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学习,不辜负父皇和母后的期望!”段钰甜甜笑道。

男子哈哈笑着,眼里皆是满意和赞赏。“好,好,钰儿不愧是朕和青青的孩子。”

他们在那父子相乐,而他却被人用力地拉扯回去,只能遥遥远望着自己名义上的四皇兄,看着他眉目张扬,墨发高束,眼角带笑,眉目间皆是傲然,拥有着所有令他羡慕的东西。

他的心里觉得好难受…难受地快要疯了…那朗朗的笑声,那灿烂的眉眼,每每让他从梦中惊醒。

而后来他得知母亲的真实身份,得知父亲为何会冷落他,得知自己的兄弟多么冷血冷情。母亲体弱生病,他跪在贤妃的宫殿前求药,他为了给母亲补充营养,偷东西被段烨逮个正着当面羞辱。

他再也受不了,竟望着荷花池塘出神,竟…不自主地跳了下去。

他想,如果死了,他的父亲会不会记起还有他这么一个孩子,会不会因为愧疚对他的母亲更好一点…

冰冷的池水瞬间淹没鼻息,那没来得及呼出的声音被一口冷水堵了回去。意识越来越遥远,浑身冰冷透彻,身体越发沉重。

这是…死亡的感觉吗?

迷迷糊糊中,段宵感到有人抱住了自己,那个怀抱并不大,却意外的温暖,他想伸出手,手却似灌了千金,连眼皮也睁不开来,只知道那人费了老大的劲终于将他拖上了岸。

“咳咳——”段宵悠悠转醒,总算将胸中的水汽全部吐出,他的眼刚刚眯起,一个巴掌便扇了过去。他的脸瞬间红肿了起来,脑子被这一巴掌扇得嗡嗡作响,眼里本就浸了水有些模糊,此时更是看不清对方是谁。他只觉得有些恼意,嘶哑着声音问道:“你是谁?”他想死还不行吗?!真是多管闲事!

“你管我是谁?!小小年纪,好的不学,便学人家轻生!你父亲没好好教你吗?!”对方一听也怒了,连忙斥骂道。

段宵头脑一懵,闷闷低声道:“我没有父亲。”

他用手擦了擦脸,才看清对方竟然是他的四皇兄段钰,突然想起昏迷时的场景,段钰似乎用嘴碰过自己的唇,顿时感觉一阵别扭,脸色阴晴下来,眉头更是紧皱。

他讨厌陌生人碰他。特别是他那些冷血冷情的兄弟们。

段宵站起身摇摇摆摆地朝屋内走去,徒留段钰对着他的身影微怒地喊着。

段钰一定也跟他们一样的,看不起他这个低贱之子…他紧握双拳,心中抑郁不已。

那之后不久,发生了很多大事,母亲枉死,他不由装傻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皇宫里苟延残喘地活命着。西锦帝因为段钰的关系,勉强承认了他七皇子的身份,但他的窘迫并没有因此改变。天下之大,他估计是第一个被下人们随意欺辱的皇子了…

但这些屈辱,他全部都忍下了。他为此苦心练习武功,只为了将这个令他生厌的西锦搞个天翻地覆!

那时,段濡找上了他,他竟然强装打扮混进了侍卫中。不过,段濡此人,几年前密谋夺位的事情被皇帝知道并贬为平民后竟然还不怕死地混入宫中来见他,胆子真是够大的。

“我希望你帮我做件事情。我要一个人死。”段濡阴冷地直奔主题。

段宵笑笑并未接话。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早非一个单纯的少年,岂会那么容易被人利用呢。他挑着一抹笑望着段濡,示意他接着道。

“你想为你娘复仇吗?他冷落你娘多年,现在你娘枉死,他也不闻不问,甚至…”段濡似乎很了解他的事,诱惑道。

“复仇?”段宵冷笑一声,“娘会落入这般境地还不是因为你。”

“可你娘也背叛了我。”段濡冷声道,眉头皱起。

段宵轻笑了一声,转身就走,却听段濡沉声道:“不如,我和你谈一笔交易?”

交易…段宵冷笑,对于他来说,并没有有利的交易吧…

“我可助你,登上皇位。”

嗒的一声好像好想有什么在心中炸开。段宵转身的步伐微顿,转过头来,勾起的一抹笑带着几分妖娆,凤眼上翘,朱唇轻启。

“成交。”

其实,段濡错了。

他想要的才不是皇位。

他想要的是这个西锦因他而乱!

他想要他们都付出代价!

