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额?!美人脑袋里瞬时出现无数把利剑直直的逼向甄琅忻,可人家全然无视,一副‘当初是我的错,现在带着孩子来请罪’的诚恳之态。

贾父的脸更是扭曲的厉害,从皱眉愤怒,再到哀怨无奈,直至如今竟是一副乐见其成,欣喜之态。疯了,真是疯了。美人露露袖子,“甄琅忻,你休得胡言乱语。爹,三年前的确是躲在牡丹亭,可是”

“美人啊!别说了,爹都懂,怪不得当初你非要在许州给表姨婆守丧,没想到竟是哎,罢了,这也算是缘分,爹会替你做主的。琅忻,咱们谈谈婚事吧!”贾父一副你不用说,我都懂的模样,让美人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这是懂什么了!刚刚在‘醉乡楼’之时,她还想着,若是爹娘知道她有个三岁的娃娃必回晕死过去,想来她还是低估了爹娘的承受能力,该晕死过去的是自己才对。不过此时可不能晕死,就是要晕死也要先将那胡言乱语的登徒子赶出去才好,现如今她只恨自己三年前为何不多揍他几拳

“婚事之事,我想越快越好,毕竟小娃娃是需要娘亲的,还有我爹那里,因为知道我的荒唐事,已经是赶了我们爷俩出门,说是娶不到贾小姐便不让归家,伯父,您也知道甄家马场上下都是等我做主,我若是回不去,这朝廷的马匹送的不及时,不要说赚钱,恐怕是甄家上下都要跟着遭殃的。”甄琅忻说的那叫一个动容。

贾父起身一拍,美人恐其说出什么应答的话,快嘴接道,“你家马场你家的事,与我家何干,你快抱着孩子走,别在这悔我清誉。”

甄琅忻皱眉要开口,贾父果断的打断道:“不用再说了。”

美人一喜,看来爹爹还是不信任这厮的。

爹爹又道:“三日后接亲,琅忻贤侄明日便找媒人送聘礼过来吧!”

啊?“爹?”

“哇娘,抱抱娘”美人低头看着脚下不知何时睡醒了的小娃,这一回真是百口莫辩。

叁意外(三)

“美人,爹爹说的可是真的?”贾一瓣皱眉问道,可是不等她回答,便是从妻子的手中接过儿子,吩咐道:“夫人,妹子不会针线,她还是帮她赶制一些成婚要用的绣品吧!嫁衣咱们可以买,可是怎么说也要有几个自家绣出来的帕子什么的。”

“夫君放心,绣帕我那里还有些许新的,正好可以给妹子的。”大嫂炎氏温婉的应声。“妹子,一会儿嫂子就给你送过来。”

贾二瓣沉思后道,“美人,等你嫁过去,妹夫若是欺负你,哥哥一定替你教训他,你不用怕。”

“美人,不说别的,你偷生这孩子还真是可爱啊!”贾三瓣抱着小娃娃坐在她的绣床之上逗弄着。

美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为什么就没人相信她是清白的呢?难不成那甄琅忻的脸上写着“诚实”二字,她的脸上就写着“说谎精”吗?爹爹急招两位哥哥归家,她本还兴奋着终于有人听她解释,可是谁知那甄琅忻竟是有着戏子的本事,将三年的前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骗的哥哥们全然的信了,还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而她无论如何解释都是狡辩一般,根本没人相信。不信就不信,她还懒得解释,这一次可不是她要逃婚,这可谓是“官逼民反”。

等人都散了,美人看着床上玩着自己的唾液不亦乐乎的小娃娃,真是有种想要把他丢了的冲动,快步上前,她一把将其抱起,左看右看,又拿过铜镜照照自己,没有一点像啊!他粉嘟嘟像个丸子,而自己的五官怎么看都是很分明的啊!凭什么就认定是她生的呢!小娃娃一笑,“娘,娘,照镜镜”

“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娘,你再乱叫我就把你卖给人贩子小娃娃,你说你娘是谁啊?你告诉姐姐,姐姐给你糖吃。”这小娃娃也算是罪魁祸首了,之前抓着她的衣服喊“娘”不说,甄琅忻离开之时他竟是抱着自己哭闹着不肯离开,唯有她抱着才会甜甜的笑,说话喊人。离了她的身边竟是小哑巴一般任何人逗弄都是不说话的。

“娘娘,糖糖。”小娃娃的口水流了美人一袖子,小脸更是向她胸口蹭去。

贾母进屋之时,看见的便是女儿欲要给娃娃喂奶的姿态,心下更是坐实了小外孙的身份。跨进门内,她一把抱过孩子,“美人,他都三岁了,不能喝奶了,走,外婆给你蒸了鸡蛋糕,娃娃一定是饿了对不对?”说罢,便出了房门。

美人擎着抱孩子的姿势,只觉得头上冒了青烟,似有乘风归去之意奶?!她上哪里喂奶去,若是黄花闺女能下奶,那公牛是不是也可以拉去挤奶了啊!

