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伦居士,你猜得正是,皇上三年前遭奸人所害,如今要打倒坏人,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继续保护东岳国,保护老百姓安居乐业。在下蓝子轩,恳请居士尽快治好皇后娘娘,好让皇上放下心来继续抗敌。”蓝子轩又插话,见这位老人能立即猜到古煊的身份,他想这老人应该关注过国事,便也索性明说,希望能促使老人尽快医治冷君柔。

雅伦居士对脸色阴霾的古煊再审视片刻,又问,“那艳儿呢?君柔她娘呢?”

“伯母她…六年前已经不幸去世。”又是蓝子轩代为应答。

雅伦居士瘦削的身板轻轻一抖,目光回到冷君柔身上时,沉痛地道,“君柔的病,其实并不难治,只要艳儿的血当药引,再配上我重新调制的那七种毒草一起服用,将她体内的毒逼出,然后再休养诊治数日,直至痊愈。只可惜,现在艳儿她…”

“那就是说,以毒攻毒?居士刚刚不是说皇后娘娘遗传了那种独特的血吗?直接用娘娘的血当药引行不?”李军医提醒。

“不行,君柔的血已被感染,再也起不了作用。”雅伦居士摇头,神情更哀痛。

众人听罢,也纷纷黯然,刚燃起的希望,就这样熄灭。

古煊更是大喜大落,抱着君柔,重重地往后打了一个趔趄,他还以为老天爷听到自己的愤怒和控诉,怕了自己,故派人来扭转乾坤,把命还给柔儿,谁知道,依然是自己一厢情愿。人定胜天…看来,人根本无法胜天,人根本无法胜天。

“那除了这样,还有没有别的办法?看居士应该是医术很高明之人,请居士再想想办法,务工救活娘娘。”蓝子轩继续恳求着。

“请居士务必救活娘娘!”众人也跟着发出请求,那些士兵还跪下。

雅伦居士看着他们,回应他们的,是无能为力的遗憾和哀痛。想不到,艳儿母女两人的命都这么短!

李浩正悲痛着,脑海忽然灵光乍现,对古煊道,“皇上,您还记得当年恢复记忆的情景吗,当娘娘的血与您的血融合后,您便想起一切,这会不会是因为您的血与娘娘的有关联?甚至是一样的?那您的血不就可以当药引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古煊单手抱住冷君柔,朝雅伦居士伸出另一只手,“居士,快检查一下朕的血,看看朕的血能否救活柔儿,快!”

雅伦居士困惑,但还是接住古煊手,给古煊把脉,然后,从杯中取出一支干净的银针。

不过,郭将军出言阻止,“居士,很抱歉,这银针…能否让本官先检查一下?”

“郭将军,休得无礼,救人要紧。”古煊马上叱喝,他一心想着救活冷君柔,该有的提防早就丧失。

倒是雅伦居士,竟然赞许,“这位大人果然尽忠职守,行,你尽管检查。”

“谢居士,得罪了。”郭将军接过,吩咐李军医检查,确定没问题后,这才归还给雅伦居士。

雅伦居士依然毫无愠意,拿回银针后立刻行动,小心翼翼地在古煊手指上轻轻一刺,而后,将带血的银针头,移到嘴边,伸舌一舔。

古煊已不再气恼郭将军方才的多此一举,整颗心投放在雅伦居士的操作上,待雅伦居士尝过后,迫不及待地问,“怎样?行不行?行不行?”

雅伦居士屏息凝神,沉吟一下,面露喜色,“可以!皇上,难道您之前也服过那种毒汁?”

