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轻咳一声:“别站着了,过来这边坐!”

“是啊,好孩子,来家里可别拘着!都是一家人,咱们千万别客气!”元妈妈对儿媳妇是越看越满意,姑娘家盘靓条顺,身子健康,一看就是好生养的,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坐下,“晚饭还有一会儿,坐车累了吧,吃点水果休息会儿!”

对面坐的一对年轻夫妻,男人相貌硬朗,和元帅长得很像,应该就是他的大哥大嫂。

元将笑着伸出手:“弟妹大名,如雷贯耳!这回可让我们见到本人了!”

聂唯安满头雾水,不由询问地看向身边的元帅。

元帅眉头一动,咳了声,强自淡定地问:“渴吗?想喝什么?”

不对!

聂唯安缓缓眯起了眼…

很不对啊!小样儿的肯定有事瞒着她!

元家虽然开国功勋之家,名门之后,可也许因为大多都是部队出身,所以并没有豪门大家的繁琐规矩,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围着桌子吃饭,几个老少爷们儿也很随意,气氛浓烈,热闹不已。

饭后,许久不曾回家的元帅和大哥元将一起,进了老爷子的书房,聆听元老将军的训话,元妈妈就带着聂唯安参观大院。

路上遇到不少出门散步的熟人,元妈妈胳膊弯里挎着儿媳,笑容难掩自得,喜气洋洋的,逢人就炫耀一番。

转了一圈回去,元帅他们还在书房,元妈妈拍了拍聂唯安的手背说:“老爷子年纪大了话多,不用管他们,咱先去歇息!来,我带你去老二的房间!”

聂唯安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俩人还没领证,第一次见公婆就没脸没臊地睡到一起,太不矜持了吧…可她和元帅之间又早有了夫妻之实,就差一张证没扯了,这会儿装模作样的,想想也有点没脸…

元妈妈恍若未觉,拉着她来到元帅的房间,推开门道:“老二常年不沾家,不过房间一直都有人打扫,听说你们来,我早早就晒了床新被褥,放心睡吧!”

“真是太麻烦您了…”这么一说,聂唯安实在不好推辞什么,只得厚着脸皮进了屋。

元帅的房间有一整面墙的书柜,摆满了各种书籍,最上面两层架子上是各种型号的匕首,透过玻璃泛出森森冷光。

另一面正对着床头的,居然是投影大屏幕。

聂唯安看到床头柜上有遥控器,随手按开来,白色幕布上跳出的影像,差点吓了她一跳。

那是由许多照片做出的短视频,一帧帧全是她。

有从小学中学的毕业照翻拍出来的模糊影像,有各个阶段的黑白证件照,有穿着军装还是齐耳短发的女新兵,也有一身白大褂面容冷峻的女医生。

聂唯安不由愣住了,怔怔地看着画面上呈幻灯片播放的画面,终于明白了元家人的奇怪态度是从何而来。

那些照片,有的太过久远,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却被人这样小心妥善地收藏着。

聂唯安心里一热,整颗心如同泡在蜜水温泉中,酥酥软软,缠绵至极…

元帅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墙上的画面,顿时老脸一窘,大踏步上前夺过遥控器,啪一声关了投影。

聂唯安一挑眉毛:“哼哼,还不快招!你到底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元帅抹了把脸,秘密被人发现,索性破罐子破摔,厚着脸皮淡淡地道:“你小姑的葬礼,我跟着陈大队长参加了…那时我不过刚进特战旅,无官无职的大头兵一个,你当然注意不到我…”

拜托那时候她伤心欲绝,就算天王老子驾临她也没心思去关注好吧!

聂唯安对他的哀怨语调非常鄙夷,皱着眉头问:“那时候我整个人状态非常差,你这眼光该有多奇葩才能看上我?”

元帅瞅了她一眼,继续道:“第二次见你是在L市…我去看望受伤的战友,正好见到你一脚将名持刀行凶的少年踹飞,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么厉害的女人必须得是我媳妇啊!这年头有些真功夫的姑娘不多见了,你知道我的工作多么危险,家人很可能会受到歹徒的报复威胁…没有颗彪悍的心,我还真不敢娶回家…”

“所以你只是看中我的身手?”聂唯安脸色顿时难看不已,“你是觉得我不会拖累你成为你军事生涯的绊脚石,才想着和我好?你其实根本就是在完成‘结婚’这个任务!”

