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低下头,苦涩一笑,你们也如此,冷逍也如此,我皇甫羽所作所为从来都是有目的,从来都是带着算计,为达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唯一无法对真心待我之人下手,你们,这不会在为难我吗?

用完膳,三人没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往京郊飞身而去。

湖光水影接秋色,在微风徐徐的日子里,携三两几好友相伴踏青游湖,该是人生最惬意最喜爱的生活。

昭熙城郊蝶飞燕舞,绿柳如烟,芳草连天,树木丛荣,想不到这林间野外,竟然会有如此美丽的景致。

“哇,你们快过来。”自从踏入这里才开始,像一个脱网的兔子一般武御浩又发出他惊人的大喊声。

皇甫羽与玄清穹相视一眼,都无奈一笑,拔开丛丛草木走过去。

清风吹过,草影摇动花香阵阵,不远处传来潺潺水流声,艳阳透过层层交叠的绿叶射进幽深的林间,树影投在草地上斑斓陆离,变幻不定,天地静谥的仿佛只留这一片宁静。

两人同时为之一滞,好美啊!美到他们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只见丛丛簇簇的草木后面,原来是一片湖泊,碧波晴空中同样的一轮娇阳,烈烈的在水中燃烧,荧光闪烁间天地静谧的如同初始一般,武御浩立于湖泊之旁,如与天地同生的孩童一般笑得异常灿烂,让人的心里不觉一暖,就想守着这美景。

突然哗啦了淋了一身湿,不会是下雨吧!这么倒霉,晃过神来,才发觉,这哪里下雨啊!分明是武御浩那个顽童的恶作剧,此时他立于湖泊之中,掬着一捧水,邪恶地笑看着他们。

‘哗啦!’一条水柱又向他们飞过来,有准备的他们快速地闪开,交换了一个眼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身而去,‘咚’、‘咚’两声,两人已跳入湖泊中,左右开弓地攻击武御浩,饶是武御浩武功再高,也被拨得一身湿。

三人就这样如三岁小孩一般在湖泊中打起水仗,在幽静的林间留下一串串爽朗的笑声,感染了林间百兽,也一同欢呼起来。

这一刻,皇甫羽的心中不再有天下,不再有撕杀,不再有阴谋诡计,有的只是儿时单纯的快乐,试问她怎么忍心在打破这一切呢!因此她并没有按照计划唤出林间隐藏的血刹队,她再也下不了手了,这两个给她温暖的人…

第二十一章 断崖惊魂

艳光当空,照得大地一片温暖。

山路崎岖,窄道幽幽,玄清穹、武御浩一行人从此秘密山道出京回门,一路上风景奇特,峭壁之上怪松陆离,也算得上一大奇特色,然而这丝毫也没引起玄清穹两人的注意,不舍的眼光一直向着京都的方向看去。

“棋呆子,你说宇宇如果发现我们不辞而别会不会生我们的气啊?”武御浩不安地问向一旁的玄清穹。一大早,他们惊动任何人,没留下只字片语便悄无声息地走了,他怕宇宇知道后就再也不理他了,怕,真怕!

“不会的,她明白。”玄清穹若有所思地边回头边答道,宇,你早已知道了我们要离开是吧?昨天你也准备要对我们动手是吧?但你最终还是下不了手,呵,我就知道,宇,你是善良的,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但从你的棋路,你清澈的眼中,我看到了灵魂深处的你。

嶙石高丘处,一袭白衣的皇甫羽默默地注视着一行人越走越远,渐渐地看不见人影,清穹、御浩,此次一别,下次再见,希望我们不会刀剑相向。

“公子,为什么?”红魅无声出现在皇甫羽身后,不明地问道,她不明白公子为何突然取消计划,为何放他们安全离开,为何要悄悄地来送他们,难道公子不知这是纵虎归山吗?

