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买了你们的股票呢,你是不是也要说?还有,你最近好像很过分,冯美实业已经向你们抛出橄榄枝了,你怎么还打击他们,也无非就是因为以前人家没有非常谄媚的接受你们的合作,你至于这样小气吗?”裴婉臻翻着报纸,开始数落他的不是。“在你身上占不到便宜,还不兴我找别人发泄?”他哼了一声,清幽的眸子轻轻瞥了她一眼。她怎么就不会变黄脸婆?被他折腾了这几年她居然越来越妩媚,浑身都透出一种让他无法抵挡的诱惑,天天腻着她,可是一碰到她,他还是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欲望没有任何准备便被撩起。

“裴婉臻,你也26岁了,还不和我结婚吗?”他微眯着眼睛看着她。他发觉自己真的是太纵容她了,竟然让她以独身的名义周旋在那么多男人眼前。“这样不是很好吗?婚姻是爱情的终点,你没有听说过吗?”她头也不抬,珠玉般的耳垂闪出柔和的光泽,说实话她真的不想结婚,结婚就觉得自己真的是成年人了,责任也多了,这样在他的身边她觉得很快乐。

也许他们的爱情和别人没有不一样。像陶瓷,坚强而脆弱,放在合适的地方,可以经受住岁月的风化,但是也许一个不经意,轻轻一碰,掉在地上便是片片碎片。

“我们真是自私的人――”他无奈的走到她身边,从侧面伸臂揽住她,她将头轻轻靠在他的怀里,呼吸他淡淡的气息,在她的心里婚姻是脆弱不堪的,她看过太多的婚姻破裂的家庭,有些惨烈程度往往是超过自己曾经的亲身经历。

“明天我去签合同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房子?”婉臻更深的望他怀里靠,“你选的我都喜欢,就是猪窝我也不拒绝――裴婉臻――”他气呼呼道,这些年的修养在她面前一点用处也没有。

每次他去英国的时候,想让她陪同,她都不肯去,很多人想见见她,说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儿能管得住他?他却唯有苦笑,她从来都不肯管她,他有的时候故意出去应酬,故意和个模特一起,被人看见拍照,她却对着报纸上的照片品头品足,后来他怒了假装带了模特去开房,然后让模特在那里等记者,他自己回去开会,她却打电话给他,“许清澜,你要是不马上滚回来,就不要进家门了――”他无奈地丢下一堆面面相觑的开会的人自己赶回她的小窝。不过奖励也有,他不禁嘴角轻扯,隐不住那丝笑意,她非常热情的几乎是强暴他,让他也尝到她的霸道。那次她浑身湿淋淋的如同从水里捞出来,在他耳边道,“许清澜,你要是敢背叛我让别人的女人碰你,你要自己承担后果――”这是他曾经和她说得话,他们都有所保留有所不信任,也都在赌。

“婉臻――”他轻唤,声音里难掩对她欲望,“什么时候再毫无保留的霸道一次?”他将她压在淡蓝色的织锦床单上,乌黑的发丝披散在床单上,是夺目的美,“许清澜,不许色迷迷盯着我,杨丽文刚才打电话让我们去君行至,她请客,我帮她赚了N多钱,这次要宰回来――”她忙着起身,却不料他并不动身,所以这样就成了她主动吻上他了唇了。不管是他还是她对他们肢体的接触从来没有抵抗力,所以当他们白皙如玉的身体纠缠在凉爽的织锦床单上的时候,她沉醉的几乎忘记时间。大白天的欢爱让她从脸到颈都是粉嫩的红,让他看得挪不开眼。她却推开他进了浴室,顺手将门关上。

第 24 章

她自己买了辆别克,她其实更喜欢一款红色奥迪,行云流水的流线让她喜爱不已,不过她没有舍得那么多钱,后来就买了能这辆别克。许清澜也习惯了,他除了送她礼物,她根本不花他的钱,而且他还得经常花她的,因为她说住在她的家里,她当然有义务养着他。让他哭笑不得,不过他也乐得省心,反正她什么都能替他准备好。他数不清的西装礼服,公司本来就有专门的配备,可是她还是租了一个很空旷的工作室,将他的衣服编号拍照扫描进电脑贮存,所以有的时候他懒得让秘书帮他准备服装,都是她直接帮他准备好。他西装革履的样子,她几乎都会眼睛微眯笑意妍妍的盯着他,所以他也喜欢任她打扮他。不过他不能接受的是,在她的私人工作室里,她会给他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样,穿她设计的衣服,她说他1.86的个子,身材匀称,是个骨感的模特,闹来闹去,最后还是风月收场,将她好不容易设计的衣服当成了床单,惹得她非逼着他帮他走秀。

“裴婉臻,你就是个变态,你说你拼命赚钱做什么?”他坐在副驾驶座上,俊颜如玉,清眸睨着她雅丽清颜。还记得许韶枫说,她从来都不是她,他见过那个女人也知道,她和裴婉臻一点都不像,那个女人是真正的纯真透顶,温柔似水,而他的婉臻却是个披了淑女的外衣不折不扣的妖精。看着她微眯的眼睛,嘴角淡微的笑容,她抿着嘴角斜睨他,“不许打坏主意――听见没有?”她快速地赶在绿灯变黄之际蹭得穿过去,许清澜也习惯她这样开车了,跟他那个时候差不多,所以他在车上的时候他也不怕,不在车上的时候他也不怕,反正她残了废了他照顾她,她死了他陪着她,什么时候他都不会放手。

婉臻开得很快,可是他却笑意莹然没有一点害怕,不像自己那个时候总是闭上眼睛不敢看,“许清澜,你是不是不爱我?所以也不在乎我开车快不快?”她自己却忍不住了。“我不在乎,有什么好在乎的,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和你在一起――”他朝她轻笑,淡雅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裴婉臻这几年还是受不了他的变化,他一会霸道的不讲道理,一会温柔似水,一会轻飘飘如同天外飞仙。

她也不是不知道他暗地里对她的帮助,否则一个没有背景的人怎么可能几年里声名鹊起,即使你的作品再好,也不一定遇到伯乐。他不想让她知道的帮助她也不点破他,本来就是这样,他在纵容她,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灰头土脸的去拼,这样的生活她知足了,不用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她又何必去计较太多,所以她除了设计的作品越来越好以外,更是致力于钻研金融方面的学问,这样竟然小有所成,炒股的时候他也不指点她,只在边上轻笑。不过在她选得不对的时候,他就会吻得她天昏地暗,让她没有时间去思考,等到激情过后又懒得去赚钱,赖在他的怀里睡觉。

