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嘹亮愉悦的大笑声响彻云宵,方圆十里之内所有生物均受吓不已。

笑了足足在一刻钟的时间,方才见皇甫羽有所停歇的趋势,走到一棵大树旁,微微靠着,不停地喘着气,但一想起被捉弄而不自知的冷逍,她还是忍不住想再大笑出声,原来冷酷绝情,不苟言笑的追风公子竟是这么的笨,但也笨得可爱,呵呵,真该让那些闻追风公子而色变的江湖人士看看他此时的样子,保管以后没人会怕他,哈哈哈…

好久没如此捉弄人了,这种感觉真怀念啊!

她天赋异禀,从小智谋过人,然而幸福的生活让她的智谋从来就无用武之地,不,有,那就是捉弄小小年纪便沉稳冷静,不爱言笑,整天一张死人脸的轩辕哥哥,每次,轩辕哥哥都会被她整得冷静全无,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啊!绝对地叹为观止,偏偏任他小心再三,也逃不出她层出不穷的计谋,最终落得个举手投降的地步,那是她这一世最幸福的时光。

自从…她就没再捉弄过人,机关算尽只为将对手送入地狱,只为建立自己的势力,从来都是有目的的。

但在冷逍面前,她的诡计是为了捉弄他,单纯地恶作剧,这一刻,找回了童年的快乐,被捉弄后的冷逍,竟像极了轩辕哥哥,他真的很像轩辕哥哥…

皇甫羽伸手入衣领,掏出挂于颈间的小饰物,那是把小巧精致的小木剑,上刻一个月字,来回摩挲着,抬起的脸庞上竟带着迷离的笑容,那笑容中有回忆,有陶醉,有思念,有深情…

一场大雨似是将天地重新洗濯了一遍般,整个山间显得清新可爱,那坚挺的树身和柔嫩的枝叶儿,此刻还留着光滑珍珠样的雨水,在煦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此情此景,不禁让人心旷神怡,皇甫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带着山间特有的泥土气息,顿时,只觉得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生活竟是如此的美好,本已愉悦的心更是雀跃不已,有种想飞翔的冲动。

然而一想起受了伤的冷逍此时正需补充体力,所以还是乖乖地去捕食野味去了。

一进洞穴,就见冷逍头靠在石壁之上,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一般,但从他絮乱的气息可知他并非睡着,而且心思混乱,紧皱着的眉头也显示着他正在自我折磨之中。

是不是玩得太过头了?捉弄一个受重伤的人似乎不是很道德的事耶?但,道德对于她来说,向来就是废话,所以,嘻嘻,她一点也不会有愧疚感,谁叫他自己笨,被她捉弄啊!

其实从皇甫羽进来的那一刻,冷逍就知道,一边惊喜于宇弟没事,安全回来,一边又提不起勇气面对她,只能闭着眼睛,继续考虑着该如何将想说的话说出口。

直到一阵扑鼻的香味传来,才慢慢地睁开眼,只见他的宇弟正在篝火旁烤着野鸡,阵阵香味引得人十指大动,宇弟背对着他,正翻着手上快要烤好的野鸡,看不到面上的表情,也难以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犹豫了半响,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提起勇气,出口道:“宇弟,你…你…你回来了?”你了半天,才终于你出这句白痴的问话。

“嗯。”背对着他轻点了下头,皇甫羽专心于翻烤手中的野鸡,从昨天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一点东西,刚刚还不觉得,如今闻到这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才发觉早已饥肠辘辘,根本就没心思去听冷逍的话。

但在冷逍听来,就是他的宇弟对他很冷淡了,他就要失去宇弟了,不,不,不行!

