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睡么?”孤夜孑抚上她面颊,轻轻摩挲。

风妃阅一手抓着他手背,脸颊在他带有厚茧的掌心中来回抚动,她不敢闭上眼,强忍着袭来的倦意,肩膀被孤夜孑揽去,躺在宽厚的胸膛处,双眼酸涩的厉害。

另一边手掌顺着她的墨发而下,皇帝轻声在她耳畔呢喃,风妃阅更是强打起精神,夜深人静,灯火阑姗下,总是抵不过睡意袭来。

潜藏在心中的噩梦,接踵而来,风妃阅头痛欲裂,惊醒之时,全身都是汗,后背湿漉,双肩被男子板过去时,她整个心绪犹在半梦半醒间,用力地睁开后,双眼才恢复几分清明。

“阅儿,梦见什么了?”

风妃阅全身战栗,双手使劲捂着面颊,“血,好多的血,我梦见…我,君家…”

孤夜孑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语,知道她吓坏了,一手刚伸过去,就见她上半身突然弯下,手肘撑在榻上,痛苦的小脸埋入锦被,“好疼…”

“阅儿…”,皇帝见她只是捂着肚子说不出话来,顿时俊颜失色,冲着殿外吼道,“宣陌医师!”

风妃阅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凝聚在额头,皇帝束手无策,也不敢将她抱起来,只能静候外头的动静。

没过多久,小腹中的抽痛在慢慢隐去,及时赶来的陌辰吏匆匆把上一脉,在皇帝焦虑万分的神色中,他收回手,“皇上放心,娘娘这是过度惊吓所致,暂时没有大碍。”

风妃阅身子蜷缩,听到他说出的话后,一手撑起,“暂时,是何意?”

“娘娘这样下去,身子即将虚弱无力,如今腹中孩子有一月多,臣恐怕…”他收住口,说出的几字,足以将事情的严峻呈现而出。

风妃阅感觉小腹一疼,无以名状的悲痛让她小嘴轻张.微微喘着气息,孤夜孑俊颜阴霾暗沉,为人父的喜悦才不过几日,却突遭这巨大变故。陌辰吏在边上坐下,随手开出几幅药方后,冲着身侧的李嫣说道,“每日清晨给娘娘服用,千万不可误了保胎的时辰。”

女子将药方接过手,点头应答,“是,陌医师。”

风妃阅不敢再阖眼,红肿的双眼下满是疲劳,皇帝疼惜万分,想让她美美的睡上一觉,如今却已经成了奢望。他不厌其烦的同她说着话,试图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可,终究抵不过脑海中的倦意,她一咬唇,微微尝到血腥味。

痛的麻木,疼痛,也能惊醒。

阴暗的慈安殿前,一名嬷嬷在前方带路,放低的脚步声虽然很轻,可是落在空寂的长廊上,还是能清晰可闻。身后,三步之遥,跟着名身着黑色长衫的女子,她脚步轻柔,走过的地方,只留下一串光滑的印子,悄无声息。

裸露在外的玉足上,系着一块精致怪异的点缀,二人顺着廊子走向慈安殿。天空中,一道冷风吹过,女子螓首,只见黑幕满空的檐殿上方,飘来几朵梅花。伸出手,那花瓣落在她掌心,不同的淡雅香味,让她眉头轻蹙,水润光莹的眸子中闪现冷冽。她不着痕迹将那梅花掐在掌中,随着年迈的嬷嬷继续向前。

慈安殿内,两宫太后久候,好不容易见那殿门被打开,二人忙起身相迎。

“太后。”先前的嬷嬷率先行礼,女子光着脚步走在绵软舒适的毛毯之上,见到二人上前,只是颔首微笑,并未躬身请安。

“多年不见。”西太后一手轻挥,示意先前那名嬷嬷退下。

女子展颜,菱唇微勾,婀娜的身姿巡过大殿,她旋身,媚眼如丝,脸上的面纱取下,竟是一张极为年轻的脸,“太后,果然得到了你想得到的一切。”

