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是自己不要用的,不是没有钱买――没有电话可以清净点――”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车外。“那怎么和你男朋友联系呀?”她又看着许清澜,笑起来,“上次看到那个男生就是你男朋友吧,长得好帅呀!叫齐康的吧――”她竟然还记得。许清澜专心开车仿佛没有听见她说的。

“是呀,那个时候你和高俊还是很好的呢――”裴婉臻忍不住刻薄起来,因为什么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就说了。“嗯――我和高俊其实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好了,他一直追我一直追,让我觉得好烦,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因为拒绝过好多次了――所以――清澜――”她后来唤他。“嗯-怎么啦?”许清澜看了她一眼,依然是淡淡的笑。

“你――”她欲言又止。裴婉臻心里冷笑。沈冰妍又回头道,“婉臻姐,说好了,一起去,我和清澜到时候找你去――”她的美丽没有人可以拒绝,可是裴婉臻看着她的时候却是难以理清的复杂,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感觉,混乱得很。“谢谢了,不用了,我可能不去,或者和杨丽文一起去,”她感觉到许清澜在镜中看她,她扭头去看窗外。

“那到时候再说了,大家可以一起去的,还热闹,她可以和高俊一起,”然后她又笑,笑得春光灿烂模样,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裴婉臻听了却是极其的不舒服。

许清澜现将沈冰妍送到宿舍,让她下车,她看了看婉臻,趴在婉臻耳边道,“我一定要他做我男朋友,嘻嘻!”然后就走了。

校园很大,从沈冰妍的宿舍到裴婉臻的宿舍还有3分钟车程,裴婉臻拉了车门想下车,他却按下门锁将门锁住,“那麻烦你送我回宿舍吧,谢谢!”他却倒车然后径直开出去,根本没有去她的宿舍,如果不给齐康打电话他会疯掉的,可能明天就会冲过来,裴婉臻想到他的憔悴心里就不忍,“许清澜,你就让我回宿舍吧,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的,不要总是像仇人一样?”她放低了声音,和他斗,她一点的把握也没有,她没有他那样毫不在乎却又将众人玩弄股掌的本事。

“你要是喜欢沈冰妍就好好和她在一起,她很喜欢你,别再伤害无辜的人了――”她轻声叹息,虽然对与沈冰妍她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可是她真的不讨厌她,她也不希望许清澜再伤害她。“你真的希望我做她的男朋友,没有一点的难受?”他看着她。“许清澜,你知道你不爱我,又何必苦苦的逼我,我对你什么感觉对你有什么关系?”她感到从心底的无力。

“我未必喜欢她,但是却非她不可――”他轻声道,是呀,少了她,不是会少了很多乐趣?就是不完整的?他的眼神开始迷离,没有看到裴婉臻眼底的那丝飞逝的落寞。如果一个人对你说他不喜欢你,可是非你不可,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裴婉臻没有心情去理会他,“如果你非她不可,是不是要给她留点好印象?离我远点――”她冷冷道。“反正你是她姐姐,有什么关系?”他轻笑,“你们哥哥妹妹叫习惯了,关我什么事?不要把我扯到你们的圈子里――”裴婉臻抗拒他这样说。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她呢――”他轻笑道,没有漏掉她飞快垂下的眼眸流露出的那一丝愤怒。“好吧,送你回去,”他竟然很仁慈,可是裴婉臻却觉得也许是他终于玩够了肯放过她了。他看了她一眼却扔给她一个东西,跌在怀里看是手机,“我不要,”她给他扔回去,“算是赔你的好了――”他没有讽刺或者在嘲弄她。“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他的语气强硬起来,不能违抗他是裴婉臻和他相处这些日子来的经验,特别是对她来说尤其重要。

第 13 章

一回到宿舍裴婉臻便给齐康打电话,但是电话思思在用,她便拿电话卡到楼下走廊,结果还是有人,只好到校园里去。

“婉臻,我想你――”每次电话一接通齐康都会这样开头,让裴婉臻的心里暖暖的,却觉得让他快乐的责任又重了一分。还是照例的从吃什么到穿什么,到看了什么书,哪里玩了一直说,大多数的恋人其实说的话都一样,鸡毛蒜皮的琐事,还有就是爱的蜜语。“婉臻,丽文说你们有个拍卖会,我想和你一起去――”他央求道,“齐康,别闹了,你上次不是说现在很忙吗?导师能让你出来吗?就要毕业了,得考虑很多事情了――”她不想他总往这里跑,不是一个校园那么小,随便就来了,可是齐康却不管,“婉臻,没有你,我做什么都不开心,让我去陪你好不好?”他的声音软腻到她心底,“好吧――”她妥协了。

齐康的导师想让他直接留校,可是他却舍不得婉臻,如果婉臻和他去北方也好,可是她不喜欢北方冰冷的冬天,所以他当然要毫不犹豫的到她身边去,她去哪里他就去哪里。他这样说得时候,裴婉臻不知道自己是感动还是什么,这么多年来,齐康最爱她,齐康也让她感觉到自己是被需要的。

现在是大四的下学期了,同学们已经开始忙着准备了,实习,找喜欢的单位,忙得不亦乐乎。裴婉臻没有感觉,她实习单位是一家很大的集团公司下面的服装公司,有自己的品牌“天一”,也是服装公司的名字,实习的时间不长,可是他们愿意她一毕业就马上签合同。

齐康是家里的独生子,他们家很大的集团公司,父亲比较强势,现在没有接班人,所以一直想让齐康回家锻炼,但是他不肯,妈妈心痛儿子一直拦着,所以现在就先放了下来。

拍卖会在君行至大酒店最大的会议室举行的,到会的还是有很多中年人,多半是陪了子女来的。杨丽文,齐康,裴婉臻坐在贵宾席,再过去是高俊,沈冰妍,许清澜。沈冰妍过来和裴婉臻打招呼却没有看杨丽文,裴婉臻也只是和她寒暄了几句,杨丽文扭头看高俊,他却在看沈冰妍。

