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臻顺利的毕业了,在原来的服装公司工作。

“婉臻,你那家公司好吗?要不要换一家?”齐康边帮她按摩手腕边和她商量,“你看――你每天累成这样,我好心痛――”齐康蹲下来,将头埋在她的膝上。“那家公司是许清澜他们家的吧?”他似乎无意的问,“嗯――你要是不喜欢我就辞职――”婉臻摸上他的头发。

“不用了婉臻,老同学不是更好,可以帮忙照顾你!婉臻――”他抬头看她,她朝他笑笑。

“婉臻,我今天竟然碰见许清澜和沈冰妍了――”晚上回来,婉臻帮他整理第二天穿的衣服,他在厨房里做饭,就随意说道。“嗯-”她好像不感兴趣。“他们好像吵架了,沈冰妍哭得很伤心,对了,好像还威胁他呢――说‘清澜,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死给你看――’婉臻,你说沈冰妍看不出是这样偏激呢――”他把饭菜端出来,又看婉臻,她垂了头在那里帮他烫衬衣,发丝遮住了半张脸,看不见表情。“婉臻――也许爱情真的让人这样疯狂呢――没有你也许我也会死――”他倚在门框幽幽道。

裴婉臻心头一跳,“啊!”两只手没有协调好,竟然烫了手指头,“婉臻,怎么啦?”齐康马上跑过来将她的指头放在口中吸吮,然后拉了她去冲凉水。“来涂点药膏就好了――”他揽她坐在床上,然后掏出药箱找药膏。“婉臻,还记得高中的时候你帮我涂药膏吗?”他边涂摸边说。“记得呀――”她轻声道。“那个时候我真想你敲得厉害点,这样你就会更心痛我,更长时间的照顾我,婉臻――”他动情的唤她。

裴婉臻只觉得心头揪起,不知道什么感觉,他爱她呀!他抬眼望着她,眼神清亮,如水流动,“齐康,吃饭吧――”婉臻站起来走出去。

“婉臻,你猜我在哪里碰见他们的?”他盛饭的时候随意道。“哪里呀?”她也随意的问,她没有兴趣知道,不过是你说了,那么我就接了你的话。“疏影黄昏呢――公司里有个客户来,主管便让我也去了――他说他要升职了,转正我就可以做主管了――”他将饭递给婉臻。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碰见许清澜,邀请他来玩,他也不吱声,不像平时那样温和谦谦的样子,也不爱搭理我,我也就没有多说――”他帮婉臻夹菜说道。

“嗯――”婉臻吃得很沉默,“婉臻!”他唤她,“嗯?”她抬眼看看他。“我们结婚好不好?婉臻?”他热切看着她,她却低下头去,“刚毕业呢,在等等吧――条件稍微好点,要不请客都没有准备――”她如果真结婚未必就会摆酒席举行婚礼,齐康看看她也不多说,“那就我做了主管,那时候工资就更高了,我们条件会更好点的――”他笑眯眯看着她。“到时候再说――”她吃得有点心不在焉。

在公司的时候很少能碰见许清澜,他本来就是主管总公司的要职,像她们这样分公司的工作室,哪里会轮到他关心?她工作的时候很沉静,很少和人说话,只有必须沟通的事情才会和人交流,也不善于讨好上司,又是新人,所以很多的工作都要她来做。要出去配材料跑车间市场的苦活累活都是她的事情,她也不计较,都一一做了。

不管怎么忙齐康总是按时打电话给她,问她吃什么,吃得好不好,累不累,在哪里之类的话,她都一一的答复。

那天她又要去工厂,有点远,而且工作又多,时间比较紧张,如果不抓紧时间就要住在厂里,所以她忙得连饭都不吃水都没喝一口。等到回到公司已经是很晚了,没有接到齐康电话以为他比较忙,就没有在意。

后来一看却是没有电关机了,办公室的便条留了很多,都是说,“齐康电话――”她吓了一跳,连忙往回赶,转了地铁再打的,匆匆忙忙赶到家里。

房间里没有灯光,黑黑的,齐康没有在家,婉臻便换了鞋子摸索了开灯,一转身却吓得她哆嗦了一下,齐康弯着腰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紧闭了眼睛面色憔悴一脸泪痕。“齐康,齐康――”她马上冲过去,“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啦?”

