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齐康那个傻子肯定来了――”杨丽文竟然直接穿了内衣就从一人高的床上跳下来,吓了思思一跳。“婉臻,我叫上许清澜,我们一起出去玩-”杨丽文边从自己的衣柜里找淑女的衣服边冲窗边的婉臻喊。许清澜?不!“丽文,还是你自己去吧,我和齐康就不做你们的电灯泡了――”她轻声道。“婉臻,还是一起吧,我跟你说,我自己的时候我更别扭,不知道为什么――”杨丽文穿了一条白色的雪纺裙子。

她很漂亮,可是婉臻更喜欢看她穿牛仔裤吊带衫或者体恤衫,这样的裙子,在给她穿双细跟凉鞋,扭扭捏捏的走,婉臻觉得简直是在折磨她。“丽文,你确定要这样穿?”婉臻看着她。

“嗯――”她又戴了小巧的耳环,是对做工精致的水滴形状的水晶坠子。是裴婉臻的,她自己的都是很夸张的,所以想装淑女了就从裴婉臻的盒子里找。

收拾好了她边打电话,边拉了婉臻往外走。思思和云云呆在那里,这个世界真的不一样了。一下了宿舍楼,齐康愣了半天分辨那是谁,气得杨丽文直擂他,“齐康,我和你拼了!”她也不管淑女了,张牙舞爪地就冲了过去。齐康赶紧扶着她,“丽文小心了,别把你的脚扭了,可就成了真正的淑女了――”说完就哈哈的笑,气得杨丽文就去拉婉臻,“我们自己出去玩,不带他――”齐康一听立刻过来将婉臻抱了怀里,“你还是自己去约会吧,我们自己去玩了,婉臻――”他的眼睛亮亮的,脸微微泛红,闪着健康的光泽,他亲亲婉臻的脸颊。惹得杨丽文笑得差点把脚扭了。

虽然婉臻不乐意,但是杨丽文还是强行带了他们去,“反正都是老同学,一起去了――”齐康听说是齐康,愣了一下就笑了,“怪不得找不到他了,他本来和我在一个城市,但是他没有去,真奇怪呢――听说他不读书了,开始在公司培训了――婉臻,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齐康牵着婉臻的手。裴婉臻还想拒绝不肯去,但是齐康却朝她笑笑,“见见老同学又没有关系了,走吧。”

许清澜开车接他们的时候,依旧是笑得清雅淡定,叙旧寒暄,他其实和齐康或者任何的同学都不是深交。他看着齐康紧紧牵着裴婉臻的手,依然是笑,可是看向裴婉臻的眼神却是不露痕迹的锋利。裴婉臻又低了头,避过他的目光,她总是这样么?不愿意看的,不愿意听得,就装聋作哑了?他不自觉的攒紧了手,短短的指甲依然有入肉的痛,可是自己却没有意识到。

开车的时候,许清澜从镜子里看着她低垂的眸,与齐康紧握的手,嘴角扯出一抹淡幽。本来许清澜提议去娱乐城玩,疏影黄昏在易主以后已经成为有钱人首选的娱乐去处,杨丽文刚要叫好,却看到裴婉臻盯着她,她就马上收敛,自己去了那种地方还不得憋死,要么装得辛苦,要么原形毕露。

“溜旱冰去吧,”她改口建议。大家也都没有意见。他们便去了体育馆。

换冰鞋的时候许清澜一下子坐在婉臻旁边,婉臻正在低头鞋带,他的手肘拐到她的腰际,让她觉得如火灼一般不自觉的颤了下,微微向旁边侧了下身体。许清澜却坐在那里手扶了凳子轻笑,裴婉臻系好鞋带便站起来,可是却踉跄了一下又跌倒下去,“婉臻!”齐康本来在旁边整理东西,叫了声便要来扶。裴婉臻跌下去的时候许清澜很自然的接住她,这样她便是半躺的姿势在他的怀里,他朝她轻轻一笑,眼睛却是没有半分的笑意。“小心了,”他扶住婉臻的腰将她扶起,手指却用力的捏了她,让她痛到皱眉。

“婉臻不要紧吧?谢谢你!清澜!”齐康赶紧来看婉臻,“我没事――”婉臻轻声道,她有什么事?许清澜用手压了她的衣摆,故意让她跌倒,她能有事么?

本来杨丽文溜的很好,可是太放不开了,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那样溜来溜去。裴婉臻尽量的躲开许清澜,她只是轻轻的溜在一边,齐康溜过一圈便拉了她的手转圈。溜冰场很多中学生,他们一排人拉了手排成直线横冲直撞的溜,有的还会溜出很多花样。他们经过齐康和裴婉臻的时候会把手脱开然后把他们漏过去,再回头冲他们笑。

有几个痞里痞气的小孩子在杨丽文旁边溜来溜去,还故意做一些花样动作,不停地对她吃吃地笑。齐康看见了就拉了裴婉臻溜过去,许清澜却只在一边看,并不溜。

“美女,你这叫溜冰呀!”其中一个男孩子笑话她,“怎么啦,不行呀!”杨丽文瞪他们,又扭头去看许清澜,许清澜只是朝她笑笑。那几个小男生就开始围着他们溜花样了,交叉,跳滑,侧滑,倒滑,而且还不断的朝杨丽文笑,杨丽文本来装的就憋得慌,看他们这样挑衅就火了,“小子,给我过来,我们去比试比试――不跟你们来真的,以为姑奶奶怕了你们了!”她一生气也不管淑女不淑女了,几个男孩子嘻嘻哈哈的“好呀,我们单挑!还是怎么的?”杨丽文因为生气,整张脸发出一种亮丽的光泽,“我单挑你们,一个个把你们灭了!”齐康拉了裴婉臻看热闹,婉臻还想劝她,齐康拉着她的手朝她笑笑,“放心,走――看看去-”然后又招呼了许清澜。

