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私事,轮不到你管!”

“是不是心里还惦念着我,嗯?宓儿…”

男人的身体骤然的逼近过来,他最后念她名字的时候,灼热的气息骤然喷洒而来,如从前两人情最浓时床笫之间的那些缠绵悱恻一般,撩拨着她,蛊惑着她。

可宓儿却再不是从前那样,只要他这样自后拥着她,唤她一声宓儿,她就如飞蛾扑火一般,刀山火海也敢去闯。

她一动不动的站着,也未曾徒劳的想要推开他,却也没有多余的反应。

亭子里四下透风,她整个人都是清醒的。

而这份清醒,五年的时间,足以淬炼到她的每一寸骨血中去。

“我并不喜欢程曼,答应娶她,也不过是爷爷临终相逼。”

这却是她意料之外的话,似是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江沉寒更紧的拥住了她,她发丝上有着将融的飞雪,他的脸贴过去,是冰凉沁骨的寒意,他如从前那样,想要去吻她的耳,宓儿却偏过脸,躲开了。

“除了妻子的名分我给不了你,其余一切,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所以,江总是想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尽享齐人之乐了?”

宓儿轻轻的说着,不知是这天太冷,她脚下的拖鞋已经完全被雪打湿寒意沁入了她每一寸肌肤的缘故,还是两辈子的加叠她早已知晓一切结局,她冷的整个人都在发颤。

他明知道她这一辈子最恨的是什么,可他却偏偏要将她钉在这耻辱柱上。

不单单是她,还有球球,还有妈妈,他们都要因为她而受辱,被世人戳着脊梁骨,狠狠的唾骂。

“宓儿,你知道我想要你…”

第715章磕头求放过

江沉寒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侧:“这么多年纠缠,也许是习惯,也许是我对你当真动了心思,但不管怎样,你都得在我身边…”

“江沉寒,你别来恶心我,也别恶心你自己了,你是高高在上的江总,我不过是在娱乐圈混口饭吃,说句实在话,若我当真豁出去不管不顾,咱们俩也未必是我吃亏。”

“你想怎么不管不顾?”

“球球虽然是我的儿子,但也是你的种,你总不会下狠手打杀了他,还有我妈妈,我若是有了什么事,她也不会独活,更何况,我若是死了,留她一个人在世上我也不放心,所以若我当真豁出去和你闹个鱼死网破,我们娘俩不过两条命而已,江总你这辈子也算是臭了…”

宓儿轻笑着,漫不经心道:“好不容易熬过那一场动乱,前程似锦着呢,江总何苦为了一个女人,把大好前程都葬送了?”

“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江沉寒也低低笑了一声:“但我向来懒得理会这世上的道理,宓儿,千不该万不该,我也对你说句真心话,若你还如从前那样对我死缠烂打,我说不定对你早已没了兴趣,但是你越是要远着我,我却越是想要把你再弄到手…”

“江沉寒,我能说你一句犯贱吗!”

“随便你怎么说。”

“看来,你是要和我杠上了。”

“宓儿,你大可以当作我对你旧情复燃。”

“我是不是该跪地磕头谢恩?”

她的冷嘲热讽,江沉寒并不放在心里,他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宓儿,你明知道你斗不过我,不如留点力气用在床上哭。”

“犯贱!”

宓儿抬起手肘,重重向后撞去,女人力气再大又能怎样,冬日里穿了厚衣衫,她这打法,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花拳绣腿罢了。

江沉寒被她这举动弄的连连低笑了几声:“宓儿,你气急败坏的样子,还和从前一样…”

“江沉寒,你就不怕程曼知道,你们江家人知道,到时候再闹个鸡犬不宁?你口口声声说为了球球将来着想,现在却想把我变成小三二奶,你若是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那我不如现在就杀了他,落一个清静!”

江沉寒知道,若是将她逼的太过,兴许冲动之下她就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他有的是时间和她耗下去,软刀子一刀一刀的磨,总能让她服服帖帖的跟着他。

他不会碰程曼,那个妻子不过是摆设而已。

他能为她做到这般地步,已经是用心,她也早晚会明白他的用心。

而现在,他不需要她立时就乖乖臣服,他给她时间,让她在限定的范围内去闹腾。

江沉寒攥住她手腕,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一下,下一瞬,宓儿只觉得手腕上微微一凉,她低头看去,雪地里映出浅淡的光芒,她看到自己手腕上被他套了一只碧莹莹的玉镯,就算是看得不清楚,她也知道价格定然不菲。