“红儿,我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但我不后悔。”皇甫羽幽幽一叹道,转身离开,留下红魅在那继续苦思。

是的,她不后悔,即使三隐门真的与她为敌,真的成了她最大的阻力,她也不后悔,只因从今以后,他们是她在乎的人,同时她也相信他们,静若处子的玄清穹,动如脱兔的武御浩,妖冶粘人的唐云昊,她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会伤害她,说不明原因,这该是灵魂深处的相交吧!

说起唐云昊,她就一阵头疼,自从天衣教灭了之后,她就没睡过一晚安稳的觉,而他就成了她房里的常客,天天晚上在她回房时,就见他躺在她床上勾引她,‘逼’着她实现那晚的诺言,自称从此以后就是她的男宠,会为她守身如玉,吓得她每晚都夺门而出,从此得了‘回房恐惧’症,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不过想起昨晚他那哀怨的眼神,她就一阵恶寒,差点就‘**’了,幸亏她果断地一掌将他打晕。

“宇弟?”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拉回了皇甫羽的思绪。

抬起头,只见从一棵参天大树上飞下一个青色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冷逍。

“大哥?你怎么在这?”皇甫羽也是一阵惊喜,怕被冷武天察觉,她一直忍着没去见他,想想也有十多日了,想来他身上的‘蚀心蛊’应是解了吧!

“为兄奉命领九营军剿灭飞鹰寨,却不想被那狡猾的‘银面狐狸’莫辕给逃了,所以在此埋伏围堵。”冷逍简短意骇道,转而温柔问道:“宇弟为何一人来此荒郊之地?”

皇甫羽这才发现她一路只顾着想事情,竟迷路走到这来了,笑一笑道:“小弟迷路了,走着走着,就到这了。”剿灭飞鹰寨为何会派九营军出来,这并不是他们的职责啊!脑海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来不及抓住。

“这里危险,我还是先送宇弟下山吧!”冷逍想了一下,决定以他的宇弟为重,边说边拉起她的手。

“可…可是大哥你…”你不是在执行任务吗?可以就这样擅离职守?这可不像是以严谨著称的冷都尉会做的事啊!

似是知道她所想,冷面的冷逍既突然转过身对她露齿一笑,温柔道:“对我来说,宇弟最重要。”虽然宇弟武功高强,但他还是不能让宇弟留在这个危险之地。

说着趁皇甫羽发愣之际,一把将便她拉走。

‘呯呯…’心跳得好快啊!为什么呢?对于冷逍刚刚的那一笑,让她向来平静如水的心震了震,大脑一片空白,心跳严重脱轨,这到底是怎么啦?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快步急走的冷逍的背景,心跳得更快了。

‘砰’低头着走着的皇甫羽突然撞到了一堵肉墙,原来是突然停下的冷逍,越过冷逍,便看到前方不远处一字排开的弓箭手,伏击?呵,这个‘银面狐狸’真是名不虚传,人家在山道边埋伏等着他下山,却不想他早已在他们后面等着他们,有意思,有意思!

冷逍凌厉的眼眸横扫过不远处一字排开的弓箭手,剑眉微微皱起,转回头看了皇甫羽一眼,发现皇甫羽也正看着他看,四目相对,煞时俊脸一阵通红,心脏某个地方,猛烈跳动着,暗自骂了自己一通,平复了下涌动的心潮,转回头,直视着弓箭手的方向。

“宇弟,跟紧我,为兄会安全地带你离开。”坚定的语气让人心安,该死的,如果吓得宇弟怎么办?他忘了,他的宇弟曾一手废了十几个高手的武功。

皇甫羽还不待说什么,一个戏谑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冷都护,恭候多时了,咦?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兄弟们呢?不会被你丢在山上吧!”话声刚落,本还在后面的人,此时却已出现在前方弓箭手的前方,银色的面具挡住了他一切的情绪,却不难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挪揄。

好一招移形换影!皇甫羽眼露赞赏地看了莫辕一眼,刚好,莫辕也看向她,两人目光相遇,一道激流闪过。

莫辕看宇弟的眼神让冷逍很不爽,就像是自己的宝贝被人窥视了一样,冷哼一声:“‘银面狐狸’等了你很久了,如今看你往哪跑?”说完,手中的追风剑‘咻’地出鞘,带着一股强风似地卷起地上的尘土。

