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阳听了直笑,道:“你这不就是折腾人家大姑娘吗?”

陆展瑜冷笑道:“既然对岳父岳母下了手,还敢来找我看病,那就该知道会是这个下场。”

陆朝阳想想,觉得,也对!

隔天,乡下就送来了大批一直用冰镇的莲藕,虽说不如新鲜的那么鲜美可口,可是在这个季节,却也是难得的美味,把陆朝阳馋得口水都没完没了。还有不少干货莲子,就是藏冬的时候每天吃莲子羹,也是够的。

藏冬正式开始。

陆朝阳在黄婆婆的帮助下,早就操持分配好了家事。自己一家子,是和梅花,还有黄知秋一起藏冬的。梅花的手艺也不错。黄婆婆则带着那边的丫头和小厮一块儿藏冬。原因无非是那边有男有女,没有黄婆婆看着,怕出事儿。

而在陆家工作,各种各样的福利很多。最让人心动的,除了银钱的补贴,恐怕就是这在藏冬季节,回家过年,不扣工钱,不回家,也能安安心心的藏冬,不用听主子使唤,大冷的天还要跑来跑去去。陆展瑜夫妇都不是那刻薄的人,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在藏冬的时候,使唤别人。

小寒过了那一天,黄婆婆来给陆朝阳报备过,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妥当,陆朝阳就吩咐下去,大伙儿可以开始藏冬了。

陆展瑜一年到头,总算落了一个彻底的清闲,就舒舒服服地坐在炕上,垫着靠枕,伸展了手脚看起书来。陆朝阳坐在他身边做针线,偶尔会抬头看他一眼。

陆展瑜佯装不在意,翻了一页书,嘴角却噙着笑,道:“又在做什么?”

陆朝阳低声道:“做宝宝的小袜子呢。”

说着,她低头咬了线,拿起成品看了看。陆展瑜看到那小袜子上绣了一朵小花。陆朝阳笑道:“我只会做最简单的,没有黄婆婆做得好。”

陆展瑜轻声道:“是你做的,就是最好的。”

他是想起了他娘。

陆朝阳看了他一眼,爬过去躺在他硬硬的肚皮上,轻声道:“你从来没有提起过我婆婆…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陆展瑜回过神,轻轻抚摸她的发丝,轻声道:“我娘…就是一个乡下的妇道人家,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不过针线非常好,一天就能做好一件衣裳。那时候,虽说有我爹接济着,不过她还是时常在镇上接了绣活儿来做,攒些小钱。只是后来啊,她一病,这些钱就全都花光了。”

陆朝阳突然想了起来,道:“对了,公公是入赘的,那老家应该还有亲人吧?还有我婆婆,也该还有家人才是?”

闻言,陆展瑜撇撇嘴,道:“最好不要打交道的好。娘怀了我,就和家里断绝了来往。爹入赘以后,和那边关系走动也不勤快。现在爹走了,连祖坟都不让他进。朝阳,咱们俩是自立门户,不用和他们牵扯在一块儿。”

陆朝阳听话地点点头。

今年藏冬,陆朝阳是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和自己心爱的人黏在一起。平日两人都忙,倒不知道如果天天黏糊在一块儿,相处起来原来是这样的。

NO.269:赵达死了?!

陆展瑜爱看书,也爱教陆朝阳看书。她不做针线的时候陆展瑜就念书给她听,戏言道也念给肚子里的宝宝听。

可是陆朝阳却上了心,知道父亲的声音对于胎儿来说影响是非常大的。而且这也是很好的胎教方式,便果真去找了小孩子读的《三字经》一类的书来给他念给自己听。陆展瑜笑她懒,却也并不拒绝。

这样吃了睡了吃的日子,倒是把陆朝阳养胖了几分。梅花的手艺也不错的,能每天变着法子做各种吃的,连带着黄知秋都吃得红光满面,人的精神气都好了几分。

陆朝阳怀这一胎,身体一直很好,只是近五个月上,也许是因为藏冬时期缺乏运动,便有些嗜睡。一天到晚,倒有十几个小时都是在睡觉。

临近年关,陆朝阳惦记着陆家祭祖该是什么规格,怎么办。可是,却也抵不过浓浓的睡意,打算先睡一觉再说。

朦胧中听见原本盘腿坐在一边的陆展瑜好像起身,好像睡在她身边,伸手轻轻抚摸她圆滚滚的肚皮,然后俯身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朝阳。”

陆朝阳嘟囔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回过身望着他:“展瑜哥?”