她想到程曼和江沉寒订婚,江家将给儿媳妇的那一枚镯子给了程曼,而此时江沉寒却又给了她一只类似的镯子…

她只觉得遍体生寒,那一种无法言说的羞辱和愤恨,要她失控的一把将镯子撸了下来,狠狠的摔在了雪地上。

亭子里有一层薄薄的积雪,这一层积雪却并未起到太大的作用,镯子断裂成两截,两汪绿在雪地上散发出温润的光芒,似一双眼睛,在讥诮嘲讽着她。

宓儿转身就向外走,江沉寒这一次没有再追上去,她听到他的声音在她背后沉沉响起:“宓儿,新年这几日,你好好想清楚,过完年,我等你答复。”

“去死吧!江沉寒,去死吧你!”

宓儿失控的转身大吼,风卷着她的长发,她眉眼赤红一片,整个人近似癫狂了一般,眼泪滂沱的往下落,她恨极了他,这世上为什么要有他这样的人。

她真是恨死了上天让她重活回来,让她重回来再被他这样折磨羞辱。

“诅咒若是灵验,若能让你心里舒服点,那么,你随便。”

江沉寒一步一步走出亭子,他走到她的面前,站定。

轻轻的抬起手,将她凌乱的衣襟拢紧。

宓儿渐渐哭的哽咽,哭的站立不住,软软的向地上倒去:“江沉寒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算我求求你,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她跪坐在地上,俯身将头磕在雪地上,江沉寒死死咬了牙关,伸手攥住她手腕将她整个拉了起来,他抬手拂落她额发上的雪,方才那一撞,她用了全力,额头一片的红。

江沉寒喉头滑过淡淡的苦涩,他伸臂用力将她揽入了怀中去,宓儿渐渐哭出声来,哭的撕心裂肺,嗓音嘶哑。

江沉寒紧紧抱着她,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哭到脱力,整个人支撑不住,头痛欲裂几欲昏厥,江沉寒抱了她一路走到电梯处。

她似是实在无力,紧闭了哭肿的眼,面色惨白头发凌乱,不肯睁眼看他,也不肯再说一句话。

江沉寒将她送回公寓门口,又抬手理了理她鬓边的发:“好好睡一觉,过完年,我再来看你。”

“江沉寒,好聚好散,不行吗?”

他点了一支烟,好一会儿,方才残忍的开口:“不行。”

宓儿轻笑了一声,抬手开了指纹锁,她推开门进去,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再说半个字。

江沉寒站在门口,连着抽了几支烟,方才转身离开。

他下楼,上车,手机上有几通未接电话,江太太的,程曼的,还有数通简讯。

江沉寒咬了烟蒂,随手关了手机丢在后座上,他发动车子,在漫天的飞雪之中,车轮卷着积雪发出一声一声的轰鸣,他将油门踩到底,车子仿若失控一般在积雪的马路上疾驰远去…

江家老宅。

电视里在播放着热闹无比的节目,举国上下都在载歌载舞,欢度新年。

程曼的目光却不时的投向壁钟,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

第716章大婚

总统府的宴会早就散了,江沉寒却还没有回来。

江太太又打了一次电话,却提示那边关机了,这个半辈子顺顺遂遂没受过委屈受过气的中年贵妇,却没想到临到老了该抱孙子的年纪了,却要为儿子操碎了心。

心里隐约猜到八成又和那个宋宓儿有关,但江太太却不愿在程曼面前说破。

说到底自个儿的孩子自个儿偏心,江太太虽然气急了江沉寒的作为,却还是不愿在未来儿媳妇面前下了儿子的面子。

“小曼啊,你也知道的,沉寒和总统先生他们打小就一起长大,这年年过年都要好好聚一聚的,今晚大约也回来的晚,不如…我让人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程曼眼圈倏然就红了。

江太太不免有些怜惜道:“小曼,沉寒八成是脱不开身,若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晚还不回来的…”

程曼苦笑了笑:“伯母,我都知道,沉寒和总统先生关系好,被重用,这是好事儿。”

“好孩子,你明白就好。”

江太太拍了拍程曼的手:“先回去休息吧,等到沉寒一回来,我就让他去亲家母家拜年去。”

程曼点点头,拿了手包向外走,佣人将她的外衣拿了过来,为她披上。

程曼站在廊下,看着漫天飞舞的积雪,此刻,江沉寒和宋宓儿是在一起的吧。

除夕夜这样的大日子,他也惦记着宋宓儿,要和她一起度过。

虽然她的那个私生子不被允许回国,可却难保,她不会避着人将儿子偷偷接回来一家三口团圆。

程曼不由得轻轻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江沉寒不曾碰过她,她又如何能怀上孩子呢?

