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慈并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偏院的方向:“女人在左边,孩子在右边。”

林杉问:“人贩子都死了?”

许慈眯眼,轻声的笑:“醉酒,醉死了。”

林杉踢了一脚堆着的人头:“醉死了好歹也是全尸,你这样让我不好跟太守大人交代啊!”

“怎么,觉得我手段残忍?”

林杉立即道:“没有,有些人死有余辜。他们生前导致无数家庭妻离子散,死无全尸也不为过。只是,死得太干脆了,好歹也要让他们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对面的许慈诧异的望向他,林杉确定,这是他们碰面后,对方第一个正眼。

林杉走到许慈的身边,摊开手:“这东西给我吧,别污了姑娘的衣衫。”

许慈没动。

林杉继续道:“这些人为非作歹了多年,夷州人早就对他们深恶痛绝。尸身埋了,人头还是可以挂在城墙上,以儆效尤,顺便给百姓们解解气不是。”言下之意是不准备追究许慈等人的责任了。

林杉带来的人很快就把尸体堆积在了一处,一把火烧了。人头全部撒了石灰装袋转移。

许慈连同一起动手的七八个女人一直目无表情的看着士兵们的动作,她们的冷清无情与刚刚解救出来的一群哭哭啼啼的女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就连兵营里浑不记的老油条们都忍不住咂舌,说她们定然是狠角色。

林杉阻止了属下们的胡言乱语,等到一切妥当后,问许慈:“姑娘们有地方可去吗?不如先随我们一起入城。”

许慈道:“我们是在黑店被人用烟迷晕了带来的,商队还在别处等我。”

林杉掩不住的失望,就听得对方继续道:“不过,既然你是夷州的将军,那么跟着你入城的话说不定还有一些额外的收获。”

林杉又皱眉,一时不知道对方话里的深意。不过,既然是商人,又是女人,林杉也觉得她们跟着自己走比较安全。

在路上,士兵们终于知道这群女人是如何悄无声息全灭人贩子的。

“不过是用了点美人计,再加一把入水既化让人昏睡不醒的药粉,还有一把刀,一切水到渠成。”

半路上,她们的商队果然寻来了,被绑架的都是女人,来寻人的都是身强体壮的男子。见到女眷后,男人们也没嘘寒问暖,只是明显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对为首的许慈汇报商队的情况,知道货物都好,也没有人员伤亡,许慈就对林杉请求:“那黑店应该是人贩子的前哨,不少女儿家都是在店中被人暗算。此店不除,日后夷州的女人们的安全依然没有保障。”

林杉立即询问黑店的地址和人员数目,商队的一个男人道:“已经没了活口,将军派人去收尸就是。”

众人嘴角一抽,果然是一个商队的人,一言不合就削人脑袋。

最后,士兵们赶在入城之前提回来五个人头,一起丢在了麻袋里面。身后还跟着货物,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城。值得一提的是,入城之前,许慈等人全部换成了男装,英姿飒爽的站在士兵当中,一边是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一边是流里流气扛着大刀的老兵们,对比鲜明,吸引了无数少女少·妇们的目光。

这个时候林杉还傻傻的看不出许慈的目的。等到一行人入了官衙,见过了太守大人,许慈当着众人的面感谢了一番太守与夷州驻军的救命之恩,并且提出要捐赠夷州百担药材后,原本还不耐烦的人群瞬时就对许慈的商队大为改观。

跟着林杉一起去救人的校尉还笑说:“原来还是个知恩图报的狭商,真是人不可貌相!”

外人可能不清楚,身为在夷州驻扎多年的将士而言,没有军饷可以等,没有粮食可以自己种,没有武器可以从海匪手里抢,可是没有药材,轻伤的士兵会变成重伤,重伤的士兵可能面临截肢,截肢的士兵可能因为败血而一命呜呼。药材,是他们最最缺少的东西,也是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的东西。

何况,他们没钱!