陆展瑜轻笑道:“突然想抱抱你。”

闻言,陆朝阳嘟囔道:“饱暖思淫欲。”

陆展瑜笑着低头吻住了她。

她好像还听生气他扰了她的好梦,一边嘟嘟囔囔地·双手把他往外推,也把他的舌头往外推,可是没一会儿,又气喘吁吁的,没了力气,只能瘫在他怀里,任他抱着,亲昵地缠绵爱昵。

单衣被解下来,因为肚子大了·她现在倒不穿肚兜了,而是穿了一件自己缝的裹胸,皮肤光洁如玉,令人爱不释手。在这样的气温下和情调下,渐渐的起了一层细汗,陆展瑜恐她着凉,拉了薄被来把她包住。

陆朝阳把自己塞在被子里,嘟囔道:“不要。”

陆展瑜难得看见她这副娇态,又岂会放过,只是笑着也钻进了被窝里·一手搂住她。

陆朝阳脸红红地,道:“你没看我的肚子,已经那么大了吗·…待会儿你儿子该有意见了。”

陆展瑜道:“他敢。”

说着,低下头又吻住她,伸手把她的裹胸和裙子也拉了下来。并把脸贴在她肩胛骨里,轻轻的蹭着,少了些情、欲,多了几分温情。

这个时候,陆朝阳突然又想起来似的,道:“以后生了宝宝·我先教他识字。等大一些,你教他学医。”

陆展瑜也没有责备她分心,只是柔声说好·并轻轻分开她的双腿,在她身后慢慢地蹭着。

陆朝阳又道:“以后冬日里,我们还可以带他一起上山去打猎,顺便采集些草药。你说好不好?”

陆展瑜笑道:“都好。不过不是他,是他们。朝阳,咱们要生两个,三个四个才好。”

陆朝阳立刻就娇骂了一声,但那是因为他的手······

两人在被窝里嬉笑成一团·片刻后变成了粗喘和低吟。

等梅花说要来做饭的时候·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陆朝阳还昏昏欲睡的·躺在勉强收拾齐整的被褥里。

陆展瑜则正色在一边看着书。

梅花看了半晌,觉得今日男主人好像格外严肃·反而觉得战战兢兢

等到夜里,陆朝阳的精神头反而好了,坐在炕上一边低头做针线,一边问道:“今年,咱们祭祖吗?”

陆展瑜略一犹豫,道:“祖坟还没有建好,咱们父亲的尸骨也还没有迁过来,等明年,在家里立个祠堂再说吧。你也不用操心这些。”

陆朝阳点点头,道:“那成。”

突然反应过来,道:“公公和几位叔伯的尸骨,你是要亲自去一趟京城才好迁回来罢?”

陆展瑜看了看她的腹部,轻声道:“等你坐完月子我再去。”

陆朝阳想了想,点点头,道,也没有太大的意见。虽说心里难免会有些舍不得,可是这要过一辈子,总不能天天都黏在一块儿。他总还有他自己的人生,总还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总不能一门关上了,就什么也不管了。

只可惜,她这个时候有了身孕,不能跟着去。不然,也可以当作是去瞧瞧京城的风景。

陆展瑜安慰她,道:“日后得了闲,我带你到处去走走。”

陆朝阳低头咬了线,笑道:“好。”

成亲之前,她的性子很野,也不像个寻常姑娘家那般温婉可人。可是成亲以后,她这种性格的优点就慢慢的显现出来了。她不会像一般妇娘子那般脆弱敏感,那般小家子气。她是大,理智的,甚至可以说是端庄的。在仁心堂,她似乎没有怎么发过脾气。说话也是和声和气的,可是声音不会细,只让人觉得挺了很舒服,一家上上下下,内堂外室,都是对她服气的。

就像现在,她也不会悲春伤秋,只道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并尽量想些好的,让气氛轻松愉快起来。

陆展瑜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突然道:“我何其有幸,得你为妻。”

陆朝阳也没料到他怎么突然这么肉麻,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把头埋在他怀里不敢出来。

年前一天,家里准备过年,院子里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陆朝阳也披着厚厚的大氅站在院子,缩着脖子看着大伙儿忙碌。因为她有身孕,所以黄婆婆紧致她再插手任何事,只让她站在旁边看一看,偶尔出声指挥一下。