古煊一怔,下意识地摇头。

雅伦居士便也不多问,准备先着手医治冷君柔。

于是,大家先离开城楼,回到廖智坤的府邸,雅伦居士即刻调配毒药,幸亏他身上随时带着这七种毒草,不然过了今晚,冷君柔一旦香消玉殒,恐怕是华佗再世也无回天之术。

也因此,大家虽然看到希望,可也不敢太放心,毕竟,时间是那么的紧迫。

除了古煊呆在屋里配合雅伦居士采血和守看着冷君柔,李军医也带几名军医随时协助雅伦居士。

时间在紧张和沉静中消逝,大家都全神贯注,慎重以对,做着最后的奋斗。

古煊被采完药后,不肯休息,继续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不停轻揉着冷君柔冰凉的小手,在心里默默给她打气和加油。

大约两个时辰后,雅伦居士调配好药汁,加入古煊的血搅挥均匀,一口一口地喂到冷君柔的嘴里。

一完毕,古煊急声问,“怎样,柔儿何时醒来?”

雅伦居士回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语气轻缓地应答,“过程进展很好,如无意外,君柔应该明天中午能醒来。”

这无疑是给古煊喂下一颗定心丸!他紧绷的心总算松开,凝聚多时的悲痛哀伤,也得以消散。

可惜,雅伦居士接下来的另一句,又给他带来沉重的痛。

“君柔肚里的孩子,恐怕无法再留,皇上是想等她醒后再滑胎呢?又或者,现在顺便弄掉?”

还是无法保住!皇儿还是要离去!也是,经过这么多的折腾,加上这些毒药,怎能还安好?其实,自己本已做好舍弃孩子的心里准备,只不过,因为柔儿得以起死回生,让自己变得贪心起来。

“皇上和君柔都还年轻,来日方长,子嗣的事,将来慢慢再说,皇上洪福齐天,君柔吉人天相,将来定会子孙满堂。”雅伦居士安抚着,毕竟是个高人,很多东西都容易看淡。

“居士说得没错,皇上请别伤心,娘娘凤体为重,等娘娘休息好,再给皇上添加皇子皇女也不迟。”李军医加入劝解。

其他军医也纷纷点头附和。

古煊迎着众人关切的眼光,视线回到冷君柔身上时,不尽怜爱不尽疼惜,最后,终说出决定,低沉的嗓音,饱含深痛,“现在弄掉吧。”

柔儿说过,曾经因为上一个胎儿的被害,她不想重新体会那种令人窒息的剧痛,再也没力气去承受多一次。

所以,一切的撕心裂肺和肝肠寸断,就由自己独自承担和承受,等她醒来发觉宝宝已失去,痛是难免,但至少,程度不会那么深。

得到古煊的准许,雅伦居士事不宜迟,又开始忙碌起来,给冷君柔喂下堕胎药,观察和等待胎儿的滑出。

这时,慧如和郭颖洁也被叫进来帮忙,她们守在冷君柔的脚旁,目不转睛。

不久,殷红的血夹杂着一团紫一团黑,从冷君柔下体汩汩流出,快速染红了浅色的被褥,触目,惊心,深深震撼了慧如和郭颖洁,她们同为女性,拥有与生俱来的母性,于是无不感到悲痛和哀切。

古煊更是痛入骨髓,紧握住冷君柔的手,泪如雨下。柔儿,对不起,又让你受苦了,还有皇儿,父皇又保护不了你,又一次让你离开父皇和母后,对不起,对不起…

至于冷君柔,尽管昏迷不醒,可还是感受到了痛,她双眸紧闭,皱着眉头,身体轻轻地颤动,额头、脸庞,两鬓等处,皆不断沁出细汗。

古煊不由把她握得更紧,心中不断呐喊,“柔儿,别怕,我在你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陪你熬过去,很快就过去的,你很快就不会痛了,乖,坚持住,务必顶住…”

