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正指着一圈桌的人,一个个点过去,说:“哦!你们听好了,童经理现在是单身,你们都有机会!”

别人都不和他疯,吃完了打个招呼,三三两两的走了。

我把汤喝光了才开始吃饭。人走光了,就剩我和他,我说:“照顾你刚出社会,菱角还没磨圆,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下次别还这样没大没小的,怎么说我也是你经理。”

张启正给我拍胸口保证说不会再有下次。

我看他的样子一笑,“下次大聚你一定要把你女朋友带过来,让我看看是谁那么有本事管得住你。”

“我没有女朋友。”

“哦?”我觉得奇怪。像他那样条件,长得又帅气又阳光,怎么会没有女朋友?

“我也想找个人管管我。”张启正托着腮说:“比我小,或者跟我一样大的,都没一个成熟的,自己都管不好还想管我。”他看着我一勺一勺地吃饭,“我要找个比我大的。”

他倒真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小女生娇滴滴的他反而不爱。“女大三,抱金砖。”我对他一笑,“别垂头丧气的,朝这目标好好努力努力,下次聚会就可以带出来了。”

张启正把头转向窗外,“是得努力。”

看样子,是有对象了却不知道如何下手,难怪这么惆怅。我拍拍他肩膀,“好了,吃饱就回去吧。有事业心的男人,会得到更多人的爱。”

“你也这么想的?”

我点头,“大多数女的都这样想吧。”陆子期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吸引我。我自认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喜欢比我更强的强者。

我拿钱埋单的时候,张启正冲过来压着我的钱说他来。

我说:“不要和你的经理争事情。”

张启正却说:“好歹给我一次拍马屁的机会吧。”

看着他的表情,我乐了,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没再和他争单。

一天也没听到任何风声,我的心情好起来,相信罗莎不是小人。在陆子期又打电话下来问我晚饭的安排的时候,我说:“在家吃,不用叫黄姨来,我们自己做。”

下班我们依然是分开走。经过面包房的时候,闻着甜甜的奶油香味,我突然想吃蛋糕,便进去要了个小号的,准备拎回去和陆子期一人一半分了。

出门却和顾卓信碰了个满怀,幸好蛋糕没撞变形。今天总遇见人,却怎么就没碰见陆子期呢?我自己想着便笑了,跟顾卓信打招呼。

“今晚有节目没?”顾卓信笑得圆圆地问我。

“嗯?”

顾卓信看看我的蛋糕,一手拉上我的手腕就走,“一看你的蛋糕就知道你没节目,这么小,我一个人都解决了。今天我谈了个大单,正想找人陪我庆祝庆祝呢。所以。”他去招的士,然后回头对我哈哈一笑,“就你了。”

你不知道自己以前的绰号叫胖顾吗,我两人份的蛋糕当然你一个人能解决了。我头疼,正想什么借口能不把陆子期搬出来又不损他面子地拒绝他,的士就到了。

顾卓信塞我上车,跟司机报的店名,竟然就是陆子期长驻的饭店。

我的头更疼了。恰好这时陆子期打电话过来,我正精神紧张着呢,一下就按断了来电。怕他又打过来,我急忙先发了个“等”字过去。

顾卓信坐在副驾驶座上扭头对我笑,“你怎么也弄了这么长的声音做信息音啊,我刚才还以为谁找你有节目呢。”

我边给陆子期发信息,边跟顾卓信说:“学年轻人玩玩,我现在就改回去,太长了听着烦。”

我跟陆子期说:临时碰到顾卓信,他硬拉着我陪他去庆功,没有办法。

陆子期回过来:在哪?

