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恨她们吗?”

覃悠挑眉,“没有恨不恨的,陈诗做过的那些事,我很快就忘了,只是有些伤心她是那样看我,我也在反省自己是否真的像她说的那般不堪。月珍…不知道怎么说。和他分开,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我们自己的心。若我们完全信任彼此,有一百个林月珍又如何呢?那时候太年轻,只单单沉溺于爱这个字眼,忽略了太多本应该重视的事情。呵呵…大概爱神觉得我们还有待磨炼…”她眯起眼睛,拍拍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每一天都是崭新的!至于旧人…有缘分便再次同行,无缘就说再见。死不了人的!”

“嗯!”田妮跟着点头,转移话题,“我婚礼也近了,你不在也就罢了,既然回来了…伴娘就非你不可了!”

“哈?!我不行。”覃悠连连摆手,开玩笑!她去吃席还好,伴娘什么的,太抽象了。

“不行也得行!虽然很怕你抢我的风光…但是小悠,必须得是你!”田妮这话说到后面早已没有玩笑的色彩,她真心真意希望和她分享这最幸福时刻,她又怎会拒绝。

覃悠点点头,“好吧…”

“还是你最好啊…”田妮豪迈地一挥手,“那你可以开始构思讲话了!”

“什么讲话?!”覃悠疑惑。

“你作为女方代表,要上祝词的啊!”田妮无辜地眨眨眼睛。

外面烈阳正当午,覃悠却觉得丝丝冷气从背后冒起来…这简直是一则冷笑话,且一点也不好笑。

田妮正式婚礼的前夜,覃悠不安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低声背稿子。

朱洁娜调侃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弄得你自己嫁人似的。”

“我自己嫁人兴许还没这么紧张呢!要上台致词的…我自己论文答辩也没这么紧张过!”

朱洁娜笑,“唉…田妮这孩子也结婚了,羡慕哟…”

覃悠装傻,继续叽叽咕咕背稿…啊,这句子怎么这么拗口!

完成任务刚上床躺下,又接到许亦的电话,她迷糊糊接起来,说话都没什么精神。

“这么早就睡了?”

“明天有任务呢,得养精蓄锐!”

“哦…你提过的,你朋友的婚礼。”

“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感觉好久没和你说话了…”许亦迟疑,“明天那个婚礼,我可以去参加吗?”

“啊?!欢迎啊…田妮也不会介意的,人多热闹嘛。”

“…那我明天早上过来接你吧?”

“别!我一大早就得去田妮那边帮忙呢。你到点直接过去就行…”

“那也行…”

无话可再说,覃悠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问题,迟疑问道,“呃…上次和嘉姐吃饭,没想到我们学校以前的大红人陈师兄也在啊…”

“你说彦铭哥啊?他和我姐是高中同学啊…嘿嘿,要不是我姐要出国,说不定他们会在一起哦。”

“呵呵,这样啊…”覃悠翻了个身,“我困,先睡了。”

“…好。”好不容易覃悠主动抛了个话题,他精神正好,想继续说呢。

黑暗里,覃悠亮着眼睛,困意全无,记忆里的一些小片段渐渐清晰。

“你那个时候…有没有喜欢的人?”

“算有吧!”

“…有我漂亮吗?”

“应该比你漂亮,但没有你美。”

她笑,这世界真的太小。闭眼,想再顺顺稿子,却是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

朦胧中一个不屑的声音在说,“覃悠,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

第六 十章·祝你幸福

婚礼是件幸福又麻烦的事儿。

至少覃悠坐在房里,看着田妮被化妆师摆弄过来摆弄过去,脸上不耐烦和神秘微笑交替的时候,是这样想的。

“你鬼笑什么呢?”田妮不满地从镜子里瞪了她一眼,又推推身侧的化妆师,“赶紧把我们的伴娘也拉过来涂涂粉啊…”

可爱的化妆师回头看看覃悠,摆正田妮的脸,“她不用涂粉了…待会简单弄弄就行,我先捯饬好你吧,眼看时间快到了。”

田妮愤慨地拍拍大腿,“白了不起啊?!啊?!老娘也白过的!”

一屋子的人笑起来,覃悠摇摇头,“你家老公看到你这样子,不知道会不会临场后悔哦?”

“他敢后悔?!结婚证可是在我手上!”

覃悠笑,田妮还是那个田妮,她还记得几年前那个昏暗的KTV包厢里,她曾过来挽住她的肩膀,笑着对她说,“覃悠!想不到你真来了!”