不长不短的两刻钟,对众人来说却仿佛漫长的煎熬,带毒的血块总算流完,胎儿彻底自冷君柔的体内剥落。

雅伦居士再给冷君柔检查一遍,确定她没什么大碍,这才大大舒了一口气,先随李军医等人到外面的客厅静候。

慧如和郭颖洁也收拾好东西,继续去忙。

古煊依然动也不动地守在床前,等待冷君柔的醒来。

李浩和蓝子轩终于可以进来,他们已从雅伦居士那得知情况,也放心不少,一起劝古煊先去休息,说这儿由他们守候,冷君柔一醒,会立刻通知他。

可惜,古煊不答应,还将他们都遣退出去,继续保持这房间只有自己和冷君柔。

他笔直的上半身,略微弯曲,伏着床畔,一手继续裹住冷君柔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整理着冷君柔凌乱微湿的发丝,然后轻抚冷君柔的脸庞,每一寸肌肤,都留下他指尖的温度,留下他深情似海的怜爱和疼惜。

他边看着她,边沉思,回忆这几个时辰所发生的事情,庆幸自己还能拥有她,而曾经因为悲愤对上天和命运发出的咸胁与仇恨也在悄然退去。

当然,天生强势的他不会马上就对老天爷道歉,且不承认自己误会了老天爷,他把这一切,归为冷君柔的造化。

她一生贫苦凄凉,却从不愤世,反而保持着一颗干净纯真,善良宽容的心,因此,她命不该绝,她会长命百岁,会幸福一生,她的幸福,是自己给予,有自己参与。

想罢,他唇角微微扬起,笑了,他好多天都没笑过,如今总算可以欣然而笑,她即将没事,对自己来说,是天大的欢喜。

他着迷地看着她,就那样傻傻地笑,一会,思绪又转回到今晚的神奇时刻,想起自己神奇的血,想起雅伦居士的某句问话。

自有记忆以来,自己并没服用过什么毒药,更别说是七种毒药一起服用,除非是…与上次容太妃给自己下的盅毒有关?

还有一次,自己去莲花庵拜祭娘亲,途中遭到袭击,昏迷中是柔儿治好自己,莫非,自己当时昏迷中努力吸吮的东西,含有七种毒草?

有可能!

柔儿的医术是她娘亲所教,而她娘亲又是雅伦居士的徒弟,柔儿懂得调配这种神奇毒液来治人并不出奇,不过,当时就一个晚上而已,她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找齐这七种毒草的,除非她随时带在身上,那天正好起到用处?

但,没那么巧吧。

那自己的血,到底是何时起了变化的呢?

古煊越想,越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更恨不得冷君柔能立刻醒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也好让自己跟她说,她体内已经有了自巳的血,自己和她某种程度上算是融为一体,今后真的再也不会分开了。

心情不断澎湃起伏,古煊再一次笑了,更加用力地揉着冷君柔的手,他还移到嘴边一个劲地啄吻,用嘴唇摩挲,祈祷时间快点过去。

可惜,时间是有规律的,即便他再焦急,再迫切,也只能一秒一分地等下去,随着夜渐深,体力不支的他终究抵不过瞌睡虫的侵袭,就那样趴在床前,沉睡。

昏迷中的冷君柔,思想意识其实一直在做着艰难痛苦的挣扎。

她看到,自己和古煊欣赏日落中,自己置身于突然出现的一条小路上,她知道,自己要走了,带宝宝彻底离开这个世界,走向另一个世界,那里,有娘亲,有紫晴,有冉妃…

自己满怀不舍,一步一回头,希望能看到古煊,能看到子轩和李浩,能看到慧如甚至郭颖洁,可惜,任她无数次回首均无法如愿,这条通往天堂的路上,只有自己孤单只影,只有自己和腹中的胎儿。自己坚持陪胎儿一起生,一起亡,如今黄泉路上总算彼此作伴,彼此依赖。

“宝宝,别怕,娘会一直陪着你,一直陪着你的。”她默默地安抚,还一手覆在肚皮上轻轻摩挲。

然后,她继续往前走,可走着走着,忽觉背后传来一声呐喊,是古煊的声音!

