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子的身子软嫩多汁,有时候不用人碰,只要用眼神看一看,就能湿得跟什么似的,正好能挑起男人的兴趣。

萧士及那时候虽然因为童子功的缘故。并没有碰过她们,但是为了给毅亲王办事,那些胡天胡地的场景也见了不少。那时候通没觉得这些事会有什么难的。

只有娶了杜恒霜,他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在床上一碰就湿的。

她也不是不*他,不愿跟他行房,而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嫌弃杜恒霜,也没有消磨了他对她的感情。甚至出去另寻新欢。

他只是觉得,如果能让她最终感受到跟他一起的美好,就是他这辈子莫大的成就。

哄着女人上床不难。

难的是,如何让一个女人,只愿对你一人化为春水。

想到这里。萧士及更加珍惜杜恒霜。

他略松了松他的拥抱,抽出手指,帮杜恒霜整好裙子,在她唇上又亲了一记,才在她耳边低声道:“今儿就放过你。等过了年,咱们都松泛下来,我再让你好看”

杜恒霜脸上红晕一片。抿着嘴笑着,在萧士及怀里拱了拱,娇滴滴地道:“那妾身拭目以待了”

杜恒霜从来没有在萧士及跟前自称过“妾身”,第一次娇滴滴的这样说。就让萧士及酥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将她推开一些,皱着眉头道:“我看你是越来越能耐了,跟谁学的?以后不许这样说。”想了想。又道:“…除了在床上。”

杜恒霜咯咯地笑,从萧士及身上站起来。走到旁边的绣墩上坐下,“你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书桌上红烛高烧,照的屋子里亮堂堂的。

萧士及懒洋洋地靠坐在圈椅上,想了想,“刚才说到哪儿了?”

“你说太子对尚书省插手太深,让陛下忌讳了。”杜恒霜的记性也不错,虽然不像杜恒雪那样过目不忘,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萧士及“哦”了一声,“…是的,陛下当然有想法,但是也没有驳回东宫的提议,而是转而任命了毅亲王为尚书令。”

尚书省的最高官儿,就是尚书令。

“咦,这真是有意思了。照你刚才说的,尚书省应该被太子经营得差不多了,陛下居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转身就让毅亲王去尚书省摘桃子去了。”杜恒霜笑着点头,对永昌帝的做法并不陌生。

就像她手里的那些铺子。如果有人对某一个铺子控制太深,杜恒霜也会考虑另外委派大掌柜的法子,来隔断从里到外的联系,也警告某些人的手伸得不要太长。

“太子知道了这件事,应该收敛一下吧?”杜恒霜好奇地问道,又表示不解,“孙耀祖这人,要家世没家世,要人品没人品,要说才干,除了能做几句歪诗,我真没看出来他能干在哪里。就这样一个人,东宫为何敢冒着惹怒陛下的危险,强行给他谋个职位呢?说实话,这一点,我实在看不明白。”

有一句话她没说,她一直觉得,这件事,应该是太子妃做的,太子只是背了个黑锅而已。

萧士及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道:“说起这件事,其实东宫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太子也算是为太子妃受过了。听说是太子妃跟柳家的小姐交好,看在柳家小姐的份上,帮了她的如意郎君一把。——这话是太子亲口跟我说的,让我不要介意。”

 

第246章 见亲 (粉红1650+)

“太子亲口跟你说的?”杜恒霜疑惑,“你什么时候跟太子这样熟稔了?”

萧士及踌躇半晌,还是对杜恒霜坦白,“…这事说来话长。我们侯府新居大宴的那一天,太子亲自寻我说话,我觉得,还是有些道理。”

“道理?”杜恒霜更加不解。

“太子问我,是选择家国天下,还是拘泥于个人恩怨,他让我做一个纯臣,只对那个位置尽忠。——不管是谁坐上那个位置,就是我要尽忠职守的人。”萧士及淡淡地道,“虽然我是毅亲王提携的,但是如今我已经不是毅亲王的家臣,而是陛下的朝臣。所以太子这么说,也算是开诚布公,而且他并没有让我一定站在他那边。”

杜恒霜沉吟半晌,缓缓点头道:“太子说得确实有理。”可是太子妃呢?