那时候田妮有点婴儿肥,现在整个人瘦了一圈,从一个可爱的少女蜕变成明艳动人的小女人。时间竟是过得那么快…她想象田妮抱着孩子的样子,再度失笑,得到田妮的再一个白眼。

选定的吉时就要到,楼下传来喇叭声,一堆女眷跑去阳台上看,果然是接新娘的礼车到了。覃悠凑过去看了一眼,竟似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她见鬼似地拍拍头,走进屋内,准备和女眷们一起好好为难为难新郎。作为女方代表,她可不能轻易让他接走人!

可惜房门刚拉开,她就呆住。

她没有看花眼,站在新郎身后的真的是那个人。

她已有小半月没见他了,现在的他穿着西装站在新郎旁边,比新郎更出挑几分。

身边的女眷叽叽喳喳地问问题,要红包,她却站在那里不明所以和他对了个眼神,又转身进屋,田妮正幸灾乐祸地笑,“喜欢我给你的惊喜吗?”

“喜啥啊!!!”覃悠恨不得扑上去揉捏她刚上好妆的脸,“伴郎怎么成他了?!你别告诉我你家老公和他是什么发小啊!”

“这不是原来那人有事吗?前几天正好碰上他,想着他和你熟,就临时决定让他来帮忙了。”田妮狡辩着,又把覃悠往外推,“赶紧出去出去…你是我方代表,得负责提高问题难度!难道你想这么简简单单地把我嫁出去啊!”

覃悠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再次出门,姑娘们的问题差不多问完了,有了放人的趋势。众人都将目光锁定在她身上,她清清嗓子,忽略掉某道视线,抱着手臂说,“问题问完了?那我们再来考验考验体力吧…”

去教堂的路上,他们被人群推在一辆车的后座里,她身边还有一个女眷,是田妮的表亲。此人对陈彦铭很有兴趣,一路上都探过身子来和他说话,他微笑着一一作答,覃悠闭着眼睛不想理会他们,可那人越靠越近,推挤着她往那边靠。熟悉的体温和味道离得太近,她有些中暑般的晕眩。她不自在地挪挪身子,想离他远点,车子的一个急转却直接把她拐进他怀里。覃悠大窘,刚挣扎着要坐直,又一个急刹过来,在她的额头和前座靠背做亲密接触前,腰间多出一股力量将她揽入她刚拼命想逃脱的怀抱。

“哎呀…覃小姐,今天这路况不太好,可要坐稳了。”旁边的女眷笑得花枝乱颤。眼睛却直往他扶着她腰的手上看。覃悠觉得可笑,快速坐起来,轻声说了谢谢,他一言不发地收回了手。

车子在教堂前停下时,覃悠吐了口气,没留意到他眉头微皱。正式的仪式还有半个小时,覃悠刚下车就看见许亦在一旁对她招手,她走过去,笑说,“我朋友会很开心多一个人为她祝福的。”

许亦笑,看见跟在覃悠身后的人,疑惑地问,“彦铭哥你也是来参加婚礼的?男方是你朋友?”

陈彦铭看看覃悠,点点头,“算朋友,我来做伴郎的。”

“哈?!”许亦指指覃悠,“真巧,小悠做伴娘呢。早知道我拉上姐姐来,我们也可以凑两对伴郎伴娘啊。”

陈彦铭挑眉,“这伴郎不是随便就能当的吧。”

“呵呵…”许亦笑过去,又扭头仔细打量了下覃悠,赞叹道,“小悠,你今天真漂亮,可别抢了新娘的风头啊。”

陈彦铭跟着他的目光,打量她。她今天是很漂亮,穿着合体的吊带白色小礼裙,头发盘了起来,露出整个修长的脖颈和白润的肩膀。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了解自己那样了解她,比如她穿着裙子还是不自在,从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出。她有她的习惯,不轻易更改,但若遇着让她心甘情愿的理由,她也是很好劝服的。

比如她现在为了朋友的婚礼,穿上这类她自己并不是很喜欢的衣服;比如几年前的那个夏日傍晚,她穿着素丽的及膝短裙,在夕阳的余晖中,从那扇玻璃门向他款款而来,脸上带着些羞色和得意。

最初的那些模样依旧清晰,眼前的人却已不复当年模样。

神父宣读誓词时,她浅浅笑着,心里是真正的开心,为她的朋友得到幸福,但…又有些黯然。她曾经也幻想过自己的婚礼,幻想过和他站在神圣的十字架前,虔诚地说“我愿意”。现在的他们虽然也是站在神父前,处境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因为还要赶着去酒店吃宴席,仪式一结束,摄影师就赶紧集结所有宾客拍照纪念。覃悠站在田妮身边,许亦也挤来她身边笑着对田妮说恭喜,田妮意味深长地看了覃悠一眼,用手肘撞了撞她。

覃悠嘴角抽搐,抬眼看见立于新郎身侧的他,眉头微皱,正盯着她看。她一时也无措,他那样的表情,好像她怎么折磨了他似的。心下微沉,对着镜头拉扯出不自然的微笑。这欢乐的氛围,仅仅是他一个眼神,就可以瓦解掉。

