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禾虽被他攥着下颚,却仍是冷笑连连,“说得好,那傻子怎能与你相比…确是不能比,因为,他比你好太多太多!你怎能比得上他?!”

紫夏璟池大怒,忽然一把抱起琢禾走入内室,放在了床上。挺拔的身子随即重重地压了下来,双手牢牢压住琢禾不停反抗的双臂,将脸埋在她的胸前,哑声道:“阿琢…阿琢…我想要你。不要再说那些话来伤我的心…日后,我们便像在离城那样,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好不好?”

琢禾恼羞成怒,不住地挣扎着,口中骂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两具身躯不断地摩擦着,很快紫夏璟池的眼中便燃起了一波波的欲火。他伸手固定住琢禾的两颊,俯身便吻了下去。他在她的唇上反复摩挲啃噬,他急欲宣告众人,这是他的领土,这一切都是他的。她的一切,每分每寸,都是属于他,胆敢有人窥觑,他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床帐上的流苏,因着床剧烈的抖动,摇曳着划出一道道波痕。

琢禾被紫夏璟池压在身下,口中痛苦地呜咽着,刚开始剧烈的反抗也慢了下来,十指紧紧地攥着身下的锦被,紧闭的眸中有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

紫夏璟池感觉到琢禾渐渐得变得柔顺,心中一喜,便放松了桎梏,一个又一个炙热的吻烙上她的皮肤,也是愈发的温柔。

气氛逐渐变得暧昧,紫夏璟池的呼吸愈加急促,他慢慢地伸出手向下探去,极缓慢地握住琢禾衣带,心脏陡然间狂跳起来。

身下的女子已很久没有了动静,却在紫夏璟池欲解开自己衣带的这一刹那,猛地皱起了眉,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身体也因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蜷缩成了一团,口中不住呻吟着从胸口传来的痛楚。

一室的春色,顿时支离破碎。

紫夏璟池慌忙起身,干燥的大掌抚过琢禾渐渐渗出冷汗的额头,急声问道:“怎么?是不是心悸又犯了?我这就命人去请…请太医来。”

纵然他心中知晓太医对这毒根本是束手无措,他也得藏着瞒着,不能让琢禾知道。

“来人!快来人!传太医!”紫夏璟池大步走到门口大声唤了两句,随即便又走回床前,将琢禾紧紧地抱起来,搂入怀中。

“痛——好痛——”

已失去了意识的琢禾,口中只反反复复地低吟着那几个字,整个身子都蜷缩在紫夏璟池的怀中瑟瑟发抖。

紫夏璟池怜惜地抚着琢禾的黑发,柔声安慰道:“阿琢忍一忍,千万要忍一忍。待太医来了便好了,待…忍过去了,便不会痛了…”

房门被大力推开,走进屋内的不是太医,而是云清言。

云清言见紫夏璟池与琢禾皆衣着凌乱,眉间一皱,清冷的面容上骤然浮起一丝怒气,“你在做什么!”

紫夏璟池亦是面色一凌,低声道:“怎的是你?太医呢?”

云清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放到他怀中的琢禾身上,皱眉道:“将她放下来。”

紫夏璟池虽不情愿,却仍将琢禾在床上放平,又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汗水,低声道:“阿琢她又发作了…时间似是比上次又久了些。”

云清言一手正搭着琢禾的脉搏,忽得眸中闪过一丝惊愕,很快便又沉了脸色,对紫夏璟池道:“你的属下正在外面候着,怕是有消息要禀报。”

紫夏璟池欣喜地站起身,忙迈步朝外走去,走了两步又转身吩咐道:“朕过会便回来,那时朕不希望见到你还在。”

说罢,便拂袖而去。

听得紫夏璟池的脚步声越走越远,云清言这才轻叹了口气,道:“阿琢,莫要再装了,他已经走了。”

琢禾缓缓睁开双眸,目光盯着云清言,一字一句问道:“告诉我,我为何会突然得了心悸?是不是,中了毒?”

云清言一怔,逃避着琢禾的视线,低低道:“不过是阿琢身子弱…”

琢禾猛地起身,继续问道:“莫要用这么假的原因骗我!我要知道真相!”