许慈此举简直是救了夷州千万士兵的命,也怪不得在路上还对许慈等人颇有微词的校尉转眼就对她敬重起来。

林杉也心情激动,哪怕是为将多年,脸皮早已磨成了铜墙铁壁,在第二天亲眼见到许慈的商队络绎不绝送来的药材时,也双唇颤抖,恨不得对许慈以身相许。

许慈倒是淡定的很,还问兵营里需不需要大夫。兵营里的随军医师只是善于治疗外伤,对于内科大多只能开出固定的伤寒的药方。于是,大夫也留下了。

林杉为了表示感谢,特意跟兵营里几位将领东拼西凑了十两银子,请许慈去了夷州最大的酒楼吃了一顿饭。

然后!

然后他终于发现自己被许慈这个奸商给利用啦!

她跟着林杉的队伍进城,在官衙里面与太守相谈甚欢,被驻军们夹道欢迎,甚至于兵营里最有实权的几位将军去酒楼吃饭,一系列动作下来,夷州城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新来商队的头领跟太守和林将军是至交好友。他(她)入城的当天不单能够得到太守大人的亲自接见,甚至和林将军平辈论交,说明什么?

说明,他要么是皇城世家大族家的得意子弟,远离皇城的太守和林将军必须给他面子,给他背后的大族或者是权臣的面子;要么,他本身就是年轻有为的新贵,手里揣着某种重大任务来夷州公干,所以,太守和林将军必须对他恭敬。

不论是哪一种,都代表着这人不能惹,不好惹,必须哄着供着,甚至还必须笼络着。

许慈不知不觉的在夷州城里如鱼得水起来。

她带来的货高价卖出后,很快就用最低廉的价格在夷州收了更多的稀奇货物。

夷州靠海,虽然海匪肆虐,可是出海的商队也极其多。商队带来邻国的奇珍异宝一部分销往国内,一部分被当地人囤货,等待适当时机高价卖出。

夷州城里几乎一半的商铺都是卖的海外货品,许慈暂时还没有商队出海,所以特意选在了夷州进货,可谓是满载而归。

等到林杉发现不妥的时候,许慈已经狐假虎威在夷州横着走了大半个月了。

同样听了消息的校尉呵呵傻笑:“真是人不可貌相哈!”

林杉:“闭嘴!被个女人玩弄在手掌之间很值得炫耀?”

校尉:“可是我们也得了好处啊。”

“羊毛出在羊身上,你个笨蛋!她送的药材又不是人参燕窝,别说是一百担了,就是一千担,也抵不过她收的一个珍珠发冠值钱。”

校尉一拍大腿:“哎哟,她还是个豪商啊!将军您一定要好好的再敲诈她一笔。”

正说着呢,士兵就来禀告,说许大当家求见。

因为着男装,哪怕长得再好看,顶多也就让不明就里的人觉得是男生女相。许慈迈着海步走进议事厅,见礼后,开口就问:“将军可认识善于制作烟花爆竹的手艺人?”

林杉谨慎的问:“你找他们做什么?”

许慈翘着二郎腿,点着桌沿,道:“手·擂,听说过吗?一拉引线,把裹着火药的手·擂引燃,丢入海匪的船里,砰的一声……”

林杉双眼绽放出火热的光芒,半响后,火热褪去,余下尴尬:“手·擂那东西,制作起来耗银多少?”

许慈笑眯眯:“那我哪里知道,得问能够制这东西的师傅才行。不过,哪怕一两银子一个,将军把自己卖了也想屯无数个手·擂,对不对?”

“呵呵。”

“放心,银子我有。”

厅里的男人们原本萎塌塌的,瞬间又挺直了脊梁。

林杉显然已经吃一堑长一智,犹豫着问:“你要什么交换?”

第三十章

林杉没有大口阔论侃侃而谈,身为大楚子民要如何为国为民贡献自己的每一分力量。他只是斟酌之后,很平淡的问了一声:“你需要什么?”

