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她很好?

江嘉年低头看看自己,虚浮地笑了一下,准备直接说重点,不想再浪费时间和感情。

“是这样的。”她推开水杯,面不改色道,“我对伴侣的要求,目前来说不算高。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男人赶紧说:“你问,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的问题是。”江嘉年勾了勾嘴角,轻声细语道,“您是否能接受女方有孩子呢?”

男人愣住了,错愕地看着她,一脸懵逼道:“你什么意思?”

江嘉年反应平淡,语调也相当平淡:“没什么,我的意思就是,我怀孕了。”

男人顿时后缩了一下,好像被吓坏了,木讷地盯着她好半天没反应。

江嘉年正想着,再等一分钟,他要还是这样自己就离开,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她也累了。

可就在这一分钟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情。

餐厅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服务生热情地欢迎,新来的客人身材挺拔颀长,英俊不凡,女侍者瞧见不禁心神荡漾,连带着坐在大堂靠窗位置的江嘉年也顺着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她瞬间显得比相亲男都要局促了,拎起背包就绕后走掉,可惜为时已晚,男人三两步就走到了这里,一眼便看见了她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憨厚的相亲男还没搞清楚状态,见突然有个男人出现在这里,还是闪光到把自己完全遮掩住的男人,不禁觉得气势低迷,很不满意,张口就说:“这里有人了,你去别桌吧。”

江嘉年头疼地扶额,瞥了一眼相亲男,暗自无奈。

夏经灼站在那,也不离开,就那么轻轻地看了一会江嘉年,又将视线转到说话的相亲男身上,就这么一看眼神,就让相亲男两股战战,恨不得马上溜走。

“那个,你认识我?”相亲男指了指自己,紧张兮兮地说。

夏经灼冷淡地瞥他,他只觉整个冬季的雪全都压在了他身上,冷得不行,快要别冻炸裂了,匆忙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跟江嘉年说:“那个,江小姐,我、我先走了,你说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的,有、有机会我们再见面。”语毕,逃似的离开了这里。

看着对方畏畏缩缩离去的背影,那种胆小怯懦的样子,真是有点像自己以前见到夏经灼的样子,原来她那么怂吗?抬手摸摸脸,以后可不要再那么怂了,多丢脸啊。

转眼再瞧瞧夏经灼,有一阵子不见,夏机长依旧风采不减。脱掉那身禁欲的制服,穿着西装的他一样诱人,即便不言不语的站在那,只是清清淡淡地睨着你,你也别那眼底深藏的情绪所左右,整个人好像不受控制地朝他靠近。

而他本人呢,竟然就那么随意地坐到了方才相亲男的位置上,睨了一眼对方都还没来得及动的果汁,用餐巾垫着手推到了一边,随后才抬起眼斜睨着她道:“坐下。”

她想走。

不想坐下。

然而几秒钟后,江嘉年还是坐在了他对面。

“你找我有事吗?”她故作冷静地和他对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从知道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开始,她对他那种微妙的好感和向往就越来越重了,分分钟似乎都能爆发出来。

这种感觉很不好,明明她还没从林寒屿的事情里走出来,就再次陷入别的感情,这样“水性”的她和林寒屿还有什么区别呢?

见她仿佛时时刻刻都恨不得赶紧远离自己,夏经灼的心情也不会太好。

他在来的路上就做了诸多猜测,猜测她到底和什么人在一起,是否真的还有别的男人。

到达这里之后,见到坐在她对面的果然是个男人,那一瞬间他也别想上来搞砸一切,但他没有立场,他有足够的理智,足以克制自己不那么做。

“没事不能找你,我知道。”他开口说话,依旧是冷清的语调,可听起来有点伤人。

江嘉年惭愧地扯了扯嘴角,握着手没说话,一阵一阵的尴尬包围着她,她拼了命先站起来就走,可腿好像灌了铅,压根就挪动不了。

夏经灼从西装里侧口袋取出一块表,放在桌上,按住推到她面前,江嘉年垂眼看看,难怪最近老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表丢了,一直忙着意外的事,竟然没察觉到。

“真是谢谢了。”她赶紧上去要拿过来,但手指碰到表,想要取回,对方却不放轻力道,她试了几次都失败,只能朝他投去疑惑的视线。

这一看,夏经灼才慢慢放松力道,让她将表拿了回去,那表上还残存着属于男人的体温,那种体温,在过去某个时间,她曾清晰感受过整个晚上。

暧昧的气息慢慢流转,江嘉年耳根发热,匆忙地将表戴在手腕上,站起身变要走,连道别都来不及了。

可就在她要走之前,她身后那个男人用非常冷静,明显经过深思熟虑的语气对她说:“我想过了,我还是要联络你,我想要一个身份,没事的时候也能找你的身份,刚好你最近似乎遇到了很多事,那么作为你曾经的男人,我想,我应该对你负责。”

曾经的男人?