他一抬眼睛,突然看到小厮引了一个人进了二门来。她定睛一瞧,道:“商师弟?”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商玉卿的脸色却不大对,回头看了好几眼,然后看见陆展瑜出来了,脸色就更难看了。他站定在原地,嗫嗫地叫了一声:“师,师哥…”

陆展瑜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皱眉,道:“你跟我进来。”

商玉卿竟然也没有二话,提了提小包袱,就跟着陆展瑜进了门。陆朝阳看那样子,心里猜想,该是这倒霉孩子,又闯祸了······

一边想着,便也无心管院子里的事了,快走了两步上了台阶,站在房门口听着。果然又听见陆展瑜破口大骂的声音。

商玉卿竟然是半句也不辩驳。陆朝阳听得暗暗心惊,连忙推开门进去了。陆展瑜的骂声就一顿,师兄弟俩都瞧着她。

陆朝阳关好门,上了前,坐在炕上,轻声道:“商师弟,你老实和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赵达他,怎么就死了呢?”

不怪陆展瑜那么生气,就是陆朝阳,听说了这个消息,第一个,竟然也觉得,该不会是商玉卿动了什么手脚。如果不是,他怎么又会大过年的,跑到城里来?

商玉卿的声音低不可闻,道:“我,我是给他下了几味药,但都不是要命的。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他怎么就······”

陆朝阳问他是哪几味药?他报了药名,再看陆展瑜,脸色铁青。

陆展瑜道:“你连乌骨子都敢用,你是怕人不知道你是师父的弟子吗?”

商玉卿倔强地抿着唇,道:“大不了,我一走了之,绝不会拖累师哥。”

陆朝阳拉了拉陆展瑜的手,他倒是冷静下来了,坐在炕上,冷笑道:“你一走了之有什么用?现在张傲飞有丽贵人撑腰,连桂嫔党都已经开始内缩。师父避到深山,有意让你避到江湖中来,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是这么莽撞。到时候拉去一验尸,查到乌骨子,你就算逃了,难道就能不再连累我了?张傲飞正担心没有把柄来治我们这一脉,既然是师父的手法杀了人,我们师徒三人难道还能躲得过去不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还确有把柄在他们手上!”

商玉卿道:“我没想到他会死的!我没想害死他!”

可是如今人已经死了,又与县令有亲,少不得该要彻查死因的…

陆展瑜有些头疼。

陆朝阳站在一边,却慢慢理清了头绪。现在桂嫔内缩,丽贵人得势,那他们这些人就该好好的缩着头,躲过这一阵子去,是再好不过的。可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出了这种事······

朝堂之事她不懂,不由得看向陆展瑜。

商玉卿道:“不如,师哥你也带着嫂子,一块儿走吧······”

陆展瑜瞪了他一眼,道:“师哥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能说走就走?何况,走了,乌骨子的事情就不会曝光了吗?”

商玉卿泄了气,道:“那,那怎么办····`·”

说着,又求助似的看着陆展瑜。

陆展瑜实在没想到把他放到乡下去,他竟然能闯出这么大的祸来。不过想到当初,是他自己心里盘算着,把他放到乡下去的,那么他自己也有责任。

略一沉吟,他道:“你知道那赵达是怎么死的吗?”

商玉卿想了想,道:“头两天听到的消息,说是突然暴毙的。听说…”

他看了陆朝阳一眼,有些尴尬的道:“听说是死在妾室床上的。那小妾已经被赵太太抓起来丢进了河里,淹死了。”

NO.270:牵扯出来的

陆朝阳一怔,道:“那就是已经死无对证了······”

那赵达死之前干了什么,说了什么,有什么异样,谁还能说的清楚呢?

陆展瑜道:“我亲自去一趟乡下,查一查他的死因,最好能赶在官府前头,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避免官府剖尸。”

好好的新年,却闹成这个样子!不过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陆朝阳也不好埋怨什么,只是转身给陆展瑜收拾行李,一边轻声问他:“你要去多久?”