下一秒,只见冷逍已出鞘的剑朝莫辕的方向一挥,带着落强劲的风,让人无法睁开眼,莫辕一惊,如惊鸿般拔身而起,竟冲上几丈高去,才不被这带着剑气的强风所伤,但他身后的弓箭手就没那样的身手了,只见‘强风’过后,数十个弓箭手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全部裂开,几乎无一处完好。

而莫辕竟失去的踪影,这里是莫辕的地盘,如今他们在明处,他在暗处,这不禁让冷逍不禁戒备起来,将皇甫羽紧紧护在身后。

‘咻咻…’突然从四方传来的箭离弦的声音,两人暗叫声‘不好,下意识地冷逍揽过宇弟的腰,一个旋身,堪堪躲过从四方射过来的箭,还未放下心来,第二轮箭雨又如影随形而来。

只见箭阵中人影晃动,忽上忽下,冷逍身形移动极快,随着越来越紧凑的箭雨,冷逍身形移动的更快,在如天罗地网般的箭阵中竟也丝毫未伤,只是在这样下去,待体力耗尽时,必定只有死路一条,埋伏之人想必也是打着这个心思。

“大哥,放开我,我应付得了。”皇甫羽急忙出声道,被冷逍搂着,她根本就施展不了武功。

冷逍这才惊觉,他真是关心则乱,边飞身躲过箭雨边边开皇甫羽,一时,只见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让人看着眼花缭乱。

埋伏于此的弓箭手隐藏得很好,两人边躲避如急风暴雨的箭阵边分心观察四周,终在他们发动第四轮进攻时发现了隐于东南方和西北方的弓箭手,冷逍聚内力于剑上,手腕一转,带着急速之风的剑花像是有引力一般将射向他们的箭全吸了进去,再一挥,从剑花中‘吐’出的箭竟朝着东南方反射回去,皇甫羽衣袖一卷,射向她的箭都不见了,一个转身,衣袖一挥出,无数的箭从她袖中射向西北方,两人的动作几乎是同时的,一时只听从东南方和西北方传来箭入肉的声音及垂死的哀嚎声,连续不断的箭阵终是停了。

还未待他们喘过息来,第五国轮的箭雨又再次攻来,虽少了东南方,攻势弱了点,但虽然其余三方又加强了攻击力,以弥补东南方的缺。

“宇弟,先走。”冷逍突然对着皇甫羽喊道。

“嗯。”轻点头,皇甫羽足尖一点,身子旋空而上,从箭阵脱离而出,稳稳地落在几丈开外的峭崖边上,虽不知冷逍有何打算,但她相信他。

且看这边,冷逍一见皇甫羽安全地避开箭阵,心头一松,立即反守为攻,使出的剑法凌厉异常,每一招都带着狂风,吹得四周飞沙走石,刚刚因顾及宇弟,不敢使出太过霸道的剑法,此时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只见箭阵中,衣袂翻飞,沙尘滚滚,俊美得如同天神的冷逍神情冷然,无丝毫波动,手腕翻转,满天箭雨在未近其身时,便被震得粉碎,亦或反射向发箭方向。

渐渐地箭雨小了下来,冷逍的攻势地缓了下来,狂风也小了下来,刚刚来天昏地暗的天空也似乎较亮了起来,直至箭雨停了,冷逍才收剑飞身至皇甫羽身边,柔情地上下打量着她,用眼神检查她是否受伤。

“你还好吧?”两人同时问出声,随后又都不约而同摇了摇头:“没事。”愣了,四目相对,似有什么气流在两人之间流淌着,暖暖的,柔柔的,炽热而又细水长流。

“大哥…”这样的气氛太尴尬了,皇甫羽正想开口说话,冷逍却突然眼色一变,一手揽过她,向左边闪开了去,却不想左边是泥土松散的峭崖,只听地‘轰’的一声,两人急坠而下…

第二十二章 绝处逢生

听着耳边风呼啸而过的声音,皇甫羽心中一声哀呼:不是吧!她堂堂一个…堂堂无痕山庄的庄主就这样死得尸骨无存,老天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在这个陡峭的毫无着力点的悬崖,任你有傲视天下的神功也无能为力!