他们来到另一个大厅,里面都是花样滑的,还有人在拍照。“就这里了!”几个人停在一排排小白柱旁边。溜旱冰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们的意思,所以杨丽文溜过去,“谁先来?”她站在一排的开端,一个男生就站在旁边另一排处。说开始的时候便一个个交叉溜过去,裴婉臻没有想到杨丽文溜的那么好,一个没有错过,中间还可以转身,转跳,等她溜到对面,男生还有好几个小柱,男生脸一红,认输了。

“没有想到你溜的这么好,我们来换花样――”其中的一个男生歪着头看着杨丽文。“好,你说――”杨丽文不服气看着他们。

“我们来溜楼梯――”他仰起下巴瞪着她。齐康拉着婉臻的手紧了,他知道杨丽文不能溜楼梯,因为她小时候和他一起溜楼梯的时候摔伤了,还被教训了一顿,后来两个人都不敢溜。“我来――”这时候许清澜站在他们后面,那几个小男生看见他们换人也不在意,“走,那边去――”率先冲过去。

可是还没有溜他们就认输了,因为上楼梯的时候,许清澜是溜上去的,一直快速地溜过去,然后跳起溜上栏杆,继续跳跃点了一下楼梯继续跳过,几下便站在最上层,转了个圈又快速倒着溜下。看得裴婉臻心惊肉跳,他没有任何的护具要是一不小心跌了那么就可能是骨折,不知道为什么看他溜的时候她的心是揪起的,但是她却没有意识到。当他溜下来的时候,依然是面不改色的微笑。

围观的人都不停地鼓掌,还有人用手机拍了下来。“许清澜,没有想到你溜得这么好,真是看不出来呢――”齐康拍拍他的肩膀,他却扫了裴婉臻一眼,裴婉臻立刻扭头去看杨丽文。“丽文,我可不知道你溜冰技术这么棒呢――”许清澜看向杨丽文。“唉,唉。”杨丽文打马虎眼,立刻又是笑不露齿的淑女形像了。

那几个小学生围了他们特别是许清澜不停地问他怎么练出来的,“不怕痛就好了――”他笑得无所谓的样子。

齐康来的这两天,没有和裴婉臻单独出去过,因为杨丽文和许清澜一直跟他们在一起,打麻将,看电影,吃饭,他们都跟着,裴婉臻几乎没有任何的心情,对着齐康笑的时候都觉得脊背发寒,后面有双眼睛在盯了看。

第 10 章

齐康走的时候都不例外,杨丽文有事情没有来,许清澜开车送齐康去机场,而且裴婉臻也去了。她本来不想去,许清澜却说送男朋友,当然要去,齐康笑嘻嘻的搂着她,亲吻她,拉着她坐进车里。

回来的时候裴婉臻就知道什么叫后悔了,她真的很后悔去机场送齐康了,她不是后悔送齐康而是后悔坐了许清澜的车。

出了机场他几乎是把她推进去的,粗鲁的弄得她的胳膊很痛,因为她刚才想直接进一辆出租车的。

他没有发动车子,冷了脸冷了眼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的热量一丝一丝的抽离出去。她两只手纠结着,没有看他,身体用力的靠着靠背,觉得气氛压抑的几乎没有了氧气,胸口闷的即将窒息。

“你知道吗?我放过你的――可是――你自己回来了――”他竟然轻笑。“我不懂――”她低了头,问出声。“你不懂?那好我告诉你――你不是要去北京的么?跟他双宿双飞的吗?我放了你了,可是,你却出现在这里,你说,我是不是理解为是缘分让我再次抓到你――”他扭了头看她,她不肯和他对视。

“你又不是爱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裴婉臻觉得心酸得无力。

“没有爱,可是我却要纠缠你,因为我对你还有兴趣呢――”他轻笑。“你无法逃离――”他伸手拉过她的头发,将她的头一点点的扯转过来,让她看着他,“这是你欠我的――”他盯着她的唇,似乎嫌恶地用她的发丝擦过她的唇,然后吻过来,吻得让她没有任何机会的拒绝。

他吻得霸道让她无法呼吸,当他的手伸进她的裙摆,她用力的将他推开。他拿出她的电话,将自己的电话号码输进去,“记得每天晚上打电话给我――否则――”他没有说话却发动了车子飞驰而去。

他开得很快,车窗开着,风猎猎的灌进来,将裴婉臻的头发胡乱的吹起,“你疯啦?”裴婉臻看着他时速表上的指针嗖嗖的飙升,看着旁边的车嗖的刷过,已经不知道被拍了多少照片。“你慢点!”裴婉臻一手拢了头发,歪着头看他,他却朝她一笑,揽了她的颈吻上她的唇,吓得她差点昏死过去,当她挣扎出来的时候刚好一辆车在她旁边几乎是贴着过去,从观后镜能看见他伸头出来骂,裴婉臻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刚才电光石火间,脑海闪过这样的念头,他给她的感觉就像是闭了眼在高速上飚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撞在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失控,什么时候支离破碎,这样的想法让她恐惧。

“怕了么?”他冷眼睨着他,她想骂他是疯子,大声的骂,可是她却不知道如果她骂了他,他会不会真的开到最高速然后冲下高速。“你不要命啦?”她闭了眼睛靠着后背,再不肯睁开眼,受那样的惊吓。

