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烯听他这么亲昵地唤她“烯儿”,不禁心神一动,本想呵斥阻止,却未说出口,她心中并不讨厌他这样叫她,甚至有点喜欢,这种亲密的感觉似乎能够让她依赖。

第十九章

翌日清晨,宇文晨轩和凌烯二人继续上路。

“你该告诉我要带我去哪里了吧?到了哪里才能算是救了我?或者说,到哪里,你才算安全?”

“我将你带了出来,就没想要瞒你,也知道瞒不了你。”宇文晨轩笑得依然是无忧无虑,回答道,“去精武门,在这个世上,除了精武门,我想再没有什么力量能保护我们了。”

“你爹也不行?”

“宇文家虽声名显赫,我爹却早已不问政事,若我回去,只会让他难做,皇上果真要捉我回去,不论我爹是为了保护我而违逆圣意,还是将我交出去,都是很难做的抉择。而且江湖上是非太多,崇敬宇文家的人有多少,憎恨宇文家的人就有多少,此次宜王的江湖悬赏令一发,江湖上人多半是要看宇文家的热闹了,而黑道则正好抓到机会趁火打劫。”

“你既然心知肚明,又何必为了一本手札冒险?”

“哈哈,你倒教训起我来了,你自己呢?明知与宜王为敌必是一死,你还能在他身边待了十二年,你又是何苦呢?我这样做自然也有我的道理。”

“...夜闯御书房的人是我,你未必会有事,宇文家也未必会有事。”凌烯忽然觉得心里凉凉的,原本她想利用他做自己的替罪羔羊,现在刚好本末倒置了,也怪自己太不小心,早没看穿他的计谋。

宇文晨轩叹了口气,正色道:“今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们现在同坐一条船,不分你我。”

凌烯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却对这话百般不屑,她从小到大能活过来都是靠自己,宇文晨轩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居然会这样轻易相信她会为了逃离宜王的掌控而冒险背叛,怎会如此可笑?凌烯才不会再上他的当,这个人实在太难猜了。

“翻过翠萍山,再走二里路,就能到一个小镇,我们易了容再进镇。麻烦你了。”

“易容成什么样?父女?还是兄妹?”

“夫妻。”

“什么!你还想占我便宜?!”

才没说几句正经话,宇文晨轩又恢复了往日嬉笑的样子,道:“扮成一对中年夫妇,投栈时只要一间房,省房钱嘛。”

“你会在意那一点点银两?好,你不舍得,我给便是了。”

“呵呵,听我把话说完嘛。最重要的是,同一间房,我可是省下不少功夫看着你啊。”宇文晨轩向凌烯使了个眼色,意思便是:你懂的,别让我说得太明白。

凌烯瞪了他一眼,还是照他的意思做了。

宇文晨轩虽然表面还是嬉皮笑脸,但是凌烯已经很清楚他根本不是有钱无脑的浮夸子弟,真的想要逃离他也绝不是容易的事情。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宇文晨轩一直不愿让她一个人走,而她也没必要跟他做对,闹脾气偏要自己走,一来是不放心,他们能逃出尚京城全是宇文晨轩一手安排好的,若让她一个人离开,可能不到半天就要身首异处,就算她轻功了得,功夫亦不俗,也敌不过黑白两道明里暗里的追杀;二来,宇文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机会,精武门是武林中一个神秘门派,由二十年前武林中两大宗门御剑山庄和无极门演化而来,若能得到精武门的庇护,她自然性命无忧。况且她原本以为将环佩带入江湖的就是精武门人,正想查个清楚;三来,她已经很不自觉地对宇文晨轩产生了很大的好奇,掩藏自己的武功,帮皇上找环佩,却又偷盗华圣帝的手札,他的所作所为样样违背常理,让凌烯很想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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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了翠萍山下的一个小镇,准备今夜在这里投宿,顺便打听一下外头的消息。

由于易了容,宇文晨轩大摇大摆地牵着凌烯的手进了小镇,一点都没有逃难的自觉,反倒是绕有兴致的带着凌烯逛起市集来了,或者是因为宇文晨轩本性放荡不羁、又随遇而安,此时此刻竟然真把凌烯当自己妻子一般,时不时做出些亲密的举动,极为的自然地与她说说笑笑。

路过一个玉器摊子时,晨轩拉住凌烯,开始挑挑拣拣,令得凌烯都要开始产生错觉了,他们可不是真的夫妻啊!