猛地身子前倾,双手撑地,急急道:“宇弟,宇弟,大哥知道,是大哥对不起你,大哥是混蛋,宇弟你不要生大哥的气好不好?大哥…大哥会负责的,其实…其实大哥…”停顿犹豫了一下,再出口,却是异常坚定与深情:“其实大哥早就喜欢宇弟,不,是爱上宇弟了…”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砰’地一声响…

第二十五章 意外告白

猛地身子前倾,双手撑地,急急道:“宇弟,宇弟,大哥知道,是大哥对不起你,大哥是混蛋,宇弟你不要生大哥的气好不好?大哥…大哥会负责的,其实…其实大哥…”停顿犹豫了一下,再出口,却是异常坚定与深情:“其实大哥早就喜欢宇弟,不,是爱上宇弟了…”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砰’地一声响…

烤得油亮亮的野鸡‘砰’地一声葬身火海,皇甫羽却一动不动,似是没听到冷逍的话一般,然而掉落的野鸡却昭示着她听到了,而且受到了非常大的震憾。

将心底深处的话说出口了,心中的大石反而落下了,这一刻,他释然了,多日来的愁苦挣扎在这一刻觉得可笑,他爱上宇弟,从第一眼开始,他从来冷酷无情的心动了,有时心动就在那一瞬,却伴随一生!此后无论身在何方再也无法摆脱那剎那悸动,再也无法摆脱了,无论那人是否与他一样是男子,无论那人是何身份,无论那人是否也如自己一般心动,爱上了就是爱上,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平淡无波,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挣扎呢!只是宇弟呢?他是否能接受他的这种逆人伦的爱呢?

心思百转千回,灼热的视线直盯着皇甫羽不动如山的身影。

没料到冷逍突如其来的表白,皇甫羽确实吓了一跳,紧闭的心似有什么倒塌了,带着震惊,不可置信,慌乱,还有让她害怕的丝丝甜蜜,有一种冲动,有一个声音,似是在催促着她的回应,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一生,她的心早已给了轩辕哥哥,再也容不下他人。冷逍,对于她,只是个关心爱护她的大哥,是一个亲人的存在,她在乎他,心中有他,但这种感觉只是大哥的感情,与对轩辕哥哥是不同。

会产生这种错觉,一定是因为他给她的感觉太像轩辕哥哥,刚刚的捉弄让她又想起了轩辕哥哥,才会把对轩辕哥哥的心不自觉地移嫁到冷逍身上,一定是这样的。

如此一想,也就慢慢地忽略了心中那让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剩下的是对冷逍这一翻话的深思,虽然她早已从冷逍的眼神中看到他对自己若有似无的情愫,即使他掩饰得再好,又怎能逃过自己的眼睛呢!可她从不认为以冷逍的为人,会放任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所以她也就不放在心上,相信冷逍对她只是一时的迷恋而已,然而却不想她的放纵,竟会到了今日不可收拾的一步。

冷逍他,竟然当面说他爱上她,爱上她这个‘男人’,这会像是一个堂堂的都尉,冷酷无情的追风公子会说的话?是真的爱到骨髓,还是被她刺激过度,脑子有点不清楚了?

纵使是在深思中,依然忽略不了如此强烈的视线,皇甫羽微叹了口气,决定暂时抛开这莫名的一切思绪,装作一无所知,将已烤好的的野鸡从篝火上拿下来,幸好她不止打了一只野鸡,不然,他们就没得果腹了。

转身站起来,极力装作不受他强电波的影响,也装作听不到他刚刚的示爱,向冷逍的方向走了过去,若无其事地嘻笑道:“大哥,吃吧!刚刚一不小儿掉了一只,还好,小弟早有准备,嘻嘻,不然大哥就要饿肚子了。”说着将插在木枝上的烤鸡递到他手上,调皮一笑,转身便要离去,却不防手被抓住了。

回过头来凝视着抓住她的那只大手,心头猛跳,却也只能假装无知,歪头一笑:“大哥,是不是想让小弟喂你啊?”本想缓一下气氛,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果然,只见平时冷得像冰雕一般的冷逍狡猾一笑,将右手的烤鸡举到皇甫羽面前,‘虚弱’道:“宇弟真知我心啊!有劳宇弟了。”宇弟想要逃避吗?他偏不如她之意,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是好是坏,他也要得到个答案。