那天杨丽文送高俊回去,却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宿舍,婉臻问她,她脸却红了,婉臻明白怎么回事,也不在说她。“婉臻,你知道吗?我和高俊是一起长大的哥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可是却因为沈冰妍又分开了,也许我真的不适合他,他喜欢的是沈冰妍那样漂亮娇柔的女孩子,”她喝醉了伤心地躺在婉臻的怀里,“是他配不上你,丽文,不是你不好,不要怪自己――”她轻轻的安慰她。“婉臻,齐康对你很好,你一定不要辜负他呀!”她迷迷糊糊的说了这么一句,裴婉臻心底滑过一丝叹息。

开始的服装走秀都是一些在校的大学毕业生的作品,但也仅限于有钱子女的作品,裴婉臻的作品也参与了展示,但是也是因为杨丽文把她的和自己的一起提交上去的原因。后面的便开始拍卖,虽然都是年轻人,可是年轻人拿了父母的钱不知道轻重,都是看重了东西不惜花大价钱的往里投。

齐康看好了一对戒指,简单大方的款式,一圈镶嵌细碎的108颗钻石璀璨闪耀,全球只有一对,是已逝顶级大师的最费心思的作品,也是他一生的至爱,是他为自己和发妻设计的对戒,妻子去世的时候将戒指留给他做纪念没有陪葬,而他去世的时候希望戒指可以留给一对相爱的年轻人,来延续他们忠贞不渝的爱情。

20万起价,每次涨幅价1万。不到一会价格便涨到了180万。大师遗愿本为真情,所以价格订的偏低,但是现在的形势看却是绝对出乎大师的意料了。

齐康眼睛眨也不眨的举牌,还有几个人一路追随,后来到了360万,“齐康――”婉臻拉住他的手,“别叫了,干什么一定要这对?”沈冰妍和许清澜歪头看他,许清澜看得却是裴婉臻。“婉臻,只有它才能表达我对你的心意――”他坚持,“齐康,你的心我懂,不用这样,我也懂,齐康――”“婉臻,我希望可以亲手给你戴上它,”他朝婉臻笑,“齐康,我未必喜欢呀,你觉得我喜欢,可是我不喜欢呢――我不喜欢别人的东西,不喜欢奢侈的东西――齐康,你――不懂么?”婉臻低垂了眼帘不再和他争。“齐康,要坚持到底,我支持你――”杨丽文却在旁边煽动。

还有几个人一直叫价的时候,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1000万――”本来是不允许不按照涨幅来喊价的,但是他却不一样,齐康回头一看,惊呆了,“爸爸妈妈?”他叫出声来,齐雨轩朝他摆摆手。齐康开心的坐下来,搂住婉臻,“是爸爸,他知道我喜欢――婉臻,戒指是我们的了――”他开心的像个孩子,吻上婉臻的唇,婉臻觉得大庭广众有点难为情,可是他却紧紧搂着她不放,乐得杨丽文直鼓掌,许清澜脸上淡然的笑几乎挂不住,坐得笔直眼睛看着台上的鲜花。“清澜,你看,他们多般配,好羡慕他们呀!”高俊期待的看她,她却又别开头去。

后面有一块却是全球独一无二的月光石,月光石有情人石之称,所以拿到年轻人的拍卖会上也很合适。那块石头表面蒙蒙一层月华色,淡淡的蓝色温润细腻。但是在刚叫价的时候却突然宣布已经有人以极高的价格收走。不排除有人不到场可是却知道拍卖的物品所以会打电话过来,但是如此轻易拿到的又绝对是很有影响力的人物。大家议论纷纷,沈冰妍本来很喜欢,满心的希望自己或者许清澜可以竞拍了来。

“真扫兴呢?不知道被多少钱买走的?清澜,我们也可以买下来呢――”她不无失望地看着他,却发现他歪着头看着左边。

杨丽文拍了一个项链坠子,竟然拿到婉臻的脖子上比划,“要是你们结婚,这个就是礼物――”她笑着看婉臻,“结婚?”婉臻心跳了一下,她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舅舅,舅妈来了肯定是特意看你的,他们平时不是常在国内的――”她笑嘻嘻的盯着齐康,“我妈妈那次还说要齐康学习家族生意,舅舅可能还是希望齐康可以来帮忙的――但是齐康不感兴趣,他不肯,你们可要小心了――”杨丽文回头看看舅舅舅妈,然后打招呼。

拍卖会还没有结束,但是有人给齐康他们递了个条子,是他爸爸写得,让他到酒店二楼的餐厅会合。裴婉臻有点紧张,她从来没有想过齐康他们家是这样的家大业大,那么有钱。“婉臻,不要紧张,他们的是他们的,不是我的,你不要有任何的压力――”齐康对婉臻笑笑。他感觉到婉臻掌心的汗渍,便拿手心去摩擦她的手心,“别怕,有我呢――”然后叫了丽文出去。

裴婉臻侧身抬眼看见许清澜在看她,微笑的表情在对上她的眼眸的时候却瞬间清冷凛冽,她的心颤了一下。

齐康的爸爸50多岁,但是身体很健康,红光满面,看起来却是40出头的样子,英气勃发,和齐康面目有几分相似;齐康的妈妈是个气质的贵妇,珠光宝气,养尊处优,不是很漂亮,但是却别有一番风致。他们看着婉臻的时候,齐雨轩还是比较随和的,他人比较严肃,所以朝婉臻笑笑,齐康的妈妈林淑娴却是盯着婉臻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看得裴婉臻的汗都出来了。裴婉臻一一见礼的时候觉得什么东西压在头上,几乎抬不起来。