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很多很多,有双亲,有幼弟,有轩辕哥哥,有日、月、星、辰,有七魅,有冷逍,有玄清穹,有武御浩,有唐云昊…太多太多,原来,她还有很多很多放不下,原来她的身边有很多很多人啊!

耳边呼呼的风声骤然停了,难道已到崖底了,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传来,皇甫羽不禁疑惑地张开一直紧闭的眼,原来自己还悬在崖壁上,看不清崖顶,亦看不到崖底,不上不下,像在半空中荡秋千。

脸一凉,难道下雨了?迎着夕阳的余光往上一看,呼吸顿时停止了,夕阳下,冷逍如刀刻般的脸庞像渡上了一层光一般,俊美地不似凡人,右手紧握的剑深深地插入山石,以缓冲下降的力量,左手紧紧地抓住她,大有死也不放手的坚决,而此时也看清了,滴落在脸上不是雨,而是血,冷逍的血,他的背上还插着羽箭,鲜血已染红了他大半个后背,血顺着他左手流到她手上,滴到她脸上,一滴、两滴、三滴…每一滴都滴进了她心里,他脸色苍白如纸,在余光下更显虚幻,嘴唇紧抿,强提着心神。

他受伤了?心一悸,陌生的感觉在心中一闪而过。

冷逍知道这样一直挂着不是办法,自己受了伤,一定撑不了多久,但只要一放手,两个人都会没命,不,他不能让宇弟出事。强忍着伤痛,左右看了看,却不到其他可以借助的力量,亦或是山洞之类的,唯有光秃秃的峭壁,且剑插着的山石竟有松动的迹像,显然是经受不住两人的重力,难道天真的要亡他们吗?

皇甫羽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心中一动,出口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大哥,放手吧!”

“不,永不放。”虚弱而坚定的语气让皇甫羽的心强烈而不规律地跳动了一下,抿着唇,不再言语,脑海中一直盘旋着这句话,‘永不放’么?

‘哗啦’、‘哗啦’,是山石碎落的声音,终是撑不住两人重量,直直地又往下掉,但冷逍还是不放弃,在失重坠落中,手中的宝剑与山石划出了一连串的火花,却怎么也阻拦不住自己坠落的势头,耳边呼啸的风又再次吹过,但此时,皇甫羽的心却难再平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们谁都不能有事。

如此一想,暗骂自己一声,怎么忘了呢!猛然抽出腰间的薄翼软剑,朝山石奋力插了进去,两人又下滑了几十丈,渐渐地,两人下落之势缓和了下来,而此时皇甫羽才发现,冷逍已然昏厥过去,越过她往下掉,却还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反而将她往下拉,皇甫羽赶紧反过手,拉住已然不醒人事的冷逍,这会两人的位置全倒过来了,她右手持剑插入山石,左手紧紧地抓住他,而他背后的箭伤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着血,嘴唇白得可怕,怕是撑不了多久了,皇甫羽不免心中一急,再这样下去,就算他不摔死,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所谓越急越乱,此时的皇甫羽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沉着冷静,不然她一定不难发现他们已距崖底不过十米。

天色已越来越晚了,皇甫羽的体力已在渐失,心中又担心冷逍的伤势,不禁焦急万分,难道今日真的要丧生于此,正当快要绝望之时,竟从底下传来一声狼啸声。

狼啸声?在悬崖半空怎么可能这么清晰地听到狼啸声,低头一下,顿时有种想要晕厥的冲动。

距离他们不到十米的地方,三只闪着幽光的狼正啮着牙凶狠地看着他们。

原来他们已到了崖底了,那他们这半天吊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啊?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今天她也太失常了吧!