就算是怀上了孩子,江沉寒对她这样毫无感情,这漫漫婚路,一辈子那么久,又怎样才能撑下去。

放开手吗?

妈妈曾无数次苦劝她,抹着泪劝她,强扭的瓜不会甜的,让她放手,可是…放开手。

程曼缓缓的伸手去接这飞舞的雪片,如果真的放开手,就连这最后的一丝虚幻的幸福,也再也抓不到了…

镜中映照出年轻娇媚的女孩儿纤瘦却又曼妙的身姿。

服装造型师小心翼翼的调整着婚纱后腰的丝带。

虞夫人和两个儿媳含笑坐在一边,看着静微梳妆打扮。

今日是试穿婚纱,明日是婚礼彩排,很快,就是静微和厉慎珩的大婚了。

之所以时间赶的略微有些急,是因为静微新年后不久就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厉慎珩心惊肉跳的把人送到医院,一检查,却是有了身孕了!还是怀了双胎!

一时间,从厉家秦家到虞家,上上下下都欢喜不已,尤其厉慎珩和静微,他们二人心中怀揣着上辈子的秘密,此时如愿以偿,欢喜自然无法言表。

两家长辈商议之后,想着若按照原本的婚期,静微那时候已经显怀了,穿婚纱自然会不如腰肢曼妙时好看,更会让那些多嘴多舌的人私底下议论总统夫妇是奉子成婚。

可若是婚期延后,等到生下孩子之后再补办婚礼,厉慎珩直接就否定了这个决议,他是不肯让静微有分毫的委屈的。

那就只能提前,好在静微这一胎怀相倒还不错,寻常孕妇妊娠初期的时候大多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妊娠反应,但静微除却闻不得姜的味道之外,一切都和常人无异。

医生也说,只要不过分的劳累,就不会有任何忧虑,婚礼虽然过程繁复琐碎,但实则新娘子只要负责漂漂亮亮就行了,也不用去操劳费心,因此婚礼这一天,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饶是如此,厉慎珩也组织了最精英的医疗团队,从婚礼前开始要试婚纱试妆试首饰开始,就一天24小时待命,以保证整个婚礼行程下来,都不会让静微有任何的不舒服。

也因为这忽然而来的身孕,原本厉慎珩想要大肆操办的婚礼,也不得不稍稍的消减了一些规模,但一国总统的大婚,再如何消减,那规模也是惊人的。

更何况厉慎珩与静微这般感情深厚,只恨不得没能将天底下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又怎舍得真的让她委屈出嫁呢?

“腰部不要收的太紧,妹妹有了身孕,腰部收的过紧了还是会不舒服,更何况妹妹腰肢这样纤细,就算稍微松一点,也依旧是纤腰一把…”

“我也觉的该这样,不管怎样看,还是孩子最重要。”

“嗯,我听妈妈和嫂子的。”在静微心里,亦是如此,她是将孩子看的比自己更重要数倍的。

“静微小姐身材这样好,真是随便穿什么都好看。”

造型师嘴甜的夸赞着,一会儿说静微身材好,一会儿又说再没见过比她皮肤更好的人了,一会儿又夸赞她特别适合上妆…

静微都被弄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整场婚礼下来总共有九套礼服,最重要的两套,一是婚纱,二是中式礼服。

婚纱并未用那些耳熟能详的国际高定大牌,反而是A国一个年轻女设计师的私人品牌,前不久刚在巴黎时装周上大放异彩,很为A国争光,静微最喜欢她的设计风格,简约又有自己独特的心思,而中式礼服,却是唯一亲手设计一针一线刺绣而成的。

其实最初,许唯一并没有想到自己的作品会被选中,她只是单纯的很喜欢服装设计,所以当日知晓总统夫妇要大婚之后,就开始私底下筹备这件事了。

如果能选中,当然最好,如果选不中,也没有什么遗憾。

但静微偏偏在那一大堆的设计图中,一眼选中了许唯一的作品。

别人设计的中式礼服大多都是民国风,秀禾服之类的,但许唯一的设计作品,却是独出心裁的改良汉服风。

因着静微年纪并不大,与厉慎珩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所以颜色也没有全部选用那种更庄重沉稳的深色系,反而是用了天水色与正红色交织中和的色系,再加上唯一设计的时候从发饰到衣袂,添加了很多飘带的元素,因此整个造型下来,格外的仙气飘飘,比那些全身大红色佩戴金首饰头面的造型,简直是清新了数倍。