他这样维护着她的骄傲,不过好在她也没有昏头,什么是是非非她自己都知道的很清楚,只不过这样的方式让他们都很舒服。

到了君行至,他却接到一个电话,公司有点事情。“周末也压榨自己呀!”裴婉臻眯着眼睛看着他。“等下你走得时候如果愿意可以去公司接我,”他轻笑在她唇上亲过,然后又在她脸颊上轻蹭,将吃的她的唇膏都蹭在她脸上,气得裴婉臻拿脚踹他。他又抬起手指替她擦脸,手指触到白皙的脸颊,滑腻温热,让他心神激荡,还是忍不住又吻了她,还是才转身去打的了。“裴婉臻,你也真够毒的,让精华集团的总裁去打的――”杨丽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君行至的门口看着笑眯眯地看着她狼狈的脸红。

“丽文,别取笑我了,今天吃螃蟹,我馋了――”她笑着挽上她的手臂,“裴婉臻,你说你那些年装的怎么不累?”杨丽文斜了她一眼。裴婉臻却朝她笑,她不是装,只不过有些东西在心底没有机会浮出来,是许清澜给了她一个活回本来的机会,如果像以前那样也无不可,她也不需要伪装,每个人身体里本来就不止一种人格,有的人乱七八糟的可能等于好几个人在一个身体里。

“婉臻,这也不是吃大闸蟹的季节呀――”杨丽文看着她,才夏天还得等两个也呢。“要是当季了还吃你呀?当然你想办法了?君行至不是很有办法的吗?”裴婉臻一本正经的看着杨丽文,反正今天是吃定了。

“服了你了,肯定满足你,婉臻,我和高俊要结婚了,你要给我做伴娘呀!”杨丽文幸福道。经历这么多年的分分合合,他终于肯在她身边定下来,让她觉得心甘情愿的嫁作人妇。“恭喜呀,高大公子终于睁开眼了?”婉臻轻笑。“走吧,高俊他们还在等我们呢-”杨丽文拉着她加快脚步。

“丽文不是我们两个人啊?还有谁?”她皱眉看她,“你担心什么呀,就是高俊了,还有他一个朋友而已――走了。”她拉着婉臻快步的走。

包厢里除了高俊还有一个人竟然是沈冰妍,裴婉臻觉得真是滑稽了。她呆了一下还是朝她笑笑,沈冰妍也朝她笑,笑得依然纯洁无暇。

这几年婉臻也有和方静宜他们联系过,但是却没有去过他们家,因为许清澜不高兴,他们打电话给她她就闹脾气,更不要说她去他们家了。“婉臻,他们总想办法拆散我们,你为什么还要给他们机会?”他不满的皱着修长的眉,俊逸的面容布满寒意。她知道他不恨但也无法爱,所以也不逼他接受,自己也就是定期打个电话给他们,而且都是当着许清澜的面,省的他以为自己背着他和他的仇敌亲人不知道怎么联系。

“婉臻姐,你好!我刚才欧洲回来,对了,我有新的男朋友了,婉臻姐还认识,不过你肯定猜不到呢!”说完她笑得酒窝凹成两朵灿烂的梅花。杨丽文朝婉臻笑笑,没有说什么,高俊却笑嘻嘻的看着婉臻,在杨丽文和许清澜以外的人面前,婉臻还是很文静温柔的模样,不过她再也不是低眉顺眼的,而是顾盼生姿,让人不敢逼视。

“冰妍,恭喜你呀!”她真心的祝福她,尽管他们中间有那么多的尴尬。“婉臻姐不是设计了很多漂亮的衣服吗?我也好喜欢呢,不过我希望有一套独一无二的你的作品,婉臻姐,可以吗?”她眼波流转盯着婉臻,“有什么不可以的,”婉臻朝她笑笑。她不过是作品越来越精,所以就越来越少,没有想到却是更受欢迎,价格也不断飙升。特别是很多礼服,欧洲客户都会专门过来订购,只要她修改尺码以及细微的细节,而且很快热销,他们给的报酬也很丰厚。很多公司的老总都会请她吃饭见面,有意无意的送她礼物,但是那家欧洲公司的老板她却一直没有见过,反而多了点好感。

这个时节不是吃大闸蟹的时候,但是杨丽文却有办法弄倒正宗的螃蟹,蟹黄饱满,蟹白清细,味道鲜美,是婉臻的最爱,但是因为贪吃她稍微有点过敏,不过她却不在乎,先饱了口福再说。高俊很贴心的帮丽文将蟹肉一块块夹到调料碟里,惹得沈冰妍和婉臻直看他。“丽文,你好幸福呀!要做高俊哥哥的新娘子了,”沈冰妍笑嘻嘻的对杨丽文道。杨丽文大口的喝啤酒,“谢了!什么时候也等着你的好消息!”

“婉臻你可真神了,你让我买的我都是稳赚,我那几个手下天天跟屁虫一样问我――都烦死我了――”杨丽文看着正在文静地吃螃蟹的婉臻,她在别人面前总是文文静静的像棵清梅。“我那也是赶巧了,”她不敢邀功,里面是有许清澜的功劳的,脸竟然微微红了,“婉臻,我不知道你吃螃蟹还脸红的呀,过敏了吧?”杨丽文赶紧扔下筷子来看她,“去你的――没有啦,哪有这么快――”她拍开她丽文的手。“噢――我知道了――”杨丽文笑得大声,“只有想到许清澜你就会脸红,是不是――”说完了却发现不适合这个话题,转眼去看沈冰妍,她正在低头吃螃蟹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尽管杨丽文拦着,但是婉臻还是吃了好几只,高俊一直笑眯眯的挑螃蟹,杨丽文吃不了,沈冰妍不吃,都便宜了婉臻。吃完饭他们聊了一会,但是因为有别人在,所以婉臻和杨丽文也不能放开了聊,觉得意兴阑珊的就走了。

