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使全世界的人都站出来说服她,她也无法说服自己让亚瑟完美的人生中进驻这么不完美的自己。

子汐将这种情绪解读为自卑。

是的,自卑,无法直视的痛楚,自卑到泥土里。

她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能抵御亚瑟多久,只是知道,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准备好迎接另一段感情——好吧,暂且将其称之为“主宰”,她还没准备好让另一个男人进入她的生命,进而主宰她的生命。

心中对楚尔睿的思念一天一天减少,她在等待,等待告别过去后真正全新的涅槃重生。她不想去恨任何人,因为如果恨,就代表一定是她的爱还没有结束,但如果哪一天她连恨都不再保留了,那才代表她真正能够重新开始了。

重新开始?

子汐从未细想过的名词,很诱人的词语。

她还需要等待,需要勇气,需要很多很多的准备。

亚瑟,他说他会一直等待,一直等她……

她是自私的蓝子汐,可是却也是对生命重新有了热忱、对爱情重新有了期待的蓝子汐。

这是二十七岁的蓝子汐,她觉得自己和NINA一样,如新生的婴儿一般,即将从零开始,开始摄取世界的养分,以及满满的爱。她希望自己能学会期待,期待未来、期待生命给予的所有恩赐。

很多年后子汐总会不时想起那天的傍晚,薰衣草色的夜空下,那个后来撑起了她全部生命的男人玩命般地在幽长曲折的古老街道上上演飞车特技,原因是NINA毫无预警地提前来报道。

她分不清阵痛开始时的疼痛算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疼痛,只记得当时恐惧占据了她大部分的神经,到达医院时她已经昏迷,所以分娩的过程毫无痛苦可言,除了醒来后隐隐做疼的剖腹伤口。倒是亚瑟,听专门照顾她的护士说,那天暴躁的亚瑟舅舅差点拆了医院,更在孩子出生后差点晕倒在手术室门口。

“她真漂亮。”正牌舅舅虽姗姗来迟,但当他抱到粉嫩柔软的外甥女后就再也舍不得放下。

NINA小小的身体,肉肉的脸蛋,蓝的清澈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感动到没什么形象可言的诸子皇。这孩子,就像她出生的城市一般,有着水的柔媚、雪的清澈,看到她的第一眼子汐毫无预警地失声痛哭,然后她告诉自己,她要好好保护女儿。

“跟我小时候一个模样。”亚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可爱的小模样果真和NINA极像。

诸子皇敷衍点头。“最喜欢她的小嘴,长得和子汐一模一样。”

“我也喜欢她的嘴巴。”亚瑟附和,完全没看出准舅舅身上浓浓的醋意。

两个幼稚的男人。

子汐淡淡地笑着。入乡随俗,她没有像中国人那样做月子,只是在产后的半个月里卧床好好休息以愈合伤口恢复体力。如今她已经是能跑能跳,完全没有去避忌中国人坐月子时忌讳的一切,只是突然少了跟了她近九个月的大肚子,她偶尔还会不习惯。

诸子皇随手抽出两份文件,放在子汐手里,示意她打开。

快速浏览了文件的内容,子汐摇头推了回去。

“收下。”诸子皇坚持。

“不要。”子汐也坚持。她虽然不知道诸氏究竟是什么样的规模,但是15%的股份与每年的分红绝对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这是给NINA 的,你没有权利帮她拒绝。”诸子皇叹了口气,边说视线边掠过亚瑟。“男人靠不住,你得有些钱防身。”

不只子汐的唇角颤动,亚瑟更是眼角抖动。

“我不说补偿,因为就像这个臭小子说的,钱能解决的都是小事,太多东西都是钱换不回来的,我只是想让你过得更好。” 文件再次被塞到子汐手里。

这次她没有再推开。“说好,这是NINA的,在她成年以前,全部由你这个舅舅代为保管投资。”

“没问题。”对诸子皇来说,子汐接受与给NINA并没有本质的差别。

“可是另外一份我不能要。”与过去切割,所以有些人有些事是她再也不愿去沾染关系的。她不知道席元哲这么做的用意,但是她决计不会接受。

“以NINA 的名义创设的慈善基金,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元哲的用心,但子汐,如果你不想让尔睿起疑……”

听到楚尔睿的名字,子汐表情有些僵硬。

“这是尔睿眼里NINA的‘父亲’为NINA设立的基金,你没理由拒绝。”诸子皇强调了“父亲”二字。在楚尔睿眼里,席元哲是子汐这个孩子的父亲,所以他有这样的动作无可厚非,可是如果子汐拒绝,即使可以解释得顺理成章,但生性多疑的楚尔睿一定会多出一点心思。