被反将一军,皇甫羽语噎地盯着举到眼前的的烤鸡,慢慢地将视线移到脸色苍白却笑的得意的冷逍,就是不接过,看谁先忍不住。

对峙良久,终是皇甫羽败下阵来,原因无它,只因为冷逍举得太久,脸色更加苍白,伸手接过,堵气地伸到冷逍面前,不去看他得意的俊脸。

冷逍将手依然着她的手不放,看了一眼不知是因堵气还是因什么而微红着脸的皇甫羽,心中一阵舒畅,再加上眼前举着的烤鸡散发出阵阵香气,诱得他忍不住咬了一口,嗯,香甜细滑,油而不腻,好吃,太好吃了,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想不到宇弟还有这手艺,如果能吃一辈子,绝对是人间最幸福的事。”语带双关,边咀嚼着美味,边深情地凝视着听到他这句话后急速涨红着的充满诱惑的脸。

“咳…”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皇甫羽岂会听不出他话中之意,但此时她只能扭曲他的意思了,笑道:“大哥,你就话说得就有点没见过世面了,小弟也就会这两手,真正的有手艺,能做出天下至尊美食的当属天下第一厨神食可天,刚好,时下他正在小弟的‘翰奕轩’主厨,等回去,小弟再请大哥吃一顿好的,那时大哥才知道什么叫做美食。”

见皇甫羽故意扭曲他话中之意,冷逍脸色一僵,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始终不能如愿,皇甫羽看不过,蹲下身去,想制止他的动作,却不防被冷逍抱个正着,刚想挣扎,却被抱得更紧,放于她腰间的手似铁钳般紧紧地箍住她,似要将她融入体内一般,紧到她挣脱不得。

“宇弟,不要回避了,我是真心的,你,你能接受吗?回答我。”埋首在她的耳际,冷逍因压抑而低哑地声音随着呼出的热气蹿入皇甫羽的耳里,让她逃避不得。

敏感的耳垂被有意无意地碰触着,萦绕在耳际的灼热气息无一不在挠着她坚硬如铁的心,刚刚好不容易平下来的心在这一声如魔箍的问话中又再次掀起巨涛。

不,她怎能让冷逍左右她的情绪,怎么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而心绪翻涌。

“大哥,你勒疼我了。”淡到听不出丝毫情绪的话从皇甫羽的口中逸出,她知道,有些事,她该有所表示,否则他将越陷越深。

闻言,冷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了一点,但抱在她腰间的手依然不放。

对于皇甫羽来说,松开这一点已经足够了,灵巧的身子一使巧力竟从冷逍的怀中脱离而出,在冷逍惊愕的目光中施施然地站起来,轻拉了下衣摆,由上而下俯视着冷逍,神情冷漠而严肃:“大哥,很感谢你的深情,但我不能接受。”

见冷逍开口正要说什么,衣袖轻轻一摆,阻断他将要出口的话,这一摆手间自带有一种王者的霸气,神色倨傲,道:“相信大哥早已看出小弟并不只是单单的棋圣那么简单,今日,小弟就清楚地告诉大哥,确实,棋圣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身分而已,真实的身份,此时还不到时机,但可以大哥的是,你我宿命已定,这一生终只能站在敌对的立场,既使你我不想。”

冷逍顿时陷入了沉默,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其实他早就有所发现,只是,对宇弟的袒护,让他自动忽视了那些可疑之处,如今,他似乎无法再骗自己了,而宇弟此刻所展现的凌驾万物之上的霸气更是让他心颤不已,向来傲然狂妄的自己竟有一种想要对她臣服的冲动,她似乎是天生的王者,她的真实身份,会是什么?