“这支钗如何?”

凌烯瞟了一眼,晨轩手中拿着一支翠玉簪子,玉虽然普通,不过雕工不错,“嗯,还不错。”

得了凌烯一句肯定,晨轩立刻问道:“老板,多少钱?”

“三两。”

“三两?老板便宜点啊!”

凌烯怔怔地看着身边的人,样貌早已不是原本丰神俊朗的模样了,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大众脸,虽然脸与一般的平民无异,但是她极为不能相信他居然也会像市井百姓一样讨价还价,而且还貌似乐在其中。

“这位客官,这支簪子的雕工可是上乘的,三两银子很公道了。”

“老板,您看我娘子正跟我赌气呢,我买件礼物不就是想讨她欢心,难道我娘子说着簪子不错,你何不成人之美呢?”

老板瞧了瞧凌烯,面露难色,问道:“那客官说个价吧。”

“二两。”

“二两可不成!”

“哎呀,老板...”

看着晨轩这般计较着,又似乎全情投入自己的伪装角色之中,凌烯心里泛起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感觉。终于还是不耐烦道:“算了,走吧。”

“怎么能算了,你不是挺喜欢嘛。”

“没有,我没有喜欢,我们走吧。”

“好了好了,就二两!”老板见凌烯不想买东西了,一咬牙就答应了晨轩的价。

晨轩一喜,眼明手快地将簪子直接插入凌烯的发髻中,又丢了二两银子给老板立刻拉着凌烯离开。

“哎...”

“不是说要走了嘛,快点快点。”晨轩一脸窃喜,整个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不是,”凌烯抬起手臂想要把簪子取下来,却被晨轩拉住,“我不能收这支簪子。”

“为夫的送件小礼物给妻子哪有不能收的道理,况且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正如我方才说的,不过是想哄哄你开心罢了。”

“可是我们并不是...”

晨轩不给凌烯任何拒绝的机会,打断她说道:“我知道我们的夫妻关系是伪装的,你不必刻意提醒我,即使不是夫妻我也可以送你这支簪子吧,买都买了,就收下吧。”

不容凌烯多说,他直接拉着凌烯去问路,找到了这个小镇只有唯一的一家客栈,凌烯和宇文晨轩自然只能在那里投宿。

凌烯和宇文晨轩以踏入店内,不用四面环顾,光是周围若隐若现的杀气,就足以知晓这大堂内坐着喝酒吃饭的几桌人都是江湖人士,他们两人找了个位子坐下,一路扫过那十多个江湖人士,看他们的兵器各有不同,显然并不同路,相互之间看着对方的眼神都极为狠辣,确是为了宜王的赏金而为敌。

“二位客官里边请,”小二见有客人来便热情的招呼起来,“这边坐。二位想吃些什么?”

“小二,先给我们上几个你们这儿的拿手小菜,再为我们备一间客房。”

“客官稍坐,小菜马上就来。”

不一会儿,一队县衙的官兵进了客栈,在大堂中绕了一圈,又往楼上的客房搜去,带头的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这三张画像你收着,看见画像中的人立刻向衙门报告,县老爷会有银子打赏,这是朝廷钦犯,若你私藏包庇可是要吃牢饭的。”

掌柜的仔细看了看画像,将它们收好,连声道:“是,差大哥交代的事小的明白,见了人立刻回报,不敢有违。”

凌烯和宇文晨轩用眼角一瞄就看到了画像,果然和自己心里想的一样,就是他们三人。不过,此时此刻,不论是官兵还是坐在这里的其他江湖人士都不会将他们两个平凡普通的夫妇和画像中的人联系起来。

衙役前脚刚走,后脚有一桌人便开始小声议论,不过这种“小声”却是故意为之。

“老大,金三爷最晚明日午时便能与我们汇合,要抓那三个初出茅庐的人可谓易如反掌,三千两的赏银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那个被称为“老大”的威武男子微微点头,嘲笑地看了看边上几桌人,没有说话。

邻桌三人身穿赤红色的衣袍,其中一人拍桌而起,指着“老大”喝斥道:“哼,口气不小,不过这三人是我们赤峰帮的猎物,识相的还是速速离开,莫要自讨没趣!”