“气死我了。”子汐握紧文件,笑得无奈。“就算是现在,还是得让你们利用各种我无法抗拒的理由勒索我的人生。”

“对不起。”诸子皇抱歉。

亚瑟坐在椅子的扶手上,安慰性地摸摸子汐的发。

她抬头,子汐涩涩一笑。

“愿意做NINA的教父吗?”她问子皇。

“可以吗……”他一愣。

“你是舅舅,世界上除了我之外与她最亲的亲人。”她柔柔地笑着。

子皇看着子汐,发觉一段日子没见,她的笑容多了,眼神也清透了。他突然感激起始终站在她身后的人,虽然他很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臭小子,但是无可否认,臭小子将子汐照顾地很好,超乎他意料地好。

“怎么办,我有想给NINA全世界的冲动。”子皇眼眶湿润。亲人啊,世界上除了子汐之外和他最亲最亲的亲人。

亚瑟嗤之以鼻。“别捡我说过的话重复好不好。”

臭小子!对他刚升起的好感“噗呲”一声立刻熄灭。子皇指着亚瑟说,“你这个变态的家伙!”

子汐一头雾水,不知道子皇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也不清楚指的是什么。亚瑟附在她耳边告诉她,子皇说的一定是他对感情的变态执着,可是中文的“恋”本来就是“变态”的“变”和“变态”的“态”组成的——子汐信他就奇了,他们说的一定是其他事情,于是娇嗔着回了一句:最好是。

“我发誓。”亚瑟一本正经得举起两根手指对天起誓,有一股子耍赖的可爱劲儿。

子汐浅浅得笑着,满足而平静。

幸福的NINA。

幸福的妈妈。

“要不要出去走走?”子皇突然转头问,眼神认真而笃定。

子汐温柔地点头。

“别吹太久风哦。”亚瑟将针织衫披在子汐肩上。

瑞士人骨子里就不喜欢张扬,不喜欢金碧辉煌,不喜欢一开车就是百万名车,所以苏黎世没有特别贵气的豪华大大宅,街上也没有过张扬的汽车。亚瑟在苏黎世山有栋别墅,瑞士人喜欢看夕阳,所以朝西的房子房价反而贵,可子汐不喜欢夕阳,所以他们住在位于苏黎世湖旁的公寓里——子汐喜欢公寓,狭小的空间容易让她有安全感。

沿着苏黎世湖的湖堤漫步,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银杏落了一地金黄的枯叶,甚至湖面上还有几只天鹅优雅高傲地晒着暖烘烘的太阳,远处点点白帆给原本就优美至极的景致再添唯美。

苏黎世的现代建筑极其有特色,与老街相交辉映,走在融合着现代与古典气息的街道上,周围的一切都尽然有序,耳畔充斥的是实用的德语,落金黄的叶铺满石头铺成的街道。不远处一位妈妈一时心血来潮,往自己正在地上爬的女儿身上撒落叶,爸爸在一边微笑地看着母女俩。

子汐笑着看着这一幕,心里被某种情绪涨得满满的,子皇始终自然得将子汐圈在臂弯里。

“我以前就觉得中国人特烦,生个孩子还有坐月子,甚至还好几个月不准洗头。”子皇想到故土生孩子的风俗,失笑。“你看这外国人,刚生完孩子照跑照跳,也没见他们落下什么病根。”

“我们那边的家长慎重嘛。”子汐也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人在苏黎世,生孩子这方面完全随了外国人——几个月不洗头,天哪,她完全不敢想象。

“坐着。”漫无目的地走了十来分钟,子皇牵着子汐在湖旁的椅子上坐下。虽然对中国人坐月子的习俗嗤之以鼻,但他还是把自己昂贵的外套脱下垫在椅子上后才准子汐坐下。

兄妹俩静静地看着湖景。空气甘甜,有枯叶的香气;风轻轻的,有湖水的香气;阳光暖暖的……

子汐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和子皇,即使在法国那段时间他们兄妹很亲密,但像此刻这样心平气和、心无旁骛地坐在一起发呆还是第一次。

“汐……”

“恩?”感觉颊边的碎发被人轻轻拨开。

“对不起……”

“傻瓜。”她笑。额角被轻轻印上一吻。

他也笑,笑出声,轻轻的,低沉有力。

“子汐你看,蓝子汐,我们俩好像长得有点像。”他侧脸端详她。

“胡扯,我长得像我妈妈。”

“真的,我长得像我爸爸。”他学她的语气。“咱俩的五官,分开一点都不像,可是组合在一起,仔细看还真有点神似。”

“咱俩,是兄妹嘛。”子汐像哄小孩子一般摸摸子皇的头。

嘴角轻轻扯动了下,他握住她的手,将她圈在胸前。“汐,对不起……”