半响,等他再看向皇甫羽时,冷冽如寒星的眼眸却盈满的温情与让皇甫羽心惊的坚定。

第二十六章 惊闻噩耗

半响,等他再看向皇甫羽时,冷冽如寒星的眼眸却盈满的温情与让皇甫羽心惊的坚定。

“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我立场如何,我只知道你是我深爱的宇弟,是我誓将守护一世的宇弟,是我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宇弟,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冷逍绝不伤宇弟半分。”真诚而紧定不移的誓言深深地震憾了两人的心。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有朝一日,他竟会亲手毁了自己的誓言。

这一刻,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心动是假,但即使如此又如何,又能说明什么,任何人听到此深情不悔的宣言会无动于衷呢?她皇甫羽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有血有肉的人而已。

“大哥,真的很感谢你的厚爱,或许大哥可以不在乎你我立场的不同,但请大哥不要忘了,小弟也是男子,如此不伦之恋,恕小弟无法接受。”脸色蓦然一沉,皇甫羽冷言道出最重要的‘事实’,她必须让他死心。

谁知,冷逍竟咧嘴一笑,道:“大哥当然知道宇弟是男子,但爱了就是爱了,是男子又如何,大哥不介意当宇弟的男宠,反正外界早有传闻不是吗?宇弟,或许你一时接受不了,但大哥只求能在宇弟身边,直到宇弟能接受为止,何况,你我昨晚早已…”说着,俊脸又是一红。

男宠?咳,冷面冷心的冷大都尉冷大公子要当她的男宠,这该是她听到的最不可思议的话,她一直以为以冷逍的性格是不会去理那些无中生有的谣言的,现在想来,他自己还乐在其中了呢!

阴沉着的脸快要撑不住了,她快要晕厥了,这个玩笑真的是开大了,不好玩了,不玩了。

急急地摆手道:“不,不,大哥,那是小弟在开玩笑,我们,我们什么事也没发生,昨天大哥昏迷地不醒人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什么,我们什么事都没有,真的。”这一刻,她的表情一样很奇怪,虽然自己看不见,但想也想像得到。

说完,等着冷逍的大发雷霆,毕竟被人这样捉弄,是谁都会生气的吧!

没想到,冷逍再一次让皇甫羽大跌眼镜,闻言,冷逍一阵沉默,随即一叹,婉惜喃喃道:“原来只是个玩笑而已?”看那样子,甚是懊悔,完全让人想不到之前的那晴天霹雳的样子。

皇甫羽顿时一头黑线,是她疯了还是冷逍疯了,不行,再谈下去,就算现在不疯,等会她非疯了不可,这完全不是在她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大哥,如果你还想我当你是大哥的话,此事以后莫要再提了。”衣袖一挥,甩开冷逍的手,淡漠得完全听不出情绪道,转身,便重又在篝火旁坐下,背对着冷逍翻烤起另一只可怜的野鸡。

看着那背景,冷逍没再开口,却勾起一个诡谲的笑容,星眸中闪着浓浓的笑意还有…意在必得的占有,宇弟,你逃不掉的。

乌云压城,如拨墨般的天空无一丝月光甚至是星光,黑漆漆的夜色下伸手不见五指,有些许沉闷,低风吹过,带着沙砾而起,竹影摇曳,只闻沙沙竹响声。

当今太子皇甫焰寝殿内,静寂无声,一片昏暗,显得沉重而寂寥。

“太子,该休息了。”身后,一个太监打扮但看起来相当精明的男子垂手恭敬道。

窗前,淡看漆黑天空的少年身披淡黄锦衣,负手而立,俊美的脸庞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下显得缥缈难测,深邃的眼眸染上了淡淡的担忧与隐忍。

“冥,还没有消息吗?”沉默许久,皇甫焰稍显稚嫩却又低哑的声音响起,淡漠的脸庞并无一丝变化,如果不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会让人以为开口的不是他。

虽然太子没说明,但他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因为这几天,太子已问了不下百遍了,但该不该把消息告诉太子呢?太子他会受得了吗?犹豫了一下,冥还是开口答道:“刚收到辰护法传来的消息,他说…”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皇甫焰猛然转过身来,急急抓住冥的双肩,淡漠的俊脸露出如孩童一般惊喜的笑靥,连声音都略显高扬:“辰哥哥有消息传来了?他说什么了,快说啊?”此时的他,哪还有半点太子的威严,多日来的压抑担忧早以将他的心折磨得脆弱不堪了。