“婉臻,果然是个可人的女孩子――”林淑娴挽了婉臻的手,细细的打量,又问父母是做什么的,在哪里高就,婉臻心里一沉,却道,“很小的时候父母都去世了――”她这样说的时候没有看到林淑娴闪过那丝眼神,她和齐雨轩交换了下眼色,齐雨轩却不以为意。“舅妈,婉臻可是好女孩子呢,跟我们可不一样,你们可要换门风了――”杨丽文笑道,“我们家好久没有淑女了,嘻嘻!”“刚才那边那个是沈诺秋的女儿吧,可真是漂亮,不知道他夫人――”她还没有说完,齐雨轩打断她,“淑贤,你管呢,我们儿子又不喜欢他女儿――”他招呼了他们去吃饭。“齐康,你年纪也不小了,大学也是你自己挑的,我看你有时间还是来公司学学吧――”齐雨轩跟齐康提工作的事情。

“爸爸,――”齐康不乐意了。然后又去拽了妈妈的胳膊,“妈妈,戒指呢?”他笑眯眯的看着林淑娴。“康康,等你们结婚的时候自然会给你的,急什么?”她嗔了儿子一眼,“可是我现在就想要呢――”他伸手揽过婉臻,婉臻半低着头,低垂了眼帘,让林淑娴看不懂她怎么想到,如果她只是冲了他们的家产来的,一个有妈妈的孩子却说自己母亲去世了,她心里就不喜欢,但是她却又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裴婉臻本来就是个静静的女孩子,不善于讨好别人,不善于交际,齐康父母给她的感觉又是让她想紧紧的缩在自己的壳里,她几乎没有和他们有任何的交集,齐雨轩的目光是凌厉的,多年的生意场锻炼的,林淑娴是探究的眼神,让她不舒服。齐康和杨丽文尽量的打圆场,但是一顿饭吃下来,裴婉臻还是觉得吃进去的东西噎在喉咙。因为林淑娴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们家的家风,希望婉臻可以做个全职太太,在家伺候老公,教育孩子,希望可以本本分分的不要胡思乱想。

“妈,我自己都不愿意这样,怎么能这样要求婉臻呢――”齐康不喜欢这样,他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攒紧婉臻的手,让她不要紧张。“家里那么大的生意说撒手也不可能全部撒手,肯定也需要自己的人在那里坐镇,你要开始准备了,不要总是让父母失望――”齐雨轩不断的说这些。

“爸爸,我说我不想做生意,计算来计算去的,勾心斗角,我不喜欢,我只希望和婉臻开开心心就好了――”

“开开心心?没有钱你怎么开心?没有钱不要说爱情?没有钱你买得起那对戒指吗?”齐雨轩有点火了。

“舅舅舅妈,齐康自由惯了,受不得约束,你们让他慢慢来好了,做生意得一点点磨练的,一下子也学不了,齐康,你就少说两句――”杨丽文尽力的打圆场。

裴婉臻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她盯着眼前的餐巾纸,盯到眼睛都痛了,她从来不是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她不知道为什么齐康会看上她,她甚至想如果他父母逼着他和自己分手也许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她不喜欢做家庭妇女,她也不想逼齐康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所以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劝了齐康她违心,不帮他父母又显得不够讨他们喜欢,不够懂事,后来她干脆话也不说,就那样呆坐着。她这样坐在那里不闻不问,让齐康心里发慌,他最怕婉臻这幅模样,她这个样子让他觉得她离他很远,虽然他触手可及,可是又觉得天涯咫尺,他心里的恐惧让他有点耍脾气。

“如果有真爱,钱算什么?难道那普通的没有钱的人就没有爱情了?伟大的刻骨铭心的爱情往往是平凡的爱情――”他说的时候绷紧了脸,眼睛清亮。

“那好,你就去过平凡的生活,谈伟大的刻骨铭心的恋爱好了,等到你遍体鳞伤的时候不要怪爸爸没有提醒你们――”他冷冷道。

齐康年少气盛,加上父母这样让他觉得对婉臻非常的不公平,他想也不想拉起婉臻,“好!那我们就过平凡的日子好了,本来我们就是平凡的人――”婉臻任由他拉着她却不肯走,林淑娴冷笑,“齐康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可以舍弃这样的荣华富贵――”她说得伤人,杨丽文都几乎受不了,因为她知道裴婉臻从来就不是向往富贵的人,你给她1000一个月她也那样花,1000万她也是那样,她不奢侈不挥霍不贪婪,所以她觉得舅妈这句话太伤人。

“叔叔,阿姨,对不起,如果给你们添任何麻烦,我向你们道歉,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有多少钱,我没有概念,”她朝他们深深鞠了个躬,然后对齐康说,“齐康,不要任性,父母的爱是最伟大的,没有父母是对儿女不好的,齐康,不要任性,失去自己最珍贵的――”然后她抽出自己的手,朝他们笑笑,“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她转身朝外走,不管他们怎么看,越走越快,却没有眼泪。

她不能那么自私的剥夺他们对儿子的爱,齐康父母的爱,她不能剥夺别人自己没有过的东西,她没有权力那样做,以爱的名义去拆散别人。

“婉臻――”齐康大声的喊她,“婉臻,你一定要离开我吗?抛去我的父母不说,你是不是也一定会离开我?”他几乎悲痛欲绝,问出自己心底的话,却觉得如同被掏空了灵魂。如果她全心的爱他,他可以不管不顾的带她走,可是如果她一心想离开他呢?这样的想法让他恐惧到极点,让他碰都不敢去碰,“婉臻,我爱你――我爱你――”他闭了眼泪水流下来,跌坐在地。齐雨轩和林淑娴心痛的看着儿子,林淑娴想去扶,齐雨轩却拉了她便走,不肯理睬他。杨丽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

“婉臻,我那么爱你,没有你我怎么办?婉臻,你告诉我,没有你我怎么办?这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巴不得一秒掰成60份,可是没有你的日子,这一辈子那么长,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熬到死也忘不掉你,婉臻,你告诉我,怎么办?”他哭了,那么伤心,她给他的感觉从来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转眼她便不见,到了别人的怀抱,让他够都够不着,关心她都没有了资格,这样的恐惧时时刻刻在煎熬着他,今天喊了出来,恐惧就到了极点,几乎要绝望的以为婉臻肯定不会回头了。这样的绝望让他弯腰呕吐却又吐不出东西,脸色苍白的吓人。