顾卓信说都到了,还在发,还问我是不是和上次他介绍的那个老板在发展。

我下车,顾着把店名打上去发给陆子期,差点被一踩滑板的小青年给撞了,幸好顾卓信及时拉住我。

进去在靠边的小桌上坐下,顾卓信让我先点。我随便说了两个陆子期平常常点的菜。顾卓信又补了好几个,然后笑嘻嘻地对我说:“果然是经理,不贵不点啊。”

这店我来得多了,但菜谱和帐单是从来不看的。唯一一次埋单的,还因为行事匆忙,只把卡塞过去硬要经理结帐,却没去瞄那单子一眼。我抽了抽嘴角,说:“你来的这家店,本来就贵。”

“哈哈。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今天你别和我客气,想吃什么点什么。今天的这生意要是成了,年中考核我或许就可以升职了,不用等到年尾。”顾卓信很兴奋,有点手舞足蹈的样子。我看他像是游戏里加满了血的斗志昂扬的战士。

手机又响了。我掏出来一看,是陆子期的信息,只有七个字:那我也没办法了。我有点看不懂了,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回给我这一句,难道是又生气了?我在外面,总不可能一条信息一条信息地发,只能让他先自行冷却了。我把手机放回包里,一抬头,发现顾卓信正托腮看我,两只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嘴边含着神秘的笑意。

“快说,是我上次介绍给你的,还是你自己认识的?”顾卓信朝我包包努努嘴,笑道。

“同事。”我的尾音拉得长长的,带着笑,“就是问什么时候大聚。以前和我们一起的都走得没剩几个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很能闹。”

“得了你。”顾卓信招呼我喝茶,“说得自己像历尽沧桑,过尽千帆的人一样。”

“她就是那样。”

这声音很熟悉。我转头,惊悚地发现陆子期竟然站在我身后。

“哟,陆董!我是你们陆氏以前的销售主管,陆董可能记不得我。”顾卓信给陆子期拉了旁边的椅子,“既然这么巧,陆董要是不介意我们的粗茶淡饭的话就一块吧。”

“谢谢。”陆子期坐下来,脸转向我,继续说:“明明不老,非要装老。”

顾卓信给陆子期倒茶,对我说:“悠悠你有福气啊,你看你老板多了解员工,哈哈,哈哈哈哈。”

我趁顾卓信低头喝茶的时候,横了陆子期一眼。他却很自然地挑高眉头回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挑衅的意味太强,可我却只得一压再压不能发作。

陆氏和KG是竞争对手,我们立场不同,按理说业务上应该三缄其口才对,可陆子期和顾卓信却聊得起劲。

后来又说到去年东北的假药事件。顾卓信说:“我听说悠悠当初处理的手段很强硬,一下砍了不少经销商,又再重新签新的。”

“嗯。”陆子期晃着杯子,摇出一圈圈热气,“那次的动作挺大的。”

“那么短的时间里重签,我挺佩服她的。”顾卓信见菜上了,便招呼我们吃菜,又说:“哎呀,我都忘了问陆董要不要加菜呢。”

“不用,这两道我最爱吃了。”陆子期淡淡含笑,并没有看我。“但我其实不大赞同她当时的做法。”

“那两道菜悠悠点的。”顾卓信给我们各夹了一筷子菜后就开动,看样子像是从中午就开始饿着的。果然扒了两口,说:“我上午开始谈到晚上下班,饿死我了。”他吃了几口又接着说:“那样做太激进了,我也不是很认同。”

死胖顾,见风使舵!我在心里骂他,嘴上却挂上笑,问他:“那你认为该如何做?听前辈指点。”

“经销商不用撤的,能多签那是更好,这些关系网正所谓多多益善。出个风波,胆子小的不敢进货,那很正常。风波过了,他们看见陆氏的好销,又会跟进来了。你的铁碗政策,用在别的管理上或许会有不错的效果,但用在销售管理上,我觉得不妥。”顾卓信吃了些东西,来力气了,分析得头头是道。

听着顾卓信这么一分析,我觉得句句在理。管理上我是欠缺了,只知道做业务要冲。

“我也这么认为。”陆子期转头看向我,微微一笑,“悠悠她就是急性子。”

