一眼门口屏幕上映出的人影,陡然间睡意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大半夜出现在她公寓门外的,竟然是江沉寒!

宓儿当即就恼了,按了对讲机:“江沉寒,深更半夜你发什么疯?”

今日除夕,她前日刚将妈从老家接过来一起过年,还有球球…

妈实在想球球想的厉害,她才冒著大不韪,偷偷让人把球球也送了回来,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违背了当初的约定,但是,她也想好了,她不会让球球露面的,而且过完年,大年初三她就会把球球送回去了…

并不会给江沉寒和江家添一丁点的麻烦。

这几天一家三口都窝在公寓里,佣人也全都放了假让他们回家去团聚,宓儿不知道过的多开心。

可现在,江沉寒怎么三更半夜跑来发疯了?

“开门,我有话和你说。”

“有什么话过完年去公司说,现在我已经睡了,不方便开门。”

“你不开,我就砸门,你若是不想吵到邻居的话,最好现在开门让我进来!”

“你想都别想!”

“宓儿,你别让我生气!”

宓儿当真被气笑了:“江沉寒,你要发疯就发疯,只是,你若是敢砸门我就敢报警,到时候看看谁没脸!”

“报警?你以为我会害怕你报警!”

江沉寒抬脚往门上踹去,宓儿生怕声音太大将球球和宋母都吵醒,见他果然发了酒疯,不管不顾的开始砸门,直气的眉角太阳穴都在跳。

“江沉寒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了,你开门,我和你说几句话就走。”

“我不会开门的,你要是有话说,就这样说吧。”

回答宓儿的是短暂的沉默,接着又是踹门的声音。

暗夜里,一丁点的动静都会被放大数倍,宓儿又气又怒,再让这样这样胡闹下去,妈和球球都会被吵醒了。

她不想让妈妈担心,也不想让球球被这样发疯的江沉寒给吓到。

左思右想,放他进门是不可能的,那么她就只能出去。

“江沉寒,你等着,我换了衣服出去。”

宓儿转身回了房间,翻出一件拍戏时穿的大羽绒服把自己裹了起来,这才穿过客厅走到门口开了门。

她冷着脸,开门出去直接反身将门又关上了,也不搭理他,自顾自走到了电梯边去。

“怎么,家里藏了小白脸还是野男人,连门都不敢让我进?”

江沉寒身上有很大的酒味儿,宓儿嫌弃的往一边站了站,冷笑道:“是啊,家里藏了小情人,所以不让你进去!”

“是赵承巽?”

宓儿淡淡看了他一眼:“若是赵承巽的话,你这会儿早就挨打了。”

她虽然名声不堪,可也不愿因为自己连累了旁人的名声。

楼下有个小花园,平日里景致还是不错的,但现在铺天盖地下着大雪,可实在不是什么好去处。

宓儿裹紧了羽绒服,一路走到小亭子里:“说吧,深更半夜扰人清梦,我倒是要看看,有什么天大的事。”

江沉寒瞧着她,黑色的羽绒服裹着她细瘦却又玲珑的身子,一张巴掌大精致的脸,没有任何的妆容,只是莹润的白,眉眼漆黑婉转,浓妆淡抹总是相宜,怨不得被她的真爱粉夸赞是A国永不过时的倾城美人。

冷风吹着雪片飞来,她似是有些冷,缩了缩脖子,将羽绒服裹得更紧了一些,脚下踩着的小兔子棉拖鞋轻轻跺了跺。

“冷?”

“废话。”

大半夜的下着雪,谁从暖和和的屋子里出来不冷。

“要不去车上说吧。”

江沉寒的视线往下移,羽绒服长到脚踝,但却还是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肌肤在外。

宓儿冷笑了一声:“江沉寒,你寻摸着又是要到我公寓,又是想把我骗到你车上去,怎么,去我公寓里强女干我没得逞,就想把我骗到车上玩车震?你当真全帝都没人治得了你是不是?”

“你有总统夫人这样的好闺蜜,你当然治得了我,只是总统夫人就算是能管,也管不到人家男女的床上去。”

宓儿冷笑更甚:“果然,狗永远改不了吃屎。”

她转身就向外走,江沉寒却忽地伸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臂:“既然和赵承巽打的火热,他又喜欢你,向你表白送花的,怎么不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