他像个孩子一样在地上哭,婉臻的脚步越来越慢,理智告诉自己快走,离开他,离开他,可是感情却又无法忍受他那样殷切的呼唤,他那样的伤感,自己的心也几乎痛穿,每走一步便如同踏在心上。

齐康最后哭到只有撕心裂肺的喊她,“婉臻,婉臻,婉臻,…”一声声如同刀子割在她的心口,如果她不肯回头,他宁愿死也不要失去她,他就当最后的告别一样深情的唤她,吓得杨丽文几乎站不住。

婉臻终于站在那里,站在那个酒店的门口,如果踏出去她就解脱了,不用背负他父母的怨恨,不用背负他沉重的爱,不用背负自己对他的责任,可是――她终究不忍心,让他像个孩子一样孤独无助,她回过头来,泪流满面,齐康坐在地上看着她,泪眼朦朦,情深意重,她唯有回头,唯有回头。

她加快了脚步跑了回去,最后跌在他的身边,他紧紧的抱住她,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在地狱人间天堂转了个遍,“婉臻,如果你不回头,我就活不下去了――”他流着眼泪在婉臻耳边低语,用爱来凌迟自己的爱人,谁都会做呀!我们以爱的名义任性了多少要求了多少伤害了多少?爱,本身就是最沉重的枷锁。

“婉臻――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除了你我一无所有,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他低声的喃语,流着眼泪,婉臻吻着他,密密的紧紧地吻着他。杨丽文哭得泣不成声,酒店的外面许清澜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也没有尝到血的滋味,凭什么要他放弃?他不会,他不会像许韶枫那样傻傻的看,即使不择手段,他也不放弃,谁说只有他是自私的,难道齐康不是?他不是用这样的方式来禁锢她?

“清澜,你在看什么?”沈冰妍和高俊走过来,“没什么”第一次,他没有对人笑,而是独自走开,沈冰妍和高俊马上跟了上去。

第 14 章

“ 婉臻,我一无所有你会不会离开我?”齐康紧紧搂着婉臻问她,“不会-”她肯定的说,是的不会,如果他什么都有,她可能会离开他,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她绝对不会离开他,伤害他,恐怕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齐康便留在这里开始找工作,不肯回学校去,只等到时候论文答辩的时候再回去。婉臻帮他在外面租了房子,不要说他父母不给他钱, 现在就是给他钱他也不会要的。“婉臻,我是不是很没用?”他吻着婉臻轻轻道,“谁说的?齐康,告诉我什么叫有用?什么叫没有用?是不是有钱,能赚很多钱就叫有用?如果钱只是银行的一堆数字对社会没有用,那也不见的多有用――”自此见了他的父母,婉臻为了安慰他几乎说了这过去20来年说的所有的话。“齐康,我不要很多的钱,对我来说没有用,我只要这样平淡的活着就可以了――”

是呀,平淡的活着,可是真正的平淡的普通人有几个是快乐的?房子车子面子,哪座大山都是可以压弯他们的腰压干他们的热情。不过好在婉臻他们想不到这些,房子车子面子他们都无所谓。她天天看书,画画,听歌,设计服装稿子,根本没有时间关心别人是不是笑话她贫穷寒酸,她也没有什么朋友,生性冷淡,就没有了什么好面子的。

但是齐康又不一样,他从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一下做成赤脚老百姓,天与地的距离毕竟很遥远。他平时都是一身名牌,给婉臻买礼物都是非常的奢华,出门打的,吃饭进大饭店,呼朋交友,为人慷慨大方,又大手大脚不会算计,所以这样的生活对于他是个很大的考验。但是他相信爱情可以战胜这些,他只要婉臻就够了。

婉臻虽然有钱,但是很多钱都是作为投资收取红益的,学费生活费是一大笔,好在平时婉臻花的很少,而且她还经常赚点外块,所以钱还是不紧张的。她不肯要妈妈的钱,她从来不和她联系,也不肯她联系她。

但是她还是马上去工作了,杨丽文还想帮助他们,她却不肯。后来她让齐康专心的准备论文,便让他回学校去了。他坐不惯火车仍旧乘飞机,没有钱的时候就会觉得飞机票怎么那么贵?现在齐康没有钱了,就觉得电话费怎么那么贵?但是他却还是学不会算计怎么花钱。

虽然婉臻也不是很懂生活的琐碎事情,但是却比齐康好很多,所以她会帮他安排一些事情,现在骤然顶着毕业工作生活的压力,让婉臻忽然觉得生活是沉重的,不是像看到的那么简单,但是她又不会逃避不会觉得无法应付,她沉静的性子底下是如水的韧性。

齐康仍旧不肯发短信,总是打电话打到爆卡,然后又不肯告诉婉臻,就是不肯吃饭也要买电话卡,好在他在导师的手下实习也会有额外的钱拿。可是他喜欢给婉臻买礼物,所以总是又花光所有的钱。比如他身上只有300元,他看中了一款手表,虽然钻石是假的,但是样子好看,他便想也不想就买了,然后回学校的钱也没有。开心的告诉婉臻的时候,婉臻也只有叹气,不舍得教训他,“齐康,别让我担心你,什么时候吃饭最重要,如果你饿了肚子我会心痛的,你说心痛和那块 表比较,什么合适?”齐康才渐渐收敛了点。

婉臻的工作量还是比较大的,因为是新人所以很多的员工便会支使她做很多不属于自己的事情,画稿子,描图,配敷料,跑到小商品市场一家一家的跑,婉臻本是沉静的人,这样下来竟然有点力不从心。为了赚钱她还在有些地方做兼职,虽然她不是美术专业的,可是由于自己肯花心思苦练,水平却是不低。她的工笔金粉画画得生动灵活,颇受买主喜爱,报酬也比较高。不过因为金粉太贵,所以每天只能在工作社画,一画就到很晚。