“记得给我打电话――”他不肯放过她。“你就不能做点你该做得事情吗?”她无奈道。

“我觉得这就是我该做得,一直都这样认为――”他冷冷道。

“我在等着你什么时候和他分手――”他没有看她,声音却是冷的。

“你有什么权力这样逼我――”她觉得在他面前,她几乎连生气的勇气都没了。

“因为你是我的――”

“我从来不是你的――”她觉得他不可理喻。

“那你就试试看――”他的声音阴骘得如同冰底下面丝丝抽出的气。

“如果我欠你的,是什么?你说出来,否则――我凭什么要背负你莫须有的恨意――”她的记忆里没有他的影子。

“我说了,我不需要理由,我只是现在有兴趣――”车子停了宿舍楼下,她要下车,他却拉过她吻上她的唇,他从来都是这样霸道的对她不讲道理,她想挣扎的身子在他的钳制下外面看来是乖乖的非常享受的姿势。

当他放开她的时候,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让裴婉臻觉得他的笑别有深意,当她下车的时候她就呆在了原地。杨丽文站在旁边,伤心的看着她,她使劲咬着唇,恨恨的转身就跑,穿了高跟鞋跑得不舒服没有几步便跌在地上。裴婉臻马上冲过去扶她,她却推开她。

“丽文,丽文,不是的,不是的――”裴婉臻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急切的辩解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让她相信。

“丽文,怎么这么不小心?”许清澜下了车,过来看她,蹲下身来抱她,她却没有拒绝,他抱她进车里,然后去医院。裴婉臻呆呆的站在那里,几乎无法相信是真的,腿脚一软坐在台阶上。

他明明看见了杨丽文在外面,他是故意的,他到底想做什么?一定要毁了她吗?

杨丽文晚上没有回来,裴婉臻一个人坐在操场上,她想跟杨丽文解释,可是她却不肯接她的电话。齐康还是照例打电话来,可是裴婉臻却有点心不在焉,齐康却听出她有点反常,“婉臻,你怎么啦?不舒服呀?”他关切。“没事,有点累而已――”要是齐康知道,他会怎么办?裴婉臻不敢想,伤害那个像阳光一样的男孩子,她将是怎么的恶毒?“我很好,你别乱担心了――”他的电话依然持续了很长时间,等挂断电话的时候裴婉臻的胳膊差点直不开,心里有事情,竟然忘记换手了,一只左手就这样举着电话,好半天才恢复过来。后来漫无心情的回宿舍躺着。

打杨丽文的电话她不肯接,又担心她的脚还有她是不是很难过,那次过生日看见高俊都喝得那么难受。就这样反反复复几乎一夜不曾合眼。

清晨醒来摆弄着电话,许清澜的电话号码怎么看都扎眼。但是她想问问杨丽文的脚要不要紧便拨过去,心理却是紧张的要命,她讨厌他,她一直这样坚持,现在更加的讨厌了。

“出来陪我!”他直接要求她。

“你不能这样霸道――丽文怎么样了?”她问道,这是她打电话的初衷。

“不想死就滚出来――”他对她从来没有道理可讲。吓了她一跳,他是怎么装作那么温文尔雅的样子?像个谦谦君子?转眼就是恶魔?

“我在你楼下,你立刻给我下来――”说完电话便挂断。

她掀起窗帘一角,果然看见他站在下面,她一下子没有了主意,不想下去又怕他做出自己想不到的事情,后来闭闭眼,咬咬牙,换了衣服下去。

他看见她穿了牛仔裤严实的衬衣,冷笑了一下,将她拉近她,“如果我想要你,你穿什么都没有用――”引得来往的同学都看他们。裴婉臻不喜欢人家指指点点,便挣开他进了车里。

路上他一言不发,眼神清冷,裴婉臻也无法揣测他的心情,只好小心翼翼地也是一言不发。静默中电话却响起来,是齐康。她右眼皮突地跳了一下,犹豫要不要接,“你还没有和他分手吗?”他冷然道。裴婉臻捏紧了手机,挂断,如果打电话他在旁边说话齐康肯定能听见,然后便写短信,说没电了,等下打给他。刚按了发送键还不知道有没有发出去,他刷的抢了过去,顺手扔到车窗外面。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支离破碎,裴婉臻脸色苍白,她能做什么?发疯?反抗?大骂?她是不是前世欠了他什么?是不是前世灭了他们满门,所以让他记忆如此的深刻,到了这一世变着法的来折磨自己?

“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告诉我,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她的声音低低的无力的。

“我不要你还,我已经不稀罕了――”他没有道理可讲,不可理喻的无赖行径让她恨不得打开门便跳出去。

“不要伤害我的时候再去伤害别人――”她几乎哀求他。“别人?齐康吗?”他冷冷道。“谁都好,杨丽文,齐康,谁都好,你可不可以,不要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样子在人们面前温柔软语,然后在我面前不可一世不讲一丝的道理?”裴婉臻觉得自己真的是要疯了,否则为什么任何的道理都讲不通?

