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板吱吱嘎嘎响得快散了架,因为床上纠缠的两个男人动作异常激烈,如同一场生死搏斗。

李云绵两手抓着男人柔软的腰,欲望深插入火热紧窒的体内,跟脱了缰的野马疯狂的律动。

身下的男人随着巨大的冲力前后摇摆,沉吟叫喊声分不出痛苦还是愉悦,只是不顾一切的沉溺其中。

“不行了——王爷,人家不行了啊,雅官儿受不了了啊!”被压在下面的男人赤条着身子,甜润的嗓子夹杂着欲望的沙哑,不停地嘶喊,眼泪溢出来断了线的往下坠。

李云绵却没停,非但没停还更热情如火,俯着他背上咬噬他的肩膀,运动也更猛烈迅速。

“啊——受不了受不了!”男人这么喊,身体却明显的配合,因为一波波的快感颤抖着冲上高潮,李云绵爆发出的激流,火辣辣得就好象充斥整个体腔。

李云绵发出满足的感叹,翻身平躺在一边尽兴的舒展开四肢,真是够久没这么痛快的放纵了。

男人倚上他的肩,喘着粗气报娇似的埋怨:“王爷总也改不了那副野兽做派,非把人往死里干你才爽。”

李云绵嘿嘿一笑:“雅官儿,说得你好象真不喜欢一样。”这男人乃是一个戏子,戏班里的人都叫他雅官儿,此人是天生的尤物,趴在男人身下比女人还娇媚放荡,很多富家子弟都想一尝他的滋味,可惜最近李云绵把他包在府里,不许他出去。

也有很多人不愿意碰他,觉得他曾经被很多人玩过,太脏太烂,李云绵却喜欢,毕竟他的方式不是人人能受得了。他也不理解为什么很多人喜欢追求那些自命清高,上个床推三阻四的男人,曾经有一次有人给他送来了一个青涩的小倌儿,刚进去小半那男人就开始哭天喊地,折腾了整个晚上,差点没弄出人命来,搞得李云绵差点再也不能人道,从此以后再不动那些人人垂涎的清苞。

雅官儿的手贪婪磨蹭着李云绵健硕的胸肌,他阅人无数也少见李云绵身材这么好的,模样不差,性能力强悍得连他都近乎吃不消。

“王爷,你可有阵子没翻人家的牌子了。别是有了新欢吧?”雅官儿投其所好,每回跟李云绵在一起,都会用‘翻牌子’这个词儿。初时李云绵呵斥他不许胡说,然雅官儿不管,他说戏台上也有皇上,翻牌子又不是某一个人的专利,凭什么不能说。其实李云绵听着十分享受,不过是碍于规矩,做做样子,所以后来雅官儿再这样说,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越来越受用。

“小骚货,可不是谁都能伺候爷的,除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爷一概不喜欢。还是雅官儿知道爷的心思。”李云绵的大手在雅官儿平坦的胸前腰腹来回的摸索,逗得怀中的美男嗤嗤的笑。

“王爷找借口罢了。不喜欢人家就直说嘛。把人家放出去好了。关在家里,又不管不顾的…”雅官儿又往李云绵怀里蹭,那副妖媚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儿。只是李云绵不曾发现,猫儿也有尖利的爪子,随时都会挠的他鲜血淋漓。

“忙大事。”李云绵的嘴巴还是很紧的,搂着怀里的玩宠,脑子里想的却是天下之大事。

其实李云绵一早便听说了黛玉奉旨进宫的消息,便吩咐下去,有了消息立刻来回。他猜测着皇上会用什么借口留黛玉在宫中,黛玉这次能不能逃出皇上的魔爪等事,便听外边管家的声音:“王爷,有消息来。”

“说。”李云绵把手中的茶盏往一边的花梨木雕漆矮几上一放,一双眼睛立刻来了精神。

“人没有留下,此时已经出宫,在回府的路上。”

“没留下?”李云绵双眼眯起,寒潭般的眸子里闪烁着惊讶的目光,“这个小女人还真是有两手,竟然还能躲过这一次!”