第717章伴郎伴娘的大问题

静微一见就喜欢,直接就选用了唯一的设计。

虽然后面厉慎珩告诉了她唯一的身份,静微也没有任何的忌讳,反而很为许唯一和裴祁深唏嘘感慨。

她选中了唯一的设计之后,唯一也很吃惊。

那时候她已经带了橙橙在墨香定居下来,收到消息之后,唯一就请了佣人和保姆照顾橙橙,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投放在了婚服的制作上。

她孤身一人,没有专业的团队,也没有三头六臂,虽然只有男女这两套服饰,但也让她呕心沥血花费了很多很多的心思和精力。

后来婚期又提前,唯一更是几乎日夜不眠,待到婚服做好,她却整整病了一个月,才能下床。

好在婚服真的做的特别完美,不单静微喜欢的不行,就连宓儿看了都赞不绝口,她可是穿惯了各种漂亮礼服的,眼光自然不俗。

静微的婚礼并没有准备太多的伴娘,原本她还想着,让宓儿和江苹两个人做伴娘就足够了,她们都还未婚,只是江苹一直没有任何音讯,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静微一直等不来消息,又想到杜玉容,所幸请了杜玉容来做伴娘。

杜玉容当年跳楼之后,在医院休养了几乎一年,后来重又回校念书,但却落下了一些残疾。

没有人能想到总统夫人会在自己的大婚这样重要的场合,让杜玉容来当自己的伴娘,而杜太太在得知之后,更是哭的不能自已。

人人都在背地里笑话她,她的女儿这辈子没有指望了,可谁能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机缘,总统夫人竟还惦记着昔日那一点微末的情分。

就凭着玉容做了总统夫人的伴娘这一点,从此以后,就再无人敢随便笑话她,轻视她。

杜玉容却私底下偷偷给静微打了电话,她觉得自己身有残疾,出现在婚礼上会有些晦气不吉利,因此想要婉拒,静微却不许,只让她安心的准备伴娘事宜就足够了。

当日那田芳华之所以那样整杜玉容,全然都是因为玉容曾经和她亲近的缘故。

杜玉容的无妄之灾是因她而来,她心里一直惦念着。

别人给她一分的善意,她愿意十倍百倍的去回报,更何况,杜玉容这样好的女孩儿,纵然是有了小小的缺陷,但静微坚信,总有慧眼识珠的人,会用心的对她,爱护她。

筹备婚礼琐碎的事情极多,可厉慎珩却一手都包揽了,静微只负责由家人和小姐妹们陪着,试穿礼服,试试妆容,清闲无比。

连虞夫人都说,她这个新娘子真是做的幸福,将来成婚了,她这个做娘的,也根本不用担心她婚后的生活了。

宓儿陪着静微试完了妆容,却有些闷闷不乐。

厉慎珩要大婚,他身边兄弟,未婚的就是江沉寒高斌和陈景然几个。

听说伴郎已经定了江沉寒和陈景然。

毕竟高斌那个愣头青,喝点酒就要上天,结婚这样的大事,伴郎可是要帮新郎挡酒的,若是这人在婚礼上发了酒疯,岂不落人笑柄。

可如此以来,就有些尴尬了。

江沉寒有未婚妻程曼,既然他做伴郎,程曼也合该去做伴娘才是。

但静微和宓儿这样的感情,伴娘之位是必定要留给宓儿的。

厉慎珩也商议过,不如让秦九川做伴郎,但想来想去,也不妥,秦九川毕竟是厉慎珩的小舅。

“结婚那天,你就全程跟着我,其他事都不用理会,虽然是伴娘伴郎,但还有陈景然呢,若是需要伴娘伴郎一起出镜的时候,你就站陈景然旁边。”

静微只能这样安抚宓儿。

若是换了旁人,宓儿定然是谢绝了要做伴娘的,可是,新娘是静微啊。

上辈子在帝都,静微就是唯一待她好的人,这辈子,她们仍是最好的朋友和闺蜜。

在静微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宓儿实在不想缺席。

“那也只能这样了…”

“我只是有些担心,外面又会有各种肮脏的揣测,还有江家,她们本来就极其的厌恶我,现在我又和他一起做伴娘伴郎…”

“别人我不管,我就是要你做我的伴娘,江家瞧不上你我瞧得上,反正我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最好的朋友就是宋宓儿。”

宓儿忍不住眼泪就涌了出来:“我刚补好的妆容…你又让我哭!”