“和他分手――”他霸道的命令她,然后把自己的手机扔过来,“打给他!立刻!”他冷冷的不给她一点拒绝的余地。裴婉臻捏了电话愤慨地盯着他,“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霸道的不讲一点道理――”然后将手机使劲的摔还给他。他冷冷一笑在路边停了车,“那好,我替你打,”说完他便开始找号码。

裴婉臻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伸手按住他,“能不能不要这样――你又不爱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她几乎是哭了,疯了。

他捏住她的下巴,“我是不爱你,可是我说了你是我的,我不喜欢人家碰我的东西――”他轻蔑的推开她。“我不是你的,我从来都不是――”她的泪终于流下来。他不爱她,她也并不欠他,可是他却这样不依不饶地折磨她。

“如果你想变成我的,现在就可以―――”他伸手扯她的衬衣,用力之下,最上面的扣子崩开去,露出她精致白皙的锁骨,脸上冰透的泪滴滑过尖削的下巴跌进衣领里,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星点痕迹,他呆了一下,唇便印了上去,在她的锁骨上流连辗转。

心底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几乎震痛了他的心,他抬起头来不再看她,也没有再逼她。压力骤然消失的感觉让裴婉臻心荡了一下,她觉得自己为什么会一直处在压力的漩涡里?家庭的压力终于没有了,让她呆呆地坐了两天两夜才能认清那样的现实,现在她又有了压力,这样的压力,直直的压迫进她的内心和灵魂,远比身体上的语言上的压力要来的多来的刺痛。

车子停在疏影黄昏,在夜里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熠熠闪耀,原来是宋氏的产业,在宋氏被罗氏兼并以后重新洗牌,如今却成了迟朋的产业。由他的妻子打理,不过她却是委托给别人自己很少出现,据说现在很少有人能够看到他们的踪迹,即使自己公司的员工。

他没有带她去包厢,而是在最豪华的那个大厅里,坐在吧台上,调酒师看见他诚惶诚恐地朝他问好,他们老板娘早就说那个调酒师最势利了,不亚于他调酒的技术。

“给她来一杯碧影沉月――”他冷冷扔出一句,然后自己点了几杯烈酒。调酒师也习惯了,但是他却知道对于这些人什么都不问,因为他平时看起来是随和的温暖的,可是有的时候却是冷冰冰的,特别是一个来喝酒的时候,今天他还带了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喝碧影沉月的样子让他想起他们那个成为他们老板娘的女孩子,不由得轻笑。

裴婉臻没有想到他朝自己笑,便看了他一眼,许清澜却哼了一声,将酒一饮而尽。他喝得很快也很多,裴婉臻怔怔的看着他,是不是错觉?她看到他眉宇间的痛意。也不知道他喝了多久,一直喝,她就那么看着他,一直看,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心情的复杂。

“清澜,怎么又在这里喝闷酒?”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男子走过来,其中一个拍拍他的肩膀,裴婉臻抬眼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在看她。怔了一下,随即朝她笑笑,裴婉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次对着陌生人展露笑颜,因为那个男人给她一种信任的温暖的轻松的感觉。他浑身散发出一种婉臻从来没有见过的高贵的气质,长身玉立,人雅如菊,他旁边的男子却是眸光幽冷,淡淡扫了她一眼,又看看许清澜。

许清澜没有和他们说话,却依然在喝酒,“你是清澜的朋友吧,”那个淡雅的男子向裴婉臻打招呼,裴婉臻朝他笑笑,“是他同学――”男子朝他一笑,许清澜却忽然抬头瞪着他,“她不是她,你不要看错了!”他的眼神冷冰冰的,男子也不生气,“清澜,我从来都知道,谁都不是她,我也没有说什么,你怎么反应那么大?”然后轻轻的朝婉臻笑。他旁边的男子却冷哼了一声,“许清澜,你越来越放肆了――”然后转头朝那个男子道,“韶枫,走了――”然后那个男子便和他一同走了出去,走之前他还对许清澜说,“别把事情弄得太糟”然后便走了。

裴婉臻看着走远的两个人,那个叫韶枫的,气质和许清澜很像,但是不同的是,许清澜却是伪装出来的淡雅若定,而那个人却是从里到外的清透明朗。

第 11 章

一转头却看见许清澜正在看自己,她连忙将头扭到一边。“你也觉得他好,是不是?”许清澜冷冷盯着他,“谁都以为他很好,很强,可是怎么样?他依然得不到她,我不会这样,如果我想要了,不择手段,也一定将她控制在掌心――”说完轻笑,笑得和那个男子一样,“不准喜欢他――”他霸道的揽过裴婉臻,瞪着她,“我没有――”她反驳道。

“你知道吗?有的时候你觉得被伤害了,你受伤了,可是当你狠狠的报复回去,却发现自己没有痛快,反而还是受伤――为什么?”他瞪着朦胧的醉眼看着她,“那就放下了,不要再去报复了,”裴婉臻不知道他恨什么,但是她知道痛苦的滋味是什么。“不去报复?恨怎么办?你说――恨怎么办?”他如同换了一个人,死死盯着裴婉臻。

然后他便冲了出去,想也不想裴婉臻便追了上去,他这个样子,为什么――让她心痛?她不是讨厌他么?可是――也不能让他这样酒醉的冲出去。

“你喝醉了,不要开车了-”她拦在他跟前,他却打开车门将她推进去,然后进了车就冲出去。尽管他喝得很多,有些朦胧,车也开得很快,快得让裴婉臻紧紧闭上眼睛,任何的想法都从脑海里甩了出去。

他将车开到一片高档公寓门前,门卫一看到他的车,马上开了闸门,他停都不停地就冲进去,“你慢点!小心行人――!”虽然一路上除了车没有什么人,裴婉臻的脸色还是一直苍白的吓人,如果可以她肯定毫不犹豫的打晕他。