“太子,您别急,辰护法说,庄主极有可能…与冷逍掉,掉落悬崖。”冥一边说一边注意着皇甫焰的神色,哽咽的语气显示着内心强忍,直到最后一个字已是低不可闻了。

然而,皇甫焰还是听到了,大脑一阵空白,紧抓着冥的手无力垂下,脸色惨白得厉害,即使在如此夜色下依旧看得清晰,边无意识后退边带着一丝最后的希望,灼灼着盯着冥笑道:“冥,莫要开本宫的玩笑,她,怎么可能会掉下悬崖,怎么可能会离我而去?别以为本宫纵容你们,就可以这样来耍弄本宫。”

“太子,属下知道太子接受不了,但,根据最后见过庄主的红魅所言,再加上辰护法所查,无一不在说明,庄主她…”他也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但从辰护法那寥寥几句的沉重话语,便可知,庄主落崖是千真万确的了。

轰,一声闪雷在脑中炸开,心痛得无以言喻,击得他无力站稳,幸得冥早有准备,及时扶住了他。

“太子…”担忧的轻唤一声,满眼逸满了丝丝关切。

不言不语,皇甫焰目光焕散地看着前方,许久许久,久到冥害怕了,皇甫焰才慢慢地凝聚了神智,却是满眼的阴霾与恨意,双拳紧握,出奇平静道:“本宫没事。”

冥并没有错过皇甫焰幽黑深眸中那一闪而逝的冷意与恨意,心中不由地猛然一颤。

“苏皓已经忍不住要动手了,本宫也无须再隐忍了,冷武天,该是你们血债血偿的时候了。”似是自语似是跟冥说话,皇甫焰幽远的望着天际,残忍地冷笑道。

“可是太子,庄主曾经说过,时候未到,冒然出手…”冥一惊,急忙劝说道,就怕在极度盛恕与哀伤下,太子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皇甫焰此时却是听不进任何话,手一举,阻止冥的劝手,冷冷道:“天衣教一役,冷武天在皇城的军权几乎已被收回,就只剩下九营军,如今冷逍一死,九营军群龙无首,正是将冷武天斩尽杀绝的最好时机,至于苏皓,哼,竟然他想对本宫表忠心,本宫,岂能拂了他的好意,毕竟对付冷武天还用得着他,但,哼,总有一天,他会为这次所为付出更惨重的代价,本宫再也不是当年的小孩了。”

冥双拳紧握,他知道他再劝也无用,太子说的也有道理,庄主已将冷武天的兵权收回来,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虽然心中隐有不安,但因皇甫羽掉崖消息而起的悲痛欲绝的心已让他再无法以正常心思考,也忘了皇甫羽之前的警戒,现在他只想杀人,只想让伤害他心中之神的人付出血的代价,为她,他们都不惜化身为魔。

昏暗的寝室盈散着浓浓的悲伤,肃杀的死寂之气,连天空压顶的乌云都不忍再停留,纷纷飞散开去,露出点鱼白,试图驱散这一室的孤寂,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良久,良久,皇甫焰悠悠一叹,声音似是从远方传来:“父皇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如果再听到…真怕父皇会撑不住啊!冥,传令下去,保密。”

“是。”恭敬答道,只一晚,太子他,似乎变得沧桑了。

“还有,传令给辰护法,继续找…”顿了一下,狠狠吸了口气,继续道:“人要见人,死,死要见尸。”沙哑而压抑,瞭望远空,喃喃自语:“我不信,她真的狠得下心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不信…”

血雨腥风,天下纷乱将起!!