只这一句话,许慈就明白对方为什么能够在夷州一守就是八年。

八年可不是小数字。何况当年林杉是空降的新人,没有战功,没有靠山,就像凭空出现一样直接被任命为了夷州的驻军将领。那时候虽然官职不高,可林杉八年前年岁也小,武艺不够出众,朝堂上也没他的立足之地。这样的人,跑来这种穷乡僻壤还一呆就是八年,除了凭靠几场艰苦战役得以升迁外,在朝堂里几乎低调得无人能识。

对于他背后之人,夷州本地官员多有猜测。只是,任何猜测没有实际的证据做支撑,始终是空穴来风。

许慈对流言不大感兴趣,不过她从人贩子那事之后对林杉这个人倒是有好感。

打仗如何许慈不知道,只是有限的几次交锋中,许慈明显感觉到林杉可能对人的肢体动作有些研究,知道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能说。

人贩子死无全尸的事情,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觉得许慈的人心狠手辣,可他却觉得稀疏平常。他看重的是人的本性,觉得人贩子该死,死在谁手里不重要。他甚至还替许慈担了责难,堵住了悠悠众口。

而这一次,他更是不来虚假的跟你套近乎打感情牌,他直接用利益来交换。明明知道驻军从将军到新兵,全部都一穷二白,他也很明白的告诉许慈:你能够利用我,只要能够达到你我各自的目的,我不在乎被利用。

多么的直率,多么的冷酷啊!

许慈差点要喝彩,称赞对方是个爽快人了。

“我需要五百名海兵,必须是老兵,身强体壮没有隐疾,家里没有托儿带口,熙然一身的最好。”

林杉皱眉:“五百,要脱离军籍?”

“自然。”

林杉挥手让厅内的其他人离开,等到大门关上后,才慎重的问:“你要用他们做死士?”

许慈诧异:“怎么可能?我手上可不沾英雄的血,更加不沾染无辜百姓的血。”

“那你要他们做什么?独身一人的老兵不是没有,脱离军籍也不是不能办到。只是,身为他们的上峰,我有必要知道,离开后,他们靠什么为生,他们会不会被某些有心人给利用做出害国误民之事。”

许慈指着自己的脸:“我看起来像是要造反的人吗?”

林杉定定的望着她,看着她眼中自己的影子,注视良久。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一个坦然,一个深沉。

许慈索性走到厅中摆放的沙盘边,指着四海之外那零星的几座岛屿:“将军统计过每年出海的商队有多少人葬身鱼腹吗?知道每一趟海路归来后,有多少家族从此迈入豪商一夜暴富吗?知道海商们到底是去哪里购得那些奇珍异宝吗?知道,海的那一面有多少个岛屿,多少个国家,多少等着大楚人去发现去挖掘的宝藏吗?”

林杉震惊:“你要出海?”

“我要出海!”许慈的长指沿着海路一直往下,“我有船,我有商品,我还有无数胆大妄为一心闯荡的属下。只是,我同将军一样,只要他们敢冲敢闯,我就要力所能及的为他们铺平一切道路,让他们顺顺利利的去,平平安安的回。所以,我需要保护,我的属下需要身经百战同样与他们一样没有后顾之忧的同伴,一路随行。”

五百名老兵,许慈虽然不会立即就要人,林杉还是尽快将名单给她了。

正如他自己所说,这事很简单。夷州穷,兵力一直没有得到大的扩充,留下来的老兵不少,即没退伍,也没有大的战役,所以精神面貌都还不错。可以说林杉之所以没有进行大的扩军也是因为老兵们无处可去,索性都留着拿朝廷军饷,饿不死,也不用浪费民间的青壮劳力。听说是出海,有点上进心的都跃跃欲试。毕竟,又不是将军似的人物,再没有仗可以打,小打小闹也有不少,当兵能够当几年啊,迟早不还是要出去谋生计么。

许慈以此也算是了解到,夷州这个地方的驻军可以算是林杉的一言堂了。

有了名单,许慈亲自去审阅过老兵们的身体状况后,就正式去找寻民间的制作烟花爆竹的手艺人。

火药是中原的四大发明,结果制作□□的却不是国人。也算是每个现代人心里最大的历史遗留之痛了,所以,从见识过大楚的烟花后,许慈就一直在琢磨怎么发明手·擂和□□。

只是,这到底是涉及到武器,而且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许慈为了安全计,是绝对不会动用私人力量去制造这些东西。一个是难度太大,二个是保密性不行。

