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矮子的媳妇气得一巴掌拍在了赵大力的脸上,立马把他给拖走了。

这下子,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赵矮子一家的行为了,不由鄙夷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指指点点的,想来,明天村子里又有新闻供那些长舌妇嚼舌了。

其余几家也只包了一文钱过来的,见状不禁赶紧悄悄地拉着孩子们走了,连傍晚的开门红包也不想争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张家迎亲的队伍来了。

赵信良连忙在院门前挂了一大串鞭炮,噼里啪啦地放了起来,不远处乐队吹吹打打的,甚是热闹气派。

不过农村人娶媳妇是租不起轿子的,唯有条件好些的人家里才作兴这些,据说张森原也提议要去租一顶喜轿来的,可遭到吴氏坚决的反对与反感,为此,他只得放弃。

赵相宜一众小孩子与李氏等人此时窝在赵月琴的房间里,房门紧闭,需得男方那边给个开门红包才能开门让接新娘的。

这厢大家都闹哄哄的,方氏念及这是大日子,便同意让杨氏和赵老三一家参加了。

不过这回杨氏也忒不识相了,居然冲着门外开口就嚷道:“一吊钱的开门红拿来,否则不开门!”

李氏听后连忙扯了她一把,这要是让人给听见了传出去,还不要笑他们家卖女儿或以狮子大开口?

方氏在外也是听见了,一双手紧紧地攥着扫帚,很想劈到杨氏的脸上去!

“我们跟你开玩笑的!新郎官,拿个二十文钱就好了!”李氏连忙拉住杨氏,对外笑道,虽说这一道开门红本就格外地隆重,但是拿一吊钱的话,对于农村来说却是过分夸张了。

张森本就性子腼腆些,这会听了李氏的,也很是舒心地笑了笑,吩咐人上前从微开的门缝里递了个红包上去。

赵相宜手快接过,躲过了杨氏的爪子!

杨氏立马嚷道:“手贱的小妮子,居然连着你哥来挡我,这本该是我拿的!”

赵弘林却是仰头回骂:“三婶婶小心你的那张嘴,今天是小姑姑大喜的日子,你若敢坏事,届时有你好看的!”

“我原还说分相莲姐和弘仁哥一些的,现在你这么说,我看算了!”赵相宜本没有要分钱给赵相莲姐弟俩的意思,因为钱到他们手里也等于是给了杨氏,如此说不过是为了气气杨氏罢了。

果见杨氏气得直跺脚,又十分心疼地看着赵相宜手里的开门红!

这时,张森已进了屋,牵起了赵月琴的手,走到门口的时候,按照规矩把她给背出了院子。

尔后,是母女拜别,乐队吹吹打打的,将赵月琴的眼泪也给吹散在了风里,赵相宜只记得,那是个透着淡红色薄霞的傍晚,小姑姑披着红喜帕被新郎拉着,一步步地走出了赵家。

长辈们或笑或哭,时间好似拖缓了一般,将这一刻慢慢地呈现在各自的眼前。

小手里还紧握着那包开门红,可赵相宜的心却跟着赵月琴渐渐地远去。

好在男方那边的酒席,方氏和老赵头虽不能去,可赵信良赵老二这些大舅子还是得过去的,因此也带上了赵相宜他们过去吃酒。

途中,赵弘仁那小子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坏毛病坏心思,一路歪着头嚷嚷着说要看闹洞房,隐约还提了些男女之事,直让赵相宜心中无奈,三房的孩子怎么一个个都这德性?

但是,最令人心头难过难忍的,还是男方那边的怠慢。

本该比女方更加隆重气派的正式酒席,却操办得小气而简陋。

桌子没女方那边多,菜色数量等等,也没有女方那边好,连同着男方这边赏的红包还有回篮礼什么的,也不如女方那边的贵重。

赵相宜真真是对这家人彻底的失望,并连带着不看好张森,心说他再如何孝敬父母听父母的话,也应该为赵月琴着想着想啊,今日这场婚礼办得如此简陋,日后赵月琴指不定怎么被婆家的亲戚看不起。

可惜此时赵月琴正端坐在新房之内,什么也不知道,并期待着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吧…