“王爷,那我们是不是按第二套方案…”

“且等等。宫里还有什么消息?”李云绵慢吞吞的问道:“新贵人有没有说什么?”

“新贵人今儿得了不是,宴席进行到一半,便被皇上赶了出去。”

“妈的!怎么搞的?!”李云绵攥起拳头恨恨的敲了一下矮几,矮几上的定窑骨瓷茶盏叮当一声响,茶水四溅。

“具体细节奴才还不知道。不过,宴席结束后,皇上那里便传了太医。”

“传了太医?难不成那小妮子又把皇上给抓伤了?不至于吧?他李云绶还是个男人不是?”李云绵嗤笑一声,心中的怒火消了大半。

“据说…皇上伤在了腿上,还有腰…”

“嗯?”李云绵来了兴致,伤了腿和腰?看来伤得不轻啊。

“奴才再叫人去仔细探听一下?”管家见主子有兴趣,也来了精神。

“嗯,去太医院那边打听打听,宫里那些奴才们有时候也不可靠。”李云绵点点头,伤着了好啊,伤着了可以收敛收敛了吧?自己也好借这个机会,会会那个很有能耐的小丫头了。

第35章 爱无垠霸业谁做主

北静王府的大门口,水安一直守在门口,焦急的等着宫里随时传出消息。黛玉的马车仪仗一路行来,水安也长出了一口气。

黛玉的车进二门,慢慢的下车,看看水安带着众位家人等在门口,倍感亲切,黛玉长出了一口气。

水安便上前回道:“郡主,梅大公子来了。在书房等着郡主呢。”

“嗯,好。走吧,去书房。”黛玉心中一动,梅瑜泽来了,莫不是水溶有什么事?

梅瑜泽一直想过来瞧瞧黛玉。水溶北上之时已经有书信给他,要他在京城无论如何都要保黛玉安全。李云绵在北静王府堵着黛玉的事情梅瑜泽也听说了。当时他正被东平郡王有事叫了去,因东平郡王是皇上的心腹,所以梅瑜泽在他面前也要细心应付。

“卑职参见郡主。”梅瑜泽在书房里用茶,听见外边有脚步声伴着环佩叮咚的声音,一路走来,便知道是黛玉回来了。于是忙起身迎到门口,对着进屋的黛玉跪了下去。

“梅大哥快快请起。”黛玉忙弯腰虚扶了一把,含笑道,“去年元宵节,梅大哥还带着我去吃糖葫芦,如今却这般客套起来。”

梅瑜泽开心的笑笑,站起身来,一身绛紫色福字软缎长袍,腰里系着玄色闪金宫绦,和田玉佩垂在腰下,真是玉树临风,神采飞扬。对着黛玉又轻身躬躬身子,“早就该来给郡主请安,因杂事繁忙,一直耽误到今日。忽然听人说华妃给郡主接风洗尘,所以忙来探听消息,不想郡主这会儿回来了。”

“哎,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黛玉摇摇头,转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丫头忙端上热茶来,黛玉又问:“把我们从南边带来的茶叶给梅公子沏一碗来。紫鹃去把给梅公子带来的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儿公子走的时候正好顺便带回去,也省的咱们的人再跑一趟。”

紫鹃忙答应一声转身下去。梅瑜泽笑道:“不想在下这次来竟成了给郡主要东西来了。”

“凭着梅大哥跟王爷的交情,还说这些话。没得叫人笑话。”黛玉吃了一口茶,浅笑着说道。

“宫里没事吧?他们没为难你吧?”梅瑜泽敛了笑容,关心的问道。

“没事儿。她们自己窝里斗还斗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我呢。”黛玉轻笑,安心的吃茶。

“那就好,那就好。那个新贵人跟郡主是老熟人。当时官卖的时候,被内廷选了去,送到浣衣局当差。一来二去的,跟永福宫的那位拉上了关系。真真是不不算计啊!”梅瑜泽轻叹,“若不是当时听说贺兰臹无意间从宫女的手里看见了郡主的画像,我们都没注意到这件事。宫里面能画出郡主的肖像的,除了她,想必再也没有人了。”