杜恒霜却是很明白,太子妃是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孙耀祖只是第一步,后面肯定还有后招。

以前她不明白这些事情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为什么那么倒霉,好端端地,也能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只有到了快被对方逼死的时候,她才知道,居然有人对她的位置,她的身份,甚至她的身子,那样虎视耽耽,时刻准备着要取而代之。

取代不了,就要摧毁。

这股刻骨的恨意,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也许是因为她这人太命大,不肯无端端就给那个想要夺取她身子的魂魄让位吧。

还是那个魂魄在怪她不识趣?

若是她没有拼命活着,哪里需要那个魂魄撕破脸一样,非要追杀她?

若是她肯乖乖受死,那个魂魄就可以很“优雅”、很“大度”、很“无奈”、很“被动”、很“无措”地占据她的身子,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新的“杜恒霜”。有了几世经验的那个“杜恒霜”。甚至会比她这个真正的杜恒霜,更招人喜欢吧?

可是她就是不肯死,反倒衬得对方的吃相太难看了。

杜恒霜从来不打算退让。无论她这个人做得好还是不好,都是她自己,最真实的自己,她不想有人取代自己,也不允许取代自己。就算有人比她更聪明,更会来事儿,更能八面玲珑。甚至更能在床上床下地讨好萧士及,她也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拱手相让。

想到这里,杜恒霜也淡淡地道:“太子说得对,你确实应该做一个纯臣,尽忠国事就好。你是武将。没必要卷入太多的朝堂倾轧。不过,”杜恒霜话锋一转,“我不是朝堂中人。若是有人惹了我,我是不会放过她的。管她是谁,总之谁让我不好过,我就让她不好过。”

萧士及听了笑道:“这是怎么啦?谁惹着我们霜儿了?告诉你男人,你男人一定帮你出气。”

杜恒霜用打趣的口吻说道:“若我说是太子妃呢。你会帮我出气吗?”

萧士及以为还是因为孙耀祖的事儿,也有些不虞地道:“这事儿确实是太子妃做得不地道,不过太子已经向我道歉了。如今木已成舟,你就算生气。暂时也是没法子的。”

孙耀祖当初那个“永不录用”的考绩评语,是萧士及和许绍联手跟他安上去的。

不过太子妃一出面,就把他们俩的努力全打消了。

萧士及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

杜恒霜笑了笑,“是。暂时没法子。但是不等于永远没法子。——你做你的纯臣。若是太子妃不再与我们为难,我们自然就把这口气忍了。可是如果太子妃欺人太甚。你就把对付太子妃的事,交给我好不好?”

萧士及深深地看着杜恒霜。烛光下,她晶莹的面容如同一块上好的美玉,没有瑕疵,甚至有些冰冷的感觉,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带着股寒霜的凛然。

“好,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若是闯了祸,横竖有你男人给你撑腰。”萧士及笑着点点头。

杜恒霜反倒笑了,在脸上刮了刮脸羞他,“你别紧着说大话。那可是太子妃,若是我真的闯了祸,你不怕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萧士及也笑着往后躺到圈椅上,轻描淡写地道:“我管不了那么多。若是他们真的要你死,我是不会独活的。”

杜恒霜听了这话,虽然不信,但是心里仍然十分感动,面上却不好意思带出来,打着哈哈道:“这话说得更甜了,难怪我说你嘴里抹了蜜,明年一年不用庄子上再送蜜糖了。”

萧士及知杜恒霜不信他的话,却也没有多说,只是抿嘴一笑,不再言语。

有些事情,光说是没用的。

到时候见真章就知道分晓了。

杜恒霜便起身收拾书桌上的帐薄,对萧士及道:“贺岁的新铜钱还没有得,明儿得使人去催一催。庄子上也快送货来了。一年到头,都指着庄子上的出息过日子呢。还有欧养娘提醒我,说你如今是侯爷了,应该去礼部领取春祭的恩赏,用这个供祖宗,又体面,又尊贵。”

萧士及“啊”了一声,拍着额头,“这个我倒忘了。明儿让萧义去礼部领吧。”

说到礼部,萧士及又想起一事,看了杜恒霜半晌。

杜恒霜低着头在书桌旁归拢文书帐薄,青葱般细长的手指在紫檀木镶大理石的桌案上格外分明。

“…霜儿,岳父回来了。”

杜恒霜的手指微微一顿,她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萧士及,目光渐渐迷惑。

“你是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

萧士及笑着点点头,又道:“岳父回来了。这一趟,他回来就不会走了。”

杜恒霜低低地惊叫一声,将手上的东西抛了一地,急步从书桌后头绕了过来,推着萧士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会知道?”