“婉臻,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婉臻――”他紧紧抱着裴婉臻,泪流进她的发丝里。“齐康,你别胡思乱想,我手机没有电了,我去九亭那边工厂出差了――你别胡思乱想――”她揽着他,任他在自己怀里哭。“不要离开我,婉臻,婉臻――”他声声如啼,刺进婉臻的心里。

“不会的,齐康,不会的,你做了主管我们就结婚,我不离开你――”她紧紧揽着他泪流满面。

站起来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婉臻――你怎么啦?”吓了齐康一跳,“齐康,帮我弄点吃的,我饿了――没什么-”她安慰他。“来,你先坐会,我马上去帮你弄吃的――”齐康吻吻她的额头,然后马上去厨房准备吃的了。

明天是周六,婉臻终于可以有个不加班的周六了,所以齐康很开心,“婉臻,我们出去好好玩玩吧,好久没有大街小巷的逛了――”他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好――”尽管一周她都很累,很想休息一下,可还是没有拂逆他的意思。

“齐康――”杨丽文却来了电话,“快下来,在你们楼下呢――出去玩,一起,快点别磨蹭――”然后也不管他们说什么电话就挂了,在楼下按喇叭,惹得楼里的人都探出头骂。

婉臻只好快速的换了衣服,和齐康走下楼去。

车上还有高俊,他现在和杨丽文在一起,又是笑嘻嘻的样子了,“小两口挺甜蜜啊――一宿没睡吧,啊――”他朝齐康使眼色,齐康朝他呲牙,然后挥挥拳头。

“婉臻,你怎么这么痩了?齐康――你不对了呀――这样折腾婉臻可不行――”杨丽文看看婉臻,然后打趣齐康,齐康搂住婉臻吻吻她,叫道,“婉臻――”婉臻知道他的意思。他们没有睡在一起,可是别人却不知道,而且她知道他想,可是――

“齐康,让我靠会,下车叫我――”婉臻有点累,便倚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看着她的闭上的双眸,齐康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痛。

“看看你们吧呀,在家不睡,跑到我们车上睡,”杨丽文回头打趣他们,齐康朝她使使眼色,“婉臻最近总加班,休息不好,你们这么早就鬼哭狼嚎的叫,”他宠溺的亲亲婉臻的额头。

“疏影黄昏,姑奶奶现在有钱――”杨丽文笑道,“丽文,你也太瞧不起我,难道去个疏影黄昏就要你出钱?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男朋友?”高俊睨着她,“是是―――你是我男朋友,行了吧――”杨丽文凑过去吧唧亲了他一大口,然后又笑嘻嘻的拿纸巾擦他脸上的口红。

第 17 章

到了疏影黄昏却发现沈冰妍和许清澜也在大厅,他们没有去包厢,沈冰妍偎依在许清澜身边,但是许清澜却没有看她没有碰她,只是自己喝酒。沈冰妍将头倚在他的肩膀上,手挽上他的腰,他却推开她。“冰妍,注意点影响――”他不看她,却警告她,“清澜,你现在是我男朋友,可是为什么不和我见我父母,不肯亲我不肯抱我,为什么呀?”沈冰妍伤心的样子让她的脸有种说不出的动人。他却看不见,“如果你只是要找个男人陪你回家见父母,只是要抱你亲你甚至上床,那边有很多――”他冷冷道,却不看她。

“许清澜,你――你――”她的眼泪流下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爱他,爱他的微笑温柔,爱他俊逸不凡,可是他对谁都是温柔有礼,开始的时候对她也是,可是在她爱上他以后他就开始对她不理不睬,只顾自己喝酒。她也想过不理他,找别的男人气他,可是他丝毫不在意,反而让自己更加的笃定自己非他不可。

“你喜欢裴婉臻是吗?”她冷冷问道。

他心头一跳,不是喜欢他是爱她,一杯酒仰头饮进。“可是她要嫁给齐康了呢,他们那么幸福相爱――”她冷冷道,“说曹操曹操到,呶――”她看向门外。杨丽文他们刚好走进来,“婉臻姐!”沈冰妍朝他们挥挥手,然后叫他们过来,手却挽上许清澜胳膊,许清澜拉她的手,她却道,“你跟别人说我是你女朋友,可是不这样哪里像呢?”她轻笑,“至少要比他们表面上幸福不是吗?”