陆展瑜道:“不知道。”

陆朝阳深吸了一口气,道:“若不是实在忙,不如就在赵家过年好了。别人倒罢了,我哥,你是不用避着的,有事,只管先和他商量商量。他到底人面熟些,也是能帮上忙的。”

陆展瑜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不禁也慢慢的冷静下来了。也不再紧紧皱着眉,只是看了商玉卿一眼,道:“你在家里安心呆着,我把事情处理好就回来。”

商玉卿道:“师哥,我和你一块儿去。”

陆展瑜冷冷地道:“不用。你先呆在城市里。朝阳你给我好好看着他,他要是再出门一步,回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商玉卿哆嗦了一下,没说话了,却有些倔强地抿着唇,好像非常委屈那般。

陆展瑜提起陆朝阳收拾好的包袱皮,走到门口,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陆朝阳正盈盈地望着他。

门外·他们的小家,正在欢欢喜喜地迎接新年。

陆展瑜笑道:“等我回来。”

陆朝阳道:“好。”

说完,他就走了。

屋子里就剩下陆朝阳和商玉卿两人。

过了一会儿,商玉卿突然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起来。倒把陆朝阳吓得一下子回过神,她无奈的道:“商师弟······”

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去安慰他。

商玉卿哭起来的样子也很好看,就像他从前老是会做的一个委屈的扁着嘴的神情,不一会儿,腮边便挂满了泪珠。陆朝阳考虑到他到底是个男孩子·所以就把门关上了,院子里已经有些人,频频的伸头往里边儿看了。

陆朝阳轻声道:“商师弟,你先别哭。这事儿,不是还没到无法周旋的地步吗?你师哥今儿去,一定是能把事情处理好的。”

商玉卿却不管,只是哭了大半晌,才断断续续地道:“嫂子,真不是,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陆朝阳想你当然不是有心的·陆展瑜也要付一部分责任的。谁知道那赵达竟然说死就死了?!

但是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刚才陆展瑜寥寥数语,她也觉得有些紧迫。便坐在一边,静静的等着他哭过了,方道:“商师弟,你先别顾着哭,你和嫂子说说,这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儿好吗?”

商玉卿在她的安慰下,终于放松了一些。陆朝阳发现,这个悲剧的孩子·恐怕是从小就是不停的挨骂的。因此心理怕也是有些···…他好像总是特别容易紧张,尤其是自己做错事情的时候。

“…···可你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犯错呢?”陆朝阳安慰道。

商玉卿怔怔地不说话。

陆朝阳便从炕上下来·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缓缓地道:“大家都是会犯错的。像你师哥,像嫂子,也是一样。长辈骂我,也是有的。可是我总是知道,他们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你不是常常说嘛,在这里给师哥骂,好过出去闯祸·在别人手里吃了亏吧?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可是…”

可是陆朝阳面对的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丈夫。和他不一样的。

陆朝阳微微一笑,道:“你不知道吧·我其实不是赵家的骨血

商玉卿就道:“我知道,你是赵太太改嫁的时候带过去的。”

陆朝阳不生气·反而笑了,道:“是,我是我娘改嫁的时候带过去的。可我也不是我娘亲生的闺女儿。怎么说呢,我也是我娘捡来的。所以赵家的老爷,太太,没有哪个是我的亲生父母,你明白吗?”

商玉卿傻了眼,这些事儿,他确实没来得及听说。

陆朝阳道:“所以,这人和人之间,就是看缘分的。像你师哥,对你虽然严厉,可若不是真心把你当师弟看,他哪里会管你这么多?你纵是出去闯祸了,叫人给打了,也不关他的事,不是吗?骂人可是需要力气的,不在意的人,他也没必要费了这个功夫来骂。”

商玉卿低下了头。他想到这次的事情······他陆家之前,是非常惴惴的,不怕别的,就怕陆展瑜会索性把他交出去,说他是凶手,好保全自己一家。可是,陆展瑜好像并没有这么做

陆朝阳看他的神色渐渐放松下来,便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师哥走得急,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和我说清楚。你先和嫂子说说,那个什么张傲飞,和丽贵人,是怎么一回事?”

商玉卿回过神,然后苦笑了一声,道:“好,嫂子你要听,我就说给你听。”

他眯起眼睛,好像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最终竟然道:“嫂子你是不是听说过,我是作为替身,专为师哥挡灾,所以才被师父收为弟子的。”

陆朝阳吃了一惊,难道这些事儿,他都是知道的?