“这都要多亏索伊的帮助,想不到,这些年来,你一点都没有变。”西太后望着女子依旧美艳绝伦的脸,禁不住惊羡称赞。

被唤作索伊的女子一手抚上自己颊侧,对于自己的脸,她比谁都自信。

“千里迢迢找我而来,不会是老朋友多久没见,想要聚聚吧?”女子径自在边上的首座落定,玩笑说道。

“本宫需要你的帮助。”西太后开门见山,繁芜的裙摆在地面上旖旎而过,几步来到女子身侧,“同当年一样。”

“哈哈——”女子闻言,却是一手掩住嘴角,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从指缝间溢出,“太后,先皇驾崩都这么久了,您还要学这做什么,莫不是…”

东太后面色突的一下酡红起来,就连一向冷静的西太后亦是被这话语给噎的目瞪口呆,女子见二人种色尴尬不悦,忙敛下笑,摆摆手道,“好了,说正事吧。”

西太后轻咳一声,双手击掌,只见内殿中走出一名女子来。

抬起头来,模样娇羞好看,正是先前选秀而来的李尚书之女,芷萱。

“就这等模样?似乎差了些。”女子食指挑起她下巴后,轻甩开,“当年两宫太后的模样,可是比这强多了。”

屡次被提及,西太后面色暗沉,女子只是咯咯一笑,并不以为然,“太后当真确定,是她?”

芷萱脸上并未因索伊的话而不悦,她双手交叠在身前,跪了下来。

女子垂目,望着地上的芷萱片刻,见两宫太后目光坚定,也就点下头来,“既然这样,那就你吧。”

芷萱听闻,大喜,连磕几个头后,这才站起来。

“要想学习媚术,那可是很辛苦的。”

“我不怕。” 芷萱摇下头,眼中闪出一种奇异的精光,“只要能接近皇上,为太后分忧,我什么都不怕。”

索伊嘴角一撇,甚至带着几分鄙夷,这后宫的女人,为了一个皇帝可谓是趋之若鹜,无不用尽各种手段。东太后始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有把握吗?”

女子横眉一挑,双手环胸,神色带有傲慢,“当年的赫德皇后,不就是败在我精心调教的人手上?”唇畔微笑,勾起讽刺。

“索伊说的对,况且,帝后之间哪有所谓真情可言,皇后纵然荣宠一时,总会有过去的时候。”西太后在边上坐下,望着那张平静的脸,“本宫就将她交给你了,我相信,也同样期待她脱胎换骨的那一日。”

女子双手轻轻在桌面上击打,“十天的时间,我会将她调教成连圣人都会膜拜的尤物。”

芷萱面颊微红,急忙行礼叩谢。

“老规矩,给我一间安静的寝殿,这十天中,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索伊站起身,西太后将才喝了一口的茶放下,“这你放心,早就安排好了。”

女子甚为满意,坐上一会,两宫太后便亲自将她送到准备好的寝殿中。

夜风习习,宫内的烛火忽明忽暗,一座长形案几上,索伊摆上三盏蜡烛,粗壮的身子犹如婴孩手臂那般。纤细的手指在火烛中划过,只听得‘哧——’一声,那火光突的窜成半人高。

“出来!”女子娇喝,面色阴沉着站在原处。

殿外,沙沙的声音,像是枯叶被风卷起,围着地面在打转,她竖起双耳,只听得一阵脚步声落在殿门外,三盏通明的烛火前,映射出一抹身影。

‘吱呀——'

殿门被打开,轻快的脚步声转眼来到身后,“师傅。”

索伊并不说话,面上的白纱掩住她脸上全部神情,“我问你,方才我一路而来,发现这后宫之内有不正常的花香之味,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手摊开,将掌中的梅花放在女子面前。

匆匆一瞥后,她急忙低下头,“师傅,我…”

“说!”素伊语气狠戾,不容她逃避。

“是,是徒儿下的花蛊。”女子狠狠咬牙,老实作答。

“看来,我说过的话,你一句都未听进去,”索伊将掌中的梅花收起,轻盈一握,松手之际,那花瓣被揉成香碎,掉落于地,“半年之内,你竟施咒两次,不要命了是不是?”

