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言匆忙推门而入,自从念画离开之后,他便住到了琢禾的旁边。深夜之时听到琢禾房间内接二连三的声响,顾不得披衣敲门,便直直闯了进来。

“清言哥哥?”琢禾伸出双手,凄惶地胡乱挥动着,“你在那里?我看不见你了…”

云清言大骇,急切慌乱地上前握住琢禾的双手,询问道:“阿琢,怎么了?你怎么了?什么看不见了?”

琢禾的心却缓缓沉了下来,她试探着侧脸触碰云清言的肩膀,失败了几次之后,方才温柔地将脸靠在他的肩上,“无妨,清言哥哥,我没事…不过就是,看不见了…”

云清言伸手在琢禾的面前一晃,发现她毫无反应之后,猛地把住她的脉搏,良久才低声道:“阿琢你…中毒了…”

房中光线晦暗,云清言侧头看去,只见琢禾的脸庞苍白地毫无血色,模糊的烛光照着,长睫颤抖出一个又一个脆弱的剪影,绝美的面庞如同蒙了一层细灰,黯淡无光,略带彷徨的眼神,几乎软弱无依,让人见之尤怜。

琢禾握着云清言的手微颤着,虽极力抑制着黑暗带来的恐惧,可佯装平静的面色中仍透着几许脆弱。

“阿琢莫怕,我会替阿琢找到解药。”

琢禾伸手紧紧地拥住了云清言,神色哀伤,“我不怕,清言哥哥,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便不会害怕。不要走…好吗…”

云清言轻叹一声,打横将琢禾抱到了床上,琢禾伸出柔软的手臂,缠绕住了他的颈项,彼时璨亮的双眸,如今似灭了的烛火,昏暗一片,却始终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紧紧地盯着他。

“莫怕,我一直都在这里,我不走…”他终是缓缓地反拥住琢禾,面颊贴着她的额头,双手颤抖着回拥着她。

摇曳的烛光照耀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如此浓情温馨的一面,暗色的夜晚似乎温柔地能掐出水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月饼节快乐~~~~~

最近童鞋们都猜测云清言是清风,其实不是的~那个番外是一个独立的故事~

应大家要求··马上把太子over掉··下一章应该会有惊喜(惊吓?)~HIAHIA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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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了,童鞋们,九还不知道原来现在还有盗文案的,九的文案写的很好咩?HIAHIAHIA~~

这是那人的新浪博文,是这么写的~

吟。

轻云淡墨潋卿颜。

当日为你抚琴

你蓝衣出尘,我娇容憨颜

知,一曲温情如画,抵不过心中如饮鸠般思念

但,奈何曲尽人散;一声裂帛,又撕破谁人之心?

那夜替你绾发

羊脂白簪绕黑发,恍若宿命痴纠缠

终,你挥袖一别,娇花尽谢,回顾琴瑟难合

玉簪自你手中坠,浅唱之音犹在耳

却未曾后悔过

云卷淡舒,眸清如溪,幸而还有你

道是痴傻,却颜若谪仙,心如明镜,为我所怜

曾说过,傻姐姐,我们此生,不离不弃

可辗转至后,仍只换得身如秋蒿,迎风飘摇,不知情归何处

而这誓言,竟由我破之——

上穷碧落,下凡尘,总是离散…

_________囧一个先——————————

物是人非事事休(三)

“清言哥哥!清言哥哥!”

蓦然的一声惊呼,在寂静的宝蝉阁中回荡开来。

刚从噩梦中惊醒的琢禾,睁大眼睛,撑起身子,有些急切慌乱地伸手在床沿上摸索着,却只触到一片冰冷的气息。胸口不住地起伏,毫无焦距的双眸似蒙上了一层无措,嘴唇微微张开着,带着孩子般的纯真与无备。

云清言推门而入,快步走了进来,侧身坐在床沿上,一双手轻柔地覆上琢禾的面颊,只觉一片湿漉漉的冷意。

他的指尖略略粗糙,有着弹琴时磨出的茧,轻轻刮过琢禾娇嫩的皮肤,却奇迹般地安抚了她惶恐不安的心。

“怎么,做恶梦了?”