“傻瓜。”她还是这么说,可是眼角却突然湿湿的。

“子汐,蓝子汐,要幸福,要很幸福,连同我和元哲的,一起幸福。”子皇痛苦地闭上眼,轻声在子汐耳畔说,甚至忍不住哽咽。

“嗯。”子汐下巴开在子皇肩上,回抱他,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他的黑发,无声地安抚。

下意识地,他们都略过了那个人的名字。子汐知道自己还在抗拒,是的,一定还是爱他的,可是,也一定慢慢不爱了——她敢想这个人了,敢去碰触和他有关的事物了,看着NINA一定会想起他,可是每多看一次NINA,她的心就渐渐不再感觉疼痛了。

“我可以的,我一定会幸福的。”她安抚她的哥哥。

虽然知道他们兄妹有话要说,但是对于他们出去整整一个下午,亚瑟还是略有不满。这个没分寸的诸子皇,不知道子汐现在还是需要多多休息吗?

他沿着湖堤找来,入眼的画面却突然让他忘记了所有的不快,甚至有些微微的鼻酸。

苏黎世薰衣草色的夜空下,夕阳在湖面洒下一层光怪陆离的光影,一对兄妹相依坐在湖边,背影萧瑟孤独。妹妹的头靠在哥哥肩上,手臂捂在哥哥臂弯中取暖;哥哥心满意足得被依赖,傍晚的风有点冷,圈着妹妹肩膀的手冻得发青,可还是不敢惊动分毫——是鼻酸,这样的画面让亚瑟觉得心疼,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只有四个字:相依为命。

子汐一直没有承认自己已经在潜意识里完全接受亚瑟这个小情圣在她生命中的地位,可是,她的身体先于意志屈服了。

不是干柴烈火,没有恼人的诱惑——一次雪山度假,崖顶的城堡,除了看不到影子仆人之外只有他们两人。室外风雪飘摇,室内暖意融融,他们品着特级的Vodka,或许是因为那种与世隔绝的神秘感,还是酒精的作用,抑或是气氛太好,或者单纯只是臭小子精虫冲脑,总之那一刻臭小子俯身吻了靠在他肩上看雪的她,她没有拒绝,然后越吻越深,然后一切就发生了。

八年后再一次在亚瑟怀里醒来。

八年前他还未满十六岁,但却已经高大到能将她包覆在怀里。

八年后的今天,他的怀抱温暖、厚实,带着让人安详的气息。

这就是她下半生依靠的怀抱?

这么这么让人感觉安全的拥抱。

她在他怀里转身,有一下每一下得轻抚着他的胸膛,细细地感受手底下强而有力的心跳——属于她的拥抱。

纤指缓缓下滑,来到肌肉纠结的腹部,左腹凌厉的图腾纹身半掩在被下,性感诱惑。这是他的图腾,也是他给她的生命烙下的图腾,他们之间的牵扯始于那一夜,始于这个图腾。

“妖精。”他眯着稀松的睡眼,将她作怪的小手包覆住,捧到嘴边细细得吻着。

“妖精?谁?”子汐浅笑。

“你说呢?是谁当年诱拐了纯情的我?是谁在八年后在我快忘记的时候又巴巴得出现在我面前?”他笑着翻到她身上,双手支在她颈边,每说一句就重重得吻她一下。“是谁……”他顿住。“有一段时间想都不敢想了,带你去时代广场跨年,想借此再靠近你一些,然后离开。当时想着,既然想要,就得拼一拼,兴许还有机会,如果得不到,至少也争取过……我很庆幸当年我离开了,即使三年的时间更像煎熬……今天的幸福是我等来的,争来的,汐,我再也不放手了。”

那就别放手。她的手找到他厚实的大掌,十指紧扣。

“这还是亚瑟会说的话吗?”不敢想?那个爱笑爱闹,又有点唯我独尊的亚瑟。会说这样的话?不敢?

“因为King Arthur遇见了他的Guinevere。”他笑。

她却笑不出来了。“Guinevere,她还有Lancelot。”

他笑容更深,低头吻她光洁的额。“那只是传说,是后人杜撰出来的。你是我一个人的Guinevere,我是你一个人的King Arthur。”

子汐定定得看着他。“觉得幸福?”