拍完照新娘该扔捧花,许多待嫁少女都殷殷期盼着,田妮却直接走到覃悠面前,双手递过小捧花,笑眯眯地说,“小悠!我把这个送给你!希望你能很快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不管你怎么选择,选择哪一个人,我只希望你幸福。”

她这段话虽然说得小声,站在近处的几个人却听得分明。覃悠颇尴尬地看看那些很想得到捧花的女孩子,对田妮摆摆手,“你还是扔一下吧。”

“拿着!”田妮把花塞她手里,“我就是要你赶紧找个人把自己嫁掉!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别虐待自己,在一棵树上…”

覃悠赶紧捏捏她的手,笑嘻嘻地说,“我要我要…你都把自己嫁出去了,我也会以此为目标的!”

“这还差不多。”田妮冲她眨眨眼睛,那意思就是:你不收下,我可以好好爆爆你的心路历程。

覃悠收下花,腹诽自己交友不慎,又下意识地去找寻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依旧锁眉看着她,欲言又止。

这次回酒店她抢先上了一辆全是女眷的车,她理不清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时过境迁,她还想怎么样?她对当时的事情是有怨恨,有疑惑,但四年都这样过来了,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彼此不在身边的日子,弄不弄清楚往事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但,他为什么要那样看着她呢?

覃悠精神恍惚,在办喜酒的大厅里代表女方讲了话,下台时她暗暗吐舌,幸好昨天背得够牢,早晨又顺了遍。主持人经验丰富地调节气氛,陈彦铭坐在她对面,那个女眷还是坐在旁边问这问那,覃悠不时看那边一眼,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一口。

“小悠,你把这当果汁喝呢?”许亦拿开她的酒杯,又给她盛了碗热汤过来,“你酒量本来就不好,喝这么多干什么。”

她端起那碗热汤,埋脸咕噜咕噜喝,眼睛模糊。记忆里也曾有那么一碗热汤的关怀,让她感动过,让她心安过。放下碗时,她眨眨眼睛深呼吸,一见到他她就不正常,四年都好好过来了,这么一顿饭的时间还坚持不过来吗!

她握了握拳,扭头见田妮在那边敬酒,已经喝得面色酡红。

覃悠端起酒杯起身,陈彦铭知道她想干什么,立马停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她淡淡地说,“伴娘不用做这种事吧?”

“不会啊,”她笑得无邪,“伴娘就是要为新人分担的嘛…所以我得去帮她喝几杯。”

陈彦铭皱眉,她的眼眶微红,分明是要喝醉的迹象。他也擦擦手,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我这个伴郎也要尽尽职。”

一桌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臂往那边走去,又埋头聊天吃饭,只有许亦有些复杂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事实证明,他小觑了她的固执。她嚷嚷着要帮田妮敬酒,每桌倒满整整一杯,在他还没来得及抢过杯子时就一饮而尽。他真的很想像以前一样,把她抓起来打一顿!这丫头去国外几年,酒量分明没长进,现在却偏要逞能。

果然,最后田妮虽然脸红透,却还是稳稳站着,这个人已经脚步虚浮了。

他叹叹气,和田妮打了招呼,说先送她回家。

田妮忙着招呼客人,见是他送人,也乐见其成地点了点头。

她是真的醉了,电梯里也不安分,他伸手去按楼层时,没扶稳,她整个身子靠着墙坐下去,闭着眼睛,手还在挥舞,嘴里咕哝道,“再来再来…我替她敬你们…”

他跟着蹲下身去,轻轻摸摸她的脸,好笑又心疼地叹气,“我该拿你怎么办?”

半抱着她经过酒店大厅时,一个人从另一部电梯里冲出来,跑到他面前,伸过手来笑着说,“彦铭哥,我送她回去吧,不用麻烦你了。”

陈彦铭看着许亦,心里想着他陪覃悠渡过的这几年,说不上是感激还是嫉妒,“不用了,我送她就好,你上去吃饭吧。”

“我本就是因为小悠来的,她走我也就走了…彦铭哥你还是伴郎呢,先走不好吧?”许亦轻松地说完,手就要扶过覃悠。

他手上力量不小,陈彦铭虽怕弄疼覃悠,也没有松手。

他已经放手一次,就不会再放第二次。

覃悠迷糊地张开迷糊的眼睛,先往许亦的方向看了看,“你怎么在这里啊?”

“小悠?我送你回家好不好?”许亦笑得温柔,另一只手来揽她的腰,她却摇晃晃地后退两步,摆摆手,“不用不用…田妮的生日,我还得喝酒呢!”