琢禾黯淡的瞳孔准确地迎上云清言的视线,目光异样专注地盯着他。虽然知道琢禾已然失明,云清言仍被这炙热的的视线,羞赧地红了耳廓。

良久,琢禾将脸温柔地靠在云清言的肩上,闭上双眸,微颤着说道:“你别走,我一个人…害怕…没有你…我很害怕…”

天色已渐渐放明,朝阳那金黄色细碎的光芒,透过雕花的窗格间撒进了房内。

云清言侧脸细瞧,娇憨睡颜近在咫尺,纤长的眼睫轻轻颤着,眼角泪痕犹在,唇边却倔强地抿出了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他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眸中闪过一丝悲色,指腹犹豫着,拭去了眼角的那一片湿润。

这一刻,心中的悸动再也无法自欺,原来,她是他最心爱的女子呵…

云清言的眼眶微微泛红,眼中不自觉地充盈着艰难的挣扎。

他不该的,不该让她占据了自己的所有情绪…可他的双手为何紧搂着她,不愿放开?难道这是自己心底深处最强烈的奢求吗?苍天为何要如此对他…错误的二人,为何要让他们遇见…

如今,他舍不得了…可是,他却必须舍去她…

“阿琢,已是清晨了,我该去凤鸢宫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沉沉的,这么说着。

琢禾猛地一震,更紧更紧地抱住了云清言,脆弱地如同在寒风中凋零的花朵,“不…不许去…我不准!清言哥哥…你要一直一直陪着我…留在我的身边,不要走…好不好?别走…”

云清言墨玉般的双眸在看到琢禾眼中卑微的祈求之时,逃避似的闭上了眼,小心翼翼地想要推开她的身子,“阿琢,莫要胡闹…当初你为了大家,无法反抗二皇子…如今,我亦不能自私地害了你们…”

“清言哥哥…你这是在…记恨我么…一直都在记恨我么…”

琢禾凄然地哽咽着,猛然将自己的双唇贴了过去,蛮横地侵入了云清言的口中,不断地来回摩挲,肆无忌惮地往返盘旋,她如逆水绝望的人紧紧抓住了一块浮木,紧紧地抱住云清言,不肯放手,也不敢放手。

云清言只觉他的唇被柔软所覆盖,那一次又一次粗鲁的撞击,却如同一道淡光疾驰,轻轻掠入他的心底,攻城掠地,悄然之间便掳去了他的心。他的眸中水光迷离,白皙的脸上升起了一片红霞。

他浑身僵硬着,不知回应…也不会回应。红酥玉指微凉的触碰,带来了满腔的爱意。似是寻求依靠和解放的拥抱,却将浓浓的惊惧与哀伤,传递到了他的心中。

琢禾微微喘息着离开他的双唇,纵然眼前是不变的黑暗,她亦要痴痴地凝视着他的方向,“别走…别离开我…”

“公子,陛下派人来接公子了…”

门外突然响起的一阵敲门声,冲散了云清言眼中羞涩的□,他惊慌地推开琢禾,“不,阿琢,莫要这样。”

琢禾伸出手,却只来得及攥住云清言的衣角,她勉强地弯起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清言哥哥,你为何不要阿琢?是因为阿琢看不见了…从今以后都是一个瞎子了么?清言哥哥不想要一个包袱,对不对?”

云清言伸手握住攥着自己衣角的小手,安抚着她的悲伤,“不是的,阿琢,不是的…你信我,我定会治好你的眼睛,你信我…现在,我必须去凤鸢宫为陛下抚琴。阿琢乖,放手,好不好?”

“你骗我!你骗我!”琢禾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叫着,眼底是一片水雾的迷茫,如同迷了路的孩子,“为什么你要让她碰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何还要去见她?你是不是喜欢她?!为什么她可以,我却不可以?!为什么!!”

云清言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用力扯回自己的衣角,眸中一片惶恐与悲绝,几乎是逃一般地飞身而去,白袍翩然,宛如谪仙。

琢禾的心紧紧地收缩着,她连忙捂住胸口不住地喘息,心中无尽的悲伤,化作两行清泪,从眼角划过,摔碎成一片汪洋。

你不是说过不走的么…为何,又要骗我…

每一个人都在骗我,为何连你也…你怎忍心?你怎么忍心…

“阿琢姐姐,你怎么了?!”

恍惚中,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扶起,紧接着一床被子盖到了她的身上。

“你是谁?”琢禾怔怔地问着。

紫夏暄溪死死地盯着琢禾,微颤着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一遍又一遍,“阿琢姐姐…你的眼睛,你…”

琢禾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紧握住紫夏暄溪的手,指甲嵌入了他的手掌而不自知,只连声凄惶地询问着:“清言哥哥呢?清言哥哥去了哪里?他去了哪里?不,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说完便挣扎着想要下床。

紫夏暄溪立刻按住她的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阿琢姐姐莫要乱动,清言哥哥现下在皇姨的寝宫中。阿琢姐姐,你的眼睛…”

琢禾眸底隐隐生出自厌之情,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容,“我的眼睛?你自己不会看么!我瞎了,我看不见了!怎么,你们还不满意么!你们还想怎样?要毒哑我么?还是干脆些杀了我?我定不会反抗!可是为何要连累这许多无辜之人…”