“赤峰帮?赤峰帮又如何?就凭你们也敢跟我们飞鹰堡抢?!”

江湖上帮派众多,赤峰帮在二十多年之前就已是尚京城的地头蛇,二十年后其帮众早已分布大江南北,在武林中赫赫有名。而这飞鹰堡则是在翠萍山抚州一带发源,以暗器和火器独霸一方。

两帮人原本是有过节,现在没两句话又撞上了,各自拔了刀剑就要发难,周围几桌人一副心思看好戏,掌柜的和小二可吓得不轻,直接钻到桌底藏了起来。

凌烯和宇文晨轩既是易容成了普通百姓,自然也要装出点样子来,宇文晨轩一脸惊恐拉着凌烯偷偷摸摸地躲到了楼上客房内。

宇文晨轩一进房,就躺倒床上,悠哉悠哉地说道:“看来我们这一路上有的热闹了。”

凌烯白了他一眼,心中极为不爽,楼下这些人武功平平就大言不惭,就凭他们也想拿宜王的赏金,真是白日做梦。

“对了,金三爷是个什么人?”宇文晨轩忽然问道,“该不会是朝廷通缉了两年的霹雳虎金三峰吧?”

“八成是了。”凌烯回道。

金三峰乃是飞鹰堡的一个堂主,两年前为了和江湖上另一个帮派争抢地盘,用飞鹰堡的火器诈死炸伤对方百多号人,毁坏沿街商铺三十多间,加之此人过去杀人伤人无数,才被官府下了通缉令。

他们正被黑白两道的人追杀,宇文晨轩怎么有这种闲工夫管这个金三峰?凌烯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你想干什么?”

“哈哈,你我这么快就心有灵犀了?”宇文晨轩笑道,“也没什么,我不过是想顺道给尹峰送点小礼罢了。”

“你要抓金三峰?”凌烯不由吃惊,他这是“本末倒置”啊。

“不光是金三峰,这一路上,肯定有不少黑道高手现身,三千两赏金一定赚得回来。”

“你!”凌烯见宇文晨轩神采奕奕,似乎自己不是钦犯而是捕快,完全没有亡命天涯的胆战心惊,反倒是一副自在自得的样子,不知为何,凌烯忽然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和神态很耀眼,虽然无奈,却觉得很适合他,“找抓你自己去,千万别连累我。”

这天夜里,凌烯躺在床上,宇文晨轩当然只能靠在椅子上过夜。

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加上他们现在被通缉,自然多了一份紧张感。睡到半夜,忽然听见外头有些细小的响动,两人便醒了。

门外的声响极小,显然是懂武之人刻意放轻了脚步。

宇文晨轩立刻脱去外衣翻身上床,凌烯亦知他们的处境,不能出声叫唤,只能睁圆了双眼瞪着宇文晨轩。

他帖到凌烯耳边,将她压倒在床上,细声道:“别出声,装睡。”

门外的脚步声渐近,凌烯只得听了宇文晨轩的话,闭眼装睡。

不一会儿,便有人推门而入,走到床边仔细打量了二人一番,又将他们的行李翻了翻,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于是相信他们只是一对平常夫妻,蹑手蹑脚地退出来了房间,朝其他地方去了。

凌烯听着脚步声渐远,立刻一把将宇文晨轩推下床,幸亏他身手敏捷,一个旋身稳稳落地而且毫无声息。

凌烯瞪了他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睡觉。

第二十章

第二天,天还未亮,凌烯和宇文晨轩就被楼下的声响惊动了,几个人的交谈声不大,却一样躲不过凌烯和宇文晨轩两人的耳朵。

“是金三峰到了。”凌烯听着楼下的动静,一边看向宇文晨轩,她还不知道他是如何打算的,要擒住金三峰而不能暴露自己,她实在不明白,在这种时候,他又何必去管别人的闲事。

宇文晨轩朝她一笑,纵身跳上房梁,取下一个包袱,几罐子伤药和两把剑都在这个包袱里,他们一进这个房间,宇文晨轩就将它藏到了房梁上,不然昨夜那些人来搜查早已将他们两人识破了。

“能将我们易容成粗犷一些的江湖人士吗?”