窗外一片乌云飘过,全然的遮了月色,漆黑的天燥热的让人烦闷。平日里那些雀儿声,知了叫,如今都似消了音,只听乌鸦“嘎嘎嘎”的聒噪。

第二日,贾父贾母以及兄长嫂嫂再见美人,均是一副“你当娘亲的人了,要懂事”的样子,更是让她恼火,心下不知将那甄家的十八辈祖宗问候了多少的个遍。

“你是美人吧!”正当美人第三百遍的问候甄家长辈之时,一女子坐在轮椅之上徐徐入内。只见其一身白衣胜雪,面容清秀,眉宇间带着一抹散不去忧愁之意,可就是这抹忧愁竟是给她添了三分颜色,硬是让本是清秀的面容让人心生怜惜,好不可怜。

美人忙是起身,有些歉然,“二嫂,应该我去拜见你的,如今却是让你来看我,真是失礼。”在家里,除了那素未蒙面的坡脚二嫂杨氏之外不会再有人用坐轮椅了。不过,娘的信中说二嫂坡脚,可是没有说严重到要用轮椅啊!

杨氏淡淡一笑,似是看出美人的疑虑,“你二哥见不得别人的目光,我便也不讨他厌烦,坐着轮椅也好,不累。”

美人黛眉一立,开口便是粗言道:“岂有此理,二哥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五天不打他不知姓啥!二嫂,你愿意如何便是如何,等我去跟爹说,看他是在乎别人眼光多一些,还是自己皮肉多一些。”

“不是的”杨氏见她竟是怒了,急忙解释,还未开口,贾二瓣便大步入内。“美人,亏我还说妹夫要欺负你,我便帮着你。你竟是这般看我吗?你二哥是那样的人吗?”说着,蹲下身探身问道,“怎么不等我就出来了,我回房见你不在,知不知道有多急?”语气温柔的让美人瞪大了眼,莫不是二嫂给二哥吃了什么药,怎生的木讷的人竟是还会柔情似水了。

“我想着,美人明日就要出嫁了,我这做嫂嫂的还没见她有些说不过去。”杨氏的小脸微红,低着头比美人更像是嫁娘。“美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美人接过她递上的一个木盒子,毫不客气的道了谢,惹得贾二瓣砸吧砸吧嘴,直说着“我这妹子从小便不知什么是客气”。杨氏一笑,眉宇间的忧愁竟是也似笑了一般,淡了几分,可是那气场却是怎么也散不去的,柔柔的惹人怜爱。美人拿着盒子,心下却是羡慕,这女人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想那牡丹亭的花娘们,上妆的过程就是美女进化的过程,脂粉一盖,黛眉一扫,全然的娇娘妩媚,可是卸了妆,那可是看不得,说不得啊!!!人的长相可以靠胭脂、粉膏修饰、妆点,可是气质就是不行了,看着二嫂虽是坐在轮椅之上,却也是让人一见便觉得茉莉一般,香而不腻,淡雅清新。

“美人,我们先回去了,明儿就要接亲了,你也早些歇着。”贾二瓣推着杨氏道别离去。

美人看着人影消失,掀开盒子,取出盒内红彤彤的珊瑚珠链,早就知道二嫂娘家很是殷实,这出手便是见了真假,这珊瑚珠可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饰物,且不说价钱,光是寻着大小一样的珠子,没有一年也要半载的时间。看来二嫂的贺礼算是白送了,这场婚礼注定了是没有新娘的。轻叹一声,收好盒子,她便从床下掏出昨日便备好了的行囊,得意一笑。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牡丹亭,我又要来了。但愿苏姐姐不要被我吓到才好。”

正说着,就听门外有着脚步声,她忙是将包裹收起,这时候若是被发现那就不妙了。刚刚收好,她似随意的靠在床帏之上,就见贾三瓣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脸上一派轻浮的笑意,让她觉得小哥无论是在哪里,都能把自己弄得像是去逛窑子一般。

“美人,别说哥哥不疼你,来,看来给你准备的酒菜,趁你未出阁咱们再大醉一场。”贾三瓣掀开食盒,取出一壶米酒,两碟素菜。

美人嘲笑的看着那壶米酒,“小哥,不会是想用这壶米酒让我大醉一场吧!”