段宵一直以为段钰早已忘了他,段钰说有他在,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段钰了。离母后逝世已经两年了,他暗自在密道中练功也已经两年了,此时碰到段钰,他反而无端紧张起来,差点连呼吸也不能。

那埋藏在心中的温暖竟一瞬间席卷而来,让他一瞬间怔在当场。他直退了好几步,才开口说道:“皇兄…”一瞬间,皇兄脱口而出,自己也微愣了半响。

“宵儿,抱歉现在才来,让你受苦了。”段钰伸了手过来,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他目光温柔,熠熠发亮的眼神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吸进去,“跟我回青岚宫吧,以后你就住在我的青岚宫里。”

段宵一怔,突然想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若是要对西锦帝下毒,必然要接近他,那段钰便是最佳的选择。

他仔细想想,也许母亲说的没错,段钰的确是个温柔的人,而这样的温柔却是致命的。

段宵心中暗讽着。他倏然不知,几年后,真正中这种无药可救致命的毒的人就是可笑的他自己!

段钰的手很暖,他牢牢地握着自己,这不由地让段宵想起了两年前,段钰领着他来到西锦帝的面前,让西锦帝认可他的身份…

段钰转过身来,对着怔愣的段宵笑道:“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满园的桃花开得正盛,璀璨夺目。

“殿下。”一个少年压低着声音在段钰耳边道,“你怎么把他接到自己寝宫里了。”

段宵低垂这脑袋,况似乖乖观赏院中桃花的摸样,实则耳朵已经竖起,嘴抿成了一条线。其实,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段宵一个人呆着荷塘圆太可怜了。同样是皇子,宫女太监们处处忽视他,一日三餐也不温饱。自玉美人死后两年多了,他被段净段烨处处欺负,总让他吃些奇怪的东西或者用石子砸他…”

他静静地听着段钰讲着原因,心情复杂难辨。段钰对他近两年发生的事情摸得一清二楚,他是真的关心他吗…还是只是怜惜他,或是看着可怜的皇弟能让他有优越感?

“那个笨木头终于去搬木桶了。”段钰一边脱着段宵的衣服,一边笑道,“不就是帮你洗个澡嘛,他要不要那么如临大敌…”

衣服褪尽,段宵乖顺地爬进木桶里,却见段钰红了眼。他的手轻轻地碰触着他身上的伤痕,让段宵忍不住地轻轻战栗着。

“他们竟然如此对你…”段钰哽咽着,轻轻道,“我去拿伤药。”

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里因为气温的升高,雾气越发弥漫,段宵静静地沉在大木桶里,身子全浸在了撒着花瓣的水中,将所有的伤痕全部掩去。

有些伤痕的确是被人欺负所致,有些却是为了学武速成,不断艰苦练习而弄伤的。

全身上下,应该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的。

“趴好。”段钰拿着药返了回来,段宵乖顺地趴在木桶边缘。

背后一凉,随后那冰凉的触感像冰针一样刺在肌肤上。段宵咬着牙,强忍着那一波一波的痛意,眼睛更是疼得泛红了起来,但眼泪聚集在眼眶中并不流下。因为他发誓过,此生再也不哭泣。他的泪,早已随着母亲的逝世而殆尽了…

然而段钰却是个毒,他越靠近他,越了解他,他越是不能自抑。

他不懂自己为何傻傻地练习着他的名字,模仿着他的笔迹,天天盼着他来后院看他。

他不懂自己为何甘愿痴傻,竟然放弃了段濡的合作,愿意见证段钰一步一步地靠近太子之位,愿意见到他终有一日成为西锦君王,使西锦繁荣富强。

他不懂…自己究竟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那个雷雨的晚上,望着段钰担惊受怕的样子,他有些情不自禁地握住她柔软的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皇兄,别怕,有我在…”他连佯装痴傻都忘记了…

每日,他都赖皮地爬上他的床,钻进被子里。随后在他睡下时,伸手小心地搂住他的腰,又将整个脸都埋进他的胳膊里。

段钰一直埋怨自己医术不长进,为何还未将他的痴傻症治好。而他却在暗自窃喜,只希望自己永远痴傻下去,永远得到他的庇护,永远呆在他的身边。

有一日,北亭席卷而来,段钰竟然也要随之而去。

他可是听闻过北亭女皇的恶名,她素来喜欢貌美男子,战场素来危险,若段钰被她抓过去了,那可怎么办。而且他知道段濡与一国勾结,但究竟是哪一国他却不知,万一北亭席卷而来其实是个陷阱,那该如何是好!