云清言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得告诉道:“不错,阿琢的确是中了毒。不过不打紧,我…我自会为阿琢解毒,不过还需要些时日,阿琢不必担心。”

琢禾怔了半晌,摇了摇头道:“不,你骗我。若是这毒真的不打紧,你们根本无需瞒得我这么紧。你告诉我实话,这毒,是不是无药可解?”

云清言深深地看了眼琢禾,沉吟道:“阿琢,你若执意要知道真相,我告诉你便是。那日你被紫夏暄溪掳去,他定是给你吃了千世轮回。这种毒无色无味,中毒者并不会身亡,只会日复一日地心痛…”

琢禾愣愣地看着云清言,无意识地说道:“然后,便再也承受不住这痛苦,自行了断?”

云清言眸色一紧,再也控制不住地伸手将琢禾抱入怀中,如起誓般低低道:“阿琢你莫怕,我定会为你制出解药。”

琢禾却出乎意料地毫无惧色,曲臂推了推云清言的胸膛,冷冷道:“云公子,你逾距了。”

云清言缓缓地松开双臂,看着琢禾如无事人一般躺下,又替自己盖紧了被子,转身面向内侧,似是要沉沉睡去。

“阿琢,你好好休息,我…”云清言眸中满溢的痛楚,伸手欲好好安慰她一番,却惊觉自己早已没了资格。如今能做的,唯有替她解了毒,再将她送至容止墨身边,这样,她怕是会少恨自己一些吧…

月上柳梢,琢禾仍沉沉睡着。

紫夏璟池来了又走,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不知喃喃得说了些什么。她的思绪像是漂浮在半空中,而紫夏璟池那些话语如散乱的音符,晃晃悠悠地飘向四面八方,抓也抓不住。她只能隐隐得感觉到他自话语间透出的忧愁,手背上微微的湿润又似是在向她忏悔着什么。

她看不见,她听不清,她抓不住。

半梦半醒间,却是念画又慌又乱地推醒了琢禾,她还来不及扯回乱飞的思绪,便即刻被念画的一句话惊得无比清醒。

“小姐,快起来!快起来!这宫里来了刺客!”

琢禾顿时顾不上穿上外衣,赤着脚便这样跑了出去。额间的乱发湿湿地黏在一起,夜里的风仍是有些微微的凉意,而她的面颊却透着淡淡的红,她的双眸却比天上的星子更为璀璨。

小墨,可是你来接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是不会这么顺利滴…但是,结局肯定是好滴…

料得年年肠断处(二)

夜凉如水,温热的脚底踩着冰冷的石路,一股凉意直直通往心底。

念画紧紧地跟在琢禾身后,急声唤着。

琢禾到底是大病未愈,才不过几步,便被身后的念画追上,被她牢牢地拽住了手臂,一时间动弹不得。

“小姐,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念画微喘着气,手却毫不放松。

琢禾一面使劲挣扎着,一面朝聚满了火光之处望去,口中急切道:“念画你放开!定是小墨来救我了!我要去找他!你快放开!”

念画反而拽得更紧,苦苦哀求道:“小姐,小姐您不管少爷了么?小姐如果这样走了,少爷定会万分伤心。”

琢禾此时心早已不在此处,不耐道:“我与他早已毫无瓜葛。”

念画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死死地抱住琢禾的双脚,垂首低低道:“小姐莫要这样。少爷是绝不会让那人带走小姐的,此时…此时那人怕早已中了埋伏。小姐就算去了,也是徒增伤心罢了。”

琢禾猛地弯下腰,双眼瞪得极大,疑惑道:“你说什么?紫夏璟池他怎会知道今日小墨回来?我又…又为何会伤心?”