三瓣嬉笑一声,挠挠头,“你也知道爹娘现在看的紧,我这壶米酒还是跟厨房的小丫头磨了半天才拿到的呢!若是被爹娘知道,今儿我还跟你喝酒,一定会马上赶我去相亲的。大不了,我不喝你都给你喝就是了。”

“哼,这还差不多。”美人取了茶杯倒了溢满,仰头一灌,她自小便是喜好酒中物,以前时常的跟镖局的小子们混迹在各个酒楼之间,不过自从她逃婚以后,这酒倒是被断了念想,今日这一喝,不禁想念那陈年的花雕,甜香的桂花酿,清雅的竹叶青哎,可如今却只有着一壶米酒,不过,没有关系,等到了苏姐姐哪里,还怕没有好酒。

贾三瓣夹着小菜,含着笑意看着美人喝酒,本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张张嘴又随着素菜咽了下去。三杯下肚,酒壶已经见空,美人却是才尝出酒味,“小哥,你这是跟那个丫头的磨来的酒啊!怎么这么一点,喝的一点都不痛快。”

三瓣晃晃酒壶,“是你喝的太快了,这酒烈着呢,美人你没醉吗?”他有些心虚的问道。

美人本想耻笑,如此一点酒还不够她塞牙缝,怎么会醉咦,为什么头晕晕的,浑身无力呢!难道自己的真的醉了,“小哥,这酒好晕”

贾三瓣见她晃晃悠悠起身,忙是扶她上床,“妹子,你醉了,上床睡吧,明儿妹夫便来接亲,还要早起。”

美人迷迷糊糊,可是意识也是越来越不清晰,迷蒙间,只听关门的声音之后便静音了一般,脑袋越来越乱,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想不明白。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

“妹子,你可别怪哥哥我啊!我也是被逼的,你小哥还不想那么早就娶妻。”贾三瓣对着房门凝眉说道,可是一说完,脸上便是得意几分,想着自己也有能放倒妹子的一天还真是值得窃喜啊!

肆失身(一)

贾美人语录之四:“为何世事都不按照套路来呢?别人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唯有自己却是一失身成千古恨,老天求你让我先失足吧!”

吹吹打打的喜悦之声充斥着甄家马场,甄家老爷甄景携着妻子严氏和妾室秦氏相迎着被匆忙招来的宾客们。甄家老大甄琅孛也是一脸的喜色点收着客人们送来的礼品。马场上下无论是管事的,还是小工,都能得空喝杯喜酒,真可谓是上下同喜。不过,显然有一人却是不这样认为。

新房之内,倚着床帏的新娘子却是银牙咬碎,口中污言秽语倾囊而去,“天杀的贾三瓣,你居然敢给我下药,等我有了力气非把你剁成十段,不,剁成二十段。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再给你娶一个丑到不能再丑的悍妇我让你永无翻身之日”心中的愤恨没有因怒骂而消逝几分,反而越想越气,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拿了大刀将小哥直接剁了才泄了心头的恨意。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毁在一壶米酒之上,不,正确的说是一壶掺杂着“软骨散”的米酒。

“小姐,喝点水吧,你都骂了一天了。就是您不累,喉痛也会受不了的。”陪嫁过来的绿稠端着茶杯喂她润了润嗓子,现如今她可真是体会到半身不遂偏瘫的感觉,全身上下皆是软到不能再软,全然的不听使唤,唯有舌头还算是好使,大概是因为它本就是软的,已经没有办法再软。

这水刚刚进肚,美人正准备着第二轮舌头运动开始之时,一群嬷嬷竟是拥着第二个让她想拿刀剁了已泄心头只恨的人破门而入。

“新娘美嗲嗲,新郎心痒痒,同心过百年,水中戏鸳鸯。”

“奴婢们恭祝二少跟二夫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百子千孙。”

这帮嬷嬷的嘴从进来就没有停过,一个接着一个的说着吉利话,绿稠倒是大方,人家一说完,她的赏钱便是送上,那嬷嬷们说的更是起劲,美人此时若是能动必是先夺回赏钱,在每人赏她们一脚。绿稠见她已经忍到了极点,连连将手中准备的赏钱全部散出,倚着那打头的嬷嬷细语了几句将她们推了出去。

人一走净,美人恶狠狠的等着身边的新郎甄琅忻,开口便是质问:“你居然敢跟我小哥串通给我下药,你好卑鄙!我都说了那孩子不是我的,不是我”

甄琅忻脸色丝毫不变,静静的见她发火,直至她觉得不对停下来,他才道:“第一,我没有串通你小哥给你下药,我也是在你下轿之时才知道的。第二,孩子是不是你,大家都看的一清二楚,三年前的确是我夺了你的贞操,我清醒之后见床边的血迹,再被花牡丹一质问心下已经是悔意万分,我本欲上门道歉,可是当时一打听才知道你竟是去了许州,才算是作罢!”