婉臻一看是他们,不肯过去,“我们去那边吧――”她说道,“过去吧,”却是高俊看见沈冰妍,“走吧,婉臻――”齐康揽着她。

几个人围着坐下刚好一圈,许清澜朝他们笑笑,打招呼,“这么巧呀!”然后如有似无的看了婉臻一眼,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低垂了眼帘。

“许清澜,你不够意思了呀――婉臻怎么都是你老同学,在你家的公司工作,你们却压榨得忒厉害了点,那么多工作,还要加班,还要周末加班――你说是不是过分?你看把婉臻累的?”杨丽文一说话就是像开机关枪一样,许清澜便名正言顺地盯着婉臻看,她的脸色真的不好,苍白得没有血色,她不肯抬眼看他吗?他笑了笑,“我会和他们打招呼的,让她不要做那么多工作了――”然后又喝酒。

“齐康,回家也悠着点,多心痛她,别累着婉臻姐――”沈冰妍娇笑,惹得高俊的眼睛挪不开。感觉到许清澜的身体一绷她笑得更欢畅,心却狠狠地痛。

“婉臻是我的女朋友,我当然会心痛婉臻的,”齐康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许清澜,他却在喝酒没有看他。

杨丽文看着高俊,拍拍他,高俊茫然的回过头,然后有低头喝酒,他就是抵抗不住沈冰妍那张比花更娇艳的脸。

“我打算升职以后就和婉臻结婚――”当沈冰妍又问齐康什么时候结婚的时候,齐康紧紧搂着婉臻笑道。他没有从许清澜眼睛里看到什么,沈冰妍却感觉到他的身体绷得更紧。

他们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聊,许清澜就只在喝酒,淡淡的笑容在嘴边仿佛凝固,裴婉臻一直没有看他们,她只是偶尔和丽文还有齐康说话。

裴婉臻觉得气氛闷得难受,然后便说去洗手间。站在镜子跟前,看着自己憔悴苍白的脸,她使劲的用凉水冲脸,“婉臻姐――”沈冰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吓了她一跳,“祝你们幸福,结婚的时候不要忘记叫我啊,我好想给你做伴娘呢?我妈妈也很想参加――”她笑笑又道,“我和清澜不久也会结婚的,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吆!”说完她笑得心无城府白璧无瑕的样子。

“嗯――”婉臻随意应道,然后又低头洗脸。“你真的决定要嫁给他吗?”身后响起男人声音,吓得她猛地抬起头来,却是许清澜,他们都这么喜欢吓唬她么?“这是女士洗手间呢?”她冷冷道。

虽然是女士洗手间但是因为很大,外面是洗手化妆的地方再过一道门才是厕所。

“婉臻,你等我好吗?”他几乎哀求她。“等你什么?我们凭什么去伤害那些人――许清澜不要那么自私――”她觉得浑身无力。

“我不会让你嫁给他――你休想――”他换了语气冷冷道。“你凭什么――许清澜,凭什么来打扰我?来约束我?”她闭了眼睛不看他,“凭我爱你――凭你爱我――”他斩钉截铁道。“我不爱你――一点都不――”她否认,“你问过你的心吗?”他贴近她,吻上她湿冷的唇,“放开我――”她用力推开他,“别这样,这里随时有人来――”“你怕吗?如果你不爱我,那次为什么要安慰我?”他看着她…热切的,“我只是同情你罢了――”她否认自己爱他。“婉臻,你为什么不肯承认我们是同类人,所以才会相互吸引,才会爱――不管你承认还是否认,这是事实,答案就在你心里――”

说完他转身出去。

“婉臻,婉臻――你在里面吗?不要紧吧?”齐康在外面叫她,婉臻连忙抹了把脸,拿了纸巾擦干,赶紧出去。“婉臻,没有不舒服吧?”齐康紧张的看着她,“嗯,我很好――”她想扯出个笑容来,但是却觉得心酸的要命。

“我们回去吧,你累了――”齐康和他们打了招呼就走,杨丽文想送他们,他却让她继续玩,搂着婉臻先走了。

回家后婉臻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齐康心痛的看着她,“对不起婉臻,让你受苦了――早知道不出去了――”他搂着婉臻躺在床上,“我没事,齐康,真的,让我睡一觉就好了-”她闭上眼睛,齐康看着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半透明的美丽阴影,心底却生出丝丝痛意。