“是啊,虽然华妃早时见过一面,但华妃那人的性子要强,宫里的人一辈子想不起我来才好呢,她是不会弄这样的事情。如今想想,也只有她了。”黛玉把茶杯放在一侧桌子上,暗暗地出了一口气。这个女人如此不依不饶,真真令人厌恶。

“她既然成了皇上的新宠,必然不会就此罢休。皇上对郡主的心思如今明镜儿似的,如此一来,恐怕宫里的那些女人一个个对郡主怀恨在心了。”梅瑜泽眉头微微皱起,看了看黛玉平静如常的神色,又压低了声音,说道:“郡主这几天要多加小心,据我们的人上报的消息,贺兰臹又悄悄地进了京城。刚才我已经跟管家说了此事,北王府的戒备防护必须加强,但若宫里再有人召见郡主,这来回的路上,公主可要小心些。”

“又回来了?”黛玉心中一惊,脸色微微变了变,陷入了沉思。

原来黛玉想着,李云绵怕惹恼了皇上先吃了亏,皇上又怕惹恼了水溶,让李云绵钻了空子。李云绵也好,皇上也好。黛玉都不怎么害怕。毕竟这些人都心存顾忌。但贺兰臹不同,他暗中潜入京城,虽然目的不仅仅是自己。可他毕竟没有什么顾忌,暗中下手,倒是更加可以为所欲为。

外边隐隐约约有人说话,惊扰了黛玉的沉思。细听时,却是何氏训斥小丫头的声音:“你们也不长眼,没瞧见郡主在待客?相干的不相干的,都跑到这里来站着,一个个皮都痒了不成?”

黛玉心中一沉,高声问道:“谁在外边?”

“回主子的话,是秋梦斋的人从门口路过。何大娘在同她们说话。”杜鹃忙从廊檐下闪身站在门口,轻声回话。

秋梦斋的人?探春住的院子叫做秋梦斋,如今黛玉把莺儿嫣红二人也安置在那里。那儿是北王府的一个特别所在,那院子里的人如何能随意走动?

“是哪一个?”

“是那个叫莺儿的丫头。”

“嗯,你去说给何氏,她也是办事办老的人,如何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好?”黛玉皱着眉头,若说处置这样一个丫头,何氏应该不至于没了主意。难道她是在向自己暗示什么?

杜鹃答应着下去,梅瑜泽便奇怪的问道:“秋梦斋的人是怎么回事?”

“是简王府使来的四个人,先是送个王爷的,后是派来照顾我的。都让我留在那里住着。”黛玉笑笑,对于梅瑜泽,没有隐瞒的必要。

“如何不打发了出去?”梅瑜泽不解,这样的人留在府上,无疑是给自己添麻烦,如今非常时期,还是以万全为准,有嫌疑的都应该撵出去,何况这样的人。

“把这四个撵出去,难道这府里就少了他们的眼线?”黛玉笑看着梅瑜泽,他的意思,黛玉自然明白。但有些事情防是防不住的,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这样养在府里难道不是麻烦?”梅瑜泽惊讶的看着黛玉,这丫头的思维方式与一般人不大一样。但似乎她的方法总是高明一些。

“养在府里,着急的是对方。”黛玉轻笑,李云绵花了这么大的本钱,送到北静王府来确起不到什么作用,抽又抽不回去。不着急才怪,“再说,把她们留在府里,也算是诱饵了。”

“吊府中潜在的大鱼?”

“你们能投其所好,把那些戏子送到人家的府里,还收买人家的奴才,难道人家就不会收买这府里的下人?总要有个通风报信的吧?”黛玉轻笑。

“这话很是。”

“总是防着,也不是办法。干脆穿在一条线上。哪天不高兴,一把拉出来,便连根拔起。岂不更加痛快?省的今天防这个,明天防那个。”黛玉一边说这话,一边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看上去心不在焉,但每一句话都在心里过了好几遍。

“话虽如此,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可不能干。”梅瑜泽担心的看着黛玉,生怕她以自己的行踪当线,去穿那一条藤上的人然后再连根拔起。水溶可是已经把话说到了,若黛玉伤了一根头发,他可是要跟自己绝交的。