“什么血迹,怎么会有血迹,我当时气的打晕了你,然后在你胸口用胭脂写了王八二字,便离开了,你简直莫名其妙。”美人大叫道。

甄琅忻全然的不信,“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总之孩子已经说明了一切,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你放心,我以后会善待你的。”

美人一脸的狰狞,看他一副好似恩赐的模样真是欠揍,“甄琅忻,谁要你负责,谁用你善待啊!我还是黄花大姑娘,怎么会有孩子对,对了,你去找个牙婆,找个牙婆验一下我是否还是处子便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了!”她忽的有些得意,前几日怎么就没想到呢!“对、对、对,快去,你们马场这么大,一定有懂得这方面的嬷嬷的。”

甄琅忻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一副你死心吧的样子看着美人,“拖延时间也是没有用的,找牙婆多麻烦,我直接帮你验一下不就知道了。”说着,便起身宽衣。

“你,你你要干什么?”她瞪大了眼,看着逼近的人却是丝毫无法动弹。四周,大红颜色的幔布高高悬挂,俗气的“囍”字放眼皆是,龙凤红烛燃着滴泪然而,在这铺天盖地的红色之中,美人只觉得,呜呼哀哉,我贞操不保也

世间最痛苦的事莫非是被人强迫着夺去贞操,可是比这还要痛苦的便是被人强迫着连挣扎都无法挣扎的夺去贞操。当她大叫一声“天杀的,疼死老娘了。”的时候,还来不及哀悼自己已失去的,便已经被自己的似猫叫般的声音给震撼的不能自抑。闭上嘴巴,只祈祷着,但愿我的肋骨别断。颠鸾倒凤之际,尚可乱动的眼睛,倒是没有闲着,只见身上之人,那叫一个勤奋。不过体格还算是不错的,最起码没看见排骨、肥肉之类令人作呕的景象。

“认真点。”喘着粗气的人似乎有些不满,美人磨着牙,腹诽道:你他X的是不是有些太过霸道啊!这年头,虽说做什么都是要配合的,可是也见过不自愿的被人推倒扒光外加强迫运动的还要高度配合。“认真”?听过认真学习,认真干活的,还没听过要认真被迫的,敢情你大爷的在上面那叫一个认真,全然不管身下的是否乐意。

床帏之上,几番相抵纠缠下来,再多的想法都化作乌有,美人抬手一动,看来“软骨散” 的药力是下去了,可是被推倒的后果便是比那“软骨散”还令人难过,且不说软弱无力,那酥酥的痛感也是想让她骂上几天。奄奄一息之际,美人哀叹了一句,“你丫等我睡醒,此仇不报非女子。”

然,等美人清醒之时,只见甄琅忻那厮一脸的苦涩坐在床边的梨花椅之上,还未等她发作,倒是先一步开口,“我罪该万死,我对不起你,我”

绿稠拿着新的里衣,眼睛通红的凑了上来,“小姐,你受苦了,我已经给老爷和夫人传信了,你别急,千万别急。”

额?这是什么个情况?美人愣着神,换上衣服,戏不是应该这样的。不是因该她哭闹着起身,然后大大方方问候甄家祖宗,再将甄家上下闹的鸡犬不宁,鸡飞狗跳再然后大打出手,她一计扫堂腿,那甄琅忻一计青蛙跳等等,那是什么?只见甄琅忻手中转着的一条染着红晕的白帕,再配上他一脸的懊悔痛心,哼,弄了半天这厮是先发制人,知道她清白了。

美人“嚯”的推开绿稠系着扣子的手,两步上前无比威武的揪起罪魁祸首的胸襟,虽然此刻抓着脖领比较有气势,可是身高的不允许也就只能抓胸襟凑合一下了。“天杀的,知道我的清白了吧!我说”

“美人,我真是知道错了,我已经让人禀告了爹娘,他们一会儿就过来。”

“哼,想你们”话音刚起,只见一老头气势汹汹的带着一票人冲了进来,美人的手一僵,感情他们甄家还是打群杖的。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是不是应该先松手啊!正在犹豫,那老头已经亦然的举手冲了上来,美人哪里是站着挨打的人,她弓步伸臂,一拳挥出竟是先将那老头一眼打青,眼冒金星。接着拉着甄琅忻后退一步,想着先抓个人质也好谈判。

孰料,这厢还未来得及自喜自己的聪明,那甄琅忻一声“爹爹”,便亦然的推她一个踉跄冲了上去。那一票人更是前仆后继的冲了上去,一口一个“爹,你怎么样?”“老爷,你可别吓妾身啊!”直到一个小丫头,起身高呼一声“喊大夫”之时,那老头,哦,不,应该是甄老爷才嘤咛一声,“没事”。

美人一见人质也没了,再一想以前经常听厨房的婶婶们讲一些人家是如何虐待媳妇,不禁有些担心,她硬是挺挺腰身,眨着眼让绿稠靠近自己,就算没有人质,也不能让他们得了人质啊!她抓住绿稠,故作淡然的开口,可一张嘴,那甄老爷竟是张眼见了甄琅忻这厮便是抬手就打。只让她小嘴微张,目瞪口呆。

“打死你,打死你这个小畜生,让你毁人清白,让你敷衍了事,打死你,打死你”