灌真气于软剑中,轻轻一拔,拉着冷逍纵下一跃,稳稳当当地降落在狼群不远处,还不待狼群发起攻击,剑气一挥,三只狼同时一剑封喉,倒地不起。

未及有其它反应,冷逍猝然往下一倒,皇甫羽赶忙伸手一捞,扶住倒向她怀中的的冷逍,本已快虚脱的她经不住一个大男人的重力,两人软软地跌倒在地上,皇甫羽在下,紧护着冷逍,身下的石沙子咯得她生疼生疼的。

“大哥…大哥,醒醒啊!”冷逍失血过多,已陷入了极度昏迷,任皇甫羽如何叫唤都没半点反应。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还好,虽然虚弱,但还算平稳。

轻轻移开他的身体,一眼就看到他背后的插着的羽箭,从伤口处汩汩地往外冒着血,先伸指点了伤口周围几下,暂时止住了血,但已翻白的伤口处显示着这一箭插得有多深。

抬头仰望天空,此时天色已黑,这里显然是个崖底,四面环山,杂草丛生,一阵夜风吹来,皇甫羽不禁打了个冷颤,虽是夏日,但山间的夜晚还是冷得刺骨,得尽快找个山洞之类的避避,冷逍背后的插着的羽箭也要尽快拔出来,否则夜深露重,难保会恶化,以冷逍现在的状况怕是撑不了。

起身,将软剑别入腰间,用力扶起昏迷着的冷逍,将他的手搭在肩上,一步一步地向走去。

别说,这个崖底还真是大啊!走了许久,见到的除了山就是草,终于在皇甫羽的体力已经快要透支时,发现了一个小山洞,其实所谓的山洞,也只不过是个大约只有两米深的小洞穴。

扫着星眸紧闭毫无知觉的冷逍一眼,将他扶进小洞穴,幸好洞穴虽不大,却也还算干净。

将冷逍轻放在草堆上,转身,架起火篝,山洞立即亮了起来,看了一眼已毫无血色的冷逍,毫无犹豫地一用力撕开他背后的衣服,触目惊心的伤口立即暴露在她眼前,见惯生死的她呼吸也不禁为之一滞,稳了稳心神,深吸了口气,用力一拔,‘噗’…随着羽箭而出是血柱喷涌而出。

巨大的疼痛令昏迷着的冷逍闷哼了一声,之后又再度陷入了昏迷,皇甫羽眼疾手快地再次点着伤口周围的穴道,从怀中掏出千金难买的疗伤圣药,快速地撒在他伤口上,血很快就止住了,撩开衣袍,撕下身上的白袍,为冷逍包扎好,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好似已做过千万遍一般,其实这是她第一次自己一人为人治疗外伤,不出错也真是万幸了。

做完这一切已出了一身冷汗,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汗,已虚脱了她坐在冷逍身旁,靠着石壁,很快便睡了过去。

半夜,天更冷,冷逍便发起了高烧。

“冷冷…”喃喃的梦呓声,唤醒了虽累便浅睡着的皇甫羽。

“大哥?”听到喃喃声,皇甫羽立即走到冷逍的身边,却发现他还在昏迷中,一手摸上他的额头,哇,好烫啊!

“大哥…大哥!”无论皇甫羽怎么唤,冷逍就是只会喃喃地喊冷,全身都不住地发抖。

就算将冷逍移至火篝边,也无继于事,看着已烧得胡言乱语的冷逍,皇甫羽一咬牙,将冷逍抱在怀中,缓缓地脱下自己的的外袍…

第二十三章 惊慌措乱

就算将冷逍移至火篝边,也无继于事,看着已烧得胡言乱语的冷逍,皇甫羽一咬牙,将冷逍抱在怀中,缓缓地脱下自己的的外袍…

将脱下的外袍盖在冷逍身上,紧紧地抱住他,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不知是火光的映照还是因其他什么,脸颊渐渐发热,心也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跳个不停。

“怎么回事?干嘛跳那么快?别跳了,再跳我杀了你…”手抚上胸口,低头对于自己的心暗斥,她想这一刻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