萧士及笑着握住杜恒霜的双手,低声道:“你别急。就是担心你太急,藏不住话,岳父才一直瞒着你,让我暂时不要对你说。可是我想快过年了,瞒着你不太好。”

杜恒霜深吸一口气,半蹲下来,将头靠在萧士及腿上,喃喃地道:“为何要瞒着我?”

“因为岳父改了名字,不再是杜先诚了。”萧士及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岳父带着数百战船、数千水军归来,还打下了离大齐东面海岸不远的一个小岛,亲自送给了陛下。陛下龙颜大悦,御封他为海西王,为我大齐唯一一个异姓王。他那三千水军,也归入兵部,成为大齐的水军。”

杜恒霜听得心怦怦跳,忙问道:“爹改叫什么名字?”

“杜那兹。而且岳父现在的样儿,别说是对他不熟悉的人,就算是熟悉他的人,也不一定认得出来。”萧士及悄然道。

对杜先诚最熟悉的,非方妩娘莫属。

可是如果方妩娘见了,也不能一眼认得出他,应该没什么人都真正看得出来吧?

杜恒霜忍不住问道:“爹为何要改名字?用自己的名字不好吧?”她有些失望,爹改了名字,是不是不打算认她们姐妹了?

“…我爹是不是有人了?”杜恒霜闷闷地问道,“他又成亲了吗?”

萧士及愣了一下,便笑道:“你想些什么呢?岳父当然是改名比较好,不然的话,让你娘多尴尬?还有,名字改了更好,至少让别人不会将他一下子就跟你和雪儿联系在一起。——你们俩的这个靠山,还是应该藏在暗处比较好。”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胜算也多一些。

杜恒霜有些惋惜地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想到爹爹不远万里而来,要经历无数的海上风霜,还能带着人打下一座岛屿,处心积虑地回归大齐,还不是为了她们姐妹俩?

杜恒霜想起来,钱伯跟她说过,她一出事,钱伯就托人给远在海外的杜先诚报信去了。

真是隔了太远了。

从杜先诚接到信,再急匆匆赶回来,居然用了两年多的时间。

“能不能让我看一看爹爹?就远远地看一眼。”杜恒霜的心更是急切。她想知道,两年多没见,爹爹到底变成什么样儿了,为何萧士及说,就算是熟人见了他,也未必认得出来。

萧士及苦笑,“若是带你去见海西王,他一定知道是我泄密了,还不骂死我?”

杜恒霜不好意思,抱着萧士及的腿蹭了蹭,“好人,你就帮我一次,我什么都依你”

萧士及听得怦然心动,将杜恒霜拉起来抱在腿上,道:“你说的?”

杜恒霜含羞点点头。

“那好”萧士及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说定了明日带她出去一趟。

杜恒霜心急得很,一晚上没有睡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就和萧士及一起出门。

海西王杜那兹的王府,在长兴坊,离崇康坊不太远,坐车也就一顿饭的功夫。

不过他们没有去崇康坊,而是等在海西王杜那兹上朝的路上。

杜恒霜坐在马车里,看见从那王府里面出来一个身穿胡服的高大男子,面上一部毛茸茸的大胡子,沿着腮边而下,满脸虬髯。

 

第247章 大妇 上

那虬髯大汉的唇上还有两撇元宝一样的胡子,给他的面容频添几分异国色彩。

杜先诚本来就生得身材高大,高鼻深目,眉锋浓厉,穿上胡人的衣衫,再加上有胡人色彩的胡子,真是就算方妩娘站在他跟前,都认不出他的模样儿。

杜恒霜从马车里怔怔地看着那翻身上马的虬髯大汉,心里又酸又苦,但是苦里还带着星星点点的甜。

那大汉勒了勒缰绳,往马屁股上抽了一鞭。

那马一跃而起,往前奔去,从杜恒霜和萧士及坐的大车旁边擦身而过。

杜恒霜低下头,拿帕子拭了拭泪,却听见耳边响起了马蹄声。

似乎那刚刚远去的马蹄声又回来了。

“竟然是柱国侯来访,本王真是怠慢了。”