夫妻缠 128 真凶是她?

女子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并不说话。

“我苗疆的蛊毒,这花咒虽不是最厉害,可对于施咒之人,却是最伤身的,以血为祭,我看你是真不要命了。”索伊气的不轻,冷静下来后,方厉声问道,“到底为了什么?”

女子隐有抽噎,咬着唇不说话。

索伊食指在额头轻轻敲几下,绝色艳丽的小脸,布满无奈,“又是为情?”

女子点着头,不知是应答,还是啜泣。

“说话。”

“师傅,对不起。”女子抬起头来,面上布满泪渍,“我也不想。”

“当初,我收你为徒,只为帮你在这后宫站稳脚跟,如今,你已贵为皇帝宠妃,目的也已达到,为何还要这样作践自己?”索伊抑制不住,声音在暗夜中带着爆发的愤怒。

“师傅,您就不要问了…”女子垂着头,双肩孱弱颤抖,“我爱上了,我爱上他了。”

“爱?”索伊尖声,继而身子倒退两步,“不过是一介凡人,我倒要看看,他究竟长的是何模样,让你连自己的正事都忘了。”

女子跪着,只是嘤嘤啼哭,索伊双手环在身前,先前的气愤已经慢慢平复下去,一旦失了自我,这人,也就等于废了。“看来,你是步了你师姐的后路。”

“师姐?”女子惊愕,“我师姐,是谁?”

她一直以为,师傅只有她一个徒弟。

索伊对上她双眼,两手扶在椅把上落座,“相较而言,她比你冷静的多,我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不论是靠着身后势力,还是靠着她自己的手段,她终究得到了她想要的,稳坐于这后位东宫。”

字字铿锵,女子小嘴微张,挺直的上半身差点朝向一边倒去,“您是说皇后是我的师姐?”

“但是她和你不同…”索伊轻摇下头,“我对你很失望。

女子的思绪,一下乱了,若皇后真是她的徒弟,那她此番前来,不正是授了两宫太后之命,对付风妃阅的么?

“师傅,我不懂,”她眼光迷茫,“太后同皇后向来不合,无一不是欲将对方置之死地,可是…”

索伊媚眼微笑,原是倾城绝美的容颜,却在这一刻带着扭曲,她微眯起的眸子惊现狠戾无情,“我是你们的师傅,可,物竟天择,我拿人钱财,只管做好我该做的事,即仅是帮了你的仇家,那又如何,你们入我门下之时,我便说的清楚,说不定有一日,我们也会成为敌人。”

女子双唇紧抿不说话,索伊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在她心中,没有所谓人情,有的只是于她自身的利益。

“这花咒如今已下,你自己当心着点,万一被发现,可千万不要连累旁人。”

女子点下头,她想要问师傅此番前来的目的,她只知道,定是两宫太后请来对付皇后的,只是不知,索伊会动用什么法子。嘴唇蠕动下,她终将心头这疑虑咽下,因为她深知,能算自己问出口,师傅也绝不会说。

“你先下去吧。”索伊望着黑漆漆的大殿,冷声说道。

“是。”女子折腰,毕恭毕敬起身,刚转身向外走去,就见一人迎面推开殿门,她猝不及防站稳脚步,二人相互睥睨一眼,眸中的惊讶,丝毫不亚于对方。

芷萱刚想行礼,却见女子挥下手,大步从她身侧经过。

望着她的背影,芷萱目有疑虑,直到一股冷风灌入,她这才将殿门阖上,碎步来到索伊身前,“见过师傅。”

女子垂首,精致的下巴带着傲慢,她双腿交叠,丝毫不顾及半分仪态,话语冷清,“我不是你师傅,纵然答应了两宫太后,我只管拿钱办事,你起来吧。”

芷萱面无表情,乖乖起身。

“今后的十日,你便同我一起住在这,从明日起,我便将媚术教授于你,我还是一句老话,不管你将来成功与否,都不能将外人牵扯进去。如若不然…”

芷萱战战兢兢,独对满室清冷,周侧,诡异的气氛让人全身紧绷,“您请放心,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索伊点下头,双手握起,“去休息吧。”