知道林杉在夷州的土皇帝地位后,许慈很快就放开了手脚,告诉火药师傅们,手擂需要的效果,并且提出用铁器包裹火药沙石的建议。

林杉起初还跟许慈一起泡在了烟花爆竹的作坊内,等到一个粗制滥造的火擂差点把他脑袋给削掉后,他将所有人搬离了村子,直接去了第一次与许慈碰面的石林,在那里废物利用起了山庄,并且用石林作为天然屏障做起了试验。

这东西,说白了就是火药硫酸等东西的配比需要一次次的计算。许慈为了加快进度,还让林杉找了夷州最为出名善于炼丹的道士。

恩,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火药其实最初就是道士们用来炼丹的材料。

不得不说,古人其实很聪明。

不过一个月后,眼看着石林就要片瓦不存的时候,便于携带存放的初级版手擂终于成了。

至于成本,林杉表示:不说也罢!

与此同时,齐州的太守大人,披着何玮皮的秦朝安也是焦头烂额。

自从见识过小何氏和成氏的交锋后,秦朝安后知后觉的发现,女人太多实在是麻烦,从而怀念起许慈这位山大王来。有那位母老虎在,别说是成氏了,就连一个个如同饿狼一样的乔村女人们也是安安分分老老实实,除了一天到晚琢磨着赚银子,对男人那是可有可无呼来喝去,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争风吃醋。

小何氏也焦虑得很,都快两个月了,表面上她在衙门里是威风八面,实际上,谁都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为啥,一个是因为这位太守很快就要调任去夷州了,没有了利益关系,谁还对你俯首帖耳卑躬屈膝啊!另外一个,自然是因为太守大人似乎仿佛肯定对小何氏没有什么感情啦。

妻以夫贵,丈夫不看重你,下面的人上行下效,自然也就对你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了。

小何氏气闷之余,开始另辟捷径琢磨着掌握太守的财政大权了。

她早就打听过了,何玮在齐州当官的这些年没少收人孝敬,庄子、马匹、美人还有无数的店铺地契田契收地手软,成氏不就是别人的贿赂品么!当年,还是姑母亲自选的人,给她看过后,再送来的呢。原本是要跟焦氏打擂台,结果,焦氏被挤走了,成了自己的绊脚石,别提多晦气了。

这一天,她终于逮住了机会,趁着太守出门办事的时候,独自一人钻入了书房内。

身为一个在后宅大院长大的女人,对男人藏私房的方式知之甚多,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书房。墙壁的暗格,书柜中珍藏本的内页,多宝阁的玉瓶里,躺椅挖空的头枕,还有挂画背面的夹层,都有可能藏着东西。也许是一张地契,也许是一沓银票,也许是某些人的卖身契或者密信。

小何氏飞天遁地翻了个底朝天,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也才挖了不到十锭金子。

正在暗中咒骂自家夫君心机深沉呢,冷不丁门口就传来熟悉的人声,秦朝安那黑沉的脸色仿若乌云罩顶,喝问:“你在找什么?”

小何氏猛地转头,当即就被吓得跌倒在地,十锭金子咕噜噜的滚落了下去。一锭金子就好像一个耳光,扇在小何氏脸上火辣辣的疼。

秦朝安心痛得无法呼吸:“你居然偷我的金子!”我好不容易背着许慈积攒下这么点私房钱,容易吗?

小何氏结结巴巴,看看金子,看看自家老爷,哇得一声大哭起来:“老爷你好狠的心,我拿你的金子怎么了?你知道我在本家是怎么过日子的吗?你知道没有银子寸步难行,连一盏燕窝都吃不上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本家的大房二房三房是怎么嘲笑我的吗?就连小辈,过年过节的时候都嫌弃我给的红包数额太小,嘲讽我是个吝啬鬼。好不容易来跟你团聚了,你一不关心我吃没吃好,二不关心我有没有新衣裳穿,三也不给我月银,我是你的夫人啊,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你怎么能够这么对我?”

原本以为自家夫君会立即掏出大把银票堵住她的嘴,安抚她受伤的小心灵呢,结果,门口的男人冷不丁的问:“我每年送去本家的银子,母亲没有转手给你吗?”

