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外头马茹嫣的贴身丫鬟过来催促她才回去,谢满月听着总觉得有些玄,下午宴席散了之后让何妈去了一趟谢侯府打听事情原委。

而这厢,刚刚在定王府参加过洗三回去的晋王妃,到了晋王府之后却得知了小世子高烧不退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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墩哥儿出生的时候就显得羸弱,找了最好的奶娘,又时刻有太医顾着,弥月宴之后情况好转了很多,只是才好转了几日而已,这就又出了状况。

严悠芳心疼的把儿子抱在怀里,问一旁的妈妈,“王爷人呢。”

“已经派人去通禀了。”

“怎么回事啊这是,早上还好好的。”严悠芳摸了摸儿子的头,“乖不哭,娘在。”

伺候着的妈妈重新拿了毛巾小心的换上,轻声轻语,“小姐,您可还记得世子刚出生那几日找人给推算的命。”

刚说完严悠芳的脸色就暗沉了下来,“胡说八道也能信。”给了上百两的银子居然说自己儿子活不过长久。

“那您可记得那人说,小世子不是命定如此,是受克。”

严悠芳拍着儿子的手一顿,神情闪了闪,妈妈赶紧着又添了一句,“起初是不信,如今看着,小世子可受了不少苦。”

怀里的儿子睡着了,严悠芳神情一凛,“此话怎讲。”

妈妈细心的让奶娘过来把小世子抱过去休息,靠着严悠芳轻声道,“您看我说的是不是这样......”

严悠芳的脸色从惊诧转变为暗沉,继而是瞧不出任何的情绪,宋妈妈叹了声,“可不就是这理儿。”

转头看了躺在摇篮里的儿子,严悠芳深吸了一口气,“去,再去找找那个神算子。”

第121章最毒妇人心

自从有了妹妹,遇哥儿别的字眼还咬不准,妹妹两个字倒是喊的十分利索,趴在床上,侧头看刚刚睡着了的敏姐儿,看了好一会儿抬头冲着谢满月抗议,“睡着了。

“妹妹要多睡一睡才会长大。”谢满月摸了摸她的头,遇哥儿仔细斟酌了一番,翻了个身躺在了妹妹身旁。

谢满月失笑,“你做什么。”

“睡睡,我也长大。”遇哥儿闭上眼睡的十分认真,片刻过去,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先看自己的手,继而转头看妹妹,疑惑,“怎么还没长大。”

谢满月被他给逗乐了,抱着他笑道,“哪有这么快,要一年两年你才能长这么点。”

看着谢满月给他做出的手势,遇哥儿苦恼的很,“太慢了。”

“慢点好。”谢满月搂着他轻轻道,“慢一点,娘才能记得清清楚楚你们是怎么长大的,不用太快长大。”

遇哥儿懵懵懂懂趴在谢满月的怀里,半响,重重的嗯了声。

躺了一会儿遇哥儿也睡着了,何妈走了进来,说是宫里赏赐了一些东西,谢满月接过收拾完的礼单,看到后头神情一顿,“这平安符是谁送过来的。”

礼单上添着四个锦盒,锦盒内放着的都是平安符,何妈想了想,“皇后娘娘和恭妃娘娘。”

谢满月点了点头,“如今不缺这些,放着罢。”

何妈退身出去,方妈妈进来把遇哥儿抱回了厢房,此时已是傍晚的时辰,暗了半个时辰的天忽然狂风起,一会儿的功夫豆大的雨水倾斜而下,空气里凉快了许多。

......

九月二十六这天是敏姐儿的弥月宴,来了不少客人,谢满月抱着孩子出去,小家伙不甚合作,一路都是睡着的,安安静静的躺在奶娘怀里,挂红包和吉祥锁的时候都没动静,赵王妃看着是喜欢,“两兄弟也嚷着要妹妹,你没瞧见阿泽那小子盯着敏姐儿的样。”

有儿有女才算是齐全,赵王妃得了两个儿子,心心念念着就想要有个闺女。

厅堂这儿恒王妃她们都在,也是敏姐儿长的讨喜,恒王妃接过抱了一会儿,这时晋王妃到了厅堂里,瞧见恒王妃怀里的敏姐儿,脸上笑意也浓。

从身后丫鬟手中的锦盒里拿出一串长命锁,样子小巧玲珑,金镶玉的正面上还雕刻着生肖图,瞧着惟妙惟肖。

“来,这是十婶婶送你的。”严悠芳小心的把长命锁给敏姐儿挂上,对着一侧谢满月她们笑道,“墩哥儿也有一块,这兄妹俩也没差多少日子,还能一块儿作伴呢。”

晋王妃是转性了,对定王府的小郡主这么客气?