“婉臻,这么晚了,我送你――”工作社的老板对她一直有好感,他外面有2个二奶,看婉臻温婉沉静,心痒难耐,还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现在包二奶包大学生也是种时尚,风雅,还有人专门要检查毕业证。

“不用了,公交车还有的――”婉臻收拾了工具就要告辞了。“没有关系的,走了――”老板把她的工具箱抢了过去。

婉臻见老板平时为人不错也没有在意,就答应了。她平时除了低头工作哪里看得见他做什么?工作社的女孩子除了她和几个长得平庸的女孩子,但凡好看的都已经被他用尽方法搞到了手。

工作社老板40多岁年纪,长相不难看,但是情欲过频饮酒过度让他脸微微浮肿还有啤酒肚。他给婉臻开了车门,然后问了她学校的地址。本来齐康在这里那些日子租了房子,但是他走了以后,她就退掉了。

快到学校的时候,他把车停在一家餐厅门口,“婉臻,一起吃点夜宵吧,肯定饿了――”他盯着婉臻,眼睛混浊让婉臻不舒服,婉臻喜欢人家是齐康那样清明的眼睛,至少也不能混浊不清。

“谢谢刘总,不用了,我明天还得去上班,不早了,要回去休息了――”说完便去推车门。“婉臻,”他却拉住她。“干什么?”婉臻从来没有让别的男人碰过自己,所以反应很大,声音有点大,刘老板愣了一下,眼睛眯了起来,“婉臻,你这样多辛苦,其实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有很多轻松的路可以走,就看你愿不愿意了――”他笑眯眯的压着脾气。

“对不起,刘总,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不是你说的那种――谢谢你!再见――”她便快速开了车门跳下来。

刘老板已经观察了她很长时间,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从来就没有女人能够拒绝她,还不是条件大小的,大不了别的女人套房,别克,他给她别墅,宝马,就不信她不上钩。

他拦住她,“婉臻,你听我说――我不会亏待你的――”说了便来拉她,“你干什么?”裴婉臻大声道,然后推他,路上有人看,刘老板便道,“女朋友闹矛盾,我说回家她非要住酒店――”然后拉着婉臻往车上走。

“谁是你女朋友,你放开我――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裴婉臻就没有学过骂人的话,就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合适的话来骂他,他更是以为她也就是扭捏几下,女人么都是这样,欲擒故纵的手段他见多了。

“刘总,你真的误会了,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男朋友的――”她推不开他就和他讲道理。“不要紧的,婉臻,跟了我别的男人你都不喜欢了,不感兴趣了,我会对你好的,他迫不及待的抱她――”嘴巴凑了上来,还没有碰到他,结果就觉得头一阵剧痛,被打在地上,许清澜站在那里一脚踢翻他,然后将裴婉臻扯进怀里,他气得连招呼都没有打就直接将他打倒在地。

刘老板爬起来,“你小子――你想做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指着许清澜喊道,看他也不过是个小伙子,便想来动手,许清澜自小以许韶枫为榜样,除了真正的性子没有修出来,其他的可是没有落下,身子不动,手揽着婉臻,一脚便将他踢翻在地,然后扔出一张名片,“你要是有胆子明天就去这个地址,没有胆子滚出这个城市,不要再让我听到你的名字,要是明天没有见到你,以后又在哪里碰到你,哼!”他不再说话,拉着婉臻便走。

裴婉臻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任他将她推进车里,他的力气大得比刘老板还大,弄疼了她。

他径直开了车子,紧抿着唇,眼神清冷,没有说话。他几乎要气疯了,如果不是他每天都会守在她的学校门口看她什么时候回来,去了哪里,他不敢想象今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难道她就愿意让那个猪一样的男人碰她?

他的怒气越来越旺,几乎难以控制,车子越开越快,晚上路上空旷,他也不管红绿灯,婉臻便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省的没有撞死先吓死。

他没有去上次的公寓,而是来到一片别墅取,他现在开始在公司担任职位,许韶枫便让他搬到给他准备的别墅。

看见他的车子回来早有人打开了大门,省的他直接将门车都撞碎,他便直接冲了进去,然后在车库边缘无路可走的地方嘎然停车,即使系了安全带,她还是被震的胸口痛。他闭了眼睛倚在靠背却不下车,婉臻也不敢动,他这个样子谁惹他便当了炮灰。

他扯开安全带下了车,然后将她扯下去,婉臻没有准备直接被他扯下,脚没有着地直接撞进他的胸膛,撞得她的全身都痛。他拉着她径直往房子里走,家里的保姆上来要和他说话,他嫌烦一眼瞪开他们然后拖了婉臻上楼,进了房间便把门摔上。声音大得婉臻的心都震痛了。他却冲进卧室的吧台上倒了酒就喝,婉臻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大的火气,而且卧室里都准备了酒。她被他抓得手腕一圈通红,火灼的痛,肯定就变成淤青了。

他端了酒杯冷眼看着婉臻,婉臻被他一看就觉得不秒,他想也不想就将手里的酒杯连同酒朝她扔过来,吓得婉臻朝旁边躲去,酒杯却在地毯上滚了一圈没有碎。

他冲过来,拉起她,狠狠地吻住她,她一挣扎他便吻得更深,刚才的事情让他心慌,让他失去了思考失去了一切一切的感觉,只有心痛只有愤怒。他需要她来安慰他,需要她来补偿他,他疯狂的吻着她,手上用力便扯破她的衣服。惩罚的一路吻过她的肌肤,雪白的肌肤上便现出点点红梅,鲜红夺目,他抱了她在床上,“裴婉臻,你那次不是问我爱不爱你吗――今天我告诉你,我爱你――所以你是我的――你必须承受我的爱――”说完他激烈的纠缠她的身体,不给她反抗思考的余地,只有在她的身体上予取予求他才能平复自己的愤怒和恐惧。她白玉细腻的身体在灯光下闪烁柔和光泽,很快他便扔掉所有隔在两人中间的阻碍,与她肌肤相贴。他的身体滚烫,当他进入她的时候,她痛得紧缩了身子,痛呼出声,身体因为疼痛向上拱起,他顿了顿。停下来,吻住她的唇,纠缠她的舌,滑开去又吸吮她细致如玉的耳垂,柔嫩的颈,所过之处如同怒火燎原,烧起点点红霞,婉臻在他的疯狂的热吻之下抛却了所有的不安和幸福,就如同他载了她在高速公路上闭了眼睛开车,疯狂而又刺激,像呼啸的风穿透自己的灵魂和身体,他贴紧她,双手穿过她的腰,腰身用力挺进,被贯穿的锐痛让她眼泪直流,牙齿毫不犹豫的咬住他的肩膀,用力的没有任何的怜惜。