等婉臻再上班的时候,果然工资加了,工作量却少了很多,不出差了,市场也不要她跑了,经理发火了,对那几个老员工道,“要是再让裴婉臻做你们的工作,你们便把工资拿出一半来给她。”他们这才各人做各人的了。

这个工作室不是很大,总共就5个设计师,但是现在天一在整合,这个工作室也直接并入总公司,所以他们都是卯足了劲在竞争,大家平时都是冷着脸谁都不和谁打交道。各种设计稿子都是非常的保密,看都不给别人看。

裴婉臻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就知道闷了头工作,根本不知道大家有这样紧张的气氛,因为他们都还和她说话,也会看看她的稿子提点修改意见什么的,所以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现在他们的条件好多了,齐康的工资涨了,婉臻也不错,所以对于刚毕业的学生来说,他们过得算舒适的。

齐康最近在准备户口资料什么的,准备了去领结婚证。

婉臻现在不加班了,每天都是准时回家,但是那天走的时候却在门口看见许清澜的车,她想绕过去回家,因为齐康跟她说今天早点回家庆祝,他今天是能升职的。

他却看见她,也许是特意等她,“婉臻――”他叫她,她停下来,却不回头,“我下班了,要回家了――”她举步便走。“裴婉臻――”他冲过来扯住她,然后拉她上车。车子开出去,他也不知道去哪里,总之就是想她。“许清澜,你停车,我要回家――”她生气的去开车门,不管车子在快速的行驶中。她的动作吓坏他了,他一下子急刹车,车子发出刺耳的吱嘎声音停下来。

婉臻刚要去推车门,他却抓住她,狂乱的吻她,她却拼命的挣扎,“许清澜,放开我,我们结束了,不要再那样了――我要结婚了――”她放声大哭。“你休想,休想抛开我――”他盯着她,如同夜枭阴骘的眼神。

“许清澜,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纠缠我这些年,可是我累了,我不想伤害爱我的人,你放过我吧,我要的只是那样平淡的生活――”她闭上眼,靠在后背上。“他就能给你平淡的生活?t 他的父亲允许他过平淡的生活?还是你以为他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单纯的纤尘不染的模样?”他隐忍住怒火,盯着她,不让她逃走。

“这样的话是不是应该说你才合适――”她的电话在响,不用看也知道是齐康,她伸手去摸电话,却不敢拿出来,怕他再抢了去给她扔了。手上的这部电话是他送她的那部,齐康问,她就说随便买的,他也没有问。

“我一定不会让你和他结婚,你休想――”他说完开了车子冲出去,婉臻照例闭了眼睛。车子停下来,却是她家楼下。她下车之前他又吻她,不管她的拒绝和挣扎,在她耳边发誓,“你是我的--婉臻,你是我的――”然后放开她,她便冲了出去。

婉臻看看手机十分钟以前齐康打了很多电话给她,她连忙上了楼。

打开灯,却没有看到他,“齐康,”她唤他。不在他的房间里,然后她推开自己的房间,却看到他背了自己在床边坐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窗户却是开着的,窗帘在风中呼呼作响。自己的房间朝阳,站在窗口刚好可以看见外面,难道――裴婉臻心狂跳,要是他看见了,怎么办,他会难过死的。

“齐康,你怎么不开灯?”婉臻过去拉他,却感觉到他手腕湿答答滑腻腻,吓了一跳,“齐康,你做什么?”然后立刻去开灯,却发现他手腕一跳划痕,血弄得手腕衣服到处都是,但是伤口已经凝合,不再流血。还是吓得她几乎昏阙,“齐康――齐康-”她拍打他的脸,他的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眼睛凹陷。

他睁开眼睛,呆滞无神,绝望透心,“婉臻,婉臻――”他盯着她,心碎不已。“齐康,到底怎么啦?你做什么这样伤害自己――”裴婉臻哭得伤痛不止,我不想伤害你,齐康,真的不想,对不起。她的泪滴在他的伤口上,灼烧的痛。

“婉臻,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他伤心地说,“齐康,你看见什么啦?不是那样的,许清澜刚好路上碰见便送我回来的,齐康――”她急切的解释。