兴许是当了娘的缘故,瞧着别人的孩子就想到了自己儿子,自然也就温和了。

赵王妃和恒王妃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在场的大伙看到了,也是这么想的。

敏姐儿被抱下去的时候晋王妃还夸了好几句,送的东西也不薄,比当初谢满月命人送去晋王府的要厚实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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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月宴结束之后奶娘把挂在敏姐儿身上的东西都摘了下来,这会儿她醒了,小手抓着金链子不肯松手,谢满月看了一眼,是晋王妃送的长命锁。

“王妃,既然小郡主喜欢,不如再让她拿一会儿。”别看才满月,力气倒是不小,小手拽着金链子,只要你上前一扯她就跟你对仗,小脸红扑扑的就是不肯放。

谢满月示意谷雨去取另外一个祖母送来的长命锁,“把这个换下,她喜欢的话戴这个。”

不过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哄的敏姐儿放手了,奶娘把长命锁摘下来换了一个,晋王妃送的这个则是放进了锦盒中。

把孩子放在一旁的摇篮里,谢满月坐着看账,快到傍晚的时候,敏姐儿忽然大哭不止,怎么哄都哄不好。

谢满月把孩子抱起来哄都没用,捂了捂额头也没有发热的迹象,谢满月伸手在敏姐儿的衣襟里摸了摸,没有出汗。

奶娘把孩子抱过去喂奶,不过才凑近去敏姐儿就不肯喝,何妈赶紧派人去了一趟林家,请大夫过来看。

......

林子迁到的时候敏姐儿都哭哑了,呜呜着在谢满月的怀里通红着小脸蛋可怜极了,林子迁给她把了脉,“上火了。”

谢满月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有些疑惑,“怎么会上火,奶娘的吃食都是按例来的。”

林子迁也替奶娘把了脉,并没有什么异常。

“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的状况。”

“傍晚睡着忽然大哭的,怎么哄都哄不好。”谢满月心疼的很,抬手替她擦眼泪,敏姐儿哭累了,在她怀里啜泣着。

“有没有碰过什么。”林子迁见敏姐儿身上都没起什么红点疹子,不免也有些疑惑,不过才一个月大的孩子鲜少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谢满月拍着孩子的手一顿,下意识的看向了敏姐儿紧握着的两只小手,“下午的时候她抓过金链子。”

奶娘抱过孩子,林子迁小心的掰开她紧握着的小拳头,只听见哇的一声,敏姐儿又大哭了起来,挥舞着不肯让他碰,林子迁快一步把她的小手摊开,手心里一片红肿直接把谢满月看愣了。

红色似小水泡一样密布在小手心里,因为拳头握的太紧还有挤破相黏的,其中三道深的指甲印掐进了肉里面,林子迁掰开另外一只手也是如此。

谢满月沉住气,“去把郡主刚刚抓过的长命锁拿来。”

因为伤口暴露在了空气里,敏姐儿哭的越发可怜,林子迁从药箱里取出一瓶药粉,轻洒了一些在水泡上,用纱布裹住那些水泡不让她握紧了再掐破,兴许是药粉起效了,敏姐儿的哭声小了下来,小声的啜泣着。

谷雨取来了锦盒,林子迁拿起白布细细的擦了擦长命锁的金链子,本来看起来十分干净的金链子经由林子迁这么一擦,白布上出现了一道浅褐色的痕迹。

而林子迁把敏姐儿现在戴的长命锁拿下来擦的时候却没有这样的痕迹,干干净净。

谢满月眼神一沉,压着怒意问林子迁,“林大哥,是不是这金链子有什么问题,戴上之前也经由过大人的手。”

“是敏症。”林子迁当了几年的太医,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也清楚的很,倘若不是和谢侯府是故交,在谢满月面前他也不会说的这么直白,“像是沾到了黄婵汁粉,也可能是万年青。”

这两样东西,误食都是要中毒的,汁液沾染到了皮肤上会起红疹,林子迁看着像黄婵汁的可能性大一些,“沾的不多,小孩子细皮嫩肉的尤其容易过敏,再者总是捏着拳头,发了汗更是渗入,涂些药就没事了。”

“多谢林大哥。”谢满月送他出去,“还请林大哥把东西带回去验个确数。”

......