第二十七章 伤愈脱困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但某人的心情就不太阳光了。

终于终于在被困了半个月后,冷逍的伤才慢慢地好起来,两人这才走出了泥路难过的崖底,本来这应该是值得庆贺的事,但皇甫羽却一脸的山雨欲来的阴沉,快步疾走于崎岖山路,一点也不顾念‘受伤’的冷逍,而冷逍却是笑得无比灿烂,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似是十分的悠闲。

能不阴沉吗?此时的皇甫羽连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因半个月前下了场雨,山路被封,本来以他们的武功也不是说无法离开,但因冷逍受了箭伤,也就只能等养好伤再上路了,这本来也没什么,虽说山野之间除了野味野果之外什么可果腹的,但这也算是另一个生**验,何况崖谷之中树葱叶茂,空气清新,便也颇有意境。

可如果每天一睁开眼,迎接你的就是一双充满深情而让你避无避的幽黑眼眸,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时刻萦绕在周围,再心如止水的冰人也忍受不了啊!何况是她这个早已心绪烦乱之人。

不仅如此,在这半个月中,她算是见识到了冷逍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了,那就是无赖,自从他向自己表达爱意而被拒后,他确实没再提起过那件事,但总会说些暧昧不清,做些不适宜的动作,还美其名曰增进兄弟间的感情,增进兄弟间的感情需要动手动脚,需要时不时地‘偷袭’她,需要那么深情地说些会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吗?

偏偏看着他委屈的俊脸,她就说不出一句重话,看着他包扎着的伤口,她就下不了手,所以到最后,就是她自己在暗生闷气,而他在偷笑,但就是这样的生活,她竟还有一种想一直就这样下去的想法,最终结果,本来在生冷逍的气变成生自己的,还无处可发泄呢!

最该死的是,以冷逍的武功底子,一个箭伤竟硬生生地养了半个月才好转,不,如果她没发生事实真相的话,估计再过一个月,这个‘伤’还未好。

思绪又回到了今早:

一切如这半个月发生的一样,一早,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冷逍那双带有磁力的星眸,盈满深情蜜意的双眸就像旋涡一般,带有夺魂摄魄的魔力,将她深深地吸进去,即使这样的情况重复了半个月,但她依然还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而且越来越难以抗拒的趋势。

直到一双不怀好意的大手抚上她的脸庞,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拍掉那双作怪的手,恼羞成怒道:“大哥,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再这样看着我,也不许碰我。”

“宇弟,你又说这些让大哥伤心的话了,大哥这不是情不自禁嘛?”冷逍脸一垮,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道,其实内心却暗笑不已,他突然发现,生气的宇弟是那么的生动与活气,平常的心慵散无拘,常常一脸笑意,看似亲切,实则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那样的她,美则美矣,却也恍如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之人,是那么地缥缈与虚无,让人有一种想抓却抓不住她的感觉,不若此时的样子,一样的出尘脱俗的气质,却让他有了宇弟在身边的真实感,他喜爱这样的感觉,所以明知会惹她生气,他还是每天乐此不惫。

“大哥。”无奈地叹息一声,轻抚额头,为什么,她每天都在重复同一句话,同一个动作,为什么,她那个充满阳刚之气的大哥会成为‘无赖’了?老天啊!救救我吧!赶紧让他的伤好起来吧!

不对,说起冷逍的伤,即使她包扎手艺有多差,但怎么说也略懂歧黄之术,不可能,都半个月了,还不能痊愈,何况本就是江湖中人的,且内功修为不在她之下的冷逍会因区区一箭而负伤半月未好,不对,有古怪!

眼一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化掌为刃袭向冷逍,这一掌带着杀气,完全是习武之人本能的反应,来不及多想,冷逍手一撑地,凌空而起,堪堪避过了皇甫羽这‘杀气’十足的一掌,在半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下,俐落的身手,毫无所滞的内力,无一不再昭示着,他的箭伤早就好了。

“宇弟,你这是干什么?”冷逍疑惑地问道,实在想不到宇弟竟会对他痛下杀手。可怜的冷逍,被拆穿了还不自知。

“没什么,活动活动筋骨而已,想不到大哥受了‘重伤’,身手还是这么好。”皇甫羽轻轻弹了一下衣袍,懒散笑道,只是‘重伤’两字却说得很重,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好你个冷逍,竟敢耍我。

冷逍这才后知后地想起他受的‘重伤’,立即用内力硬逼出几滴冷汗出来,脸色也渐显花白起来,一副快要晕眩的样子,还一脸控诉地看着皇甫羽道:“都怪宇弟突然出手,这下,伤口怕是又要裂开了。”