他是个痴儿,又不能详细说出理由,只能抓着段钰的手,哭得死去活来的,就是不放她走。然而段钰铁着心就是要去。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段钰保证了很多遍一定会平安归来,他才松开了她的手,嘴里反复叨念着一定要回来,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连段钰走出了好远,他仍站在门口,默默地凝望着她。

他不懂…这究竟是什么感情,为何来的那么快,那么措手不及…

后来段钰出战次数多了,在民间渐渐有了威望。有日他荣盛而归,百姓有才之士特意做了思归酒赠与他。段钰一高兴,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欲坠地回了房,倒在了床上。

“皇兄,皇兄…”段宵轻声地唤着他的名字,手不自觉地朝着段钰的发丝伸去。

醉酒的段钰双颊粉红,泼墨般的发凌乱扑撒在床上,柔软而顺滑。他伸手朝它摸去,那柔软的发丝缠绕着他的指尖,似乎在眷恋着他的温度,就像他如此眷恋的想要靠近段钰一般…

见唤了几声,段钰仍没有反应,他的手不由地拂过他红红的脸颊。

指尖细细的摸着,嘴角的笑容不由得温和了几分,往日假扮的傻气完全消散掉了。

段钰一直说他继承了母亲的美貌长的漂亮,但段宵却觉得,段钰也长得十分俊美,漂亮精致的像个女孩子。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眉毛,微微杨起来的样子,好看得不得了。此时低垂着,偶尔轻颤。

但他最好看的还是那对眼睛,温柔得几乎将他的灵魂都吸了进去。

可现在这双眼睛却闭着,真可惜…

但这样也有一点好处,他就能毫无忌惮的注视着他,不用假装傻傻的笑容,也不用怕他察觉出自己别样的心思。

他曾听人说,喜欢对方的话,可以亲对方的唇。

他不由俯□,悄悄地靠近他。然而段钰察觉到了他的亲触,猛地一睁眼,睁着迷糊不清的双眸疑惑道:“宵儿…?”

他连忙正襟危坐,心虚地瞟开眼神。

第一次偷偷亲密,失败。

近日,他不由多次与段烨撞上面,见他多次大庭广众之下亲着女子的唇瓣,不由偷偷观摩了起来。

原来,不是单单只亲亲唇瓣的啊…

一日,段钰又喝思归喝醉了,这次似乎醉得不轻。他试探了一下段钰后,脸上的笑温柔的了几分,甚至大胆的抱住段钰,轻轻的搂着,用头蹭着段钰的发丝,并且学着段烨的样子对着他的唇咬了几口。

段钰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啃咬,眉头微皱,撇过头去想要避开,他却再度固执得袭来,段钰醉得很沉,最后也随他随意摆弄了。

他便专心地啃啃啃,在段钰的唇上留了几个牙印,还啃出了血…

第二日,段钰醒来,一脸无语地照着镜子,道:“喝个酒,我还咬嘴唇吗?”

第二次亲密接触,成功。

后来有一日,段钰醉时,衣襟不由得滑落了下来,段宵连忙为他穿戴整齐,才脸红心跳地后知后觉地发觉对方竟然是女子…

是女子…

他轻轻地吻着她的唇,心里有种浓浓的莫名的满足感…

因为,只有在这一刻,他们才会如此的亲密。

不知道皇兄换女装是什么样子?一定,也很美…

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段宵暗暗里发了誓,她若真想女扮男装成为西锦君王,他甘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哪怕是拼得性命,逆了天意,也要拥护她!

他无欲无求,只求能让他守在段钰身边,为她阻拦一切艰险。

他嫌这一刻太短,然而与段钰待在一块儿的时光,即便是短短一瞬,也似永恒。

只是,她会知道这些吗?

她的皇弟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

她的皇弟每日每夜竟然有如此龌龊的心思…

她的皇弟竟然想与她相守到老…

但是,他是皇弟,而她是他的皇兄…

作者有话要说:一开始段钰用他,是因为段宵以为段钰是男子,后来知道是女子就改成她。

段宵的心境有些在卷三提到过我这里就不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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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送上云岫童鞋画得呆萌呆萌有些二的段宵童鞋作为压轴大戏!(宵:怒,你才呆萌呆萌有些二呢)

云岫,太爱你了~无以为报,送上香吻一个=3=

番外:夺帝真相(一)

“皇兄是不是五日后就要归来了?”段宵睁着清澈的大眼睛,褶褶发亮的纯净眼瞳让谢秋言不由轻笑了一声,她伸出手想要摸了摸段宵的脑袋,手微微抬高,才发现段宵比自己高了半个头。

他明明就比她小几岁,但她总是忍不住地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因为…段宵是…痴儿,他的智力因他母亲的死亡还停留在五六岁的时候。

“秋言姐姐,发什么呆…皇兄是不是五日后归来…”段宵拉着谢秋言的袖子,急切地问道。

谢秋言才恍然地回过神来,捏了捏段宵帅气的脸庞笑道:“怎么还叫秋言姐姐,应该是皇嫂。”顿了顿,她道,“殿下应是五日后归来。”

段宵抽了抽嘴角,皱了皱眉,他怎会愿意叫段钰的妃子为皇嫂。但他也没有点破,扬起了笑,道:“那现在就准备起来吧。等到皇兄归来时,我们去城门口迎接她,好不?”