“你想什么呢!”元帅皱了皱眉,无奈地道,“厉害的女人不多,可部队里这么多优秀女兵,我要真如你所说,干嘛费那么大劲儿把你弄进特战旅…”

聂唯安眼神一闪,警觉地道:“什么?我进华南利刃是你背后推波助澜?不是我爸撺掇陈队搞的鬼?”

元帅眼中闪过一丝狼狈,微微懊恼地别过头:“咳…天色不早了,洗洗睡吧!”

聂唯安冷哼:“好啊!原来你一早就有预谋的!还害得我误会我爸那么久…我可真傻!身边蹲了个那么大的贼都没发现,还不知道我跳了你多少个陷阱呢!都说人面黑心肠厚道,我看你奸诈死了,脸黑心也黑!”

聂唯安愤愤地骂了半天,其实心里有种让人腻死的甜蜜,满溢的幸福快要让她溺毙,像广袤荒漠开出大片绚丽的花,像蔽日乌云破出的一缕光…是生命中莫大的惊喜。

聂唯安忍不住又打开投影看了一遍,暂停了幻灯片,画面定格在绿军装的年轻照片上,那时还是齐耳短发,英姿勃发,朝气热血,年轻任性…

而如今,她经历世事雕琢,早已经磨去锋芒。

“这些照片都是你收集的?你可真不嫌费事,连八百年前的证件照都弄来,还天天挂墙上循环播放?”

聂唯安抬眼扫了一圈,忽然顿住了,警惕地瞪着他:“你不会躺床上对着我的照片每晚撸一发吧?”

元帅:“…”

聂唯安鄙视地看着他:“*丝一生撸!自己玩蛋儿去吧!”

媳妇儿娶上手,元帅当然不用再自己玩蛋儿…婚后虽然短暂的分隔两地,战斗力强大的男人还是很快让聂唯安怀了孕。

老婆孩子热炕头…

元帅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要说有什么遗憾,这个包含了他们期待的爱情结晶降生的时候,他还在前线,没能及时赶回来,让他一生每每想起,都会懊丧不已。

好在一切顺利,聂唯安生了个健康的宝宝。

聂唯平眼红得不行,为什么他怎么努力生出来的都是小子,他那男人婆的妹妹头一胎就生了个女儿呢!

要不是他多年学医,知道生男生女由男方决定,非得怀疑自己老婆肚子不争气不可…

聂唯安早就想好了名字,抱着小婴儿喜滋滋地问:“咱闺女叫‘元满’怎么样?好听,寓意又好!”

本以为喜当爹的男人会百依百顺,没想到元帅一听当即反对。

聂唯安不高兴了:“那你能起个什么好名字?”

元帅爱怜地摸着女儿娇嫩的小脸,哼了声道:“我的宝贝,怎么能和电视剧里的某*丝男生的娃同名?”

聂唯安无语地瞪着他,半晌才鄙视道:“我看你不是嫌弃人家*丝的女儿,你是怕被人当成*丝!”

元帅对她的吐槽不以为然,想了想道:“宝宝的生日正好是元宵节,不如就叫元宵好了!团团圆圆,甜甜蜜蜜,寓意也很好!”

聂唯安眼神一亮,亲了亲宝宝道:“那行!小名也有了,就叫小汤圆!”

小汤圆吮着老爸的手指,口水滴滴答答流了满手,一派天真可爱…

元帅整颗心都被女儿萌化了,心里琢磨着一颗汤圆多孤单,怎么着也得凑够一碗才叫团圆…

作者有话要说:苦逼考试中…最近忙翻了,四处面试笔试,一边还要应付当前的苦逼工作,番外拖了太久,真心对不起大家!