沈冰妍微笑着目送她离开,眼神中一抹她看不透的东西,她也懒得理,还是和她说再见,然后就离开了。

在车上给许清澜打了电话,他说差不多好了,让她来借他。挂了电话,嘴角弯出一丝微笑,许清澜也算是缠上他了,自己上亿的跑车不开,非要坐她的车,她也不在乎,乐得让他缠。

车里的回荡着时下流行的音乐,现在她也停流行歌曲,不再是以前清一色的古典音乐和乡村音乐。

路上车里不是很多,所以她的速度有点快了,超过几辆车竟然发现有辆银灰色兰博基尼,彪悍气势十足,婉臻不有的多看了两眼,什么人配开这样的车?在这样的路况上?真是浪费。车窗是反光的茶色玻璃,看不见里面。不过车主却突然加速,婉臻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车后的空气里,真是小气,她笑了笑便右拐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左前方的兰博基尼竟然也右拐,而且车距那么近,直接别过她的车,她赶紧踩刹车,但是还是撞在上去。占了右转的整个车道。“靠!”她禁不住骂了句脏话,气冲冲的下了车。看见发生撞车事故后面的车开始堵塞,交警马上来疏通,过往的行人也开始围过来看热闹。

婉臻甩上车门,兰博基尼的车主没有动静,难道撞晕了?速度又不快,而且他压过来的,怎么可能,一定是畏罪不敢露面。她冲过去在反光的茶色玻璃上气呼呼的用力敲,这车还真是不赖,敲得她手痛,看看撞得地方,兰博基尼估计就是蹭掉点皮而已,而她却估计要开许清澜的车了。一想到许清澜微眯了眼睛得意地看着她,仿佛在说“婉臻,上车!”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喂,你聋了?下车!”她一点不顾及周围的人要保持什么优雅形像。车门一开走出一个高大长发的年轻男子,穿着考究的高档西装,婉臻听见他对面的抽气声此起彼伏,还有几个女孩子眼睛发亮,吃吃的笑,“你那么拽做什么?作秀呀!”婉臻生气了,你以为你是明星?下车还得先朝观众挥挥手?

男子轻笑,然后施施然转过身看着婉臻,笑得仿佛浓烈的日光也变得柔和,过往的热浪也清爽无比,他的笑容比春光灿烂,他的眼睛比湖水清澈,“婉臻,好久不见,你变粗鲁了!”齐康朝她轻轻的笑。

裴婉臻仿佛看见了鬼一样,这些年都说他去了欧洲,一直没有联系,没有想到青天白日,竟然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见面,而且自己还一副泼妇相。

她不是刻意的躲着齐康,只是他从来没有出现过,起了欧洲也很少听见他的消息,杨丽文也从来不对她说起他,所以她除了偶尔心里滑过淡淡的内疚,就也任他越来越淡了。

现在的齐康成熟了,浑身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气质,让人不敢细细盯了他看,他留长了头发,随意的散在肩膀上,清明的大眼瞳眸清幽,蜜色的肌肤发出健美的光泽。

“齐康――”婉臻还来不及换掉自己凶巴巴的表情变直接笑了起来,看在齐康的眼睛里却是耀眼,成熟,可爱,明媚,各种感觉涌上来,婉臻,我回来了,回来接你了――他心里轻声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仿佛忘记撞车的事情了,“前几天――”他朝她微笑,然后打电话给助理和保险公司。

是熟人就很好解决,齐康直接让助理处理,他却开了助理新开来的跑车,“婉臻,给他们处理好了,去哪里,我送你――”他朝她笑。

“不用了,”她去接许清澜,接过却把车碰了,“我打的去好了――”她朝他笑笑,摆摆手。“婉臻――”他朝她笑,“有什么害怕的吗?就是顺路送你一程而已-”说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婉臻在拒绝也不好意思变上了他的车,他身上还是那种淡淡的清爽的气息,但是却有了成熟的味道。婉臻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敢看他,他的眼睛里藏了她看不见的东西,她现在一看看不到底,他的眼神清远深邃,黑幽幽的。

“去许清澜的公司吧!”他淡笑,然后一踩油门,车子便飞驰出去。“齐康,你好吗?”婉臻没有看他,去轻声问他,“很好,婉臻,很好!”他说得轻松,淡微的笑挂在嘴角,他不笑的时候唇角都是微微勾起的,一笑更是仿若花开。

“婉臻,你真的很能干,现在成了知名服装设计师,欧洲很多名人都喜欢你的设计,大方典雅,而且有着独特的韵味,看来,没有我的拖累,你――真的很能干――”他轻笑。裴婉臻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过去,那个低眉垂眼的羞怯的女孩子,“齐康――不是的,你没有――”想解释,却又觉得不知道如何解释。“婉臻,我逗你的,过去的让我们大家都忘记吧,好吗?我们现在是老同学,是普通的朋友,可以吗?婉臻?”他轻笑,心里却在煎熬,日日夜夜的想念也不过就是为了回到她的身边。

“嗯――”她朝他轻笑,迎着挡风玻璃上面茶色的涂层透过来的阳光,她的脸柔和的明艳生动,他微微侧脸便刻意看到,鼻尖嗅到她淡淡的幽香,他几乎忍不住自己的冲动,但是他一直微笑微笑,压抑自己的冲动,一切从头开始,许清澜,我们站在同一个起跑线。

第 25 章

车子停在巍峨耸立的大楼下,许清澜一直站在办公室的窗口往外看,他喜欢偷偷看她的样子,她开了她的车会自以为很潇洒帅气的在他的专用停车位来个漂亮的甩尾,前提是他的停车位很大,一大片空地都是他专用的,可是他从来没有停过车,他的车司机都是直接停到车库或者泊到别的车位去,因为如果让她给碰坏一点,那个司机就比没了工作还难受,他就是冲着那辆车才来做司机的。

从挂了电话他就开始期待看她横冲直撞的甩过来,竟然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出来,他禁不住摸电话,却有一辆扎眼的跑车冲过去,非常帅气的停了车。他的心头突的一跳,眼睛不自觉地眯起来。果然他看见婉臻和一个长发的个子高高的男子走出来,看不见他的相貌,打完招呼他就转进车直接开走了。

和齐康告别了,她就直接进了大厦,齐康却在后面看他的背影,透过大大的玻璃窗可以看见她进了电梯,透明的电梯载着她一直上升,离自己越来越远。看不见她了,他才缓缓开车离开京华楼下。