当时从东北回来,和陆子期说起这事,我还很是有理地分析了我所想所做,并说那是正确的。他只对我说:你考虑妥当就行了。他当时明明不赞同我的观点,却没有点出来,现在别人提起了,他才轻轻带过。

陆子期那话说得太温柔,含有太高的暧昧成分。我不再看他,只低头吃菜,在桌子底下踢了陆子期一脚,他却从桌子下伸过手来搭在我大腿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然后我听到顾卓信高高地“唔”了一声和他故意放大的吃菜的声音,以及陆子期低低的轻笑,我把头趴得更低了。

之后陆子期和顾卓信大谈市场、政策以及管理,我偶尔插一句销售的,感觉好象陪衬品。

吃完饭埋单,我熟悉的大堂经理走过来,对陆子期和我都点了点头,然后说这桌子陆先生已经签单了。顾卓信连说怎么好意思,下次一定要我来请芸芸。而陆子期只是淡笑。

走出去的时候,陆子期伸手过来牵我,我走上前两步躲开了。陆子期也没介意,跟上来说要送我们回去。

顾卓信看看我和陆子期,撮着他最近又稍稍长出来的肚腩笑笑说:“我打车,陆董送悠悠吧。”

陆子期并不坚持,我怀疑他那句直接就是场面话。

我们都笑着挥手道别。

我跟着陆子期去停车场。一路上他也

29、廿九章...

不牵我了,走在我前头,脚步轻快,当中还转过两个圈,十分高兴。坐到车上,他想了想,然后偏头看我,带着狡黠的笑。

我蹙眉瞪他一眼,“干什么啊?”

“悠悠,我觉得你又可爱了。”陆子期发动车子开出去,“你以为你不让我牵手,胖顾就猜不出来?”

30

30、三十章...

又到月初,罗莎在电脑前奋力给我整理报表。我转身拉开窗帘,外面阳光充沛,车水马龙,世界忙碌又充满生气。我决定不窝着了,下午就出去看看市场。罗莎现在正忙,拿杯子出去接水的时候我问她要不要,我顺便给她也接了。她压着杯子直摇头说不用不用。

我把杯子放在罗莎桌子上,笑笑,“报表整理好了放到我桌子上。我先去洗手间,一会回来再接水。”

罗莎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屏,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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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听说了不?”

“有什么新闻,别神神秘秘的,快说。”

洗手间和茶水间,永远是公司里最多小道消息的地方。我刚准备出去,一时又起了心性决定再呆一会听听八卦。

“就是那个销售部经理,童悠悠啦。”

“她怎么了?”

“听说她勾搭上老板了。”

“谁?不会是陆董吧?”

“就是陆董呀!”

“看不出来啊…”

果然还是传开了,罗莎我真看错了你。

“哎哟,你想想啊,就她那样,不靠点手段怎么能坐得上经理的位置啊。”

“也是哦,她是高中毕业?”

“不就是,在陆氏,打杂的小妹都是本科生,你说她怎么爬上去的。”

“嗯,她的管理手法真的很烂,一点也不配经理这个头衔。东北假药那趟,我听郭毅说,旧的经销商被她砍了大半,后来又逼着他去签新的。”

“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就连我是做财务的人也知道这些只有越签越多的道理,哪有还往外赶的。接着又是上个月,政策朝令夕改,先是说往月的百分之一百三十份额,后来又匆匆改回百分百,累死我们做财务的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天到晚改指标。”

“不过以她那姿色,能爬到陆董的床上去,也算是件本事啊。”

“你别看她在公司穿得中规中矩,还挺职业的模样,其实下班之后,叫个百变女郎都不为过。”

“是啊?”那人笑起来,带着轻蔑的讥讽。

另外那人也跟着笑起来,“噗!不过她最爱的还是装嫩,谁叫她都是二十八的老女人了。”