念画的脸渐渐埋入黑暗之中,只听得她微软的语调,轻轻地响起,却如一个惊天霹雳,在琢禾耳边炸响,“是奴婢…奴婢偷偷拿了那人托人带给小姐的纸条。是奴婢…是奴婢将这纸条,交给了少爷…”

琢禾大骇,用尽全力一脚将念画踢倒在地,浑身颤抖着不敢置信地盯着念画,随即便飞快地转过身,又朝那喧哗之地跑了过去。

火光人声熙熙攘攘,琢禾在靠近人群之时,放缓了速度。

她微颤着手,狠狠地拨开围在一起的侍卫,一步一个趔趄地朝中央走去。喉中忍不住地发出哽咽之声,脑海中一片茫然。

“阿琢,你来做什么!”一人忽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她看也未曾看他一眼,直直地朝中间走去。

火光摇曳着刺痛琢禾的双眼,而那个躺在地上的身影,却如一道锋利的白光,骤然劈来,将琢禾的心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夫人…”向寒抱着浑身是血的容止墨,满脸凄楚地跪倒在地。

琢禾缓缓朝他们走去,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多年前那个娇俏的少女,也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以这种决绝而残忍的方式离开了自己。多年后的今日,这幅画面却又冰冷地展现在她眼前,毫不犹豫得狠狠地凌迟着她的心脏。

“小墨…”琢禾慢慢地蹲下身子,伸手抚过容止墨染着鲜血的墨发。

容止墨气息微弱地躺在向寒的怀中,见到琢禾的出现,眸中顿时一亮,“娘子…娘…子…”

琢禾小心翼翼地自向寒手中接过容止墨,一手微微颤抖着抹去他唇边的一缕血丝,柔声道:“小墨…我一直在等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们回千音谷去,你还做你的大夫,我在家中给你做饭,好不好?”

容止墨脸色惨白,双眸微眯着,似是不消一会便要沉沉睡去了一般。胸口处被剑刺穿的伤口,仍有刺目的鲜血慢慢往外渗着,将他的白衣染成一片火色的鲜红。

他听着琢禾的话语,脸上努力扬起笑意,低低地应道:“好…”

琢禾心中一痛,凑过脸去紧紧贴住容止墨的面颊,小声抽泣着,轻轻道:“小墨能来,我很开心…可是小墨怎么这么不小心?若是…若是小墨有什么不测,我该怎么办呢?嗯?我该怎么办…”

四周黑压压的人群与悄悄的议论声,在此时似是都已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互相依偎。

容止墨轻咳了一声,一缕血丝缓缓自嘴角滑落,眸光渐渐变得恍惚,却仍执意地紧盯着琢禾,懦懦道:“娘子…小墨没用…小墨不能…咳…不能带娘子走…小墨知道…小墨…咳咳咳…”

又是几声急促的咳嗽,琢禾慌忙轻抚着他的胸口,眼眶已渐渐变红,“小墨,你不要再说了。我让向寒带你回去,回去看大夫。等小墨好了,好了再来接我。好不好?”

容止墨忽然伸手紧紧攥住了琢禾的衣袖,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瞳孔也开始变大,“小墨知道…小墨日后,不能…不能再陪着…陪着娘子。小墨将…将第一楼送给娘子…娘子别怕…别怕…”

他口中反复吟着那几句话,双眼无力地缓缓阖上,扭曲着攥着琢禾衣袖的手指,也渐渐地松了开来。面容安详宁静,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

琢禾心中的某座围墙轰然倒塌,眼泪止不住得往下坠落。她死死地搂着容止墨不愿松手,脑中闪过容止墨的种种。怯怯的笑意,懦懦的语调,如溪水般澈净的眼眸…再回首,却已恍然隔世。

胸口忽然又窜起那股熟悉的疼痛,生生地刺入了骨髓,狠狠地吞噬着琢禾的血肉,让她无法挣扎,无法抗拒。琢禾面色狰狞地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心中的痛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阿琢!阿琢!”

透过婆娑的泪眼,琢禾看见紫夏璟池扔了手中的长剑,大步上前抱住她不停抽搐的身子。她深吸了口气,用尽全力狠狠地攥住他的衣襟,忍着痛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杀了小墨?是不是?!”

紫夏璟池微微别开脸,不作答。

一旁的向寒悲愤道:“放开我家夫人!夫人,就是这狗皇帝!是他害死了楼主!是他!是他!”

琢禾心中已说不出是何感觉,只有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自心口袭来,她咬了咬牙,狠狠地瞪着紫夏璟池道:“放他们离开!快!”