“梅大哥放心。这次在南边我们死里逃生,这命来的不容易。绝不会轻易地交出去。”黛玉笑笑,忽然抬头看着梅瑜泽,宛若邻家小妹一般,纯纯的,十分可爱。

梅瑜泽霎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心里只有黛玉如花的笑脸,这么纯净的笑容,仿佛天山上盛开的雪莲,圣洁的不容一丝一毫的亵渎,又像是天降甘霖,涤荡着那些丑恶的灵魂。梅瑜泽忽然觉的这个小女子就是自己命中的劫数一般,纵然为她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黛玉见梅瑜泽呆呆的看着自己,仿佛入定了一般。便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奇怪的问道:“梅大哥,你…没事吧?”

“呃,没事。”梅瑜泽尴尬的收回眼神,从心里暗暗地骂自己:怎么能这样看人家,难道忘了兄弟情义,朋友道义?就算喜欢她,凭自己已婚之身,又有什么资格去和她并肩而立?

恰好此时,紫鹃已经把从南边带来的给梅瑜泽的东西打点好,装了一个箱子,叫两个婆子抬着往书房来给黛玉瞧,何氏又叫厨房做了一大碗红豆胭脂米粥,和四样新烤的点心来。黛玉起身去看那些东西,见样样都很妥当,便转身笑道:“梅大哥,宫里的饭我没吃两口,这会儿已经饿了。不如你也一起用些点心吧?”

“多谢郡主盛情,在下来时刚用过午饭。既然郡主安然无事,那我也放心了。瑜泽告退,郡主有事,尽管遣人来梅府找我。”梅瑜泽见黛玉要进食,不便久坐,忙起身告辞。黛玉又叫婆子抬着东西给梅瑜泽送到车上。梅瑜泽也不跟黛玉十分客气,毕竟两家的交情不是一日两日,很多事情不用说在嘴上。所以他只简单的道了谢,便带着东西回府。

黛玉吃了点东西,便去了内书房。书房里一切都是最初的样子,回府后,每次进这间屋子,黛玉都能感受到第一次进来时水溶一个人坐在一大桌子菜跟前,一脸冰冷的握着酒杯,全身上下那种孤独的气息充斥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他原来是这般的苦,十多年来一点都不比自己好过。每天都渴望着自己的消息,但每次听到从宝玉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话,无疑只是雪上加霜。在几乎绝望的时候,他不顾一切的把她带到这里,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了两个人新的开始。

黛玉轻叹,此时才明白,原来自己这些年来走的竟是一段弯路,这段路弯着弯着,又把她带回了起点。而那几年的梦一样的生活,却已成泡影,无影无踪。

慢慢的走到窗下的暖炕上,侧身坐在那一副沉檀木的棋盘前,伸手捻起一枚黑色的玉棋子,酸涩一笑,手台棋落,‘啪’的一声,站住了一目。然后再伸出另一只手,捻起一枚白色的玉棋子,在相对的位置,再落下。

宁静的屋子里,红萝碳燃烧时毕刻的声音伴着极有节奏的啪啪声,有着空山鸟语的寂静和寂寞。

一盘棋下的极慢。

胜负尚未分出,天色已经暗下来。紫鹃划开火折子点起了屋里的蜻烛,温暖的光照在玉棋子上,闪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主子,该用晚饭了。”紫鹃点燃了烛台上的七只红色的蜡烛之后,站在黛玉身侧,轻声提醒。

“嗯,摆饭吧。”黛玉手中捻着一枚棋子举棋不定,这一枚棋子落下去,胜负立刻便有分晓,只是这样两败俱伤的结局,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主子,用饭吧。”紫鹃看着小丫头们摆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其中都是水溶和黛玉爱吃的彩色,两副碗筷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烛光下五颜六色的菜肴陪着青花瓷餐具,那样的温馨。

“嗯。”黛玉始终没有落下那颗棋子,而是轻叹一声,把棋子放回去,淡淡的看了一眼如今的棋局,转身下榻,轻着脚步走到饭桌跟前。

冷风不知从哪个缝隙里灌进来,烛台上的火苗晃了一晃,黛玉猛然转身,便看见南宫倾城如鬼魅一般站在屋子里,正微笑着看着她,脸上带着几分疲惫。

“你何时变成了鬼魂?这样无声无息的样子,出来吓唬谁?”黛玉横了他一眼,径自坐在主位的一边,伸手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竹笋,放入口中,轻轻地嚼着,却不知是什么滋味。