“或许就是她床上够骚,才爬得上陆董的床的。”

“是啊,是啊。”

传成这样,我实在没办法再听下去。正要开门,听到有人进来,咳了一声,刚才还在谈得唾沫星子乱飞的两人低低地叫了声经理就匆匆拉门出去了。

我出去的时候,洗手间里只有我一个。我用水泼在脸上,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朝自己所定下的目标走,走得这么艰苦,我都没有放弃。为陆氏做了十年,开拓了这么多个外区市场,终于才爬到了经理的位置。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接连就是零定单,假药,重要线路的主管半身不遂,然后又和陆子期的海外线比销量。我知道我只有高中的学历,我知道我没学过营销没学过管理,但我在很认真地学习成长,在尽力地处理好。可是没有人看得见。

如果我和陆子期走在一起,不论开篇、过程是怎样,结论永远只有一个,就是我靠用非正常手段,坐上了陆氏制药的销售经理的位置。

回去经过罗莎的位置,她已经帮我接好了水。我说声谢谢接过,打开办公室的门就直接把水倒在花瓶里。我不知道罗莎看不看得见,我只知道我不需要看她的脸色!

“嘭”地关上门,我拨了个电话上去给陆子期,说下午请假。

陆子期问我原因。

我深呼吸了几口,说想奶奶了,去看看,然后不等他同意便挂了电话。

到了墓园,陆子期已经等在门口,手里捧着和我一样的花。非上班的高峰期,有车总能快人一步。我抿了抿唇,终究扯不出笑来,和他一起走进去。陆子期把我的花拿过去,拆了包装,与他的捆成一束。他抬了抬臂弯,示意我挽上他。我看他一眼,低垂下眼帘,跨大两步走到他的前头。

当初和奶奶说的,我和他是怎样一种关系,而现在我又是和他怎样一种关系,我只觉得乱糟糟的。

到了奶奶墓前,我立在风中没有说话。

陆子期上来弯腰把花放好,然后站到我旁边,开始像我以前那样给奶奶报告。今日我做了些什么,昨日我吃了些什么,大前日有没说梦话之类。都是零碎的镜头,和我以往的模式一模一样,我真要怀疑是不是以前每次他都躲在哪里偷听的。

“奶奶,悠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急了些。你放心,我会照顾她的。”陆子期转过来,“是你说想奶奶,急急的就请假过来,现在到了又一句话不说,那跟奶奶说再见吧。”

我瞪着陆子期好久,终于扑通一下跪下,给奶奶叩了三个头,然后匆匆走出墓园。自此至终,我没说过一句话。

陆子期追上来拉着我,把我带上车。今天他没有开宝马,是最早我看见那台捷豹,敞蓬的。他没有开车,而是微转身看着我,问:“悠悠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我抓着挡风玻璃站起来,“啊——”地大喊了一声。

陆子期吓了一跳,连忙把我拉下来,又按了键把车蓬开起来,车窗关得严紧。他抓着我的手腕让我面向他,“悠悠,你怎么了?”

“你喜欢我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庆幸陆子期是聪明人,我说一句,他便懂我话里的下一句。我把奶奶气走的话,我实在不想再说第二遍,在奶奶的墓外。

陆子期蹙着眉深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当时那么冲动,会那样说话。我是准备把你带出病房的,结果你却大声地喊出来,还说得那么不堪。”

我朝他吼,几乎是疯狂地,“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追我?你喜欢我,为什么要和我从一夜情开始?”

“悠悠…”陆子期一手抓住我两只手腕,一手去开车。他是怕我声音太响了吧。我觉得眼角湿润,泄气地靠在椅背上看两旁不断后退的树木房屋。

陆子期把车开到海边,因为还在四月初,这里并没有几个人。他没有下车,转过来用指腹抹了一下我眼角。“你说我没有追你。你想想,你第一次到我那,是不是我亲手给你煎的牛排?你搬去我那,两次收拾东西,是不是我亲手提下来的?你住到我那,除了我出差的时间,至少有一半的饭是我做的吧?你不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不让黄姨和小陈做?”