马车外面响起了一道音调怪怪的声音,似乎是一个异国人拿腔拿调地说着大齐话。

若不是萧士及告诉了杜恒霜,让她先入为主,知道那是她爹杜先诚,她是根本听不出来这就是杜先诚的声音的。

居然改变地这样彻底…

杜恒霜闷闷地想着,不过再转而一想,既然已经这样了,她要是不小心让人知道这“杜那兹”正是她爹杜先诚,那可是欺君之罪。

永昌帝可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的皇帝…

杜恒霜打起精神,跟着萧士及一起下车。

萧士及先对着海西王拱手道:“见过王爷。”

杜先诚本要训他两句,可是看见在萧士及身后低着头走下来的杜恒霜,又把训斥的话咽了下去,温言道:“进腊月,天气寒凉,还是不要这么早出来的好。既出来,就要穿得暖和。”说着。看了萧士及一眼,“柱国侯真的是很节俭啊,家里的女眷都不穿狐皮大氅。”

杜恒霜披着一件雪貂皮大氅,虽然不比狐皮大氅差,但是看上去确实不如狐皮大氅贵重。

杜恒霜忙笑着福了一福:“王爷安好。是我烦着侯爷出来的。而且我家有一只可*的小白狐,不忍心再穿狐皮。”

杜先诚容色稍霁,含笑道:“如此甚好。天色大亮了,快回去吧。冻着可就不好了。等过了年,本王再大摆宴席,请诸位赏脸。”

萧士及这才拱手道:“王爷一定要记得给我们发帖子。”

“那是自然。”杜先诚哈哈笑道。再看见杜恒霜无恙,而且两颊容色白腻中透着绯红,眼色澄明。心里虽然极是惦记,但是也只得按捺下激动的心情,温言道:“回去吧。过年的时候忙归忙,也要记得保养身子,不要累坏了。”

杜恒霜的泪珠一下子夺眶而出。忙低下头,嗫嚅半天,问道:“…王爷一个人过年吗?”

杜先诚笑着道:“我奉了陛下的旨意,很快要离开长安,往东南沿海跑一趟,不会在长安过年。”说着。又往自己的马上抽了一鞭子,“走了。回见!”

马蹄声得得远去,一眨眼就消失了踪影了。

杜恒霜这才抬起来头。看着杜先诚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走吧。你现下放心了吧?”萧士及笑着扶了杜恒霜的腰,托着她上车。

杜恒霜点点头,“好多了。”再深吸一口气。既然爹爹不欲相认,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杜恒霜打算全力配合。

回到柱国侯府,才正是吃早食的时候。

杜恒霜和萧士及今儿起得早。也吃得早,回来了就两下分开,各自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萧士及来到外院,先去书房看兵部送来的邸报。

萧义迎了上来,笑着问道:“侯爷有话吩咐?”

萧士及抬起头,想了想,道:“夫人说,要去礼部领春祭的恩赏,你看看派谁去,还是你亲自跑一趟?”

萧义忙道:“自然是小的亲自跑一趟。这是侯爷头一次领春祭的恩赏,虽说钱不多,可是用陛下亲赏的银子供祖宗,又体面,又尊贵。虽然咱们家不靠着这点子银钱过年,可是换了别的那些营生不够的勋贵家里,就指着这银子过日子了。”

萧士及笑了笑,道:“大齐初立,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萧义眼珠一转,故意抬杠道:“怎么不会?侯爷您不知道,那些从前朝投过来的昭穆九姓,个个都是勋贵,但是到如今,已经有好几家都成了虚架子。远的不说,就说那穆侯府,出了个败家子儿子,还能有什么出息?他们家幸亏还有个娘娘在宫里头,不然更是倒霉。”

萧士及心里一动,从邸报上抬起头,静静地看了萧义一会儿,眯着眼睛道:“出了什么事?为何专要在我面前提穆侯府?”

萧义心里笑得直打跌,面上却还是一片木讷,道:“…侯爷为何这样关注穆侯府?”

萧士及从书桌后走出来,踹了萧义一脚,“快给我招!不然窝心脚把你的肠子踹出来!”