然后下周去考执业医师的技能操作,考完回来把剩下的番外都贴出来~

第72章 娘娘吉祥

番外——娘娘吉祥

宋庭玉上头有三个堂姐,宋家是土生土长的老B城人,具有典型的B城人特点,一家老小凑在同一个大院儿里,讲究四世同堂的兴旺热闹。

所以宋庭玉从小就是在姐妹堆里长大,虽然没染上一身脂粉气,却也长成了贾宝玉的娇气少爷范儿。作为宋家最小的男孩,宋庭玉是被众星捧月着娇养出来的,三个堂姐最小的也比他大四岁,那时候宋妈妈工作太忙,宋庭玉是由堂姐们拉扯长大的。

小时候宋庭玉不懂事,长得又玉雪可爱,人人都爱逗他玩,伯母婶婶们经常拿他当丫头打扮,连堂姐们也都慷慨大方的把珍藏的漂亮饰品戴在弟弟头上。闪亮亮的蝴蝶结,可爱小皇冠…让宋庭玉每每回想起童年,都有种bling bling被闪瞎眼的蛋疼感觉。

二堂姐嘴巴最毒,不屑地瞄了眼他的腰下,掐了他水嫩嫩的脸蛋一把,嗤笑道:“你有蛋让你疼么?”

宋庭玉捂着脸默默泪流。

等到他长大到懂得性别之分男女大防的时候,宋庭玉已经习惯了翘起尾指捏着汤匙小口抿汤,习惯了细声细气地说话…

小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大了要面子,宋庭玉自然忍受不了周围小伙伴们的嘲讽,可越是羞愤难堪,他就越是不敢大声硬气地开口,久而久之,少年性格愈加内向,大庭广众之下说话常常红着脸。

就像胖子常常幻想自己瘦成一道闪电时会如何惊艳,宋庭玉这朵含羞带怯的娘娘腔最爱做的梦,就是自己有朝一日长成只威风凛凛的大闸蟹,张牙舞爪着一对大钳子,横行四方,将欺负自己的人通通钳住丢进大海…

可事实上,也只能想想而已…

宋庭玉大学进了医学院,家人觉得他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实在不是干大外的料儿,便苦口婆心劝他学个轻松简单的专业,妇幼保健,预防检验…哪个都适合女孩…不,适合小宋少年。

宋庭玉头一次和全家犯了犟,泪眼汪汪地控诉自己从小到大受的委屈,最终在家人的心疼妥协下,将所有志愿都填了临床,毅然决然地拿起了手术刀。

白衣飘飘的医生,冷静睿智的双眼沉着无比,修长有力的指间灵活转动着手术刀,仿佛掌控着天下命运,救死扶伤,受人尊崇…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忍…

大一动物实验对象是一笼子活蹦乱跳的小白鼠,宋庭玉吓得花容失色,根本不敢上手,恶作剧的同学冲他扔了只已经被颈部脱臼处死过的老鼠,宋庭玉嚎得…差点引起隔壁解剖实验楼集体诈尸。

大二系统解剖学,上课时每人一副手套去实验室摸尸体,一条条胳膊腿的堆在推车里,每个学生都要摸熟练,务必达到给你块肌肉,你就得知道它是附着在那块骨头上,从哪里起到哪里止,有多少神经血管穿行其中…

宋庭玉不巧打开的第一个推车就是新生儿头颅,和泡得发白的小婴儿面对面三秒后,双眼一翻,直挺挺晕了过去…

没有同学愿意和他一组实验,谁都不愿在戳针的时候对方手一抖害得自己多疼几回,更不愿意一场实验没开始,就要忙着给小伙伴抢救…

宋庭玉是整个医学院百年不出的旷世奇葩,再没有比他更胆小的学生了,可同样的,也再找不出一个比他更加百折不挠的人了。

谁也想不到这个最不被看好的学生,最后会取得如此的成绩。就连宋家,也没想到“娇滴滴”的小儿子真能吃得苦中苦,不仅提前完成了本硕连读,在国际权威杂志发表过几篇论文,甚至有关提高心肺移植成功率的那篇文章,还得了奖,就连聂唯安都赞不绝口。

宋庭玉大出所有人的意料,没有在医学院待几天就受不了哭着回家,却也没有如他预期那样成为指点江山,冷静睿智,气场强大的外科圣手。

宋庭玉很不甘心,犹豫再三后婉拒了学校教授的邀请,没有继续读博深造,而是报名参了军,成为了一名医疗志愿兵。

部队是一个让人热血沸腾的地方,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洒满了年轻的汗水和血泪,这是一个让强者更强的地方,推崇力量,仰慕强者,容不下一丝一毫的软弱和怯懦。

宋庭玉体内属于男儿的热血被一点点沸腾,他隐隐有一种预感,这里将会是他人生转折的地点。

事实证明,宋庭玉的预感没有错。却没想到这个转折弯得有点过,到后面简直如同脱了肛的草泥马,咆哮着往“弯”路上一去不复返…

宋庭玉的男儿血液还没燃出熊熊火焰,就被残酷的现实浇了个透心凉!