“冷…”冷逍迷迷糊糊中下意识地往热源靠拢,猛地伸出双手抱住皇甫羽的腰,直往他怀里钻。

皇甫羽被一吓,失力地往后一仰,连带着在她怀中的冷逍也跟着倒下,压在她身上,整个头埋进她的颈窝里,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旁,吹得她耳根直发热,头皮发麻,手脚发软。

想推开冷逍却在他那一连声声‘冷冷…’中出不了手,但这境况又令她尴尬不已,身上压着一座那么重的泰山,压得她都快不能呼吸了,而且最要命的是这座‘泰山’还有呼吸,他温热的气息直直地喷在了她的脸上、颈间,弄得她好痒啊!天啊!她怎么会遇到这种进退两难的事,她智慧过人的脑袋竟在此时全罢工了,完全运行不了,谁来救救她啊!

很显然,在这个毫无人烟,只有狼烟的崖底是没人听到她的呼救的,所以,很不幸,她只得无言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紧抱着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躺在地上睡一夜,不时得承受从冷逍身上传过来的会迷惑她的属于冷逍的物有的男子的阳刚之气,让她心悸不已,似有什么在心底偷偷萌芽。

静默的夜,只听得火燃烧着木枝‘啪啪’的声音,间或冷逍烧得发昏颤抖的梦呓声,当然,同时伴随的是一向慵散淡漠的皇甫羽的低咒声与心脏处不规则的跳动声。

月黑风高,悬崖之上,一个银面男子迎风而立,一头青丝随风飞扬,在黑夜中显得如得魅惑,脸上唯一看得见的狡狤的眼眸闪着丝丝光亮,却难以让人看出他的心中所想。

“出来吧!”寂静的夜空中,飘荡着莫辕这句似笑似笑的话语。

“莫兄,真是好耳力啊!”应声,来人大笑着从隐暗处走了出来,儒雅的声音在此黑夜中显得格格不入。

“呵,诸葛先生屈尊来此,是否是怀疑本寨主的能力?”莫辕突而转过身来,笑着问道,从语气中半点也听不出有丝毫不悦的成分,倒向是在说玩笑一般。

“岂敢岂敢,在下是奉相爷之命,来此感谢莫兄的鼎力相助。”来人一声轻笑逸出声,有礼一揖道,又向前走近了几分,俊雅年轻的面孔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分明,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身穿水墨色衣,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寻常青年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这样反而清雅以极淡然出尘,分明一智慧书生模样。

“哈哈…诸葛先生说笑了吧!本寨主答应相助只是为了还先生一个情,可跟苏皓无关,这点,先生应该很清楚才是?”一声狂笑从面具下飘荡出来,听起来有点吓人,狂妄不羁的话显然并没有将所谓的丞相放在眼里。

对于他对苏皓无礼的态度,来人并无半点不悦,依旧好脾气笑着道:“无论如何,此次莫兄可是立了大功,相爷让在下跟莫兄说一句话,只要莫兄肯效力于相爷,待事成之日,莫兄将是开国功臣,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哦,敢情诸葛先生是来当说客的。”还是那种戏谑的语气,说着微低下头,状似思考着自语道:“听起来蛮诱人的,一下子从绿林大盗变成开国功臣,相爷的诚意真足啊!呵呵…但…”话峰一转,状似婉惜地耸耸肩道:“但可惜,莫辕做惯了逍遥自在的大盗,做不来那处处受缚的朝廷大官,何况本寨主也不想当一个受命于人的手下,我啊!还是当我的飞鹰寨老大,哈哈…”说着身形一闪,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独留下那狂傲不拘的笑声。

被称为诸葛先生之人依然只是淡笑地看着莫辕的身影消失,并无半点没完成任务的焦急与紧张,慢悠悠地走到悬崖峭壁上,往深不可见底的悬崖探了一眼,淡雅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诡谲,又抬头仰望天空中变化莫测的浩瀚星际,勾起一抹成竹在胸的冷笑:呵,天下风云将起!