看见萧士及这副样儿,萧义心里又打起了鼓。——难不成,侯爷其实对那穆侯家的三小姐,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情意?那自己帮着夫人出气,会不会触了侯爷的霉头?

萧义一时额头上涔涔冒出了冷汗。

“说啊?!”萧士及低斥一声,面上罩上一层寒霜。

萧义腿一软,跪在了萧士及面前,结结巴巴地道:“侯…侯爷,是…是这样的。小的…小的…发现,穆侯家的几个公子,都不成器,有几个还好博戏”

博戏就是赌博。

“你就去引诱他们博彩去了?”萧士及淡淡地问道。

萧义嘴唇翕合两下,支支吾吾地道:“也没有”

“那你突然说穆侯家的家底做什么?”萧士及的声音越发轻柔,可是萧义知道,萧士及越是轻描淡写,后果就越是严重。

萧义再也不敢隐瞒,咚的一声磕了个响头,道:“…小的把这些事情回报给夫人。夫人吩咐小的,去找穆侯府几位公子的债主,从他们手里把几位公子打的欠条买了回来。”

萧士及送了一口气,面上的寒霜一下子消退了,嘴角隐隐含笑,摸了摸鼻子,喃喃地道:“霜儿这一招釜底抽薪,倒是玩的不错。”

萧义听见萧士及的话,心里一块石头才落了地。——还好,侯爷没有偏着那穆侯家的三小姐。还是向着夫人的…

“欠条都给夫人了?”萧士及又问了一句。

萧义点点头,“都在夫人手里。”

萧士及沉吟半晌,背着手在书房里走了几圈。吩咐萧义道:“知道了。以后夫人让你做什么,一定要照做,不过不能瞒着我,要跟我说一声。”

萧义笑道:“侯爷,请恕小的多嘴。您是担心夫人对穆侯家太过呢?还是担心夫人失手了?”言下之意,就是问萧士及到底是舍不得穆侯家的三小姐,还是担心夫人出岔子。

这个问题对下人来说,很重要。

萧士及斜睇了萧义一眼,嗤笑一声,道:“这个问题你还要问。是不是你这个外院大总管做腻了?”

萧义吓了一跳,忙给自己澄清,“侯爷。真的不是小的不信侯爷。而是这几个月,这长安城都传开了,说穆侯家的三小姐,因仰慕侯爷英雄了得,不远千里搭救侯爷。宁愿委身做妾,也要相伴侯爷左右。而且前儿小的听说。那穆侯家的三小姐在东宫拒绝了太子妃的做媒,表示宁愿剪了头发做姑子,也不能嫁与旁人。——好多人都被感动了,都在说夫人不贤惠,对侯爷的救命恩人置之不理,装聋作哑,不是大妇风范”

“住口!”萧士及脸色立时转为铁青,一拳头砸在书桌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还有呢?——夫人知不知晓?”

萧义忙上前瞧了瞧萧士及的拳头,安慰道:“侯爷仔细手疼。夫人这两个月忙着治办年事,外头的闲话暂时还没有传到夫人耳朵里。不过,”萧义想着杜恒霜不动如山的模样,又笑着道:“也可能夫人是知道装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暗地里嘱咐小的去摸清楚穆侯府的情形,不动声色地准备后手了。”

萧士及想着杜恒霜狡黠的俏模样,笑了一回,颔首道:“霜儿是个机灵的,倒是不用我出手了。”

萧义听着这话怪怪的,忙又问道:“侯爷,说实话,您真的不考虑纳穆三小姐进府?——您要知道,您现在已经不是不入流的小官儿了。勋贵武将里面,谁家没几个妾?就冲着子嗣着想,您也应该多纳几个好生养的。光靠夫人一个人也生不过来啊。”

萧士及听了,忍不住笑着轻轻踹了萧义一脚,“混球囊的,瞎说什么?我有儿有女,比谁差了不成?——好了,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见萧义还不甘心,萧士及淡淡地道:“就算要纳妾,也不能纳穆侯府的小娘子啊。你当你家侯爷是谁?穆侯家的嫡女可是进宫做了娘娘的。你家主子没有那么自大”

萧义这才放下心来,出去置办年货。

杜恒霜在内院里,看着两个孩子吃了早食,又带着他们出去打了一趟五禽戏,才道:“你们今儿跟着姑姑好好学认字,晚上我可要查的。”

说完便带着他们去龙香叶的慈宁堂问安。

没说几句话,就有婆子急匆匆进来回报,说,东宫的太子妃宣老夫人进宫。

第248章 大妇 下 (enigmayanxi和氏璧+)

杜恒霜一听是太子妃,立刻警觉起来,笑着问那婆子,“是谁传话的?”