紫夏璟池眼底一片阴霾,声音却怯怯地说道:“阿琢姐姐,暄溪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阿琢姐姐为何要这么说?暄溪…暄溪…”

琢禾茫然地侧过脸,似乎现在才听出来者是谁,“暄溪…你是暄溪…”

紫夏暄溪点了点头,又想起琢禾根本无法看见,又说道:“是我…阿琢姐姐,你的眼睛,是皇姨害的么…”

琢禾适才焦躁失常的心一点点地开始平复,她神色淡然道:“或许是…又或许不是…”

紫夏暄溪咬住下唇,低声道:“阿琢姐姐,暄溪虽不知道有谁想害姐姐,可是暄溪从未做过对不起姐姐的事…姐姐刚才那般说,暄溪好生伤心。暄溪自小就喜欢姐姐,暄溪以为姐姐心中…也是明白的…”

琢禾恍惚一笑,忽又问道:“暄溪,清言哥哥真的不在么…”

紫夏暄溪紧紧攥住琢禾的手腕,嘴唇动了几次,才开口道:“阿琢姐姐,暄溪从未骗过姐姐,姐姐为何如今不愿相信暄溪了?阿琢姐姐如今双眼…清言哥哥怎能扔下姐姐?姐姐莫恼,暄溪知道姐姐喜欢清言哥哥,也知道姐姐心里难受…暄溪,暄溪弹琴给姐姐听,好不好?”

琢禾黯淡的双眸定定地对着紫夏暄溪的方向,良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紫夏暄溪这才松开了手,凝视着琢禾的面容,眼底的情绪颇为复杂。

一袅焚香,一把张琴。

十指拨动琴弦,一声,若昙花绽放,悠扬清远,余音绵延,欲断不绝。虽只一声,便已是难以言喻,若痴若盼,仿佛是婀娜杨柳下的女子,似昙花一现的孤单。稍待片刻,才迎来了第二声,曲调低低一沉,呜咽而起,如泣如诉,勾芡着多少相思意,又如寂寞深院锁梧桐的清冷孤寂。

琢禾只觉悲痛于胸,一路荒凉。

这些年,这些事…究竟是谁负了谁?又有谁会在意我…四周冷寂,阖着眼,痛至了巅峰,便隐没于黑暗之中…自欺欺人的,若是再睁眼,便又能看见整个世界…彼时已无法看透他们的心,如今自己这般模样,又该如何存活下去…

那些比烟花还要灿烂的誓言,却比烟花还要短暂。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深陷在迷惘之中,饮鸩止渴般蚀入了骨髓…而洗却尘埃,辗转春秋之后,却只换得一身悲凉…

我有何错?他又有何错…

似是看清了一切,却又仿佛这一切从未入眼。但心底最深刻的那一道印痕,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曾经那般的执着,又是为何成了一片废墟…

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

紫夏暄溪眼底闪着无尽的光芒,上前执着琢禾手,柔声道:“阿琢姐姐,你信暄溪…璟池哥哥能做到的,暄溪也可以…清言哥哥做得到的,暄溪亦能做到…暄溪喜欢阿琢姐姐,很喜欢…很喜欢…”

琢禾微微勾起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她虽无法看见紫夏暄溪是何种表情,但本能的,她已不敢去相信任何誓言,“我不要你做任何事情,我只想你莫要欺骗我…只这一点,你们谁也做不到…谁也做不到…”

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越来越汹涌,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紫夏暄溪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皱着眉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们在做什么…”

门外,忽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云清言一袭白衣,眼中泛着竭力想隐藏的苦涩与心痛,声音低凉,瞬间夺去了一室的暖意。

琢禾却止了泪,双手不住地向前伸着,慌乱的眸子四处张望着,“清言哥哥,你在哪里?我…我…”

云清言快步上前,握住琢禾冰冷的双手,温声道:“阿琢莫怕,我在这里。我与陛下说身体不适…便提前赶了回来…”

琢禾紧紧地反握着云清言的双手,眸中潋着一丝淡淡的喜悦,在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眸中,格外地明显,“清言哥哥,你莫要生气…我适才,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云清言抬起手,犹豫着蹭了蹭琢禾的脸颊,低声道:“我没有生气…”

紫夏暄溪自云清言出现后,便被琢禾冷落在了一旁。他的双手紧紧攥着,眸中闪过一丝愤怒不甘与凛冽的阴森。他有什么好…有什么好!为什么她竟会这般喜欢他…我有什么比不上他的!为何她不肯信他…云清言也只不过是在欺骗她罢了…为何她宁愿信他,也不愿相信自己…

凌厉的视线在触及放于床头的香囊时,慢慢软化下来,紧接着带上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阿琢姐姐,这香囊…好生别致。”紫夏暄溪似是不经意地,拿起香囊细细地嗅着。