裴婉臻和碰到的员工打招呼,他们都知道她是许清澜的女朋友,自然是逢迎不及,对她的恭敬程度绝对超过总裁。乘了电梯就径直来到68楼。68楼是专门的总裁办公室,他有5个助理,分管不同的工作。本来其中3个漂亮的女秘书还对总裁怀有什么目的,不过他却是极为的公私分明,连参加宴会的女伴也不会让她们担任,多半情况都是漂亮性感的模特。

“裴小姐好!”一看见她进来,她们马上和她打招呼,“大家好!”她朝她们笑笑便径直去推总裁办公室的门。“许清澜,看来我们要坐公交车回家了,”门还没有关上,她就开始嚷了,门外的秘书们恰巧听见她的话,不禁面面相觑,然后扑哧笑出声,又开始使眼色,早有人开始在公司的网站上开始挂帖子“总裁女友携总裁乘地铁――”这将是总裁住出租房之后的又一话题,够那些花痴们唠叨好长时间了。

许清澜站在窗边背靠了窗台,双手抱臂微笑的看着她,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外面斜射进来的阳光在他的脸上投射出泾渭分明的亮与暗,白皙的脸颊,清幽的凤眼,翘动的长睫也在阳光下闪烁光泽。淡淡清影,人若樱花灿。

看见她进来,他便笑得令天地失了颜色,婉臻一呆,觉得他现在越来越像淡雅清馨的樱花,绚烂的耀眼,他朝她张开双臂,她便如蝶纵身入怀。“许清澜,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她抬眼笑眯眯看他。他吻上她的唇,汲取她的甜蜜,等到她气喘吁吁的挣扎开来才笑问,“开快车出问题了吧!”他笃定的语气赚了她的白眼,“这次你猜错了,是他撞得我――”倚在他的怀里,把玩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他的指甲淡粉色,方圆形,每个指甲都有个半月的小太阳,非常漂亮。

他下巴抵住她的头顶,“那你有没有下去揍他呀――”他抑制不住的会想她气势汹汹的模样,嘴角的笑便留不住了轻笑出声。“当然去骂他了,不过――”她轻笑,“却是熟人――”她往一侧歪歪头,“你猜是谁?”许清澜心中一动,却假装道,“猜不到呢――”“是齐康-”她轻声道。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一僵,便恢复原样,“刚才他送我过来的,本来邀请他上来的,他说有事情就回去了。”

他轻轻应了声,眼睛微微眯起,他早就知道他的情况,最近回到国内,而且还接管了家族的部分家业开始转到国内发展。如果他是冲着她来的,那么他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清澜,你可真是个懂得压榨员工的老板,你的五个秘书竟然周六都来加班,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冷血,”婉臻从他怀里脱开去,跳坐上他的大大的靠背椅,然后悠闲的转个圈,斜着眼睛瞪他。

“婉臻,你来做我的专职秘书好不好?”他一手支在办公桌上一手拉住她转动的椅背,将她固定在眼前,“或者――换个角度――你做总裁我给你做秘书好不好?”他盯着她的眼睛,里面仿佛有有两团跳动的小火苗。他就是想时刻把她箍在身边,这样自己才不用去想她做什么想什么。

“不好,许清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喜欢没有压力的日子――”她盯着她,清眸若水。“是不喜欢压力,还是不喜欢责任?婉臻――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他幽然道。

责任?婉臻想起她曾经对齐康的那种责任,让她身心俱疲,轻轻叹了口气,埋首进他温暖的怀里。如果――婚姻不能给爱情一个完美,那么最后都是心碎,要不要赌?

到了晚上,提前吃了药,倒是没有怎么过敏,裴婉臻打趣说是不是杨丽文给它们灌了药了。

周日冯美实业的总裁冯千至约许清澜打高尔夫,许清澜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他冷冷道,“冯先生,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呢――”然后轻笑挂了电话。他嘴角的冷意让裴婉臻看得一颤,“许清澜,生意场上,也不全是敌人,你何必弄得草木皆兵的?”他却扔了电话仰面躺在床上,“虽然我不懂生意,但是我也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清澜,你――”许清澜却不肯说话,拉了她却吻上她的唇,不肯让她说下去。

“要么你来做,要么不要管我――好吗?”他的语气有的僵硬,婉臻心头一暗,谁说他原谅了,他什么都没有原谅,只不过是为了她做出了妥协而已。她心头滑过一丝莫名的烦躁,也不理他了,“我要去签合同了,你今天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吧――”然后就去换衣服出门。换好衣服出来却发现他冷着脸站在门口,“裴婉臻,你一定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来伤害我吗?”“许清澜,什么叫不相干,她是你的亲妹妹,也是我的,那是我的妈妈,那是你的爸爸,”她几乎气结,他肯定知道她买的房子离沈诺秋家比较近,在同一个小区,所以他不高兴,又忍住不发,现在冯千至打电话来,他就借题发挥了。

“我还没有问你这个事情呢,你倒自己说了――”他冷眼看着她,眸色隐在阴影里。“我本来说的是冯千至的事情――”他盯着她,倚在门框,这样她要出去就要从他身边过。“许清澜,你――伪君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眼?”她走过来又不想和他挤,“让开,我要出去――”她抬眼盯着他,眼睛里怒火隐隐。“婉臻――”他放低了声音,微眯了眼睛看她,裴婉臻向后退了两步,他眯着眼睛看她,她心就抖。“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吃不了你?”他 觉得现在有点挫败感,他想做什么她就能感觉到,他又不想妥协,她现在越来越放肆了,竟然跟沈诺秋私下见面,而且还接受他的帮助,在他家附近买房子。

他的眼睛更加的眯起,凤眼长睫明眸潋滟,竟然是勾魂摄魄的动人,裴婉臻都不敢看他,本来觉得他是那种表面温和淡雅宁静的人,可是看他看多了就觉得他千变万化,有的时候凤眼微眯眉梢轻挑,足以魅惑人心,她微微别开头去不看他。“怎么啦?”他看着她,她紧抿着嘴唇,眉头紧皱。“昨天你还说我住猪窝你也跟我呢!”她瞪了他一眼,他也够多变的,“但是昨天你没有坦白是沈诺秋他们附近的房子――”他几乎没有耐性了。“我现在也没有说,你本来就知道,你就是借题发挥――”她被他挡了路,又不想妥协。