一场酒席吃下来,赵相宜味同嚼蜡,最后也没什么心思闹洞房了,只央着大哥早早地带自己回家了。

第056章 杨氏的迫不及待

这边赵月琴刚刚出嫁,那边杨氏忍了一两天终是忍不住,把话憋到了方氏的跟前,问她是不是该履行承诺分家了。

方氏就知道杨氏会这般按捺不住,却只是淡淡地回说,等赵月琴回门之后,立马就分,无须她时时来提点试探。

杨氏讨了没脸,却也没怎么发作撒泼,只拿手指掐着掌心告诉自个,这个家马上就要分了,他们三房的苦日子也快熬到头了,且等着分家之后看他们怎么在大家面前扬眉吐气的!

春节总算是过完了,大家又要开始新一年的忙碌,眼下还尚在春寒,天气不那么温暖,故而家里的大人们并不着急春耕插秧,只日日去田里看上个好几回,日日掐算着日子,最晚到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一定要把早春的第一道秧苗给插到田里去。

由于赵月琴嫁到了张屠夫的家里,故而今年方氏便去了张屠夫家里买小猪仔,恰好他们家年年都有母猪下猪仔的,张屠夫也爽快,给方氏便宜了些银钱。方氏便一口气买了两头小猪仔回来,成双地养,也好养活些。

眼看着家里的大小事宜都渐渐安稳了,赵相宜便缠着赵弘林带自己去后山上挖野菜回来种植。

他们起先来到了上回发现大片菊苣的地方,赵相宜指着那一大丛生得旺盛的菊苣冲自家大哥笑道:“哥哥,咱们把这些野苣子弄回去种吧,鸡鸭最爱吃这些了,再把野苣子切碎了拌粗糠给猪仔子吃,它们想必也会喜欢的!”

赵弘林忆及上回来后山,小妹就盯着这些野苣子不放了,难道心里早就打定了这个主意了么?

思及此,他心中不免惭愧,自己今年也九岁了,比小妹大这么多,却从未想到这些点子上…

见赵弘林正用一种复杂奇怪的眼光看自己,赵相宜心一跳,以为赵弘林在怀疑自己什么,连忙撒娇指着赵弘林背上的篓筐分散他的注意力道:“哎呀哥哥在那发什么愣呀!赶紧地把筐子拿下来,装野苣子呀!”

赵弘林这才想起正事来,赶忙从背上取下了篓筐,放在泥地上,又从篓筐里拿出了小铲子,对准了那一大丛一大丛的野苣子的根部开始下手,不多时,就挖出了好几把的野苣子来。

赵相宜蹲在一旁也没闲着,一面向四周观察着,以便发现更多可用的草本植物,一面用小手帮忙拔着野苣子。

赵弘林见了,不禁心疼道:“小妹快住手,仔细这些东西伤了你的手,哥哥来就好。”

“不会的哩,我要亲自拔了这些回去,一会弄些来喂小鸡!”赵相宜的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一张小脸红扑扑得像个刚刚成熟的水蜜桃,透着柔软的绒毛。

“那你说,这些东西,鸡鸭真的爱吃么?而且,种在那两大块荒地上,真能成活么?”赵弘林这些日子跟小妹相处下来,小妹的为人处事时常令他忘记了她不过是个四岁的小毛孩子,就如此刻,赵弘林也是问完了之后才又是笑着自语道,“哥哥也真是的,问你这些连我都不清楚的问题,你就更加不知道了。”

赵相宜只笑笑,又拔野苣子去了,可心里却急切地呼唤着,知道知道我知道,我就是知道这样做会有很好的前景,才鼓励你们施行滴。

兄妹俩忙活了一会,篓筐里便满满的都是野苣子了,赵相宜接着左顾右看的,却终究没有什么新发现,便称该回去了,心想着反正这接下来的好些天他们为了移植野菜的事都要时时来后山的,也不急于一时。