“没问题。”

“哈哈,那麻烦你了。”

凌烯照他的意思为他易容,宇文晨轩意见颇多,眉眼口鼻怎么个样子他都要按着自己意思来,凌烯自然也照办了,直到他满意为止。她有些兴奋,极想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却耐着性子不问,一步一步跟着他玩。

凌烯将两人的容貌根据宇文晨轩所言改了又改,完事之后才发觉两人的改过之后容貌并不粗犷,与那些江湖上五大三粗的匹夫相距甚远,反而都是一派斯文,面容英俊,更似书生多过武夫。

两人装扮好了,另外打了两个包袱,然后翻窗而出。

宇文晨轩带着凌烯从客栈小心翼翼不被人发现,绕到了镇外,接着又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客栈,此时金三峰和赤峰帮的人都在客栈大堂,还有其他江湖人士也都在吃着早饭,昨日紧张的气氛今日越演越烈,想是金三峰的到来给其他人带来了不小压力,毕竟金三峰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而且还是恶名,老江湖都知道他为人狠毒,脾气暴戾,不好惹。

两人坐下后,宇文晨轩招来小二要了几道小菜和一壶酒,行径与一般武林中人无异。

让凌烯惊奇的是宇文晨轩居然会腹语,能变换多种声音语态,难怪他会让凌烯背对着那群人坐着,而自己却是面对他们,原来是要唱独角戏。

【兄弟,都是老哥不好,害你白跑一趟啊。】

【哎,白大哥不必介怀,你也不曾想宇文家的小子如此不济,悬赏令刚发下两日就被人擒住了。】

宇文晨轩这样说着,竟让凌烯也忍不住露出诧异的神色,虽然她已有心理准备,却依然猜不透他,幸好她是背对着店里的人,不然可就要穿帮了。当宇文晨轩说出自己被擒的消息时,她能感觉到背后许多目光一同向他们射来,害她也不禁紧张起来。

倒是宇文晨轩依然很投入的演出着,一边吃着小菜,一边说道【唉,三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啊,这下可够青帮那群人挥霍一段时间的了。】

【白大哥,这也是没法子的事,青帮人多势众,加上帮主亲自出马,就是宇文小子三头六臂也逃不出这天罗地网啊。罢了罢了,咱们就当游山玩水了吧。】

【不行不行,我说老弟,咱们怎能就此无功而返呢?】

【白大哥的意思是...?】

【宇文小子的赏金咱们兄弟二人没份,但是官府悬赏的江洋大盗少说也有十来个,这次为了那三千两白银,那些个黑道高手,江湖匪类定会为此奔走,咱们不妨抓了去领赏,虽说赏钱是少了些,但是积少成多,也算是笔可观的收入啊。】

【白大哥高招啊!哈哈哈...】

宇文晨轩这么说着说着,周围杀气渐起,原本在他们身上转悠的眼光,随着宇文晨轩的话语都转到金三峰身上去了。

等宇文晨轩的独角戏唱完,金三峰早已怒不可遏,提了金刚大刀向他们走来。

“喂!姓白的,在下金三峰,不知是否和你心意,要拿我去见官领赏啊?”

不等宇文晨轩开口说话,赤峰帮的一人突然跳了出来,拔剑直指金三峰,大声呵斥道:“金三峰,前年你炸伤了我赤峰帮的二十六位兄弟,这笔帐,本少爷现在就要跟你算清楚。”

“铮”赤峰帮的那持剑人话音未了,剑已迫到金三峰背心,金三峰亦非等闲之辈,身子未动,金刀反持挡了这一剑。

“哼!赤峰帮?来着何人,报上姓名!”

“在下赤峰帮胡定安!”

短短两句话,一问一答之间两人各是一攻一守两招对过。

胡定安...正是赤峰帮的少帮主啊!为人好大喜功,功夫不弱却是个性冲动,年纪轻,江湖经验亦不足,赤峰帮帮主,也就是胡定安的老爹,前几年将他派了出来,说是视察各州赤峰帮的分舵,历练一下。不了他刚出尚京不久就遇上了金三峰挑衅赤峰帮的事情,他得知后立刻赶去,却未与金三峰遇上,于是立誓要与金三峰一决高下,做给他老爹看看。

凌烯狐疑地望向宇文晨轩,他是不是早知道这人就是胡定安,故意让他们两个碰上好坐收渔人之利?