她大喜,迅速回头,可惜空荡荡的路途上根本不见古煊的影子,四周围也没有,只闻他饱含深痛的吼叫不断地传来,他说,他不能没有自己,自己不在他身边,这个世界一片黑暗,所以,他不准自己离开,不准老天爷要了自己的命,他要与老天斗,要把整个世界弄得民不聊生,鸡犬不宁,要老天后悔莫及。

傻古煊,你总说柔儿固执,其实你何尝不是,谢谢你,对柔儿这么好,柔儿也曾怨天怨地,可现在,柔儿再也不悔此生,当然,假如老天能让你振作起来,让你从失去我的痛苦中出来,让你找回尧儿,好好将尧儿抚养成人,我会更感激,会彻底没有遗憾。

你跟我说,我是最美好的,是独一无二的,除了我,你不会再要别的女人,谢谢对我的厚爱,我很高兴,很满足,很感动,可是我想说,这世上还是有万千个好女子,她们并不比我差,有的甚至比我好,是你无心去发掘,故发现不到她们的好。

煊,你是皇帝,有着理应担任的使命和职责,所以,把我忘了吧,今后,去做你该做的事,爱护你该爱护的人,譬如郭颖洁,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最难得的,是她有着一颗深爱你的心,你不妨试着去了解她,多与她接触,将来有她服侍陪伴你,你一定也会过得很好很快乐,届时或许你就不会再坚持这世上除了我便再无女人值得你爱。

当然,我不会怨你,不会恨你,我还会祝福你,因此,把我放下吧,重新追求你的幸福,寻找真正能与你相伴一生的爱侣,而我们,就当做是一种美好的过去,一个美好的回忆…

冷君柔发现,自巳已经泣不成声,泪流不止,原来,违背内心的想法是那么的痛彻心扉,自己根本舍不得他,根本放不开他,接受不了他会爱上别的女人。

然而,就算这样又如何,自己命中注定无法与他长相厮守白头谐老,自己只能苦苦忍受这漫无边际的痛。

冷君柔再一次悲伤凄凉地抚摸着腹部,却猛然惊觉,那儿也传来一阵剧痛。

宝宝!

宝宝有危险!

她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往下看,只见裙衫慢慢被鲜血染红,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暖流,不断从下体涌出,将裙子染红再染红…

不,不要,自己已经没了古煊,没了尧儿,为什么还要失去这个宝宝,为什么?

深深的恐惧,令冷君柔大声嘶吼出来,她脸色更加刷地转白,使劲按住腹部,希望血别再流,可惜,任凭她如何努力如何争取,宝宝还是流失了。她历尽挣扎,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命,结果却还是无法保住胎儿,还是无法与胎儿一起走完这条黄泉路!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么无情,为什么…

她痛哭,继续挥泪如雨,同时,全身扭动,两手到处舞爪起来。

正好,自己的手和身体被迅速制止,熟悉温柔的呼唤飘到自己的耳际,是他,是古煊,他又在叫自己,叫自己别怕,叫自己坚强,叫自己努力,还说他在等自己醒来,与他继续生儿育女,生很多很多个,无数个…

于是,她集中全力,弹跳而起,同时更清晰地听见他对自己的呼唤。

“柔儿,你怎么了,你才小产过,还不宜起来,快,先躺下,快躺下来。”古煊本在熟睡,忽觉握在掌中的手起了动静,便连忙坐直身子,刚睁开眼就见她翻身坐起,令他大惊不已。

冷君柔瞠大空洞无神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古煊,然后,自己一只手指的指甲用力掐另一根指头,痛,好痛!紧接着她又发觉自己浑身无力,身体就那样朝背后倒去。

不过,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及时拦住她,扶住她的背慢慢放回床上,动作异常小心和温柔。

冷君柔再一次对上他俊美绝仑的面庞,对上他装满爱意的眼眸。还有他极具磁性的嗓音,再一次飘到她的耳畔。

“柔儿,你真乖,真勇敢,一定是听到我的呼唤,不舍得让我等太久担心太久,比雅仑居士估算的时间还早醒来,谢谢,谢谢。”古煊激动狂喜的心情,通过他的脸、眼神、声音和肢体动作表露而出,大手紧握住她的,抖个不停。