倒是临下山的时候,在一个小山坳里发现了几丛麻头,毛蓝和丁星菜,赵相宜连连又让赵弘林用小铲子弄了些,这些可都是喂给家畜吃的最佳饲料,且种植起来生命力又强盛的。

回到家中,赵相宜拿着那一篓筐的野菜向家里的大人们展示,也从中得知,麻头,毛蓝和丁星菜在当地分别又被称为,野麻,苦菜和地蕨菜。

赵相宜和赵弘林两个择了其中一块荒地,开始认真地将那些个野菜给一一地种上。这两块地年前就被松过土,故而这时再种起东西来就显得简单多了,赵相宜和赵弘林一头一尾地种下了幼苗,菜地头上种那数量较多的野苣子,尾处则种那几样新发现的野菜。这般分开来种植,也方便按植物的习性来细细管理培育。

再者,这两大块荒地上本就生了许多野菜杂草,赵相宜根据自己前世的记忆细细挑选,也是挑出了几样可用的野菜一味地种到了这块荒地上,这块地被赵相宜暗暗地在心中称为了野菜地,方便记忆。

忙完了这些已是午后,赵相宜拿着水勺给那些个野菜悉数浇了水,赵弘林则去家中的茅房里弄了些农家肥出来给它们浇了些,接着,赵相宜便把剩余的一些没种的野菜拿去给方氏切碎了,喂鸡鸭或者喂猪仔。

方氏笑她小孩子心性,道是这个时候再来喂家畜,家畜早被你饿死了。赵相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光是想着要移植野菜,却忘了这档子事了。

杨氏见大房里的人见天地这么忙活,原是为了种些野菜,不禁嗤笑:“听过人种蔬菜除野菜杂草的,倒没见过这么巴巴地种野菜来吃的,又不是闹饥荒的年代,脑子坏掉啦!”

赵相宜没理会杨氏的讽刺,只在心中暗想,等分了家,你见我们家慢慢好起来之后,看你还有没有今天这个心情来嘲笑我们家!

明天就是元月十八,赵月琴回门的日子,虽说两家住在同一个村里,可方氏等人也不好在这短短的几天内就过去看赵月琴,传出去还不要让人误会他们家不放心女儿在张家…届时让他们家的吴氏知道了,不满赵月琴可就糟糕。

如此,方氏也是数着日子慢慢地忍耐着,等着赵月琴回门的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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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女儿泪

元月十八这日,全家人都早早地起了,迎接赵月琴和新姑爷。

待方氏将早饭给烧好了,全家人用过了早饭之后,却还是不见赵月琴和张森二人,老赵头刚想亲自出门去看看,却远远的见他们二人往这边来了,顿时喜上眉梢,远远地就冲着二人呼喊道:“月琴,女婿!过得好啊?!”

一家人听见了老赵头的声音,心知二人到了,便也齐齐地出门来迎接。

待走近了,赵相宜才是看清,赵月琴今日穿一身淡紫色的半旧袄子,并一条月白色的厚裙,这还是她在娘家时的装束,且非新衣,发髻上亦是寒酸得紧,并未佩戴什么首饰钗环,这番打扮装束,倒是让全家人都讶然了。

方氏见张森也在,便没说什么别的,只笑眯眯地拉了赵月琴的手进屋,刚走几步,才又是发现自个闺女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手心发凉。

一股不好的兆头在方氏的心底油然升起。

其实不仅是方氏,李氏赵相宜等人也在心中微微发觉,赵月琴刚嫁过去的这几日,似乎过得并不太好,且看待会她私下里怎么跟大家说了。

老赵头的心粗些,且喜欢张森这样的读书人,便是笑呵呵地收下了他手里拎着的那几样回门礼,把人给迎进来了。

李氏忙去厨房帮衬方氏做午饭,赵月琴也是被拉到了厨房里,方氏刚问她一两句话,但见赵月琴便立刻泣不成声,抽抽搭搭地一味哭。

见状,方氏也恐自个闺女一时情绪上来收不住,便好生地劝了她一阵子,让她去自个的闺房里呆着。

午饭分了桌吃,男人们在饭厅里跟张森一块把酒言欢的,女人们则齐聚在饭厅的里间里,摆了张小桌凑合着用午饭,并带着孩子几个。

杨氏和赵老三两个依旧是呆在他们的西屋里分开吃,不被允许过来跟大家一块用饭。

吃饭的时候,赵月琴欲言又止的,方氏只拿脸色示意她吃完饭再说,于是乎,这一餐饭吃得各自心事重重的。

午饭后,张森被老赵头赵信良等人叫去聊天了,方氏李氏等人则拉着赵月琴去了她的闺房问话,进了屋,方氏的头一句话就是:“月琴,可是你婆婆他们欺负你了?”