那婆子忙躬身答道:“东宫内侍。”

龙香叶忙叫着她的大丫鬟梅香和荷蕊,“去给我拿大衣裳,穿戴好了去东宫,免得太子妃久等。”

杜恒霜笑了笑,跟着龙香叶进了内室。

龙香叶回头看见杜恒霜进来,有些不悦地道:“你进来做什么?”

杜恒霜正色道:“婆母,太子妃宣召,我们不得不去。但是您要记得,侯爷是跟着毅亲王出身的。顺得哥情失嫂意,两面讨好是最要不得的。”

龙香叶愣了一下,才回过味来,“你是说,太子妃是要拉拢士及?”

杜恒霜道:“不敢妄自揣测,也许只是叫婆母进去聊聊天,说说闲话。”

龙香叶心里打起鼓,脸上有些踌躇之意。

杜恒霜就又道:“还有一件事应该让婆母知晓。我们侯爷前儿跟吏部打招呼的一件事,被太子妃暗地里驳回了。——您看,这哪里是要拉拢我们侯爷?这是明晃晃打我们侯爷的脸呢。婆母,您进东宫,一点要多加小心,不可多行一步路,也不可多说一句话。一不小心,就要给我们侯爷招祸了。”

龙香叶打了个哆嗦,疑惑地道:“不会这样厉害吧?”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婆母,若是真的出了事,我们一家人一定死在一处。”杜恒霜继续给龙香叶加码。

龙香叶果然吓住了,忙道:“我知道了。这次进东宫,不管何事我都不开口,一定要全须全尾地回来。”

杜恒霜微笑着点点头,最后道:“婆母。为了你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媳妇让欧养娘陪您一起进东宫吧。”

当初在萧家老宅的时候,龙香叶被欧养娘扇过一个耳光。

现在到了柱国侯府,欧养娘又处处用礼法规矩将龙香叶管得严严实实。

龙香叶听见欧养娘就有些发怵。不自在地道:“不用了吧?你身边也离不了她,我不过是进宫一趟。”

杜恒霜当然不容许龙香叶说“不”,已经很快起身吩咐道:“去请欧养娘过来,陪老夫人进宫一趟。”

外面的婆子忙应了,出去给欧养娘传话。

欧养娘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忙换了出门的衣裳,过来福礼道:“夫人有何吩咐?”

杜恒霜站在外间,笑着指了指龙香叶的内室,轻声道:“太子妃宣召老夫人进宫。老夫人一向知礼。担心有行差踏错。让侯爷难做,所以我让你去陪老夫人进宫一趟。”说着,看了欧养娘一眼。

欧养娘有些发怵。太子妃是什么样的的人。她比谁都清楚。这些世家大族的长房嫡女的傲气,可不是一般人家想象得出来的。她跟着龙香叶进宫。万一有什么事,太子妃可是那种随手仗毙奴婢,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主儿,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宫里头太子妃可是说一不二的人,奴婢担心……”

杜恒霜意味深长地道:“这你放心,太子妃如今跟以往不一样了。以往是说一不二,如今却是会广开言路,多听多看了,以展示她的大度……”

欧养娘听得迷糊,但是让龙香叶一个人进宫,别说杜恒霜不放心,欧养娘都不会放心,便下了决心,笑道:“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好好伺候老夫人。”

杜恒霜放下心来,着人送龙香叶和欧养娘去东宫。

龙香叶虽然很想进宫看看,但是被杜恒霜说了几句,就有些害怕了,也就默许欧养娘跟她进宫。

来到东宫,龙香叶规规矩矩给太子妃行了礼。

太子妃笑道:“快起来吧,地上凉,老夫人身子骨受不得凉的。”

龙香叶听得别扭,陪着笑起身,问道:“太子妃宣召臣妇,不知有何见教?”

太子妃指了面前的锦墩让龙香叶坐下,和颜悦色地道:“萧老夫人,有句话,本宫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