“婉臻,婉臻,可是我舍不得死,我舍不得你,没有你即使死了也是孤独无依――婉臻――我怎么办?”他趴在她的怀里痛哭不止。

婉臻心中大恸,无法再考虑对不对可不可以。

“婉臻,我没有升职,而且工作也没有了,我不能跟你结婚了?”他抽泣着。“怎么啦?齐康,不是做得好好的吗?”婉臻惊道。

“我也不知道,本来今天是要说我做主管,可是临时却又有上级公司来说直接开除我――理由没有,因为我本来就在试用期,婉臻,我没用婉臻――”他大哭不止。

“齐康,不要紧的,齐康,没有关系的,这个工作不要了,我们可以去别的公司,你那么好的成绩和专业不会没有人要你的――”婉臻安慰他。

“可是婉臻――如果是有人故意呢?如果?”他看着她,婉臻心头一跳,不可能的,他不会那样的,不会的。

“婉臻,你说是不是我爸爸和妈妈,他们故意这样想逼我们回去?”他抽泣道。

“不知道――齐康――我不知道――”她跌坐在他身边。

“我去拿药箱给你包扎一下,”婉臻要站起来。

“不要婉臻,不要――已经好了,我割得根本就不深,我根本就没有勇气,所以就是破了一点皮而已。”他望定她,眼神迷离期盼。

“婉臻,不要离开我――”他近乎祈求绝望,心中的阴影和恐惧时时来折磨他,他从来就没有踏实过,从来都没有。

“婉臻?”他流泪的眼灼痛她的心,“齐康,我不会的,不会离开你的――没有工作我们也可以结婚。”她的心点点地沉,彻骨的痛。

“婉臻,”他动情唤着她,吻着她。她没有拒绝,任他火热的吻落在自己的唇上,与她纠缠,他温柔地解开她的衬衣,膜拜般俯首在她白玉一样滑腻的胸膛。他不停地吻她,不断地说着,“婉臻,我爱你――我爱你!”婉臻闭了眼,泪水滑过眼底,她顺手扯下那条链子塞在枕头底下。

从心底涌出的绝望让他几乎疯狂,他不能失去她,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都要她在他身边,他的欲念如同昂首吐信的蛇,伤了她痛了自己,急切的进入她的身体,尽管不是第一次,可是他的急切和力度还是弄痛了她,她咬紧了牙不肯让痛意出声,心底滑过的丝丝的落寞和恨意让他几乎不顾一切的伤害了她,“婉臻,对不起?”他埋头在她的胸上疯狂的开始动作,汗水和泪水湿透了两人,当他在她的身体里释放的时候,他的唇紧紧的吮着她的锁骨。

她自始至终闭了眼,发丝被汗水打湿凌乱的散在旁边,“婉臻――”他慌乱的唤她,“婉臻,对不起――”婉臻楼上他的背,任他埋头在自己的胸上哭泣,“齐康,不要说对不起,我们要结婚了――”她觉得自己的泪怎么那么烫,几乎烫进心底。

第 18 章

婉臻辞去了那份工作去了另一家,工资也不错,工作还是很多,但是这样齐康不会伤心。她不知道他知道什么,但是她又确信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所以她尽量的离许清澜远点,不让他看见自己。

因为工作的事情,她打了许清澜的电话,“许清澜,为什么要这样对齐康?”她冷冷的声音不知道对自己还是对他。这样,让她觉得欠了齐康更多。“什么怎么样?”他有点生气,“你就只关心他吗?”他揪然不悦。“你为什么让他公司的人辞掉他,害他――”她没有说下去,“他没有工作?没有工作关我什么事?”他冷冷道。“他本来说要升职就和我结婚的,难道你是你让他没有了工作,你――为什么要这样?”她气愤于他对齐康的伤害,“是呀,你的眼里只有他不是吗?就算是我,那也是便宜他――”他冷冷挂断电话。

于是裴婉臻就辞职了。

许清澜在她的新公司楼下找到她,“你到底想做什么?”他瞪着她,“是你想做什么?”她怒视他。“回去吧――”他放软了声音。“回去做什么?许清澜,我已经要结婚了,你不要再纠缠我了――”说这样的话,她自己痛到几乎无法呼吸。他却冷着脸扯了她就走,“许清澜,你一定要逼死我吗?”她几乎没有任何力气了,