“你说,你自己老公的公司房产,你却去找别人帮忙,不是伤我的心么?”他低垂了眼帘,敛起满室柔光。“清澜,为什么已经好久了,你还是不肯释怀,你自己也说你放弃仇恨了,他无论如何是你的爸爸――你怎么也”“够了,婉臻,够了――”不懂裴婉臻说完,他怒气冲冲的打断了她,“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他受伤道,“裴婉臻,我没有你那么慷慨,能够原谅气死自己爸爸和奶奶的仇人,你的内心就那么渴望那份卑微的亲情吗?”他瞪着她,看到她脸色瞬间苍白又开始有点后悔。

他走过来抱她,她狠狠推开他,她只不过想帮他打开心结,沈诺秋和方静宜身体不好,偶然打电话给她,她也尽量不和他们见面,顾虑他的感受,他却一点都不了解她的心。“许清澜,没有一个人可以孤独的活在世界上,不管你觉得你如果的不屑一顾,但是没有那些,如果心里只有恨意,是不完整的――”“裴婉臻,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为了这些对我说教,我受够了”然后扭头便摔门出去。

“许清澜,你-幼稚――不可理喻――”她没有想到他会一生气就跑出去了,气得一脚将脚上的拖鞋时间甩在门上。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却是想法千百转,越想越委屈,她不想看着他或者煎熬里,为人那么冷漠,那么狠辣,对人不留余地。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不是也很温柔,对人很随和的吗?那是装出来的,她恨恨地想,他都28岁了,在商界叱咤风云,可是在她面前还是像个孩子,虽然不那么霸道了,可是却又成了聋子什么都不肯听。他带她看过几次许美丽,可是本来好好的结果一看到她,许美丽就发病,婉臻也知道是自己和方静宜太像了的缘故,所以后来干脆不去看她了,每次都是他自己去。

想到这些,她又觉得自己逼他太紧了点,但是――想想他刚才的样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她就气――站起来往窗外看,没有看到他,他从来懒得主动找生意场人应酬,又不屑于交什么朋友,估计去疏影黄昏了。

他们两个人心底都有着深深的不敢碰触不敢细细思量的对对方的不信任,以及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养了一盆花,看着它娇艳美丽,给她浇水施肥,却不敢去深究它的根是不是有了残缺,竭力的隐藏心底的恐慌,只要花还灿烂便便的释然。从来不敢去想什么时候花会完全的凋零,根何时会烂光。各自的心里有了不想示人的隐藏, 便是柔情蜜意,也是阴影摇曳。特别是当有些想忘记的人忘记的事情慢慢在出现在眼前,这样的感觉便是如同挣扎在岩缝的种子,即使如何的压抑,却还是顽强抬头,丝丝生机几欲破土而出。而心里的怀疑,互相的赌气便时不时的来浇灌施肥。

售楼处却打电话里来,问她什么时候去签合同,她一生气也不管了,就自己打的去了。签了合同然后商订了付款的事宜她便看到沈诺秋和方静宜在外面等她。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沈诺秋鬓发见白,方静宜眼角竟然有了细微的褶纹,幸亏沈冰妍没有什么事情,否则他们真是要垮掉了。现在沈诺秋身体不好,公司的事情反而慢慢放开手,他的公司本来就是借助许美丽的家世才发展起来,所以许清澜本来要给他连根拔起,但是因为裴婉臻和许韶枫,他才放弃了事业打压,但是感情上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原谅他们。

“婉臻-”方静宜叫她,“妈,你们怎么来了?”婉臻快步迎上去,不管怎么样,她觉得他们也受到了惩罚,这些年自己过得也不是一点负罪也没有,方静宜说沈诺秋经常晚上噩梦连连,梦到许美丽的惨状,然后找他们复仇。

他们在附近的咖啡馆坐了坐,“婉臻,周三晚上有个酒会,到时候你和冰暖一起去吧,”方静宜看看婉臻,满脸的期待,“为什么我也要去?妈!我不喜欢那些应酬――”“是冰妍的男朋友举办的酒会,到时候很多的公司老总都会到场――所以”方静宜看着婉臻,没有说完,婉臻知道她的意思,如果许清澜不去,或者去了中场离去,对他们都是很大的损失,甚至说面子过不去。因为他们之间的恩怨别人并不清楚,所以如果是比较讲面子和排场的宴会,许清澜是不可缺少的。

“婉臻,知道难为你了,但是――”方静宜看看沈诺秋,沈诺秋很少说话,沉默了很多,清瘦了很多,婉臻心下叹息又不忍心,毕竟他是可以给妈妈幸福的人。

“你们放心,我会去的,也会让清澜一起去得-”婉臻朝他们笑笑,让他们放心,自己的心却是没有把握。

第 26 章

告辞了他们,她却不知道怎么办,便决定随便走,这样可以让脑子里的混乱清静一下。许清澜竟然一直没有给她打电话,她捏着电话坐在路边的凳子上。想给他打又拉不下脸,可是他又不给自己打,后来一想又觉得好笑,他们竟然像小男生小女生一样,还要赌气。叹了口气,她拨了他的电话,一直响却没有人接。

忽然觉得他不理自己,这个世界都静下来反而一点意思也没有,他们是相同的,但是又不同的,裴婉臻觉得自己很看得开,她对于别人给的伤害,忘得很快,对于任何事情,她觉得自己都有种淡漠的超脱,除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去,便在木凳子上躺了下来,路边的香樟树,树枝摇曳,树冠硕大,投下团团阴翳,刚好可以罩住她。

她经常看到很多人在公园或者非主干道的路边树荫乘凉,自己躺下来竟然也觉得不可思议的舒爽,透过密密的枝叶望天,天空是泛白的刺眼,这样浓密的枝繁叶茂不是还能让阳光投射进来?为什么他的心就是什么都无能为力,他说爱自己,可是自己不是也有到不了的角落?忽然觉得困意袭来,真是春困秋乏夏打盹。她将挎包枕在头下,便放心的闭上眼睛,眼睑阖上刹那,觉得世界顿时一片清明。只有掠过的风吹动枝叶,偶有行人细语,车辆驶过,不过一会热浪便包围得她有点透不过气,这都快9月了,还是闷的难受。