我呐呐不能言。我想过的,当时全部都想过,只是全当自己花痴又忽略过去了。

陆子期见我平静下来,把我手腕松开了,他自己靠到椅背上。“都说追女孩子最俗的招最管用。我送了半年有多的花了,你竟然也没有一点感觉。”

“公司里每天早上的一束花,天天不同品种,都是…你送的?”

陆子期转过脸来对我一笑,轻轻地曲指刮了刮我脸上的泪痕,“要不你以为谁送的?还是你以为是范伟从香港给你快递过来的?”

欣喜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心中的愤怒。我低了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问:“那你为何要选择一夜情来开始,而不循规蹈矩的来?”

陆子期轻轻地地笑了。我悄悄转头看他。他笑得越发欢快。他这么一笑,我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我转回头又盯在自己的手指上。冷不防却被他抱了过去。

“还记得那天是谁主动?谁拉我的衬衣扯我的皮带?”

陆子期含笑的声音穿过头发传来,吹得我后脑上麻麻的。初夜的血汗过程我已经记不得了,脑子里只存有第二天早上隔着裂纹玻璃他围着浴巾走出来的样子,身子立刻颤了颤起了丝反应。

陆子期太熟悉我的身体了,他分明是感觉到我异样,所以在他收紧手臂的时候,我又听到了他“嗯哼…”地一声藏了他的笑。他没有亲我的耳垂刺激我进一步的反应,只亲了亲我的头发,包着我的手说:“我知道你当时是想奶奶挺过去,才故意那样说,只是没想到话太重了。别想太多,人都走了,你枉自责也没有太大的意义。我想奶奶她还是希望你过得好一点的,对自己好一点。”

我扭转身,扶着陆子期的额头给了他大大的一个吻。我没有说话,太文艺的调子我说不来。

陆子期望着我许久,终于说:“悠悠,我们公开关系好不?”

我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眼珠子里有两个小小的我。

陆子期微抬起下巴,在我鼻尖上亲了一口,“好不好?”

我又想起了上午在洗手间听到别人对我我议论。我何得何能,如果不是硬拉着陆子期上床滚了床单,又怎么会…他是我仰望的人,我配不上他…

我脸埋进陆子期的脖子间,用力地磨着蹭着。

“悠悠。”陆子期拍拍我的后背,带着软软的笑喊我名字,那么温柔那么好听。

我亲陆子期的脖子,学他那样用力地吮吸。我把手潜进他的衣服里抚摩他的胸膛,被他抓住。我抬头看他,平静地说:“我想做-爱。”

31

31、番外一...

童悠悠在陆氏十年了,终于坐上了经理的位子。谁说销售不是人做的,她不就是做出来了,还人模人样的。

前两天她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奶奶,在这世上和她最亲的,也是唯一能亲的亲人,就是奶奶了,她父母在她小的时候就闹了离婚,然后一去不返,了无音训了。奶奶也很高兴,只是笑过之后提醒她,她二十八了,别老是只顾着在工作上冲,婚姻大事却一点没着落。犹如当头一盆冷水。

她知道自己二十八了,还是周岁。她从来不算虚岁,否则还要飘高一年。她也知道自己没有男朋友,但她实在是没时间去谈这些虚无的东西。钱不是万能,这是老话了;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这她早有体会。她不是不想谈朋友不想结婚,虽然小小年纪就看见大人闹离婚,不能说没有阴影,但拼了这么多年,她也会累,也会想有个人疼自己。只是她给自己定的目标,是自己经济独立了,才去谈婚论嫁的。至于这个经济独立的标准,就是能自己开个小公司当个小老板,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她不能把这个告诉奶奶,要不肯定要遭训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