看到冷君柔纳闷困惑的表情,他恍然大悟,连忙将她昨晚在城楼昏迷过去后的情况简单扼要地述说一遍,说完后这也才笑得得找雅伦居士,“柔儿,你先坐一会,我去叫雅伦居士进来给你检查一下。”

冷君柔却急忙拉住他要松开的手,先是看着他,在他疑惑不解的眼神下,自个把脉,发现自巳已脱离危险,自己死里回生,然而也发现,宝宝没了,宝宝真的还是失去了。

古煊上床,纳她入怀,“别伤心,最主要的是你没事了,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只要你不嫌累不怕痛,你想生多少都行,我会努力,努力地配合你,嗯?”

这就是他,即便再伤心的事,他也不忘展现一下色色的本性,因为她还活着,故他有心情这样说。

的确,自己能死里回生已经算是奇迹,经受如此多番折腾的胎儿,又怎么能还活存。或许,他说的没错,自己将来还会有,假如那些传说是真的,孩子与自己有缘,那么下一次依然会来。届时,自己会无限小心和谨慎,会好好呵护他/她,补偿他/她。

“柔儿,乖,别太难过,一切就让它过去,你多保重身体,务必要保重,算是为了我,为了我好吗?”古煊继续恳求,失而复得的珍贵,让他更渴望她平安无事。

冷君柔突然轻微推开他一下,从他怀中出来,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哀伤的眼神渐渐蒙上浓浓的爱。

他应该是亲眼目睹宝宝的流掉,他当时肯定承受着极大的痛,那程度,是昏迷中的自己的一千倍,一万倍。

煊,谢谢你,是的,我们已经失去太多,我们要好好珍惜现有的,珍惜自己,珍惜彼此,珍惜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泪水再度模糊了视城,冷君柔继续默默注视了他片刻,伸张双手,主动扑进他的怀抱,紧紧地,紧紧地搂住了他。

古煊也喜极而泣,不再担心她的流泪,只因他清楚,他的柔儿彻底长大了,今后再也不会令他担心,也不会令他沮丧和懊恼,只会对他温柔如水,他可以预见,自己的未来是多么的幸福。

柔儿,我的小宝贝,我的小尤物,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生离死别的两人,就这样深深感受着彼此的存在,沉浸在浓浓的喜悦当中,直至雅伦居士的出现。

原来,时间已超过了雅伦居士估算的,他以为,冷君柔要是醒来,古煊必定喊他,如今毫无动静,他便有点急了,等了一会,迫不及待地进内,不料里面竟是这样的画面。

他心头一喜,轻咳一声,提醒抱得密不可分的患难夫妻。

古煊发觉,但无半点窘迫和尴尬,倒是冷君柔,苍白的容颜浮上了一朵红云,她不自在地看着眼前这位朱颜鹤发的老人,迟疑地发出声音,由于刚刚醒来,她的嗓子有点儿沙哑,“你…就是雅伦居士?是娘亲的师父?君柔的师公,也即君柔的救命恩人?”

曾经,很小的时候,娘亲跟自己提过她的医术是她师父所教,自己便问娘亲,我们为何不去找师公,娘亲回答是,师公长期出游,她不想去打扰他老人家,久而久之,自己也就忘了,想不到如今会有机会见面,而且,还是这种情况下见面。

雅伦居士一笑,赞道,“君柔好眼力,与你娘一样的好眼力!”

提到娘亲,冷君柔不由激动一把,“师公和我娘相识很深吧,那你能否告诉我关于我娘的事?”

“呵呵,当然可以,不过呢,君柔要先给师公看看你的身体状况,你娘的事,师公迟点慢慢跟你说,那可是不少趣事哦,君柔听到,保准会笑的。”雅伦居士又道,瞧他的语气,把冷君柔当小女孩了。

古煊则更像是在哄女儿,温柔的嗓音足以溺死人,“柔儿,乖,先让雅伦居士检查一下身体,你娘的事,别急,嗯?”