她心里烦,便觉的天气越来越热越来越闷,却是闭了眼睛不肯睁开,不肯回到这个世界。慢慢的却觉得眼睛里的光线越来越弱,但是空气却凉爽下来了,风乍起,卷了树叶呼呼作响,拂过面庞,竟是舒适无比。

她不自觉的轻笑,看她太辛苦了,给点凉风,顾自高兴着,却觉得有水滴落在脸上,“下雨了?不能呀?也没有说今天有雨呀?”立刻睁开眼睛坐起来,眼前却是阴暗得厉害了,风大起来,摇晃了树枝东摇西摆,吹过几滴大大的雨点落在脸上。真是扫兴,她连忙站起来,雨却说来便来,一下子便大起来,她没有任何准备,穿了薄薄的衣裙,一下子湿了大半,她便躲在树底下,好在没有打雷,她心里庆幸。她最怕打雷,因为小时候有次爸爸打了她,她忍不住离家出走,但是路上下雨,电闪雷鸣, 她躲在树底下,心里留下了阴影。她从没有告诉过别人,但是许清澜和齐康却知道,因为每次打雷她都是紧紧缩进他的怀里。

却是老天看她庆幸,雷声便由远及近,吓得她赶紧往对面的楼下跑,楼下怎么比树底下好,那里很多五金店,躲躲雨还是好的。刚要动却觉得雷便在头顶上,一声紧似一声,声声震耳欲聋,裴婉臻脸色吓得苍白,拿了手机想拨许清澜电话,却又想起雷雨天不要打电话来。雨越来越大,雷声却不停歇,树底下的雨水早已经淋湿她一身,拿出电话拨了许清澜的手机,却是个女孩子接的,说他喝醉了在旁边睡觉。

他从来都没有喝醉过,可是今天却醉了,裴婉臻心里一气便将手里的电话冲着对面马路上狠狠的摔过去,放声大哭。她只觉得雷声都在耳边响,让她几乎昏倒,爸爸的脸很清晰,巴掌的痛似乎还残留在身上,心底的恐惧开始翻天覆地的翻涌上来,重重的包围自己。如同7岁的她躲在树下,惊恐的任凭雷声和黑暗包围自己,直到昏迷过去。

“婉臻?婉臻?醒醒――”一辆蓝色跑车停在旁边, 年轻男子抱起她,焦急唤她,“齐康?”她轻轻叫了一声便昏迷了过去。齐康抱起她却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回到他新购置的住宅。

头痛的厉害,眼眶酸痛,嗓子也痛,裴婉臻只觉得自己身上如同着了火,滚烫,连同自己呼出的气息都能灼痛自己鼻底肌肤。睁开眼睛却看到齐康的脸,焦虑关切。“婉臻,你醒啦?”想起她昏迷前紧紧的偎依在自己的怀里,齐康内心忍不住想再将她搂进怀里,但是却用力的忍住。“你淋雨发烧了,”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但是已经在退烧了,不要紧了。”他的手覆在额头上带来丝丝凉爽,婉臻心里一酸,“谢谢你,齐康――”然后便挣扎了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衣服是换了的,脸一下子不自在的红了,齐康看她的表情,笑道,“婉臻,我也不能让你穿了湿衣服继续感冒不是――”然后看见她脸上更加的红,还有一丝赧然。天知道他帮她换衣服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煎熬,他抬手覆上自己的唇,“放心啦,是保姆帮你换的,我没有看――”他轻笑,心却颤得痛。

她的脸慢慢恢复了正常,抬眼朝他一笑,又低下去,“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谢谢你救了我――”她低声道,她一定又赖在他怀里了,不由得脸又红了。“齐康,我得回去了――”她觉得要是许清澜知道了肯定不高兴,于是急着下床。

“婉臻,你还没有退烧呢――不用这么急,再休息一下吧――”他来扶她,“不用了齐康,我好多了,而且天都要黑了,我还是回家好了――”她坚持。

“那好吧,我送你,”他无奈道,“不用了齐康,我自己回去好了――”她轻声道。“婉臻――我不是说过吗?我们是朋友,你觉得有必要对朋友这么生分吗?”他扭过脸去不肯让她看见他的表情。

“那好吧,麻烦你了――”她也觉得自己有点不通人情。“齐先生,裴小姐衣服烘干了――”保姆上楼送衣物。

婉臻便换了自己的衣服。

外面还下着零星小雨,反而让人觉得丝丝清爽,树叶清洗一新,泛出明亮的翠绿,空气中一种清明舒爽的气息。

送她到楼下,齐康又叮嘱她记得按时吃药,不舒服了看医生。“我已经好了,齐康,你不用担心了――”婉臻朝他笑笑,然后转头走,有点急,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踉跄,齐康想也不想就冲过去抱住她,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和柔软,几乎放不开手,他的唇离她的额那么近,近到轻轻一探便可以吻上去,又那么远,中间隔了许清澜隔了分离的心。

意识到什么他马上退开,“上去吧,”“谢谢你齐康,再见――”婉臻转身往楼道里走,上楼梯的时候回头看他, 他却还在那里朝他看,心头一紧,赶紧头也不回上了楼。

站在窗边,看他的车已经开走了,舒了口气。他都说做普通朋友,自己为什么还会紧张?她不禁笑自己。午夜梦回她不是没有想起他,谁不会在梦里梦见旧情人?只是那面孔越来越模糊,身影越走越远。

许清澜还没有回来,她的手机给扔了,便拿了家里电话给他打电话,他竟然敢喝醉,她从来没有见他喝醉,他竟然跑到别的女人面前喝醉,她的心开始五味翻腾,她怎么可能不吃醋。他带那些模特她难道一点不吃醋?不吃醋是假的,但是她知道他是那么大集团的负责人,难免有应酬,难道她要把他拴在腰带上吓跑他?