清晨一缕晨光射了进来,驱走了一夜的冰冷与黑暗,思绪难安,难以入眠的的皇甫羽缓缓地睁开了眼,冷逍如泰山般的巨大身躯依旧压在她身上,艰难地轻吐一口气,下意识地往怀中的冷逍看过去,却意外撞入一双如浩瀚星辰般泛着点点寒光的眼眸,而此时那双平时泛着寒光的眼眸却带着无尽的迷惘,似是还搞不清楚眼前的情况。

半响,呃,应该是半响后的半响再半响,皇甫羽先反应过来,一双‘魔手’伸向冷逍的脸庞,摸上了他的额头,尔后自语道:“嗯,退烧了。”

却见冷逍依然毫无反应地保持自她醒来后的一个动作不变,不会是烧傻了吧?不要啊!

“大哥,你没事吧!喂,大哥,魂归来兮,魂归来兮…”带着小心翼翼地轻唤了几声,冷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是没反应,皇甫羽直接伸出双手在冷逍的面前挥来挥去,招起魂了。

别说,还真好用,冷逍远去的魂终于给她‘招’回来了,只是反应未免大了点。

回魂的冷逍眨了一下眼,看着身下眉头微蹙的宇弟,她发丝有点凌乱,只着中衣且衣领微开,而他也是衣裳凌乱,再看看两人目前的姿势,顿时吓得他一阵惊呼,直直起身往后退开了去,却忘了自己是身受重伤之人,虚弱地往后一跌。

“啊!”伴随着一声痛呼从手中逸出,冷逍的额头上渗下颗颗豆大的冷汗,从背后传来巨痛让人差一点又再次晕眩过去。

冷逍的过大的反应吓了皇甫羽一跳,她完全来不及有所反应就听到冷逍的痛呼,脸色一变,赶紧起身,俯下身子,伸手就要拉起冷逍。

而面对突然放大的俊美面孔,晕眩中的冷逍第一反应竟是伸手一推,这下可好,毫无准备的皇甫羽在这一推下往后一倒,由于她还拉着冷逍手,所以顺带的又将仰躺着的冷逍拉在自己身上。

‘砰’地一声,皇甫羽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未来得及感受后背传来的巨大震痛,冷逍这个足足压了她一个晚上的巨大身躯这样结结实实地倒在她胸口,一瞬间,天旋地转,肺叶里的空气似在一瞬间就被挤空般难受起来。

“宇…宇弟,你没事吧?”惊恐的呼叫声让差点因这一摔而华丽晕过去的皇甫羽神智渐归,在意识到他们如今的姿势跟她刚醒时一样,而冷逍还要继续做那个害她成这样的动作时,连忙拉住他欲要惊起的身子,一脸挫败地命令道:“不允许动。”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宇…宇弟…”高烧刚退的冷逍低哑而极富磁性的嗓音不确定地响起,紧贴的身子让皇甫羽很清晰地听到他狂跳的心,再看看他红到耳根的俊脸。

智慧过人的皇甫羽着实郁闷的好一阵子才恍然大悟,原来大哥以为他们…天啊!大哥怎么能这么想她呢?虽然,咳,他们的姿势看起来是有点那个什么什么,但她皇甫羽像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就算她想…那冷逍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不不,想什么,她哪有想什么啊!她什么也没想啊!

她的一世英明毁了,老天啊!你直接劈个雷劈死我得了!

似是回应她心中所想,‘轰隆,轰隆…’几声响亮的雷劈下,劈得她头皮发麻,再看身上那一脸复杂神色的大哥,真是死的心都有啊!

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啊!