“原来你早知道我要来,所以叫人准备了两副碗筷?”南宫倾城答非所问,一边用力的嗅着空气里饭菜的香味,一边走到饭桌前,便要坐在放了碗筷的主座上。

“坐那边去。“黛玉抬手挡住了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空座,对一边的紫鹃道:“再加一副碗筷。”

“嗯?这个不能用吗?有毒药啊?”南宫倾城故意瞪大了眼睛,邪气的笑着。

“那不是给你的。”黛玉继续低下头,细细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雪梨香米粥。

“丫头。有个人想见你。”南宫倾城对黛玉的冷淡丝毫不放在心上,待紫鹃拿了碗筷放在他的跟前,便拿起筷子,抬手夹了一只鸡腿儿放在自己的碗里,大口的吃着。

“谁?”黛玉抬起头,看着这不雅的吃相,瞥眼看了一下紫鹃,紫鹃忙转身从小丫头的手里拿过帕子,放在南宫倾城的手边。

“你不愿意可以不见。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传个话而已。”

“你替谁传话?”黛玉索性把手中的银质汤匙放在碗里,直起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平静的看着对付那只鸡腿的南宫倾城,“李云绵苛待你吗?饭都给你吃不饱,你怎么替他做事?”

“呃…咳咳…”南宫倾城愣了一下,不小心被咸津津的鸡腿儿肉汁儿呛了一下,忙扔下鸡腿,拿起汤匙,伸手在大汤碗里舀了一口汤,顾不得烫嘴的温度,便一口喝下去,又轻声咳嗽了两声,拿了帕子擦拭着手指上的油渍,呵呵一笑,看着黛玉说道:“你知道,女人太聪明了,会让男人压力感很强。”

“你们男人都喜欢笨女人吗?”黛玉细眉一挑,颇有几分水溶的滋味,眉目间嘲讽的表情十分的神似。

“最起码女人笨点会给男人多一点成就感。”

“无聊。”黛玉淡淡的瞥了南宫倾城一眼,又拿起银汤匙继续吃粥。

南宫倾城抿嘴一笑,也拿起汤匙来,吃着紫鹃给自己盛的粥,点点头,侧脸仰头对紫鹃笑道:“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粥甜而不腻,细软适中,还放了薄荷和银耳,很好,正适合你们郡主的脾胃。不过下次也可以试着把薄荷换成川贝,对她的身子更加有益,她原本就体凉,薄荷可以少用点。”

“啰啰嗦嗦的,你到底是男是女?”黛玉不屑的说道。

“是男是女,有一天你会知道,不过哥哥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征服聪明的女人,会让男人更有成就感。”南宫倾城也不生气,反而开心的笑笑,看了黛玉半晌,直到黛玉感觉到他的目光而无法平静的吃粥时,方得意的挑挑眉毛,低头去吃自己的粥。

“你不但无聊,还有些无耻。”黛玉瞪了他一眼,拿过帕子擦擦嘴角。

“习惯了就好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两个人便已经开始了这种类似于默契的斗嘴。

一顿饭斗下来,黛玉却发现自己竟然多吃了半碗粥。于是把擦嘴的帕子扔到一边,转身离座,又往榻上去看那盘平分秋色的棋局。

“刚吃了饭就费心神,对身子不好。别下了,你这盘棋要么和局,要么两败俱伤。”南宫倾城抹抹嘴巴,坐在黛玉的面前。

“谁要见我?”黛玉把手中的棋子又扔回去。转身歪在靠枕上,睁着眼睛看着屋顶。

“我说李云绵,你会怎么想?”