商玉卿却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只是提了一提,道:“所以我怎么可能可以离开京城?不过是后来,五皇子战败,丽贵人所出的大公主被敌国指明要了,去和亲,便平息了这件战事。所以现在桂嫔内敛,丽贵人渐渐势高。所以师父觉得,可能用不到我了,便让我自行离去,自己也避到深山去了。”

“我只见过师哥一面,又听说他娶了妻子,要生儿育女,做个平凡的大夫过一辈子,所以心里好奇,想来瞧瞧。因为在京城,我听过不少他的事情。说他是如何的风流倜傥,如何的经世之才,少年成名。这样的人,会到这里来娶一个村姑,然后甘心平庸终老······”

他猛的惊觉失言,所以就讪讪地,看了陆朝阳一眼。可是看陆朝阳好像并没有不悦之色,才松了一口气,继续把这个故事往下说。

他道:“我知道师父不是不看重我。他只是更看重师哥。若不用为师哥挡灾,他也不用我去送死的。可是没有想到,我一出京城,就闯下这等大祸。”

陆朝阳忍不住道:“那丽贵人…”

“她是左将军张傲飞的妹妹,本来就是得宠的,手段也高。桂嫔害了那么多人,唯有她是桂嫔不敢动的。只不过那么多年来,张氏一直韬光养晦,没有什么大动作。现在张傲飞是皇上倚重的,大公主又去和亲,丽贵人更加得宠。这才瞧出她们俩竟然是水火不相容来。不过我们和丽贵人倒是没有什么仇的。听说师父当年害了不少人,可是唯有丽贵人,是没有下手的。”

“不过现在丽贵人要乘胜追击,师父当年帮着桂嫔毒杀宫妃害死皇子的事情她肯定也不会放过。只这一条,就足够桂嫔满门抄斩了。

陆朝阳默然。确实,就算当年桂嫔和丽贵人是进水不犯河水,可是现在丽贵人要打击桂嫔,这无疑就是最好的把柄,又怎么会放过?毒害皇家后嗣,这个罪名可是最重,也最有利的。

陆朝阳想到一个问题,道:“那么当年,她们两人又凭什么相安无事?”

商玉卿道:“因为丽贵人虽然得宠,娘家又强盛,可是却多年无所出,膝下只有一个大公主。”

见陆朝阳看他,他连忙道:“这可不是师父做了什么手脚,她在生大公主的时候折损了身子,所以才难再有孕了。不然,以她的资历,早就进了皇妃了,皇后死后,说不定还能立后。”

没有儿子······娘家再怎么强盛,在宫里,也算不得什么。

商玉卿又道:“可是去年,五皇子在外打战的时候,丽贵人又怀了身孕,虽然生的还是个公主。不过听说,皇上已经把十一皇子抱养在她膝下,算是安抚她了,说是打算择日进为皇妃。”

陆朝阳隐隐有些明白了,便暗自思量着。丽贵人虽然自己没有儿子,可是皇上钦赐,抱养了十一皇子,就算没有那层血缘,可是母子关系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她到时候若是能辅佐十一皇子继承皇位,也是要尊她一声皇太后才是。

可是,据陆朝阳所知,皇十一字的年纪也不小了,早就过了认人的时候。真要是为了抚恤丽贵妃,也该指一个年纪小的皇子给她,才带的亲。这个年纪,被指给她,那不是摆明了要她动点什么心思吗···…

之前听陆展瑜说过,宫里的那位正打算收拾桂嫔母子呢。不能排除,丽贵人抱养十一皇子,也是他的一个计谋。

丽贵人现在下了决心要把桂嫔扳倒,只能说,这师徒几人现在最好隐居避世,祈祷宫里那位千万不要想起他们才好。

NO.271:撑着点

 NO.271:撑着点

她轻声道:“若是被人查出赵达中了你师父独门的那个毒,那不就是摆明了说,你,你师哥,甚至你师父,都是有嫌疑的。那这件事情一闹大,难免就被那个丽贵人拿捏在手里,牵出其他事情来…难怪你师哥那么紧张。”

商玉卿又是一副泫然欲涕的样子。

陆朝阳好气又好笑,道:“快别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模样。一切只等你师哥带回消息来再说吧。”

商玉卿听话地抹了抹眼泪,低下了头。

陆朝阳怕他瞎想,连忙道:“如今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你也不用多心什么。只等着这个坎儿,咱们要一块儿过去了。”

商玉卿吸了吸鼻子,又点点头。

准备了一整天,年夜饭上却少了男主人。陆朝阳对下人和客人的解释是,乡下临时有些事儿,所以老爷不在家里过年。

黄知秋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道:“是出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