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慈淡定得很:“八卦嘛,日子过得太无趣了,我总得早些事情消遣消遣。”

两人正说着闲话呢,下人来传话说摄政王来了。

秦朝安顿时就冒了冷汗:“该不是来找我兴师问罪吧?”

许慈笑眯眯的:“肯定是,你可得保住自己的小命啊!”然后就让人服侍着秦朝安换了衣衫,把人推到书房去了。

摄政王的气色的确不好,说是满面怒容也不为过,当面就质问秦朝安:“赐婚的主意是你给皇上出的?”

秦朝安亲自给对方斟了一杯茶:“王爷先息怒。赐婚这事,怎么看如今的我对皇上还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再说了,我是个武将,最喜欢的就是刀来剑往的解决问题。赐婚,而且是赐下大英氏那种女人,呵,我还没那么缺德。”

摄政王端详秦朝安的神色:“真不是你?”

“绝对不是。”

摄政王这才端起茶喝了一口,撩起衣摆坐在了主位上,方才的疾言厉色仿佛是过眼云烟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本王总要做出一副样子给外人看看,你明白吧?”他指了指下首,秦朝安领命坐了下来,同时点头表示知道对方的苦心。

“皇上这一招可谓一箭三雕啊。即洗脱了自己好色的名声,也安抚了佘太师,更是趁机打击了本王的气焰。”摄政王冷笑,“这孩子,越见长进了。”

将皇帝称呼为孩子,秦朝安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不由试探着问:“那王爷您的意思是……”

“他让本王娶,本王哪有不从的道理。”

秦朝安道:“王爷您对皇上用心良苦。”

摄政王吁出一口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对秦朝安道:“这些都是小事,倒是你,对兵部有什么想法?”

秦朝安笑道:“我有什么想法不重要,皇上的想法才是真正的想法。我只需要听从皇上的命令就行了。”他别有所思的看了眼摄政王的手,“只是,下官也得提醒王爷一句,纵容太过担心横生枝节啊!”

“放心好了!”摄政王早就考虑过这些,“你知道赌徒吗?但凡一个新的赌徒初入赌坊,为了引对方入套,赌坊总会让他先尝一些甜头,等到对方沉迷之后,才是赌坊大杀四方的时候。皇上接掌朝政太顺了,别说是本王,佘太师他都拿捏不住,所以,你到兵部后,他真正的阻力才开始。”

秦朝安放心了:“那就好。到时候还希望王爷您嘱咐您的那些属下一声,对下官可别心慈手软。下官与您属下的争斗越盛,获得皇上的信任就越大。”

秦朝安也是真的心黑,与摄政王相谈甚欢后,送客到府门的时候,又在大街上堂而皇之的恭贺摄政王,恭喜对方娶得美娇娘。

当晚,摄政王跑到曹统领府邸发飙的事儿就传遍了整个皇城。

秦朝安正式到兵部走马上任的当天,摄政王府邸也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迎娶新嫁娘了。

第五七章

皇帝神来之笔让人震惊之外,更让人觉得看不透的是,摄政王居然没有反对。

太奇怪了,太反常了!

摄政王怎么看都不是个纯臣啊!没道理对皇帝这道政令无动于衷,这等于是给堂堂皇叔戴绿帽子。英大人这种臣子都忍无可忍参奏皇后了。摄政王是谁啊,手握兵部大权的权臣,会对皇命俯首帖耳?

可惜,不管是周围的人如何的试探摄政王真正的想法,如何怂恿摄政王跟皇帝对着干,甚至连府里的幕僚们都琢磨着要不反了吧,皇帝欺人太甚,没必要再忍受他的愚蠢和张狂了!

结果,从皇命下达到钦天监指定的成亲之日的这段时间内,摄政王还真的没有跟皇帝打擂台,也没有对皇命阴奉阳违,反而一改常态的张罗起婚事来。

别说朝堂里面的人大跌眼镜,就连府里的仆从们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难道他们真的要迎来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做女主人了?!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他们这群仗着王爷的权势在皇城里横着走的仆从们日后怎么抬得起头,会不会成为大楚的笑柄啊!