这个小区的住宅是别墅式的一栋栋独立小楼,看起来都差不多,他将车开进去拐了几个弯便停了下来。他即使是拐弯都不减速又直接猛地刹车,裴婉臻撞得胸口几乎要裂开。他也不管她自己下了车,她坐在那里呆呆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她自己想回学校,他安全地到家了,她就该走了,意识到这点吓了自己一跳。她在意他的安全?当然就算是猫猫狗狗陌生人她也不会不管的,她安慰自己。

“呆瓜,呆在这里发什么呆?你要坐一天?”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车门,瞪着她,还不等她做出反应,便直接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拖出来往公寓里走。“你弄疼我了――”裴婉臻掰他的手腕,“我当然不会像齐康那样拿你当个宝贝,”说完她将他推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是一栋3层的小别墅,一楼客厅,同这里很多的公寓一样没有什么特色。他转身又去喝酒,“你疯啦,还没有喝够?”她瞪着他。没有?没有喝到可以毫不在意的伤害你,他的心一紧,酒便咽了下去。

他的电话响了,他一看就人给裴婉臻,“找你的――”裴婉臻有点纳闷,谁找她会打他的电话?而且还知道她和他在一起?一看是杨丽文,她愣了,没有接,是不敢接。“不是找我的,”她不肯接,电话却不停地响,他快步走过来,抢过电话,

“喂!――什么?――没什么――没有――嗯――在――”然后将电话扔给她,“找你,”裴婉臻捡起电话,

“喂,”那边沉默没有声音,她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一样仿佛两堵墙将她挤压在中间。

“你――果然在他那里――齐康找不到你要疯了,给他打个电话吧,我什么也没有告诉他――”说完她叹了口气,就把电话挂了。

裴婉臻拿了电话却不知道要怎么做,她连唯一的朋友也要失去了。人就是这样没有的时候你觉得有没有都无所谓,但是一旦拥有了又失去到没有的状态就会让自己觉得无法言语的留恋和不舍。

“我可以打个电话吗?”她看着端了酒杯在她旁边朝她冷笑的许清澜。

“可以――”他饮了一口酒,在裴婉臻要拨电话号码的时候又道,“除了齐康,谁都可以――”然后盯着裴婉臻笑。裴婉臻一愣,手停了下来,抬眼怒视他。“OK,你可以给他打,我不拦你”看裴婉臻却没有动作,他又笑了,“除了说分手,什么都不准说――”他的笑冷得裴婉臻觉得他根本就是个魔鬼,“你是个疯子!”她终于还是骂了出来。“是吗?可惜,除了你和我没有这么认为――”他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然后伸手揽住她,“那你就给他打吧,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只要你说了你现在在我的床上,其他的你什么都可以说,这样可以吗?”裴婉臻咬了唇,恨不得将手机扔在他脸上。

她从小练成的不与人争,保留自己方寸安宁的方法在他的面前没有任何作用,他让她生气,让她讨厌,让她――――

“我要回去了――”她站起来就往外走,却不想他伸脚勾她的腿,她没有防备往前跌去,他却伸手将她拖了回来,吻上她的唇,一大口酒便灌进她的嘴里,她想吐却被他封住了唇,他用手捏住她的鼻子,她一吸气的时候酒便滑喉而入,如同火灼一样从胃到喉咙舌尖都是麻辣的味道。他却在她的舌尖和唇间吸吮她混合了烈酒的芳泽。也许是酒精的烧灼让她头晕目眩,浑身滚烫,隔了衣服能感到互相彼此的热度。这个时候她却觉得他的唇他的舍他的手又是清凉无比让她渴望的更多。

他埋下头去吻她的胸的时候,她的头用力的后仰,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身体里的火焰才可以不再烧灼自己的心不让自己那么难受。刺耳的电话声音传入两人的耳朵里,他顿了顿却不理不睬,裴婉臻却一下子清醒过来,自己竟然在他的抚弄下不知羞耻的享受,她忽然觉得恐惧万分,他让她讨厌,可是他却能这样的控制她。她拼命挣扎地推开他,“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其实是愿意这样的?嗯?我说过,你从来不是你看到的那么清纯――”他却不逼她,只是冷冷盯着她,她胸前的衣襟几乎完全敞开,露出白玉无暇的胸口,如果她不把扣子系上,他可不能保证他不会强迫她。裴婉臻看见他盯着自己的胸口也顾不得生气,心中一阵浓烈羞耻感弥漫上来连忙掩上衣襟。

他捡起电话,看看号码却笑了,声音恢复了云淡风轻,让裴婉臻以为他是不是随身准备了几套面具随时可以换上,连心情表情都可以一起换掉。

“喂,齐康?好呀,嗯――在家――婉臻?嗯――在呢――你等等,我让她接电话――”然后他捂住电话趴在裴婉臻耳边,“要不要我替你说分手?”他轻笑。“你个疯子――”她实在没有话可说。

他笑了笑将电话扔给她,“喂――”裴婉臻不知道自己鼓起多少勇气才能说出话来,齐康会怎么样?她不想伤害他,一点都不想。

“婉臻――”他的声音一发出来裴婉臻就呆在那里,他的声音嘶哑无力干涩如同被榨干了水分的茶花瓣,声音落在裴婉臻的耳朵里,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在痛,耳朵听了这样的声音,也是及其的不舒服,她伤害了他么?不可原谅!

“婉臻,你们一起出去玩了,然后回不去宿舍了吧,所以你才在许清澜的家里,我知道的,没有关系的,只要你没有事情就好――”他的声音嘶哑低沉,裴婉臻只觉得心痛得都揪成一团,她流着眼泪呜咽道,“对不起,齐康,对不起――”可是齐康根本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因为他在她说话以前就挂断了电话,他不要听到,一点都不要,听不到他就可以欺骗自己。

“让我回去――”裴婉臻擦干眼泪,盯着许清澜,“让我回去――”她的声音坚持,让他觉得这个时候的她和以往的她不一样,他不是说过,她从来不是她看到的那个样子,他笑,“我不答应呢?”