话才说完,琢禾便猛地一个抽搐,在紫夏璟池怀中晕了过去。

寝宫外,迷迷蒙蒙地下起了小雨。细叶初展的翠柳,在微风中摇曳舞动。细密的雨丝一条条地打落在石板路上,发出连绵的脆响。像是轻叩着心房的声音,满怀欣喜的声响,却不知里头已然是空荡荡一片了。

琢禾静静地躺在床上,不知已是第几天。她恍然间看到好多个容止墨看着她,对着她笑。她想伸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却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耳边断断续续的有人在说话,有时是个女声,有时是个男声,却都难过得好似快要哭出来了一般。

而她却仍沉睡着,除了小墨,她谁都不理,谁都不想理。

“阿琢…你醒醒…”依稀是紫夏璟池的声音,低沉地说道:“阿琢,我不是有意要取他性命的…你信我,我并未用足全力,我也不知他为何会…阿琢,你醒醒,你莫要不理我…你恨我,你骂我都可以,就是莫要再睡了…”

琢禾的指尖微微轻颤了一下,双眼却仍紧紧闭着。

手被人轻轻地握住,紧接着贴上了一片温热,“阿琢…你醒醒…我知错了…若是你醒来,我再也不逼你皇后…你要怎样都好…都好…”

长睫颤抖着,那双紧闭许久的眼眸,终于缓缓地睁开,看清眼前之人后,眸中瞬间划过一丝恨意,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觉丝毫没有力气。

紫夏璟池惊喜异常地看着琢禾,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阿琢,你醒了?太好了…你可知你睡了多久?我…”

“他们呢?”琢禾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语。

紫夏璟池眸色一黯,低声道:“我并未为难他们,已经让他们离开了。”

琢禾低低地笑了一声,却是万分的悲凉。转过脸,不再看紫夏璟池一眼。

紫夏璟池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发,见她并未闪躲,心中却更加地不确定。又静静地坐了会,这才起身道:“阿琢,你好生歇着,我明日再来看你。”

琢禾不理,他低叹一声顾自走了出去。

“小姐…”

琢禾身子陡然一僵,猛地转过脸去狠狠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子,悲痛道:“念画,我试问自己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念画轻声低泣着,伏首道:“小姐对奴婢极好,奴婢这么做,也是为了小姐和少爷好。”

琢禾紧紧闭了眼,复又缓缓张开,“念画,你是不是…喜欢紫夏璟池?”

念画身子一震,将头埋得更低,懦嗫道:“当初…念画差点死在刀下。是少爷…是少爷救了念画…”

果然是如此…

琢禾忽然轻笑了一声,略略有些疲惫地阖上了眼,低声道:“你起来吧,莫要再哭了,我不怪你。真的…”

眼眶变得酸涩,似是有一股温热的液体自眼底涌了上来。是我…是我害死了小墨…若不是我想着过往心有不甘,也不会想着要出谷。若我坚持要待在谷里,小墨定也不会离自己而去。什么容大叔留下的遗物,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借口而已。只有小墨,只有他才会傻傻地信了…什么第一楼,我也不要!我只要小墨…小墨…

眼中忍不住地盈满了泪水,转过身死死地咬住被角低声呜咽着。

房中忽然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一只温暖的大掌抚过她的脸颊,温柔地擦拭着她滑落的泪水。

琢禾茫然地睁开眼,却透过泪水看见了一个白影,口中不由自主地唤道:“小墨…”

云清言轻轻擦拭着琢禾脸颊的手一僵,清冷的眸中骤然浮起一丝绝望,“阿琢,你好狠的心…竟是连一丝念想,也不肯给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就是文案里说容止墨为什么会离开阿琢的原因了,不是背叛呃。

不过大家要淡定,千万要淡定,本文是HE!绝对HE!

而且小墨也不一定就…就那啥了么…嗯…

淡定!