“你们一定要逼我死,才肯罢休吗?”她觉得自己真的无法坚持下去了。“你是在威胁我吗?两个人你选择伤害的是我――对不对?”他放开她,冷眼看着她。她低垂了眼,不是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伤害谁,可是她不能这样伤害齐康,她和许清澜都不是无辜的,那么只能由他们来承受。

“如果你选择他,你就要承受我多承受的痛苦――”他的眼神冷寒,声音凛冽。然后转头而去,没有再回头,裴婉臻跌坐在地,便知道,转身即是永远。

新工作是一家一般性的公司,但是实力也不错,主要是模仿一些国际大牌的款式稍加改动以后在各大城市的百货大厦卖。国内属于比较高档层次,主要客户群是一些有钱的30-50岁的女性,价格在2000-20000不等。

因为在天一工作过的经验,她进了公司没有做一般助理,而是做了总经理助理。总经理陈文玉,曾经在英国留学,本来学习的是金融,但是在国外那几年反而喜欢上了服装,所以回国开了服装公司,而且挑在与国际接轨比较快捷的城市。

陈文玉是个帅气随和的年轻人,比婉臻大不了多少,对员工很亲切。

“婉臻,今天法国那边的设计师要过来,你和马助理一起联系一下,然后把他这边的事情提前处理一下,”他从一堆画稿中抬头看看他对面的婉臻。

“是,陈总,我马上去安排――”便去找马助理了。陈文玉很喜欢这样的员工,话不多,但是却很能干,而且她对于服装设计很有灵性,她设计的一批针对年轻女孩子的款式色彩年轻化,现在公司正在审核,也在赶做样衣,核算出成本来,然后确定价位,以及市场投放计划。

最近齐康找工作不是很顺利,不知道为什么,小公司不敢用,大公司似有难言之隐,反正他在自己的专业找不到工作了,日渐消沉。婉臻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虽然在自己的眼前不表露出来,可是婉臻知道他很痛苦,所以一有时间就回家陪他。

一回到家里,婉臻愣了,客厅里摆满了蜡烛,摆成一个大大的心,中间一个小小的盒子,下面是个大大的盒子。上面有张纸条。婉臻笑笑,齐康现在就喜欢搞这样的小浪漫,虽然找不到工作自己很难受,可是却不让她看见,在她的面前他永远笑得那么灿烂。

纸条上几个潇洒的字“嫁给我吧!婉臻,如果你答应就闭上眼睛――”婉臻扫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他,轻轻的闭上眼睛,“齐康,快出来,别闹!”她笑得很开心。

轻柔的音乐响起,一双手环上她的腰,齐康将头放在她的颈窝处,揽着她轻轻的跳舞。一曲终了,他拿过蜡烛中间的小盒子,在婉臻面前单膝跪下去,“婉臻,嫁给我好吗?”婉臻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睛里亮晶晶湿漉漉的,“齐康――”她轻声唤他,说不出话来。

他将戒指轻轻的套进她的左手无名指然后轻轻的吻上她的指尖。

“婉臻――你看――”他拉了她的手,然后坐在蜡烛圆圈中间,打开那个大大的盒子,里面是套非常漂亮的婚纱,看着眼前的婚纱,婉臻热泪盈眶,“齐康――你――哪有这么多钱买戒指和婚纱?”“婉臻,我没有管别人要钱,是我自己赚的――”他轻笑,婉臻去握他的手,他却轻轻躲开,婉臻心念一动,拉他的手,他却不肯给她看,“齐康,别闹,给我看看,”他越躲她就越怀疑。

她强硬的拉过他的手,他的手上都是大大小小的血泡,婉臻看得心中钝痛滑过,几乎哽咽,“齐康――你”她低头吻上他的手心。“婉臻,你不要担心――我很好”他朝她笑。婉臻不禁潸然泪下,她这么多天竟然没有注意他的变化,他痩了,而且经常身上灰尘扑扑的回来,她以为他一直走路没有注意,他竟然去干体力活。“齐康,别这样,你这样,我会很心痛的――”她摸索着他的手,然后拉开他的衣领,肩膀又红又肿,上面泛着水泡,有的已经破裂溃烂,婉臻的心狠狠的被什么刺过。