“你到底想做什么?伤害我?你达到目的了,还是像其他女人一样?你愿意随时都可以――”裴婉臻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将自己的衬衣扯开,露出白净细腻的肌肤,“许清澜,你想要就拿走,不要再纠缠我了,”她从来都知道她在他面前玩不起,一点机会都没有,她只想他可以放过她,让她过她从前的日子。

他眸光清冷,逼近她,盯着她的眼睛,她却垂下眼眸不肯看他,他一步步将她抵在墙上,退无可退,“甩开我你就可以和他开开心心在一起吗?还是你这么着急做我的女人,如果是后者,我可以成全你――”他身后箍住她的腰际,手从裤子伸进去,唇却欺上她的胸前,她紧闭了眼睛却没有力量支撑身体向下滑落,看着她眼角的那滴清泪,他停止了动作。随后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扔在她的身上,“走!”裴婉臻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却马上反应过来,立刻站起来就往外走。

“你就没有一丝留恋吗?”他盯着她急不可耐的身影缓缓道,“我送你――”他不容她拒绝便从她身边走出去。

第 12 章

坐在车里,裴婉臻觉得气氛是少有的平静,他没有讥讽她,没有恶毒地攻击她,“丽文不要紧吧?”她轻声问道。“不要紧,她挺好――”然后两人便不再说话,车里的音乐缓缓流淌,行云流水般的乐曲优美圆润的嗓音,他伸手抓住她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没有说话,她也没有拒绝。让她几乎错以为他是温柔的,她任他的手指紧紧的缠上她的指间,夹得她的手指生疼, “如果你不和他分手,那么就只能伤害他――”他缓缓道。

她的心突地一跳,她还以为―――她的错觉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在学校门口她就坚持下车,几乎伤到自己,他只好生气的将车子停下,任她跳下去,冷眼看着她的背影,眼神越来越迷离湿润,如何不报复,恨要怎么办?如果不恨了?就要放她走,那怎么办?什么理由可以留她在身边?

裴婉臻回宿舍的时候在楼下碰到杨丽文,“婉臻,”她叫住她。“丽文?”裴婉臻看见她,一丝讶异,不安内疚,各种感觉涌上心头。“丽文――对不起,其实――不――”她还没说完,杨丽文打断她的话,“婉臻,没有关系,我没有怪你,其实我自己都知道我不适合他,我在他面前装的很难受,而且我也不会爱上他。只不过,齐康怎么办?”她看着婉臻,“他那么爱你,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阳光善良的人,难道你忍心――毁了他?婉臻,他那么爱你――你知道吗?”杨丽文沉痛道。“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裴婉臻闭了眼睛在她旁边坐下来。“当然,婉臻也不怪你,像许清澜那样的男孩子,是个女孩子就会喜欢他,他哪里都不比齐康差,他淡雅谦和,他不像齐康那样缠那样腻,你要是喜欢他,也是情理中的――”她幽幽道。

“丽文,我不喜欢他,真的――那不过是个误会,误会,真的――”裴婉臻着急的辩解,让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急着辩解什么。向杨丽文辩解还是向自己辩解?她根本没有心情没有勇气去分辨。

“婉臻,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只要――对齐康好一点,不要伤害他就好了――”她看着婉臻,裴婉臻点点头,倚在靠背上叹了口气。

杨丽文的脚本来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好的很快,裴婉臻给齐康打了电话,他很开心,根本没有任何的怀疑。

周末的时候齐康来了,没有提前透露任何消息,裴婉臻早上去散步的时候看到他略显疲惫的脸,愣了一下,然后马上跑过去,“齐康!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跑来了?这又不是坐公交车,说来就来!”她心痛地看着他有点清瘦的脸,“看你都痩了好多!”伸手抚上他的面颊,齐康朝她灿烂一笑,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婉臻,我想你了,就来了――婉臻――”他朝她笑,鼻子却一酸,却又马上抬起头将她的头揽在胸前,“婉臻,笑着哭最痛!”他心里滑过这句。

这次杨丽文没有打扰他们,他住了酒店。一整天裴婉臻陪了他步行了一条条大街小巷,看着他笑得灿烂,他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生动柔和。 “婉臻,电话呢?”齐康问她,“丢了――”她轻声道,“我送你一款最新的吧,”他拉了她的手便要去买。“齐康-”裴婉臻唤他,“走啊!”他朝她笑。“不用了,齐康,不用了,没有手机更好,真的――”她低了长睫,看不出情绪。“可是我找你不方便呢――”他不甘心,“我会在宿舍的,我会打给你的――”她轻声道。“婉臻,不要――再让我找不到你――你知道,没有你――我真的没有办法活下去――”他叹息着,埋头在她的发丝里,婉臻,对不起,这样要求你,他没有办法。

裴婉臻心底一痛,揽着他的颈,吻上他的唇,“齐康――”他吻着她,每次都像最后一次,深深的,纠缠着,欲罢不能。

“婉臻,我愿意用整个生命来爱你,直到我死去――”他总是这样在她耳边低语,让她觉得自己如果伤害了他,是不是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杨丽文和又她一起出去玩,实习,写生,采风…日子过得静悄悄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裴婉臻一直没有买手机,齐康有的时候会打杨丽文的电话,有的时候打宿舍电话,更多的时候裴婉臻会在校园的公用电话打给他,慢慢的裴婉臻的电话卡一摞摞的可以用来打牌了。