“啊!”亚瑟咧开嘴没心没肺笑得灿烂。

“亚瑟……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给你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希望King Arthur给你什么。”

他果然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虽然知道这小子的嘴巴涂了蜜,但子汐还是被这样的呢喃完全融化。

她低叹一声,双手环住他强健的背臂。“还不够,不够幸福……”

“什么都别想,不许离开我,不许再想不开心的事。”难得对她小小霸道了次。

可却也是这样的小霸道,让子汐听到了坚冰崩裂的声音。“是,我的……王。”

她缓缓转头,窗外的世界白茫茫一片,天空中新雪飞扬,她几乎能闻到出新雪冷冽的香气。她依偎着他,身上是他制造出来的一波波神奇,清泪顺着眼角滴落。

“亚瑟……”

亚瑟……

属于蓝子汐的亚瑟王……

度假回来,所有人都闻到了这两人之间甜蜜的变化。亚瑟喜欢时时握着子汐的手——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子汐温柔的目光时常追随着亚瑟的身影——当然是NINA不在身边的时候。

“什么时候结婚?”很顺道很顺道路过苏黎世的筱宝宝,一边逗着肥嘟嘟的小婴儿,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我在等她向我求婚呢。”亚瑟坐在子汐身边的沙发扶手上,双手抱着她的肩,下巴不时磨蹭她的头顶。

“恶心。”筱宝宝很不给面子得吐槽。“我看是人家不要你吧。”

“你又知道了。”亚瑟拒绝被激怒。

“宝姑娘,真不留下来住几天?”子汐急忙改变话题。

“不了,伦敦那边还有工作呢,这趟只是顺道来看看这小子有没有欺负你,还有看看咱们的小宝贝儿。”筱宝宝抱起NINA软软的小身子,整颗心都颤抖了起来,霎时心里就意识到一个事实:她被这小肉球征服了——这种感觉,真的就是疼痛感直达心底,疼到心里去了。

“别听她瞎说,哪里是工作,她是要去会姘夫。”亚瑟也吐槽筱宝宝。

“那你也是姘夫。”筱宝宝发扬筱家毒舌精神,哪里疼往哪儿刺。“子汐,给姐姐撑着,就不结婚了,看他们这些姘夫能把我们怎么着。”

“你自个儿耗着吧,看等你人老珠黄了还跩到哪里去。”说完又觉得不过瘾,补了一句。“别教坏我们家这口子。”

“你家?”筱宝宝冷笑。“子汐,不然你别理这小兔崽子了,收拾行李咱回美国过咱的小日子去吧。”

“家门不幸!筱宝宝,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家的拒绝往来户!”亚瑟放话。刚才还是他给开的门呢,简直就引狼入室。

刚想反驳的筱宝宝所有语言都梗在喉头,她无措得看着NINA缓缓涨红的脸、皱起的五官,有想要喊救命的冲动。天哪!小NINA时想哭吗?为什么她已经先想哭了!

“还女人呢。”亚瑟不齿地瞥了筱宝宝一眼,立刻上前抱NINA。“我要劝劝你的姘夫,将来你要是给他生娃,他儿子不是被饿死就是被臭死,要么被你折腾死。”

“亚瑟。”看着筱宝宝明显噘起的嘴,子汐低声警告。

“NINA拉臭臭咯,来来来,不哭哦,papa带你去换尿布、洗蓬蓬。”亚瑟抱着大声啼哭的孩子,一边拍她的背,一边往育婴室走去。

两个女人看着消失在西走廊转角的高大男人,一个浅笑,一个唾弃。

“怎么样,好用吧?”筱宝宝凑上前,开始Women’s talk。

“别笑得那么三八。”子汐笑着躲开筱宝宝的逼问。

“别转移话题,问你话儿呢,好用吧?入得厨房,出得厅堂,进得卧房,我们筱家出产的男人,没刺儿可挑了。”自卖自夸中。

“刚才可没见你这么说。”

“当然要挫挫他的锐气,不能让他太得意了,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子汐瞪着大眼睛看了筱宝宝一眼,将毛衣袖子拉过手心。“他很好。”

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形容亚瑟,一个“好”字包含了很多,也是她的字典里最能概括亚瑟的词语。怎么说呢,当一个男人优秀到某一个程度,就很难用某一个词语去形容他,你可以说他性感优雅,也可以说他可爱迷人、精致内敛、沉稳可靠……子汐发现她能将任何赞美的词语套用在亚瑟身上,也许这个男人之于她的意义太过重要,所以她本来就将亚瑟“神化”,因此她着实无法确切去形容他,林林总总,她得出了一个“好”字。

“无尚的赞美。”筱宝宝耸肩,暗暗咬牙。妖精!幸亏她不是男人,光是子汐刚才无辜的眼神,连她一个女人都快心猿意马起来了,难怪招了那么多烂桃花。

子汐也笑。

是啊,无尚吖,蓝子汐何德何能,遇上个这么“好”的男人。

原本想来看看子汐过得好不好,现在答案不言而喻了。其实上帝还是有些公平的吧,在给这个小女子充满荆棘的少女时代之后,将亚瑟赐给了她。

想着有点骄傲,亚瑟啊,怎么说也沾亲带故的亲戚。

筱宝宝皱了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