“啊?!”

秦朝安痛心疾首:“每年过年过节,我不单准备了节礼,还捎带了给你的衣裳首饰珠宝等物啊!你好歹是个太守夫人,哪怕没有在我身边伺候,我也把你当做菩萨一样的供着,好吃好喝好玩的都给你送了过去,你居然跟我说你连一碗燕窝都没吃上?那我送去给你的银子,房契地契珠宝首饰都到哪里去了?”

小何氏:“啊!!!”

秦朝安捶胸顿足:“这么多年,我积攒了那么多的家当,不就是为了让你有好日子过吗?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一个铜板也没收到,本家兄弟嫂子还嫌弃你,连小辈都看不起你,那我那么多的东西都是喂了狗吗?”

小何氏傻眼了:“老爷,您的意思是……”

秦朝安捧起地上掉落的金子,一个个抱在怀里:“这是我所有的家当了啊!”

“所……所有?”

秦朝安点头。

“我,我们被本家人给算计了?被婆婆骗了?”

秦朝安再一次点头。

小何氏:“杀天刀的姑母哟!”啪叽,晕了过去。

秦朝安推了推小何氏,眼见着对方没醒来,摸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好险好险,差点最后的私房也不保了。倒打一把,挑拨离间这种小事,他已经玩得十分熟溜啦!虽然还玩不过许慈,对付小何氏才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日后的日子,小何氏吃羊肉,秦朝安就咬着筷子眼巴巴的看着,嘴巴里念念有词:“一百文一斤的羊肉可以换三斤猪肉。”

小何氏穿金戴银,秦朝安就欲言又止,临走之前唠唠叨叨:“今年衙门的年终奖金还没影子呐。”

小何氏跟成氏打架,不小心碰碎了一个花瓶,秦朝安抱着花瓶尸首,脸色煞白:“这原本是要预备送去本家的年礼……”

小何氏要崩溃了,眼看着年关要近,秦朝安一反冷冷淡淡的态度,又是给她泡茶又是给她捏腿的,最后神秘兮兮的说:“媳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财神爷要回来了?”

小何氏问:“什么财神爷?”

秦朝安道:“是我最器重的一位幕僚,她最善于聚财。等她回来,你可得好好的哄着她,供着她,别惹了她,否则,你连每天一个的鸡蛋都没得吃了。”

小何氏问:“过年我要给她发红包吗?”

“不用,”秦朝安大手一挥,“她给我们红包。”

小何氏顿时高兴,心心念念的等着那位财神爷到来。至于年礼,呵呵,小何氏表示,何必苦了自己喂饱本家那群豺狼虎豹。

她又不是真的有钱撑得慌,她是真的穷啊!

同时,远在皇城的何家等啊等啊,久久的等不到何玮的年礼,何家老太太心里犯了咕哝,对大儿子道:“这老四媳妇就是不中用,在家里的时候家里好吃好喝的给她,就指望着她好好的伺候老四呢。现在好了,终于一家子团聚了,她就把老家的人给忘了干净,连一封问候的信都没有。别是在外面玩野了吧?”最重要的是,年礼别被她送去自家娘家了吧!

老大媳妇说:“四弟妹从来没有当家做主过,兴许是一时玩性过大,把年前的琐事给忘了。”

老太太冷哼一声:“她不懂规矩的话,就把她召回来重新学一下规矩。别在外面坏了老四的事,如今他可不是一个个小小的地方官了。”

老太太发了话,几位媳妇立即就附和起来。

开玩笑,我们几个儿媳妇每天要面对婆婆的鸡蛋挑骨头,凭什么老四的媳妇在外面作威作福做当家太太啊!

都是儿媳妇,怎么着也得有难同当不是。

林杉原本还想着过年的时候,连同太守一起邀请许慈参加夷州的年会呢,结果,邀请还没出口,就看到许慈一行人陆陆续续的将货物打包,看样子是准备远行了。

心里也说不出是遗憾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以至于眼神里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恋恋不舍来。

许慈笑道:“有缘终会相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