“宓儿,我现在真的很幸福,我希望你也能幸福…我也相信,你一定会幸福的!”

宓儿使劲的点头,红了眼抽抽鼻子:“微微,我会的。”

“你和赵承巽…现在怎么样了?”

宓儿苦笑摇了摇头:“我不想牵连他,他现在好不容易在帝都暂时站稳了脚跟。”

静微明白她话中意思,江沉寒事到如今不肯结婚还对宓儿没有死心,如果宓儿和赵承巽走的太近,仰或接受赵承巽的追求,江沉寒还真不知道会对赵承巽做什么。

“先别说我的这些事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他如今像是疯子一样,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前些日子和总统先生也吵了几句嘴…”

宓儿摇摇头:“我看他也是没救了,就让他疯吧。”

静微紧紧攥了攥宓儿的手,絮絮叮嘱她:“不管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不能瞒着我。”

“真像个小管家婆一样了。”

“别人我还懒得管呢。”

“对了,你从前在江城时的那个好朋友,还没有消息吗?”

静微摇头:“没有,这些年我一直在打探着,却都没有消息。”

宓儿也觉得很匪夷所思:“好好儿的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她待人热忱,性子又活泼开朗的,从来都没有敌人,谁会去伤害她,当日在帝都,我瞧着她状态不对,后来,她妈妈生了病,又搬回了老家去,兴许是家里的事情牵绊着吧,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也是可能的。”

“嗯,你这些年一直惦念着她,找着她,也算是尽到了朋友的义务,慢慢儿找吧,这么大的世界,找一个人本来就是大海里捞针…”

第718章那双眼一看就会勾男人

“是啊,只要她过的好好的,平淡,幸福,就算找不到她,我也能安心了。”

“快去吧,你家总统大人又来接你了,真是一会儿不见就如隔三秋。”

宓儿打趣着,轻推了静微过去,又识趣的和她告别。

厉慎珩已经长腿阔步走过来,握了她手就问她今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孩子很乖,都好好儿的,我也没有不舒服,就是肚子饿的很快…含璋,你说我要是再这样嗜吃下去,会不会到时候礼服都穿不上了啊…”

“不会的,虽然双胎肚子大的快一些,但是你本来就太瘦了,所以,不妨事的,让设计师把婚纱的腰围放的松一些,你也穿的舒服。”

“好想快一点看到孩子们出来…”

厉慎珩轻轻抚了抚静微依旧平坦的小腹,眉眼之间一片柔色:“如今才一个多月,咱们还有得等呢。”

他心里担心的其实很多,只是不愿给她增添负担而已。

怀着双胎母体会更辛苦,等到肚子大起来,怕是吃睡都不能安宁。

虽然人人都想怀双胎,最好是龙凤胎,但是他现在却又有些懊悔,怀孕本就是漫长辛苦的过程,现在她却又要承受两倍的辛苦,他却不能为她分担一丝一毫,心中不免愧疚无比。

“和妈打个电话说一声,今晚咱们回厉家去吃饭,你是不知道,奶奶一天到晚都念叨着你,能给我打一百个电话,叮嘱我好好照顾你…”

静微不由笑起来:“奶奶最疼我了。”

“是啊,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奶奶最疼的就你一个,等将来你生产了,奶奶最疼的就是你和两个宝宝,更没我的容身之地了…”

“你连老婆孩子的醋都吃呀。”

厉慎珩眉眼中一片欢喜,揽了她细细的腰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乖宝儿,你这句老婆孩子真是让我听了浑身舒服…”

静微被他这举动闹了个大红脸,知道他身边的人都不敢看,也觉得不好意思,拿眼瞪他让他正经点,厉慎珩却又缠着她,逼着她乖乖叫了一声老公,才规规矩矩的握着她的手上了车。

“极南之地最好的美玉,极北之地最好的琼浆,还要天下独一无二的嫁衣,用金线绣出凤凰的图腾,这些…都是干什么的?”

徐慕舟蹙着眉看着小白递给他的这张纸片,又看看小白哭的微红的眼。

怎么人家总统夫妇要成婚,他哭的像是要嫁闺女一样。

“我给微微宝贝儿准备的嫁妆,我当年答应过她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做到!”

小小少年已经有了挺拔的身姿,如朝气蓬勃的小白杨一般。

从他七岁开始,徐慕舟每逢暑假就将他送到军营去历练,因此小白倒是比同龄的孩子看起来都高壮结实一些。

徐慕舟把纸丢给他:“你自己答应的,自己去办到,没事儿逞能,就得自己负责!”