江嘉年表情扭曲地转头望向他,这个称呼是不是过于敏感和直接了?他们只是419,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但称呼“曾经的男人”似乎又很纯粹很没毛病,她现在真是要被夏经灼这表现给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她这一脸的匪夷所思,成功地让夏经灼也站了起来。

他立在那,给她做了更直接地解释:“直白点说,我决定追求你。没有理由。”作者的话:追求!你!嗷嗷嗷,夏机长太苏了!大家说是不是!

第二十七章

江嘉年活了三十年,不是没被人追求过,可夏经灼这样的追求者,她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她不太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从餐厅落荒而逃的,回到了家就把自己锁在屋里,回想着当时那一幕幕,以及夏经灼的表情。

他当时表情很认真,一点在开玩笑的痕迹都没有,那么这是否代表着……他说的是真的。

开什么玩笑。

先不说他们俩性格方面的问题了,单是年龄上,她比夏经灼都还大几岁,她虽然并不歧视姐弟恋,但自己可绝对没有想过要搞这个。

深呼吸了一下,让情绪慢慢平复,不要太激动影响到孩子,江嘉年掀开被子打算出去倒点热水喝,谁知道走到门口一开门,就看见母亲阴沉沉地站在那,身后还跟着一脸复杂的父亲。

“妈,你吓我一跳。”江嘉年捂着心口道,“你怎么站在门口也不出个声?”

她问这个的时候,还没想过会有什么大事儿,可当她问完了,再观察父母的表情,就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至于发生的这件事,大约跟今天自己对相亲对象说的有关系。

表情沉淀下来,江嘉年沉默片刻,道:“你们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江母生气地说:“是你有话跟我们说才对吧!你这个丫头到底在搞什么?你怎么现在学得这么不听话?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那个孩子是谁的!”江母气得捂住头道,“我告诉你,不要再想着糊弄我,我现在已经在介绍人那丢尽了脸,全小区的人都晓得我女儿未婚先孕了,你不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你就别想去上班了。”

听母亲这么说,事态好像真的有点严重。

那相亲男看着挺老实憨厚的,怎么也是到处说闲话的人。

不过也可能不是人家说的,说不定是介绍人得到回复,惊讶地四处散布的吧。

反正来源是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该怎么跟父母解释。

一家三口到了客厅,江嘉年坐在沙发上,抬眼便是父母严肃的表情,连往常脾气和蔼父亲也难得表情凝重,江嘉年歪了歪头,心说,这次怕是真的逃不过了。

“好吧。”长长地吸了口气,她将手放在膝盖上,抬起脸面对着父母说,“我跟你们说实话。我的确是怀孕了,并且也不打算打掉孩子,所以才答应相亲。”她诚恳地说,“如果有个我还不算讨厌的人可以接受我的孩子,那我就可以跟他试着发展,甚至结婚。如果没有这个人,我就自己带着孩子过一辈子。我的意思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打掉这个孩子。”

江母瞪大眼睛,差点歪倒在地,还好江父扶住了她。

他有些无奈地说:“年年,你一直都不让我们操心,怎么这次这么糊涂,做出这样的事?你才三十岁啊,往后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得多辛苦啊?”

江嘉年坚定道:“不管多辛苦我都能熬的过去,反正你们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江母红着眼睛道:“什么叫不给我们添麻烦?我是你妈!我能不管你吗?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有没有想过自己做单亲妈妈,以后承不承受得住那些风言风语?”

她当然想过。

江嘉年不是个鲁莽的人,做出这个决定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既然她都要留下孩子了,今后的后果她肯定都想清楚了,她不会有任何怨言。

可这些话,即便告诉父母,父母也不会听进去。

她低下头,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江母不依不饶道:“不行,你必须去打掉这个孩子,再不济你也得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必须去找他要个说法!”

江嘉年头疼得不行,耳边被喧闹的对话吵得脑子都开始嗡嗡作响了,她十分煎熬道:“妈,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您就别再逼我了,也不要去打搅人家,给我留点面子行吗?”

江母生气地说:“你做出这种事,你还想要面子?你要真要面子,就不该这么做!”