“爹,孩儿真的不知是怎么回事,爹,您别打了”甄琅忻的狼狈的躲窜,甄老爷举着拐棍拼命的追,每一棍都是实乘乘的真的落在他的身上,丝毫没有作假。

美人看着他二人一脸呆愣,心中感叹,为何世事都不按照套路来呢!绿稠也是傻傻的瞪着,不知此刻到底是个什麽情况。

肆失身(二)

之后,美人才知,原来几日前这甄家马场的门口被人丢了一婴儿,不用说也知道就是那抱着她喊娘的奶娃娃。那奶娃娃身边空无一物,只有留书一封,上曰:甄家之骨肉,望善待之。

且说这甄家有三个儿子,甄老爷第一件事便是要弄清这小娃娃是谁的孩子。长子甄琅孛和次子正琅忻为正妻严氏所生,甄琅孛四年前娶妻,可是谁知妻子前脚过门后脚便是疾病猝死,真可谓是立着进去横着出来。逐,甄家长子自此对女人死了心,一心认为自己是克妻之命,再不与任何女子有任何的瓜葛。因此,这小娃娃便不可能是他所出。

另,小儿子甄琅罔乃是甄家老爷的小妾,严氏的陪嫁丫头秦氏所出,他今年才十岁余一,三年前他才八岁,就是有心也是无力,孩子也不可能是他的。

此时,便是真相大白,除了经常陪客人留恋花丛的甄琅忻之外,再无别人的可能。甄琅忻这人,说起来也是有趣。谈起生意来,可是精明的不得了,甄家老大做起事来犹犹豫豫,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故,甄家马场便从甄琅忻成年之后,就由是他一手打理。可是,谁人不知的便是他有一怪癖,既是沾酒即醉,醉后酒品极差。这厮深知自己这点,因此凡是要喝酒谈的生意均是在牡丹亭内,就算是自己酒后失礼,无非是花娘环抱,多是银子打发便可。可是偏生的美人是个意外。

孩子出现之后,甄家开始可谓是大喜,甄老爷和夫人一见孙子哪里顾得什么娘亲之事,先是喜欢的不得了。可是不知是哪个丫头竟把孩子的身世传了出去,而城里的花娘们听到消息,凡是与那厮有过一腿的都是前去认亲,均说自己是孩子的娘亲,有的更甚的是将那私密之事一一说出,甄老爷向来爱面子,一见这些莺莺燕燕惹得流言蜚语满天飞,不禁怒斥甄琅忻。可他醉后向来是不记事的,另一说那些花娘各个媚眼乱飞,妆容厚重,他哪里还记得三年前与谁有过云水之欢呢!

甄老爷一气之下,便将其连带着孙子一起赶出甄家,并严明:“娃娃亲娘没找到,你们爹俩谁都不用回来了。”

这甄琅忻被赶出家门,抱着奶娃娃在客栈整整琢磨了三天三夜,左思右想,瞻前顾后的将三年前所有的接触的女人思了个遍,最后终是认定这孩子定是贾美人的。于是,便回到了美人相亲被他破坏的那一幕。

“啪、啪、啪!”连着三鞭子狠狠的抽在甄琅忻的后背,美人砸吧着嘴,接过绿稠递上来的花茶无比斯文的抿了一口。

“爹,别打了”甄琅孛跟甄琅罔跪在门口不断的求着情,严氏和秦氏已经是哭成一团被丫头嬷嬷们扶着,几个水灵灵小丫头哭的是梨花带泪,趴着门槛哀求,“老爷,求您别打二爷了,要打就打奴婢吧!”

美人皱起眉头,这些人还真是聒噪,打扰了她看戏的雅兴,要知道失了贞操,被迫害的可是她啊,看看他们一个个的那是什么眼神,怎么好似她是罪魁祸首一般呢!“绿稠,那几个丫头是什么人啊?”

绿稠低身道:“听说是姑爷的贴身丫头,打头的那个大丫头叫蹙眉,后面的小丫头一个叫凝眉,一个叫展眉。”

贴身丫头?想是贴到身上的丫头吧!美人轻哼一声,自己的清白没了,怎么也是要哀泣几声悼念一下的啊,她故意失手将茶杯掉落,掩面抽泣,“爹,娘,哥哥,你们怎么就丢我不管了呢?我我我不要活了”她的声音一起,只见贾老爷欲停下的鞭子又高高举起,狠狠落下,那厮开始还是哀叫连连,如今只是闷哼几声。

这一边戏才刚刚开锣,她可不会轻易让他停下,敢情真当她是忍气吞声的小媳妇吗?正所谓女子报仇十年不晚,别说这顿好抽,等她爹娘接她归家之后,她倒是真真的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从清晨到午时,只要贾老爷的手一停,美人的抽泣声便是适时的想起,可这挨鞭子的扛得住,这抽鞭子的也是扛不住了,贾老爷的手越抬越低,力气也是越来越小,这刚抬起手还未落下,他便是捂住胸口,浑身发颤。贾家人围拥而上,慌乱的将其抬下,自然这家法也算是执行完毕了。美人看着走空的厅堂,撇撇嘴,侧目看向绿稠,“绿稠,你说这贾老爷是不是假装的犯病故意放水啊!”