“我现在还是小孩儿…”

“老子像你这样大的时候,枪都玩熟了!”

小白气鼓鼓瞪着他:“那行,你不帮我,我找别人去。”

小白抓着纸转身跑了,徐慕舟瞧着他一溜烟跑的没影,也懒得理会他,左右他不是去找周念,就是去他外祖家,也翻不了天。

如今新年还未过,徐慕舟和小白都在滇南,住在徐家的老宅子里,尽一尽孝心,他既然回来了滇南,那么周念作为他名义上的妻子,当然也要随着住回了老宅。

徐家上上下下都在盯着他们俩,毕竟之前诸多猜测,各种议论都有。

徐老太太甚至还十分八卦的和身边人议论,“你们说老大晚上会和她睡一个屋吗?”

老太太敢说这样的话,佣人们可不敢随便议论两人,都赔了笑不敢应声。

“我怎么瞧着她那模样儿心里就别扭呢,你们瞧她那双眼睛生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似的,天生就会勾男人,还有她那身段…”

徐老太太年纪大了,活的也就随性了,她这样的身份地位,议论谁谁也不敢给她没脸。

佣人不敢接话,笑着道:“大少夫人生的是很漂亮的,要不然军长当初也不会娶了她不是…”

徐老太太就撇了撇嘴:“你们看看她那身段,水蛇一样,走个路屁股扭的…明明那么瘦,胸前那一对儿却又这么打眼,我瞧着,八成也是假的…”

徐老太太啧了一声:“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老大这样的,还不是栽在她手里了,不是我说,林家那丫头,就是败在太老实了,要是有人家这位当年一分的心思,如今徐家的大少夫人还不知道要谁来做呢!”

“是,老太太您说的是…”

佣人不敢多嘴,任凭着老太太自个儿发泄。

都说这婆媳是天敌,就没有看对方顺眼的。

可像老太太这样说自己儿媳妇的,也实在太少见了。

也不知道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或者是林家那姑娘给老太太灌了什么迷魂汤。

其实她们冷眼瞧着,大少夫人虽然不爱往老宅走动,但瞧着还是挺不错的。

至少见了家里的佣人,也从来都是笑脸对人,也不会摆那些高高在上的谱儿。

滇南午后的阳光,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憾生赤膊,正在演武场上练拳脚功夫,玄凌却在一边软塌上坐着。

他面色有种透明的苍白,嘴唇上也没有血色,阳光笼罩下来,一边站立的人,身上脸上都出了细汗,可他却还盖了一条绒毯,饶是如此,他整个人浑身上下也冰凉一片,触手生寒。

憾生一招一式都很认真,他当日第一次见到憾生,就知道他是个可造之才。

而此时,由他亲手来调教了一段时日之后,憾生的进步简直是飞速。

“少主,小主子很用心,也很有天赋,老医生给他摸了骨,说小主子是个可造之才,您大可以放心了…”

放心,他又如何能放心,金三角这种地方,自来都是鱼龙混杂,各方势力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在还好,那些人还忌惮几分不敢轻举妄动。

第719章爱一个人太苦

怕是他一死…

憾生还不到十岁,简直是羊入虎口。

“你们都跟着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咱们说起来是少主和下属,实则和生死兄弟也没有两样。”

玄凌抬起手,冰凉的手指攥住身侧心腹的手:“我把憾生托付给你们了,你们对他,要如对我一样,忠心耿耿的辅佐他…”

“少主…”

身侧的人哗啦啦的跪了下来,憾生也停了训练,跑到玄凌身边,红了眼圈望着他,却咬着牙不肯落泪。

玄凌说这些话,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怎不让人心里难过。

“你们都起来,别动不动就跪,我现在最烦这一套。”

玄凌摆了摆手,身侧几人,却都失控一般红了眼。

金三角地下王城一直沿袭的就是这样严苛的规矩,后来是静微小姐在金三角住的那些日子,她很不喜欢这些规矩,少主才一一的改了。

“现在一个个哭什么哭,等我哪天真的死了,你们再好好哭也不迟…”

憾生忽然扑了过去,小小的孩子跪下来,紧紧抱住了玄凌双腿:“憾生不让少主死,不让!”

玄凌忽而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样子依旧是带着些散漫不羁,他伸手抚了抚憾生的小脸:“人人都得死的,不过是死的早和晚而已。”

“憾生要少主死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