“婉臻,别闷着了,最近累死了,我们出去玩吧-”杨丽文跟着裴婉臻一阵子就受不了,就要让裴婉臻跟她混一阵子,裴婉臻却混不了她的日子,杨丽文的日子就是天天去喝酒,泡吧,溜冰,跳舞,打保龄…裴婉臻只会呆坐着看书,听歌,画画,看服装杂志。

“去吧,过几天有个很大的服装展览拍卖会,我带你去凑热闹――好不好?”杨丽文贿赂她。“这可是很有名的服装展览呀,如果没有邀请函是进不去的――”她说。“好吧――去哪里?”裴婉臻妥协了,不是为了展览会,关键是杨丽文跟着她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的,估计憋坏了。“疏影黄昏,最近老爸想开了,不和我别劲了,钱也多了,当然去最奢侈的地方挥霍了――”她笑得眼睛亮晶晶的。听到疏影黄昏,裴婉臻心头难以抑制的跳,“不要去了,”她的理智还是让她这样说,不过杨丽文坚持去,她又没有再拒绝,即使后来想起来,她也觉得自己是在放纵自己,好像别人或者自己都不知道,她说,我拒绝过了,我去那里是因为丽文要去。

疏影黄昏一到晚上就是灯光璀璨如一颗海上明珠,远远的便可以看到高高的霓虹闪烁。门前的停车位永远是满的,备用的车位也经常供不应求。杨丽文有经验,所以她带了裴婉臻打的。“婉臻,来了就要好好享受知道吗?这里有的地方都不对外开放的,很多包厢都是专人专用了,我爸爸他们应酬的时候也仅仅在二档包厢,那些一等的都没有见过呢――”杨丽文两眼放光。

杨丽文熟门熟路,看来来的也不少,一进去便点了扎啤,她不喜欢喝那些花里胡哨的酒,还是啤酒来的直接。裴婉臻坐在那里似乎不经意的眼光在大厅以及吧台扫了一圈,然后将身体缩进沙发里。

她也不喝酒就坐在那里听音乐,舞曲节奏鲜明,鼓点仿佛永远敲在心上,让人不由自主地跟着晃动,裴婉臻打着拍子听歌。杨丽文让她跳舞她不肯去,让她自己尽管去玩,不用管她。坐了一会她站起来走走,一条走廊通过去,后面仿佛还是看不到边,裴婉臻走走看看,这里的装潢真的很典雅高贵,就连大厅的摆设恐怕也价值不菲。这里的隔音很好,包厢的声音外面一点也听不见。

里面的盆栽以及插花都是时下的鲜花,走过去阵阵清香沁人心脾。她顾自的欣赏鲜花,却不期差点装上前面的人,抬头一看却是高俊,她愣了一下,他怎么傻站在那里?“高俊?”她试探着叫了声,高俊抬眼看她,让她吃了一惊,他怎么那么憔悴?眼圈青黑深陷,面色憔悴,本来帅气的脸蒙了一层青灰,身上发出浓浓的酒味。裴婉臻回头看看,没有看见杨丽文,“高俊,你怎么啦?”他毕竟是杨丽文关心的人。

他咧嘴苦笑,却比哭还难看,身子一歪往她身上倒来,“喂――高俊,你怎么啦?我――我扶不动你呀-”裴婉臻被他倚着几乎跌倒,“把你手机给我用下――”她得叫杨丽文来。也不管高俊有没有反应,她就伸手去他的兜里掏,当她的手伸进他怀里的时候,旁边包厢的门开了,出来的人让裴婉臻当场愣在那里,手就放在高俊的怀里。

许清澜穿了白色的薄薄的外套,麻灰的休闲裤,施施然站在那里,看见她,眼睛里飞快的掠过一丝裴婉臻来不及看到的惊喜或者是惊异。看见她的手放在高俊的怀里,他的眼睛眯起,盯着裴婉臻,裴婉臻意识到,好像被蛇咬了一样,马上将手抽出来。“清澜,怎么啦?”一个娇嫩的女声问道。他轻轻一笑,马上恢复原来的淡然清雅的模样,“没什么,碰见熟人了――”然后往裴婉臻这边走过来。后面出来的女生让裴婉臻又愣了,她也知道高俊为什么伤心成这样子了,沈冰妍没有想到会碰到她,也是微微惊讶了一下。

许清澜对着沈冰妍一笑,道“你男朋友身体那么重,可是要把我同学给压死了!”然后过来扶住高俊,将裴婉臻换了出来,扶住高俊的时候他的手是直接搂过来的,将裴婉臻箍在怀里,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气息,裴婉臻连忙蹲下身子,从他怀里钻出来,“谢谢!”然后便要往外走。“你自己来的吗?”他轻轻问她,在沈冰妍听来非常平常语气平和,可是在裴婉臻听来却是质问。“和杨丽文一起,”说完头也不回就走。

“冰妍,你开车送高俊回去好了-”然后他招呼了一个侍者让他扶高俊出去。“清澜――”沈冰妍欲言又止。“怎么啦?”他朝她笑笑,“你男朋友喝醉了,好好照顾他,没有想到他在外面,早知道叫他一起了――走吧――”他朝她笑笑,然后朝着裴婉臻的方向走了去。

沈冰妍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有一丝受伤,一丝复杂。

“丽文――丽文――”裴婉臻在舞池里找到杨丽文,她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忍受这样的舞池的,各种颜色闪烁眼睛都花了,这些人还在晃来晃去的,摇头摆尾,真是难受。忍受着汗水的味道,还有旁边一些男人的挤蹭,她找到杨丽文拽住她。