“婉臻,那条裙子和戒指其实都不值钱的,不过现在没有钱了才――婉臻,是不是委屈你了――”他揽她在怀里,“齐康,齐康,你个傻子-你”她哭笑不已。

“婉臻,”他动情地唤她。

那次她全心全意的接受他的爱,她觉得自己是爱他的,所以可以在他的浓情蜜意里攀上癫狂的顶峰,他在她身体战栗的时候她说得是,“齐康――我爱你――”听见她的话,他的泪了下来,跌碎在白玉一样的肌肤上。

她不肯让齐康去做那样的工作,“齐康,你这样,让我心痛的厉害,别这样折磨我――”她趴在他的怀里,手指抚上他的肩膀。“婉臻,不会了,我们结婚吧――”他说,“好呀――”她贴在他心跳的地方答应道。

周末的时候婉臻和齐康一起去逛街,准备结婚的东西,“婉臻,我觉得好幸福――”他将东西放在地上,吻着她。她不想大张旗鼓的白眼,就叫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好了,杨丽文另外还有几个人,反正就是大家一起随意聚聚。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去领证的时候却来了意想不到的人。齐康的妈妈冷冷的坐在他们的客厅里,打量着狭促的房间,简陋的摆设,灰白的粉墙,灰暗的地面砖,齐康在厨房里忙碌煮汤,婉臻在收拾房间。

“妈,来,尝尝我煲的汤,婉臻说可香了――”他献宝一样端给林淑娴。她接过汤的时候哼了一声,“不管怎么说,也应该是妻子给丈夫做饭,也不可能倒过来,康康哪里吃过那样的苦?”然后她看见齐康的手,心痛的拉过来流着泪道,“康康,你让妈妈怎么活呀,你想心痛死我吗?”她怒视着婉臻。“妈-”齐康叫道,“婉臻工作那么忙,我一直没有合适的工作,当然是我做,难道还要婉臻又工作又回家做家务?”他抽回自己的手,却揽着婉臻。林淑娴看着他们,无奈道,“你们也受了这么多苦了,该够了吧?婉臻――你说,你们想怎么样?”她盯着婉臻,婉臻抬眼看齐康,她知道自己不想进那个豪门大院,但是齐康,她让齐康一直这样跟着她受罪?

她的心犹豫了,“妈妈,我们这样很好,我觉得很幸福,只要婉臻和我在一起,我一点都不苦――”齐康看了一眼林淑娴,紧紧揽着婉臻道。

婉臻自从知道他做体力活就偷偷跟着他的后面,他去过餐厅刷盘子,去过建筑队做小工,去帮人搬过家,因为不可知的原因他找不到那些办公室的工作,所以他只能去做那些力气活,看得婉臻心痛的几乎滴血。

她对自己说她什么都放下了,愿意全心全意的爱他,为了他着想,自己何必总去计较那么多?

“阿姨,我们愿意回去,让齐康回家吧――”她轻声道,这样,他就不用再受苦了。许清澜,这样你满意了?你逼我到了无可再退的地步,只能在躲回齐家,这样你满意了?是你想要的吗?婉臻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竟然对许清澜不可遏止的恨了起来,如果不能爱,那么就恨吧。

“我们家的事业大部分不在国内,你们还是跟我们移民吧,婉臻既然齐康这么爱你,离不开你,我也不会再说什么,我们也不是不通情理的父母,儿女喜欢的,我们不会硬生生拆散你们――”她看着婉臻,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锦盒交给齐康,“只是你们不要忘记就好了,不要经过这么多辛苦在一起了,到最后却不珍惜――”她说了几句,然后对齐康道,“你银行卡里的钱已经可以随意用了,康康, 别在让妈妈伤心了――”她痛心道。

“谢谢妈妈-”齐康开心道,“婉臻,谢谢你!”他吻着她。

“还有,改天和亲家母一起吃饭吧――”林淑娴临走时后甩出这么一句。婉臻刹那间脸色苍白,“婉臻,你不是――”齐康看她脸色都变了赶紧闭嘴。“婉臻,别害怕,有我呢――什么都不要怕――”他吻着她让她安心。

第 19 章

为了齐康,婉臻还是拨通了方静宜的电话,“妈-”她几乎开不了口,但是还是叫了,心里某个地方不断地沉。“婉臻?!”电话那头是激动的叫声,“婉臻-”然后又是泣不成声,婉臻这些年来从来没有打过电话给她,再辛苦都没有。