在他的起伏中她几乎陷入半昏迷,只有陌生的可以缓解内心渴望的感觉一波波的涌过心头,肺腑然后扩散到四肢百骸,她是放荡的吧?所以才会喜欢他对她做的事情,她的眼泪滑进发里,罪恶羞耻满足让她发出无法言语的呻吟,在他的身下婉转承欢,任他给自己带来一波一波的足以将她烧毁的灭顶感觉。她在他身下再也无法承受更多的时候拱起身体后仰了脖颈发出让自己羞耻的叫声,感觉到他的热情在自己的身体里如火山熔岩一样喷发,再也抑制不住身体的战栗,同他一起坠入沉沦万劫不复。

第 15 章

他趴在她的身上,只有身体密切的结合才让他感觉到她的真实才会让自己的心安静,他不后悔,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后悔拥有了她。他将手伸进枕头下面掏出一条链子,坠子是一个莹润蒙蒙的月光石,在灯光下闪烁柔和的淡蓝的光芒,就是拍卖会上消失的那块,他将它戴在她的脖子上,“我把它给你,你就是我的月光石,我不喜欢人家碰我的东西,所以,不要再让别的男人碰你――”他霸道的吻上她的唇,根本不给她考虑的机会。

品尝到她的美好,感觉到她的第一次,他便再也不能罢手,再也不能让别人来碰触她的美好。“我们是一样的呢――你发现了吗?你其实很喜欢我这样对不对?”他贴在她的耳朵上,轻轻细语,感觉到身下的紧窒,控制不住的竟然欲望又起。“你真是个磨人的妖精,”他咬上她的耳垂。迫不及待的再次品尝她的美好。

婉臻的大脑一片空白,在他的火热激情下,她自己也几乎燃烧,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同他甘愿沉沦,但是当他把那条链子戴在她脖子上,她想起了齐康,齐康怎么办?她不能伤害他,不能。她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羞耻,自己真的是个放荡的人吗?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吗?是不是长久一来都在渴望着?这样的认知让她几乎恨不得咬死自己。

但是在他一次次的纠缠下,她一次次的迷失自己,他说“我们是一样的,除了我,谁都要不起你――”等到她找回理智的时候已经几近天明。他揽着婉臻沉沉睡去,手箍在她的腰上时十分地用力。

婉臻睁了眼尽管她很困,很想睡去,可是却又让她无法入睡。他说“裴婉臻,我爱你!”这样的声音足以撼动她整个世界。脑海里闪过齐康憔悴的脸,清明的眼,“婉臻,没有你我怎么办?婉臻?”她几乎可以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她扯了下他的手,却拉不动,只觉得浑身酸痛除了大脑是自己的其他都无法自如控制。

她虽然为人淡漠,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谁?她默默忍受了妈妈的离去,爸爸的酗酒,打骂,奶奶的恶毒咒骂,藤鞭。可是齐康怎么办?她闭上眼,激情过后的负罪和羞耻让她夜不能寐,迷迷糊糊睡过去却再也醒不过来,怎么挣扎都觉得无法醒过来,好不容易醒过来,一身的冷汗。

“做噩梦啦?”许清澜盯着她。然后吻吻她的唇,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按照理智拒绝他还是按照感情接受他,自己必定是个要遭受唾弃的女人,内心这样的想法滑过刺痛了自己的心。

“我得去上班了,”她一下子坐起来,却发现一丝不挂,连拿床单裹了自己。“今天不用了,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他喝了口酒道。

“嗯?”婉臻疑惑的看着他,“别白痴一样看着我,你们公司是京华下面的子公司下面的办公室,我现在管你们这块,知道了?所以可以直接给你放假――”他看着她震惊的样子笑了笑。

“表哥说我锻炼两年就可以接手罗梵音的班了,到时候你做我秘书好不好?”他盯着她,在她面前他才是真正的他,没有任何的伪装,恶毒也好温柔也好粗暴也好愤怒也好都是他。“你和齐康分手吧――”他又开始提这件事。

“我――我先去洗个澡――”她裹了床单下床,结果脚一着地便跌在地上,浑身酸痛的让她几乎没有任何力气。下面是厚厚的地毯,所以反而像床一样接住她的身体。她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杨丽文说得,吃葡萄多了牙齿酸了,咬东西的时候牙齿就酸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她现在就这样,身体酸的没有任何的力气,她没有多吃多葡萄,做什么都很有节制,可是竟然在他的――她脸红了。

他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将她抱起来,“我帮你洗――”然后往浴室走。“不要――许清澜,你放下我,”她强烈的拒绝。他却不管然后直接将她放进浴缸,婉臻却抱成团躲开他,“你――你出去――我――我现在身上很痛――”他笑了笑,拖过她,“我不至于这么禽兽――”然后不管她的不满帮她清洗身体,不过很快他就站起来出去了,因为他发现在呆下去,他难保不禽兽她。

下楼吃饭的时候他把她抱下去的,没有理会她的白眼和防抗,以及楼下佣人的好奇的目光。裴婉臻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几乎不敢抬头看他,他说爱她,可是凭什么他说爱了便可以随心所欲对待她?而且他根本没有考虑她的感受和立场。心思百转,面对了丰盛的早餐她却难以下咽。