赵月琴闻言,登时又哭了起来,又不敢哭出声音来,只用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

李氏见状不禁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又好生地安慰了一通,方氏却气愤地拉着赵月琴的手询问道:“可是那个吴氏时常欺负你了?你跟娘好好说!”

赵相宜也在屋里,李氏原让她走,岂料她说什么也不肯走,只坐在椅子上晃荡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

赵月琴见了赵相宜,不禁更加悲从中来,径直抱起了她,亲了亲,又往床上坐下。

赵相宜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小姑姑的身子在微微发颤,而且,新婚几日,她脸上本该有的甜蜜和美满丝毫不见,反倒尽是些忧愁与惨淡!

“谁敢欺负我小姑姑,我拿弹弓去打他们!”赵相宜摸摸赵月琴的大手。

方氏却被逗笑了,直拿手指点了点赵相宜的额头:“准是跟弘仁那小子学来的花招,女孩子家家的可不兴玩那些个玩意!”

赵相宜冲方氏吐了吐舌头,却听赵月琴开始缓缓地吐出真相来:“娘啊…我婆婆,真不是个好相与的!”

方氏一听,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尔后又叹息着睁开:“可不是被我料到了,她怎么为难你的?女婿也不帮你说说话么?”

赵月琴一听方氏提张森,更是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别提他了,他见天的一口一个‘孝顺’,从不与我婆婆顶半句嘴的,哪里还会为我说上一两句好话的?”

“可他原先不也极力地反对过你婆婆悔婚的么,还立誓非要娶你的。当初娘就是看在新姑爷的份上,才答应这门亲事的呀!”李氏听后,也很是对张森失望,从未想过这小子是这么不会疼人又木讷的!

赵月琴连连无力地摇着头:“我也不知道他原先哪来的勇气…但是这几日,面对婆婆对我的百般苛刻,他真是从未替我求过一句情的,只在最后私下里跟我说,要我忍忍便好,还说婆婆的心不坏云云。”

“找机会休了他!”赵相宜摇摇赵月琴的手,大声而愤怒道。

“小家伙,你懂个啥?”李氏轻推了推赵相宜笑道,“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倒好,你小姑姑才嫁人几天的,你便丛勇她和离。再说了,你懂什么叫‘休’么?从来都是丈夫休妻的嘞,哪有妻子休丈夫的?”

赵相宜当然知道这个理,只是看着小姑姑这般难受,她心里也跟着着急,恨不得现在就跑到张森的面前扇他一巴掌,再从他们家把小姑姑给带回来。

从赵月琴哭哭啼啼的絮叨中,赵相宜渐渐了解到,赵月琴的日子的确很难过!原只以为那个吴氏难搞些,可张森到底是个有出息的,没成想,吴氏比原先想象的还要难搞,简直就是个极品!张森更是没指望,书呆子一个,根本不会把心思放在呵护赵月琴身上!

听赵月琴说,新婚的第一日,媳妇给婆婆敬茶,这个吴氏可能因先前赵家传出虚假的五十两传闻而怀恨在心,故而把气都撒在赵月琴的身上,不仅没给红包礼物什么的,还故意把茶泼在赵月琴的身上,烫着了她不说,却指责她连个茶都敬不好,又说她是丧门星,刚进门就泼了茶,不是好兆头。

而那些赵月琴带过去的嫁妆,也是全部被吴氏给没收了,一个子都没留给赵月琴,在这个时代,嫁妆本就是娘家给女儿的一份心意,届时就看媳妇愿不愿意拿出来给婆家使用了,她吴氏倒好,居然问也不问一声的就给全数拿走了。

尔后那些洗衣做饭劈柴的家务活,全都落到了赵月琴一个人的身上,那两个小姑子更是懒惰挑剔无比,处处欺负着赵月琴。

赵月琴的性子本就怯懦些,在家又甚少做惯粗活的,这刚嫁人的,便遇上了这么多的琐事与烦事,一时之间,她哪里应付得过来?