府里的异常很快就引起了云音的注意。哪怕她依然被秦寒羽囚禁着,身边还是有两个丫鬟伺候。

从前段时日开始,丫鬟们见到她的态度就拘谨了起来,甚至,偶尔云音还可以从她们躲避的眼神中看到怜悯!

怜悯?这么多年了,她已经忘记被外人怜悯的滋味了。

很快,秦寒羽对她的态度转变也让云音心里敲响了警铃。相比以往,秦寒羽粘着她的时日逐渐增多,有时候一天有十八个时辰在她身边,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过段时日我会很忙,提前补偿你不好么?”

云音没有说话,她只是麻木的承受着对方的拥抱,偏开头,一如既往的对他的话语浑不在意。

秦寒羽拢紧了她,在她的额头上印下吻:“你不知道,其实我比皇兄更先遇见你。在钦定你为太子妃之前,我曾经参加过世家子弟的几场诗会。你不喜欢诗词歌赋,偏爱骑马狩猎,没少被周围的人为难。有一次,你的马被人弄坏了马蹄,奔跑中马受惊,你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云音呼吸一滞:“那一次救我的人?”

“是我。”秦寒羽的下颌顶在她的肩膀上,与她耳鬓厮磨,“你不知道,我当时吓得满手都是虚汗,生怕握着马鞭的手不稳当,让你真的跌了下去。马的速度那么快,若是被践踏,重则没命,轻的话也会肋骨腿骨骨折。”

幸好有秦寒羽在,马鞭一卷,将即将落马的云音给卷入了怀中,化险为夷。

“我一直以为……”

云音唇瓣哆嗦。当年她到处打听救她之人的姓名,结果所有人都三缄其口,没过两个月她就成了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我怕坏了你的声誉,所以叮嘱旁人不得泄露我的身份。谁知道,那日回去后,我满心满脑都是你在马背上驰骋欢笑的身影。我想着,要不要去跟你坦白,若你不介意我的隐瞒,我就去求父皇赐婚。谁知道……”

云音哑口,落下一滴泪来:“我们错过了。”

“是啊,错过了。”秦寒羽的吻一路往下,含住她的唇瓣,“好在,上天还是怜惜我的,让我再一次彻彻底底的拥有了你。”

这是时隔半生,两人第一次紧紧相拥,也是云音第一次对他敞开了怀抱。那一夜,在日后无数个夜晚中成了秦寒羽唯一的追忆,越思量越难忘。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某一日,秦寒羽突如其来的带来两套喜服,兴致勃勃的催促着云音换上。

云音翻看着大红喜服上精美的刺绣,状似不在意的问:“怎么突然想起弄这些东西,我们又用不上。”

秦寒羽已经把自己的衣服套在了身上,闻言宠溺的道:“难道你不想弥补一下我们的遗憾吗?这套衣服是我亲自画的绣图,画的时候我就想过它们被你披挂在身上的样子,你一定是世上最倾国倾城的新娘。”

他更想说:哪怕是当年的封后大典上那一套凤袍也不及它的十分之一。

云音拿着那定由无数红绿宝石镶嵌而成的黄金凤冠在头上比了比,秦寒羽顺手就帮她戴在了头顶,左右端详,逐渐流露出沉迷的神色:“真美!”

云音对镜莞尔一笑,秦寒羽瞬间就被蛊惑,一把抱起佳人,从此恨不得日日*不早朝。

老天爷是真的对秦寒羽看不过眼,甜蜜太过,真相来临之时,亦如狂风骤雨,瞬间就将两人多日的恩爱摧残成了残枝败叶。

云音捏着那凤钗,笑得眼泪纵横:“一生一世一双人!你都要娶别人了,还跟我说永生永世做夫妻!好你个秦寒羽,上半辈子我就被你欺瞒,下半辈子你还准备怎么忽悠我?你把我当成了傻瓜吗?我堂堂一国之母,被你囚禁在这方寸之间,见不得人,伸不得身,这也就罢了,你还要轻视我,糟践我,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她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我恨啊!我怎么那么的蠢,居然会相信你的话。被欺骗了这么多年还不够,我居然还相信你有苦衷,你有真心,你会对我……”

她瞪视着眼前不言不语的男人,两行血泪淌在颊边,一字一句的说:“我恨你!秦寒羽,我恨你一辈子!”