“好!”冷君柔也嫣然一笑,爽快应答。

雅伦居士马上给冷君柔把脉,最后,说出令人振奋的结果,“好,很好,君柔的情况比预期中还好,她已无性命危险,接下来只需好好调养便可全然康复。”

古煊又是欣喜若狂,不顾雅伦居士在场,再一次将冷君柔纳入怀中,“柔儿,听到了吗?太好了,你没事了,终于没事了,你很快就好起来,很快就会好起来!”

冷君柔也满腹激动和兴奋,回抱他,频频应道,“嗯,嗯,嗯!”

一会,她想起某件事,于是先推开他,问雅伦居士,俏脸再一次微红着,“师公,我想问问,这次我的病当真是皇上的血治好的?”

“嗯,他的血虽然没有与你的一模一样,但也含七种毒草凝聚成的精华,真是太奇怪了。”

冷君柔稍作沉吟,笑了,“不奇怪,其实,皇上他…曾经喝过我的血。”

顿时,雅伦居士和古煊都愕然,特别是古煊,惊嚷,“柔儿,你说计么,我喝过你的血?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可能!”

她那么娇小,那么纤瘦,自己怎舍得饮她的血,对了,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莫非是自己哪时昏迷中服下的?可是…什么时候呢?

瞧古煊焦急不已的模样,而雅伦居士也似乎在迫切等待着,冷君柔便刻不容缓,道出几年前在郊外的那次,自己如何用血救活中了蛇毒的古煊。

古煊恍然大悟,更加呆若木鸡,原来,真的是那次,不过,并非她用七种毒草调配成解药给我自己服用,而是…直接用她的血来救自己。

雅伦居士心中的疑惑也得以解开,天地万物果然都存在着一定的因果关系,善良的君柔,当年种下善因,如今得偿善果,善有善报!

冷君柔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让失去的能量尽快补充回来,虽然刚才已经说得简单扼要,不够一分钟时间,可是对于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她来说,着实吃力,何况她刚流产,身体是那么的虚弱。

古煊从震撼中恢复过来后,揉了揉冷君柔的小鼻尖,宠溺地道,“你呀,这么大一件事,竟然蒙着我,以前不说也罢了,还一直隐藏到现在,是否这次不发生这样的事,你打算蒙朕一辈子?”

冷君柔嘟起小嘴,回他一嗔,然后,又问雅伦居士,“师公,如今我的血已经恢复普通,那请问能否也帮皇上去掉血中的毒性?”

“君柔是担心将来皇上也会像你这次一样面临大难?呵呵,不用担心,这主要是针对女子怀孕期间才会出现危机,皇上身为男儿身,根本不可能。”

“可是…我…怕担心将来会遗传…万一我将来生女儿,遗传到这样的血,那可不好。”冷君柔支支吾吾,总算把话说清楚,其实,她还记起一件事,有关古煊当年中了古扬那一剑而引发的情毒,她希望古煊这次诊治当中,能顺便把这个毒也消除,以免将来再受锥心之痛。

雅伦居士这才点头,“君柔这个担心确有道理,那皇上的意思呢?”

“嗯,行!行!迟点吧,等柔儿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我再弄。”古煊想也不想便附和,整个心思为冷君柔刚才的话兴奋狂喜中,虽说,经过昨晚的生离死别,自己已经明白她的心迹,知道她已原谅了自巳,可如今听到她主动说愿意为自己生儿育女,他更是大大欢喜。

想罢,古煊更加抱紧冷君柔。

冷君柔依然羞答答的样子,头埋在他的胸前。

见两人情意浓浓,雅伦居士心知自己不便再呆,于是怀着喜悦的心情,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小两口。

古煊和冷君柔见四下无人,不由更加放肆,紧紧相抱,绵绵细语诉衷肠,表爱意,整个房间一扫先前的愁云惨雾,蔓延起温馨和甜蜜…

同一个夜晚,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