望着她小心翼翼退下的身影,索伊并未立马起身去歇息,她端坐在原处,一手撑起下颔,垂在耳畔的面纱被拈起相扣。美目流转,顾盼生辉。

凤潋宫内,通火灯明。

风妃阅连日来疲倦不堪,好不容易阖上眼,边上,皇帝更是不敢动下,生怕惊醒她。躺在臂弯中,犹如瓷娃娃般易碎,什么时候,这坚毅倔强的女子,竟变得如此孱弱无骨。索伊飞身来到凤潋宫上方,只见殿外一名公公大步直入,殿前,李嫣忙示意他轻声,两手用力摆动。

“嘘,皇后好不容易睡一会。”

那公公满脸惊慌,掳起袖子用劲将面上的汗渍擦去,被拦下的脚步在殿外徘徊不前,“劳烦通报一声,就说前方有急报,已经送往金銮殿上。”

李嫣一听,仔细思忖,并不敢耽误,“您先在这等候,奴婢去去就来。”

那公公面露喜色,焦虑的身子退到一边,“有劳。”

李嫣脚步踩在轻柔的毛毯上,殿内,几乎就听到风妃阅一人的呼吸声,她几步来到榻前,将公公的意思告知皇帝。

孤夜孑原先倦怠的眸子咻然变得有神,他垂首,望了臂弯中的风妃阅一眼,面色冷峻的犹如这黑夜中的星辰。将她身子小心翼翼抱到边上,女子想来是累坏了,小脸轻噌下,继续安然沉睡。

起身,李嫣伺候更衣,皇帝双眼始终落向前方,当腰带系上之际,颀长的身子已经大步迈出。

李公公焦灼不安,见那挺状的身影从殿内走过来,赶忙迎上前,“皇上——”

孤夜孑一挥手,李公公赶忙噤声,双眼四处来回张望,面色焦急而紧张。皇帝单手抚下袖口,沉稳的脸色亦如屹立不倒的山间青松,刚劲中,带着干练。

索伊一袭黑色,隐在月光稀疏的殿檐上,她俯眼而下,正好望见皇帝顿住的一方袍角,上半身被垂下的屋檐挡住,看不真切。她倾身,索性将身子半蹲而下,一个不期然,只看见耀眼的明黄色犹如晴空万里中的彩锦,突然的迎面而来,让她目不暇接。男子负手迎风,浑然天成的霸气,逼得旁人不敢直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镶嵌在帝王完美的脸上,更显蛊惑。

索伊目光随着男子的离去而胶着,面纱下的嘴角轻轻弯起,这炫朝天子果真如外界传闻那般。怪不得,这些女子明知是飞蛾扑火,也趋之若鹜。

而自己的脚下,就是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凤潋宫。

足尖轻点,落入寝殿时,她忍不住被那大气磅礴的点饰而震惊,赤金鎏铜的四方神柱,撑起这整座我碧辉煌的宫殿。里头,先摆设古玩便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索伊站在殿中央,双眼竟觉目不暇接,完全没有注意到榻上的风妃阅。

直到,那充满戒备的声音传来,“你是谁?”

索伊回过头,望着已经半坐而起的风妃阅,她盈盈一笑,纤腰轻摆,走上前,白皙的柔荑拉下面纱,“怎么,才这些日子不见,师傅都不认识了?

风妃阅按捺下吃惊,目光对上这张陌生而妖媚的脸,“师傅。”

女子咯咯一笑,将她的怀疑当成是肯定,“还是你有本事,斗来斗去,我仿佛从你身上,看见了当年西太后的影子。”

风妃阅下意识一皱眉,她身子靠在床架上,掌心握起,尖利的刺痛感让她强加镇定下来,生怕自己说错话,她只是挽唇一笑,并不开口。

索伊没有察觉出异样,踱步,在殿内走上一圈,最后站定在风妃阅面前,“师傅,您怎么会来?”之前,自己自己并未见过她,君隐亦没有同自己提及过,这人,更不可能是后宫之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索伊并未明说,而是一句话带过。

风妃阅全身虚软,眉间的梅花印记越发明显,方才,索伊进来之时并未细看,如今这一突然发现,使得她神色惊楞,半会没有反应。空气中,浓郁的淡雅香味充斥而来,她面色危险,声音,一下肃冷,“她的花咒,居然是下在你身上!”