江嘉年冷了脸,不言语。江母自知食言,难熬地看着她,母女俩相顾无言,江父对此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让江嘉年起身离开。

回到卧室,江嘉年很清楚自己再待下去只能是无尽的争吵,还不如早点离开来得轻松,让父母冷静一下,也许就想清楚了。

做了决定,她便开始收拾东西,她拿回来的东西也不多,左右一个小行李箱足够放下了,收拾起来也很快。

江母在外面还没平静多久,就看见江嘉年拖着行李箱出来了,她看着她惊讶道:“你这是要去哪?你还想去哪呀?”

江嘉年平声道:“我回我的住处,你们有事可以去找我,过两天就要回去上班了,我也该走了,你们注意身体。”

简单交代完,江嘉年就这么走了,江母坐在屋里,这个女儿过去让她多省心,现在就让她多伤心,她很担心女儿的后半生就这么被这个孩子毁了,可看女儿如此坚决,分明是下定决心要生下孩子,也不知到底该如何劝导她。

另一边,离开了家,周围安静下来,江嘉年的心却还是无法平静。她驱车回到自己所住的小区,拎着行李刚下车,就瞧见了站在楼下的男人。

林寒屿一身单薄的衣衫,在气温不怎么高的夜里孤独地站着。他抽了几根烟,用纸巾在脚下垫着,准备抽完之后包起来丢掉。他一直那么有素质,不管身处何处,都能让人满意。

“你回来了?”

几天不见,他似乎沧桑了不少,下巴上的胡渣微微现出痕迹,整个人因此老上了几岁。

“你怎么在这?”她奇怪地问了一句,站在原地没上前。

林寒屿淡淡地笑了笑说:“我这几天下了班都在这里,想着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也想打电话问问你,可我猜你肯定会说‘林董,这不关你的事’之类的,对么?”

江嘉年抿起了唇,困惑地看着他说:“你做这些是为什么呢?如果只是关心一个员工,这是不是有些过了?”

林寒屿微微一怔,随即苦笑道:“到了今天你还看不出来吗?你还觉得我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员工才关心你?如果只是这样,那我不得不说,我可真是失败。”

江嘉年心里猜到了什么,莫名紧张起来,她短促笑道:“林董真会开玩笑,您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是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了。”

林寒屿冷下了脸,他不笑了,好看的脸上难得带着和夏经灼如出一辙的冷硬与认真。

“江嘉年,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要说的就是你想的那些。”她不上前,他便主动走上去,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和欢颜订婚是我做过最错误的选择,我不该因为在你这里感觉不到回应就糊涂地选择别人,我太着急了。”他伸手拉住她的手,急切地说,“嘉年,我喜欢的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我以前觉得你不喜欢我,对我只是对领导的关心,可我现在发觉,你现在这样对我才是把我当领导,我想……你之前是对我有感觉的,是吗?”

江嘉年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仿佛意识到了自己和他曾经都犯过多大的错误,他们彼此之间的误解直接导致两人越走越远,时至今日,哪怕他们坦诚心意,又还有什么可能走到一起?

“嘉年。”林寒屿深吸一口气,充满煎熬地说,“我希望这还不算晚。我爱你,我想要娶的人始终都是你,我不该跟欢颜走那么近,那是我的错,我愿意改正,你……还愿意给我个机会吗?”

……

这是搞什么。

她有点接受不了这些事。

怎么一天之间,竟然两个男人跑来跟她表白,他们之前都去哪了?怎么不早来?搞到现在还有什么用?

江嘉年脸上一点点浮出冷凝,林寒屿一点点开始绝望,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她挣开了,她没有任何回应,直接拉着行李箱上了楼,他站在原地,回忆着她离开之前那个表情,总觉得,自己没有机会了。

不。

他不愿意相信。

他必须得到她,不能再失去。

林寒屿抬起头,制止了发烫的液体流出来,摸出手机打给许欢颜,许欢颜正在泡澡,接起电话不咸不淡道:“怎么,林董今天有时间招幸臣妾了?”

她那边还没意识到什么,依然不紧不慢,可当林寒屿说出他要说的话,许欢颜直接将手里的红酒杯摔到了地上。

“欢颜,我很对不起你,但我们的婚约到此为止了,我会补偿你,但请你放过我。”

放过他?

好像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妖精,吃着他的人不肯放开一样。

许欢颜深呼吸了一下,恨他恨得牙痒痒。

男人都这样么?跟你恩爱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可一旦再次遇见心里的白月光,又急不可耐地跑到人家身边,跟你划清界限,真是……薄情又可恨。

以为补偿她别的,她就会甘心放手么?