方静宜听见她要结婚了,开心的不得了,“婉臻,我一直听你妹妹说起你,但是却不敢打电话给你,婉臻,你来家里看看吧――”她呜咽道,“妈,我们约了齐康的爸爸妈妈,后天在君行至酒店,早上10点钟”婉臻轻声道。她不肯独自去她的家,妹妹?她闪过一丝疑惑。

家长见面的头天晚上,齐康兴奋的睡不着,搂着婉臻,在她耳边不停地诉说他的爱他的幸福,他在婉臻的身上一次一次的得到满足,然后将她搂在怀里不停地吻。因为他感觉到婉臻对他的回应,当他在她的身体里的时候他能感觉的她的战栗,他的婉臻终于爱他了,他在她睡去的时候泪流满面,婉臻――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恨我?可是我不能失去你――真的不能。

见面的时候,婉臻和齐康早早的来了,方静宜和丈夫女儿来的也很早,婉臻看到他们的时候呆在那里,她看到了沈冰妍,她朝她灿烂的笑,“婉臻姐!婉臻姐!”她叫得很开心,笑得很灿烂,“妈妈,我好喜欢婉臻姐姐!”她拉着妈妈的胳膊撒娇,方静宜一听她肯接纳婉臻,高兴地不得了。

“婉臻,这是你沈叔叔,”婉臻看了他一眼,沈诺秋是个面目清朗的中年男子,有点面熟,长得俊逸不凡,也难怪妈妈年轻时候会不顾一切的爱他,婉臻心里涌过酸痛,爸爸和奶奶都不在了,可是她却见到了他们都恨的这个人。而这个人是她的妈妈。

沈冰妍拉着挽着的手不停的说话,还时不时的朝齐康眨眼,齐康朝她笑笑。“婉臻姐,你要结婚了我好开心,你会不会怪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她拉着挽着的手撒娇,“冰妍,怎么会呢?”她不习惯和人这么亲近,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来。“对了,这么好的日子应该让清澜也来,我给她打电话――婉臻姐,可以吗?”她歪头看着婉臻,婉臻愣了一下,为什么要问她?“他是你男朋友当然是你自己决定――”她扭过头去,“可是却是姐姐的家长见面会呢――没关系啦,我叫他啦,嘻嘻!”然后她便走到一边去给他打电话。

“喂――”他的声音沙哑。

“清澜,你在做什么吗?”沈冰妍问。

“喝酒,”他不理她。

“清澜哥,你来君行至吧-”她邀请他。

“不去――”他拒绝

“你都不问问什么原因?”她怅然若失。

“什么?”他随后道。

“见见我父母――”她小声道。

“没空――”继续喝酒。

“今天是婉臻姐和齐康哥的家长见面,清澜――”她说道。

“什么家长见面?她不是父母早死了吗?”他故意忽略那样的事实。

“清澜,我也不知道呢,接过妈妈说婉臻其实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姐,你说――是不是很巧?”她笑得纯洁无瑕模样。

家长见面会吗?她终于要抛开他了吗?进入齐家么?嫁给他吗?他的心痛了酸了木了又是痛。有的时候本来是平常的爱,可是经过愤怒痛恨经过挫折磨难却渐渐变成不可磨灭不可替代痛彻心扉的爱。

他驱车赶往君行至。

他们在二楼,一家人坐在一起,齐雨轩早就知道沈诺秋的名声,所以聊的非常欢畅。林淑娴看方静宜长相妩媚40多岁的人却如同30出头,身段风流,心里不是很喜欢,她知道方静宜是抛弃了家庭跟了别人的,所以她潜意识里认为婉臻也不是个坚贞的女子,肯定会和她的妈妈一样不堪。沈冰妍不断的往外看,齐康却低头看婉臻,婉臻偶尔抬头看看他,方静宜和林淑娴聊天,互相探试。反而是齐雨轩和沈诺秋相谈甚欢。

齐家做东,当然是极尽完美,无论是菜肴酒水都是最好得。席间他们谈论聘礼以及以后的一些细节。沈诺秋不肯要他们聘礼却是极为丰盛的送一份嫁妆给婉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