宇文晨轩淡淡一笑,让凌烯更怀疑他的用心了。

金三峰成名已久,胡定安初出茅庐,两人不论从功力和对敌的经验来说都相差甚远,二十招之后,胡定安露了败迹,赤峰帮的另外两人一见情势不妙立刻上前帮忙,可是金三峰也有手下在场,于是两人的交战瞬间成了混战。

宇文晨轩笑容更深,一副如我所料的神情,幸好两帮人打得不可开交没人注意到,不然定会以为他在幸灾乐祸。

金三峰一帮人人数比胡定安的人手多,金三峰的功夫也高强的多,不一会胡定安便已支撑不住。

宇文晨轩就在此刻拔剑出手,唰唰唰三剑,先将胡定安的手下人救了,一转身又入了金三峰和胡定安的战局之中。

剑锋一挑,便化解了金三峰取胡定安性命的一剑。

金三峰不曾料想半路会杀出个人来,仅凭放在一招就只宇文晨轩的功力不在他之下,退开两步,问道:“你方才大言不惭,现在就让老子讨教阁下高招吧!”

宇文晨轩依然笑得春风得意,毫不将金三峰放在心上,道:“金三峰是吧,不知值多少钱,多多益善吧。”

金三峰一听这话,更是气极,宇文晨轩如此侮辱他,他怎能忍得了,金刀一挥便向宇文晨轩使出杀招。

刀剑相交,凌烯是第一回见宇文晨轩与人过招,心中不仅有好奇,更是说不出原因的激动。

金三峰刀刀狠毒,每一招劲道刚猛,胡定安刚与他过过招,自知他的厉害,不由为宇文晨轩捏把汗,可是不一会儿便也兴奋起来。

宇文晨轩剑法飘逸灵动,身形步伐极快,金三峰刀刀落空,还摸不着宇文晨轩出招的方向,而宇文晨轩出招的力道也猛,一招刀剑相交,金三峰就要倒退两步才能稳住身形,可是宇文晨轩速度极快,好像在耍着他玩似得,每一剑都刺偏半分,光光划破金三峰的衣袍不伤他皮肉分毫,没几下金三峰身上就衣衫凌乱,更是怒火中烧,金三峰怒吼一声,使出全力拼死与宇文晨轩一搏、

凌烯和其他人都看得紧张,金三峰一刀从宇文晨轩头顶劈下,乘人不备,另只手掏出一把火枪就要取宇文晨轩性命。

电光火石之间,除了凌烯,其他人都未看清楚宇文晨轩是如何从金三峰的正面突然转到了他的背面,收剑出掌,还顺手将金三峰手上的火枪收入囊中。金三峰后心结结实实受了宇文晨轩一掌,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倒地昏迷。

“好!”胡定安见此情景,几乎高兴的跳脚,“阁下好身手啊!”

“哈哈,少帮主过奖了。”宇文晨轩笑着向胡定安抱拳回礼。

“阁下方才的救命之恩,我胡定安永世不忘,未请教阁下大名,将来我好还阁下这个大恩啊。”

“在下白翼。”

凌烯一听宇文晨轩报上的姓名猛然一惊,白翼乃是白虎门门主,他怎敢报这个名号?!

第二十一章

白翼,接掌白虎门已有十年光景,而说起白虎门,又与华圣帝关系非浅。相传,华圣帝未登基之前曾投身白虎门,向白翼之父学武,再说白翼之父,又曾是华圣帝的父皇成铭王麾下大将。白虎门与皇室关系紧密,其门人在江湖上一直以仁义忠正为人称颂,现任掌门白翼武功之高,武林中难逢敌手,性喜自然,常年在外游山玩水,十数年间走遍大江南北,白虎门的日常事务则多由其亲姐白飞飞代为处理。

宇文晨轩冒充白翼之名欺骗胡定安,胆子委实不小,但最让凌烯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何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