虽然香气已不浓郁,却仍能闻出一丝噬寐草的气味。

云清言身子一僵,慌张地敛下眼眸。

琢禾只紧握着云清言的手,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是清言哥哥送给我的。”

紫夏暄溪拿着香囊在云清言面前晃了晃,又故作惊讶道:“咦?这味道…莫不是噬寐草?清言哥哥为何把这样的毒草制成香囊送给阿琢姐姐,莫非…”

“好了,我没事了,你可以走了!”琢禾迅速打断紫夏暄溪的话语。

紫夏暄溪脸上划过一丝尴尬,急急道:“可是阿琢姐姐,这香囊…”

“我让你走没听见么!”琢禾的语气更为冰冷。

紫夏暄溪重重地将香囊砸到云清言的身上,恨恨地迈着急促的步伐离开。

“阿琢,我…”云清言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不要说了!”琢禾侧身依偎进云清言的怀中,面上淡笑如常,“清言哥哥,我信你的…我信你…”

云清言的手微颤着抱住她,似是感到了久违的温暖,他像是害怕再次失去珍贵的宝物一般,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更了··明天更不更待定~

累死了…累死了…神呐···劈死俺吧劈死俺吧~囧~

话说俺的评咋那么少那么少!!!!九都米动力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四)

月如钩,夜色清妍。天幕低垂,颜色并不十分均匀,几处是极浓的深紫色,而几处却是淡淡得洒着几颗星子。点点缀于夜空之中,月色黯然,却是不减清辉,只是将这漫长的夜,渲染地异常冷寂。

云清言看着琢禾杂乱的瓶瓶罐罐,眉宇间闪过一丝疲惫与无奈。已花了将近一月的时间研制解药,为何还是不成功呢?本以为紫夏女皇不过是想给琢禾一个教训,却未曾料到是狠了心的想要害她。眼看着琢禾一日日地消沉,他恨不得瞎眼之人是他才好。已然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了,罢了,就随他去吧…

只要深深地埋入心底,置之不理,就不会再为难,不会再心痛了…

“公子,夜深了,歇息吧…”小竹子在旁低声劝道。

放下手中的药草,云清言轻叹了一声,脱下外衣走至床边,闭目躺了下来。

小竹子拿起床上的棉被轻然盖在了云清言的身上,又将暖手的小碳炉塞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云清言青紫色的唇瓣染上了一丝红润。小竹子亦看出了他的畏寒,连忙走过去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

“小竹子,我若治不好阿琢的眼睛,该怎么办?”云清言闭目问道。

小竹子立在床侧,面无表情道:“公子可还在意公主?若是日后避免不了伤害,小竹子觉得,公主这眼睛,公子倒是不必再操心了。”

云清言缓缓睁开眼,眸光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你这话是何意?要我放弃仇恨么,我做不到!”

小竹子垂首跪了下来,“公子,小竹子自小跟着公子,自然是希望公子好的。如今公子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公主…公子,你已伤了一回公主,虽然公主不记得了…可是公子也忘了吗?那段时日,公子是怎么捱过来的?饭食不进,高烧不退,那一场风寒,几乎要了公子的性命…难道,这样的错,公子还要再犯一次么…”

云清言眸中寒意逐渐地加重,轻声且淡然地说道:“我自然没有忘记…可是那仇恨,我却更加无法忘记…小竹子,你可明白…当时这般年幼的自己,竟在腥风血雨之中逃过了一劫…一切皆是上苍注定的,这仇,必然是由我去解决…”

小竹子并未抬头,声音愈发低沉,“可当时,公主尚于襁褓之中,又与公主何干?”

云清言垂下眼帘,苍白的唇抿地死死的,缓缓开口道:“可那时,我也不过是几岁的幼童,又与我…何干呢?”似是反问,似是自问。

小竹子抬头看着云清言隐含悲绝的面庞,终是不忍再相逼,“罢了…公子,小竹子说了这许多,不过公子怕是也听不进去…日后,小竹子不再提公主之事便是了…”

云清言侧目看向躬身屈膝的小竹子,嘴张了又张,方才问出口,“阿琢…她今日还好么?忙着配解药,倒是忘了去看她了…”

小竹子微微抬眸,别有深意地看了眼云清言,“小竹子时时跟在公子身边,公主究竟如何,小竹子怎会得知?不过,刚才倒有个小丫鬟来告诉小竹子,公主今日闷闷不乐,便取了几两银子,委托一个小公公买了几壶酒回来…”

“什么?!你为何不早说!”

云清言猛地坐起身子,冷冷地看了眼依旧低着头的小竹子,匆忙地披上外衣,快步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