“呀!裂开了?”皇甫羽配合地一脸自责地关心问道。

冷逍心中还来不及暗笑宇弟的单纯,只见自责中的皇甫羽突然冷冷一笑道:“大哥放心,小弟突然想到一个很治疗方法,保管大哥立即痊愈。”说着,闪到他身后,举掌便要往他受伤的地方打下去。

意料中,这一掌拍了个空,冷逍脚尖一点,侧身避开,快速移动身形远离皇甫羽五步远,额迹真正地流下冷汗,他可没错过宇弟那冷冷一笑中所带的恶意,这一掌下去,他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你的伤早就好了,为什么骗我?”皇甫羽冷冷的质问声响起,带着满腔的怒火,从小到大,只有她骗人,何时被人骗过,尤其还被看起来老实憨厚的冷逍所骗,更是让她怒火冲天。

“宇弟,是大哥的错,别气坏了身子。”冷逍一副认错的样子,边走近皇甫羽边坦白道:“我只想与宇弟多相处些时日,只想得到宇弟细心的照顾而已,一旦宇弟知道大哥的伤好了,就不会对大哥这么温柔了,一旦离开了这里,我们或许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温馨地相处了,如果可能,我真想就这样受伤下去,这样,宇弟就会留在这里陪我,也不会有其他人跟我抢宇弟了。”事到如今,只有坦白从宽了。

“我说过,我们…”见冷逍又说这种话,皇甫羽神色一慌,急忙又要重申她的警告。

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冷逍聪明地截住:“既然我的伤已经好了,那我们这就起程回去吧!”说着,不待皇甫羽有所反应便率先快步走出洞穴外,还不停地催促着她。

所以才有了生着闷气无处可发泄的阴沉的皇甫羽快步急走而不理全怡然自乐的冷逍的怀景。

这时,一股好闻的清香吹过,是一种从未闻过酒香夹杂着山间清新的泥土气息,轻易地驱散心中所有的阴霾,让人顿觉身心一松,一股红尘万丈亦不过是梦境一场的感觉油然而生。

原来他们已出了崖底,来到较为平坦的山间小路,路旁正开着一间小酒寮,三五俩的客人围坐在其间谈天说地。

半个月没碰酒了,对于皇甫羽这个可说是酒鬼的人来说,还真是一大折磨,酒虫一起,再也顾不得生闷气了,身如闪电般急速蹿进酒寮。

众人只觉一阵风吹过,旁边空桌上便坐着一个虽看似狼狈却难掩绝代风华的俊美少年。

“老板,上酒。”清灵悦耳带着慵散的声音响起,拉回了众人看呆了的神志,酒寮老板一声吆喝,拿到镇寮之宝,来到皇甫羽桌边,殷勤招呼着。

这时本来心情十分愉悦的冷逍却冷着脸在皇甫羽的旁落下,此时的他,又是那个冷酷刚毅的都尉冷逍。

皇甫羽却不管冷逍,自顾自地正想品一品这闻起来十分诱人的美酒,却突然手一顿,脸色不可察觉一变,冷逍亦如是。

第二十八章 皇朝飘摇

皇甫羽却不管冷逍,自顾自地正想品一品这闻起来十分诱人的美酒,却突然手一顿,脸色不可察觉一变,冷逍亦如是。

旁边的讨论声不断地传进两人的耳朵里。“听说了没?魏武王已经地洛昌起事了,昨日已攻下了洛昌,德安两城了,哎,天下真的要乱了,到时苦的还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坐在左侧的一个像是卖货郎摇头担忧道。

“是啊,真想不到人人尊重的‘贤王’竟会起兵谋反,真是事世多变啊!”另一个同桌的如书生模样的人接着叹息道。

‘啪’一声,另一桌的一个粗犷汉子一拍桌,怒气冲冲地道:“***,‘贤王’忠君爱国,根本不可能谋反,起兵只为了自保,也为天下百姓。”