绿稠的脸一木,“小姐,这都打了快三个时辰了,奴婢光是站着都快站不住了,别说贾老爷还是打着姑爷,他今年好像也五十岁了吧!”

美人撇撇嘴,晃动一下脑袋,“算便宜那厮了。得了,跟我回房收拾行李,一会儿爹来了,咱们就走。对了,别忘去库房把爹给的嫁妆都点好,一样不能落下便宜他们甄家。”

正吩咐着,美人便回到新房,谁知房内已然是挤满了人。那几个丫头无比凄惨的趴在床边哀号着给那甄琅忻上药,那厮还真是享受,趴在床上,让人伺候。丫头们见她进来,多少有些顾忌,“二夫人。”

美人一笑,想自己也是要离去的人,别挡了人家的大好姻缘,只得宽容的挥挥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这语音一落,那三个丫头还真是听了她的话,完完全全的当她是隐形人,这个娇滴滴的一句,“二爷,您受苦了。”那个嗲声嗲气的道,“二爷,心疼死奴婢了。”正好奇还有一个未出声,就听见重重的人呜咽声,美人一回头,眼睛一圆,那未出声的小丫头,竟是抱着那厮的手臂,哭的已是泣不成声。这至于吗?

“绿稠,绿稠”美人轻声喊着收拾着的绿稠,“你说我那三哥哥挨打的时候,咱们府里的丫头也是哭的这般吗?”

绿稠小脸一红,忽的有些执拗的低声道:“大少爷和二少爷自有夫人照顾,丫头们那里敢这般越礼,只有,只有三少爷挨打,丫头们才敢这样。”

美人眼珠一转,再一见绿稠的模样,心下一声冷哼,敢情小哥挨打你恐怕也是这三人中的一人吧!不过,不对劲啊!照说,大哥、二哥丫头们不敢,这三个丫头为何就敢呢!无论怎么说,她这还没走的夫人也算是夫人,虽说她是不情不愿的,而且即将离开,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的威信竟是被全然的无视了。不对,大大的不对。人家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怎说的她都是当了一天的夫人啊,再说还是真真的“被洞房”了的夫人。“喂,我说你们几个先去出去吧!”她清清嗓子说道。

一阵小风吹过,屋内的一切丝毫没有改变,若不是绿稠微张小嘴,她还真是纳闷自己开没开过口。越听那哭兮兮的声音越是恼人,丫的,她还真不是那好脾气的主。“都给老娘滚出去!”

“呃”

“咳咳”三个丫头霍然噤声,满是惊恐的转向她。美人瞄一瞄床上装死的那厮,虽然是皮肉绽开,可都是些皮外伤,至多是受些苦罢了。她小脸一冷,眼皮子一翻,全然一副恶主的样子,“没听见我的话吗?还不滚出去。”

“额,是,是”三人落荒而逃,连回头都没回头。且说仅这一次,她的名声在甄家彻底的和温柔脱钩。孰料,这一声不仅仅使她得了一个泼辣的名声,更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别说是她,恐怕这屋内的红烛就是燃尽了都想不到啊!若是想到,她决绝的不会为了自己的威信,为了撞那一天的钟喊出这一句,她只会说“让我的威信见鬼去吧!”

“美人,爹来了”丫头们前脚跑了出去,就见贾父伴着贾母一脸沉重的踱步进来。美人瞬时欢喜,吩咐着绿稠别落了东西。

“美人,别忙活了。爹爹什么都不带,一会儿就走。”贾父出言。

美人一想,爹爹这是大方惯了,可是说什么都不能便宜了甄家,她转过身,想着跟爹爹说说节俭之风,可是贾母却是满是慈爱的拉她过来,“女儿啊,这后娘不容易啊!你一定要善待孩子,要比待自己的孩子还要仔细,千万别磕着、碰着、跌着、拌着、冷着、热着、饿着、渴着”

美人在自己娘亲无数个“着”字过后,不禁讶异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娘亲的口才也是一绝呢!堪比那茶楼说快说的师傅,人家说上一句还要顿上一顿,她倒是比那更有境界,直接像是蹦豆子似的,不带重样,可是她只是想问:这后娘和孩子与她何干啊?