短短一日,云音就好像丧失了活着的欲·望,对外界不闻不问视若无睹听而不闻起来。任凭秦寒羽对她威严恐吓,对她甜言蜜爱,甚至是跪下自残,云音都无动于衷。

她的双眼再也没有闭合过,总是遥遥的望着窗外发呆。关上窗户,她的视线就落在虚无当中,任凭你摇晃哀求都不会转动一下。

每一口饭食都喂不下去,短短的半个月她就身形消瘦宛若枯骨,秦寒羽逼得没法,只能一口一口亲自将稀粥渡入她的喉间,逼得她在这凡尘之中残留着,苟活着。哪怕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摄政王成婚的当日,整条长街都被马车给堵得水泄不通。

许慈眼看着那人头攒动的街景,对秦朝安摆了摆手:“我不去了,你早去早回吧。”

作为兵部侍郎,顶头上司就是摄政王,于情于理秦朝安都必须去恭贺。等到他的人影也汇入了人·流·当中,许慈才让车夫找个了四通八达的接口停了下来。

这里距离摄政王王府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前后左右都是人来人往非富即贵。

她足足在这里等待了差不多半日,在女儿抱着肚子忍不住询问的时候,许慈才指着车帘外的一个人影:“把马车驶过去。”

秦奕奕探头去看,却被许慈给压制。

这个时候,王府内的筵席早已开场,街道上除了马车就是高墙,不多的马童依靠在车厢边上吃着干娘。

许慈的马车并不快,到底还是吓住了路中间的妇人,几乎是风吹就倒似的趴伏在地面上,半响都没有动弹。车夫跳了下去,询问了一声,许慈这才慢悠悠的打开了车帘,问:“有没有受伤?”

车夫摇头,许慈亲自跳了下去,搀扶起老妇的上半身,低头询问:”您没事吧?能起身吗,不能的话我帮您找大夫。放心,如果真是我家的错处我不会逃逸不顾的。”

许慈问了好一会儿,那妇人才反应过来似的,极其沉重的偏了偏头,目光越过她望向街道那一头繁华的景象,半响后只说了一个字:“痛!”

许慈立即把人半抱了起来:“先去我家吧,家里有大夫。您有家人的话,我可以让人去请他们过来。”

妇人摇了摇头,许慈搂着对方的腰肢,感觉手掌下崎岖的骨架,心里五味杂陈。

车夫见是个年老的妇人,也不必避讳什么这才上来搭了把手,把人抬到了马车内。今天这辆车外表再也普通不过,内里倒是五脏俱全,地毯靠枕和暗格全部都有。

许慈让老人躺下,在头下垫了枕头,又喂了水,秦奕奕趴着过来问母亲:“奶奶伤了哪里了?”

许慈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不知道,还先让大夫看一看。你乖一点,别吵了奶奶。”

秦奕奕点头,小心翼翼的靠在了妇人身边躺下,摸着对方的腹部:“不痛痛啊,痛痛飞走啦。”

老妇人在没有丝毫杂质的童言童语里掀开了眼帘,原本混沌的双眼在看清楚秦奕奕的面容后有惊诧闪过,粗糙的唇瓣紧紧的抿着:“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秦奕奕看了看母亲,许慈点了点头,她才轻言轻语的道:“我叫奕奕,精神奕奕的奕奕。”

老妇人的掌心覆盖在秦奕奕的手背上,感受孩子那细嫩的肌肤:“好名字。”

等回到了府里,许慈果然立即让人去请了大夫来。并且把老妇人抬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院,里面只有小小的三间房,一间主屋,一间花厅,一间书房。

秦朝安回来的时候就知道家里来了个‘客人’,站在门外听大夫回话,知道老妇人只是饥饿过度要食补而已才放下心来。

许慈正看着丫鬟们给老妇人换衣裳,隔着屏风听到秦朝安的声音才走出去:“这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用了饭吗?”