原先几回她还会哭着说给张森听,可张森每回都不理自己,只说要自己忍忍,并推说他要看书读书的要她别打扰,赵月琴便再也不跟张森说这些了,只每回受了委屈便躲起来哭,时时回忆起在娘家的光景,一颗心便愈发地冷凉痛彻了。

方氏原害怕吴氏苛刻,不给赵月琴做新衣,便特地在嫁妆里赶着裁制了两身新衣给赵月琴,好让她回门时有新衣穿。没成想赵月琴此次回来却还是穿着娘家的旧衣,被方氏细细一问,大家才是明白过来,原来那两身新衣也被吴氏拿去给了两个小姑子穿,并要赵月琴回娘家时别乱说话。

方氏听了直气得浑身发抖,这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李氏心细些,见赵月琴的眉眼依旧保留着出阁前的模样,便是避开了床上的赵相宜,伏在赵月琴的耳边轻轻地问了一句:“你别多心,我只随口问这么一句,这几天,你可跟姑爷圆了房?”

赵月琴被问及了痛处,一时之间既是羞愧又是心酸的,直憋红了脸沉默了许久,最后流着泪摇了摇头。

李氏见状,立即张口道:“这还得了,哪有这样的人!”

方氏看闺女的表情以及李氏的惊愕,也大致猜到了是什么意思,立马紧拉了赵月琴的手细细问道:“怎么回事,难道女婿不喜欢你么?”

赵月琴的脸愈发红了,从中还掺了几分惨白,支支吾吾下,终是说清了原因。不是那张森不喜欢她,而是张森为人过于迂腐木讷,根本不懂床弟之事,新婚之夜更是连着看了一晚上的书,赵月琴原还强忍着等他一起睡觉,后来终是撑不住,流着眼泪度过了新婚之夜。

“那就是了。”方氏寻思着,尔后示意李氏把赵相宜给支出去,待赵相宜无奈地被李氏给抱出屋之后,方氏才又是对赵月琴接着说,“夫妻俩只有圆过房了,才会一心一意地相处,从此一条心,互相扶持的。”

说完,便也让李氏出去了,关起门来细细地教导了赵月琴一些房中要领,并特地叮嘱,要赵月琴在张森面前主动些,还劝她不要害怕,鼓励她说,夫妻俩只有圆房了才叫夫妻。而且,只有往后赵月琴有了他们张家的孩子,才能被吴氏所接受,成为真正的张家人。

赵月琴也似下定了决心般,为了往后的日子能好过些,也是豁出去了。

此外,方氏又悄悄地拿出了两吊钱来给赵月琴贴身收好,说这是那日酒宴下来的份子钱以及一些礼物兑换出来的现钱,赵月琴推了推不肯收,方氏却还是硬塞给了她,并嘱咐她之后过去婆家那边事事要小心些,犹是这些傍身的钱,可得仔细小心地用,千万别被吴氏给发现了。最后,又狠劝她要把性子练得硬气些,那吴氏若真做得过分了,冲她顶一两句嘴,或者还击也是可以的!

按照习俗,赵月琴在娘家留了一晚,睡得还是原来的闺房,照旧跟赵相宜睡,整个晚上,赵月琴都没有睡着,只一直抱着赵相宜说话,默默掉眼泪。

方氏等人听了赵月琴的哭诉,也很是后悔把女儿嫁到张家,可人嫁都嫁过去了,再要回来,岂不让人笑话赵月琴?这以后,她可还怎么嫁得出去?