伍推倒(一)

贾美人语录之五:“推到我者,我必推倒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方显小女子本色。”

美人在自己娘亲无数个“着”字过后,不禁讶异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娘亲的口才也是一绝呢!堪比那茶楼说快书的师傅,人家说上一句还要顿上一顿,她倒是比那更有境界,直接像是蹦豆子似的,不带重样,可是她只是想问:这后娘和孩子与她何干啊?直至娘亲说完,美人才在她喘息之间,插话道:“娘,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贾母一听,看看床上的甄琅忻,微微皱眉,“是啊,我们是该走了,美人啊,你可要好好照顾琅忻,千万别让他的伤口感染哦!”

“额?!”为嘛是她照顾啊?

贾父见她一脸的呆愣直摇头,“咱们女儿哪里照顾过人啊,绿稠你帮着小姐好好照顾姑爷,虽说是皮外伤,可是怎么也得三五七天才能愈合。”

绿稠捧着包裹,同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老爷,夫人,你们不带我和小姐一起回家吗?”

美人连连点头。

贾父眼睛一瞪,“胡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回家之理!”

“泼出去的水?”美人指着自己,不敢置信爹娘竟会这样说自己。

闻言,爹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让她只觉得自己是不是一夜之间变了模样,难不成这上了花轿的人马上就是泼出去的水真的收不回了吗?正当她踌躇之时,只听床上那装死的人嘤咛一声,让她火气“吇”的窜了上来,“你丫给我闭嘴。爹,娘,我怎么就成了泼出去的水呢?若不是小哥给我下药,我能是泼出去的水吗?”

贾母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转眸倒是对那甄琅忻一脸的温柔,徐徐关心道:“琅忻,虽说你大意误会了美人,可是这婚礼已经举行完了,你们也有了夫妻之实,这难免不算是一种缘分。你有错在先,美人向来被我们娇惯,肯定是要发一些小脾气的,你要让着她,还有以后在不可在外面惹这些桃花,不然我和你岳父可是都不饶你的。”

甄琅忻撑手起身,脸上的诚恳那叫美人牙痒,“岳父,岳母,你们放心,小婿一定会好好善待美人,就是经此一事,别说是桃花,就是牡丹花小婿也是不敢沾惹,这一点我是可以保证的。”

美人看着三人说话,只觉自己似是局外人一般插不进嘴,她与绿稠对看,此刻天地间似乎只有自己的丫头能理解自己的心情。殊不知,是对看的太过入神,还是昨儿被累到了,等她朦胧胧的睁眼,入眼的竟是那杀千刀的甄琅忻的大脸。慌乱起身,才知天色已晚,而自己竟是和那厮又是同床,来不及多想,她先是一脚踹出,只听甄琅忻哀号一声,揉着眼睛问道:“美人,你睡醒了?”

“是睡醒了,不过你怎么在我的床上?我爹娘呢?”她呵斥问道。

那厮一脸讨好之状,就差摇着尾巴,让美人极是鄙夷。“美人,你爹娘走了,他们说让你好好在这呆着,我,我会善待你的,真的!”

美人杏目一眯,善待?他们家“善待”便是第一面就搅黄她的相亲宴,接着下药逼她下嫁,再接着还要亲身验她清白。若是在让他“善待”下去那岂不是要出人命。“哼,甄琅忻,你以为你说善待就善待,那也要看老娘愿不愿意让你善待啊!你诬蔑我在前,毁我清白在后,你好意思再说善待吗你?我告诉你,你若是识相便快些写封休书,看在你爹狠狠抽一顿的份上,我也就不跟你斤斤计较,咱们从此之后,两不相干。你若是不识相,就别怪我让你狼心变狠心!”

甄琅忻半个膀子挂在床边,一听美人之言,立刻如临大敌满面紧张,颤颤起身,只差跪倒叩头,“美人,千万不要,你想怎样我都顺着你还不成,要打要骂随便你,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有,我保证再不饮酒,再不与任何女子相交,啊,还有还有我再不再不验你清白”

还验清白?想得倒是美,以为清白到处都是,经过昨夜她还哪里有清白给他验!

美人看着他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憋屈样,几经诧异,莫非这厮对她一见钟情,再见倾情,难以自已,一听她要离去,则肝肠寸断,心若刀割!虽说这感情之事要来谁都挡不住,可这未免也太快了些,想这二十年,除了小时候文蔓藤那小子曾嚷嚷着要娶她当娘子,被她狠揍一顿之后,便没了声息,倒还真是再无第二个跟她表白之人了。虽说这厮,不是什么好鸟,可是也算是人模狗样看得过去,另一点昨儿夜里还真是谁的肋骨都没断。

甄琅忻见美人瞄着他上下打量就是不语,心下越发的急躁,若是爹爹知道他休妻恐怕就不是这顿鞭子可以解决的事情了,想他甄家祖训第一条便是家和,而家和的第一款便是夫妻和,次之父子和、兄弟和,一日迎亲,二日休妻,恐怕他见阎王的速度要比吃砒霜还快!“美人,求你了,若是被我爹知道你要我休你,我的小命恐怕就不保了,我们甄家别看人多,可是顶事的人却是顶少的,我若是死了,马场的生意便无人能接手,到时候可就真是大乱了”

美人的眼神从迷蒙渐渐清明,可是清明之中却透着一丝凌厉,就在甄琅忻还喋喋不休诉苦之时,身子已经在她一脚之下,跌下床去,“你去死吧!”