料得年年肠断处(三)

盛夏的气息已静悄悄地流淌在宫中的每一个角落里,望荷亭前有一带芙蓉,花光灿灿开得正艳。立在水上的芙蓉骄傲地在风中摇曳,有谁能想得到,这一幅美景之下隐藏的,却是沾满了淤泥的污秽不堪。

琢禾伸手提过旁边的酒壶,清清的液体泻入杯中,芳香四溢。小啄一口,只觉清凉爽快,而一杯灌入,喉间却是火辣辣地疼。

人间纵有绝色美景,如今她也已心如止水。弱水三千,属于她的那一瓢被老天残忍地夺去,她还有何奢求?小墨…小墨…从此再也无人能像他这般真心待她,再也无人…像他这般傻…

琢禾唇角一弯,恍惚地露出一丝笑意。

“谁给她的酒?!”云清言匆匆走近,一把夺过琢禾手中的酒壶,皱着眉呵斥道。

一旁的念画忙行了个礼,急急解释道:“奴婢劝过小姐,饮酒伤身。可是小姐不听,少爷之前说过事事顺着小姐,所以…”

云清言冷冷看了她一眼,“下去!”

念画犹豫半晌,终是不敌云清言冰冷的目光,敛身退下。

“阿琢…阿琢…”云清言轻叹着,转眼看向微醺的琢禾,将她的身子从桌上扶起,靠在自己的肩侧。

琢禾醉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并未挣扎,反而拽了拽他的衣袖,笑容娇憨:“你看…那里的荷花开得是不是很美?我自出宫之后,还未曾见过这么美的荷花。”

云清言怜惜地拭去她唇边的酒渍,低声道:“的确很美。”

琢禾微微转动眸光看向一旁,如水的眸中流转着潋滟的波光,她低低笑道:“不过,在我眼中,还是你最好看…”

云清言微愣,白净的面颊有些泛红。

琢禾半倚在云清言的怀中,声音有些低靡:“你…知不知道,念画她…她竟然喜欢紫夏璟池…呵…紫夏璟池有什么好?我才不稀罕…但是,为什么我总是那个被放弃的人?为什么…”

云清言清冷的眸中满满的不舍,轻抚着琢禾的面颊,柔声道:“阿琢…我知道错了,日后…我定不会再伤你的心…我…”

琢禾微微侧脸,好奇地盯着云清言涨红的面孔,忽然伸手搂住他的腰,轻笑着嘟囔道:“为何要道歉?小墨…我不在乎他们,我还有你…所以我一点也不难过,我知道你不会放弃我,所以我一点也不难过…”

云清言的心顿时从半空被人狠狠摔落在谷底,血色退去的面容惨白一片,他苦笑着拍了拍琢禾的背,艰难地开口道:“对…我不会放弃阿琢,永远不会…”

琢禾异常乖巧地窝在云清言的怀里,伸手拽住他的墨发,眼神恍惚着道:“我知道…小墨,你什么时候才能带我离开这里?我一点…一点也不想再见到紫夏璟池…我们何时再回谷中去…嗯?”

云清言将琢禾打横抱起,缓缓朝琢禾的寝宫走去。沉默了半晌,问道:“阿琢…可是很喜欢那里?”

琢禾迷迷糊糊地点头,“唔…”

云清言脸上闪过一抹苦涩,不敢低头看琢禾的表情,深怕她脸上的依赖与满足会深深刺痛他的心。曾几何时,她也曾这般喜欢着他…曾几何时,她也曾说过要与他一起出宫,从此快乐度日。可是这些,他都未曾做到。而那个容止墨,虽是个傻子,他却做到了…却做到了…

“阿琢,那谷…在哪里?”

琢禾面颊绯红,一脸昏昏欲睡,不满地嘟囔道:“小墨这是怎么了…谷…不就是…那里…嗯…”

含糊地说了几句话,便脑袋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云清言原本紧提着的心蓦地放松下来,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其他,只环着琢禾的手臂紧了紧,迅速地将琢禾抱入了房内。

琢禾醉颜微憨,沉沉地睡在床中。

云清言在床旁做了半晌,缓缓起身,一步步地朝门外走去。走至门口,双手按着门把,却未立刻打开。他回眸看了躺在床中的琢禾一眼,微微地笑了笑,笑容中饱含着说不出口的苦涩与眷恋。

阿琢,既然离开这里是你的心愿…我这回便是死,也要帮你达成这个愿望…

最后看了眼琢禾的醉颜,云清言猛地转回身打开门走了出去。