风妃阅如遭雷击,全身冷汗涔涔,像是在水中浸湿过一样,这名女子的意思,是她知道下咒之人是谁?想要周旋,又不被拆穿,如今的风妃阅已是腹背受敌,脸上,更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不过,也情有可原,同是我门下之人,你却当了皇后,而太后同你们君家向来不合,各为其主,难怪她会动这样的心思。”不等风妃阅开口,索伊径自接下话语。

照她的意思,那下咒之人,应该同两宫太后脱不了干系。

“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索伊望着风妃阅平静的小脸,“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师姐,可是对于你,我从不保留,这花咒缠身,自然是生不如死, 你又为何,没有去问她拿解药?”

一阵雀跃,风妃阅看见几许希望,“她恨我如此之深,解药在她手上,既然下了花咒,怎会拱手让出?”

“哼,果真是情字当头,“照说,她生下龙嗣后也该知足了,母凭子贵,什么样的权势没有。”索伊顺着风妃阅的动作靠在床架上,“这下咒的梅花喝了她的血,也只认这一个主人,就连我那没有办法。”

宫中,生下龙子的只有茗皇贵妃一人,掐指一算,施婕妤兰花蛊发作时,正好她怀有身孕,现如今,又正巧是她诞下龙子后不久。依陌辰吏的意思下咒之人百日内不得与男子同房,这样看来,非她莫属。风妃阅双拳紧握,面色依旧平和,“有劳师傅操心,我一定让她乖乖将那株梅花交出来。”

索伊浅笑,望着她的侧脸,语气转为轻柔,“我一生只收过两位徒弟,教授过的人,却是数不胜数。只是,这其中最让我挂心的便是你,当初,你拜我为师时我便看出来了,你心够狠,手段够残忍,我也坚信,这后位迟早有一天会落到你手中。”

风妃阅凝目,摸不透这女子究竟是何来历。

索伊见她很少说话,只当她被花咒折磨,全身精力耗尽所致,旋身,她大大咧咧在风妃阅身侧坐下,双手触及到榻上丝质的锦被,忍不住啧啧出声。

“太后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不过,我这次前来,并不是为你,”索伊弯腰躺下去,发出一声惬意的轻叹,“到时候,说不定有人会威胁到你的位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她适可而止,也算是仁至义尽。

“师傅此话何意?”

“我收了太后的银子,只管为她办事,其余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这种师徒间的关系,同样让风妃阅捉摸不透,既然是君阅的师傅,又为何会帮助两宫太后来对付她?

“太后花了多少银子?”她转过头去,睨视着躺在榻上的索伊,“我不想与师傅为敌。”

女子花颜绽放,食指在风妃阅面前轻轻摆动,“这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一场游戏,懂么?”

她眸中带有流光溢彩,那种兴奋的神色,让风妃阅脊梁骨一阵发寒,仿若自己成了笼中困兽般,随时任人宰刻,索伊双手撑起,二人近在咫尺,“我相信你。”她笑的颇有深意,各种含义,像是惟恐天下不乱。

风妃阅掩下不安,唯今之计,只有先解去这花咒,“我们二人,一个当上皇后,另一个又是皇贵妃,今日的一切,都要归功于您。”

索伊不置可否,眼角的笑意加染,眸中,却有一抹细微的怪异闪过,她侧过脑袋,继而说道,“你也不必那么客气,当初收你们入门,我也没少赚银子。”

风妃阅哑然暗笑,这人时不时将银子挂嘴上,看来,倒是有几分精明。

如今,自己唯一能确定,那下咒之人是茗皇贵妃没错,自己让君相爷查的事应该也已差不多了,如若真能找到那两名妇人,到时候,就新帐旧账一起算。索伊静坐,侧过的视线望着风妃阅,只是淡淡一笑,却含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