“听这位大哥之言,是否知道‘贤王’起兵一事的详情?”书生并不介意粗犷汉子粗鲁的口气,急切地问道。

一见大家都伸长脖子等着他发表‘高论’,粗犷汉子得意地嗯哼了两声,还未说话,与汉子同行的一个看起来十作精明的中年男子便抢先开口道:“我有个亲威之前是魏王府做事的,知道得最清楚了,‘贤王’会之所以会起兵也是被逼的,一切都怪苏皓那个奸相,天下皆知,苏丞相与魏武王向来不合,想不到他竟趁皇上卧病在床,太子监国,祸乱朝纲,诬告‘贤王’谋反,欲置‘贤王’于死地,太子年幼不懂事,竟就被苏皓骗得团团转,派兵围攻魏王府,可怜‘贤王’之前被收了兵权,冷都尉也失踪了,孤援无助,幸得‘贤王’平日待人和善,宫中受过‘贤王’恩惠的公公的早已一步将消息通知‘贤王’,这才逃出京都,不然早就被苏皓害死了,但苏皓并不就此放过‘贤王’,向天下发布‘杀无赦’的追杀令,将‘贤王’逼到绝境,如今苏皓把持朝政,残害忠良,人神共愤,心怀天下的‘贤王’在十方将军的支持下起兵,起兵前,‘贤王’就指天盟誓,此次起兵只为‘清君侧’,还天下之太平。”

中年男子一口气道明其中‘内情’,毫无间歇,听得在场之人无不气愤难当,对奸臣恨得咬牙切齿,也对‘一心为民’的‘贤王’抱不平。

“原来如此,朝纲不振,祸乱必起啊!就是不知,皇上对此事有何谋对之策?”书生感慨一叹道,最后一句似自问,因为这里都是些山野村夫,没有人能回答得了他的问题。

听到这里,冷逍再也听不下去了,猛然站起来,拉起皇甫羽就如一阵风一般消失在酒寮里,惊得所有人以为见到了神仙了。

一青一白两条人影快速地于山野之间掠过,真正的疾如风。

“大哥。”被拉着‘飞’的皇甫羽终于忍不住出声唤道,停住疾飞的身影,站立不动。

冷逍也跟着停在皇甫羽面前,面色冷酷阴沉,低沉着道:“宇弟,义父出事了,我要赶回义父身边,没时间耽误了,快走吧!”说着,再次拉住皇甫羽,急急就要往前赶。

此刻,他显然忘了,冷武天是他的义父,不是她皇甫羽的义父,所以她不得不提醒他,道:“大哥,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跟你一起走,你我在此分手吧!日后…希望我们能再有煮酒论曲的时候。”挣脱开冷逍拉着她的手,往后退开了几步,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的表情。

冷逍心中一颤,恍忽想起宇弟说过他们注定敌对的话,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袭上心头,但担忧义父的心让他忽略了这种感觉,深深地看了一眼皇甫羽,一手搭上她的肩,沉重而不舍道:“宇弟,保重。”千言万语只化为短短‘保重’两字,转身,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开,他怕再不离开,他会舍不得走,总觉得这一走,就会失去什么。

确实,此次一别,再次相见,已是另一番情景了,宿命终究难逃,任你如何抵抗,依然胜不过天。

凝望着冷逍消失的方向,皇甫羽一时心潮难安,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很烦燥,很奇怪,前一刻还在生他的气,恨不得他永远消失,但当他真的消失的时候,又觉得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不见了一样,心里空落落的,一种孤寂的悲伤突然涌上心头,很想,很想,很想把他禁锢在身边,让他陪着自己。

突然梅花林中初见时,那扶梅而立,冷清绝然的身影跃然出现在脑海中,那样地震动她的心,击中她一向紧闭的心房,一直以来,故意地忽视着心中的感觉,直到这一刻的分离,她不得承认,冷逍,那个冷面冷心,冷酷无情却只对她展现柔情,多次以命相救,承诺护她一世的男子已经在不经意间悄然地进入她的心,牵动她的情绪,但,即使动了心,她亦回应不了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