送走了林子迁,外头已经天黑,敏姐儿含着泪睡着了,谢满月坐在那儿,面前是晋王妃送的长命锁。

金光闪闪的链条谁都看不出哪里异样,晋王妃经手过,恒王妃也碰过,回了屋子后奶娘取下来放进锦盒里的,没人出问题,也就没人怀疑过这长命锁有问题。

谢满月转头看纱布包裹双手的女儿,深吸了一口气,“距离秋宴还有几日。”

谷雨在一旁提醒,“王妃,还有四日就是秋宴了。”

谢满月抬手轻轻摸了摸敏姐儿的头发,“把东西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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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宫中秋宴,晋王妃带着晋王府的小世子第一次入宫。

快三个月的墩哥儿近几日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还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晋王妃抱着他又去给皇上请安,一圈下来,回到御花园的时候墩哥儿已经睡着了。

把孩子交给贴身的丫鬟照顾,严悠芳也是好不容易有空闲,出了阁楼去一旁的亭子里和恒王妃聊天,不多时,丫鬟匆匆前来,说是墩哥儿身上的长命锁不见了。

严悠芳脸色微变,匆匆赶回阁楼,恒王妃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了,也跟着过来。

阁楼内墩哥儿正哭闹着,他这段日子以来一直戴在身上的长命锁却不见了。

“入宫的时候不是还在,掉哪里了还不快去找!”入宫的时候就是怕东西会掉才挂在里面的衣服里,怎么这样也会不见。

恒王妃见她着急,安慰道,“就是一个长命锁,你别急,左右只去了皇后娘娘那儿和皇上那儿请安,会找到的。”

“那可不是一般的长命锁。”严悠芳脱口而出喊了一句,末了才意识到不对,颇为生硬的添道,“那是我额外替孩子求来的,保佑他身体安康。”

她话音刚落,阁楼门口这边谢满月和太子妃她们一同出现,听闻晋王世子的长命锁不见了,谢满月当即吩咐身后的霜降去恭妃娘娘那边把敏姐儿身上的长命锁拿来,“晋王妃当时不是说了么,这个长命锁是你一起求的,敏姐儿那个拿来戴也是一样,你不用急。”

严悠芳反应过来摇头拒绝,“这是送给敏姐儿的了,哪能再要回来,他们找找就是了,能找到的。”

谢满月看了一眼墩哥儿,“备着也好,我看这阵子墩哥儿的身子是好了许多,你何必做这份客气呢。”

严悠芳呵呵笑了笑,眼底里还是焦急弄丢的长命锁。没多久,霜降回来了。

霜降手里是只用锦袋装着的长命锁,谢满月从霜降手中拿过长命锁走到晋王妃面前,笑道,“找了这么久怕是难寻了,你看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不如先给他戴上。”

说着,谢满月直接走向大哭不止的墩哥儿。

就在她抬手要把长命锁给墩哥儿戴上的时候晋王妃忽然冲了过来,从谢满月手中夺过了长命锁失声道,“不行!”

因为她大力一拉谢满月惯性的退了一步,眼底闪过一抹了然,继而疑惑的看着严悠芳,“九弟妹,你这是做什么?”

严悠芳眼底闪过一抹仓惶,捏紧着手里的长命锁,“没什么,既然是敏姐儿的东西留给她就好。”

“可是孩子都哭成这样了,如今还分什么你我的,不都是一块儿求的。”谢满月担忧看了墩哥儿,这时太子妃也开口了,“是啊,你看孩子哭成这样,给孩子带上吧。”

严悠芳捏着金链子抿嘴不吭声,半响抬头看谢满月,语气怀疑,“谁知道你是什么心思。”

谢满月气笑了,“晋王妃,我好心拿长命锁来给你,这还是当初你送给敏姐儿亲手挂的,怎么转口就说我没安好心,怎么,你这么紧张莫不是这东西有问题。”

太子妃她们都看着呢,谢满月的声音不轻不重在屋子的响起,众人的神情各有不同。

严悠芳斥声,“胡说八道,长命锁怎么会有问题!”眼神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反而责备谢满月,“要是有问题也是你故意加害的,要不然你这么热心做什么,是非要把东西给我儿戴!”