她想对他说什么,却在抬头对视他的那一秒又彻底忘掉,他现在是淡雅安静的,尽管没有人前的那种淡淡的笑,可是即使低垂的睫毛都是温柔的轻颤,他的手指白皙修长一双美丽的手,婉臻心里竟然涌过一阵热流,想起昨夜让她差点呛住。

“今天带你去个地方,”他吃得不多,很快便站起来。“我还有事情――”裴婉臻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低头怔怔望着豆浆里自己的脸。现在齐康论文答辩了,他过些天就过来,她得去帮他找房子,她又想起昨天晚上到现在没有给齐康打电话了,他会怎么样,越想竟然心也乱起来。每次齐康找不到自己或者打电话没有接到他都会很伤心,他说的话让她心痛到想抽自己。

他却不让她拒绝换了衣服竟然还给她找了衣服,她怔怔地看着这堆女人的衣服发呆,“你不换衣服是想让我早上也要你吗?”他趴在她耳边戏谑道,吓得她心头一跳,“放心了,这是帮你准备的,我这里没有女人来过――”说完他便走出去让她换衣服。

她拿出电话却觉得心乱如麻,只好发了短信告诉齐康自己今天出差了,晚上打电话给他。短信发出去以后她只觉得压得自己有点透不过气来,心里的歉疚罪恶感让她的胃有点抽搐的痛感。

他穿了很休闲的T-SHIRT和牛仔裤,即使夏天皮肤也是白皙的耀眼,裴婉臻却不敢多看,她无法想象看起来不是很强壮的人怎么会有那样的力量,她却脸红了,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 看到他的手他的颈都能让她不由自主地想。

夏日的阳光是暴热的但是空气却湿闷的很,柏油路反射白花花的光,树叶是灰蒙蒙的暗绿色,没有家乡的翠绿,天空也是灰蒙蒙的,闷的透不过气来。

“要下雨了――”她不知道说什么,便随口道,因为如果她再不说话,她觉得自己的心可能要不受自己控制的转出很多想法来。他却朝她温柔的笑笑。

他们离开市中心来到一片风景秀丽的郊区,这里一片片的工业区,但是过去却有铁丝网围墙的大院,应该是监狱之类的。继续绕过去却是类似于医院的,牌子写着春暖疗养院。春日花开温暖自来。

这所疗养院占地面积上千亩,都是不高于6楼高的楼层,里面环境优美,绿树成荫,鲜花盛开。随处可见供人休息的凉亭,供人运动放松的器械,很多病人在护士的陪同下在外面舒适的散步,游戏。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有,不断的有人康复有人进来,很多病人住惯了反而离不开,本来以为病情稳定了,可是离开宁静祥和的医院回到纷乱复杂的社会,反而无所适从,紧张之余病情又反复。所以现在很多的病人都病情稳定了便做了医院的义工不肯再离开。

他们一进来便有人来接待,对他毕恭毕敬。“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安排一下――”然后让接待室的一位老护士照顾婉臻,他先跟了医生往后面去了。

“两位许先生出钱修建了这座精神疗养院,大多数的病人都是付不起钱或者没有人照顾的可怜人,每年我们都会去申请领养或者医治一些这样的病人。”那个年纪比较大的女护士每次见了人都要说他们对资助人的感谢。她本来也是被人抛弃的精神病患者,后来康复了却不想离开,所以主动留下来帮助其他的病人。

“他们都是好人,也是被伤透了的人――所以他们理应得到上天的眷顾――”老护士看着裴婉臻,她喜欢这个女孩子,也知道这个女孩子在许清澜心中的位置,“他曾经说,要带心爱的女孩子来给她看,虽然她还不是很清醒,但是她肯定会知道的――”老护士顾自说着裴婉臻听不懂的话。

“婉臻,”许清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来――”他牵了她的手,感觉到她掌心微微的湿意,“婉臻,别紧张――”然后他俯身吻了吻她,他从来都是直接吻上她的唇,让她不好意思。老护士却是笑嘻嘻的看着她,还给她使眼色。

他领着她穿过宽阔的庭院,一直往后绕过几栋楼房,来到一栋小楼门前。这栋小楼看起来和其他的一样没有特别,可是这里的护士和医生却是非常有经验专门请来照顾里面的病人的。

小楼里面的窗帘是拉上的,里面开了灯,却是昏黄的灯光,暗暗的,看不太清楚,闭了闭眼睛才能适应里面的光线。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几张沙发都是软软的没有看见木架的那种,里面没有桌子,全都是软软的摆设,让人心里有一种虚虚的感觉,没有一样坚硬的东西。

许清澜拉着她的手,“来,婉臻――”他牵着他往一边走过去。到了一张大大软软的沙发边上,他温柔的唤道,“妈妈!我带她来看你了,妈妈!”没有回音,只能感觉到沙发在动。许清澜领了她走到正面去,“妈妈,你说过,当我有了心爱的女孩,带她来见你,妈妈――我们来了――”他去抓沙发里的人的手。

当裴婉臻看到沙发里那个女人的时候,心头一直不住的狂跳,她无法形容看到她的感觉,也无法形容她的模样,形容枯槁,混浊凹陷的眼,散乱的目光,干瘪的嘴,就像干枯的树皮做成一张人脸,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腐朽干枯阴冷的感觉。婉臻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夫人本来平静的脸扭过来看她,看到她的一刹那眼神却变化不定,然后发出嘶嘶的叫声,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伸手扑向婉臻,“啊――啊!”她狂乱的叫,力气大得一下子便挣开许清澜的怀抱,一下子冲过来,干枯如柴的手便向婉臻兜头抓下,婉臻呆在那里,那个夫人恶毒的憎恨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堕入炼狱,直面地狱里的魔鬼。

“妈!”许清澜一下子挡在婉臻身前,抬手挡在面前,妇人的手便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划过,立刻三条血痕渗出丝丝血迹。护士和医生便冲了过来,稳住他,“清澜,你们先离开,夫人受到刺激了――”然后他们耐心的小心的诱哄她,给她注射安定剂。