别做梦了林寒屿,我不会放过你的,更不会放过江嘉年。

从浴缸里站起来,裹着浴巾离开,许欢颜冷着脸,从未如此坚决。

楼上。

江嘉年靠在门上,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眼前的残局。

以前爱着的人跟你解释了,跟你告白了,说心里不动摇是假的,可转念想想,他已经和许欢颜在公司宣布结婚消息了,现在跑来和她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即便他现在解除婚约,外面的人也知道他曾别人如何如何,那时候保不齐自己就成了“第三者”,她不希望这样。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路,似乎就那么几条。

一条路,选择夏经灼,那就万事大吉,孩子有了亲生父亲,一切归于完美。

第二条,选择林寒屿,遂了自己曾经的爱意,担上“小三”的名声,从此不见得会幸福,却一定水深火热。

还有第三条吗?

当然有。

谁也不选,自己过一辈子,干干净净,利利落落,但未免孤独。

江嘉年下意识地想要选择第三条路,这一条虽然看似孤独,却好像最简单直接。

但就在她要下定决心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夏经灼打来的。

她迟疑了一下,接了电话,她没说话,对方也不需要她出声,他安安静静地跟她说:“江嘉年,我始终记得你那天不断喊的那个名字。‘林寒屿’这个人或许陪伴你走过了前半生,但后半段,我想由我来。其实我至今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追求你,或许是不想一个人了,或许是我害怕了,我害怕自己再理智地想要找原因,我就不再有追求你的机会。我告诉自己一句话,这句话让我做了这个决定,希望也能对你有所帮助。

——江嘉年,该放手的人不放手,该来的人也不会来。在前方找不到出路,但如果你愿意,转过身,我在这里。”作者的话:最后一句话说得简直太好了ovo

第二十八章

说来惭愧。

比人家多吃了几年的米,竟然还不如人家看得透彻。

夏经灼说该放手的人不放手,该来的人也不会来,这句话真好。

纵然她心里万般不舍,纵然曾经无比动摇,可作为别人的未婚夫,林寒屿这个男人,她是怎么都不会再抓在手里了,即便他们如今坦诚了彼此的感情,可这份坦诚为时已晚。

至于该来的人。

那个站在她无路可走的前路后方的男人,真的可以是夏经灼吗?

整个晚上,江嘉年都无法进入睡眠,她不断告诉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桃花运”并不是什么善茬,不该因此而思虑过多,要好好休息,这样对孩子才是好的。

目前来说,什么对她都不重要了,这个孩子最重要。

可是,有时候你明知道自己该闭上眼睡觉,但你的眼睛就好像不受你控制一样,不管怎么努力都始终没办法闭上。

临近清晨的时候,江嘉年才算是勉强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七点钟闹钟准时响起来时,她也不过才眯了个把小时,根本不足以缓解这阵子以来紧张兮兮的精神。

然而尽管有些疲惫还是得起来,今天她假期结束,要回去上班了。

上班,不可避免就会遇见林寒屿,也会看见许欢颜,某个瞬间她在想这份工作是否还要做下去,可换个角度考虑一下,这份工作是她毕业以来就在从事的,是她一直当做梦想和事业来完成的东西,如果仅仅是因为感情的关系就离职,她真的不甘心。

简单洗漱过后,坐在梳妆台前化妆时,江嘉年有意识地减少了步骤,本来之前她的妆容就不怎么全,现在更加淡了。

怀孕了,就不想太过折腾,总觉得这样那样都可能对孩子不好,这或许就是做母亲的心情。

八点一刻的时候,江嘉年准备好一切,离开居住的地方前往CBD上班。

这一路上的景色她几年来如一日地奔走着,每天都可以在这条街上看到同样的场景,今天继续走上这一程,却觉得看到的场景不一样了。

天空的色彩给世界妆点了伤感的颜色,夏季离去,秋日来临,气温降低了,好像人的热情也降低了,到处都一片低迷沉陷,和她的心一样。

今天是周一,上班后要开例会,各部门高层先开,回去之后再由部门主管下达给下级,层层递接。江嘉年到达公司时,恰好是高层例会即将开始的时候。

她路上有点堵车,稍微费了点时间,助理正在办公室外等她,如往常一样准备了提神的咖啡,但递到她手里的时候,却被她犹豫几分,拒绝了。

“去倒了吧,以后不要给我准备咖啡了,喝热水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