谢满月笑着,这才是晋王妃该有的样子,她怎么可能转了性对她的孩子有善意,不是温婉的脾气就不要相当温婉的人,“进门才知道你丢了长命锁,十弟妹,怎么听着你送敏姐儿的长命锁是有问题,否则你怎么不敢给墩哥儿戴。”

严悠芳脑子转的极其快,心中很快有了主意,反口厉声呵斥,“我看是你居心不良才对,莫不是你在长命锁里动了手脚,来人啊,去请太医过来。”

说罢了后严悠芳神情里还有笃定,仿佛是把谢满月想要使坏的这点小心机看得一清二楚,又似十分清楚这长命锁有什么问题,保管能揪着谢满月的不是。

谢满月好整以暇看着,等着太医过来,等着检查过长命锁,看晋王妃眼底闪过的不置信,谢满月从太医那里拿过长命锁捏在手中轻笑,“到底是谁不识好人心,晋王妃你这么疑神疑鬼真的不是因为自己亏心事做多了的缘故么。”

说罢,谢满月直接出了阁楼。

墩哥儿还大哭不止,屋子里尴尬又寂静,太子妃开口打圆场,“九弟妹也是好意,悠芳只是太紧张孩子了。”

太子妃话音刚落阁楼外一个丫鬟跑进来,手里拿着找回来的长命锁,气喘吁吁,“王妃,找到了。”

严悠芳赶紧夺过,仔细看过之后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没有错,就是这个。”说着一面给墩哥儿戴上了,继而抱着儿子在怀里哄着,恍若那长命锁有魔咒似的,只要戴上就一定会没事。

赵王妃看不下去了,“我去看看定王妃。”

......

这边亭子内,谷雨把从晋王妃长命锁里拿出来的黄布条交给谢满月,“王妃,那长命锁里果真也有东西。”

谢满月哼笑,“自然是有。”

“从咱们这里面拿出来的黄布已经换进去了,王妃,这是一起求的,两个长命锁会不会有关系。”谷雨在谢满月身边跟久了想事情也深远多了,她就觉得那个晋王妃不是好人。

有没有关系查查不就知道了,谢满月起身朝着恭妃所在的阁楼走去,带上两个孩子即刻离开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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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的纸符铺子内,钟继临看着两张临摹过的黄纸,良久,轻啧了声。

谢满月坐在他对面,“看出什么头绪没。”

钟继临又啧了声,“谁写出来这么缺德的符。”

谢 满月没吱声,钟继临饶有兴致的指给她看,“你看啊,这张就是主,那这张就是次了。”钟继临先指了指墩哥儿长命锁里取出来的,又指了指谢满月这个,“这主次 的关系就是次为主而活,换言之,看求的是什么,比如说健康,戴了这张的身体会越来越好,戴了那张的就会越来越差。”

“会不会死。”

“那说不准,符纸就是这意思,一方好一方坏,好的那方也都是汲取了别人的,所以我才说缺德,不过有没有效就难说了。”钟继临自己也是弄这些把戏的人,几斤几两能做出什么样的事他还是清楚的,“丫头,我说这东西你怎么来的。”

谢满月看着两张黄纸,声音平淡无奇,“这东西藏在长命锁里,晋王妃把那次送给我女儿戴,晋王世子戴着主。”

钟继临一愣,半响高着声调喊,“丫头,你又着了什么麻烦事了!”

谢满月拿起那两张符纸扬了扬,似笑非笑,“现在是麻烦找上门,可不是我主动惹上去的,我把符纸对调了一下。”

他早就知道这丫头不是善茬,哪有受了欺负往肚子里咽的,“丫头这会不会太狠了。”

“狠?”谢满月笑了,“我要是像她一样的话早就在那长命锁里下药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她就是做不出她那样的事,对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孩子下手。

钟继临嘟囔,“知道那东西无用你何必换。”

谢满月轻点了点桌子上的东西,缓缓道,“她想做的,总得给她机会做完才是,否则我要怎如何知道呢。”

第122章你们都该死

不知是宫中秋宴那天大哭闹过的缘故还是其它,回府后的晋王世子开始生病,几个太医进进出出数趟,晋王妃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很多。

外人绝不会知道她为了怀上这个孩子付出了多少努力,抱着大哭不止的儿子,严悠芳转头问伺候的人,“王爷人呢。”

“王妃您不记得了,前几天王爷他跟恒王爷一起去了蕲州。”一旁丫鬟小心的提醒她,“已经派人回去了。”

严悠芳把戴在墩哥儿身上的长命锁摘了下来,捏在手中,“派人去把张大师请过来。”

......