谢秋言低声笑了笑,柔声道:“好好好,都依你。”她也算是看着段宵长大的,也知道这孩子对他的皇兄可粘得紧了,十足的小跟班。每次殿下一出长门,立马忧愁了起来,还喜欢反复地问着皇兄何时回来。

而殿下也十分不放心段宵一人,即使段宵已然成年,可以拥有自己的府邸,却还是将他留在自己的寝宫中。甚至在出门时也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生照顾段宵,可见殿下也十分宝贝着自己的皇弟。

“外面怎么那么吵?”段宵况似无意地轻声嘟囔了一下。

正做着事情的谢秋言突然一愣,侧耳倾听着,随即面色一凝。远处传来一阵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似有一批人急匆匆得朝此地赶来。

青岚宫如此之大,那些人连宫门都未到,离这里更是有不少的距离,她需要静心侧耳倾听才能听得清切,段宵竟然在她之前便发现有人要来此地。

她不由疑惑地看了段宵一眼,段宵连忙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道:“那么多人,可是皇兄提前回来了?”

“有可能。”谢秋言笑了笑,直笑自己想得太多了,想必段宵因为痴傻所以听觉更为敏锐吧。

她整理了下衣着,连忙出门迎接。段宵也挂着笑容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然而两人一出门,皆怔住了。

此时领着兵而来的不是段钰,而是穿着禁卫军衣着的士兵们。

谢秋言压下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上前呵斥道:“这里是太子殿下的青岚宫,汝等怎能擅自闯入,该当何罪!”

“罪?”带头的士兵站上前,从背后拔出明晃晃的刀刃,狞笑道:“吾等可是奉了大皇子殿下的命令,将你和七皇子全数抓获!告诉你们个不幸的消息,整个皇宫皆被大皇子殿下所掌控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命也在我们的手上!”

他心中不由暗笑,其他的同伴都被派去剿灭谢家和其他与殿下作对的家族,他最为轻松,只需抓两个手无缚鸡之力却对殿下十分有用的人,简直轻而易举,而且成功后还能得到重赏!

“来人,抓住他们!”他想到此,一声令下,侍卫们团团围住两人,皆拔出了背后的刀刃,朝两人冲去。

“放肆!”谢秋言冷眉一挑,手掌一挥,将一个首当其冲的士兵击毙,她从士兵身上夺过长剑,护在段宵面前冷声道,“段净想叛变,想抓我们威胁殿下吗?”说着,她又施展了剑法连夺了两人的命,目光冰寒冷冽。

侍卫长见同伴被击毙,大怒,对身后有些胆怯的人道:“殿下说下,若反抗就直接杀了。不过就一个臭婆娘们和一个不会武功的傻子,大家不要怕,冲!殿下说了,立功者有大赏!”

“是!”众侍卫摩拳擦掌。

谢秋言的武功就算再高,在面对一波又一波车轮战般的敌袭,她还是受了不少的伤,更何况,她还要扶着一个人杀出重围。

“等会…我…开出一条血路…你就趁机冲出去…”谢秋言喘了一口气,将那把别人的破剑丢了,换上了自己的银色长剑。她长舒一口气,接着道,“你现在…呆在这里,我去诱敌…”

“你受伤了…”段宵呐呐了一句,轻声道。他那双往日清澈的黑色的眼瞳如今浓重如墨,似乎暗藏了无尽的情绪。

谢秋言不在意的笑了笑,她扯下自己裙摆,绑在受伤的手臂用来止血,对着段宵嘱咐道:“你现在好好呆在这里,我去将那些士兵引开。记住,我没将人引开前,不要出来。”她害怕段宵痴傻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连忙又重复了几遍。末了,她摸了摸他脑袋,淡淡道:“我对殿下许诺要保护你的,必定要护你周全。”

段宵望着谢秋言提剑远去的背影,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却没有吐出。

他想说,没用的,他们将宫门堵住了,他一个不会武功的痴儿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但是,他没有说出口,他不想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这个宁愿牺牲自己也求他活命的女子。

他曾经是讨厌过谢秋言,讨厌她能理所当然地霸占着皇兄。可是…

他听到外面传来刀剑撞击的声音,他听到有人怒吼拉弓的声音,他听到无数人凄厉的惨叫,他捂着耳朵,想告诉自己不要慌张,不能露出不是痴儿的马脚。

他知道段净并没有派很多人来抓他和谢秋言,因为他认为他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但就在这一刻,青岚宫的所有宫女和太监都因为他们而被屠杀,面对这压倒性的军队,他们连反抗也不能。

这个时候,他除了听见剑穿透身体的声音,竟什么声音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