“怎么啦?婉臻,你怎么不来跳――”杨丽文正和一个小男生跳贴面,那个男孩子一看见裴婉臻便过来贴她,让她非常难受,伸手推开他,他却摆动着身体又冲过来。杨丽文一看便推开他“走开了,”然后拉了婉臻重重突围,“怎么啦,婉臻,别扫兴,说了陪我好好玩的-”杨丽文喝了大杯啤酒。

“丽文――”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看见高俊了,他――”杨丽文又喝了一大口,“他关我什么事情?”她擦擦嘴,看着婉臻。“没事就好――”婉臻看着她,“他很伤心的样子,估计是喝醉了――而且很憔悴――”她把看到的说给她听。杨丽文的低了眼,没有说话,婉臻却能感觉到她的忧伤。“他在哪里?”杨丽文问。“那边――”婉臻朝后面指指,却看见许清澜站在了旁边。

“丽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沈冰妍送他回去了――”说完他笑得很温柔。“到底怎么回事?”杨丽文看着他,问道,现在不用装了她倒觉得很轻松,而且她对许清澜真的不是爱情的感觉。

“也没有什么,可能和沈冰妍闹矛盾,我也不是很清楚,沈冰妍让我陪她来这里散心,然后高俊可能躲在外面喝酒――”他看了眼裴婉臻,又对杨丽文道,“可能喝得挺多的,很难受的样子――现在在门口停车地方――”还没有说完,杨丽文就风一样跑出去,扔下裴婉臻瞪着她远去的背影,刚要跟上,许清澜拉住她的手。

没有别人,裴婉臻马上就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但是她却没有挣扎,她知道在他的手里挣扎只会越来越难堪,她反而坐下来,冷眼看着他。“我还以为你的兴趣转到沈冰妍身上了呢――”话一出口,她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我可以理解为你吃醋了吗?”他笑着看她,她一愣,“当然不是――”她马上否认,否认的那么快那么坚决,让他笑意更浓。他倾身靠近她的脸,“每次我想放过你,便又碰见你,你说怎么办?你还没有和他分手吗?”他冷意渐起。裴婉臻尽管和他交锋过好多回合,可是还是不能适应他随意变化的表情和语调。“你可以明确的告诉我什么时候想放过我了吗?这样我一定一定死也离你远点――”她说得几乎是决绝。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或者她可以理解为碰见他就是罪过?那么她一定离得尽可能的远。

听她说得斩钉截铁,他嘴角抽动了一下,冷眼盯上她,她却没有退缩的回瞪他。两人周围的空气几乎凝固又几乎是爆炸前夕的集聚,只要一个火星就可以燃起熊熊烈火或者哄然巨响。但是却下了场雨,浇熄了爆裂的空气,“清澜――裴婉臻――”沈冰妍竟然走过来,还冲着裴婉臻笑得灿烂,裴婉臻只觉得她的美丽晃眼,不笑时候酒窝已经若隐若现,一笑竟然人比花灿。

“杨丽文送高俊回去了,我反正也没有事情,所以就回来和你们聊天了,”她看了看许清澜还是又看裴婉臻,“清澜你看我和婉臻是不是有点像,我们也许有缘分呢?婉臻,我可以叫你姐姐吗?”她笑得纯洁无瑕。裴婉臻虽然因为杨丽文不是很喜欢她,但是她发现有别人在许清澜便不会对她怎么样。“我怕高攀不起了――”裴婉臻声音很轻,可是却是拒人千里的语气,沈冰妍愣了一下,马上又笑了,揽着许清澜的胳膊,“婉臻姐姐好漂亮,清澜,噢!”然后轻笑。婉臻看着她挽他的胳膊,底下眼,“对不起,我还有事情,要走了――”然后站起身来去付帐。

许清澜对沈冰妍道,“冰妍,你先回去吧,我送送婉臻――”他笑得淡雅如风,“是呀,毕竟是老同学呢,我和你一起,我也回学校,今天不回家了,清澜,过几天有个服装展览拍卖会,你去不去看呀,我们一起去好不好?”许清澜看看她,似乎无意问道,“你父母去吗?”“他们不去,说这次的拍卖都是小年轻的事情,”她笑。“那就一起吧――”他盯着婉臻。

付钱的时候,柜台说已经记在许清澜帐上了,裴婉臻不想欠他的,但是想如果给他钱,他难保不翻脸。所以也不回头立刻就往外走,根本不去和他们打招呼,走到门口却发现许清澜和沈冰妍都笑眯眯地看着她,许清澜的嘴角在笑,可是眼神却是清冷的寒。

裴婉臻本来以为沈冰妍是个冰冷冷的高傲的人,可是在车里除了她不停地说话,她和许清澜都几乎不开口,“婉臻姐姐,我们过几天一起去拍卖会好不好?难得有这么个专门为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举办的,没有那些老气横秋财大气粗的老头,多好呀!”说完回头对婉臻笑。裴婉臻抬起头,看着她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笑了,许清澜从镜中看到她的笑容,心中滑过一丝异样。

“婉臻姐姐,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吧,”沈冰妍问道。一说到电话,许清澜便去看镜子里的婉臻,婉臻也刚好抬头瞅他,“我没有电话,不习惯――”她的语气有点冷,“那不是不方便联系?”沈冰妍转过头去看着许清澜,“我有两部电话,送你一部吧――”她说得时候看着许清澜,许清澜依然淡笑没有任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