穿着一身道袍,留着两撇山羊胡,眼睛泛着精光,看起来的确有几分像样。

这就是严悠芳口中的张大师,也是给她长命锁的人,此时被请到了晋王府内面对严悠芳,袖子一甩说话都带着文绉气,“晋王妃此番请老夫过来,所为何事。”

“张 大师,您给我的那长命锁,一开始还有用,现在没用了,我儿这几日一直在生病,都不见好转,你不是说这东西能让我儿的身子越来越好,不再受克制。”严悠芳也 是心急了,拿着长命锁一下把话都说完,张大师拿起长命锁看了看,半响,转了一下底中的开关,长命锁从中打开,露出了黄纸。

把黄纸拿起来一看,张大师脸色微变,“怎么是这个!”

严悠芳并不懂符纸的内容,追问,“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张大师放下符纸叹了一口气,“当时不是吩咐你了,主的给世子佩戴,次的被别人,你手上这个是次,不是主。”

“不可能!”严悠芳不相信,“送过去之前我亲自看的,不会有错。”

“难道我会看错。”张大师脸色一虎,“期间是不是没有取下来过。”

严悠芳对这样的神道人物有着敬畏心,仔细的想了想,“在宫中的时候不小心丢过,后来找到了。”

“那就是被人给换了。”张大师瞥了一眼黄纸,“既然知道把主次的对换,想必是对方早就看出来这其中的用处。”

严悠芳一怔,定王妃他们知道了?

脑海中蓦地闪过一个画面,严悠芳想起了当时宫中定王妃的种种反应,她为什么一定要把小郡主的长命锁给墩哥儿。

她知道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故意要把长命锁还给她,“一定是她,是她把长命锁里的东西换了,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会知道长命锁里有东西。”

想通透了其中,严悠芳的脸色一变再变,抓着椅子的手颤抖不已,“张大师,是不是东西换了我儿才会生病的。”

张大师皱着眉头,“如此一段日子必定是有影响,是不是从宫中回来就开始生病了。”

严悠芳忙点头,秋宴回来就这样了,一连几日生病,王爷还去了那么远的蕲州,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是了。”张大师说的煞有其事,“这也没有什么破解之法,如今摘下来以后就不会再有影响。”

“那。”严悠芳忙拦住他,“可还有别的办法,像,像长命锁一样。”

只是严悠芳刚说完那张大师的脸色就变了,他甚至是有些愠怒,“王妃,当初您问老夫的时候老夫可是与你言明过,这法子,也就只能用一次。”

严悠芳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她哼笑,“张大师,既然已经做了一回,再做一次又有何妨。”

“请恕老夫不能帮忙。”张大师起身,朝着严悠芳一拱手,“倘若王妃是让世子安康,不如多做一些善事。”

厅堂之中严悠芳的脸色越加难看,“张大师这是何意。”

“老夫没有别的意思,这世间多因果报应,世子年幼,还请王妃您凡事三思。”话都提醒到这份上了,再多说还有什么意思,张大师再度拱了拱手,“告辞。”

......

仿佛是怕后头会有人来追,张大师离开晋王府的速度很快,走出晋王府时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脚步没有停,一直到了晋王府不远处的拐角,进了巷子又绕了好几圈后走进了一座不大的宅院,院子里十一二岁模样的少年看到张大师回来,高兴的叫了一声师傅。

张大师无心说别的,催促他,“快收拾东西,我们即刻出城。”

少年忙跟着他进屋,“师傅,您不是说接了一旦大生意,怎么这会儿要走啊,您不赚钱了?”

张大师利落的从架子上把箱子拿下来,零零碎碎的放进去,又从身上拿下钱袋子,分了一半的银子给少年收好,“钱什么时候不好赚,命要是没了那可就完了。”

“您不是说晋王府能赚一大笔。”少年帮着他抬东西,他们的家当并不多,就是琐碎了些,需要一样一样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