军队这种充斥着旺盛雄性荷尔蒙的地方,娘们唧唧的小宋医生自然格外扎眼,第一天就受到了所有人的围观嘲笑,吃饭的时候还被几个刺儿头兵狠狠捉弄了一番。

宋庭玉在哄然大笑中捂着裆嘤嘤嘤地躲回自己宿舍,从小到大这种嘲笑经历过太多,却从没有哪一次让他如此生不如死的难堪。

以邵正为首的特种兵们众目睽睽之下按倒了白嫩嫩的小宋医生,狞笑着扒了他的裤子“检查”,看他到底是不是“带了种”…

这样的羞辱无人能忍,可宋庭玉在邵正面前简直连小白兔都不如,除了吓得嘤嘤哭泣,一点反抗都没有。

人生地不熟,初来乍到的小青年两眼一抹黑,即便想向上级告状,举着状纸都找不到衙门…

宋庭玉被欺负狠了,差一点就要当个逃兵,幸亏这时候从天而降一女神,利落地收拾了邵正那个讨厌鬼,揍得他鼻血长流,将小宋医生从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

宋庭玉恨不能跪舔女神的脚,暗暗决心一定要抱牢聂唯安的大腿,以求将来有天也能狐假虎威,左脚踩着邵正,右脚踏着周翔,胸前挂着森然冰冷的狙击,从此走上威武雄壮的铁血真汉子道路,想想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

事实证明,宋庭玉实在是图样图森破!

女神的大腿不是常人抱得住的,更何况女神身边还盘踞着一头护食的忠犬,虎视眈眈地瞪着所有觊觎女神的敌人…

聂唯安的凶残丝毫不逊于邵正他们,别说感受她母性的温柔体贴,宋庭玉短短几天□□练得简直生不如死!

刚出狼窝,又入虎口,苦逼的人生苦逼得没有尽头。

山地长跑,即便穿了厚底军靴,娇嫩的脚底板依然磨出了大血泡,本以为可以借此博取同情休息两天,谁知道聂唯安看也不看丢给他一瓶碘伏,让他自己拿针挑破,然后很快结痂,形成一层厚厚的茧,之后再跑就不会磨了…

沉重的军用背囊将肩膀磨掉了一大块皮肉,鲜血干了粘住衣服,撕下来的时候疼得宋庭玉哭爹喊娘,可疼着疼着,竟然也就习惯了。

然后有一天洗澡,路过穿衣镜的时候忽然发现,他的脖子和手臂也晒出了明显的分界线,曲起胳膊竟然也能看到鼓鼓的肱二头肌了!

虽然不能和那些长久特训出的大兵们相比,但比起以前白斩鸡似的小身板,的确爷们儿了不少!

宋庭玉觉得自己真心没有白来,短短几个月就有了那么大的变化。

那时候宋庭玉还只当自己是来历练来玩的,还不曾真正感受到军旅生活的残酷和危险。

直到演习出事,马振虎失去了一条腿,牺牲了自己的军人梦想…

宋庭玉作为一名医生,见多了世事无常、意外生死,可那一刻,却无法避免地难过了很久。

也是因为想不明白这种牺牲的意义所在,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去努力融入,跟着部队出外任务。

军训的日子很轻松,这恐怕是华南利刃特勤小队执行过的最简单的任务了。宋庭玉白天和医疗同行们有说不完的话题,在山沟里憋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遇到一些“外面”的人,又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自然让他兴奋不已。