秦朝安道:“没用。那种喜宴,谁吃得下。”

许慈拍了拍他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我也没有,等会一起好了。”

等到丫鬟们也退了出来,秦朝安才携手与许慈一起走到床榻边,仔细端详老夫人脸色,关切的问:“您身子感觉如何?家住何方,若是有家人,我立即让管家去请。养病的这段时日您老就先在府里安心待着吧,病好了再回去,如何?”

老妇人半靠在床边,聚精会神的将秦朝安从上看到下,最后停留在他那一双桃花眼上:“你姓什么?”

第五八章

秦寒羽回到暗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子时,看着负责伺候云音的两个丫鬟战战兢兢的跪在了门内,冷声问:“什么时候离开的?”

“午时之前,奴婢们来给夫人送午膳,不知怎么就晕倒了,醒来后……发现房门从外面被锁,无法打开。”

午时,那会儿他出门迎亲没多久,想来这一次的逃离是策划日久。现在再去找埋藏在府内的内奸,估计连影子都没了。

秦寒羽单手持剑,右手提着个尚在滴血的人头,对着门外的侍卫吩咐:“封锁皇城,严查这几日出城人员。但凡可疑者全部搜身检查。”

搜身检查,哪怕是罪恶不赦的亡命之徒逃了,也没法逼迫守城的护卫做出将过往人员搜身的决定吧?

这得引起多大的民愤?不用半天,参奏摄政王目无王法的奏折都会把皇帝的龙案给淹没。

可他随身的侍卫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拱手很快领命而去,屋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只有一个天窗的房间里连风都是静止的,燃烧了大半的红烛在地面上拉扯出一条天堑般的光影,把男人手中的头颅映照得格外的狰狞。

跪在对面的丫鬟顺着血滴往上偷瞄一眼,震惊的神色根本没法掩饰。

那个人头,俨然是王爷的新嫁娘,她们的新王妃!

这半年来在皇城里赫赫有名的人物,她的画像早已传遍街头巷尾,人人得识。

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个荒淫无耻的女人在人生最为得意的一天,成了她新任夫君的刀下亡魂。

老夫人一直没有透露出让许慈通知自己家人的意思,也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姓名,许慈无法,只好让府里的人统称对方老夫人。

因为秦奕奕与对方格外亲近的缘故,许慈对对方也格外多了一丝耐心。不单亲自过问对方的饮食起居,甚至连对方的每天用的药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并且亲自监督对方服用。

眼见对方没有换洗的衣裳,许慈甚至让绣娘们连夜赶制出了三套常服,自己亲自从私库里挑了三套低调精美的头面首饰,让对方暂用。

至于老夫人原来的衣服,许慈让人清洗修补之后,重新还给对方,老夫人却是看都不看一眼:“烧了吧。”

许慈递送的动作一顿,什么也不问,就让人搬来了火盆,当着老夫人的面将那一袭看起来华贵的贡缎衣裙全部投掷了进去,成了一盆火灰。

等到老夫人能够起床活动后,许慈才开始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平日里陪伴老夫人的人成了秦奕奕。也不知什么时候起,老夫人开始对秦奕奕的启蒙教学,教她读书习字,浇花种树,甚至还亲自做了个毽子,一老一少在阳光普照的大树下踢得香汗淋漓。

偶尔沐休,秦朝安也褪去了官服,挤在三个女人当中一起下庖厨。给野味剃毛剖腹,许慈调制酱料,秦奕奕烧火,老夫人摆盘,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是一家人出游烧烤。

老夫人心思敏锐,观察力出众,从秦朝安的神态中很容易察觉对方的心境起伏,甚至能够比许慈更加快速的发现秦朝安身子的不妥当。

“你怎么不早说呢?”许慈的指尖在男人胳膊上那纵横的刀疤上流连,“你如今又不是在战场上,犯得着与人真刀真枪吗?这伤口什么时候有的,什么时候好的我全然不知,如果不是老夫人发现我还被你蒙在鼓里。”

秦朝安拉扯下袖口,搂着许慈安抚:“小伤口而已,哪用得着惊动我家女霸王啊!再说了,伤都好全了,这时候追究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许慈在他肩膀上猛地拍了一下:“刀疤的痕迹这么长,对方是朝着你的手筋砍下来的吧?你就这么大度,不当不寻仇,还让对方继续在兵部对你作威作福!”