第二十四章 捉弄冷逍

洞穴外什么时候竟下起了倾盆大雨,趋散了夏日的燥热,只是这场雨来得太过急了,让人猝不及防…

洞穴内,皇甫羽一边为冷逍重新包扎,一边一脸郁闷地瞄了几下神色尴尬,满脸通红,欲语还休的冷逍。

“大哥,你有什么话就问吧?不要这样一副扭捏的样子。”很让人受不了耶!包扎完毕,皇甫羽再也忍不住地率先再开问道,她真怕再看到一向冷酷的大哥做出这种小女人的表情,那全让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掉满地。

“咳…”轻咳了一声,冷逍本已红的脸颊红得更为彻底,呢喃吞吐着问道:“那个…我们…我们…”见皇甫羽略显不耐的神色,冷逍牙一咬,眼一闭,如壮士断腕般快速问道:“我们昨晚发…发生什么事了吗?”说着,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心如捣鼓的撞击声是那么清晰。

“噗…”她不想笑的,可是冷逍的样子真的很好笑,她,她忍不住了。

皇甫羽越笑,冷逍的脸便更红,惨了,不会是他昨晚迷迷糊糊真的对宇弟做了什么吧!而宇弟受刺激过度了?

这样的冷逍,让皇甫羽突而升起了恶作剧之心,一脸笑意突而转为涰然欲泣,眼眸低垂,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面色赧然道:“昨晚,大哥因受伤而发高烧,直喊冷,小弟担心不已,便把大哥移到火篝旁来,谁知大哥却突然抱紧小弟,小弟力不及大哥,便被大哥…”便被大哥压着动弹不得,而且是她先去抱他为他取暖的,当然,为了捉弄他,这话是不能说的。

话说一半留一半比全说更加引人遐想。

果然,闻言,冷逍紧张地脸色发青,抓住皇甫羽的纤纤玉手,急问:“被我怎么啦?”不,不要啊!

显然老天并没听到他的呼求,只听皇甫羽忽地满脸通红,扭过头去,双肩不断颤抖着道:“小弟说不出口,太…太难为情了。”咳,这话可没说假,堂堂的逐月公子被一个受重伤发高烧的病人压着,整夜动弹不得,确实难以启齿,被她的下属知道,确实也太难为情了。

但显然,听到冷逍的耳朵里就变成另一层意思了。

晴天霹雳啊!他…他真的对宇弟做了不可饶恕的事,宇弟一定恨死他了。虽然他早已知道,他对宇弟有不一样的情愫存在,或许该说他竟然爱上了同为男子的宇弟,从刚开始的震惊再到挣扎,想不到…想不到自己竟会趁着迷糊之际对宇弟做了如此人神共愤的事,人家都说酒能乱性,为什么,他受个伤也能乱性?是宇弟太过诱人?还是他潜意识里早就想这样做?最可恨的是,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为什么一点记忆也没有?

假装哭泣实则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的皇甫羽微微转头,偷看了一眼兀自苦恼悔恨外加不知是回忆还是什么奇怪的表情的冷逍,肩膀抖得更加厉害,不行了,她快破功了,冷逍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了,不行了。

“宇弟…”就在皇甫羽正要破功之时,冷逍颤抖着声,小心翼翼地唤道,他也不知道此时他该说什么,只是看着宇弟‘哭’得这么厉害,他的心很痛,很想安慰她,但他是罪魁祸首啊!怎么安慰啊?

冷逍话还未说完,便被实在忍不住的皇甫羽打断:“大…哥,小弟先出去…找…找吃的。”极度的压抑让她的声音严重变调。

还来不及说话,便看着皇甫羽‘落荒而逃’,冷逍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冷逍你不是人,说好了要护宇弟一世,但伤害宇弟最深的却是你,看她刚刚哭得多伤心,这样跑出去,也不知有没有事?不行,他得去找她。

然而身体虚弱的他连站起来都成问题,更遑论出洞外去找人,但担忧宇弟的心让他强撑着站起来,却还没站稳便只觉晕眩不已,重重地摔倒,幸好地向前摔,没压到伤口,否则伤口一定再次裂开,只是这一摔,也让他明白凭他现在的身子是出不了这个小小洞穴,只能带着无限自责担忧的心等着他宇弟的归来,同时也在思考着如何对他的宇弟负责。

再看那位让冷逍担心着会不会跑去自杀的皇甫羽,只见她一出洞穴口,便没命地向前跑开去,刚下完大雨的泥路崎岖难走,然而这对轻功绝顶的皇甫羽是毫不影响的,健步如飞地直至跑出许远,才终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可压抑地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