有多少女人跟了丈夫共患难,可是到了享福的时候却是劳燕分飞?是她抓得太紧?还是人老珠黄?是男人太花还是忘恩负义?裴婉臻没有和他共患难,而且也会人老珠黄,她如果时刻腻在他身边,也许两天他便烦了,他再如何的特立独行,也不过是个男人,男人便有男人的共性。

头还是有点晕,她拿了电话没有人接,过一会便听见门口传来手机铃声,许清澜已经开门进来。“你做什么去了?”她瞪了他一眼,然后把电话重重的挂上,便不理他了。“那么你呢?”他踢掉鞋子朝她走过来,她竟然和齐康在一起,到了楼下还是依依不舍,柔情款款,他咬紧了牙,身体紧紧绷起来。

她理也不理他躺在床上,头晕得厉害。

他冷眼看着她,凤眼微眯,他在等她给他解释,解释她和齐康只是路上偶然碰见他送她回来,解释他没有让他吃醋的理由。她不给他解释,不理他,他白皙的脸慢慢的拢上一层寒,渐渐透出一层红,“裴婉臻,你去签个合同签到这么累吗?”他冷冷盯着她,“是呀,知道我累就别烦我,你不是会喝酒吗?你去呀?回来做什么?”她忽略掉自己给他打电话时候的思念,硬了心回击他的质问。

她不肯对他坦白吗?难道――这样的想法掠过心头让他心慌,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裴婉臻,你就不能专心点?一定要那样藕断丝连?”他不禁口出恶言,“我藕断丝连怎么啦?你不要没事找事?”她头晕的厉害,没有心情和他吵。“你跟方静宜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身体里的酒精加上心上的嫉妒,让他根本不考虑自己说什么,都是脱口而出,不过心不过脑。

“许清澜,你――你不可理喻,小肚鸡肠”她也不示弱。“我是小肚鸡肠,我是睚眦必报,我没有那么大方的认仇做父,没有那么不知羞耻的脚踏两只船!”他的脸憋得通红,紧皱眉头眼睛却睁大,死死盯着她。“你就是个疯子,随时都准备发作――谁脚踏两只船?”她蹭得坐起来,对他怒目而视。

“难道你不承认你刚才和齐康在一起?”他忍不住说了出来,她瞒着他不是吗?不想他知道,所以决口不提?

“我是和他在一起了,怎么啦?你不要无事生非――”她头痛的几乎要抓狂了,他还在纠缠没有意思的事情。

他心里怒火乱窜,口不择言“旧情人一回来就那么迫不及待吗?是不是要我离开这里给你们创造条件呀?在他那里没有厮混够还要回到这里吗?裴婉臻,你可真是不知羞耻――”他根本不去考虑自己说什么,甚至听都听不到。

裴婉臻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一下子气得脸红耳赤,几乎就要昏过去,想也不想,从领口撕下他给她的链子,“许清澜,你给我滚――我还不要你来管――”然后将链子狠狠的扔到他的脸上。许清澜眼睛眯起,心头的怒火再也按压不住,冲过来便将她压在床上,“这就是你为什么不肯跟我结婚吗?你一直都在等他吗?”他几乎被嫉妒冲昏了头,烧焦了心,将她用力的按在床上,逼她对视自己的眼睛。“我就是了,怎么啦!”裴婉臻几乎气疯了,他怎么这么多年了一点也没有学会讲道理,捕风捉影,小鸡肚肠反而是变本加厉。自己也是不假思索的就来气他。不想在分辨谁对谁错,只想看谁伤谁更深,你给我一牙,我戳你一刀,在失去理智的愤怒面前,爱情也是脆弱不堪。只想我的声音比你高,我说的话比你毒,我要你心比我痛。

“好呀――裴婉臻,你――”他说不出话,却低头去吻她,狠狠的吮她的唇,裴婉臻头痛头晕得厉害,便用力地推他,“你给我滚开,你个禽兽――”手上却用不上力气。她的拒绝让他更加的伤心,伤心之余更加地愤怒,几下便撕裂她的衣服,“我是禽兽,他便是君子了?那我就禽兽给你看――”他毫不怜惜的吸吮她的柔嫩,裴婉臻又气又羞,心里委屈的厉害,便剧烈的挣扎,不肯他碰自己。她挣扎得越厉害,他的心便越冷,嫉妒的火焰便烧的越浓烈,他感觉到她身体的滚烫,而自己的身体却是更加的烫,脑海中浮现她和齐康纠缠欢爱的影像,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也在嫉妒中熄灭。

用力顶开她的腿便强行进入,没有任何的的温柔和怜惜,让她痛得几乎像第一次被他撕裂的感觉,她的泪终于滑落下来,使劲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他却不依不饶的用力的吮吻她的唇和颈,身下却是用力的疯狂的撞击,裴婉臻承受不了他的愤怒和蹂躏,咬破了嘴唇在委屈和羞耻中昏了过去。在她体内释放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竟然伤害了她,心痛然揪起,远远超过了嫉妒带来的痛。“婉臻,婉臻――”他急切的叫她,拍打她的脸,用力掐她的人中,感觉到她身上不同寻常的热度,吓了一跳,才发现她是在发烧。

赶紧打电话叫了自己专职医生。他痛苦地抱紧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她的身上布满自己愤怒的印记,她肯定不会原谅自己了,深深的恐惧攫住他,可是――如果她真的还爱着齐康,他难道真的要放手?怎么能够?怎么能够?他怎么可能放手?

第 27 章

即使没有齐康,裴婉臻觉得许清澜和她之间还是会有许多的矛盾,爱情和激情浓烈的时候,温柔缠绵可以抵过世间一切的外忧内患。几年的磨合,过去的几年,从来没有认真探讨过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是什么,因为每次她想说什么,或者有什么矛盾的时候他都会极尽柔情的来哄她,她怕痒,他便来胳肢她,所以什么也没有解决,若有似无的阴影还是在两人的心底忽隐忽现,狰狞的随时来吞噬爱情的甜蜜。

他坐在她的床边,他甚至不敢看她,甚至想逃离出去,看着她憔悴的脸无神的眼,他心头的痛将所以的疑虑生生的压下去,相爱的人也会互相伤害。他们不用像贫贱夫妻那样为了柴米油盐心力交瘁,可是还是还是逃脱不了猜疑导致的爱情狼狈。

来来往往这几年,他们交集又错过再交集,纠纠缠缠都是因为自己放不开。如果当初自己不去破坏她的婚宴,她是不是已经和齐康远赴欧洲,是不是自己再也不可能和她有交集?强求来的终究不是幸福?又或许,她的心里其实一直还是爱着齐康,她偶然的出神发呆他怎么会没有留意?甚至她不肯去他那里,一直坚持住这样的房子又如何不是她对他的怀念和留恋?许清澜越是心痛,心头的杂念就如杂草蔓延遍布整片心田。强求到最后,总是有意无意的伤害,她不肯嫁给自己,是不是等着齐康从欧洲回来的时刻?