“小悠…”许亦又要走近,覃悠却一直对他摇头摆手。

陈彦铭拉过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她开始也挣扎,眯着眼看清楚是他后,却变安静了。陈彦铭摸摸她的头发,柔声说,“小悠,你喝醉了…先回家好不好?”

“我没醉!我还认得出你呢!”她嘟着嘴巴伸手按按他的眉心。

“那我是谁?”

“你是彦铭啊…”她笑嘻嘻地轻声说。

陈彦铭心上一热,有多久没有听她软软地叫他的名字了?光这一声,就可以将这四年的所有孤单落寞抵消。

“乖…我先带你回家好不好?”

她看着他,似乎在使劲地思考,一会儿就彻底放松身体,软在他怀里,点点头,“那我们回家。”

“好…我们回家。”

他索性横抱起她,往前走。许亦拦住他们,仍然不放弃,“小悠…麻烦彦铭哥不好吧?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覃悠却在他颈窝蹭蹭,闭上了眼睛。

许亦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和谐得诡异的一幕,心里有了很多疑问。

陈彦铭低头看看她,嘴角浮上笑容,绕过许亦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下,轻声说,

“你也许不知道,我也是为她而来的。而且…我已经等了四年。”

第六十一章·一念之间

许多次他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车库,心里是空的。他即将去启动一辆车,一个可以带他去往任何地方的工具,但前方没有他的终点,身边也没有伴侣。

今天车库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寂寞的脚步声,心却是满的。四年后,他终于再一次拥抱住她,虽然是在她喝醉的状态下,他未尝不可把醉酒后的她当作真正的她,这个她对他毫不条件的信任和依赖,这个她习惯性地向他撒娇。

他轻手轻脚把她放上副驾驶,伸手去给她系安全带时她又手舞足蹈地闹,“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他捏住她的手,好笑地轻哄,“不是你说的要回家吗?”

她再度抬眼看他,想起来什么,吃吃笑,“对!回家…”

陈彦铭安顿好她,绕过车子坐上驾驶座,再扭头一看,这丫头已经歪了头闭眼会周公去了。她酒品不错,醉了也不大吵大闹,找到个舒服位置就安心睡觉。他一时竟不想开动车子,只想这么静静地坐在这儿,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小空间,好好地看一看她。

以前他也喜欢这样看她,她发现后总是伸手挡住他的眼睛,笑问有什么好看的。

他回答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都好看!”吧…陈彦铭失笑,他竟然说过这样肉麻的话,在一起时,吃再多的糖都不会腻。他伸手过去扶正她歪歪斜斜的身子,理理她的头发。几年不见,她依旧这么的白,因为喝了酒,脸有些潮红,他用手指轻轻揉揉她微皱的眉心。

退身坐直身子时,他苦笑,他竟然只能偷偷摸摸地看她了?不过,她态度有软化,有机会他需要和她好好谈谈那时的事。深呼吸,他发动车子,缓慢向她家驶去。

在没看到她有了其他的幸福前,他始终坚信,只有他能给她最完美的幸福。

他开得慢,到达她家的小区耗费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和保安打了招呼把车开进她们那栋楼的车库。身边的人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他凑过去捏捏她的鼻子,轻唤,

“小悠…到家了。”

覃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糯着声音说,“这是在哪里呢?”

“在你家楼下啊…”他笑,还真睡昏头了。

她探起身子四处张望了下,意识慢慢回笼,这一早上的事一件件回想起来,她倒吸一口冷气,从前视镜里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头发凌乱,脸颊潮红,双眼湿润,更重要的是!她往车门那边靠靠…她刚才为什么是靠在他怀里的!

陈彦铭看着她表情一路变化,眼眸从最开始可爱的迷惘到冷漠的清明,心也跟着沉下去。刚才软着声音叫他彦铭,抱紧他的脖颈,放心地将全身重要交付给他的覃悠,不过是幻景。

覃悠搓搓脸,去开车门。但陈彦铭早就按下中控锁,她有些恼怒地回头,一字一句地说,

“陈先生!我很感谢你送我回来!现在请你让我上去休息。”

他看着她愤怒的脸,心里竟有些开心,他不喜欢在他面前冷静得过分的她。

“小悠…我们好好谈谈。”

覃悠顿了下,声音低了些,“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我已经忘了!”她打断他的话,咬咬唇,“陈彦铭…我已经忘了,也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我不知道那次你回家是因为你奶奶的事,我很抱歉轻易相信了妈妈的一些话对你有了误会,可…”

“就算全是误会又能如何呢?”她不知道自己在固执些什么,“那时候,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们的心。我们都太不信任彼此,太自以为是,所以那时候分开,我觉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么…现在呢?”他低下声音,盯着她的眼睛,“我很确定,我依旧爱你,我一直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