当然,如果晚上回到临时宿舍不用面对邵正那张堪比阎王的可怕黑脸,就更加美好了。

邵正是什么人,军人家庭棍棒底下长出来的孩子,打他出生起就是叛逆期,都快二十了,中二病还没治好,要不是家里实在管不了他,也不会舍得将他丢给部队□□。

邵正最瞧不上眼的,就是宋庭玉这种娘娘腔,没囊性的玩意儿,简直丢尽了男人的脸面,拖累了整个西南军区的风纪。

可要动手,邵正还真觉得没意思,对付宋庭玉这种小弱鸡,一根指头就能碾死他,实在没啥成就感,可就这么放过他,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邵正任性妄为惯了,心里不痛快,自然不会让对方好过。

山村里住的地方能有多好?两张小折叠床,还不到一米宽,大男人躺上去委实憋屈,邵正毫不客气地将两床并到一起,大咧咧躺在中间,洋洋得意地睨着宋庭玉。

宋庭玉敢怒不敢言,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我睡哪里…”

这屋里连把椅子都没有,山里夜晚很冷,不可能睡在地上。

邵正鼻孔朝天哼了一声,眼瞅着人快被自己欺负哭了,才大发慈悲地拍了拍床沿:“这不给你留了空么!”

宋庭玉看着那一溜边的位置,真想冲出去跪求大帅换房间…

洗完澡换了睡衣,宋庭玉满身飘香地出来,邵正揪着人使劲儿嗅了嗅,一脸嫌恶地将他丢到床上,鄙视地哼道:“一股子骚气,跟个娘儿们似的!”

宋庭玉被硬板床咯得龇牙咧嘴,心里腹诽,就你一身臭汗,熏得蚊虫都不敢靠近,难道就是爷儿们了?

懂不懂卫生啊!

邵正可没那么讲究,冲了个澡,胡乱擦了擦身上,发现没拿干净衣服,就大咧咧光着跑了出来,湿哒哒的往床上一躺,将宋庭玉差点挤下床。

宋庭玉立马非礼勿视地捂着眼,惊怒地低呼:“你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邵正皱了皱眉:“我都没嫌弃你跟个娘们儿似的偷窥我,你就别占了便宜还卖乖!老子累了一天,现在要睡觉了,看不惯就给我滚!别妨碍老子睡觉!”

宋庭玉满脸通红,犹豫半晌,努力往床边挤了挤,半个身子悬空着,战战兢兢地裹着小毛毯闭上了眼。

“切——”邵正不屑地嗤了声,四肢舒展,腾腾冒着热气的身体,充满了雄性生物的攻击性和危险力,让宋庭玉整晚噩梦连连。

也许是难得没有夜半惊魂的紧急集合哨,也许是身边挨着自己的人散发着姑娘一般奶味儿十足的甜香…一夜好梦,邵正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抱住旁边香喷喷的人,哼唧着耸了耸腰,发.情小狗似的,蹭起了大清早生理反应旺盛的小兄弟…

宋庭玉只觉得越来越热,胸口被勒得也越来越紧,快要喘不过气来…猛地睁开眼,正对上邵正一张微微荡漾的脸,登时吓得大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将人推开,一不小心,膝盖狠狠顶上某处,邵正那张微红的俊脸立马扭曲着绿了…

“你、他、妈、的、找、死、呢?!”

邵正捂着受到重创的小兄弟,咬着牙一字字地骂。

宋庭玉扑通掉在了地上,哭丧着脸爬起来,可怜兮兮地扒着床沿道:“对、对不起…我睡迷糊了…”

邵正铁青着脸,双眼能喷出火来,欲求不满加上好事变惨剧,恨不能将人生吞活剥了。

一番天人交战,邵正面色难看地将人提了上来,被子一掀,露出腿间重新精神焕发的兄弟,指了指冷冷命令道:“快点!”

宋庭玉嘎一下愣住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瞪着邵正,如玉的面容迅速红了个透。

宋庭玉长了双漂亮的桃花眼,这样眼睛的男人本应该风流多情,却因为他自身的性格,总是含了水般,小动物一样无辜又可怜,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逗一逗他。

而此时,这双眼含羞带怯,又因为吃惊而瞪得很大,晨起微微干燥的嘴唇张开,露出洁白整洁的牙齿,以及隐隐的红色舌尖…

邵正不自觉吞了吞口水,看着他红若朝霞的脸,不知为何,心里的火仿佛被浇上了一瓢油,滋啦啦烧得更旺,连带着下面的兄弟,都激动地点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