她不贪求富贵,可是齐康给她的依赖和温暖是不是让她即使躺在他的怀里,也会时刻觉得空虚失落?一丛丛的杂草不断繁密了那块疑虑丛生的心头土壤。

看着婉臻因为发烧而泛红的脸,她醒了可是却闭了眼睛不肯看他,他不禁叹口气站起身来去外面阳台上抽烟。

裴婉臻在他出去以后,眼角的泪忍不住滑落下来,每一对恋人都以为自己与众不同,都以为自己肯定是世界第一等,可以超越世俗拥有快乐,热恋的时候从来不觉得有什么苦痛,他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情浓意浓。转过身去,才发现其实错过太多,背后的影子从来都在。

吵过以后静下心来,心还是痛。爱得那么深那么重,还是敌不过人心的猜忌,他们从来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幸福,现在他们爱情的瓷瓶终于碎在了地上。从前的争吵每一次之后都会觉得是让对方更加情浓,解释过后内疚不已,互相了解了更多,然后便觉得离对方的心头更近爱情的丝线栓得更紧。所以都说小吵小闹也是爱情的调味剂,她也从来不刻意逃避争吵,不去刻意的营造恩爱甜蜜的模样。别人都以为经过了那些刻骨的相思,他们是不是过了泡在蜜里还嫌不够甜的日子?

可是再浓的爱情也要在空气里呼吸,信任和依赖是爱情的空气,空气不流通,爱情就会窒息。

“婉臻,为什么?我们会这样?”许清澜倚在门框心痛的看着她。“因为我们也是人,是人就逃不过命运――我们不是神仙,不是看透世事洞若观火的神。”她闭上眼睛泪便顺流而下,“清澜,我们分手吧,互相放对方自由。”

心狠狠地痛着,几乎无法呼吸。她觉得自己有点万念俱灰。

他眯着眼睛看着她,左手臂架在右手上,左手成拳轻轻点着下巴,薄唇紧抿,唇角弯出一丝冷酷的弧度,清冷的眸光隐在浓密的睫毛下,“好呀!你想要自由,我可以给你――”心里不知道是痛是怒,几乎迷失自己心智。“可是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呢――婉臻,你说怎么办?”他咬着牙笑。

“会的,清澜,你这么优秀肯定会的,只要你愿意,围在你身边的女人多得会让你花眼!”裴婉臻隐着心头的痛,淡然道,“我不会再管你,你都可以随意,做什么都没有关系,我也放你自由,”低低的声音,重重的叹息。

“你想分手是吧?那你有什么打算呢?”他端眸凝望轻轻瞥着她,尽量掩起自己的万般情绪。他本就白皙的俊容在莫名的情绪催动下,现出透明的红,半掩的长睫在眼底映出扇形的阴影,嘴角的轻笑扯出一种万念俱灰的美。

“这就是你要租房子,买房子,不结婚的真正原因吗?婉臻――”他越怒越是面沉如水,看不出情绪,如同普通人谈话。

“随你怎么说了――”裴婉臻只觉得透心的累,无力的感觉蔓延四肢百骸。“没有我你会快乐吗?婉臻?”他轻声问道,“只要你快乐就好,清澜,只要你快乐就好,你快乐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太压抑了,反而不快乐,我们不如就这样好聚好散――”

“哈!裴婉臻,你现在终于承认和我在一起不快乐了?不过,我却没有打算放过你呢――从来都没有,离开我你休想――”他逼视着她,眼眸怒火乍现,然后冲过来从床上抱起她,转身就朝外走。

“许清澜,你做什么,放开我――”裴婉臻挣扎了两下,却拗不过他。楼下早就有人在等,上了车,他径直吩咐去他原来的别墅,他忍她太久,让她忘记他会发火。

感觉到她的挣扎,他咬上她的唇,警告她,“裴婉臻,你不想让我在这里要你,你就给我老实点――”顺手按下按钮,与前排隔离开来。对上他的眼神,裴婉臻就知道自己这几年来什么都没有改变,他顺从自己的时候无非是他觉得自己玩闹够了就会听他的话,她还以为她几乎可以让他不再那么嚣张,不再那么乖戾,不再那么霸道,可是――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不过是他陪着自己游戏,好像每天站在旁边,冷眼看她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从头到尾,只有自己是傻子,以为可以改变他什么,可以让他变得正常一些。“裴婉臻,你别想拿死,绝食或者什么其他的来威胁我,我不吃你那一套,给我老实点,”他将她箍在怀里,不理睬她的怒目而视。

一回到那所大宅子,里面的保姆,员工竟然开心的不得了,但是看见他冷冷的面孔都识趣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抱着她径直上楼将她摔在卧室的床上,裴婉臻在足可以翻跟头的大床上翻了个身爬起来,“许清澜,你个变态,我是病人,你想摔死我?”他却不看她径直脱衣服,吓得她直叫,“你做什么?”然后便钻进被子里,他朝她冷笑了一下,掀开被子,然后也钻进去,“现在是大白天,你给我出去,”她用脚踢他,刚才被他摔得头晕眼花,现在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他却一把拖过她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闭上眼睛。

只有这样肢体的接触,充盈的感觉,才不会让他心慌,“都病了,还不老实点,休息吧――”他用手按住她想挣扎的头。“许清澜,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她被他揽在胸前,闷闷道。

“到我找到别的喜欢的女人为止――”嘴角笑意渐浓。裴婉臻却是心痛难耐,“你――”“你不是说只要我快乐吗?在我没有找到别的女人的时候你就只能呆在我身边――”他低头轻声说得却是霸道。

“凭什么我要等你找别的女人,这样不公平――我,”裴婉臻气得眼睛通红。“怎么,你想找别的男人来要公平吗?你想的话,可以――不过我不确定有哪个男人敢到这里来――”他笑得清冷,眸光闪烁。

“许清澜,你――你”他却霸道吻上她的唇,“现在两个选择,一是闭上眼睛闭上嘴巴睡觉,二是你睁着眼睛看我怎么弄得你呻吟――”果然如意看见她禁闭的眼睫,轻笑,心中却痛。婉臻,我只有用这样霸道的方法才能留住你吗?我怎么可能和你分手,给他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