再者,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娘家除了找人过去说说之外,也做不得别的,如今赵月琴是张家的人,要管教也是张家的人来管教,他们娘家这边过去说多了,做过了,反倒让吴氏届时将气更多地撒在赵月琴的身上,此番,倒是让赵月琴更不好过了。

那一晚,方氏也是彻夜未眠,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更好的法子来,只好决定在次日敲打敲打女婿,希望他日后能够关照关照自个闺女。

再让几个大舅子送赵月琴回去以便给张家一个告诫,警醒他们赵月琴的娘家还是有人的。

起码这样做的话,料吴氏他们也不敢过分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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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悠然田园生活(TXT全文字手打)

第058章终于分家

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里我早早地给大家送祝福来了~~~相宜他们的好日子也逐渐来了哟~~~(第二更放在早上十点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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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月琴从娘家回去张家之后,也不知是那张森突然醒悟过来了,还是娘家这边的大舅子亲自过去真的起了警醒的作用,一连好些天,张家那边也未传出什么动静来,吴氏虽然还是偶尔会对赵月琴挑三拣四的,却也没有做得十分过分,日子平平静静地过,倒是让方氏暂时地安下了心来。

时光扫到了一月尾,天气慢慢回温,倒春寒的时段也逐渐过去,众人都纷纷地脱掉了厚重的棉袄,开始换上了春装。

赵家院子里的桃花也是开了,粉色饱满的花朵一朵接着一朵地盛放,如火荼毒的势头,将那细瘦的枝干也压弯了些许,衬得春景愈发地生动了。

赵相宜和赵弘林兄妹俩捣鼓的野菜地也终于有了起色,原先仅种上了些稀松蔬菜的荒地,如今看上去已是生机勃勃,嫩绿嫩绿一片,各色野菜似春日里的百花般,争先恐后地吮吸着大地的精华,即便在这样贫瘠的土壤里,也照样生得有模有样的。

看着那些野菜真正地存活了下来,赵相宜心中的大石也总算是放下了一半,总归这些日子再也不用来回跑后山去挖野菜回来给家畜吃了,等再过些时日,便可日日早起摘捡那些个野菜老叶给家畜享用了,横竖种了一大片的野菜,且大都是四季生的植物,日日都可采摘下一大篓子的菜叶根茎呢。

然,时间却是残酷了,赵家人也不得不开始面对眼下的一个现实问题,分家。

杨氏日日盼,夜夜盼,其实,赵相宜亦是如此,她一刻也不想再跟杨氏一家有半分纠缠。

这天,老赵头和方氏把儿子媳妇们都叫来了饭厅,杨氏一听便知是要说分家的事,于是喜得屁颠屁颠的,连带着对二老的口气都好了不少。

赵家二老见状,自然是冷眼对之。

待大家来齐坐定之后,老赵头作为一家之主终是开口:“月琴也嫁人了,眼看着一切都稳妥了,这个家,也是时候该分分了。”

这话听着让人觉得很是凄凉无奈,赵信良身为家中老大,自然是不忍道:“爹,快别这么说,不管分没分家,我们一样的孝顺您们”

老赵头点点头,尔后事先提到:“这些日子我跟你母亲都商量好了,该是怎么个分法,我们心里都有数,你们在座的只管听着就好,不管心里有任何意见,或者觉得不公平,都不要在我们面前瞎咧咧,那都是没用的”

“是嘞是嘞,一切都听爹娘的”杨氏满脸堆笑奉承着,老赵头则瞪了她一眼。

尔后他看看方氏,示意由方氏先来说。方氏会意,则看向众人:“从大到小的来说,先分家里的那几块田地。”

气氛突然凝重了许多,方氏沉默了会儿,便将自己心里所想一一说出:“咱们家共有五亩好田,现在我分给大房两亩,二房两亩,三房一亩,具体位置划分等午后咱们一块去田里看看,划分好之后,你们以后就各自顾各自的田地,不要再出现什么纠纷幺蛾子的,牵扯不清”

杨氏听见自个家里只分得一亩好田,顿时有了意见,刚想站起身来跟方氏理论,却听方氏冷眼看着赵老三道:“还不快拿手把你媳妇的嘴给捂上”

赵老三迟疑了片刻,终是拿手紧紧地堵住了杨氏的嘴,杨氏将眼珠子瞪得老大,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骂着赵老三。

方氏皱了皱眉头,她就知道杨氏听后会是这副德性

“另外,咱们家还有两亩荒田,就分大房一亩,三房一亩。”方氏镇静道,想着那荒田压根种不出什么来,若不是大房坚持要一亩的话,她是准备全数分给三房,然后不给三房分好田的