“我会叫夜景阑把你留在北王府,好好地赏你几顿牢饭。”黛玉的脸上依然平静如初,仿佛明净的天空不带一丝云彩。

“死丫头,怎么原来我没发现你会这么狠心?”南宫倾城妖媚的瞥了一眼双手垫在脑后的黛玉,轻声笑骂。

“我这人,向来是嫉恶如仇的。你要么快点说,要么,快点出去。”

“你就这态度跟救命恩人说话?”南宫倾城捏了一颗棋子,指尖一弹,棋子落在黛玉的额头,不轻不重的力道,让黛玉皱了皱眉头,扭过脸来,一双深潭般的眸子瞪着他,半晌方闷声问道:“别告诉我是南宫老太太想要见我。”

“不幸言中。”南宫倾城得意的一笑,“那老太太看中了你,非得要你做南宫家的长房长媳。”

“我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你是清楚地。”黛玉转过脸去,继续看着屋顶不疾不徐,缓缓地说道。

“但我觉得,有一样东西,对你很重要。为了这个,你可以考虑一下这件事情。”

“怎么?别告诉我这件事你已经同意了。据我所知,南宫世家的长孙就是阁下你。”黛玉此时有些意外,少不得坐正了身子,正色看着南宫倾城。

“对,正因为南宫世家的长孙是我。所以,我才来跟你谈这笔交易。”南宫倾城身子前倾,脸靠近黛玉,二人四目相对,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似乎直接读到对方的心底里去。

“我对这样的交易没有兴趣。而且我相信,若是王爷知道了这事,定不会跟你善罢甘休。”黛玉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丫头,就是为了他,我才来跟你做交易。”南宫倾城魅惑的眸子轻轻虚起,目光没有了焦距,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黛玉的身子一僵,下到塌下的双腿,就那样停在脚踏上,身子却缓缓地转过来,侧着脸,看着南宫倾城脸上的表情。良久,方淡淡的开。:“说说吧,什么样的交易。”

“你答应这门婚事。两全其美。”

“什么意思?”

“你可以摆脱皇上的纠缠,也可以保住清白之身。等南宫老太太一死,南宫世家便是你的。我还是我,一个自由自在的江湖流浪者,还是毒手圣医。”

“你错算了一点。”

“是,这里,北静王和你的关系,将永远见不得光明。但你想过没有,他要成大事,南宫世家便很重要。等到他霸业大成的那天,历史,可以任他书写。”南宫倾城一双寒潭般的眸子看着窗外,仿佛他眼前呈现的不是黑漆漆的夜晚,而是一副瑰丽多彩的江山秀丽圄。而那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人,正是他的目光焦距所在。

“你说的霸业,我没有兴趣。我想,他也没有兴趣。”黛玉终于压制下矛盾的心理,努力把心中的那杆秤往感情这边倾斜。

“是,你们没有兴趣,我也没有兴趣。但若不能站在最高处,便会被别人踩死!”南宫倾城猛然回头,一双锐利的目光看着黛玉,声音低沉有力,“我不想看见他死。”

黛玉的心猛然被刺痛,南宫倾城里的目光有着绝然和决裂,那是一种深刻的迫不得已。

他少年离家,流浪江湖,不幸中毒,险些丧命。幸得巧遇他后来的师傅,才保住了一命。后来跟着师博刻苦学医学毒学武功,遍尝毒草,独居寒谷,十年学成,成为江湖上人人敬畏的毒手圣医。这一切,与南宫世家无关,以前是,以后也是。

但事情牵扯到两个人,他又不得不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既然上天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那么他就索性做一次自己想做的事情。为了他。

“我想,你也希望他能挺起胸膛,坦坦荡荡的活着,而不是像一只老鼠一样被人追着打。所以,你应该接受我的建议。”南宫倾城看着黛玉的眼睛,虚无缥缈的目光让她感到无助和彷徨。低沉的声音并没有断,而是继续在她的耳边萦绕着,“这不过是一出戏而已。曲终人散时,只要大家都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又何乐而不为?”

是啊,只要大家都能够得到自己想得到的,又何乐而不为?黛玉仿佛被这样的目光和语言盅惑了一般,轻轻地点了点头。“好,那咱们之间的约定便已经形成。这出戏在没有正式上演之前,不要让他知道。”南宫倾城抬起手,拍了拍黛玉的肩膀,像一个哥哥,更像一个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