甄琅忻猛然被踹,豪无防备,背上的鞭伤触及地面,还未来得及抽气,便已是鲜血淋淋,模糊一片,他“呀”的一声,趴在地上,想喊疼都觉得浪费力气,爹爹这回还真是下了死手。

美人探身一看,只见一血淋淋的后背,心下一惊,面上却依旧是气愤不已,眼里似有恼羞成怒之意,一想自己刚刚那些胡思乱想还真真的是自作多情,这厮就是一狼心,活该如此。真是不知爹娘是被那甄老爷的那块猪油蒙了心,竟说自己是泼出去的水,害得她无法归家。此有此理,真真的是岂有此理!如此一想,她硬是狠狠心,掀被继续卧倒,不管甄琅忻趴在地上的死活。

夜半时分,美人酣香正眠,梦里忽见甄琅忻提笔挥下休书一封,且是肝肠寸断哭跪着求她别走,她淡淡一哼,取了休书毫不留情一脚将其踹至甄家马场院内,提着包裹,牵着群马,载着嫁妆,狂笑离去,一派女侠风范,好不得意。身下坐骑跑的飞快,不过眨眼之间,贾家大门已然出现,她潇洒的翻身下马,喜滋滋奔进家门,爹娘抱着大侄子嬉笑着玩闹,大哥伴着大嫂,二哥伴着二嫂,小哥身边众丫头围着,一派□。“爹、娘、哥哥、嫂嫂,我回来了。”她乐的喊道,可是谁知,这一喊竟是风云变色,瞬间喜色全散,三位哥哥怒目而视,嫂嫂一派震惊,直念叨“怎么回来了?”娘亲唉声叹气,抱着侄子哭道:“家门不幸,愧对祖宗。”爹爹不知从哪里接过一盆水,冲她丝毫不留情的泼了过来,“你是泼出去的水,不得回来,不得回来”这盆水威力极大,竟是滔滔不绝连绵不断,大有水满金山之架势,她艰难的把住门框,眼睛泡着一汪泪水,“爹,娘,我不是泼出去的水,女儿不是啊”可那水越满越高,直至淹了她的头顶,叫她不得呼吸

她用力的把住门框,可是却是越发艰难,慌乱之际,正欲回头探望那带来的马群嫁妆,可是放眼望去竟是汪洋一片,哪里还有什么马匹,更别说是嫁妆了,瞬间眨眼,入眼的竟是甄琅忻那厮的大脸,大水退下,一切静止,她不由细看,这厮长的别说还真是人模狗样,至少眯眯眼,塌鼻子,大黑痣这些都没有,剑眉星眸,鼻翼丰厚,虽说是真小人却是一副君子相,怪不得圣人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的正是仔细,那星眸微动一下,她且是心虚一惊,再一闭眼却觉察不对,眨眨眼复而睁开,方觉刚刚竟是噩梦一场。

美人擦擦额上的细汗,扶着心口暗叹,还好是梦,还好是梦。此时,甄琅忻一脸戒备睁着眼睛盯着她,身体似遇见狼狗的小猫竖直了尾巴,随时准备逃跑。

美人心情平静一下,掀开丝被,理理衣衫,很是不屑的看看那厮紧张神色,立起身子翻身下地,再回头还见他直盯着自己,眉头一皱,“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嘛?”

伍推倒(二)

美人心情平静一下,掀开丝被,理理衣衫,很是不屑的看看那厮紧张神色,立起身子翻身下地,再回头还见他直盯着自己,眉头一皱,“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嘛?”

一句话,生生的让甄琅忻被口水狠狠一呛,咳嗽不止,他是想说,见过美人,没见过这么凶的美人。可是有心没胆,还是憋回去,不言语的好。

见他不语,美人皱眉一哼,“胆小鬼。”说完,自己被这三个字歘了一下,咦,这回家不成,也就是说她还真是要和这厮过下去,虽说没什么好感,可是若是日子舒服,谁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另一说,当年自己若是嫁了那石秀才,还不是要忍受其没担当的肩膀不是,不说别的,这甄琅忻与那石秀才比起来还算是要强的许多,最起码床弟之间是没有被压断肋骨的危险。想到这,她清清嗓子。端看着甄琅忻略微苍白的脸,挑眉道:“你真想让我留下?”

甄琅忻眼神一亮,频频点头。

“可是你可知你对我的伤害可有多大?”眉头皱起,“要知道一个女人的贞操,一辈子可就只有一次,而你却”偏低头侧目,她偷瞄着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