怕二房多想,方氏便宽慰李氏道:“横竖那荒田也生不出什么作物来。”李氏点点头,说是这个理。

杨氏一听,便嚷嚷得更厉害了,只嘴巴被堵住了,赵老三气力也比她大些,挣脱不开,使得她吱吱呀呀地说不清话。

“分完了田地,就来分房。”方氏斜了杨氏一眼,尔后淡淡道:“你们各自还是住各自原先的房子,剩下的是月琴的屋子,还有我跟你爹两个住的大屋,饭厅以及厨房。我决定这么分——”方氏顿了顿,尔后又道,“月琴的屋子拨给相宜住,她以后会越来越大,不方便跟弘林还有老大挤在一处,届时我会带她一起住在月琴的屋子里的。按照规矩,我们两个老的会先在老大家吃住一年,以后再由你们兄弟几个轮着来赡养,所以,你爹到时还住在大屋里,那间大屋就暂且作为大房的财产。”

见杨氏气得直跺脚,大家也没怎么理会,只听方氏继续道:“至于那间饭厅,我决定一分为二,一边拨给大房用,一边拨给二房用,随你们继续做饭厅还是当厨房的。”说来说去,压根就没说到要给三房好处,“剩下的是那间厨房,也准备拆了一分为二,分给大房二房一人一半,供他们养些家畜用。而原先养家畜的棚子,则拨给三房,随你们做厨房或者饭厅用。”

说了好一通话,方氏觉得口渴,又喝了好几口茶,老赵头便接着说:“田地房子分完了,剩下的就分一下院前的菜园地和一些琐碎细物。”

这时,杨氏终于成功地挣脱了赵老三的压制,立马起身指着老赵头怨怼道:“都分成这样了可还怎么分,咱们三房是一点好处也没落到那几块菜园地,不管怎么样我们这边也不能再分到荒地了,不然可叫我们怎么活”

老赵头顺手就把自个手里的烟杆扔向了杨氏,正巧砸中了杨氏的额头,她痛得哎哟一声坐在地上,刚想嚎啕大哭大闹的,老赵头便是接着开口道:“五块菜园地,大房得那两大片荒地,二房得两块好的,三房就得那块紧靠着你们屋前的好地。”

杨氏一听,觉得这次总算还是公平些,却又听老赵头添言:“不过大房也不能没有菜园地,就把月琴屋前的那片空地拿来改做菜园地分给大房吧,横竖那里离房间还有一段距离,不碍着通行的。”

“至于今年开春新养的二十二只鸡娃,就分一半给大房,一半给二房,剩下的三只老母鸡和一只老花鸭,也全数分给大房,老母鸡和花鸭下的蛋也全归大房所有。那两头小猪仔子大房和二房也一人一头。”老赵头看也不看杨氏,好似这番分家,他手底下的儿子仅赵信良和赵老2两个一般。

“再者,剩下的锅碗瓢盆,口粮细软,我待会会通通拿出来一一分给大家,我们该说的都说完了,这个家就这么分,不管你们再怎么闹,我们也不会改变意见,也不准你们有任何意见”方氏站起身,说完这些便抱着赵相宜走了。

老赵头也是起身指着三房的人道:“当初你们祸害大房,害得大房在外头欠了一屁股的债,我知道这些钱要让你们三房来还,你们是万万不肯负责的,所以我跟你母亲干脆不分好处给你们,把你们该有的多分一些给大房算了当是你们在给大房还债剩下的那些个银钱还有口粮,你们三房可别想分到分毫我一个子都不会给你们,别说你们会饿死之类的话,我是不会信的这些年你们从大家庭里克扣下的闲钱恐怕也得有好几吊了吧拿着那些个脏钱去过日子吧”

杨氏见自个家当真没落什么好,便不依不饶地大哭大闹了起来,句句直指二老偏心,甚至还怀疑赵老三是捡来的,不是亲生的。

赵老三原还觉得愤愤不平,一听杨氏所言,便是气得打了杨氏一个巴掌,道她嘴里不说好话,故意挑拨自己跟父母之间的关系。

赵弘林经过杨氏身边的时候,不禁低下头去冷冷道:“如果连三婶这样的都有资格分得好处的话,那么这个家便没有谁落不着好处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真真都是你的报应,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