许清澜扶住脸色苍白几乎吓呆的婉臻快步走出来,回头看看陷入沉睡的母亲,眼睛里泪光点点。出了门口婉臻几乎站不稳,瘫软在他怀里。“对不起,婉臻,对不起,我以为妈妈已经好多了――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她――”他叹了口气,便抱起婉臻回到接待室里面的休息室。他很多时候都是住在这里,然后在门外守着受痛苦折磨的妈妈,自己的心一片片被凌迟再自己一片片缝合,笑着面对每一天。

“你的胳膊,”婉臻看着他流血的胳膊觉得胆战心惊,如果抓在自己的脸上,恐怕――想到这里她的脸忍不住抽痛了一下。她要了消毒水和药棉,小心的帮他清理,饶是这样一只白皙的手臂还是高高的肿起3条血痕。

对上他痛苦的眼神,她的心也莫名的痛,轻轻揽他入怀,是呀他们是同一类人呀,都有着刻骨的伤铭心的痛,他的妈妈认不出他,她的妈妈却是别人的妻子母亲。

“清澜!”第一次这样叫他,涨得自己的心是满满的痛,他紧紧的抱着她,生怕一放手她便消失不见。她陪他在疗养院坐了很久,看着他的脸色由白变青在由青变白,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心里的煎熬一点点的吞噬他的心,因为他的眼神开始越来越冷,让她觉得害怕。“清澜――清澜――”她轻轻拍打他的脸,“看着我,”他没有反应,她轻轻的吻上他的唇,他的唇冰冷的,在炎热的夏天却是透骨的寒。

“清澜――清澜――”她急切的唤着他,他可能太伤心了,他一定是以为妈妈已经恢复差不多了,所以才带她来拜访的。

她轻轻解开他的衣服,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他的身上冰冷的冷,她紧紧抱着他。“婉臻――”他仿佛自己从炼狱走了一圈转回来,他吻着她,“婉臻,我爱你――你只要记住,无论我做什么,我都是爱你的――”他流着泪吻上她的唇她的胸。在绝望和伤痛的极点,只有她才能安慰他,只有身体的结合肉体的厮磨才能给他真实的拥有的感觉,她的温暖让他的心一点点的变得灼热,然后又返回来炙烤她的身体。

如果这是罪恶的,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沉沦,一起自私的互相拥有,当他紧紧得抱住她在她的身体上变得软弱的刹那,她只有这个想法。

第 16 章

许清澜在和她发生那样的事之后在说了他爱她之后,反而不再纠缠她,而且他好像很忙。杨丽文说看见他和沈冰妍频繁在一起,因为高俊和沈冰妍分手了,彻底伤心以后在杨丽文的安慰下重新回到杨丽文的身边。婉臻也没有对他们有任何的评论,对于许清澜仿佛那个夜晚和那个白天都只是梦中的影子,朦胧不清。

齐康的论文答辩比她们学校早,所以他一拿到毕业证就赶来她身边。

他风尘仆仆,人憔悴了一些,清痩了一些,可是他站在阳光底下对着她笑的灿烂无比,眼神清澈如水。裴婉臻看着他,却觉得自己的担子重了很多,他为了她什么都不要了,她怎么能够去伤害他?

为了省钱,裴婉臻让他住在学校男同学宿舍。齐康从来不知道省钱,他的钱早就花光了,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公子哥一下子沦落到一日三餐都要计较吃什么,一下子未必接受得来,但是他却觉得甘之如饴。吃着食堂难吃的饭菜,却笑得欢畅。

“婉臻,你的论文准备的怎么样了?先不要去工作,要不身体吃不消了,我已经联系好单位了,工资也不错――”他兴奋的看着她。“我已经请了假先不去公司了,论文准备的比较轻松,现在在找房子,找到合适的你就可以先搬过去。”她轻声道。

“婉臻――”齐康唤她,他觉得她最近又沉静了很多,几乎不说什么话了。“婉臻姐!”清脆的女声叫她,齐康抬头去看,却是沈冰妍和许清澜。婉臻将目光从眼前的饭菜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沈冰妍和许清澜。“婉臻姐,他终于是我男朋友了――嘻嘻!”沈冰妍开心的脸上闪动夺目光芒。婉臻心里一痛,忍不住看了一眼许清澜,他凝眸端望她,她马上别开眼,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眼中流露出的那丝伤痛,齐康看着她,“婉臻,饱了,我们走吧――”

租了房子以后,齐康要婉臻和他一起住,婉臻说毕业再说,现在在学校准备论文方便很多。齐康工作的单位也是比较有名的国企,他的专业也是全国有名的,所以待遇各方面都不错。婉臻要找资料,准备材料,跑小商品市场,服装设计专业的论文答辩不像其他科目那样只要一篇论文就好了,她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很杂,杨丽文本来还和她一起跑的后来受不了了就草草准备了,反正她只要有个毕业证就好了,无所谓成绩。

齐康嫌她太累,就逼着她和他住外面,婉臻就同意了。他现在的工资虽然试用期可是也有5000多,所以过得不是太紧张。本来依了他,家里的东西都要买齐,还要买好得。婉臻知道他住不惯简陋的房子,所以见可能的去多跑市场买那些实惠又比较好的东西回来。

在两个人的努力下,小房子竟然也是温馨无比。婉臻经常忙到很晚才回来,开始都是叫外卖吃得,齐康后来说外卖没有营养对她的身体不好,便自己学了下厨。在烧坏几个锅,打碎无数碗,割伤好多次以后,他可以做饭了。

婉臻捧着他的手,心痛的眼泪直流,“齐康――对不起――”她只能这样说,“婉臻,我很开心,我觉得很幸福,只要在你身边就好了-”他笑得温柔。婉臻即使回来再晚再累也总是抢着做家务,可是齐康却不肯,他要求自己做,“婉臻,我是要照顾你一辈子的,如果不能学会这些,怎么照顾你呢?我们要过平凡的生活,可是我不能只是任性的要求然后让你来承担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