秦朝安面上的尴尬一闪而过,讪讪的道:“那也没法子,我现在在兵部根基不稳,等过段时日再收拾他就好了。”

许慈冷哼:“皇上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谁敢找你茬,就革谁的职吗?你都这样了,皇上就没有一点表示?”

一说到皇帝,秦朝安的神情终于冷淡了下来,接替掉许慈的位置,一边烤着猎物一边道:“我只是皇上手上一柄试探摄政王的刀。刀毁了,再换一柄就是。”

许慈闷声道:“前段日子摄政王莫名其妙的审查来往皇城的百姓,皇上就没有知他的罪?”

“没有。”

许慈咬牙切齿:“你忍得下这口气?”

秦朝安没有说话,垂着头拨弄着火堆。许慈眼眶微红,一直静静的听着两人说话的老夫人突然插嘴:“皇上性子如何?”

许慈冷笑:“说他是昏君都不为过。”

“许慈!”秦朝安喝止她,“不要随便妄议君王。”

许慈瞪着湿漉漉的眼睛:“你还真的准备替那个昏君卖命?我告诉你,如果你觉得家国两难全,那我就成全你,你跟你的君王过日子去,我带女儿走。”

秦朝安这下真的丢了手上的东西,一把搂住许慈的腰肢,哄道:“别闹,把奕奕给吓住了。”

秦奕奕小心的走到娘亲的身边,搂着她的一条腿,许慈蹲下·身·子抱起女儿,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对老夫人道:“抱歉,让您老看笑话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听你们的意思,皇上重用曹将军并不是因为对方功勋卓著,而是纯粹利用他来制衡福王?”

“我一个小小的武将,哪里敢于称霸大楚二十多年的摄政王相比。”

老夫人斩钉切铁:“所以,你最后的结局不过是被皇帝利用殆尽,然后死于非命!”

眼看着许慈又要暴怒,秦朝安干脆搂住了她们母女,对老夫人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夫人,这是男人之间的斗争,我不能退缩也不能逃避。摄政王当朝这么多年,如果连我都不敢置琢他,反抗他,日后大楚就真的成了摄政王一个人的天下,而不是皇上的天下了。”

“可你们说了,皇上是昏君!”

秦朝安眼神坚定:“那也是大楚的皇上。先帝,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皇位不让他坐,让谁坐呢!”

老夫人沉默不语。

后来的日子证明,摄政王的反击只有更猛烈没有最猛烈。

谁也不知道这段日子摄政王发了什么疯,不当让人彻底架空了秦朝安在兵部的权利,甚至安排人持续不断的,不分宫内宫外的找秦朝安的麻烦。在兵部开会,几个大佬一言不合就干架的事情几乎是天天上演。连出了宫,找秦朝安的各种地痞无赖也格外的多了起来。

秦朝安忍了又忍,每天回家基本不是马被砍断了腿就是自己挂彩。等到中秋宫宴,更有兵部大佬借着嘲讽秦朝安暗讽皇帝用人不明。秦朝安一怒而起,单挑了兵部在座的所有将领,硬是凭着自己在战场上的本领揍翻了所有人。

之后,只要是入宫当值的官员们,只要踏入皇宫的那一脚开始,就会受到禁卫军的审查。衣衫不整那大多是对文官们说的话,暗藏兵器基本都是说武将们,连摄政王胯·下那匹马的马蹄都成了可以行凶的凶器,被禁卫军强制给卸了,同时惊了马,秦朝安护驾心切,直接一刀下去,马首分离。

那一天,摄政王的怒气几乎可以烧掉半个皇宫,上早朝的时候,连皇帝都退避三舍不敢跟他言语顶撞。

这也就罢了,自从秦朝安挑翻了所有武将后,兵部但有什么条令要开会讨论的,只要对方反对,秦朝安二话不说把对方先打得残废,然后以让人静养为由直接驱逐出宫,等到人家养好了病回来,政令早就发了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据闻,兵部曾经出现过整个衙门就秦朝安一个人当值的情况。就这样,他还硬是靠着自己一双手一张嘴保持着兵部的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